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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不逮者。其各殚心以对,毋泛毋略,朕将采而行之。〃也就是征求治国的方略。徐阶提出了自己治理天下的思路。文章纵论三皇五帝、尧舜禹汤、秦汉唐宋治理天下的成败得失,主张〃法制〃治天下,而且〃法制〃要随时〃维新〃,不可一成不变;提出〃纪纲〃齐万民;〃功罪〃要明,〃赏罚〃出于公心;要让天下百姓明白什么可做,是〃荣〃,什么事不可做而且必不可做,那是〃辱〃。。。。。。二十岁的年纪,满肚子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学问,且文字也极漂亮。如 〃人君以一人之身,尊临乎其上,非有法制一齐之,则民将无所于守,而其涣者不可一;非有纪纲以持之,则民将莫知其向,而其薄者不可醇〃。〃核功罪,以公赏罚之施;辩贤否,以定上下之分。〃佳句警语不胜枚举。大学士杨廷和击节叹赏,视为天人,嘉靖帝金口褒奖,钦点探花。松江人徐阶名扬天下,平步青云,松江府上下,交口传颂。这篇《廷试策》就收入他后来编成的《世经堂集》,流传至今。
在赴京船上,举人们都相互留下姓名、地址,以便日后联系。徐阶得中探花以后,就给各举人写了一封信,其中有一首诗:〃捧领乡荐谒九天,偶然趁得浙江船。世间难得偶然事,谁知偶然又偶然。寄语同舟诸君子,三年以后皆偶然。〃婉转地回应了他们的耻笑,又真诚地祝福他们好运,这就是徐阶以后行事风格的雏形。
徐阶高中,自然兴奋万状,但表现却很低调,不像一般的进士那样趾高气扬,也没有效法唐代的孟郊〃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这性格,《明史徐阶传》称〃阴重不泄〃--什么机密都藏得住。回松江以后,徐阶对曾经教育过他的老师,一个个登门叩谢送礼,几位前任教谕,也一一去信谢恩,显示出他的老成持重。
很快,皇恩下达,徐阶被任命为翰林院编修,命徐阶十日后上京赴任。翰林院编修只是个七品官阶,并不高,但翰林院是个储才之地。内阁大臣都从翰林院出,历来是清贵之地,前程无量。
徐阶得中探花,最高兴的是聂豹,因为这件事既显示了他有知人之明,又验证了他促徐阶游名山大川,恶补养气决策的正确。顾夫人、亲家沈锡,包括松江的大老们,一个个喜形于色。松江,毕竟好多年没有这么风光过了。
接下来聂豹要办的大事,就是帮徐阶办婚事。根据朝廷规定,新科进士还未完婚的,可上奏朝廷,给予假期,奉旨完婚。但徐阶和沈仲恒订婚之事,双方家长都秘而不宣,当事人浑然不知。是告诉徐阶真相的时候了,但是怎么说才不显得突兀呢,倒要费一番思量。
聂豹夜访徐府,顾夫人热情接待,徐阶更是兴奋,他悟出了知也僧偈语的第一句〃长江上游与豹言吉〃。长江上游,就是江之西,江西。聂县令是江西吉安人。〃遇豹言〃就是碰见了聂豹,讲得上话了,所以才有自己的今天。聂豹就是自己命中的贵人,聂豹来访,肯定是好事,哪能不高兴。其实,徐阶只解对了一半,结果日后才见。
聂豹坐定,清了清嗓子,向顾夫人施了个眼色。见顾夫人默默地点了点头,聂豹就开言了:〃徐阶,你是新科进士,不日就赴京上任,你母亲独自操劳家务,年事已高,不胜其烦,你是否思考过娶一房媳妇,帮助母亲持家,以尽孝道?〃聂县令的话有着不容拒绝的意思,又是母亲不胜操劳,又是行孝道,拒绝就是不孝。历代都标榜以孝治天下,不孝在大明律条中属十恶重罪,但一时去哪里找意中人呢?徐阶不断点头称是,但难以表态。
这时,顾夫人接口了,讲述徐阶壮游时,家中已为他相了门亲,女方是官宦之家的千金,小他两岁,两人生辰八字也已请术士掐算,不仅不冲不克不害,那小姐还有旺家帮夫之相,业已纳聘,但等进士试后成亲。
徐阶听了,只觉得突兀,自己毫无思想准备。然婚姻大事,历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能反抗。到底是谁家千金呢?莫非是杨琬小姐?但他脑海中,却浮出了可久的模样,不免心中忐忑。
〃孩儿谨遵父母之命。但不知定的是谁家小姐?〃母亲和聂豹见徐阶表态,心里的石头放下了。母亲笑说:〃是本郡诸生沈锡的女儿沈仲恒。沈小姐端庄秀丽,针指女红件件皆精。。。。。。〃聂县令担心徐阶因女方之父是个秀才而犹豫,赶忙接口补充道:〃在家塾中读过四书五经,知书明理,与你很般配。〃
对方是沈府千金,芳名仲恒,模样如何,学问怎样,徐阶一概不知。徐阶对与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女孩也无交往,只是见过杨琬,还有一位就是在广富林曹安府上见到的可久小姐。杨琬粉妆玉琢,十分可爱;而在他心里偶尔想起的倒是体态轻盈、秀色可餐、有两个浅浅酒涡的可久。那位仲恒小姐究竟长得如何呢?徐阶不免有些想入非非。
见徐阶无语,聂豹便嘱他赶紧写一奏本,赶忙进京,先去翰林院报到,然后奏上朝廷,请求赐婚。徐阶只得照办,连夜写成,第二天就往京城里赶。
松江家中也就忙开了,又是选日子,又是筹办喜宴,又是准备请柬,商议邀请的对象。
半月之后,嘉靖帝准了徐阶之请,命他回华亭完婚。
新科探花郎结婚,在松江城里引起了轰动,平素有来往的,都纷纷前来庆贺;无来往的,也十分殷勤,来笼络感情;有睚眦之怨的,也装出笑脸,送上礼金,一场喜宴充分反映了世间百态。
父亲徐黼,赶回主婚,府尊以下,全都赴宴,可谓群贤毕至。同窗顾中立、王白谷更是闹得不可开交!待喜宴散尽,徐阶进入洞房,只见绣帐低垂,红烛高烧,穿戴着凤冠霞帔、一身珠光宝气的新娘端坐在床沿上,头上的红盖巾纹丝不动。〃真是好功夫,好修养。〃徐阶心想。走近洞房中央的桌子,拿起喜棒,就去挑那红盖头,还未近身,就闻得丝丝淡淡的甜香,挑开盖头,新娘粉颈低垂,难见玉容,待低下头去端详,徐阶不禁心花怒放,失声喊道:〃咦,怎么是你?〃
只听得新娘扑哧一声娇笑,接着是莺声燕语:〃不是奴家,相公还指望谁家娇娘?〃徐阶情知说错话了,赶忙弯腰作揖:〃只道是沈府仲恒小姐,原来是故人可久姑娘。小生喜极失言,这厢赔礼了。〃〃相公有所不知,仲恒乃奴家之名,可久是奴家之字。〃徐阶接口道:〃可久好,可久好,有可久姑娘做伴,小生不求万户侯,但愿人长久了。〃谁知可久又不乐意了:〃相公差矣,李贺诗云‘少年心事当拿云',奴家还指望着夫贵妻荣呢。〃踌躇片刻,徐阶问:〃怎么不见祖父?〃可久轻声叹道:〃祖父染病在床,不便现身。等着我俩为他冲喜呢。〃〃好啊,明天就去拜见祖父!〃可久故生恼意,说:〃又说傻话!三朝才能回娘家呢,莫非中了探花就能乱来?〃
两人说说笑笑,很是融洽。隔不多久,就见洞房内红烛高烧,悄无声息了。
半月之后,徐阶择日登程,去北京走马上任。
真是:大登科后小登科,少年夫妻试缠绵。
此去京师展鸿图,宦海沉浮五十年。
殊不知此时朝廷正酝酿一场殊死恶斗,徐阶进京,生死难料!
第十一回 大礼议金銮殿风起云涌
探花郎翰林院走马上任
蜜月结束便是九月。徐阶按例应进京供职,顾夫人、可久,包括杨琬都兴冲冲,忙忙碌碌为徐阶治装。徐阶倒像没事人似的,端坐在书房,左手支着脑袋,面对桌上祖父的遗书发呆。
其实徐阶有事!〃祖父满心希望儿孙出息,走上仕途,光大门楣,怎么去世时留下遗书,却又嘱我‘全身而退,保我族类'呢?我应该直道而行,奋不顾身呢,还是首鼠两端呢?〃徐阶感到脑袋有些发胀,钦点翰林的喜悦,新婚燕尔的甜蜜淡出了,让位于翰林院是个什么样子?有哪些同事?能否好生相处?朝廷的水有多深?自己应怎样应付。。。。。。这些念头在徐阶的脑海里走马灯似的闪过,闹得他有些焦躁。
这时,可久款款地进了书房,她善解人意,并不惊动徐阶,只是站在左旁凝视着这一生的伴侣。陷于深思的徐阶浑然不觉,许久,隐约闻到一丝甜香,这甜香味,半个月来徐阶是享受惯了,这不是可久么?正诧异间,耳听得扑哧一笑,才发觉妻子已然在身边。〃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徐阶轻搂可久柔柔的细腰说:〃正思索祖父的遗信,有点摸不着头脑呢。〃可久伸手取过遗信,看了一遍,笑说:〃这有何难?〃〃又要求我勤为官,建功业;又说‘世事不可为'则‘全身而退'。此两件事是鱼和熊掌,不可得兼的啊!〃可久笑说:〃相公差矣!为妻看来,也可得兼。〃〃何以见得?〃〃祖父的意思是,为官应为好官,建功业,光大门楣。但官场又很凶险,担心你乳臭未干,一头扎进去送了性命,提醒你谨言慎行,善保自身,这样岂不得兼了?〃〃难道遇事首鼠两端,做滑头?〃徐阶瞪眼看着可久两颊似隐似现的酒涡。〃身家性命不保,如何当好官,建功业?所以,谨言慎行第一。这与滑头不一样啊。〃可久说罢,侧着头想了一想又补充道:〃如果身家性命有忧,就不必愚忠,‘文死谏,武死战',一死了事。孔圣人不是说‘陈力就列,不能则止'吗?所以趁早全身而退,相公切记!〃
若有所思的徐阶,微微点头,心想,身边的这位夫人,年纪很轻学问似不在自己之下,今后有些什么重大事儿,应多与其讲论才是。
正说着话,可久的贴身丫头青儿来报:〃小姐、姑爷,知县聂大人来访,夫人叫你们出去呢。〃
来到中堂,小夫妇俩拜见了聂豹。寒暄过后,聂豹便对徐阶说:〃老夫近日忙于名宦乡贤祠的施工,险些忘了一件大事,此事就请你代劳,如何?〃徐阶说:〃恩师吩咐,敢不从命?〃〃半年前动工的名宦乡贤祠已落成有日,只是少了一篇记文,这就拜托你了。〃
聂豹强调教化,在华亭县学东面造了座名宦乡贤祠,纪念此前在华亭为官的前辈,纪念华亭县中的德高望重者,为民间树个榜样。祠既落成,自然要勒石纪念,只是尚缺一篇记文。找徐阶撰记文,无疑也有抬举自己学生的意思。徐阶是个明白人,便爽快应允。当晚灯下,因有心事一时理不出头绪,徐阶便对可久说:〃日间思虑太过,不免有些头晕,娘子能否操刀?〃在徐阶也有试试妻子文才的心思,可久倒很爽朗,笑说:〃相公且去歇息,为妻愿意代劳。〃
一个时辰后,记文告就。徐阶拂笺,〃华亭县新建名宦乡贤祠记〃几个大字跳进眼帘。徐阶读完全文后,觉得不错,说:〃娘子若是须眉,取功名当如探囊。〃
《华亭县新建名宦乡贤祠记》全文五百余字,说不上字字珠玑,倒也有大家风范,既交代建祠的原因、经过,又记述了建祠的目的、意义,赞扬了助建义士,突显了聂豹在华亭县的政绩。徐阶一字不改,只是在写记文的缘由〃盛事不可无记,征文于阶〃之后,补上〃阶,聂公门生也〃几个字以崇师。这篇记文,刻在碑上,树在祠旁。经过县学和祠堂的大人先生们,都会驻足诵读,击节赞叹。他们哪里想得到,这是年方二九的女孩的手笔!记文后来收入《世经堂集》,流传后世。
一切准备停当,徐阶整装待发。不料聂豹又到,他带来了郑洛书的一封信。此时郑洛书被提拔为御史,在京供职。信中提到朝廷中大礼议的风波,特别点出有几个小人张璁、桂萼、方献夫辈,迎合嘉靖皇帝的心思,掀起轩然大波,正直的大臣,屡遭贬斥,形势险恶。信中还告诫聂豹,最好暂勿让徐阶来京,能拖则拖。
聂豹介绍了信的内容之后,对徐阶说:〃老夫以为你尚年轻,犯不着刚进京就去趟这浑水,一言不合,身败名裂,倒不如借生病为由告假,静观其变。〃
话到此处,不得不交代这历史上有名的大礼议。且说嘉靖登基,接的是堂兄武宗正德的班,那时叫继统,兄终弟及嘛。问题在于继嗣上,嘉靖接武宗的帝位,武宗是孝宗的儿子,那么嘉靖应不应继嗣,也就是当孝宗的儿子。大学士杨廷和等朝中大臣主张应该继嗣,称孝宗为〃皇考〃,称自己的父亲、已经去世的兴献王为〃皇叔〃。如是,兴献王就断后,所以朝臣主张在宗族中再选一人,去做兴献王的儿子,以继香火。可是嘉靖皇帝反对此议,他的意思说得直白点就是皇位我要,做孝宗的儿子不干,反而还要尊自己父亲为〃献皇帝〃、〃皇考〃,如此,则孝宗断嗣了。这孝宗也算是明王朝的一代英主,大学士杨廷和等人都是孝宗的旧臣,坚决反对嘉靖继统不继嗣的旨意。皇家的继嗣问题是礼中之大,讨论皇家的继嗣问题自然就叫大礼议。在大礼议中,君臣之间出现了严重的对立。
正在此时,朝臣中出了张璁、桂萼、方献夫这么几个人,他们官位不高,爬上去的心情很迫切,便迎合嘉靖的心意,主张当今皇帝不应继孝宗之嗣,应该尊兴献王为帝,称兴献帝为〃皇考〃、孝宗为〃皇伯父〃、武宗为〃皇兄〃。张璁等人的心思,朝中大臣心知肚明,便群起反击。大学士杨廷和、尚书毛澄都因大礼议的观点不合圣意,失去了嘉靖的欢心,要求退归林下。形势云谲波诡,徐阶不明就里,进京上任,不就一头扎进去了?翰林院是研究历朝典籍的地方,自然要引经据典摆出观点,稍有不合,便身败名裂,是个深水区,自然回避为好。
父亲远在江西,母亲又拿不了主意,徐阶便和可久在卧室嘀咕此事。徐阶心里,去京城为官自然是踊跃的,一是新鲜,二是在翰林院供职,也是读书人的向往。如告病假,也许会失去机会,抱憾终身。他把这些心里话告知了自己的妻子。可久手托香腮深思许久后,才说:〃那就去吧。〃见可久支持自己,徐阶起身说:〃待我去禀知母亲,择日赴京。〃〃且慢!〃可久说,〃为妻还有几句话告诫,去后相公一定要谨慎,话不可多说一句,路不可多走一步,静下心来,熟悉朝廷的典章,翰林院多的是朝廷的典籍,多读些书,多了解周围的官员。没把握的事儿少开口,就说初来乍到不熟悉。我祖父曾说,为官要少表现自己,多观察别人的表演,只有这样,才能最后登上表演的舞台。〃徐阶听后,觉得有理,对可久真是又怜又畏。此后可久助成了徐阶不少大事。可久去世不久,徐阶就犯了个大错,从翰林院编修发配到福建延平当了个推官,这是后话。
徐阶起程,选日九月初八,黄道吉日;走的是水路,杨家渡登舟。当天渡口,举家送别。顾夫人一头白发,手持拐杖,一左一右,是徐阶的两个弟弟徐陈、徐陟,一个十四岁、一个十三岁,再后,是徐阶的几个妹妹。徐阶青衣葛巾,儒生打扮,身边是可久,鲜衣红裙,环佩叮当。稍后是杨琬,蓝花布衣,体态轻盈。一家人来到渡口,同窗顾中立、王白谷也赶来了。但见晴空万里,水天一色,船舣岸边,静待起航。此时,岸上人声嘈杂了起来,原来是周遭居民被惊动了,纷纷出门围观。徐阶他们是见多了,但这位探花郎的夫人是何模样,尚未一睹风采,都很好奇。见这场面,居民们或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或大声喧哗、品头论足。正议论间,一班皂役簇拥着一顶蓝色小轿,匆匆赶来,停轿掀帘,走出来的是知县聂豹。原来,聂豹也赶来送行了。这聂豹很有风度,下得轿来,先向周遭居民招招手,表示问候。此时人声安静了下来。聂豹走向徐阶他们,拱手说:〃送行来迟,贤嫂莫怪。〃顾夫人摇摇手中拐杖:〃小儿有今日,全仗大人栽培,您还亲来送行,担当不起啊。〃〃理当,理当!今次赴京不可无酒无诗。〃聂县令说罢,喊了声:〃酒来!〃早有随从托盘递上几杯酒。聂豹、徐阶举杯在手,聂豹口占一律:〃徐生赴京师,正值秋风时。天清一雁远,江阔孤帆迟。白日行欲暮,沧波助清思。金銮殿上会,辅佐见盛世。〃吟罢,一饮而尽。徐阶十分感动,口称〃谢过恩师〃,也干了杯中酒。此时身边可久,见丈夫即将登舟北去,也有些依恋,见顾、白两位说〃嫂夫人也不可无诗〃,便对徐阶说:〃大人说不可无诗,奴也杜撰几句送你如何?〃徐阶尚未开口,聂豹便催:〃使得!使得!快快吟来。〃但见可久不慌不忙吟道:〃北京无尘埃,九月已清秋。君王来相辟,良人去自由。云间通京畿,日月近神州。与师共翼赞,遍地好景收。〃吟声刚落,聂豹击掌而叹:〃好诗,好诗,不见缱绻意,但觉隽永秀,女孩儿家有此胸襟,徐阶之福也!〃围观众人虽听不甚清,但能明白探花的夫人吟诗送夫,不禁踊跃,靠得较近的一位白髯老翁,倒是听清了,他转过身来,对着众人,把可久的诗竟然一字不漏高声朗诵了一遍。〃好诗!好诗!〃众人懂诗的不懂诗的一齐大叫,场面有些乱。混乱中,那托盘的随从一不小心,手上盘子一斜,酒杯便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