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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羽之翅-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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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神,而凡的眼中却是坚定和那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失落。
“只是哥哥怎么简单?”开口的是董厚卿。
“那你们以为有多复杂?” 裴浚凡没有再耽搁了,留下两个有些不措的人独自离去,他必须守着风,他的心和行动指挥着他向病房走去,心中因担心引起的惶恐被他用:棋子不可以有事,否则他精心策划的报复将付诸东流。这样“名正言顺”的理由安抚住了。
 
何渊有些不安的看着董厚卿,后者则安抚着他“没关系,别担心,那小子要受点打击才会走出阴影,只有失去的时候他才明白得到的宝贵。裴浚风不是那种可以轻易被打倒的人,而且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一步的时候我不会坐视不管的。”
 
病房向往常一样寂静,看护的护士在凡回来的时候已经走了,护士走的时候带话说:张嫂去新加坡了,因为老头要他过去照顾一个人。靠向椅背,目光落在风睡熟的脸上,这张脸被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了,可是现在却有着陌生的感觉。他和那张脸象极了,特别是认真时候的眼神,简直是一模一样。不过现在看不见那种眼神,它被眼皮挡住了。不由的伸出手,手指轻轻拨弄着短翘的睫毛。“好痒,别闹。”风不适的皱皱眉,意识模糊的拨开凡的手。“风?风!醒醒。”凡试着轻轻的叫着。风从咽喉处发出轻轻的呻吟,皱眉之后慢慢睁开了眼。“凡?”因为一段时间没有说话,所有声音有些沙哑。“是,是我?太好了风,你终于醒了。”凡坐到床边,让风靠在他怀中。在凡中轻轻调了下位子让自己舒服些:“我怎么会在医院?”不想自己动脑,有现成的人问,比自己想要来划算,在说他自己现在也没有力气去想。
“你出了车祸,签完合同在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不过还好,处了脖子被碎玻璃划伤外你没受其他的伤了。医生说只要你多休息就没事了。”顺了顺风因为睡觉而凌乱的发凡编制着谎言。
“脖子被划伤了?难怪会痛,对了,张嫂呢?”
“她去新加坡了,老头要她去的。不过是在确定了你没事之后她才走的。风,有没有那里不舒服的?要告诉我哦,院长他们已经回来了,何叔叔是你的主治医师。”
“没,我很好,只是……”
“只是什么?哪里痛吗?”凡的紧张换来了风低低的沉笑。“你别紧张,我很好,只是有点口渴,也饿了。”
凡把风靠好,在把喂他喝了水:“我去给你买吃的,乖乖的别乱动哦。”得到风得回答他才安心的离开病房。
摸了摸脖子上厚厚的绷带,伤口传来隐隐的疼痛。裴浚风微皱眉头,他不记得他出了什么事,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凡在撒谎。为什么凡不告诉他真相?为什么凡的眼中有着悲伤?裴浚风不想去追问,看来一切又回到了起点,凡心中的愁恨还是没被消除。黯然的望着窗外,他已经被转到普通病房,从窗户可以看到医院的花园。阴阴的天,低沉的云,衬托着枯黄的树叶在略带寒气的秋风中飘落在地,渐暗的天色让秋的黄昏看上去凄凉无比。已经开始起雾的天,看不清较远的景物。风就着呆呆的望着,没有焦距的忧郁的目光望着不知的远方,直到凡回来。
 
第二十四章
 
仿佛一切又都回到起点,看似平静的生活何时多了几分愁闷,日子还是照常的过着,每天上班、应酬、回家、睡觉单调且乏味的不断重复着。奇怪啊,他以前不是也是这样生活的吗,为何现在会莫名的厌恶呢?凡依旧在他身边,一如既往的在他耳边说着甜言蜜语。那件事以后凡就特别的小心,尽量不让他单独一人外出。被心爱的人如此呵护、宠爱着他还有什么不满,心中隐隐的不安因何产生?手不自觉的摸向脖子那道浅粉色痕迹,那里曾经是道较深的伤口。他还是记不得伤口是怎么得来的,从伤口的痕迹看,绝对不是车祸时候被玻璃碎片划伤的,细细的,整齐的伤口只有利刃才可以办到。为什么凡不告诉他实话?事实是到底是怎样的?盘绕在裴浚风心的疑惑让他有些恐惧,他在害怕什么?隐约的可以感觉到真相的残酷,逃避还是面对他不知道如何选择,如果劲上的伤口就是因为真相而留下的话,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再次面对。数月的时间可以让皮肉之伤愈合,那么是不是代表时间也可以愈合心中的创伤呢?随着时间的推移,心中的伤是愈合还是恶化,没有人敢肯定这个答案。
 
被雾气笼罩着的城市能见度并不高,雪象绒毛般轻轻的、软软的飘落在地上。雪白的,为本就没有生气的冬季更添了一抹凄凉。
 
教堂的钟声给人以心灵上的安慰,它们幽幽的回荡在山野间,居住在这山中的亡灵们是不是已经得到真正的安宁。彩绘的玻璃窗从接近房顶的地方延伸道地面阻隔了视野,窗户之间的空隙挂着的是耶稣出生、受难到升天的十三幅圣相,这十三幅由明师所绘画的圣相刚好添满教堂的两侧,其中最为大众所熟知的就是“最后的晚餐”。然,裴浚风最喜欢的还是耶稣被订到十字架上的那幅。最前方,神甫在做着弥撒,嘴里喃喃的念着只有他才听得懂得语言。据说,神甫是离耶稣最近的人,作为神的代言人的他们死后就可以直接被天使接入天堂。天使,纯洁、美丽、优雅,他们身后的那对羽翼永远是洁白无暇的,白得透明,白得耀眼。那他呢,以天主教为信仰者的他是不是也有这样一对羽翼?不,他知道他没有,在他爱上自己弟弟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不再配拥有这样一对翅膀了。他的翅膀已经随着他不断加深的罪孽而干枯,白色的羽毛也已经脱落,它们脱落的时候连皮带肉,现在留在背上的只是一对空空骨架的无羽之翅罢了。不能飞翔,也就无法到达天堂,即使是这样他也无悔,就算他会因此而万劫不复他也不在意,现在他惟一在意就只有裴浚凡,他希望凡能放下仇恨,希望凡的誓言是真心的,希望他自己编造出来的梦境不要这么快的被毁灭。
看看身旁的凡,风有些无奈。他们二人做完弥撒后因为风的坚持他们来到离教堂不远处的墓地,他们的母亲躺在那里,这是二十多年来他们两兄弟地一次一起出现在他们母亲的坟前。
离裴夫人坟墓不远的地方恰好又有一人准备下葬,神甫修女们来回忙碌,一群人跟在一个小女孩的身后一起祈祷着什么。祷告完毕,她把手中黑色的盒子放入棺木之中。又一个灵魂即将回归尘土,裴浚风这样想着。
依照惯例,在女孩说完最后的祷文后骨灰就要封棺了,而这段祷文将随这亡魂到另一个世界,它将被永远刻在墓碑上,直到永远。
 
“千纸鹤啊!为何,你把翅膀伸得长长却总不飞翔?为何,你把额头昂得高高却总不鸣叫?你本应属于蓝天,如今为何坠落尘世?是否你厌倦了苍天的无情,向往着人世的真谛……”
 
好特别的祷文,想来死者应该是位不平凡的人吧,否则怎会又如此奇特的碑文。雪依然下着,不知道这样洁白的雪中入土的灵魂会不会也可以得到完全的净化,用冰冷却洁净的雪洗净身上的龌龊与罪过。
“风,走吧,我们回去了。”裴浚凡帮风把外套拢了拢说。裴浚风点点头,任由凡拉着他的手下山了,深邃的眸的深处是无尽的忧伤。
 
“怎么了?不舒服吗?”凡问,身旁的人摇摇头看着他一动不动。
“风?”泪从风的脸颊滑落,凡心痛的拥他入怀。“风啊,你变了好多,至那次意外以后你就不再象以前一样开朗了。你知道我看了有多心痛吗?”吻了吻风湿润的眼。凡有些无可奈何的说。
把头埋进爱人的怀中,呼吸着那熟悉的气味、感受着凡的心跳。裴浚风决定不再让自己再这样下去,现在的确不象他了,既然选择了,那不管结局怎样他都会走下去。悲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再次抬头凡看见的是数月前那熟悉的风,清澈的眸不再见忧郁。“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没事了,真的。”
凡笑着点了点头,捏捏风的鼻“这才是我的风嘛!”
“你的意思是先前的就不是?”
“先前的也是,只是我更喜欢现在这样的裴浚风!答应我,以后别再这样让我担心了,恩!”
“好!我保证。对了,张嫂打电话回来说爸爸过几天就会回来了。”
“老头要回来?算了,我不想理他,不过如果老头回来的话是不是张嫂也会一起回来啊?”
“应该会吧。怎么听你的口气象是满期待张嫂回来啊!”
“是啊,从小我还没怎么离开过她咧,对我来说,她才是妈妈。”凡说,这是实话,对于那个在他出生几小时就去世的女人,他惟一对她有的,大概就只有源于血缘的亲情。张嫂在他的成长中才是真正扮演母亲这一角色的人。
“我知道,凡,还记得你提过的那个信封吗?”风把话题岔开。
“什么信封?”
“就是我住院期间何叔叔他们给你的那个里面只有一条围巾的信封啊!”
“哦!我想起来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何叔叔说那是爸爸让张嫂转给你的,但是可能张嫂因为某些原因让何叔叔他们转给你。”
“老头给我的?真希奇,他可从来没送过什么东西给我啊!”
“凡,我打电话问过爸爸,他说那条围巾他收藏了二十多年,那是妈妈怀着你的时候亲手织的,后来,你出生后妈妈知道自己就要离开我们了,她要爸爸在你24岁生日的时候把这条围巾送给你,作为身为母亲的她对她小儿子惟一关爱。爸爸说你的生日在夏天,那种季节送围巾显得有些不对劲,所有才叫张嫂在初冬的时候拿给你。”
“风,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虽然妈妈没有照顾你一天,可是她还是爱你。”
“这我知道,张嫂已经告诉过我老头和母亲的事了!我没有恨母亲,我感谢她给了我生命。”
“凡……”
“好了风,现在很晚了,这段时间你都没有休息好,早点睡吧,有什么事每天再说吧。”裴浚凡知道风想说什么,只是他不想听。
第二十四章
 
裴老爷子在没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回国了,没人知道他会在今天回来,所有理所当然的没人去接机。刚回国的裴正并没直接回家,而是到了那家医院,找到了多年未见的老友。
何渊和董厚卿对于这位突然冒出来的人没有多余的意外。
“你还是老样子,总是出其不意的出现在我们面前。”倒了杯咖啡给裴正。“我很惊讶!他居然准你回来?”董厚卿不痛不痒的问。
“因为我坚持,别把他想得那么坏,不让我回国是因为他知道我不想回来。”轻描淡写的替自己的爱人辩解。
“回家了吗?”
“还没,下了飞机就直接到这儿来了,不过张嫂回去了。浚风怎么样了?”身为人父,总是会关心自己的孩子。
“他很好,比较不好的是浚凡。”何渊试探的说。
裴老爷子的脸色暗了下去“那不关我的事,养他长大,并让他进入裴氏他就应该感谢我的仁慈了。”固执的不愿意承认裴浚凡。
“我还以为你把围巾给他就表明你已经想开了。正,其实过了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还不明白嫂子的心情呢?她为什么要在自己病发时候强行生下浚凡,口口声声的说爱着嫂子,开始就连这点你也想不清楚吗?当初发誓永不再娶的你,现在也已经有了新欢。你就只会怪罪浚凡夺走了他母亲的生命,为什么你检讨自己背弃了当初的诺言呢?”何渊有些激动,他亲眼看着裴家兄弟之间爱与恨的矛盾,偏激的裴正却固执的不肯正视裴浚凡。
“我来这里是问浚风的情况,至于那个灾星,他的死活和我无关。把围巾给他,是因为当初答应了龄嘉,这只是准守我给龄嘉临终前的最后承诺罢了,它并不代表什么,是你们自己误会了。”
“爸爸!”门被打开,出现再门口的是裴浚凡和裴浚风。“您怎么可以这么说凡,他……”
“好了,哥。”阻止了风继续说下去。他叫风为哥哥,只有在他心中出现仇恨的时候他才这么叫。“爸爸,对不起我们无意偷听您的说话,我是陪哥哥来做例行检查的。我没想到您会今天回来,没去接机,请原谅。”完全不象父子之间的问候,开始这却是裴浚凡和裴正惟一交流的语言。然后转向对何渊说:“何叔叔,哥哥就麻烦您了。”没人知道裴浚凡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就连裴浚风也不知道,深邃的眸没有任何情绪的表露,仿佛刚才裴正他们的谈话内容与他无关般。
“凡。”风有点不安,这样的凡让人害怕。
把风交给何渊凡说:“哥,既然爸爸在这里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你们这么久没见一定有好多话要谈,我就不打扰了。我先回家帮张嫂整理东西,待会儿你就跟爸爸一起回来吧。爸,那我就先回去了。”说完,对着裴正微微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医院。
 
裴浚凡不明白他在期待什么,父亲今天的的态度他不是早就习惯了吗?他为什么会感到如此心痛,他到底在奢望什么?老头子说得没错,把围巾给他并不代表什么,是他自己傻傻的以为老头已经不再狠他。枯涩的笑笑,泪模糊了视线,把车停在路边,强迫自己控制泪水,可是心中的痛却让泪无休止的落下。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软弱,他不是发誓不再因为这样的事情落泪了吗。他不是早就已经习惯了老头这样的态度了吗。他怎么了?越想阻止眼泪,它就越流得厉害。几次深呼吸终于勉强止住了泪,车重新驶上公路,超过200的驶数,宣泄着凡心中的恨与痛,打开的车窗,刺骨的寒风让凡有些喘不过气,不过,就是这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却极为有效的驱除掉了那心痛,恢复到了以往的神情。到家的时候,凡已经完全控制住了自己内心的痛楚,又一个深呼吸让自己脸上露出一贯的笑容。
“张嫂,我好想你哦!”在客厅看见张嫂正在指责佣人们不够认真的打扫。从后方把只及他胸的人牢牢的圈在怀中,象小孩般的撒娇。而怀中的人却开心的笑着,享受着凡的孩子气。
“来,让张嫂看看你。”转过身,把凡按坐到沙发上,凡也很配合的乖乖的让张嫂看,如慈母般的目光在仔仔细细的检查一翻后说:“你瘦了。”简单却充满心痛的语调。
凡笑说:“啊!厉害啊,张嫂,什么时候练就的火眼金金,我只瘦了2公斤你就看出来了啊!”
“还说笑!” 宠爱的敲了一下凡的脑袋说:“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没好好照顾自己啊!我就说嘛,你们还是孩子,怎么可能把自己照顾好嘛。不过没关系,张嫂一定会让你在一个月内长回2公斤。对了,浚风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哦,哥啊,我送他去医院例行检查时候遇见了爸爸,他们待会儿会一块回来的,我嘛,因为想你了啊,就提前回来看你了!”
“还是一样的油腔滑调。”看似责备的话却充满无限的溺爱,那种母亲对自己孩子的溺爱。
 
裴浚风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风回到房间,发现所有属于凡的物品全都不见了。来到凡的房间,正好遇见从书房回来的裴浚凡。四目相对没有以前那种亲密。
“回来了,医生怎么说?”开门进房时凡问。
“很好。你把东西都搬回来了?”风跟随着进屋。
点点头算是回答。
“为什么?”
“为什么?哥,爸爸现在已经回来了,你认为我们还可以象以前一样住在一起吗?你不认为如果爸爸知道了又会弄的不可开交吗?”很正当的理由堵得风无话可说。
“你在生气!”肯定句的问句。从凡独自一人离开医院后他就一直牵挂着他,和父亲的交谈他也总是简单的敷衍过去,心里全是凡那双没有情感的眼眸。
“没。”把风拉到自己怀中,吻了吻他不安的眼说:“我已经习惯了,爸爸那样今天又不是第一次。让你担心了,风,抱歉,我说过不再让你担心的。”
舒服的把头埋在凡的怀中,听着有力的心跳,心中的不安并没有因为凡的道歉而且消除。
  
第二十五章
 
晚饭的气氛似乎有些尴尬,裴正如同往常一样照顾着裴浚风,不停的往他碗里夹着菜,询问着他离开这大半年时间里风的情况。在餐桌上裴浚凡就象是多余的人般,不声不响的吃着饭,偶尔风和他的谈话也会被裴老爷子强行打断。自始至终裴老爷子的眼中就只有风一人,对凡的不满表现无疑。饭后,老爷子依旧拉着风谈心,对于这个儿子,他有说不出的满意。
裴浚风从小到大都是父亲的骄傲,他每做的一件事都显露出他过人的睿智与机警。裴浚风象极了老爷子,无论是性格、作风都是裴正年轻时候的翻版。而他的另一个儿子,现在已经回到自己房间的那个他无法承认的儿子,他则象极了他的母亲,不管是眼神还是谈吐都透着他母亲的神韵。与其说他是讨厌裴浚凡,还不如更确切的说是他害怕看见裴浚凡。没有人知道,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害怕这个从小就没有得到过他宠爱的孩子。妻子的逝世对他来说无庸置疑的是多么严重的打击,他对她的诺言还没实现她就这样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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