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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伤天使-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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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拉住她的手臂,说了一大串,可是,除了几个背过的单字外,程黎串不起他的意思。
  笑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微皱的柳眉,她想挣脱对方的手,可他的力气比想象中大。
  她有些些后悔,医院里的同事们曾提议她跟团,免得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地,碰到处理不来的问题。眼前这桩,她不确定是否能妥善处理,但心焦是真的。微张嘴,她但愿自己能把情况说明白。
  “小姐的态度还不够明显?”
  流利的法语从东方男子口中吐出,他拍拍白种男人肩膀,严肃的五官是倔傲的。他并不想插手此事,但女孩脸上的无助牵动了他的心。
  “她大概是中国人,你跟她说说,说我是这里小有名气的画者,我很想画她,如果不会吓着她的话,我很乐意和她成为朋友。”
  不放弃,他被程黎的神秘气质深深吸引,拉住颜晁宁,要他帮忙劝说。
  “东方女人对西方男子有强烈恐惧,你不要想太多。”他推推对方,把他推回座位上。
  转头,他告诉程黎:“麦克有点疯疯癫癫的,不过他的绘画技巧不错,如果你打算画人物肖像,他是不错的选择。”
  程黎点头,对他致谢。
  事情应到此为止,正常的他应该回到位置上面,继续工作,但他出现几分不正常,所以他接下话:“你跟团来观光?”
  她摇头。
  “自助旅行?”
  程黎低头,从口袋里面掏出常备纸笔,在上面写下一行法文——
  “是的,不过,我没打算画肖像。”
  “你懂法文?”
  看她一眼。她用笔和他交谈?所以她不能开口说话?晁宁为了她的不能言语惋惜。
  “不多,为了来法国,我做了一些功课。”
  当她知道蒙马特在法国,她开始自习法文,用最克难的方式。
  “你是日本人,还是韩国人?”看过娟秀字迹,他抬头问。
  “我来自台湾。”
  “我也是。”他乡遇故知,颜晁宁展露笑容。
  “你在这里工作多久?”她看看他的画笔和满手油彩,问。
  “一年,我本以为自己会成为伟大的画家。”
  他自嘲,当年雄心万丈,以为自己是最有天分的画者,没想到,到了这里,和他一样的人才比比皆是。
  “你是吗?”她把纸递到他面前。
  “不是。”他摇头,走回自己摊位。
  程黎跟随他脚步,到他摊位边站立。
  “可是你很快乐,不是?”
  一句话,她问进他心底。他快乐吗?是的,在某个层面上,但他的责任感掩盖这层快乐,他无法忘怀自己的任性、无法将父母的失望抛诸脑后,事实上,他的罪恶感比快乐更泛滥。
  不对她的话做出感想,他挪出一把椅子摆到自己身边,示意她坐下。
  程黎坐下,看着纸上生动素描,那是一个老太太的画像,慈祥笑容栩栩如生。
  “她是我的房东,这个月我缴不出房租,她让我用图画做抵押。”
  “她是个好人。”
  “嗯,她的确是个好人。”晁宁同意,对这个亦师亦友的房东,他有无数感激。“从这里,你可以看出穷画家的悲哀。”他想起父亲的话,苦笑。
  父亲料准了,料准画家养不活一家人,画家撑不起一份正常生活。
  “曾经有人告诉过我,蒙马特又称作画家村,聚集从各地来的艺术家,未成名的、想成名的,他们在一把把小圆伞下替人们作画,怀抱着对绘画的崇高理想。他说,往往是未成名的画家才对艺术怀抱理想,等到功成名就,名气利益成了吗啡,吸引着艺术家创作人们喜欢的东西,理想逐渐变成空话。”
  “画家的理想?”他曾经有过,不过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不回答,他持续手边工作。
  程黎低头,把新写下的一行字递到他面前——
  “他要我记得,不管画出来的东西是丑是美丽,画画本身就是幸福的事情。”偏头,她企图从他眼里寻找幸福感。
  他回眸看她,叹一口气。“你说的是理想、是理论,在现实生活中无法存在。”
  “不会的,他告诉我,有阳光就有影子,有见光面就有背光面,也许眼前你在背光面,哪一天你找到见光面,会发现生命有趣的地方,多到你无法想象。”
  “看来‘他'对你说过不少话。”挑挑眉,一丝不自觉的挑衅出口。
  “他对我说的话很少,但每句我都记得。”
  “他对你很重要?”
  “嗯,在遇见他之前,我的生命只有灰色,是他送给我许多颜色。”
  “从此以后你不同了?”他的言语中居然含了几分醋意!?低头莞尔,晁宁取笑自己。
  “对,他给的颜色教会我认识幸福。”微笑,风自她发梢吹过,她的金黄花田、她的夏日午后,一个大哥哥向她的生命挥舞魔棒。
  落入回忆里,浅浅笑意噙在嘴角缝隙,闲逸情致浮在她脸庞,侧眼,晁宁看得痴了,换过画纸,他抓起笔,迅速在纸上勾勒她的幸福……
  回神,程黎在画纸上看见自己,不过寥寥数笔,他勾勒出她的神韵。
  清灵双眼、小巧红唇,淡然的眼光里有着浅浅哀愁,那哀愁是与生俱来的,即使是微笑时候,忧愁仍存。
  程黎没阻止他,细细看着自己在他笔下成形,他专心、她认真,就像那天午后,金黄阳光、金黄花田,金黄的春天里有她金黄色的回忆。
  当他停下笔,换程黎提笔。“你把我画得太好。”
  摇头,他不认为自己画得好。“我画不出你眼里的忧郁。”
  “你看错了,我眼里有快意,没有忧郁。”她否认他的说法,过去一个半钟头里,她满心满眼全是愉悦欣喜。
  “假设你承认我是画家,就必须连带承认,我有一双敏锐眼睛,我的观察入微,很少出错。”
  他的食指欺上她的眼睛,她一瞬不瞬没回避。
  “你的眼睛是淡褐色的。”他说。
  程黎没反对。
  “你的眼眶下面有淡淡的黑眼圈,昨天没睡好吗?”
  摇头轻笑,在飞机上,很少人能睡好觉。
  “你的五官让我感觉熟悉,彷佛我曾经见过你。”
  许多人说他冷酷,说他不讲话时的表情让人害怕,但他乐意说话,在面对她时。
  “我也觉得你面熟,我们见过吗?在台湾的时候?”
  不是人人都读得懂手语,所以她练就一身写字好本领,写得又快又清晰。
  “我想没有,如果有,我会记得你。”他笃定。
  法国夏天,太阳九点才渐渐下山,晁宁看看手表,将近六点,他收拾画具,将程黎的画像交给她,第一份工作结束,接下来是另一个工作时段。
  “我该付多少钱给你?”
  她拉拉晁宁袖子,把笔记簿放在他视线前面。
  “不用,是我自己想画的。”挟起画具,越过人群,他迅速往白教堂方向走。
  她是该收下画纸,点头一声谢,结束这个观光景点,但是……她不想,不想结束这个短暂交集,任性也好、冲动也行,程黎随着自己的心意,小跑步跟在他身后。
  观光客让一部部的游览车接走了,追人变得容易。她在下阶梯时追上他,拉住他的衣角,迫得他回头。
  送给他一张灿烂笑颜,她的手紧拉住他的不放。
  “你想做什么?”他皱眉,对他而言,和女孩子的交集,这样已算太多。
  她做了个吃饭的手势。
  “要请我吃饭?”他问。
  “好吗?”她抓起他的手掌,在上面写字。
  她的手指纤细皙白,几个轻抚,抚出他莫名悸动,隐隐地,心在胸膛鼓噪,他想抓住她的手,摊平,细看她的手心里藏了什么魔法。
  深吸气,他克制自己,问她:“你住哪个饭店?”
  “还没确定,不过,我的旅游手册上有一些便宜旅馆。”
  她抽出包包里的旅游手册,来之前,她背过书,哪条街、哪条路,哪里有便宜旅馆,她一清二楚。
  “你没有订饭店就一个人跑到法国?”
  程黎点头,她不害怕的,从小到大,她的人生计画少得可怜,身为孤儿,没有父母亲人为她的将来做规画,她习惯且战且走,学法文、背街道图,是她为法国行做的唯一准备。
  “你真大胆!”晁宁皱眉。
  她和当年的自己相像,没周详准备,提起行李、买下机票便往欧洲行,下了飞机,对未来茫无头绪,接下来的摸索,连他这个大男人都觉得辛苦,何况是一个连话都不能说清楚的女人。
  程黎耸耸肩,承认自己大胆,医院里的同事都念她,临行,还有人鼓吹她放弃计画,跟团旅行以保安全。
  她一意孤行,请了假、领出全数积蓄,用一个“穷和尚富和尚”的故事,鼓励起自己不顾一切,她来了,在她的梦想国度里,展开旅游的第一天。
  “你打算待多久?”他问。
  “十几二十天,钱花完就回去。”她飞快在纸上写字。
  她打算用最省钱的方法,让自己在法国多作停留。
  “除了这里,你还有其他的目的地?”
  “蒙马特是我唯一想驻足的地方。”
  “你打算把十几天都耗在这里?”
  程黎点头。
  “在这里,你有朋友吗?”
  她点点头,比出食指,指指晁宁。
  “你对陌生人和朋友的分野在哪里?”他反问。
  偏偏头,她想了一下,在纸上写下两个字——信任。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信任的人,即使只是一面之缘,我拿他当朋友看待;无法信任的人,即便天天相处,我坚持他是陌生人。”
  “你用什么条件来决定你的信任度?”
  和她“聊天”,晁宁聊出兴趣。这种女人太特殊,特殊得他不想拂袖离去。
  “第六感。”她“说”得理所当然。
  “还真符合科学精神。”他嗤笑。
  “第六感一直是我最忠实的好朋友。”
  “除了第六感,你还有什么好朋友?直觉?想象?还是作梦?”
  “取笑一个不擅长辩论的女人,你有失厚道。”
  她的自嘲引发他的大笑,抚着肚子,他弯腰笑不停。
  “好吧,为了我的有失厚道,我向你赔罪,我有一个沙发,如果愿意的话,你可以睡在沙发上面。”
  他的提议同时吓着两个人。
  他怀疑自己的动机,却无法反对这个提议,小小声音在心底低语,他要留住这个女人,别教两人错身而过。
  碰到这种邀约,你怎么处理?聪明女性懂得防人,敏感女生会婉言拒绝,程黎既聪明又敏感,她不可能不懂这些,可是,她点头同意了。
  为什么?他的眼神容易说服人?他的态度诚恳得让人难以拒绝?都没有,但她信任他,出自直觉。
  “我很乐意睡在你的沙发,希望它够大。”
  “以你的身材而言,它足够你翻身。好了,你的行李呢?”
  他迅速将自己的行为解释为同情,当年他来到这里,若不是房东太太对他伸出手,他早已妥协,乖乖回去当他的总裁大人,所以眼前他的行为,属于高尚圣洁。
  她指指自己背上那只收纳两件衬衫牛仔裤,和简单盥洗用具的包包。
  “你就这样子来到法国?”无法置信,至少当年,他还有一件大行李。
  点点头,在物资充足的世界里,她过惯简约生活,就是在台湾,她的房间也简单得可以。
  “不行吗?我以为准备得够充分了。”她眉开眼笑。
  “算了,我们先回去。”说着,他转身往前行。
  他的脚很长,大大的步伐一跨,她得小跑步才追得上,所以她专心勤奋,紧紧跟随他的背影。
  他很高,走在不高的法国人群中,他高出半个头。她一直想不透的熟悉感,在他询问她的旅馆时,程黎想清楚了,他有双和“大哥哥”一模一样的眼神,尤其在作画时。
  世间有无数种职业,有人喜欢自己的工作,有人不喜欢,不管喜欢与否,多数的人以努力来换得三餐温饱,少数人将灵魂用在工作上。画家是这样的工作,他们卖技巧换得生存,再将生命投注于绘画之中。
  对于这样的人,不管成功或失败,都该给予喝采,可惜,听得到掌声的艺术家太少,多数的艺术家总是默默地燃烧生命,做他们认为对的事情。
  在他身后跟着,程黎有点累了。
  然而越跟他,不安的心越见沉稳,眼睛看他、鼻子闻他,不说话的嘴巴喃喃地扯出别人听不到的话语。
  这是安心,疯狂地对一个陌生男人的安心,她的下意识、直觉、第六感……所有的“好朋友”都跳出来,为她不合理的安心作支持。
  第二章
  绕进小巷子,高高的石墙是法国典型建筑物,巷中的房子个高,只有三四层楼,房子很旧了,但每个房间都有一个阳台,许多住户在阳台上面种花花绿绿的鲜艳花卉。
  “到了。”停下脚步,他回头对程黎说。
  她跟他走进屋内,房子很大,有些阴暗,窗户透进来几方阳光,照着坐在摇椅上的老太太身上。
  看见晁宁进门,她堆起一脸笑容说:“回来了,今天生意好不好?”
  “还不错,先付你一个星期房租,另外,这幅画免费赠送。”他把画送到老太太眼前。
  推推金边眼镜,凑近仔细看,她满意极了。“你画得真好,明天我拿去裱框,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成功。”
  “多谢赞美!”每每面对房东,总让他轻松惬意,她是个体贴懂人且风趣的老太太。
  “咦?你带朋友回来?”在晁宁身后,她看见娇小的身影。
  “嗯,她是我台湾的朋友,到法国玩,想在我这里住几天。”不想长篇大论解释为什么带陌生人回家,他用最简单的话带过。
  程黎朝老太太微笑点头。
  老太太拄起拐杖,走近看程黎:“你们台湾的女生都这么漂亮?有吃什么东西保养吗?”
  “有啊!她们习惯吃仙丹。”晁宁笑说。
  “若不是我老得走不动,我一定要飞到台湾,吃吃你们的仙丹。”
  她笑开,眼角处出现密密麻麻的鱼尾纹,深烙的纹路让她看起来更加和蔼,卸下心防,程黎伸出手相她交握。
  “听到没,下回到法国不可以空手来,要带两盒仙丹。”他转身对程黎说。
  她点头,笑着应和。中国女人的仙丹是什么?加味逍遥散还是六味地黄丸,这些她恐怕要花点时间研究。
  “小女生,我告诉你,他的画棒极了,我的房子租过许多画家,其中,我最看好他。”竖起大拇指,她对晁宁比比。
  “你对每个房客都这么说。”攀上老太太肩膀,他一派轻松。
  “除了你之外,可没人敢欠我房租,要不是看上你的才华,相信你的未来无限光明,你以为我那么笨?”
  “谢啦!不能再陪你说话,我赶时间,我先把她带上去。”向老太太挥挥手,他拉起程黎走向楼梯,一面走,他一面回头对程黎说:“房东太太人缘很好,经常不在家,能碰上她,算你运气不错。”
  她的运气当然不错,否则怎会在来到法国的首日碰到同乡人?怎会在他眼神里找到曾经熟悉?更怎会打入他的生活,成为他未来的一部分?
  打开房间,他迅速将画具放下,转身对程黎说:“等一下我要到PUB打工,你可以在这里休息。”
  程黎直觉比出几个手势后,才想起他看不懂手语,立刻拿起纸笔在上面写字。
  “我不能跟你去吗?”她不想和他分离。
  分离?!多奇怪的字眼,他们不过是认识半天的陌生人,她怎能感觉自己已经和他熟悉?
  摇头,她努力摇去自己的唐突。
  “不行,你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时差调整过来,否则未来几天会昏昏沉沉。想观光?身体将是你最大的敌人、”他拒绝。
  他是对的,一整天下来,脑袋的窒息感加烈,虽然心底有无数雀跃,脚步却免不了疲惫。
  点头,她同意他,拿下包包,却发现没地方可摆。
  四下打量,他租的是一个十坪大小的房间,除了一张双人床、一个旧沙发、简陋的衣柜和迷你厨房外,还有一组小小书桌,所有空位都让画具占据了,想走路也得另辟空间。
  “冰箱里有些食物,肚子饿的话不要客气,浴室在门后面,记得马桶和莲蓬头不能同时用。”他一面说话,一面把堆在沙发的厚重书本,迭到书桌上。
  他看着她脸上的疑问,回答道:“是管线问题,你用冲水马桶,冷水会立刻做补充,莲蓬头里的冷水全拿去补充马桶,流出来的热水会烫熟人皮。”
  懂了。点点头,她看他跑出房间,关上门,三秒钟后,房门被打开,他又出现。“这里的自来水可以生饮,口渴的话,到浴室接水。”
  来不及等程黎回应,他快迟到了,冲出房门,他闷闷自问:“那么担心她做什么?不过是一个借住几天的同乡人。”
  晁宁走了。程黎环视房间,真乱!
  偷偷吐舌,卷起袖子,就从……那张乱得不象话的床铺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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