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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以不永伤-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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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外事故发生。这样你们就真的没有任何话题可谈了。两个人默默地吃饭。游泳池?又是水。你想起自己的罪行,停下碗筷,看着窗外火红色的云向左边缓缓移动。你明白单靠思考并不能使回忆逐渐变得清晰。    
    “我今天突然想起过去的事了。”    
    “什么呀?”你的妻子走过去打开电视。    
    “我想起自己原来是个杀人犯。”    
    “那怎么没人把你抓起来呀?”她调到三十六频道,“我自个儿过还清净哪。”    
    “是啊,我去找他们,结果被轰出来了。”    
    “你去哪儿了?”电视上说明天晴。“还好,至少可以休一天假。”    
    “我去派出所,告诉他们毛毛是我杀的,但我想不起来她是谁了。”    
    “天啊,你又来了,中暑了吧?”她闭掉电视,将不断吹进热气的窗子关上,“我们一起生活多少年了?”    
    “差不多二十年。”    
    “是啊,这二十年里你干吗老是有那种自己是个罪人的错觉呢?”    
    你在凌晨一点多钟差点被水呛死,醒来的时候才发现那只不过是个令人激动的梦。在黑暗中你扶着墙壁走进客厅打开电视,所有的电视台都已休息,从一个雪花频道播到另一个雪花频道。你打开窗子,看着长到三楼的柳树。一阵凉风吹过脸庞,或许要下雨了。散落的树叶擦着地面沙沙地响,白色和粉红色的塑料袋掺杂在灰土之间随风舞动。对面的楼房有四扇亮着灯的窗户,两扇没有拉窗帘,你能清楚地看到里面的一切,却为何看不到你记忆里的东西?    
    打开灯你看见躺在床上的妻子正盯着门口。每晚你们都睡在一起,却没有任何亲昵行为,仿佛这是多年来的一个约定形成的规矩。    
    “我终于想起来了,”你看见自己影子罩在她身体之上,“毛毛以前生活在我们之间。”    
    “又是这样,放弃你那些糟糕的想法吧。”    
    你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看着屋子的一切摆设,仿佛自己是个刚刚进到家里的陌生人。你,你们,你们两个人生活在这屋子里,好像缺少了一些什么。你妻子翻过身,你把门打开,灯光溜到客厅里。    
    “你睡了吗?”你问。    
    没有声音,你确定她没有睡,有一架闪着红灯的飞机从东南方飞过。    
    “那是我们的孩子,对吗?”你用只有你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说,“我们有过一个女儿的。”    
    “把灯关掉!”你的妻子坐了起来,“然后你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你别折磨我了!”    
    是啊,你回到床前躺下去,看着无限辽阔的黑暗,看上去这黑暗一辈子都走不到尽头。你曾经有一个女儿,可是你把她杀了。后来你忘掉了,然而现在你又记起来了。你无法相信自己的过去。将头埋在枕头里,双手捂住耳朵,一只蚊子飞舞的声音从左耳进入,在一分钟的时间里荡来荡去被你的右手又撞了回来。    
    “对不起,你的女儿,我们的女儿,被我杀死了。”你想哭,却没有办法让你的眼泪流出来。只是无比的伤心,像最难过的星星在孤独地放射光芒。伤心的光亮照在每一片摇动的树叶上。    
    “别折磨自己了。”她转过来,在你胸前握住你的手。两只手像一对展开翅膀的鸟儿从你的脸庞飞起,穿过她的长发,最后停留在她胸前,仿佛降落在雨后的一朵牵牛花上。“折磨我吧,”她说,“别折磨自己了。”    
    二    
    早餐之前他还要在附近转上一圈,路上的行人渐渐地多了起来。很明显大多数人已经听说花园里出事了,那些认识他的人在很远的地方以一种奇怪的表情冲他点点头。他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他们。一个像武士一样背持一柄剑的老人拎着一瓶牛奶从他身旁走过。    
    “大爷,”他叫住那个穿着唐装的老人,“您这奶在哪里买的啊?”    
    “就在门口,不过你可起来晚了。”    
    他快跑几步,耳边有风掠过。有几种花在花坛悄悄地开放。他看见送奶的人将空奶桶挂在自行车的两侧。    
    “明天再来吧,已经没有了。”    
    “哦,你先停一下。我叫雷奇,负责这一片的治安,想问你些情况。”    
    “你是说死在里面那个孩子?”    
    “嗯,今天早晨你几点钟开始在这儿卖奶的?”    
    “我来得再早也没有用,你可知道,人是半夜死的。”    
    “没错,不过我要知道你来的时候有没有其他人在这里。”    
    “当然有,天天都有一个女的比我早,她是在这儿等着我来的。”    
    我当时没有听明白。    
    “她说舀出的第一缸奶纯,每次都比我先到。”    
    “几点钟?”    
    “不到五点,差几分钟。”    
    “她用黄色的奶锅盛奶?”    
    “不是,她用瓶装,那种大的可乐瓶子。”    
    “哦,”他闻到送奶人衣服上的一股奶香味,地上全是奶渍,他确定这和现场看到的差不多,“还有一个事儿,你卖的是热奶吗?”    
    “生的,每天四点钟刚挤出来的,那时是温的,不过到这儿早都凉了。”    
    “你认识那个女人?”    
    “不认识,但是她明天还得来,五点钟准时在这儿。”    
    “明早我也来,到时候你把她指给我看。不好意思,早点儿赶回去吧,麻烦你了。”    
    第二天她没有来,我在一侧站了两个小时,一直数着,先后有六十七个人将两桶奶分光了。    
    “死者家属怎么说?”他坐在办公椅上问下属。下午的阳光从百叶的缝隙中漏进来,无数灰尘在光线中轻轻地跳动。    
    “张文再先生很难过,同以前我通知的家属差不多,呆呆地盯着某一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在市政府里?”    
    “不是,家里,他家挺气派的。她妻子看上去比他还要伤心,从楼上跑下来便伏在沙发上哭个不停。”    
    “这种事受打击的往往是女人,不过你看着,到最后能挺得住的也只是她们。”    
    “但是毛毛并不是她女儿。”    
    他把双脚从办公桌上放下来,突然坐直。    
    “毛毛的父母十多年前就分开了,我感觉那女人在装样子。”小张说,“作为一个后妈来讲,她的悲伤实在太夸张了。”    
    “她母亲呢?”    
    “一个人住在铁北,张先生说他会想办法让她接受这个事实的。”    
    “他们还有联系吗?”    
    “应该有吧,毛毛以前往返他们之间,不过抚养权在父亲那边。”    
    “还有一些别的吗?”    
    “大概就这么多了,看见他们那样,我很难再问什么了。”    
    “尽快查到她母亲的住址,还有找找有关张先生的资料。”    
    幼儿园的阿姨告诉他力力早就被他妈妈接走了,还在他走出去的时候冲着他喊都什么时候了。他看看表,六点钟,半个小时后能到家。一路上听着车铃和汽车喇叭的声音,秩序很乱,需要有一个交警,这令他想起以前办过的一个案子。那件案子很残忍,不过并不难破。这给他带来了不错的声誉,但是没有多少奖金,很多都被上面吃掉了。但愿这次不会这样,他想着,“仅仅得到思考的乐趣可不能使我满足。”    
    “我去过了,她们说你把力力接回来了。”    
    “我到的时候都五点多了,要是等你,他会哭死在幼儿园的。”    
    他不再说话,吃着难以下咽的饭菜,枯黄的菜叶子,盐水一样的菜汤。“为什么我们会要第二个孩子?”他没把这句说出来。    
    “我看到你的字条了,不过莲莲不想去补课。”    
    “所以你没报名?你认为这会给我们省五百块钱吗?”    
    “那总比交钱之后她又不学,白白浪费的好。”    
    连自己女儿的心思都不明白,他厌恶地看着妻子,“我感觉你越来越蠢了。”    
    “那是因为我从没当过那种又穷又臭屁的警察。”    
    “说得好!”他拍一下桌子,起身从床底拽出一副象棋出去了。    
    “要是你以为下棋就能使我们住进大点儿的房子,离开这狗窝的话,就别回来了!”妻子在他身后咆哮。    
    “喂,雷队长,鉴定结果出来了。”    
    “我马上过来,等着我。”他合上手机,“这盘算我输,所以你只输给我十块钱,我回来再算。”    
    电车在中途坏掉,停在路口的正中央。人人都已经投进一枚硬币。车上的人起哄要砸开投币箱,司机一再解释他自己不可能从中赚到一分一毛。他下了车,不愿意再花一块钱,决定一路走过去。    
    “死者张雨卉死于窒息,凶手卡住她的脖子,至少有三分钟无法呼吸而死。”陈法医说,“时间大概是一点钟左右。”    
    “那到了六点钟,血应该是凝的。然而现场的血都化开了。”雷奇不明白。    
    “哦,很奇怪的是,死者的身体沾满了牛奶。”    
    他笑了笑,“那是些生奶,应该融不开血,报案的女人由于恐惧而洒在上面的。”    
    “死者指甲里留有血迹,经化验为O型,死者的血型为B型,死者下体由于表皮擦破刮伤流出大量的血。”    
    “那身上或体内是否留有精液呢?”    
    “我们没有找到,无法确定疑犯是否对死者有过性行为。”    
    “能确定这些伤痕是在毛毛死前还是死后形成的吗?”    
    “我们还办不到这点,只能确定二者相差时间不超过一刻钟。”    
    “嗯,死者的手表留有指纹吗?”    
    “有,都是毛毛自己的,不过很奇怪,表蒙上留有的指纹不仅有右手手指的,左手手指也留有指纹。”    
    “这怎么了?”    
    “你左手的哪一个手指会碰到你的左手腕?”    
    “有道理,”雷奇点起一支烟,长吸一口,“这就是说她的手表时而戴在左手,时而换到右手?”    
    “还有一种可能,死者在死前的几天内将手表戴在其他人手上,死者曾抓过那个人的手腕,这应该可以推知两个人关系亲密。而且我们在表链上发现夹下来的一根汗毛,死者的小臂没有这么长的汗毛。据我分析那个人不是男人就是汗毛很重的女人。”    
    “谢谢你,陈法医。毛毛现在在哪里?”    
    “尸体被她父亲接走了,好像要办一场声势浩大的葬礼。她父亲说要给她洗一洗,换身漂亮的衣服,不想让她就这么狼狈地上路。”    
    “这是个挺不错的想法,”他将烟头摁下去,火星散在烟灰缸里,三秒后熄灭,“不知道你注意没有,她有很多天没洗澡了。”    
    “没留神,这也不是我的职责啊。”    
    两个人笑起来。屋子里空空的,灯火通明,笑声在四壁间回荡。他觉得如果笑声突然停下来的话气氛将变得尴尬。    
    “对,还要问你一句,对于这样的暴力行为,死者的下体流那么多血是正常的吗?”    
    “一般来说是不太可能的,不过这次是例外,我要对你说的就是这件事。”    
    


第二部第3节 三个月的身孕

    他凝视着陈法医。    
    “死者怀有三个月的身孕。”    
    我在出事的那天晚上才得知此事。当时我疯了,我把她撵出去。不出两个小时,她就死了,这几乎等于是我逼死她的。    
    你没有理由这么愧疚,你让我一一说出来,我就讲了。要是这使你更难过的话,我就不讲了。    
    他拨通电话:“喂,是小张吗?马上联系张雨卉的父亲张文再先生,告诉他,我,这个案子的直接负责人,将在明天上午十点登门拜访他。”    
    2    
    你离开水面,爬上高高的瞭望台,离炽热的太阳又近了十米。头顶有一把遮阳伞,却将它椭圆形的阴影留到了东北角的水面上。仿佛一个尽职站岗的士兵,你站在蓝色的游泳池上。数百人在池中游来游去,每一刻都有人淹死在你的脑中。你看着自己长期被水泡过的皮肤,像一只浮在海面翻过来的死鱼,你知道有一天这些会在阳光下发出咝咝的响声。从水浪中传来模糊的救命声,声音低微,无法引起水波的一丝改变。人们在水里嬉戏,没有人听到求救的呼喊。救命救命爸爸我要淹死了!别着急毛毛我马上就过来告诉我你怎么会从游泳池中间掉下去的?有人把我拽下来了现在还在抓着我不放。谁呀谁呀毛毛再忍一忍是谁拉你下水的?是你爸爸为什么要杀死我是你呀。我没有做不可能的孩子等一等我就要拉你上来了不是我做的相信我。你松手啊别抓着我不松手我就快死了。不要踢我冷静一下憋住气一会儿就好了那些不是我干的!爸爸爸爸我死了替我报仇爸爸杀我的人是你你自己就是你的仇人。    
    “到底怎么回事?”    
    你坐在水泥池边上,地面有种灼烧的感觉。一摊水的痕迹在阳光下逐渐变小。你大口喘着气,看着站在你身前那个男人凸出的肚子,“至少要怀上五个孩子。”你笑着想这出滑稽剧的幽默成分才刚刚出现。一群穿着泳衣的观众陆续爬上岸。    
    “我和我儿子游得正好呢,你们猜怎么着?不知他什么时候从天上掉下来把我儿子拽走了!”    
    肥皂剧,一出精彩的情景喜剧,演员要尽可能地博取观众的笑声。人们将视线移到你这边,该你出场了。导演!导演!提示一下台词是什么?    
    “我儿子吓坏了,一个劲踢他。他倒好,硬把我儿子扯上来了!”    
    你想起要说的对白了。“我以为他在喊救命,而我是负责安全的。”你指着男孩对观众说。    
    “是,你负责这个,你还负责把他吓死呢。”大肚子指责道。    
    那个男孩已经昏倒在地上,松开的泳裤下面露出一半屁股。里面的人笑了,引得外面看不到的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你该谢幕了,谢谢观众的鼓励!你向大肚子里的五个孩子充满敬意地鞠了一躬,然后低着头从人缝中钻了出去。    
    三天后你又一次来到警察局,还是坐在上次的位子上。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你发现这一回即使你大喊一声你要把长春炸掉,也不会有人再对此表示惊讶了。    
    “相信我,我那天说的都是真的。”    
    “不过你那次并没说什么。”他回身冲了一杯浓黑的咖啡,很奇怪,黑色液体冒出的热气却很白。    
    “我上次说毛毛是我杀的。”    
    “啊,你真是一醉三千年,到今天还没醒哪?”    
    “但是,我想起来了,毛毛是我女儿。”    
    “哦,是这样。”他站起来收拾桌上的文件,“你有过失忆症?”    
    你仰头望他。    
    “就是说你的头部曾经受到某种重物的撞击,醒来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我别的事记得都挺清楚的,只是和这件事有关的是一片空白。”    
    “这么说你是找我们治病的?”    
    “别开玩笑,我是来自首的。”    
    “好,你是认真的,那我也很认真地告诉你,你来错地方了。从这儿出去,大门左侧有一个64路站牌,坐车到仁合医院,三楼有个精神科要比这儿更适合你。”    
    “你不相信我犯过罪?”    
    “相信,可是罪犯太狡猾了,我们抓不到证据。”    
    “这好办。”你抓起手边一个酒桶形状的烟灰缸,抡起来向他头顶砸去,酒桶里的烟灰散出来落在额头的血滴上,像一次在惊呼声中的婚礼祝福。旁边挖地雷的女警察尖叫了一声,第九十九颗终于引爆了。你满意地点点头,冲愣住了的人们举起双手。    
    “真的对不起,雷队长,给您添这么大麻烦。”    
    “还好小张没什么大伤,缝了三针。不然严重的话,这是要负刑事责任的。到那时就不是医疗费用的问题了。”    
    “是,是。我想他可能是太冲动了。”    
    “平时你丈夫也这么不正常?”    
    “不是啊,他一直很不错,挺本分的人。”    
    “嗯,我昨夜和他随便聊了一会儿,我发现不说这个他倒是怪清醒的。”    
    “天一直这么热,他一定是太紧张了。我准备和他出去玩几天,散散心,回来就能好些了。”    
    “我查了他的资料,你们曾有过一个女儿?”    
    “不过没长大就夭折了。”    
    “按你丈夫的说法,是他害的她。”    
    “您别听他的,他想女儿想疯了。”    
    “她是怎么死的?”    
    “谁?”她看着窗外,一只麻雀像个音符一样停在电线上,“淹死的。”    
    “好像你丈夫还是干游泳这行的吧?”    
    “他当时一直很难受,总觉得对不起女儿。想想也是,就在他身边出的事。”那只鸟飞走了,“她和她爸爸游泳时发生的意外。”她想起自己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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