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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君执-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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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他说,殷红的血丝开始顺着嘴角涌下,“……你能轻而易举地得到一切呢……”
  终于还是憾恨地倒下了,其实一开始就没抱着存活之心,师父的信不仅揭开了夏晚清的身份,也销毁了他的生志。信中,师父吩咐这个人,问鼎江湖后便下手除掉他。一山不能容二虎,师父如是说。多年来的忠诚还是比不上一份血缘,就连这人的养父母都如此维护他,他好恨啊……
  “杀人灭口啊!”人群中不知是谁首先喊了这句,呆若木鸡的群雄才纷纷拔出武器冲上前。
  夏晚清月白的衣袍如影子般飘忽来去,竟直扑庄主夫妇而来。
  “清儿!”眼见疼爱了二十年的养子竟要对自己出手,老庄主目眦欲裂,直觉出掌以对。手上传来异样之感,他一怔,那白色人影已从众人头上飞过,软软抛离崖外。飘展开的衣袍就如一朵不堪重负的云彩,直直坠下去了。
  “少庄主——”惊呼声起,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一道人影冲至崖前,竟也直扑了下去。
  听到那声惊呼,他睁开眼,竟见到熟悉的身影朝他坠来,那张看惯了的圆脸上,惊惶之色尽溢于表。未及思索,手已抽出腰带甩出,卷住她身子,欲趁还得及之前将她抛上悬崖。
  “不!”她惊叫一声,竟死死扯住那腰带不让他发力。
  他咬牙,自身顺着带子卷上抱住她,风声自两人耳边呼啸而过,他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身下,直至崖底乱石映入眼时凌空拍击侧壁。两人斜飞出去,他又对着乱石边拍几掌,蓦地一阵甜意涌一喉间,他立即护住怀中人的头,重重滚落乱石堆中。
  一连滚了好几圈,去势才平息下来。原烟波自他无力松开的臂间爬将起来,轻拍他脸颊,声音惶急:“少庄主!少庄主!你没事吧?”
  “……走开。”他紧闭着眼微弱吐声。
  “少庄主,你背上流血了。”
  “……我叫你走开。”全身仿佛都失去了感觉,他不愿睁开眼再瞧到这个世间,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
  “少庄主……”原烟波望着这个如同坏掉的玩偶般破旧不堪的男子,不觉已满脸濡湿,“我都听到了,我知道你并非如那个人所说,你让我为你止血呀!”
  “……”
  “风无痕!你太没用了!”
  夏晚清身子一僵,终于缓缓地睁开眼,木然地瞪着她。
  “你以为你很伟大是吧?背了黑锅,挨了骂名,一声不吭就死了,你很自我陶醉是吧?”
  无力摊在身侧的手微微动了几下。
  “既然你这么有牺牲精神了,你就去死好了!嫌别人骂你不够,我可以帮忙告诉全天下的人你就是风无痕,用药控制人的下三滥!好可怕呀!这么多年来就在图谋不轨了,天下第一庄真是养虎为患!”
  手指悄悄地握成了拳。
  “你这个懦夫!胆小鬼!没种的废……唔……”未出口的谩骂被封在嘴里,她被推倒在地,唇被重重压着。
  辗转,啃咬,吞噬,没有一丝怜惜,如一头愤怒的小兽般。他压制着她,在她唇上尽情发泄。
  最初的震惊与疼痛过后,一丝清明回到了她大睁的眼中,手指慢慢滑上他凌乱的黑发,泪水随着缓缓阖上的眼流下眼角,然后——紧拥住了他。
  “你……在流血……”
  夏晚清的动作顿住了,微抬起脸,鼻息相织之间,身下女子眼睫后晶莹的液体入目,他如见了鬼似的抽身急退。
  身上压力骤减,原烟波轻睁开眼撑坐起身,瞧见跪坐在地的夏晚清双眼茫然大睁,以往死水般沉寂的黑眸内种种情绪混合交织:震惊、迷茫、忿恨、绝望、脆弱……少年般苍白的面容上竟也是少年般的惊惶无措。
  嘴唇动了动,她想挤出个笑容来,可是没有成功,出口的话仍是那一句:“少庄主,你在流血。”
  他置若罔闻,一双眼盯着她被他咬破的唇,流血了,无比殷红刺目。下意识反手往自己唇上擦去,手背上也沾了血,她的血。
  原烟波瞧着他孩子气的举动,终于能绽出个微笑,“少庄主,你背上在流血。”
  他一言不发地别过脸,似是与谁在赌气,半晌,终于反手点了背上几处大穴。
  她悄悄地松了口气。
  积郁多时的雨云终于肯倾泻灰色的怨怒,开始是小小的,在碎石上激起碎散的水花,渐渐地,便织成重重帘雾,模糊了崖底远处的树景。
  原烟波回过头,朝洞内笑道:“还好我们先找到了这个崖洞,不然真要成落汤鸡了。”
  洞里悄无声息,她叹口气,走到倚着石壁的夏晚清身边蹲下身,“少庄主,你还在气我骂你那些话吗?那只是随便说说的啦,否则你怎么肯理我?”
  “你好吵。”
  “……少庄主,其实风无痕那般才是你的真面目吧?”说话这么不客气。
  夏晚清合上眼睛不理她,她不以为意,也靠墙在他身边坐下,伸直了腿探手去揽他。
  “做什么?”长眉皱起,侧头躲开她的魔爪。
  “让你伏在我膝上呀,你这么靠着墙背不疼吗?”
  “不疼!”
  “……少庄主,方才是谁强亲我的?”
  挣扎的动作立时便停下了,僵持了半晌,他乖乖让她按趴在她腿上,露出简单包扎过后仍是血迹斑斑的后背。
  “……”唇连的笑意突然减了许多,她刻意以轻松的语气问道:“少庄主,你是什么时候便知道真相的?”
  脸侧枕在她膝上的人没有吭声。
  第6章(2)
  “方才是谁……”
  “十年前。”他飞快地截断她的话。
  要挟人的感觉真是太过瘾了,原烟波笑得奸诈,静待夏晚清说下去。
  “十一岁那年,他找到了我,对我说他是我生父,接着便把毕生功力强输到了我身上。”
  “如此说来,你等待今日已等了十年了,同时又以风无痕的身份在邪派间打响名号……少庄主,你是以什么借口溜出山庄的?”
  “……闭关练功。”
  “但其实是在江湖上兴风作浪?果然是好借口。少庄主,可惜你无法全心信任他人,否则找个易容高手将整张脸都换了,我也无法认出你来。我早就奇怪了,天下第一庄的少庄主为何不见一丝意气风发之色,反而不喜显露容貌,也不爱引人注目呢?不过也正因如此,谁都不会把他与衣饰夸张、容貌惊人的孟婆楼楼主联系在一起。”
  “而后你欲将慕容兄弟送进刹血门,又不能在与刹血门即将开战时刻推说闭关,干脆就将与你不熟的我扔给他们为质,你就能以救人的借口出庄与我们会合,又不用担心相处太久我会认出你来,我说的可对?”
  “……”
  她暗叹口气,其实还有不忍说出口的猜测:他的敛息隐气,除了是要与风无痕区别开来,恐怕还欲削弱他人对他的印象。日后他的死,便可如寒微之石激起的涟漪,很快淡去。
  这人自十前之前,便已开始策划自己的死亡了。
  “少庄主,别臭着一张脸嘛,上次你答应过我要多笑的。”
  “……那是因为我以为再也不用见到你了。”
  典型的风无痕式冷嗤,她非常怀疑此次救了他之后,是否再也见不着那个内敛守礼的夏晚清了,心情不禁有些复杂。
  “我还有一事不明,为何你如此执着于为我报仇?”
  即便那日师傅不遇害,刹血门迟早也是要灭的,他却以为她报仇为由,加快了铲除刹血门的进程,并且似乎有意无意地提醒她不忘杀师之仇,也因此,将她扯进了漩涡之中。
  “……那日,你说不必报仇,人死不能复生……”
  “嗯?”
  “我知你心里认为是我故意造就了今日之势,但你怎知我不想着为那个人报仇?不错,我与他有血缘无情分,但事已至此……然后你说不必报仇……”
  一丝凉意悄悄爬上原烟波的背脊,她小心翼翼地接话:“这句话慰藉了你?可你还是故意引回我的仇恨之心?少庄主,你是在妒忌我能超然事外吗,还是在给自己找个不必迟疑的理由?”
  伏在她膝上的男人低低笑了起来。
  这家伙……原烟波深吸一口气,“无妨,反正自少庄主将我丢与他人为质之后,我就没对你有任何奢望过。”
  她早知他并非良善之人,行事也不太计较手段,但却忍不住地心生怜惜,怜惜他背负秘密这么多年,怜惜他的挣扎,更怜惜他的决裂。以往种种不明之事,也在断肠崖听到那番话后恍然大悟,为何当日他在凉亭中会说“不知者幸”,为何他在古刹占命时那般异常,又为何他昨日像变了一个人——
  他是在与她诀别。
  他早知今日之结局,并且,了无生意。
  “少庄主,我以前有个姐姐,她长得很美,却为我家带来了灭门之灾。我那时还小,可已了然什么是仇恨了,为了报仇,我没听姐姐的劝。后来仇报了,姐姐也死了,我则变得神志不清。若不是遇上了师傅,我这辈子都好不起来。那时我状如野兽,谁一近身就攻击谁,师傅手上因此留下了不少咬痕。所以他总是对我耳提面命要放下仇恨,切莫执着,活着的人永远比死了的人重要。”低头轻抚膝上之人的长发,“少庄主,过去之事就让它过去了好不好?刹血门灭了,你活了下来,就别拿那些无谓的道德常理折磨自己了,过你真正想要的生活吧。”
  膝上的人没反应。
  “……你别睡,枉我说这么多就是为了不让你睡着。”
  “……我没睡……”声音却无比微弱。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最后一个问题。”
  “……”
  她咽了一口,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少庄主,你方才真的有点了穴吗?为什么你的血还在流呢?”
  夏晚清像死了般一动也不动,她微颤着手轻轻扳过他的脸,失却血色的薄唇边那抹暗红跃然入目。
  她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慕容显,你死哪去了呀!”
  困扰江湖一时的刹血门事件以正邪两派的两败俱伤告终,刹血门被灭,枫晚山庄闹出认贼作子的丑闻,以其为首的江湖正派也自觉无颜,不再如往昔一样趾高气扬,江湖一时间平静不少。
  人们议论最多的自然还是那个居心叵测的夏晚清,据当日在断肠崖的人说,那夏贼行动如鬼魅,武功不知比刹血门主高出多少,若不是他们争功夺利,两人联手起来,江湖必是歪门邪道的天下。况且夏晚清心狠手辣,杀人灭口之后竟反噬待他如己出的庄主夫妇,坠崖时更是挟了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画师垫背。
  好在善有善报,恶有恶终,几位轻功高手花费十余个时辰冒雨下崖探寻,终于找到了夏晚清摔得面目全非的尸体,而那画师竟奇迹般地毫发无伤。
  令人唏嘘的是,枫晚山庄到此时竟还不承认夏晚清是个恶徒,老庄主更是声称那日击向他的一掌根本就无一丝力道。江湖上说到此事都不禁连连摇头,感叹老庄主执迷不悟的同时,也不禁为他的爱子之心所动,尤其那人还非他的亲生骨肉……
  十余日后,议论此事的人渐渐少了,只因没多少人对那少庄主存有印象,就连曾与他联手抗敌的几位掌门人事后回想起来,也只记得一个缄默的白影。
  与此同时在更不为人所注意之处,孟婆楼悄然解散了。是日,距夏晚清允诺原烟波的半年之约,尚余十七日。
  一个月后——
  这是今年飘雪前最后一场雨了,相距断肠崖十余里的一处乡村小路上,立着一个撑着油伞的年轻女子。仍是一袭宽大男袍,倍显女相的圆润粉唇,圆眸不理会眉睫上的几滴雨水,只专注地凝视着村口的方向。
  未几,雨雾中驶来一辆外表平常的马车,在她身前停下了,车厢里跃出一个青年男子,也不理会薄薄的雨雾,兀自笑道:“原姑娘,等很久了吗?”
  “不久,你大哥呢?”原烟波将伞往他头上移去。
  “那不就是?”
  她回头,瞧见车夫座上穿蓑戴笠的男子,不由“噗”地笑了出来,“慕容兄,这身装束还蛮合适你的。”
  慕容谈狠瞪她一眼,哼了一声不答话。
  “怎么,还在气我让慕容小弟帮忙?”
  “帮忙?天底下谁会找别人帮忙偷牢里的尸体?还让他扛着尸体一口气赶那么远的路,你想累死他不成?”
  原烟波叹口气,“当时也是情势所逼,慕容小弟现在还不是好好的?你就消气吧。”
  “哼。”仍是不想理这个女人,心里也在暗恼他那个傻弟弟,换了是他,随便杀了个江湖人也就了事了,哪个像他真迂腐到去偷尸体。
  “废话少说,他就在里面,你要瞧就瞧去。”
  原烟波犹豫了下,轻轻揭开车后帘子,小心不让雨水打进去。与车子朴素的外表极不相符的舒适内厢里,斜倚在褥上的年轻男子双目紧闭,幽黑长发中的清秀脸庞仍是略显苍白。
  “他这几日情形好多了,只是我们担心车马颠簸触疼伤口,所以让他吃了些安神的药。”慕容显在旁解释道,也不由叹了口气,“谁会想到少庄主与风无痕是同一个人呢?不管是谁,受了老庄主一掌又坠崖,一个月内恢复成这样实属不易了。”
  “我知道。”深深地再看了那张容颜一眼,她放下帘子,“时候不早了,你们上路吧,少庄主就拜托你们了。”
  “原姑娘也多加保重。”
  车辘缓缓转动,她静伫原地目送着马车与她渐渐拉开距离。还有几丈,转过前头弯处便会从她视线中消失。
  此次一别,大概再无相会的可能了。这样一想,不觉向前跨了一步。
  五丈,四丈……
  或许……该多瞧他几眼的。
  就如着了魔般,脚自己动了起来,仿佛有什么在无声地推着她。
  迟疑地几步……小跑……渐渐加快……发足狂奔起来。
  等——
  脚下一个踉跄,她重重跌倒在泥里,油伞在空中翻了个身,滚落在泥泞中,仰天静静承接着雨丝。
  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就这么埋首在泥水中,不抬脸,不去看那车子如何消失雨中,就这样了吧……
  车厢中的慕容显透过帘隙无意中看到这一幕,不由大惊失色,连忙就要跃下马车,却被喝止了——
  “让她去吧!”
  “什么?”他大惑不解地望向头也不回的哥哥,“可、可是,原姑娘她摔倒了……”
  慕容谈瞪了迟钝的弟弟一眼,“你还不明白?我问你,我们同那女人相处的一个多月中,她这样失态过几次?”
  慕容显还当真想了想,迟疑道:“好像没有耶,而且我只见过两次原姑娘如此激动,一次是她师傅被害那日,另一次……便是今日了。”突然之间他如遭雷击,“大、大哥,难道原姑娘……”
  “你终于明白了!”
  慕容显呆了半晌,突然扑到前头慕容谈的肩上放声大哭,“呜,大哥,我失恋了——”
  什么?!这回轮到慕容谈被雷劈了——
  他怎么会有这么没眼光的小弟啊?
  第7章(1)
  又是一年芒草黄时,城中的街上这几日又多了行色匆匆、携带兵器的人士,往日盛景却已不在。
  一双淡蓝布鞋在气派的店门外停下了,抬头一看,“连湘阁”三字跃然入目。她嫣然一笑,宽大衣袍越过门槛,朝柜台上正在查看账目的老者问道:“柳老板,竹间现在可空着?”
  “竹间已封了,不供人用膳……”柳老板下意识应道,抬头目睹来人时却愣住,忙从柜台中出来,“原侄女今日怎么来了?啊,该是来给庄主的婚事拜贺的吧?”
  原烟波微笑不答,只道:“竹间如今封了吗?不知我师傅的画还在否?方才经过时突然忆起,忍不住想再瞧一瞧。”“当然还在,侄女稍候,老夫这就领你去。”
  下了锁,往日的气息扑面而来,一瞬间,她仿佛见着师傅一手扶着烟杆,一手持着画笔笑眯眯地转过身来。她呆了半晌,缓步移到那半壁画前,默然凝望。
  良久,她终于转身道:“可是这幅未完之画累柳老板将竹间封了?您何不找人将画补上,或是重作一幅也未尝不可。”
  “侄女有所不知,我与你师傅交情匪浅,”柳老板示意她入座,亲自为她斟了茶,“你师傅未成为画师之前,我总称他一声‘黄兄’,你应当不知他当年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吧?”
  原烟波呆了半晌,“师傅从未对我说过。”
  他只会故弄玄虚地谈些江湖轶事,而且真假掺杂,她一向以为他是道听途说信手拈来逗她的。
  “当年黄兄使一对判官笔,生平最喜携妻一同云游四方,将所览美景入画。我总取笑说若他何时想退出江湖了,还可做一介画匠混口饭吃,没想到一言成真。”
  “可是与刹血老魔有关?”
  “侄女心思聪慧,黄兄正是在游历途中无意遇上刹血老魔与人缠斗。其时那老魔邪功尚未大成,又以寡敌众,眼见就要落败,竟乘隙挟了你师娘,逼黄兄让他吸去毕生功力。可恨的是那老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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