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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是指谁,没法子之下,她只好晃来晃去,后来晃到一间红瓦小房,看到一名大娘和几个卖鱼和鲜瓜果的贩子在那儿交涉,大娘看见她就唤她过去,并且把冬瓜和一大袋米交给她,要她拿到厨房,没想到半途就被他给拦劫走了。
“张大娘?”楠竹眯起眼睛想了想,是负责采买的张大娘吗?唔,他曾听丫头们投诉过她经常假公济私,脾气还顶坏的。
若非看在她是爹远房表嫂的份上,张大娘早就给踢出卑家了。他冷冷一笑,不过张大娘要威风的日子也不长了。
“你把米和冬瓜放著,待会儿自有人收拾进厨房的。”他看著仅到胸口的她,想也不想地一把抓著她的手往外走,“也不想想自己是个矮冬瓜,再扛那么重的东西,想压得更矮啊?”
这位公子怎么这样说话啊?真失礼。
千金忍不住嘟起嘴巴,小脸胀得鼓鼓的,像只红苹果可爱极了,纵然是对女人敬而远之的楠竹也情不自禁轻拧下她粉嫩的脸颊。
啊,真嫩。他不禁微笑了起来。
她傻愣愣地眨著眼,“你你你……你怎么可以摸我的脸?我爹说男女那个什么不亲来著的,你不能碰我呀。”
楠竹平常不会这么唐突的,可是她的表情实在太有趣,他佯装出纨桍子弟的急色鬼表情来,“嘿嘿,谁说不行?这里四处无人又安静,任凭你喊破了喉咙也……噢!”
“不要啊!”千金很害怕,不假思索的屈起手肘往他腹部使出千斤顶。
他没有预料她的手劲那么大,被撞得一口气差点转不过来。
“咳、咳咳咳……”
天啊,她是薛平贵吗?那一记肘撞足以杀虎毙象,幸亏他有一点内功底子,否则只怕立时吐血而殁。
“救命啊!”而且那个“凶手”还沿途尖叫逃走。
他揉著结实坚硬却酸痛不已的小腹,突然笑了起来。
这个新来的小丫头真有意思。
千金大呼小叫,跑得气喘吁吁,一群仆人和护院闻声齐聚而来,包括昨晚喝得太痛快而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的卑老爷。
卑老爷像团球般滚了进来,两眼四处张望,“什么事?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走水了吗?”
“有色狼……”千金一看到这个胖嘟嘟却一脸慈眉善目的老爷爷,就像看到土地公出现了,迫不及待地一把抓住他,眼睛拚命眨动著,紧张兮兮地抹著泪。“呜,土地公爷爷救命啊!”
土地公显灵了?在哪里?
卑老爷愣了一下,上下左右看了好几眼,最后在众人强忍笑的表情中迟疑地指指自己,“你叫我呀?”
她点点头,吸了吸鼻子。
可不是嘛,卑老爷论长相、气质、打扮,就跟传说中的土地公形象相似,也难怪她会错认了。
卑老爷忍不住笑了起来,揉揉她的脑袋,“丫头片子,你新来的啊?我不是土地公,我是老爷。”
“老爷?”千金呆住了,随即欣喜若狂地道:“你就是公公?”
“公……”他正要解释自己也不是太监,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你是千金?我的儿媳妇?”
众人嗖地吸了一口凉气,随即兴奋地吱吱喳喳窃语交谈。
新来的少夫人竟是个这么小的小姑娘,长得像颗甜桃子,可爱极了。
“公公,我是千金啊。”她像是万里寻著了亲,一把抱住他,“公公,我找你找得好苦……啊,参茶!”
“什么?”这个长相可爱的儿媳妇的思绪转得还真快,卑老爷听得丈二金刚摸不著脑袋,“什么?”
他看了看众人,每个人的表情显然跟他一样茫然。
啐,都是一堆笨瓜。
“我爹说要我奉参茶给你喝,可是我……没带。”她惭愧得不得了,头低低的,像是做错了事等待被处罚的小孩子。
原来如此。
“啊……”众人恍然。
卑老爷看著站在面前心慌地绞拧著衣角,天真朴拙浑然未凿的千金,他不禁龙心大悦。
这个儿媳妇真是太太太可爱了。
跟他那个成天只会好笑到令人发毛的儿子一比,这个儿媳妇真像是天上掉下来的宝贝香饽饽。
和上一个比,更是远远超越了更少五百头马身。
“不用了、不用了。”卑老爷高兴得不得了,牵起她的小手说:“我就是公公,就是你的公公,这是铁打的事实,不用奉参茶了?以后你就跟楠竹一样唤我爹,把我当你亲爹一般看待,好吗?你吃早餐了没?有没有人服侍你?你怎么还梳著小髻、小辫子呢?刘海该梳起来了……昨晚我那不成材的儿子没欺负你吧?如果他待你坏,别客气,千万要跟爹说,爹帮你揍他。”
他的热情和亲切超乎千金预期和想像,令她感动到眼泪和鼻涕又险些失控,可是卑老爷说话著实太快,她中间漏听了好几段,不过最后两句话倒是听进去了。
她无比真挚地道:“相公没欺负我呀,真的,公公,你别揍他。”
“叫爹。”卑老爷怜爱地摸著她的头,有一丝怀疑,“他真没欺负你?我看他昨天那副样,还以为他会为难你,没想到……”
难道他病急乱投医,这一步错有错著,还真给儿子娶了一房能治得他妥妥当当的媳妇?
卑老爷开始对自己的高瞻远瞩飘飘然起来。
“他真的没欺负我。”千金很认真地道。
因为她打昨晚到现在都还没见著相公,他又怎么可能欺负她呢?
“那你经过了昨晚,该知道外面的谣言都是假的,乱讲的,是不是?”卑老爷满脸希冀与快慰。
呃……这个嘛……
没见著人,实在无法予以置评,可是眼见卑老爷表情如此迫切与期待,她只好硬著头皮点头,“是啊,他们都是乱说的,相公跟他们说的都不一样。”
卑老爷再度感动到说不出话来,只想抱著她喜极痛哭。
呜呜,卑家祖先显灵,这次真的娶到了个好媳妇儿呀!
“爹,那我现在应该要做什么?”色狼的话题早就遗忘,千金开始操心起自己应该在卑家所负起的责任和本分。“无论是烧水、劈柴、算帐、煮饭、扛货,我都行的,你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别客气。”
众人眨眨眼,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好。
卑老爷噗哧一笑,“傻孩子,咱们卑家有的是佣人,这些粗活工作哪轮得到你这个少夫人做呢?你只要天天痛快吃、痛快玩,闲的时候陪陪楠竹,如果不麻烦的话,早早帮我们卑家生几个大胖孙子、孙女儿,那就再好不过了。”
她听得很认真,不管有没有听懂都乖乖地点头,“是。”
“我倒忘了一件事,这门亲事赶得急,忘了交代让几个丫头去服侍你,不过不怕,待会儿你先跟楠竹回门,等晚上吃饭时候我再召集所有的人,让他们来认识认识新少夫人。”
新少夫人……这个词提醒了千金,她是个续弦的少夫人,那之前的少夫人是怎么了?真的是受不了娘娘腔的夫婿所以跳楼自尽吗?
她想问,但卑老爷已意识到自己出言不妥当,摆摆手笑道:“哎呀,瞧我这记性,想必管家已经把回门的礼物都备妥了,楠竹呢?他还在睡吗?也该把他叫起来了。”
“相公……不在房里。”她讪讪道。
“那他在哪里?”
就在这时,阿盖气喘咻咻地大叫:“老爷,少爷出门去了,说要两三天后才回来
……“
“什么?”卑老爷青筋倏冒,闻讯跳脚。
这个可恶的孽子!存心要跟他过不去,昨天才成亲,今天就把新娘子晾在家里,叫他拿什么脸跟儿媳妇交代?
千金见他生气,不禁缩了一缩,“爹,你不要生气,想必相公是有要事要忙。”
“什么要事,他明明就是……”故意的。可卑老爷有口难言。
看著无辜傻笑的千金,他实在不忍心实话直说。
第三章
后来,还是卑毕陪千金回门。
卑毕一露面,吴老板就哭了个死去活来,以为自己的女婿竟然老成这副德行,跟他差不多的年纪,简直比传说中娘娘腔的卑家少爷形象还要惨。
幸亏千金及时澄清,不然围观的左右邻居恐怕已经笑掉了上下排牙齿,吴老板也会哭死。
后来他们才知道,原来卑毕是管家,神秘的卑家少爷还是神秘到没有露面,不过卑家让千金带来的礼物多到令人眼红,在众人啧啧称羡声中,吴老板难得发作的虚荣心还是忍不住觉得很爽。
在吃过了一顿丰富的庆福堂外叫酒菜后,因为吴老板希望女儿在夫家的举止有据,规规矩矩的做个好媳妇儿,所以早早就打发她回卑家。
而这时,才不过午后时分呢。
睡了个午觉,也还不到黄昏,千金无聊到极点,干脆走出房到处逛逛。
“怎么以前在家里干活,不觉得一天有这么长呢?”她走到一片绿央央的草地上,周围遍生泛著香气的野姜花,雪白的花瓣吐露著清新的芬芳,她忍不住蹲下来,摘了几株入怀。
“嘻,这样晚上就可以闻著花香入睡了。”她拈起一瓣花,很想放入嘴里嚼,却又有一丝迟疑,“不知道可不可以吃?”
这时,一个熟悉又好听的男声自半空中传来——
“那叫野姜花,又名白蝴蝶花,花瓣嫩芽和茎都是可以吃的。”
“这样啊。”她点点头,迫不及待地吃掉那瓣花。“嗯,好清甜喔!”
咦?半空中怎么会有声音?
千金愕然地抬头,看见绿色树梢间有一抹红色影子,她不禁欢喜地脱口而出:“神仙下凡了吗?”
红色影子飘然落地,高大英伟俊美,脸上笑意吟吟,正是卑家楠竹少爷。
“色狼!”千金杏眼圆睁,纤纤食指直指著他。
楠竹彷佛又感觉到今早受创的腹部隐隐酸痛起来,苦笑道:“不对,我是受害者。”
“受什么害?”她气愤地道:“你明明就是色狼,你摸我的脸。”
“摸你的脸是一时情不自禁。”他愧疚地承认,浓眉随即一扬,“可是你却差点撞扁我。”
“我也是一时情不自禁啊。”她哼了哼,“现在我的手肘还痒痒的,如果你不快走,等一下我会更情不自禁。”
他一怔,禁不住哈哈大笑。
没想到有人敢威胁他,而且还是个小丫头片子。不过她的蛮力挺大的,不可小觑。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有必要让这个小丫头知道谁才是这个家的当家主子。
“你一定就是这阵子臭名远扬人人惊怕,外号『花花太岁色中恶鬼千里大嫖客』的欧修修。”她陡然想起,大惊失色。
闻言,楠竹脸上的笑容登时垮了下来,“呸,谁是那个见鬼的欧修修!我是卑楠竹,你的少主子。”
千金一呆,愤慨道:“你骗人,我家相公长得花容月貌,再是娘娘腔不过了,哪是你这个粗鲁男子的德行?”
“我粗鲁?”他不敢置信地指著自己,“你说我粗鲁……等等,你说相公……真是活见鬼了,我几时娶了你这个丫头片子?”
“我说的是我家相公,又不是你。”她狐疑地看著他,“你真的不是欧修修吗?”
“不要把我跟那种不入流的淫贼瞎混一气。”他眯起眼睛,心中陡地一惊。“你……该不会就叫吴千金吧?”
她眨眨眼,“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认识我啊?”
他登时哑口无言,傻住了。
原来这个力大如牛却又娇小若兔的丫头片子就是他的“后妻”。
“这怎么可能?”他指著她怪叫。
“什么啦?”千金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什么可能不可能的,我就是昨儿个新娶进来的媳妇呀,对了,你可以叫我吴氏,或是卑少夫人,虽然我比较习惯人家喊我千金,不过你不是我家亲友,所以你不可以直接唤我的名字。”
楠竹无言半晌,很不想提醒她,自己很不幸就是属于那亲友之流。
原来这就是爹干方百计要他娶……不,是千方百计想嫁入卑家享受荣华富贵的吴家千金。
他眼色有些复杂,不禁细细打量起她——
光是看她的长相,实在看煶?她会是那种贪求富贵,为了钱而不要命的女人。哼!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是深深吃过苦头的。
一想到这里,他脸色一暗,唇边浅漾的笑容也变了味,渗入了一丝冷冽。“相信我,我也很不想当你的『亲友』。”
她畏缩了下,他的眼神和笑容好犀利,彷佛想将她整个人剖成两半。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千金慢慢想起他方才的话,小脸瞬间变色,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是说真的吗?你……你是我相公?可是……你长得不像啊。”
他冷笑一声,“跟外头传言的煶?样,对不对?”
她跟外头那些传播流言的三姑六婆、七叔八舅有什么不一样?他敢打赌,当初她也是迫煶铩酢?入口诛笔伐他“男生女相心理变态以至于迫妻自尽”的一员……银子的力量可真大啊,可以凌驾一切恐惧和厌恶,让她“慷慨就义”地嫁进卑家来。
千金一呆,不是很明白他眼底深深的怨毒之色,可是她本能知道是针对她而来的。
为什么?他为什么好讨厌她的样子?
她的心紧紧一缩,小手无措地抓紧了衣摆。
“是……不太一样。”她小小声地问:“你真的是我相公吗?你在生我的气吗?为什么?”
“你不怕我吗?”他反问,讽刺地道:“美女嫁进野兽圈里来,你就不怕哪一天我凶性大发,迫你跳楼了残生?”
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今天早上她见到的他,是个笑容温暖的人呀,可是接下来他变成吊儿郎当的色胚样,现在又一副对她恨得牙痒痒的样子……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不管真正的他是什么样子,他都是她一辈子的相公,这点永远不会改变。
“相公,你不是野兽,我也不是美女。”她定了定心神,鼓起勇气开口,“我们已经成亲了,从此以后就是夫妻,我爹说做了夫妻就要相亲相爱,有饭一同吃,有难一同当,你不开心,我也陪你。”
她努力学他装出一副斜眼睨人的嘲讽神情,“这样,像不像?”
楠竹一愣,“你在耍什么白痴啊?”
她的脸不像在讽刺,倒像抽筋。
她备感受伤,“你看不出来吗?我在学你的样子,学得不像吗?”
他脸色一沉,不悦地道:“我是看不出来,看不出你也有那种脑筋拐著弯指桑骂槐。”
千金挠挠头,实在不知道他又在气什么了,难道这样学他也是不对的吗?
“我没有骂你,我只是想要……”她极力搜寻著那个词,随即松了一口气,“夫唱妇随,对,我爹就是这样说的。他要我守妇道,听相公和公公的话,然后夫唱妇随……相公,你准备好要唱歌了吗?虽然我的嗓子不怎么样,但是我挺会唱和的,你要不要试试看?”
楠竹被她天马行空的思考和说话方式搞得几乎神经错乱,“你……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我没有啦……”她瑟缩了下,他又生气了。
外头的传说和流言果然不能听信,什么相公讲起话来娘娘腔,足以吓掉全城百姓五万斤鸡皮疙瘩……根本就不是!
照她看来,相公说起话来咬牙切齿斩钉截铁,就算面前有生铁十万斤,恐怕也给他一口一块咬得碎碎的,脾气又大到吓人,哪一点像娘娘腔了?
她沮丧得不得了,原还想跟相公做亲亲好姐妹呢,可是看这状况,没有被他骂死就不错了。
“以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准反嘴也不准拐著弯冷嘲热讽。”他哼道。
“是。”她十足小媳妇样。
爹说丈夫就是天,不听话不行。
而且这门亲是她拍著胸脯当著众人的面前许下的,卑家也不嫌弃这桩亲事,爹又收了那么多贵重的聘金,要是她不乖,惹得人家不快,被一纸休书休了不打紧,但就算卖了她也还不出那么多的钱呀!
所以千金要自己当个听话的好媳妇。
看见她乖乖点头,无比柔顺的模样,楠竹的男性自尊心顿时膨胀到极点,他眯起眼睛,掩不住得意地笑。
看来女人果然是要用凶的,千万宠不得也疼不得。
就算将来她贪心又起,想要过分染指卑家财富,在他威严的警告之下,料想也会再三思量,不敢稍越雷池。
哼,怀著不轨心思嫁入卑家来,就怨不得他拿她当贼防。
谁教这门亲事压根不是他想要的,他也对她完全没半点感情,让她窃居卑家少夫人这个位置已经是给爹天大面子了,等将来他遇到了真正喜欢并两情相悦的心爱人儿,到时候至多满足她的心愿,多给点银子退掉这门亲也就是了。
做个腰缠十万贯的下堂妻,是比做个贫穷的米铺千金好太多太多了。
楠竹自信自己的决定和想法绝对是正确的。
“你不是说要出门两三天吗?”
“突然又不想出去了。”相较于卑老爷的凶神恶煞,楠竹闲适地啜著茶,唇边的笑容灿烂得不得了。
不由得他心情不好,有个百依百顺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