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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悠悠馆-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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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夫人听后说道。
  “嗯?怎么?”
  “干嘛要把门砸坏啊?”
  “不过……”
  策太郎感到夫人尚未了解事情的严重性。
  他又重新审视夫人的表情。她大概以为文保泰只不过是扭了一下脚脖子,或是腿部蹭破了一点皮而已。
  “我是从窗帘缝里看见文先生流血了。”
  “血?……果真……”
  说也奇怪,佣人过分惊慌失措,夫人却过分沉着。如果从急忙前来报告消息的使者的角度看,这倒是值得庆幸的事。不过,策太郎总觉得夫人的态度实在是不可思议。
  策太郎回到悠悠馆,大门已被砸开了。
  悠悠馆大门不太牢固。文夫人又姗姗来迟。妇女走得慢这是事实,然而,当夫人听到丈突受伤后,为什么不尽快赶来呢?
  策太郎跟着她慢腾腾地走来,心里急不可耐,真觉得有说不出的气恼。
  文夫人是满族人,自然不像汉族妇女那样缠足。可是,她穿的是木头高跟莲花盆底鞋,无法走得快。
  她的发型梳成满族妇女特有的“两把头”,这种发型将头发从头的顶部向两边分开来,呈鸟羽毛状。梳这种发型,单靠自身的头发是不够的,很多人要添加假发。为了不使头发散落,还要在里面放些有份量的东西,走起路来还得保持身体的平衡。
  在砸破了的门前,芳兰正在拼命阻止聚集在门口的佣人们拥入悠悠馆。
  “你们不要进去。大家安静地等大夫来。”
  人们给文夫人和策太郎让路。佣人们留在门外。
  那须和老刘已进到馆内。
  那须蹲在文保泰身旁,老刘呆呆地站立在一边。
  “怎么样?”
  策太郎悄悄地问。
  那须缓慢地站起来说:
  “医生来了也没用。”
  “这么说……”
  “脉搏已停止了跳动。而且瞳孔也……”
  “是心肌梗塞,还是脑溢血?”
  “都不是。”那须摇摇头说,“是手法高超的杀人案件。”
  “真是这样吗?”
  “你看文保泰的左肩下面。”
  那须说。
  文保泰的尸体未被椰动过。那须在旁守着,打算一直等到医生的到来。
  策太郎看了看文保泰的左肩,果然不错,在文保泰左肩下面有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
  看来,利刃部分最多长一厘米。其实,与其说是刀,莫若说是一根粗针。
  在他的肩胛骨上,不知刺进去多深。看起来,整把利刃不过长五、六厘米。
  “这利刃真像小孩的玩具。”
  策太郎不由得联想起来:
  当日俄两国形势告急之际,日本国内掀起了战争热。甚至连一般点心铺子都卖枪啦、佩刀啦等儿童玩具。有些佩刀的大小与文保泰身上的利刃十分相似。
  然而,插进文保泰左肩的毕竟不是玩具,而是凶器。血从伤口流出来,洒在石碑上。
  “用这种利刃刺人,就必须像拿着筷子那样,捏着插进去才行啊!”
  策太郎搔着脑袋思索着。
  这把利刃像根粗针,没有柄。
  相当于柄的部分只有两、三厘米长,呈圆形,当然,不能安装刀刃。这根利刃的顶端像铁钉,有个略微宽平的“钉子头”。
  “真是奇妙的凶器啊!”
  策太郎自言自语地说。
  此刻,那须怒气冲冲地讲:
  “少罗嗦。应该想想改手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他们讲的是日本话,文夫人是无从明白的。
  当文夫人看到仆人们聚集在悠悠馆门前,她突然觉得不安了。可是,直到她走进悠悠馆,还面带微笑呢。
  在那须和策太郎两人短暂交谈的过程中,文夫人走到丈夫身边。当她看到文保泰左肩下闪闪发亮的利刃,以及石碑上的鲜血时,不由得哀叫了一声:
  “哎呀!”
  在此之前她一直保持沉着镇静,当她突然显出惊慌失措的神态时,反而使人觉得异常。
  那须急忙抓住她的衣袖。
  “怎么了?他死了!”
  文夫人说完,顿时觉得眼前一片昏暗,当场倒了下去。
  “糟糕!她昏过去了……根本不应该把她带到这儿来。”那须责备说。
  “可是,当时文夫人很镇定。看来非常平静的啊。……”
  策太郎解释说。
  “老刘!”那须叫站在自己旁边的那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赶快让芳兰和两三个女佣人把太太扶到什么地方躺下来。”
  “是!”老刘慢吞吞地走出悠悠馆。
  人们把不省人事的文夫人暂时安置在日本席子上。她一只手直伸着,二只手抓住丈夫的脚。
  过了一会儿,芳兰和两个女仆又把夫人背了出去。
  “真奇怪!”
  那须边讲边环视馆内。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不该发生的尸
  策太郎说罢,也看了看四周。
  他和那须不同,他来过多次,对室内的情况比较熟悉。他早就知道,悠悠馆的大门一关,这所房子就变成了密室。
  “咱们离开时,的确是听到后面传来了扣门栓的声音吧?”
  那须问道。
  “一点没错,我也听到了。他已经习惯了,他一个人在屋,是一定要把门拴上的。”
  “这也是怪脾气。……暂时不管它。咱们仔细回忆一下,当咱俩,不,还有女佣人呢!我们三个人离开他房间,走到住宅的后门,不过一分钟左右。当咱们再转回去,总共也就是两分钟。然后,那个女佣人去敲门。她是跑步去的,不过用了半分钟。不,仅仅是二、三十米长的路,恐怕也用不了那么长时间……我是说,文保泰大概是在三分钟以内被杀死的。
  “刚才文保泰还很精神呢。他的心情也很舒畅啊!”
  与那须相比,策太郎和文保泰的交情更深一层。虽然文保泰以经纪人的身分诈取了五万块钱,使策太郎生他的气。可是,从学习拓本技术这个角度上说,文保泰毕竟还是老师啊。
  策太郎略微思考了一下,蹲下身子向文保泰尸体合掌拜了拜。
  “土井君,文保泰到底把那么多的钱放到什么地方了呢?”
  “啊!那个……”
  策太郎正想指向椅子旁边的地板,立刻住口了。他确实看到文保泰把摆在桌子上的一捆捆钞票放到地板上的。
  可是,现在不见了。
  “是啊!我也看见他把钞票摆到地板上的呀!他还收拾了桌子。”
  那须看着天花板说。
  “我匆道这儿有很多钱,刚才把门砸开时,除老刘以外谁也没让进来……这个房子就像画家的工作室,没有摆书架、柜子一类东西。只要眼睛转个圈儿,就可以一目了然……可是,现在奇怪呀!二十五万元没有了。它不是知张纸条子,而是二十五万块钱哪。就是英镑,体积也不小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时,策太郎的头脑里一片混乱,他无论如何也解不开这个“谜”。
  “我真是一点也不明白。”
  策太郎说。
  “是啊。他妈的!连我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须的话听来很粗鄙,策太郎也不能不点头称是。
  此刻,策太郎确实陷入混乱之中。那须则不然,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他都能冷静地对待。他毕竟是受过谍报训练的,极少有激动的时候。
  然而,遇到这种情况,连那须也感到棘手了。 一不多时,芳兰请来了一位戴金丝眼镜的医生。
  “以后的事,只有拜托医生了。咱们走吧!”
  那须催策太郎快走。
  于是,他们二人走出了悠悠馆。
  “找警察不好吗?”
  策太郎问那须。
  “北京有警察吗?”
  那须摇摇头说。
  在此之前,维持首都治安的是步军统领【注】,至于市井琐事均由各“坊”处理。北京城共分十个坊。清廷效法袁世凯搞军队现代化的做法,用现代化设备武装警察,并派人出使外国考察有关警察方面的情况,以便改革机构。但在义和团事件发生时,北京正处于无警察状态。
  
  【注】 官名。清代提督九门巡捕五营步军统领的简称。掌管京师正阳、崇文、宣武、安定、德胜、东直、西直、朝阳、阜成九门内外的守卫巡警等职,由亲信的满族大臣兼任,通称为九门提督。辛亥革命后仍沿设,1924年其职权归入京师警察厅。——译者注
  
  义和团事件爆发后三年,北京好不容易逐渐安定下来。但是,北京内城外城新设置的巡警总厅到底能起多大作用,至今尚令人怀疑。
  从事过谍报工作的那须,似乎觉得自己要比清朝巡警总厅更有能力处理这类案件。
  可是,策太郎问及此事时,那须却采取了摇头的消极态度。他心里想:“现在连我都感到无能为力,更何况那些愚蠢的家伙呢。”
  他们走出悠悠馆,在井边的一张陶瓷凳子上坐了下来。
  在这个遮雨篷子的水井旁边,有一间存放水泵和水槽的小房。
  看到这间小房里的设备,那须便联想到另一个人。他说:
  “那桐家里也有这类设备。”
  清廷的显贵那桐在那须所住的金鱼胡同建造了一套规模宏伟的住宅,还安装了家用简易自来水管。当时这种设备在北京城亦属罕见。
  “这口并的水是通向悠悠馆的。”
  策太郎自言自语地说。这时,在他脑海里像上天给予了启示似地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
  到目前为止,他一直认为悠悠馆是个密室;然而,现在看来,悠悠馆和外部的联系并未完全被切断。
  “到底该馆与外界有什么微妙的联系呢?简易自来水管确实被引进悠悠馆。然而,那只不过是金属管。何况凿墙时要在洞的周围用水泥把这种金属管固定下来……”
  策太郎前思后想感到不对头,又责备自己:“我今天怎么了?真笨。实在不大正常啊!”
  “不可能通过直径数厘米的水管和外界联系吧?这么细的管子,只能输水啊……”
  策太郎嘟嘟囔囔的声音传到那须的耳朵里。
  真不愧是那须,他的感觉的确敏锐。他仿佛察觉到策太郎考虑的问题和他那傻里傻气的神态。于是微笑着说:
  “不管哪一家安装水管、烟囱和排水孔,都要在墙上凿洞的。悠悠馆既然有家用简易自来水管,当然要有供水口啦。实际上,没有一家能将家院严丝合缝地密封起来的哟。”
  那须说到这儿,抬头看了看悠悠馆。然后又歪着脑袋说:
  “不过,这儿似乎没有烟囱。”
  “悠悠馆只是工作场所,不会生火烧水做饭的。”
  策太郎解释说。
  “可是,北京冬天很冷啊。悠悠馆好像连个炕也没有。”
  “听说严冬一到就不工作了。事实上现在已经快到冬天。据说到那时悠悠馆就锁上门,来春才再开始工作呢。”
  “是吗?对业余爱好者来说,这样做是无所谓的。现在连咱们坐在这儿都觉得有些冷了。是不是因为悠悠馆不用火就没设烟囱呢?反正他们家里人不在那儿住。……”
  那须抱着胳膊说。
  如果从密室的角度观察,悠悠馆确实有高度的严密性。
  输水管只连水槽或水井,而悠悠馆唯一与外部相通的地方只有排水口,排水口用的管子是很细的铅管。这根铅管从墙壁伸出来不过五厘米,管口朝下,它的下面就是水沟了。……
  “连婴儿的手都伸不进去嘛。”
  策太郎自言自语地嘟嚷着。
  “啊!你说的是排水口吗?”
  机敏的那须立刻理解到策太郎的意思:“你说这话似乎理由不充分。倘若你是清政府的警察,调查这个案件时,你首先从哪里着手呢?”
  “嗯,是啊。……”
  策太郎像考生一样,聚精会神地思考着。他想,悠悠馆的四个窗户都是由里面扣上的。当初他进入悠悠馆,立刻就发现了这一特点。
  在该馆封闭起来的情况下,谁都进不去。假若进去,只有用刚才的办法,用猴椿子破门而入。
  在这种情况下,文保泰肩上的凶器只有从外部投进去。然而,无论使用撒手铜的人技艺多么高超,也无法从密封着的建筑物外面向里面投掷凶器。
  不由窗外投进去,可否由天窗投进去呢?
  经过一番思考,策太郎回答说:
  “那应该从天窗那里进行调查。”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那须以赞赏的口吻继续说。“也许有人躲在屋顶上,等客人走后卸下天窗,将利刃投下去……当然,这只不过是一种假设。但也还是有问题。”
  “什么问题呢?”
  “要在极短的时间内立刻卸下天窗才行。但还是不合理,利刃是从正面直接刺进文保泰肩脚骨的。从这个角度上看,是在同一水平线上
  从天窗上投掷下去,不可能是现在这种样子。文保泰是坐着被杀的!”
  “对呀!是您说的那样。……”
  策太郎想,自己到底是外行,对问题的分析和内行人的确不同。
  在现场,他也观察了被害者的伤口。可是,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角度问题。虽说他的视力很好,可是在观察问题时,他不如那须那样敏锐。
  “不过,你别泄气啊。”那须安慰说。“咱们谈论的多是不切实际的假设,但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您说的是从天窗向室内投掷凶器吗?”
  “是的。如果这一推一断成立,就必须考虑到当时文保泰是四脚朝天躺着睡的。这也并非笑谈,是有可能的。假如这样,一般说,当工作告一段落,松了一口气躺下来休息,身体就成了‘大’字形了。”
  “是啊。完全有可能。……何况有三张日本席的宽度。不过……”
  策太郎脑海里浮现出文保泰身体成大字形躺在日本席上的形象。他想,文保泰为什么会这样呢?从现实情况看,确实是难以想像的。
  策太郎没有看过文保泰睡觉的姿式,假定像抽鸦片烟那样侧身而卧,有一个肩膀是朝下的。……在这种情况下,从天窗投掷凶器,不就形成斜刺了吗?
  “你说的‘不过’是指什么?”
  那须责问道。
  “不是别的,我忽然想起,那个老头子能否睡成大字形呢?……”
  “你是不是说,他不可能睡成大字形?”
  “哎……凭直觉,我似乎觉得有些……那种睡姿似乎是不适合他。这不过是感觉而已。”
  “不,爬上屋顶就会明白的。等巡瞥来了,咱们首先建议他们到屋顶去调查吧。……嗯。看来,从天窗投掷凶器的推断似乎不大合理吧……不,也并非不可能。说不定仰天而卧的文保泰在肩膀上被刺了以后立刻爬起来……嗯,是啊。当时他扶着石碑,然而就在此时,他已精疲力尽了……”
  那须正在说话,背后传来了清脆的声音:
  “土井先生!”
  回头一看,原来是芳兰,她站在悠悠馆门前挥着一只手招呼他们。
  策太郎站了起来。
  “大夫讲有话对您说。请您来一下。”
  芳兰说。
  “好。我马上就去。”
  于是,策太郎又向悠悠馆走去,那须也跟在后面。
  到了悠悠馆,医生正在门旁等着呢。他见到策太郎,小心翼翼地取下金丝眼镜。
  “想拜托您一件事。您到外国医院请位大夹来好吗?”
  医生说。
  “嗯?”
  策太郎感到有些惊讶。
  他并不是因为让他去请外国医生而感到吃惊,而是由于这位医生能讲一口流利的日本话。
  “哎呀,哎呀,这个……”医生苦笑着说:
  “我曾在东京留过学。当时,我把长辫子盘起来塞进学生帽里。我的头顶就像是撑着小帐篷似的……那是过去的事了。我用日语和您讲话,是为了不让旁人知道。这样做会方便些……”
  “为什么要到外国医院请大夫?”
  “有些事必须调查清楚……这儿的主人不是内出血死的。而且,凶器没有刺中要害,伤口也不深。”
  “那么?”
  “我想是不是利刃上涂上毒药了?……不,在投有调查清楚之前,傲大夫的也很难下结论。我只是推测罢了……说不定是涂上了一种“辽鸟头”【注】的有毒药物……化验才行。不过,我这儿没有那种设备和材料。您明白吗?”
  
   【注】 辽鸟头是一种有剧毒的植物,过去有人用此制造毒箭,也可药用,制成镇痛剂。——译者注
  
  策太郎点了点头,在他后面的那须也点了一下头。

八、那公馆
  以前那须启吾常说,北京金鱼胡同有两个那公馆。
  第一个那公馆是指清朝外务部尚书、外务部会办大臣兼步军统领那桐的府邸。
  另一个那公馆,就是那须的住所。那须启吾姓名的第一个字也是‘那’字,他就诙谐地称自己的住处为“那公馆”。不过这个那公馆只是一间极其简陋的租房罢了。
  据《顺天府志》等史料记载,很久以前金鱼胡同也曾叫作金银胡同。据说,往昔此处有魏骑营、军械库等。直至今日,这条胡同附近还有个称作校尉营的地方。校尉营的东边是陆军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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