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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无法从善，牧苏轻吐出一口浊气，缓缓抬起双手——比出暂停手势。
赤蛇帮众人一愣，就见牧苏后仰，当啷一声撞上牢门，靠坐下来一动不动。
赤蛇帮和周围牢房看热闹的犯人一蒙。这小子……吓晕了？
……
两只小手耷拉在身侧，鱼缸玻璃隐约反射全息屏的画面。aic乖坐在小屋里，瞳孔一眨不眨。
那张老式木桌前，石岐微微前倾，手中擦拭桌面。
窗外雪花漂亮，漫山遍野的纯白如素描世界。
美好静谧一幕持续了一段时间，aic瞳孔微微一转，听到些声响。
床上，牧苏猛然撤下面罩，从床上跳下冲进盥洗室。
嘭——
房门重重关上。
石岐依旧在擦那张木桌。白皙手掌拿起那杯传家宝水杯，毛巾擦拭干净水杯，又重新将传家宝放回桌上。
哗啦——
盥洗室传出水声，紧接着房门打开，洗完手面带潮红的牧苏高高跃起，于半空将手掌擦干，跃上床榻，抓过面罩扣在头上。
杂乱声音转眼消失，气氛重新变得美好静谧。
aic仍然在看动画，石岐仍然在擦木桌。
……
十几秒过去，赤蛇帮众人回过神。
赤鬼冷笑道：“把马桶拿过来，把他浇醒。”
手下怪笑着跑到牢房角落，捧起半满的马桶接近牧苏。
却在这时，牧苏的眼眸重新睁开。
火把在牢门外的墙壁上，阴影遮住牧苏的脸庞。却不知为何，所有人都仿佛看到一双比黑巫师更加邪恶深邃的黑色眼眸。
嘭。
马桶失手落下，其中的屎尿溅起，落在周围犯人身上，恶心的味道溢开。
赤鬼一个激灵，恶狠狠骂道：“耍花招！”
他用愤怒暂时压下注视到那双眼眸的恐惧，怒吼着挥拳冲向牧苏。
牧苏平静站起，只做了两个微不足道的事情。
时间好像放慢。周围犯人清楚看到牧苏轻抬起腿，踢中赤鬼小腿。那张面孔挤满了疼痛，向前跪倒。牧苏横跨一步，抬起双手，如好友一般揽住那道跪在面前存在的脑袋。
一名手下突然一个哆嗦，惊恐大叫：“不要！快停下……停下！这里不能杀人！会被黑巫师诅咒的！”
赤鬼的脸庞因为恐惧和疼痛而狰狞，一动不敢动。他直到只要牧苏轻轻一拧，就能把自己的脑袋扭断。
那名手下继续嚷道：“你是新来的不知道，地牢里禁止私斗闹出人命。所有杀了人的犯人最后都死的无比凄惨。”
数秒后，牧苏默默松手。
赤鬼惊惧的向后跌爬，被手下们扶起。他大口喘息着，惊魂未定。
却见那名高喊的手下眼珠一转，突然大叫一声扑到牧苏脚下：“你打赢了赤鬼，以后就是我们的老大了！”
也是在这时，贤者模式渐渐褪去。牧苏的双脚沾地了，病毒又上去了，聪明的智商不再占领高地了。
听得脚下犯人的蛊惑，一种想法油然而生。
这里是地牢东监区，强者为王，弱肉强食的地方。
他要成为东监区，无人敢惹的苏哥！
26。力王（）
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先把牢房里的犯人收之麾下。
好在有人带头，还不需要牧苏出声，那些见风使舵的家伙已经扑上来纳头便拜，纷纷拜山头认新大哥。转眼间，只剩赤鬼呆立在地。
借着贤者模式的余韵，牧苏黑眸微抬，淡淡扫向赤鬼。
赤鬼心中一寒，脚下一软。管他什么权势微风都被这轻轻一眼击碎。他瘫坐在地，怔怔说道：“你的实力比我强，所以……你以后就是这里的老大了……”
悲从心头起，赤鬼嚎啕大哭，悲切之意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赤鬼心中无比悔恨，早知这个新来的小子如此难缠，为什么要花费大价钱把他弄过来，如今全都完了……
隔壁两边的牢房看了一场好热闹。
幽深通道里忽传来一阵长靴声，那名狱卒去而复返，隔着一段距离便不耐烦的喝道：“我不是说过让你们小点……声了吗……？”
他看到犯人们跪拜和赤鬼嚎啕大哭的一幕，泛起茫然：“怎么回事？”
看见狱卒，赤鬼更加伤心了。沙哑着声音惨嚎：“呜呜呜我们正在见新的老大呜呜哇——”
“神经病，都给我闭嘴！”摸不着头脑的狱卒踹了牢门一脚，将赤鬼哭喊止住，骂骂咧咧离开。
作茧自缚的赤鬼不敢再吭声，曾经环绕他身边阿谀奉承的手下，如今环绕在牧苏身边阿谀奉承。
他心中如何怨念怒骂暂且不管，认了新老大的手下将牧苏引到草床边。
最先叛变的瘦小犯人猴头谄媚说道：“老大，这里就是您休息的地方了，您看还满意吗？”
黑眸化作死鱼眼的牧苏趾高气昂打量草床。说是草床，不过是被压实的干草堆，上面铺着几件肮脏衣物。
牧苏眉头一皱，旁边察言观色的后头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冲过去扯掉脏衣服，点头弯腰说道：“老大您先凑合一下”
赤鬼眼眶一红，无尽委屈涌上心头。曾几何时，猴头也是这样服侍自己的。
不能出声的牧苏鼻子中喷出一团气，颇为满意的的转身靠着草床，环视一众新手下。
他打定主意，以后能不出声就不出声。不然就那三句话哪有做老大的威严。
东监区苏哥，人狠话不多。大西北销户口，全凭这身骨头挣吃喝！
牧苏的沉默令一众新手下忐忑起来。跪在脚下的犯人们交头接耳，心道新老大不会是在生他们气吧……
猴头灵机一动，低声对身边同伴说了些什么，他们一齐起身，朝曾经的老大怒目而视。
“赤鬼你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向我们老大承认错误！”
赤鬼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愤怒注视这些曾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手下，心头火气：“轮得到你们说话？！”
“嗯……？”
慵懒靠坐草堆里的牧苏轻哼一声。
满腔怒火瞬间被熄灭，回想起那双眼睛和利落的杀招，只是街头混混的赤鬼心头无法升起丝毫抵抗。
“要道歉也是我亲自向老大道歉！”
赤鬼冷哼着站到牧苏面前，低下那颗头颅，就此服软。
“地牢里拳头说话，你比我厉害，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头目了。”
牧苏微微颔首，似乎不打算再追究过往的事。
猴头等人包括赤鬼长舒口气。还好新老大还算好说话。
“老大，我们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呢。”优异的墙头草狗腿子，猴头满脸堆笑问。
牧苏陷入沉吟，这的确是个问题。整天老大老大的叫总感觉不太对劲……
叫不哭死神怎么样？可自己又不会说你不要过来。
想不出来，又觉得有些丢脸，一众手下的期盼目光中……牧苏忽然打起呼噜，做假寐状。
手下们面面相觑，猴头眼珠一转，突然清了清嗓子说：“我们不要吵到老大。他一定是刚来还不适应这里的时间。不过老大真是厉害，那么疲惫也可以轻松打败赤鬼。”
牧苏心里暗自得意，赤鬼则羞愧难当。
自认为一人之下，猴头重新分配起牢房位置。
牧苏作为新老大占据最好最大的一处范围，其余八人挤在狭小的范围里，相互紧贴。地牢里阴冷潮湿，没有干草又不离得近些，用不了多久就会阴寒入骨。
最后轮到赤鬼，猴头随意一指说：“你就在那里睡吧。”
赤鬼顺之看去，那还是离马桶最近的地方。
赤鬼正欲发作，却见猴头指了指牧苏，得意露出缺了几颗牙的泛黄牙齿，无声嘲笑。
狼群里，新的狼王出现后，最惨的不是狼群成员，而是老狼王。赤鬼如今就面临着曾经手下们的反扑和嘲笑。
弱肉强食在地牢这种人性最微不可计的地方，无比明显。
他只能压下愤怒，在阴冷墙底下靠坐，与马桶和臭味相伴。
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吵闹了一阵的牢房逐渐恢复平静，打鼾声开始在周围响起。劳累了一天，犯人们歇息，准备迎接三小时后新的一天。
不过关于牢房易主的传闻，悄无声息在东监区渐渐传开……
当其他三名玩家还在思考如何继续推进主线时，牧苏已经成为地牢东监区，一间牢房的头目。
……
三个小时转瞬即逝。
狱卒们开始新一轮的催促，皮靴喝骂敲击声如梦魇一样，絮绕在犯人们的心头。他们跌跌撞撞离开牢房，被驱赶着前往洞窟。
和昨日一样，犯人们陆续领取工具，进入矿洞。
略为不同的是牧苏没有过去，而他的身后簇拥着八名手下。
“头儿，我们之前都是等别的犯人挖完，然后收取一成，就像昨天的误会……”
猴头低声询问牧苏要不要继续下去。
万一新来的老大是个正人君子，他们也好下台。
能坐着就不站着的牧苏当然不会反对，心安理得的当起剥削者。
牧苏在东张西望寻找那三个玩家。其余矿洞前，东监区的其他帮派头目朝这边指指点点，不时谈笑声传来。
猴头等一干手下趾高气昂，威风不减。唯有赤鬼深深低下了头。
27。空中监狱（图文无关）（）
猴头不断为牧苏讲述地牢秘闻，同时察言观色，以防牧苏稍稍流露不耐时能迅速反应。
这座地牢叫黑水地牢，谁人所起太过久远不得而知，不过十有八九是地牢的所有者，黑巫师所起。
黑水地牢建立在黑暗森林地下，虽然这只是推测，因为所有犯人都是在黑暗森林周边被抓住的。
整座地牢东西南北四个区域，共三千多名犯人收押其中。而各自活动区域也是单独的，换句话说不同区域的犯人几乎没有见到的机会——除非有典狱长或副典狱长的许可。
地牢里只有三群人。管理者，还有他们这些犯人。典狱长和副典狱长他们这些普通犯人没资格见面，平日最常见的便是狱卒和小队长，还有一露面必有大事的大队长。
至于犯人，那些没有拉帮结伙的是最底层，中间就是牧苏这种占据一个、或几个牢房的小头目大头目，而后是四大天王——意为东监区势力最强的几人。
牧苏闻言，黑眸微眯。四大天王的五个人吗……彼可取而代之。
猴头看出牧苏的意动，心中暗喜继续说道。
再往上，便是各监区的老大——但是没人见过他们，普通犯人连知道他们的资格都没有。
东监区的皱老是个例外。论势力他的手下占据东监区犯人一半还多，还有十几个头目手下，或许已经可以和监区老大相提并论。
地位混到四大天王这一阶段，已经不算是犯人了。他们有丰盛的食物，不需要劳务，出门有手下簇拥，有单独的房间——不是牢房，是房间。
除了和其他犯人一样没有自由没有阳光，他们衣食无忧，远比在外界要享受。
一个森严，严格遵守生物法则的阶梯式地位。
虽然如此，黑水地牢却严格禁止犯人私斗出人命，哪怕是四大天王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只因为这条规则是黑巫师设定的。任何胆敢杀人的家伙都会受到黑巫师的诅咒，无比凄惨痛苦的死去。
因此哪怕黑水地牢里，断手断脚抽筋剥皮常有，而失手杀死人……几乎看不到。
猴头察觉牧苏似乎对皱老很感兴趣，便将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
皱老来历神秘。因为东监区没有一个犯人要比他早。他可能被抓进来十几年甚至更久。很多犯人都收到他的照拂过，所以久而久之，皱老身边自发的聚集一群头目，甚至四大天王之一也是他的人。
猴头说这些不止为了溜须拍马，还有另一层含义：蛊惑牧苏向上攀爬。
昨天他已经见识到牧苏的眼神有多可怕，平静时如深不见底的深渊，灵魂都要坠入其中。动手时，凛冽寒芒几乎能冰冻人的灵魂。
虽然他不清楚这种存在怎么会被黑巫师抓到这里，但猴头看得出，这样的存在绝对不是当上一个小头目就会满足的……
三群人猴头只说了两种，牧苏正想知道，他已经开口说了出来。
第三种人就是想办法逃离黑水地牢的犯人。这群人最为神秘，没人知道他们有多少人，怎么交流，是否成功离开过……但逃跑失败的那些犯人的人头还在食堂挂着呢。柜台上的串成一串连成一排的帘子就是。
逃跑？真是懦夫，真正的男人就是要勇于面对困难，劈波斩浪毫无退缩。
牧苏嗤笑，将主线任务忘得一干二净。
总之一切清晰了，牧苏想要制霸地牢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牧苏轻轻捏起拳头。
他可没耐心等待。
……
矿洞里开凿声不断，灰尘碎石簌簌落下。
经过最开始的担心后三名玩家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颇为熟练的采集煤矿，同时偷偷观察周围，寻找那位大胡子的身影。
小苍树猜测对方上一次就是在这里，这回十有八九也是。
漫不经心的挥舞铁镐，眼神乱转。终于几分钟后，他看到了那个人。
小苍树停下，轻推两名同伴提醒。三人目光跟随大胡子，看着他走到一处左右无人的岩壁前，做准备活动。
小苍树朝同伴示意，拿起铁镐和装了三四成的篮子，慢悠悠接近过去。
站到身边，大胡子奇怪看了眼身边的人，认出他来。
小苍树很想说话，但只能朝他对方点点头，嗯那么一声。
大胡子点头算作回答，手臂肌肉鼓起，挥舞铁镐凿在岩壁上。
小苍树很绝望，因为他实在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看着大胡子挖完这一块儿煤，深入矿洞消失不见。
看来只能在食堂碰运气了……
半小时过去，离时限到还有10分钟左右时，三人终于装满篮子。另外二人长舒口气，怀揣着对食堂的向往和负面情绪缠身的小苍树走出矿洞。
一个惊喜在矿洞外等待他们。
当他们出来，看到牧苏和他的收下后，整个人是懵逼的。
“老大，您认识他们？”猴头正想呼唤其他人抢过篮子，突然看到牧苏面色的异样，奇怪询问。
牧苏面无表情，轻挥手示意继续。
不要以为和我同是玩家我就会照拂你们了。
地牢有个~牧苏苏，铁面无私~不要脸。
躲过第一天的三名玩家在第二天，惨遭队友毒手。
相视一眼，他们还是交了“出门税”。起码每人只是一成，第一天的时候可是三成三分三……等一下，这么一想似乎不是很倒霉？
小苍树情绪好转，和另外二人拿着不满的篮子返回矿洞。
几分钟后，悠长号角声回荡，挖矿时间到。
他们三人赶着号角响起的时间重新搞定，和其他犯人从矿洞离开。再出来时，他们已经看不到牧苏和他的一群手下。应该是勒索到足够的资源，前往食堂了。
小苍树幽幽叹息一声，看牧苏的样子根本就没管主线，看来他是指望不上了……
此时，怀揣着地牢争霸梦想的牧苏在几个手下的簇拥下，来到食堂。
还是昨天的位置。皱老第一眼便发现牧苏几人。
“我就说没看错这个年轻人把。”他轻笑着，呼唤一名手下：“大德，叫他过来坐坐，记得客气点。”
28。我想要盟主！我要盟主我要盟主我要盟主（满地打滚）（）
大德不负其名，魁梧健壮近两米高。在大部分犯人以面黄肌瘦示人的地牢还能身宽体胖，实属奇迹。
作为皱老最忠诚的手下，大德点头，起身单独迎向牧苏。
什么都知道的猴头低声在牧苏嘀咕大得的来历，心中揣测。
总觉得来者不善，难道新老大惹了他……？
赤鬼则心中暗喜，莫非机会来了？
大德走到牧苏等人身前，满脸横肉低头瞅向牧苏：“皱老喊你过去……请。”
他却是想到皱老让他客气点，便临时加了个字。虽然听起来怪了点……意思到了就行了。
说着他侧过身子，让牧苏能看到不远处，头目环绕的皱老。
昨天见到的削瘦老人友善朝他点头示意。
牧苏想了想，觉得当了头目也不太可能吃鸡，还不如继续去那儿蹭吃蹭喝呢。
心念至此，他一言不发点点头，示意大德带路。
一行人走去，猴头异常兴奋，不断激动道：“老大，你居然认识皱老！”
赤鬼更是面如死灰，心说怎么惹了这种家伙，为什么自己偏偏就这么不长眼……
来到近处，皱老那群手下们纷纷起来，站到他的身后。
“请坐吧。”皱老摊起手掌，示意牧苏坐下。
不用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