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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府尹并未死心,他时不时唤苏小培过去聊一聊。甚至秦捕头和几位师爷也被拉来共讨这法子能怎么用。
这事让冉非泽皱了眉头直叹气:“姑娘啊,有些人天生爱招麻烦,兴许你便是了。”为了这麻烦,他想走又不能走,能走又不想走,究竟是有多不想走他也有点闹不清。他叹气,戳了苏小培脑袋瓜子一下。
就众大人们热衷于讨论审讯招供法子时候,已被判斩首之刑只等公函批复罗奎,于夜半用自己腰带绞脖上,狱中自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看书上说,催眠术并不是要把人哄睡着,而是对方专注和放松一瞬,进入对方潜意识。只要给予足够暗示,抓得住那个瞬间下达指令,就能催眠成功。
这个伏笔后文应该还会出现。
44第44章()
第44章
罗奎自一事并没有掀起太大波澜。
被判死罪囚犯因受不得牢狱生活;早晚又是个死,于是于狱中自;这事不是没有先例。何况罗奎宁安城也算有头有脸人物;城里不少弟子,许多人家也识得他;与其等秋后问斩时被大家看着;不如悄悄死牢中体面。
这样解释是所有人共识;大家都说,瞧,连罗灵儿也受不得父亲戴罪入狱旁人眼光,早早离去,何况罗奎是个大老爷们;想到自己到时穿着囚服于众人面前身首异处,心里自然是受不了。
于是这件事很就沉寂下去。常家人来领了尸,回去办了丧事。苏小培听说罗灵儿不知怎地又回了来,痛哭了一场,亲手为父亲立了坟了又走了。府衙这边呈了公函上报,然后这个案子,彻底成为了旧案归档中几页纸。
府尹大人后也没得出什么审讯妙法结论,但苏小培善察言观色读心本事倒是人人知晓了,府尹审案审犯,喜欢让苏小培一旁看着听着,之后会问一问她意思。故意装出愤怒,虚张声势嚣张,有没有下手狠心……苏小培能看到了许多旁人看不出细节。有一次,她甚至判断出案子不是男人干,是女子所为。后查出结果,还真是女子。
苏小培很衙门里有了名气。说是衙门里有名气,那是因为府尹大人和秦捕头下了令,关于这位女师爷事,不得外传。
苏小培是从白玉郎嘴里知道,冉非泽与两位大人谈了一场。冉非泽道,若想留得苏小培这安稳上工,就不可将她张扬。府尹和秦捕头是明白人,一女子有奇本事确是太招人相议了些,若是处置不好,确会招惹事端。于是两位大人答应了下来。苏小培这么大个活人藏是藏不住,但只要官方不特意大力传她之事,外头也只是知官府有位女师爷而已。
那日苏小培听得,心里有些高兴,便买了烧鸡和一坛酒,让白玉郎给冉非泽送去。她这呆得有些日子了,冉非泽鲜少来找她,她也知道意思,很配合地也少去找他了。
白玉郎觉得这样很不错,还夸过苏小培一句说她越来越知礼了。苏小培压根没理他。
白玉郎拿了酒和鸡,去了客栈找冉非泽。
冉非泽看到,笑了:“苏姑娘真有心。”
“咦,冉叔怎知是她买?”
冉非泽但笑不语。
这问题不难答啊,为何弄得这般神秘。白玉郎挠头。
一转头,看到冉非泽大包袱。“冉叔上回说要启程了,怎么还不动身?”
“嗯,了。”冉非泽顺着他目光也看了看自己包袱。
“冉叔要有难处,直管与我说。”白玉郎觉得冉非泽拖着不走是有难题未解。
“嗯,难处啊……”冉非泽小声自语,目光落桌上烧鸡上。
“冉叔是否盘缠不够?”白玉郎怀疑这个,银子都备好了,可人家就是不开口借。
冉非泽笑了,然后摇摇头,又笑。
“冉叔担心大姐?”白玉郎觉得这理由是不该。就他看来,大姐这人,韧如牛皮,扯不破戳不烂。没见过师爷不会写公函,没见过师爷读不通案卷,女子识字是难得,但没见过识字能把字写得这般丑……这些话衙门里到处都有,可换了别个,早羞愧死了,可大姐神情自若。
这便罢了。没见过女子这般年数还嫁不出去,没见过女子头发这般短这般丑,没见过女子穿女子衣裳显得别扭穿男子衣裳显得古怪……这些话大姐也听过,换了别个,委屈难过总有吧,可相议人看见大姐原来就站背后,尴尬不已,大姐反而很冷静点头。那被捉个正着衙役还与众人道,那时候他真以为苏师爷会过来拍他肩说小子你说得真对。他学着苏小培古怪口音,惹得众人大笑。
白玉郎认真对冉非泽说,苏大姐这般女子,真不用操心。他真觉得羞死别个吓死别个一大群,苏大姐还能好好。
所以,咳咳,与其担心苏大姐,还不如担心盘缠什么这类实实事来得靠谱。
冉非泽抿着嘴笑,拍着白玉郎肩道:“小子,你说得真对。”他学苏小培口气口音,那才真是十足十像。白玉郎想哈哈大笑,可看着冉非泽神情,他不知为何笑不出来了。
但也不知是不是白玉郎话真起了作用,冉非泽决定要走了。
那日,苏小培闲得发慌,其实是真得有点“闲慌”了。白玉郎说,冉非泽要走了,苏小培觉得她该给自己找些事做,也许是该给冉非泽买些践行礼物?她去了街市上逛,走啊走,一直顺着冉非泽带她走过路逛着。然后她看到侧街上立着个街名牌坊,忽然想到,她翻旧案卷宗里看过这街里有几户打铁匠器铺子,苏小培没见过这样铺子,她忽然很想知道匠器铺是什么样。
以后冉非泽会带着他徒弟开个铺子吧?他走了之后,自己会不会找到程江翌就忽然回去了,她还来得及与他说再见吗?
苏小培走进了那条街,街有些绕,两边没看见有铺子,房门也都闭着。苏小培信步走着,拐了两个弯还是不见匠器铺,她想起当时看到卷宗上记门牌号是1,很容易记住,她抬头找门牌号,却发现左右门上都没有。她奇了,怎么街上不挂门牌?先前她是没注意过,现要找地方了,却发现这事。她继续往里走,发现原来一路都没有门牌,但她拐了两圈后,发现了一家打铁铺。
铺子前挂着幡旗,门前摆了长板桌,上面放着剪子扳子小铁器玩意儿,铺子很小,冷清没人。与苏小培想像大火炉抡锤子热火朝天干活情景差别挺大。她正盯着那铺子发呆,忽然两滴水滴打了下来,苏小培吓一跳,竟是忽然下起雨来。
苏小培左右一看,赶紧往回跑,跑了一圈,却发现这里左右房门长得都差不多,雨越来越大,她是来不及找到路出去了。她又转回那匠器铺,铺子里有个男子出来把长板桌收了,铺门一关。苏小培想问两句话也没来得及。
她站过去,躲那家屋檐下,看着雨越来越大,天色暗了下来。
她又办傻事了吧?苏小培看着天自嘲,好端端找什么打铁铺,神经病。这里居然不贴门牌号出来,神经病。好好天下什么雨,神经病。
好吧,门牌号是无辜,下雨也是正常,只有她不对劲。
雨很大,屋檐很窄,雨点子飘打苏小培身上,她觉得很冷。这街上看不到别人,身后屋门她不敢敲,男女授受不清,她记得呢,万一里头只有一个男子,孤男寡女惹事端,她知道呢。
只是她就这样一直站着,觉得累了,原来她走了很久啊,身上湿了,她觉得冷。不知道这世界得了感冒容易治好吗?
她胡思乱想,盯着雨幕发呆。
过了许久,久得她有些站不住了,可雨还下。这时候她看到一个高大身影,撑着一把青色油纸伞,手上抱着件象蓑衣东西走过来。雨很大,她有些看不清,那人远远停下了,似乎看她,然后很又走过来。
“姑娘。”那人唤。
“壮士。”苏小培喜出望外。
冉非泽走近了,一脸无奈。
苏小培抿紧嘴,虽然心里很高兴,但这样被捡到,她要笑得灿烂似乎太没心没肺了。
冉非泽看了看雨中那幡旗,又转头看看苏小培。
“我,我就随便走走,没想到会下雨。”
冉非泽没说话,只看着她。
苏小培有些别扭了,只得找话说:“壮士怎会来?”
“我若不来,姑娘打算被困到何时?”
“这哪能我打算,要看老天爷脸色。”话说她要看老天爷脸色事好象不止这桩啊。
冉非泽又不说话了,盯着她看。
“壮士怎会来?”她继续找话说。
“我去衙门找你,他们道你出来许久了。”下雨了,他不放心,便出来寻她。
苏小培点点头。也不好问他是怎么找到她。
冉非泽也不打算解释。找到她,似乎只需要靠直觉。
她去过地方,几乎全是他领着走,她脚程多远,他都知道。那街上只有那侧街一个街口,牌坊显目,他大道上没寻到她,便拐进来了。
两个人雨中你看我,我看你。冉非泽忽然一叹,把手上蓑衣递过去。
苏小培穿上了,还是觉得冷。冉非泽看看她,然后转过身,蹲了下来。
苏小培看着他宽厚背,心里一跳,然后小心地左右看看,趴了上去。
“不会有人瞧见吧?”她嘀咕。
“雨大,姑娘穿成这样,是人是物都看不出,何况男女。”
什么叫是人是物都看不出,谁是东西啊?
苏小培不服气,但还是趴紧他,生怕掉下来。
冉非泽把伞递她手里,她接过了,一手攀他肩头,一手举着伞。他空出手来,握着她腿弯处,将她往上掂了掂。
背稳了她,冉非泽走进了雨里。
“壮士,这里居然不挂门牌号。”
“大城里迷路,姑娘定是第一人。”
“我没迷路,就是下雨了。”
“姑娘为何拐到那处?”
“啊?”苏小培沉默一会,“我迷路了。”
“姑娘聪慧有时当真让人挂心。”真是操碎了心都防不了她出状况啊。
“……”
两人再没说话,只有雨幕打油纸伞上咚咚声响。
“壮士,雨声还挺好听。”她忍不住想跟他说说话。
“嗯。”
“壮士,你何时启程。”
“明日,今日本是想向姑娘辞行。”
“哦。”
又一阵沉默,之后轮到他忍不住开口:“这呆了两月,太久了。”
“嗯。”
“并非我丢下姑娘。”
“壮士有正事要办,我明白。”
“姑娘定要好生照顾自己。”
“壮士放心。”
冉非泽忽然停了下来。苏小培左右看看,四下无人,大雨连天,什么都没发生啊,为何停下?
“姑娘。”
“嗯?”
“若……”
若什么?苏小培屏气等着。
等了许久……
“若姑娘字不练好,我看到姑娘信会想笑,姑娘定要好好练字啊。”
“……”苏小培咬牙:“壮士多虑了!”
冉非泽继续走,他是多虑了。这样不好,不好啊。
“信要寄何处?”许久之后她小声问。
冉非泽脚步停了停,忽而弯了嘴角,继续走。
“姑娘放心,若有心,信总会到。”
45第45章()
第45章
冉非泽要走了。
白玉郎给他弄了辆马车,他没有推辞。不过他要简易好行;能拉行李小车便好;白玉郎去办了。
临走前一日,冉非泽将苏小培雨中捡回来;送回了家。他还送来了他特意准备告别礼物;一把匕首;一套带帽子儒裳。
匕首当然是防身用,苏小培掂了掂,有些重。
冉非泽道:“确是不太合姑娘掌,但眼下没条件;姑娘就将用用。待我有机会,给姑娘打把合用。”
苏小培心头一暖;点头收下了。
“平日出门;莫穿衙服了,虽有帽子,但那衣裳扎眼,与你没头发一般,总归是招人相议……”
“我有头发。”她抗议。
他却没理,接着说:“虽不是让你做贼似躲躲藏藏,但也无必要太惹人关切。”
“明白,明白。”她连连点头,之前他打算带她流浪时候,也没这般担心这个。她回了寝屋换上儒裳戴好帽子,再回到小书房让他审看。
他还当真认真看,然后点头:“还是这般好,文气些,不显得那般怪了。”
是吗?她摸摸脑袋看看身上,可惜没有全身镜。
“以后就这般打扮吧,我先前不知道好不好,没让铺子多做。你到时依着样子多做两套。帽子一定要戴好,往后越来越热,莫贪凉。”
“哦。”她又摸摸那帽子,软软,其实戴着不难受。她短发有这么可怕吗?其实看习惯了也好吧,以为她是姑子就以为吧,她现都无所谓了。
“你发,都没长过。”他忽然低声说,盯着她眼睛看。
她吓一跳,是吗?这世界两个多月,没长长吗?她完全没注意这个事。
她瞪圆眼睛表情让冉非泽微微笑:“我曾想你是否是山里头妖精幻化而来,不然怎地与常人这般不同。不过后一想,若是妖精,那也该幻化得年轻貌美些,如此落魄狼狈,定不是了。”
“喂。”她瞪眼,骂她不是人就算了,还要这么顺带手贬一下她年纪相貌算怎么回事?她其实长得挺漂亮好不好,起码现代不少人夸,她也有这自信,嫌她长得不好是这里审美观太怪。
他哈哈笑:“姑娘又叫唤了。”
“我不是妖怪。”她根本完全不可能打算去纠正他那妖怪一定能幻化得年轻貌美错误观念,想想牛魔王猪八戒什么……她抬了抬下巴,说重点:“我不是妖怪。”
冉非泽又笑,她也不是常人便是了。只是他完全不怕不排斥,他想保护她。
“姑娘可记住了?”
“啥?”
“帽子。”
“记住了,记住了。我一定天天戴帽。”
“姑娘也莫与人道这身衣裳是我送。”
“知道,知道,我孤身女子,不能惹人非议,招来事端。我知道。”苏小培重重点头,这个道理他说过无数次了。
“嗯,记住了便好。”
“壮士放心。”苏小培嘻嘻笑,却觉得心里沉沉。
冉非泽看她半天,忽问:“姑娘找到人后,是如何打算?”
苏小培张张嘴,还是说了,只是那“回家”两个字说得轻,她觉得定是离别伤感闹。
冉非泽点点头,似乎想说什么,却终是没说。后他道:“姑娘这城里有何事,就找老六,我已与他交代好了。”
这个苏小培知道,白玉郎这位“亲弟弟”现是天天盯着她。而且这话很好回应,她点点头。
“姑娘这文房四宝何处?”
苏小培去给他拿了出来。“作甚?”
“我一路行走,必会再经过些寺院,姑娘信可再予我一些,我帮姑娘寻一寻。官府路子,市井中找人那是无碍,但人若是寄身寺院等僻处,却也是不好寻。”
苏小培恍然,这说有道理,想得真周到。
她坐下来,把她信又写了好几封,折好了交给冉非泽。冉非泽接下了,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却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我明日一早便出发了。”
“嗯。”苏小培点头,她觉得她该说点感谢话,若不是遇到他,她真不知会怎么样。她应该表达一下自己谢意,可她竟然觉得词穷。
后她说:“我今日出去,本想给壮士备些礼,可是……”她两手空空什么都没买上,还劳烦他把她捡回来。
“无妨。”他听得这话笑,“姑娘心意,我收到了。”
苏小培跟着他笑,不知怎地觉得有些脸红。
第二天一早,冉非泽走了。
苏小培去送他。她买了酒和烧鸡,让他路上吃。冉非泽谢过,将东西放到马车上,放他超大包袱旁边,然后他冲着她笑笑,转身拉上马,就这样慢慢离开。
白玉郎高声喊着:“冉叔一路保重。”
苏小培看着冉非泽背影,忽觉喉间哽咽,鼻子发酸。冉非泽忽回头看她一眼,她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冉非泽停下了,看着她。
“大,大姐。”白玉郎觉得很丢脸。
“壮士一路保重。”苏小培抹掉泪,冲冉非泽挥手。
冉非泽点点头,朗声道:“姑娘也保重。”
两个人对视片刻,冉非泽终于转身,这次他翻身上马,速走了。
他走远了,苏小培哗哗地流泪,白玉郎吓得左右看看,低声嚷:“大姐莫要如此吧。”
同样都是说“莫要如此”,为什么白玉郎说得就感觉这么烦人呢?苏小培不理他,一边抹眼泪一边回家去了。
关上了门,放声大哭。
过了一会,白玉郎过来敲门,门外喊:“大姐,有你信。”
苏小培一愣,怎会有她信?她抹了泪红着眼眶打开门,不想让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