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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做血检,白队问起时,你自己去解释。”
六十、夜访现场()
法医要求为死者血检为什么要找白嘉祥解释?陈珈可不乐意听到他的名字,她对前夜被灌醉的事情至今不能释怀。
和死亡相比,失贞不是大事儿。可她真没有想过要和李志军发生什么,一旦两人的关系变了,她还能冷静分析李志军为何要冤枉王强吗?
很快地,她把思绪转了回来,“案子不是李志军负责吗?和白队有什么关系?”
“白队是副大队长,新增的检测会涉及到队里的经费。你不知道队里很穷吗?白队一直强调能不做的检测就不要做。”
“这样啊!我想去现场,今天的勘查太过仓促,很多地方都留有疑问。”
“你这人也真是的,为什么偏要往谋杀方向思考?”
陈珈瘪瘪嘴,轻声说,“自杀多无聊,浪费我的时间。”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不愿意看人枉死。”
法医陈抬头看了看钟,“案发地在城郊,现在都半夜了,明早我陪你去吧!”
宿舍里,陈珈辗转反侧无法成眠,下午在车上睡了太长时间,现在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案子。闭眼数了一千只绵羊,她的精神依旧亢奋,只得起身离开了宿舍。
“司机,城郊纺织厂。”
“三百,去不去?”
“为什么那么贵?”
“姑娘,出城不开计价器,这钱包括了回程的返空费。”
陈珈犹豫了一会,咬咬牙道:“走吧!”
“大半夜的,你去那儿干嘛?”
“办案。”
司机回头看了看刑侦大队的招牌,歇了和陈珈说话的心思。出租车开到厂区大路就停了,“警察同志,你自己找地儿,我对这块不熟,黑灯瞎火的,进去了不容易出来。”
陈珈抄起包里的手电就朝沈凌的创作室摸去,迷路这种事从来不会出现在她生活中。
司机看着黑漆漆的厂区,好心的问了一句,“警察同志,要我在这等你吗?回程只收两百。”
两百块,陈珈瘪瘪嘴,要知道先前那三百块已经够她吃半个月了。现在是四点,还有一个小时天就亮了,她可以坐公交车回去。
她晃着电筒朝司机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沈凌的创作室离厂区大路不远,陈珈抄小路过去,她记得那儿的警戒线拉得比较低,可以不要弯腰就跨过去。沙沙的走路声在黑夜里特别明显,她刚走到创作室一侧就看见墙上的窗户那儿透出了几缕光线。
很快,整栋建筑又沉浸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之中,先前那几缕光线好似根本没有存在过。陈珈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有没有看错,沈凌的创作室中一定有人,那几缕光线就和手电的光线一模一样。
什么人会深夜造访一个四处拉着警戒线的命案现场?如果不是警察,肯定就是凶手。
陈珈后悔让出租司机先走,她既没本事进去和凶手搏斗,又没有交通工具可以离开,这下该怎么办?思来想去后,她找了一个可以看见创作室大门,又能隐蔽自己的角落猫着。一心想等凶手出来时,记住凶手的长相。
好容易找到地方,刚站定就想扇自己两个耳光。黑灯瞎火的,月色也不给力,除非等到天亮,否则根本看不清凶手的长相。扭伤的脚踝被夜风一刮又开始痛了,她掏出手机开始找人求救。
吴修远在天边救不了她,唯一可靠的人居然是李志军,而她竟没有留下李志军的电话号码!真有种作死的感觉,不得已,她拨通了白嘉祥的电话。
“嘟嘟”电话已经接通。她暗自祈祷,白队千万要接电话,别睡着好不好!电话那端的传来的“嘟嘟”声在寂静的深夜有些刺耳,除此之外,她隐约还听到另一个声音,好像好像手机震动的声音。
为什么会有手机震动声?感觉这声音似乎很近,她顺着发声的方向看去。前面已经说过,创作室由老式厂房改建而成,红砖圆顶的厂房被人为隔成两间,一间承租给了沈凌,还有一间空置。
陈珈面朝沈凌的创作室,背贴空置那间房屋的墙壁,前后都没有人影,唯一能够发声的地方似乎在头顶。她慢慢抬头往上看,一个黑影就像建筑物上的雕塑般正低头凝视着她。
“啪嗒,”陈珈的手机被吓掉了。她一动不动的盯着黑影,发现黑影并没有动时,她慢慢地从墙角往外退去。
“这种情况下你以为自己跑得掉?”黑影发出的声音惊得陈珈失声大叫,“啊啊”撕心裂肺的惨叫惊醒了沉沉的黑夜。
白嘉祥从容地从屋顶上一跃而下,轻声说,“那么瘦的人,声音倒挺大,继续叫吧,如果你觉得有用的话!”
尖叫声戛然而止,陈珈看着白嘉祥,颤抖的问:“为为什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嘉祥捡起陈珈掉落的电话,好奇的问:“大半夜的,你打电话给我干嘛?”
陈珈抢过电话,气呼呼的说:“沈凌创作室里的人是你,听见汽车声后,你躲在暗处想知道来人是谁。你是故意吓我的,对不对?”
“反应挺快,不害怕了?刚才是谁在尖叫?”
“大半夜的有人躲在屋顶上看着你,能不害怕吗?”
“既然知道是半夜,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一个人来?知不知道这样的行为很危险?”
“你不也大半夜才来,这又不是你的案子。”
“白天有事,夜里才有空过来,队里的案子我都要负责审核。不冤枉好人,也不放过坏人,这是我的准则。”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进了沈凌的创作室。大灯一盏接一盏的陆续亮起,陈珈总算从惊骇中回过神来。
“事必躬亲,你不怕累死。这是不信任下属的能力,还是只针对李志军?”这样的质疑,陈珈本人万万不敢说。可是假扮陈思源的时间长了,她知道陈思源的性格一定敢这样问。
白嘉祥饶有兴味的看着她,“几天之前你是不会这样跟我说话的,发生什么事儿了?青溪好玩吗?”
这才是真实的白嘉祥,似乎一切事物都他的掌握之中。想到他卑鄙的灌酒行为,陈珈道:“如果你不灌我喝酒,李志军没有机会把我带走,青溪是否好玩,不应该是你告诉我吗?”
“我灌你喝酒?不是你主动找我搭讪?”
“你”
陈珈被堵得哑口无言。这人一旦揭开温文尔雅的面具,他比李志军还要难缠。后者对她有感觉,什么事儿都会让她三分。这人却一直清醒的算计着,想到他是吴修口中的凶手,她立即闭嘴,将注意力放在了沈凌的创作室中。
灯光将创作室照的一览无余,沈凌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一定有证据能够证明一切。
白嘉祥抱手站一旁远远地看着。陈珈知道他已查勘过现场,现在这样是在考察她的能力。
一个小时后,天色大亮。
白嘉祥问:“得出结论了吗?”
“他杀。”
“为什么?”
“死者的手机还在充电。画架旁有很多颜料,这些颜料看似干了,其实只是表层被风干了,里面全都是稀的,应该是死者新挤出的颜料。画架上只有画板,没有画布,这与新挤出颜料的行为并不相符。”
说到这个,陈珈解释了一下画家在创作油画时,职业画家一般不会选择商店里的画布画板,他们觉得质量太次。职业画家喜欢自己制作画布画板,在缺乏灵感,又或者身心疲乏时,他们会花大量时间将画布黏贴在画板上面,以待创造时使用。
也就是说,画家放在画架上的画板一定贴有画布,不会是空空的画板。谁会在空空的画板旁边挤出那些多用于填色的颜料?
接着,陈珈示意白嘉祥走到画架面前,“你看画架的角度,还有画架旁冷却的咖啡,死者肯定在创作什么?”
白嘉祥看了看画架对准的方向,那里除了几个散落的空箱子外,还有一个白笔画出的人形。
他道:“入夜后,死者将手机放在枕边充电,又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坐在画架面前想要画一幅画。结果他什么都没有画,而是把自己吊在了画架前方的房梁上?”
“你的想法有一定道理,但不排除死者突然意识到自己灵感枯竭,再也无法创造出好作品,一时情绪失控选择自杀。”
“不,这是谋杀,我还有理由。”
“愿闻其详。”
“白队,你会抽烟吧?”
白嘉祥点了点头,不明白陈珈为什么会问起这个,他已经戒烟很多年了,她根本不曾见过他抽烟。
“还记得饺子馆那个双尸命案吗?你去到李红霞的房间就说她会抽烟,我一直想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的,直到我看见这个现场。我会画画,知道画家挤好颜料是为了填色,说明他之前就已经画好了草图。但画架上没有草图,凶手定是担心警察从草图上看出什么,这才将原来的画板画布匆匆拿走,随便拿了一个画板放在画架上。”
“同理,你会抽烟,你对烟味敏感。这是我们进入旅馆后,你知道李红霞会抽烟,而我却怎么也想不出理由的原因。”
六十一、摊牌()
“你会画画,刑警学院还教油画?”
白嘉祥意味深长的质问让陈珈猛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她相信陈思源的资料上定没有学过绘画这一条,她道:“白队,也许资料上的陈思源和现实中的她会有一定差距。”
“差距还挺大,陈思源居然会开车!”又一桩陈珈的疏漏被提起。全国交警早已联网,陈思源有没有驾照只要打个电话去交警部门问一问就能知道。
金色的晨曦盖过了创作室的灯光,陈珈仔细揣摩着白嘉祥的话语,这是要干嘛,摊牌吗?她道:“陈思源或许有很多事儿看着不对劲儿,但绝对没有坏心。”
白嘉祥突然伸手抬起陈珈的下颌,“可以给我一个解释吗?”
对上他深不可测的眼眸,陈珈轻声说:“王强,他死得太突然了,整件事都怪我,若没有这事儿,陈思源不会留在警队。”
“是吗?那你告诉我,‘陈思源’为什么会来警队?”白嘉祥凑近了陈珈,近到她能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喷在了脸上。两人的鼻尖似乎触碰到了一起,看着白嘉祥漂亮的面容,除了压迫,陈珈只觉脑子一片空白。
她脱口而出道:“地铁卧轨女死者是‘陈思源’,她主动约我见面,可我不知道她要和我说什么,我我好奇自己同她的关系。”
白嘉祥的瞳孔因为这话猛地收缩起来,不待他发问,陈珈接着道:“我没有骗你,我来这里只是对陈思源的身份好奇,却不小心卷入了月牙湖风景区的案子。”
“这么说,你看见了夹墙后面的东西?”
要不要相信白嘉祥?时间容不得陈珈犹豫,她把心一横,大声说,“我知道夹墙后面是什么,我把看见的都跟王强说了我发誓只要王强的案子一破,‘陈思源’肯定会消失在警队。”
“你留下了到底是为了陈思源?还是王强?”
“两者都有,如果可以的话,希望白队帮我拿到陈思源的dna记录!”
陈珈的话逻辑紧密,无懈可击。
白嘉祥收回审视的目光,语调沉重的说,“王强的案子哪会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你以为我这段时间忙里忙外是在忙什么?”
“世上无难事,就怕有心人。”
“说得挺好听,你先把手上这个案子破了再谈其他。”
“那陈思源”白嘉祥打断她,“你就是陈思源,不是吗?”
白嘉祥的认可好像搬走了压在陈珈胸口的大石,她长舒一口气,由衷地感谢着王强的在天之灵,也感谢自己的直觉。白嘉祥是杀人凶手,也是一个好警察。
“白队,我一定会尽力侦破这个案子。”初生牛犊不怕虎,有了前面几个案子的铺垫,陈珈不认为沈凌的命案很难破。
“我给你四十八个小时找出凶手和证据。四十八个小时过后,若你一无所获,这个案子就按自杀结案。”
“什么?为什么只有四十八小时,这不公平?”
“公平?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死者死于他杀,你跟我提公平?案子是李志军的,他们组报给我的初步信息就是自杀,之所以能挤出四十八个小时给你,那是因为死者的双亲需要四十八小时才能赶到云州。”
“我刚才说的一切都是证据啊!”
“错,你说的都是猜想。法庭需要的证据是能够证明犯罪事实,不需要经过复杂推理,不需要和其他证据结合就能成立的证据,你有吗?”
陈珈没有这样的证据,她只有关于沈凌命案的推理。
“你是队长,你认可了我的推理,只要你开口定性为他杀,李志军他们一定会详查。”
白嘉祥揉了揉陈珈的短发,“你以为李志军会听我的?你应该知道沈凌的背景,凶手或许就藏在李志军的朋友圈中,那圈子非富则贵。李志军会为了一个画家去责难那群人?好好想想吧!”
“那怎么办?我一个人查?”
“这是肯定的,若你连这种小案子都搞不定,凭什么替王强伸冤?再说了,李志军对你那么上心,很多事儿利用他的资源岂不更好?”
“我对不起,我做不到利用别人的感情到达目的。”
“是吗?你不会,陈思源会,警队只需要陈思源。”
沈凌空旷的工作室中,白嘉祥平静至极的话语让陈珈听得遍体生寒。这是威胁,白嘉祥想要她成为一颗棋子,至于棋子用在何处,现在是李志军,将来也许是吴修。
沉吟了一会儿,她佯装听不懂白嘉祥话里的深意,故作轻松的问:“四十八小时破案,若我真的办到了,你能协助我替王强伸冤吗?”
“等你破了案再说。”
“天亮了,我们回警队吧。”
“那么着急干嘛?你怕我,为什么?”
陈珈离去的脚步微微一顿,白嘉祥的洞察力实在惊人。就在前一秒,她意识到白嘉祥既是警察也是杀人犯,她确实怕了,害怕被白嘉祥无声无息的杀死在沈凌的工作室中。
“我想查清王强案,却不想被你威胁。听陆宁说,你和李志军不太对付?”
说谎这种技能,陈珈无师自通。她明白仅凭谎言很难取信白嘉祥,后者是警队最好的审讯者,要让他相信,最重要的是表情。这难不倒陈珈,模仿一直是她的强项。
“傻瓜,这怎么会是威胁。陈思源无父无母,如果你愿意,可以假扮她一辈子。”
“我不会假扮她一辈子,也不会告诉你我的身份,别想套话。”
白嘉祥笑着走出了沈凌的工作室。
陈珈故作镇定的紧跟在他身后,并暗自庆幸能够证明她真实身份的一切证件全部都在吴修那儿。今夜之后,无论说话做事都得小心,千万不能让白嘉祥知晓她和吴修的关系,更不能透露出一丝一毫她知道白嘉祥是杀人凶手之事。
两人从沈凌创作室往外走了五百多米才在另一家颇有名气的雕塑工厂看到白嘉祥的汽车。
“白队,为什么要把车停那么远?”
“别忘了昨夜我是如何发现你的?”
一听这个,陈珈暗恨自己缺少社会经验,忘记了在人烟稀少的厂区,但凡车辆驶过就会发出巨大的声响。更别提出门那会儿,她脑子里只有案子,完全没有想过案发现场有人该怎么办?
白嘉祥不同,他把车停在远离案发现场的地方,这样能将车辆噪音减弱到最低,同时还隐瞒了来此的目的。
如此滴水不漏的行事方法,如果被用于犯罪,吴修将如何面对?他真的能找到白嘉祥杀人的证据?破案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反侦察能力绝对和破案率成正比。
警队停车场,陈珈刚下车就被李志军叫住。她惊讶的看着白嘉祥,为什么会在这儿偶遇李志军,他掐着时间来停车啊!对上陈珈费解的眼神,白嘉祥道:“他一会儿要找我汇报案情,我自然会支持他的工作,如何把自杀案变成谋杀案就靠你了。”
靠我?为什么靠我,沈凌是自杀还是他杀关我什么事儿,我只不过无聊喜欢破案而已
这种话可以想,却不能说,按她和白嘉祥的约定,沈凌命案早已不再是单纯的案子。她要通过这个案子证明自己的实力,证明她有能力替王强伸冤。这是她留在警队的动机,取信白嘉祥的动机。
想到这个,陈珈突然伸手帮白嘉祥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那种亲昵的感觉很像送老公出门的老婆。
白嘉祥错愕了一秒,随即说,“你真的很聪明。”
陈珈没有答话,她只不过想起了顾秀芳跑到李志军房间的那个夜晚。她不喜欢李志军,可在看见一个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她的人转头就和别人在一起时,她依旧会感到了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