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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教授,对于此案你有什么看法?”
“我是法医,对这种没有死者的现场不具备发言资格。”说话时,他锐利的视线透过镜片直插白嘉祥眼底,仿佛在说,我就是来查你的。
白嘉祥面色平静地与他对视,完全无惧他的挑衅,摆出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随你怎么查的模样。
他道:“你们都说完了,我说说自己的看法。”
“首先,我认同你们的观点,犯罪嫌疑人是当地村民。正因为这样,案件变得有些棘手。青溪市是彝族自治区,月牙湖风景区又是当地政府大力扶持的项目,我们要在村民的包庇下找出犯罪嫌疑人几乎不可能。”
“第二,伤人者找不到,受害者又不愿指证,这个案子似乎没有了我们存在的必要。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另辟蹊径,从失踪的导游入手,我认为两件事儿应该有关联。”
陈珈一直以为抓不到罪犯就可以回云州,听到白嘉祥将失踪导游一事扯入案子,不禁自语:抓不住犯罪嫌疑人和导游失踪有什么联系?
王强耳朵特灵,他凑到陈珈身边说,“想不明白了吧,要不要我教你?”
陈珈没理他,摆出一副你爱说就说,不说我也无所谓的模样。
“一点也不好奇,真不想知道?”
“你应该移民美国?”
“什么意思?”
“国际警察管的宽。”
王强差点儿被陈珈噎死,白嘉祥见两人一直在低语,问:“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为什么你认为失踪导游和犯罪嫌疑人有关联?为什么不是独立的两件事儿?”
白嘉祥的决定头一次遭人质疑,他解释说,“当地交警设卡后,景区通往山外的道路已全线封闭,每一辆过往车辆都要经过排查。可以肯定失踪的导游还在景区内。”
“月牙湖风景区的管理体系非常成熟,由于担心游客误入山林引发火灾,每个村入夜后都会派村民巡山,能够进入山林的入口处都有村民看守。”
“作为景区瑰宝的月牙湖,整个湖泊呈锅底状,周围都是清澈见底的湖水,越往里湖水越深。无人看管时,游客只能在水边玩耍。入夜后,所有能够下水的游船由三个村派人统一管理,绝不许村民私自带游客游湖。”
“以上两点保证了失踪导游不在山林,也不在水下。什么情况会让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
陈珈懂了,导游离奇失踪,其过程就和犯罪嫌疑人一样。照白嘉祥的意思,他们并没有失踪,只是藏匿于村民家中,或是景区某处。
“村”她刚想问村民会不会骗人,坐身旁的王强踢了她一脚,她吃痛的看着王强,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们是警察,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骗警察是什么后果。
她一个新人,凭什么去质疑领导?问题问得越多,越有可能暴露身份,她真是想回云州想疯了,居然忘了周围这些人都是刑警。
白嘉祥好奇的看着她,“怎么不说话了,你要问什么?”
“王强在桌下踢了我一脚,我以为他想占我便宜,正准备骂呢,却看见一只黑色的大虫子朝墙角爬去。”
白嘉祥看着王强,后者傻笑一声,“那是蟑螂,你不怕吗?我以为你会和我女朋友一样,看见蟑螂就尖叫,看来是我多事儿了。”
“蟑螂?有那么大,我们那边的蟑螂只有指甲壳大小。”
“青溪气候湿润,物产丰富,适宜蟑螂生长。”
陈珈恶心的“咂”了一下嘴。
王强非常配合陈珈,想起女友怕虫的事情就把陈珈的谎言圆了过去。是他打断陈珈在先,只是没料到陈珈会那么机警,借着地上的一只虫就将原本要说的话题扯远了。等白嘉祥再问她想说什么时,她把话题扯到了吃饭上,问白嘉祥何时可以吃饭
白嘉祥看了看表,“你们还有什么问题?”
小邵问:“白队,网监这边该怎样配合你们工作?”
“网络上有关僵尸的传言先不管,等当地政府感觉到压力,风景区自然会给我们一个说法。”
“大家都饿了吧,我们先吃饭!随后去另外两个村长家中走访,若是明天还找不到导游,队里正式立案侦查,并以此为突破口彻查僵尸咬人事件。吴教授,你觉得这样行吗?”
吴修耸肩一笑,若将他换到白嘉祥的位置,不见得能比白嘉祥做得更好。这人不但看出月牙湖三个村子之间的矛盾,还试图利用网络舆论对青溪市政府施压。
他道:“我没有意见,初到云州第一天就能和云州最出色的警察合作,我觉得非常荣幸。”
除了陈珈,所有人都听出了他话里的讽刺意味。白嘉祥是刑侦大队破案率最高的警察,跟着他出门却连犯罪嫌疑人是谁都没搞清楚,这有什么好值得“荣幸”的?
白嘉祥笑笑没有接话,指挥众人将桌椅放回原位。陈珈站起身想要帮忙,他道:“队里和学校不一样,你要学会在包里备点儿零食,饿的时候自己躲着吃,别破坏现场就行。”
温柔的提示让陈珈有些不适应,都不敢抬头去看白嘉祥,就怕被发现她是假冒的。
吴修一直关注着两人,白嘉祥捕捉到他的视线后朝他微微一笑,一种充满嘲讽和挑衅的笑。
笑容一闪而过,但吴修知道这人就是他要找的人,他在白嘉祥身上找到了和自己相同的特点。他们都有罪,只不过他在赎罪,白嘉祥在犯罪。
陈珈咬着下唇走出饭厅,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今天果然回不了云州。除了倒霉外,她已经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目前的心情了。
七、隐秘的夹墙()
广场还是下午那副样子,七倒八歪的椅子并没有被扶正,位于广场中央的那堆篝火看着像一个噬人的入口。
王强抬头看了看天色,“这里黑的比云州快,六点的天色看起来和七点一样。”
胖陈说:“这里和云州没有时差,只不过在山里,没了霓虹灯和路灯,感知上让你觉得天黑的比较早。”
两人闲话时,陈珈看着右侧房屋的投影微微一楞,“等等,我有东西落在屋里。”她推开王强走进饭厅,直接走入厨房。
厨房还是先前那样儿,她抬起相机朝着墙根的暖水瓶拍了几张照片,这才匆匆走了出来。
吴修一直在观察陈珈,发现她走进厨房是去拍照时,他微微一笑,这丫头真敏锐,她也发现了问题。只是不知白嘉祥发现了没有,这人大老远跑到青溪查案,明日要如何收场呢?
王强问了一句,“你把什么落下了?”
陈珈很想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他,考虑到不是每个人都有着同她一样的特殊能力,可以通过脑海中的记忆进行图像对比,并发现厨房内部有夹墙。她道:“没什么,我记性不好!”在没有精确测量的情况下,仅凭感觉是无法说服别人的。
一桶方便面解决了晚饭,白嘉祥带着王强去余下两个村的村长家走访,胖陈负责去找晚上住宿的宾馆。
胖陈三十出头,有些谢顶,这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同他一样被留下的还有法医陈,小伙就比陈珈早半年入警队,最近正忙着从实习转正。
白嘉祥刚走,这两单身汉立即放下矜持热情地和陈珈说起话来。
“第一次住这种地方吧?队里经费有限,你将就一晚,回云州就好了。”
“恩。”
客套在陈珈眼中一向是浪费时间的行为,法医陈的安慰对她没有任何意义。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后,她转身就走,独留法医陈尴尬的站在原地。
胖陈明显比法医陈会来事儿,他喊住陈珈,将一套洗漱工具递给她,“瞧你什么也没有准备,没料到今天会留宿吧!”
陈珈捋了捋前额的短发,发自肺腑的说,“谢谢,让你破费了。”
“对了,你电话号码是多少,明早我打电话喊你起来吃早餐。”多好的招数,既显体贴又能不落痕迹的问出电话号码。
怎料他遇上了陈珈,这人根本不知道陈思源的电话号码是多少,又不愿意将自己的号码告诉他。
只听她说,“我不吃早餐,你不用叫我。”
胖陈一时无语,半晌才说:“你早点儿休息!”
法医陈原本有些沮丧的,他怎么就没想到化身暖男呢?看到胖陈也吃瘪,他笑着回到了房间。
吴修默默地看着三人互动,真心为陈珈捏把汗,这种素养还敢冒充警察?她混入警队究竟为了什么?想到白嘉祥对她那种虚情假意的温柔,他真怕这丫头把自己陷进去。
陈珈一直在等王强,差不多十点左右,一行人才从外面回来。
王强负责停车,比白嘉祥落后了几步。看见陈珈在楼梯转角朝他招手,有些好奇的问:“还没有休息?什么事?”
陈珈将手中的数码相机递给了王强,“你看这两张照片,发现问题了吗?”
王强反复看着陈珈筛选出的两张照片,一张是他们借来开会的那间饭厅,另一张是饭厅后侧的厨房,前一张拍了饭桌,后一张拍了暖水瓶。他拿着相机看了很长时间才问,“你的重点是这堵墙?”
陈珈欣喜的点了点头,对于她而言,脑袋就是相机,眼睛就是镜头。普通人的记忆会因为时间流逝而变得模糊,她不会,任何时候她的记忆都和照片一样清晰。除此之外,她还能将脑中的记忆交叠在一起,通过对比发现不同。
从饭厅走入厨房时,她只看了一眼就发现厨房面积要比原面积少四平方米。
开完案情讨论会,众人一起走出饭厅,她再次确认了厨房和饭厅共用一道外墙。
举例来说,广场右侧的房屋像一个长方形盒子,一堵墙将这个盒子分隔成两间,大的那间是饭厅,小的那间是厨房。饭厅的面积没有疑问,厨房砌灶台的那边却少了四平方米。
灶台靠左,就是说饭厅和厨房共用的左侧外墙在厨房这里平白无故的少了四平方米。面积不大,恰巧够放两张桌子。
陈珈不想多话,也不想多事儿,可被迫参与到了案情中,一种莫名的责任感驱使她犹豫再三后将厨房面积不对的事情说了。
“你看,”她指着厨房那张拍摄暖水瓶的照片,“这儿沿墙边放了十个水壶,每个水壶直径约有二十厘米,这面墙有两米。”翻回另一张饭厅餐桌的照片,她指着离墙不远的餐桌说,“桌子直径一米,目测可以放下三张桌子。”
同一堵墙,饭厅那面可以放约三米长的家具,厨房那面只能放不足两米的家具。陈珈用一种非常讨巧的方法告诉了王强她是如何判断出厨房有夹墙的。
王强仔细对比了两张照片,问:“会不会是烟囱?”
陈珈打开另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广场的全景照。通过那张照片可以看出厨房的烟囱在灶台后方,有夹墙的地方在灶台左侧。
“你等等,我去找白队。”
“别告诉白队,”陈珈喊住了王强,“这只是一种没有依据的猜测,少掉的面积或许是村民堆放柴火的地方。”
“也对,我们下午还在那儿开了案情分析会,如果有人被藏在那里定会弄出声响,但”王强突然想到下午问话时,一个村民大声问陈珈为什么要进右侧饭厅。
他想到的,陈珈也想到了,甚至想的更多。
失踪导游缪某,女性,青溪本地人。
昨天下午,缪某安排游客去饭厅吃饭,并交待了饭后的活动和第二日的行程。在这之后,游客就没有见过缪某,以为她和当地村民在协商解决篝火晚会意外一事。
第二日天亮,游客按约定去酒店大堂集合时才发现导游没到,电话一直关机。
按理说,一个正在带团的导游不可能平白无故失踪,现在的导游都是从旅行社买团来带,一路所有费用都由导游垫付。直至团队解散,旅行社没有收到游客投诉,导游才能拿着票据去找旅行社结算费用。
职业的特殊性让缪某没有理由抛下游客一声不吭的消失。这种事若被旅行社得知,缪某此行所有垫付的费用都会因游客投诉而拿不回来,对于一个22岁的年轻导游而言,这可是一笔巨款。
虽然她失踪不足二十四小时,但陈珈心里却觉得此人凶多吉少。正如白嘉祥分析那样,月牙湖是一个成熟规范的景区,如果缪某不在山上,不在水里,她能去哪里?
王强看了看夜色,突然问:“想同我一起去看看吗?”
陈珈不想去,她讨厌同刑警待一块儿,可想到王强下午帮过她,且他的目光是那么地殷切和坦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心道:明天就要离开刑侦大队了,看一看也没什么。好奇杀死猫,她就是一个很像猫的女人。
王强从后备箱里拿出两个手电,“这时候没有摆渡车,我们要走上去,你能行吗?”
“没问题。”
两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月色之中。吴修默默地拉拢了窗帘,另一间房的白嘉祥看了眼手表,估算着该在什么时候打电话。
“你今天踢我干嘛?是不是我问的问题不专业?”
“你觉得白队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踢我是因为他?”
“白队绰号白九,意思是他的破案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队里很少有人质疑他的判断,你今天问的问题确实不专业,我担心不等实习期满他就把你踢了。”
“知道吗,白队这人看着面善,却从不徇私。很多被他吸引,想通过发问引起他注意的女警都被无情的踢了,女人扮娇弱那套在他这里行不通,他对男女的要求一样严格。”
“美国警察。”
王强知道陈珈又在暗讽他管的宽,不禁自嘲的道:队里单身汉太多了,难得来个漂亮姑娘,我这是为了他们谋福利
十一点半,陈珈气喘如牛地跟在王强身后,沉重的脚步声惹得一路狗吠。
两人走到山顶时,除了虫鸣和沙沙的脚步声外,再也听不到狗吠。山顶这几间屋子是负责接待团队的,为了以防游客被咬伤,这里并没有养狗。
“到了,”王强用手电照了照暗红色的铁门。
陈珈对比了离开时的记忆,挂在门上的锁头并没人动过,不禁松了口气。这个点儿了,如果夹墙里真藏有尸体,犯罪嫌疑人一定会在警察离开后就过来。
清冷的月色下,广场同午时一般杂乱,两人轻车熟路的走进了右侧的饭厅。
开灯时,电流经过灯管发出了“滋滋”地声音。空旷的饭厅让王强放松了戒备,他先陈珈一步走去了厨房,借着饭厅的灯光就朝左侧墙壁摸去。
陈珈跟在后面开了灯,看着王强正用手敲击着左侧的墙壁。这场景很像小说里的情节,她好奇这堵被熏成黑色的墙壁会以何种方式打开。会不会整堵墙突然往里凹陷,接着出现一条密道
“过来,我们把柴火搬走,这东西堵住门了。”
柴火?陈珈突然想起下午时,吆喝着倒水的村长把本来放在灶台前方的柴火搬到了这里,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
很快地,她和王强就把柴火搬到了一侧。没了柴火的遮挡,只需用心就能看出墙面并不平整。同王强说得一样,这真是一扇门,木门。只不过木头已经被熏得和墙面一个颜色,开合处被一条脏兮兮的围腰巧妙地遮住,乍看就和墙面是一体的。
“啧,”陈珈忍不住咂了一下嘴,油腻腻的木头摸起来特别恶心,她却不得不把手伸进门缝中试图将门朝一侧拉开。
八、巨资()
木门很重,陈珈强忍着手指上的油腻感使劲儿往一侧拉。王强正欲凑过去帮忙,一个人大声喊,“你们要干嘛?”
突兀的声音吓到了他们,两人停止动作时,木门已经被拉开了巴掌大的一条缝。喊话的村民见状,猛地朝陈珈奔来,王强挺身而出挡在了她身前。
村民力道很猛,猛冲过来的撞击力将王强推搡到一侧,接着又把陈珈推倒在地。
王强是刑警,意识到村民来意不善后,他很快就进入了战斗状态。就在这时,村民开始大声高呼,“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随着他的呼喊,本该空无一人的山顶突然出现很多村民朝他们所在的屋子涌来。
这群人来得很快,不大的厨房被这些人一站,顿显逼仄起来。
一个王强见过的村民问:“警察同志,你们大半夜的不睡,跑这儿来干嘛。”
王强非常机警,他道:“没什么事儿,同事今天在这儿倒水喝的时候把钥匙给弄丢了,我过来帮她找找。”说着他将被推倒在地的陈珈给拉了起来,充满疑惑的问:“你们这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为什么要袭警?”
村民愣住了,不等他回答,先前和王强动手的村民道:“谁知道你们是警察,警察又咋啦,这是私闯民宅!”
王强懒得和他说话。不知道他们的身份,那句“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