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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陪谁到永远-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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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松一口气。并没有切切珍藏,或者竟恶毒撕毁。
所以当他俯过耳边,清新的薄荷口气拂得人痒痒酥酥:“雪沛,今晚送你回去,我不走好吗?”我没有拒绝。
我知道发自心底的两情相悦是美好的,但我从不知道可以这般美好。在许永康“雪沛雪沛,我们结婚吧”的喃喃中我那般天然地滑入酣梦,只记得最后一个举措是用力握了握他宽厚的掌心。
但那是什么声音?!黑暗中我倏然跳起,一瞬间以为Cathy的小姨再度下榻寒舍。但可惜不是的,是许永康那几可惊天动地的呼噜声。
我揿开床头灯,一点没有错,那锯齿样参差的声响的确发自许永康那张纯真如孩童的无辜面庞。
我跳下床,走到洗手间,点起一根SALON。
天,是谁把我的洗面皂动用得如此狼藉?这种专门用来洁面的香皂昂贵还在其次,关键是至今国内还没有上市,而我极度过敏的脸部又非它不可!
除了许永康还能是谁。方才他还夸赞:“你的浴皂味道真好,用来刮胡子也一点儿不涩。”我颓然扶住头。
“雪沛,雪沛——你在哪儿?”
我抬起头,看见许永康惊讶至极的面孔:“你吸烟——居然?!”
“得饶人处且饶人。”Cathy笑意盈盈。自从她听见夜半惊梦事件,对我的态度好了许多。
“不然怎么样呢?”我喟叹,“下个月我就要29岁。”
Cathy笑得更加美丽:“把婚礼订在生日那天是个好主意。”
我点起一根SALON:“我也这么认为。”
Cathy惊叫起来:“你还没有戒掉?不是说他——”
我微笑:“放心,在他面前我不的。正如他答应婚后跟我分房睡。”
嗳,我终于就要告别单身,与一个上进,正派,粗心,呼噜打得山响的男人。(3831字)

如何嫁给千万富翁(上)

整整一个周末的下午,苏锦绣都在和她那部Motorola v66做斗争:塞进抽屉又取出来,打到振动档,想想呆会儿还要去总裁处交报告书,万一……赶忙又恢复响铃,打印机吱吱的出纸声使她心蓦地提起来又倏地沉下去,一阵清越铃声天籁般响起,忙不迭拎到耳边,却发现邻桌Irene正对着同款手机眉飞色舞。
天色渐暗,吸顶灯一个接一个地亮了,锦绣心里的灯却不学好地随了前者。就在这时
,v66欢快地叫起来,她睇一眼来电,心里发狠:呵,他到底是来了!一不留神,嘴角却喜洋洋向上翘起来。
认识鲁直平八周了。
“如何嫁给千万富翁——”
卫卉一字一顿念出摊在锦绣床头那本书的书名,回身冲锦绣快乐大叫,“你终于觉悟了,亲爱的。”
锦绣在心中苦笑,常常,世间99%的觉悟都已太迟。曾经自以为也人以为的天之骄女,
名校毕业,跻身名企,拥有样貌、职位相当男友一名,年年加薪,即使夜里发噩梦她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她会将这好容易打下的江山丧失泰半。那个路人皆知专为她设的职位居然就给业绩平平的Cecilia探囊取物,所谓内幕俗不可耐而颠扑不破: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
第一次在办公时间给男友拨电话,手指微颤好几次半途而废。那边传来仿佛来自天边的声音:“锦绣?我正要找你。我们之间……还是算了吧……是,她比你温柔。”
锦绣胸中乌云翻卷欲摧城,口中却阳光如歌:“那么祝福。”搁下电话眼前一阵模糊,世界在她脚下全然崩溃,她是其中奋力挣扎的一片羽毛。
那是半年前的事了。诸如一名女子平白给一两个疏漏噎出一生哀愁的事件已渐渐幻为故纸堆里发黄的残片,锦绣屏心静气收拾心情,决计开始下一轮冲刺。恰好有猎头公司找上门来许以高薪,凝视上司着实掩不住的慌乱眼神,锦绣一笑翩然。爱江山更爱美人,总要付出一点江山的的代价。
说起来想要嫁给千万富翁实在不是锦绣的错。不知从何时起,市面上每本畅销杂志都在蛊惑:既然富翁亦要娶妻,那我们为何不嫁?给庸才伤不若给英才伤。关于这件事卫卉诠释得好:“为什么要嫁人?两点:要么为爱,要么为钱。”谁不巴望人财两得?可那也得上帝开恩。然而锦绣常常疑心富翁本人看了那长长一溜“战无不胜小贴士”会不会后脊背飕飕发凉,连夜制订反嫁公略?
星期日锦绣忙活了半天,将衣橱内涉嫌小家气的一切粉红、刺绣、波普纹样统统摈弃,包括尚未拆去吊牌的。这是钓到金龟婿的第一步:穿符合“他们”口味的衣裳。锦绣一面在国贸中心恶狠狠刷卡一面偷乐:这有点像死了妈的小虎崽想吃狗奶,不得已先浇上瓢狗尿。
第二条是有事没事多出没高雅会所,是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一点也不难,无非是参加平日里多半推掉的应酬,并且时而独自神秘出没于某堂皇场所,右手斜执一樽浅铺杯底的红酒。
另有“适时故做天真”、“偶尔展露峥嵘”、“善于倾听”等三四五六条云云,然而两个月过去,锦绣一无所获。她当然自知不是什么倾城大美人,但是打扮起来还是具有相当可看性的。惟一的嫌疑要么是:她已经29岁。虽然因为保养经心,哪天睡个透觉还会给哪个眼神不大好而心肠较好的孩子叫声姐姐,可是你知道有多少花样年华的小女孩正在虎视眈眈严阵以待么?
就在锦绣灰头土脸意欲偃旗息鼓之即,鲁直平出现了。
那是一个平常的晚宴派对。经过近三个月的折腾,锦绣对嫁入豪门已渐失信心,因此也没怎么刻意倒饬——她甚至已经记不起那晚她的着装,所以当一个月后,直平微笑殷勤为她布菜,细致入微地说出那晚她裙上的粼粼波纹时,大大惊讶之余,未免真心实意地红了脸——“嫁给千万富翁全36计”之一。
为什么会脸红呢?搭鲁直平的宝马回家后锦绣孜孜不倦地问自己,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于女人来说,喜欢即被喜欢,何况被一个不讨厌的人喜欢,何况被一个不讨厌的千万富翁喜欢——早在那个派对上直平的身家已嘁嘁喳喳传入锦绣耳中:不过32岁,而且面目清爽,在上海做高级装饰材料生意,千足纯金王老五。
锦绣万没想到自己能入他眼——并非锦绣妄自菲薄,她亲眼见派对上若干天仙般的女孩儿将其团团围住各展神通,他凭什么以一面之缘就千里迢迢亲自驾车来京“只为见苏小姐一面”?看厌了花团锦簇烟视媚行想要换换口味?或者认定她是个深闺寂寞的女子,诱惑一下易如反掌?锦绣浮出一层淡笑,36计之第一计乃曰——得到一个男人的最佳捷径是:拒绝、躲闪、逃避。
就在这时,手机叮铃一声脆响,倒吓了锦绣一跳,一只小信封倏地蹦出来:为何你的影像总在我眼前跃动?
是他。锦绣微微一笑,环视左右,自觉睥睨天下。
第二个周末他又来了,依然是黄昏时分。锦绣一身紫裙——他第一回见她时她穿的颜色,然而这回的紫略淡些,这于她白皙的皮肤无疑更加贴切。若有若无的淡妆,偶尔搛一点龙虾刺身,面上始终带着浅浅的温和的笑,对于他的侃侃而谈给予着适当的回应……锦绣做得很成功,以至于大堂里好些人向这边窥望,大概是在歆羡直平——一位多么高贵、聪睿而娇媚的女伴!
但是直平的话仿佛越来越少,到上咖啡时简直绝了迹。他转过头去专注看另一隅的乐队演奏,首席小提琴是位长发女子,一曲结束后热烈鼓掌。锦绣忽然有点惶惑,她做错了什么?此刻她整个人看来无可挑剔么?为了这次料想之中的约会她跑遍了全市商厦,方选到这款人衣无缝的靓装,而且……她从头顶到脚尖都遭到过一间知名理容院的精心打理,昂贵的花费令决心“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她都有些心痛——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枪口前的猎物一点点遁去。
她微微垂下头——从直平那个角度看她就是一朵风中的莲花——沉默良久,一粒粒掰着桌上南瓜籽,却不往嘴里送,一股楚楚的哀怨渐渐扩散至周边每一吋空气。
果然,直平转过身来:“怎么了?”
锦绣缓缓抬头,将一碟剥得珠圆玉润的瓜籽推过去——直平爱吃这个,小时候他们家房前房后种满了,上回来时他娓娓说起过——纤纤玉指上的妃色蔻丹在璨璨顶灯下柔肠寸断,唇边浮起一个微带恍惚的浅笑:“没事。你在听那支曲子吗?”
直平以目光探询。她淡淡一笑,眸子里飞出无数双手来,每一双手都禁不住怜惜地要为她拭泪,因此她的眼圈越发理直气壮地粉红了:“乍听管繁弦急一派升平,然而细听下去无奈悲怆,然后就那样地草草完了——就像我们的日子,我们真正的快乐其实并不多,可是为什么仍然不知珍惜?”因为这话竟一多半是真,她自己先被感动了。
直平深深凝视她,伸出手去替她整一下肩上的绢质茶花。

如何嫁给千万富翁(下)

直平一连跑了四个周末。有一回居然从黑色长风衣下面掏出一支玫瑰来,大若碗口,殷若血珠,与市面上那些伪玫瑰截然不同。锦绣还是第一次见到美丽得这样金贵的花儿,她的惊喜冲亮了她的眼睛,她的亮眼睛冲亮了他的,他轻轻揽过她,在她额前一吻。锦绣的闭上眼睛原本出于下意识,可是等了半天没有下文,张开眼睛,他正仿佛饶有意趣含笑望着她,恨得她牙根发痒,然而只得若无其事俯身去嗅那喷薄的香。
接下来他人在意大利。第七个周末他刚刚万里飞行回来,自然不便长途驾车,只拨给她一个电话,絮絮一些米兰风光。现在是第八个周末了。
直平的声息微带沙哑,锦绣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男人的声音:“锦绣?我想你。”
锦绣的心忽然仿佛飞起了粉尘细致的金沙,尝一尝,是甜的:“你在哪里?”她知道问也白问,他自然在她楼下。
直平顿一下:“我在上海,最近公司事多。可我真的很想你——你飞过来,一切费用归我。”
直平的语调依旧平和,可是不知怎么就盐水样煞了锦绣的心,她的声音柔和执著:“直平,这点钱我付得起。可我今天要加班。”
凭什么要给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自来相见不如怀念。何况怎样惊心动魄的思念,真正实现起来,也不过是一男一女运用凡俗的身体语言。
与一班狐朋去吃泰国菜,又去藏酷斗酒,回来已是凌晨2时。一进家门锦绣就知道完了,先前那数个小时的疯闹在这一刻的寂静面前是那样不堪一击。抱头良久,她终于为自己找到一个抄起电话的理由:36计之“男人有时也喜欢女人说她爱他”。
但是……他的电话关机,居然!他素来是24小时开机的!锦绣的心忽地就直坠下去,而腹腔内忽喇喇刺痛着迎合上来。想也没想她就去拨直平的宅电——一个钻石王老五的深夜秘窠,倘或回应的是一个女声又是如何呢?
电话铃一声一声脆响,锦绣的心也一点一点冻成冰坨,万劫不复的冰坨。末了的盲音使她惊醒,她快速按下另一串数字,电话里传来卫卉粘稠的睡音:“锦绣?出什么事了?”
锦绣镇定一下,一个女人,对得不到男人爱这回事要学会保密:“没什么,睡不着,想和你聊聊。”
那边卫卉轻笑起来:“骗鬼去吧!怎么,和你的准金龟婿闹翻了?”
锦绣吸一口气,声音大得自己都吓了一跳,抹抹脸,手就湿了。
卫卉叹气:“玩来玩去把自己玩进去了?这是人世间最悲惨的事故。”
整个周末锦绣都没有开机。她坐在电脑前不停上网,追着人喋喋不休问:“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怎么办?”
没有人理她,人们都互相在对方下半身找乐。许久才有人回答:“那你就去告诉他啊。”
锦绣捞到救命稻草般接着问:“如果他不爱她呢?”
对方很慢地打出一行字:“朋友,人活着不是为了自取其辱。”
锦绣醍醐灌顶,密不透气的伤心忽然就有了一线光明的罅隙,她无限虔诚地说:“你真睿智,可以告诉我你的电话吗?”
对方犹豫了一下:“对不起,妈妈不让。”
锦绣揉揉眼睛,妈妈?却见屏幕上缓缓滚出一行字:“妈妈说,等我10岁以后就可以了。”
锦绣哧一声乐了,转身跌在床上,整个身子直向无边黑暗沉下去。
锦绣做了太多的梦,梦里的情景她记不清了,可是每一个场景都有直平。梦外的她切切叮咛梦里的自己:不要这样,不要啊!几近声嘶力竭,可是梦里的她置若罔闻,守着一架电话机在那里痴等,眼见青丝转为白发,锦绣急得大叫,就在这时,电话居然响起来。
锦绣也不知是梦中还是梦外的自己拿起话筒,里面就传来直平焦灼嘶哑的声音:“锦绣,是你吗?你的手机关机,电话占线,我两天一夜找不到你……不,你听我说,我发现我完了,我关了手机跑到同里去,一直想忘掉你,可是小河里、拱桥边、乌蓬船上处处都是你,我爱上你了!我不管你是真是假,我要娶你——你听见了吗?”
锦绣迷迷糊糊用力抬手掐自己,哦一声叫出来,好痛!
“哪里就让你撞见这样大运?”卫卉笑吟吟为锦绣拉好婚纱长长的拖裾,“我就不服气——我哪里就不如你了不成?”
锦绣也笑——近来她很不争气地总在笑:“你怎么不说他运气好?世上漂亮女子很多,聪明女子也很多,可苏锦绣只有一个哦!”
卫卉推她:“成功者自可以有千百条理由——告诉我实话,如何嫁给千万富翁?”
锦绣侧头想一想,语声幽幽:“爱他,并且让他爱你。”
“爱他什么呢?”
他说话的语气,笑起来微皱的鼻头,生气的时候,悲伤的时候,克制的时候——当然,还有他的钱。这一点锦绣没有说,因为她不大能够确定。
“锦绣,”月光下,花丛中,直平为她戴上订婚戒指,“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什么?”锦绣无限甜蜜地仰望他,她当然会是他倾心竭力的好太太,当然。
“我会把公司10%的股份划给你。”直平望着她的眼睛,融融月光下锦绣的心都要化了!他接下去说,“然后,亲爱的,我们就去财产公证处。”
锦绣的愕然只在唇边耽滞了一秒钟就消逝得无影无踪,她将身子倾向直平,低低地柔柔地说:“好。”
乌鸦鸦望不到头的宝马香车迤俪了大半条衡山路,婚礼进行曲响起来了,尊贵靓丽如卡通人物的新郎新娘就要入席。这一天途经这里的女孩子都禁不住叫起来:“我也要嫁千万富翁——”

灰姑娘是可以嫁给王子的(上)

灰姑娘当然是可以嫁给王子的,如果他们分别未婚,而且相爱。
所以,我当然可以嫁给滕家骐。
也不算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小时候家境平常,爸爸仍然常常带我去北京饭店吃大餐,就是为了使女儿日后不致目光狭小,为了一两点微利就出卖笑脸甚而……即便如此,我仍然
不能相信如今,我每天早上,在一间近百平米洒满阳光的卧室里醒来,高大的圆形金色床帷层层垂下来,成为灰姑娘童话现代都市版又一实证。
回想起来我依然有点眩晕:
11个月前,我在天伦王朝饭店3楼,全部玻璃天花板的酒吧广场里,不小心与他四目相投。
10个月又25天前,我们第一次约会。那是我第一次迈入会员制私人会所。
6个月前,我们去度暑假。住巴黎梵登广场(Place Vendome)旁一间百年老店,侍者均从事这项工作30年以上。
3个月前,他向我求婚。求婚戒指有5。9克拉。
1个月前,我嫁给了他。婚礼在教堂举行,参加人数不是很多。教堂在希腊爱琴海畔。
并不如世人惯想:滕家骐是不老,健康,温和,周正乃至好看的。而且当然睿智。
因此也屡屡爱娇地问,在他不太忙的时候:家骐,你爱我什么,到底?
滕家骐一只线条极为周正的大手拂乱我的长头发:你温柔,优雅,聪明,还有一头好看的长发。
不要怪我患得患失,实在是,比如我的长发,是浓密,乌黑,亮泽,可是拥有这样长发的女子难道不是很多吗?为什么那遭万人艳羡滕家骐的这一个务必就是我?
境由心生,心下怃然,面上就难免带出一二。陪滕家骐出席酒会,全部是京城名流,花团锦簇,富贵温柔。吃红肉时端红酒杯子,搛龙虾刺参时啜左边一点的干白,微笑着咽下很腥的鱼子酱,一袭纯黑斜肩小礼服——我一点都没有错。可是某女子俱乐部主席,一位称其仪态万方毫不为过的美丽女子向我举杯:滕太太不大喜欢我们这种场合?
我赶紧举杯回敬:怎么?
美丽主席微笑:你的手袋……
呵我的手袋!我顺手将我的金色镶钻手袋搁在右手边的餐台上了!腾家骐不是没有派专人悉心指导:就餐时,手袋,钥匙,电话……无论如何不能放在餐桌上,手袋可搁在餐椅左手边,或者椅子下面。飞快睇一眼滕家骐,他正与一位金融新贵相谈甚欢。我掏出丝帕,轻轻沾去额上的汗。
凡此种种。妈妈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努力将什么从舌尖上一力咽下去,声音清亮:“我很好啊,当然。”
妈妈声音忽然哽咽:“当然当然。我女儿是有福相的,从小你好几个阿姨都说。”
衣服上镶着美丽的貂皮花边,菘蓝小羊皮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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