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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梅卉懒懒的回答。
思晗看在眼里，却没有说话。
“小卉，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补课？”
“没有，不补的。”
“什么？你们居然不补课？怎么那么好运啊？我们25号开始就要补课的。郁闷……”梅坤嘟囔着，提不起精神。
“既然这样……”思晗的嘴角，挂着一朵淡淡的笑。两个人同时看着她。
“卉，来我们班吧，和我一起补课。”
“为什么？”梅卉蹙眉。
“因为你需要。”思晗说的毫不留情。
梅卉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因为自己需要……还是被她发现了吗？
思晗的眼里，是肯定。
“好吧。只是……你确定，你们老师不会找我麻烦吗？”
“老师？才不会。我担心的，是其他人呢……”思晗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你是说……”梅坤反应过来。“那你还……”
“呵呵……”思晗突然笑了起来，“无妨。反正这个夏天……太无聊……”
“为什么……我觉得你在算计什么？算计梅卉吗？”梅坤有些不明白。
思晗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却又很快明亮起来。“我……”
“我喜欢。”梅卉突然打断思晗的话，端起身边的杯子，轻轻啜了一口。“我喜欢……”
思晗的眼里，闪过很多神色，最终还是平静下去。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无法置你于不顾吧……这样聪明又善解人意的你……让我找不到赶走你的理由。
只是……思晗忘了：赶走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当他需要寻找理由的时候，只说明……其实，并不想赶走这个人……
25号。梅卉和梅坤一起去的学校。不知道思晗用的什么方法，反正，梅卉在二班的教室里，有了自己的位子：思晗的同桌。
没有人对梅卉的出现诧异，就好像，她一直是这个班里的一员一样。
补课的第一天，永远有些乏味。好不容易等到大课间休息的时候，教室终于像菜场一样热闹起来。她们坐在前排，也就是所谓的优等生之间，所以聊的话题，自然也离不开刚刚公布成绩的高考。
“这次的理科状元，是双料哦！”有人爆冷。
“嗯？”其他人不解。
“天啊！你们真是书呆子！这种事情也不关心的吗？”说话的人，把周围的人狠狠训了一次之后，看着别人闪烁的目光，方才满意：“市高考理科状元，省高考理科状元，是同一个人，市二中的，叫苏……”他用力回想，“苏……”
他最终摊开手，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我忘了。”
“切！”一堆鄙视的眼光。
“嗨。”思晗也有些好奇，“你们学校第一个省高考状元哦，你，认识吗？”
“嗯。他叫苏郎。”梅卉的脑袋，没有从厚厚的言情小说里抬起来。仿佛，深深被故事里的情节吸引。
思晗叹了口气，没有再理会梅卉。意料之外啊……
只是……梅卉真的被吸引了吗？思晗被朋友喊了出去，梅卉趴在桌上，像睡着了一样。两人间的低语没有逃过她们身后一个一直在小心注视着她们的那个人的耳朵……
苏郎……梅卉……
易拓抽出一本习题，埋头开始做着。
听说一本的通知书，30号之前会寄到学校。
苏郎拒绝了Z的邀请，执意填上了那所北方的名校B大。领通知书的时候，他不意看见了自己的冤家对头，周铭，他也刚刚从年级组办公室里出来。
“周铭！”他突然有些兴奋。
“嗨，苏浪。”周铭也很开心，“虽然高考我输给了你，可是以后，我们注定还要比下去。”
“你是说……”一向反应很快的苏朗突然有些迷糊。
“我们考到同一所学校啦，B大！”两个人抱在了一起，互相用力拍打着对方的背：“我们还是校友！哈哈！”
第七话 天才
你相信这个世界有天才吗？
我不相信。
对，我也不相信。我只是相信，有些人在某些方面很有天赋，并愿意为此付出努力。
这样，已经足够这些人成为别人眼中的天才了。
“苏郎，怎么了？”躲过闻讯赶来的记者，婉拒了师长们要他们给学校留下点什么的邀请，两个人偷偷向楼下走去。苏郎意外的发现，高二的年级办公室里，竟然门是打开的。
“那里……”苏郎有些奇怪。“难道今年的高二还可以补课？”他不解。
“应该是整理他们的期末成绩吧。别忘了，一切为高考让路啊。”周铭猜测。
“周铭，我……”苏郎破天荒第一次说话吞吐起来。
周铭没有取笑他：“去吧。要知道……想知道她成绩的，不止你一个人啊……我在茶室等你。”
苏郎向高二的年级办公室走去。短短的几十米的距离，感觉却比跑1500米还难。
“咚咚。”他终于抬起手，轻轻敲门。
周铭没有猜错。虽然成绩早就出来了，但是，名次的排定，还有一些总结性的工作直到今天才能完结。整个高二的老师们都在，他们在开会。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组长正在发表讲话：“今年高三的风光大家都看见了，我只有一个要求……”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他很不爽，所有的目光几乎是立即投向了那个站在门口的少年。
“苏郎？”所有人都呆掉了，只有汪江隐隐明白了。
“对不起……”苏郎显然也没有想到这里在开会，他为自己的冒失，羞红了脸。
已经谢顶的组长静静看着他。就是这样一个异数。明年的我们，还能培养这么一个异数吗？他心里没有底。
“什么事？苏郎？”良久，他看着眼前有些窘迫的少年，问。
“呃……您认识我？”苏郎显然有些意外。
“呵呵……我们学校有史以来第一个省高考状元，想不认识也难啊。”他终于可以轻松的笑出来。他们只有一个苏郎，可是我们有汪漠，有梅冰秋，有白宙……是的，我们一定会更好，更强！
“嗬嗬，不好意思。是这样的。”苏郎恢复了自己的落落大方，“我想问一下我一个朋友的考试成绩。”
“谁？”他的朋友？大家都有些疑惑。
“梅冰秋。”
大家的视线全部转移到汪江身上。就连组长和苏郎，都静静看着他。
“不好。”汪江思索了一下，“年级第九。”
年级第九还不好？有些老师已经在暗自摇头了。
“她的状态……还没有调整过来吗？”苏郎却立刻就明白了。
“能告诉我……你和她之间……”汪江有些犹豫。
“梅子……她是一个很有天赋并且很努力的人。我想知道……她究竟能做到多好。当然，前提是，她不要浪费了她的天赋。”苏郎的回答显然经过斟酌，不是汪江想要得。
“那么，她现在怎样？”汪江其实还是非常担心这个得意门生。
“对不起，我不知道。”苏郎摇头。“不打扰了，你们继续，嗬嗬，谢谢。”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身离开。
“对了……”走出没两步，他突然回头，“我还想问一下，那个白宙……”
“全班第十五名。”汪江一口回答。
“谢谢。”这一次，他是真地走了。
传说，属于苏郎的传说，注定会在这个学校，持续下去，直到有人成为新的传说。
“我的要求是，”没有故作严肃，没有虚张声势，组长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平静：“拥有我们自己的传说。”
日子一天天的过。因为要补课，这个夏天，显得这样的漫长和炎热。
“无聊啊！”常林站在二班的教室外面，突然放开嗓子喊了一声。
“你也会无聊？”三米开外的夏松故作惊讶得说，“你的张勇呢？有他在，你还会无聊吗？”周围，笑声四起。常林的脸色渐渐变了。
“夏松……”
“驴，”夏松转头喊自己的一个兄弟，“你朋友呢？喊他出来一块玩吧。”
“我现在去打他call机，号码是……”叫驴的人，笑着背出一串号码。
“你……”
“我们是哥们，认识很多年了。”驴说，他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
常林的脸色，却更加得难堪。
张勇……
其实，张勇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普通的名字，普通的外表，普通的学识。很多人都不知道，追着常林的人中，比他优秀的比比皆是，为什么常林单单选择他。
常林知道，为什么，她只会为一个这么普通的人，心动。
那是在六月。还有十多天就会考的时候。
爸爸的离开，其实自己一直都不能接受。只是答应了妈妈，答应了朋友们，要振作而已。
那晚，十点多了，自己一个人在大坝上待着，发呆，想着爸爸流泪。直到……他找来。
那个时候，他也在追自己。在教室还有住的地方，都没有发现自己之后，他询问自己的每一个朋友，最终一个人又找到大坝。
晚上的大坝，其实并不安全，所以，他一直在陪自己，没有说话。
“有烟吗？”许久之后，常林问。
他没有说话，而是从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
抽出一颗烟，点上火，常林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吐出烟圈。他看着，没有说话。
再吸，再吐……
张勇终于忍不住了，他夺下常林手中的烟，远远的扔掉：“你振作点好不好？”他抓着他的肩膀吼。
常林呆住了。
“你这个样子，他就能回来吗？你不是要他走的不安心，要他心疼吗？？”那么大声的吼，常林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就那样愣愣的看着他，看着……
突然，她一把抱住他，放声大哭。
“你知不知道？爸爸很疼我，真得很爱我……”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
“他死得好惨……在火葬场，他们要推爸爸去火化，我扑上去抱着他，所有人都要把我拉开……他们一拉我，我就放手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常林已经泣不成声。
张勇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因为……爸爸的身子……已经分开了……如果我不松手，那么，爸爸的上半身子就会被我抱起来……”
张勇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紧紧地，把怀中的女孩，更用力的搂在怀里。
“以后，我来照顾你，好吗？”当常林不知哭了多久，他身上的衣衫已经全部湿透之后，他在常林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他轻轻在常林的唇上印下一个吻，“我照顾你。”
……
是夜，常林下了晚自习之后，在路上，堵到了夏松。看着夏松一脸的得意，她知道，自己输了。
“你的条件。”她说。
“我知道你很有势力，只是……你可以利用我，不用那么麻烦自己去处理。”夏松笑着说。
“用什么交换？”
“你知道的，不是吗？”夏松的笑，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很奇怪的神情，似乎有那么一点认真……
“你为我解决麻烦，作为报酬，我会把她的事告诉你。但是，”常林盯着夏松的双眼，“我不会帮你追她。”
“可以。”夏松很爽快地答应了。
“那么张勇……”
“张勇是谁？”夏松转身问自己的弟兄。
“我认识很久的朋友。在职大读书。是个乖孩子，与我们……不是一条路。”
“噢。”夏松又看向常林，“听到了？和我们不是一条路。”
常林紧紧咬住下唇。夏松，我，九妹，记、下、了。
打发走身边所有的人，夏松不再嬉笑：“现在，你可以说说了。”
“梅卉，在市二中读书。她是个天才，非常聪明。成绩非常好。没有男朋友。她最近心情不好，因为她父母感情不和。”
“嗬嗬，谢谢啦。我会让驴多和张勇亲近的，多为你说些好话的。”夏松的眼神先是一冷，而后又笑嘻嘻的说。
常林咬牙切齿。拳头攥紧。最终扭头离开。
“九妹啊，你不该爱上任何人，你明白吗？否则，就是把你的弱点，赤裸裸的摊在我面前……”黑暗里，夏松轻轻笑了起来。
“梅卉，天才吗？真得很期待啊……”长长的巷子里，传来一声叹息。
“梅卉……”班主任有些挠头。“思晗，补课是要缴费的，你居然还想要一个别的学校的学生……”
“老师，梅卉，她是个天才的。”思晗淡淡，“有她在，绝对会让大家明白，什么是差距。”
“可是……”
“老师您知道苏郎吗？”思晗突然说。
“苏郎？”班主任明显一愣，这个人，估计不知道得也少了吧。
“梅卉她是苏郎的学妹，也是他们学校明年最有希望超过苏郎这个天才的人。”
“什么？！”
“所以，即使她想找个地方打个盹……也会让身边的人感到压力吧。”
“思晗，你究竟想做什么？”八月的天气，可班主任只觉得冷……
“嗬嗬，老师，您不觉得，我们班的气氛，需要调解一下吗？”思晗的笑，如此优雅而美丽。
“你是说……”
“现在问题出来了，您还有很多时间去解决；可是如果问题越晚出现……”
爱喝酒的他，站在晚自习的教室外，轻轻摇了摇头。那个在看小说的女孩……回想当时思晗的话，唉，当时的自己，就是鬼迷心窍了，不然也不会思晗简单的几句话，就让自己答应她的要求。
第八话 骚动
不管怎样，她还是坐在那里，可是，整个教室的气氛，分明已经不安分起来……
也只有自己，唯恐自己的班级不够乱吧，还放一个炸弹进来……
“梅卉……能帮忙看一下吗？”陈妍的数学一直很烂，这个他也知道。可是……为什么放着那个几个高手不问，反而去问梅卉呢？他有些疑惑，随即看到陈妍周围充满期待的眼神，他终于明白了。这个老童啊，这个班的数学底子本来就差，还弄这样的题，不是打击他们吗？“即使她想找个地方打个盹……也会让身边的人感到压力吧？”思晗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难道，这就是她的用意吗？
缓缓从小说里抬起头，视线移到陈妍递过来的书上。
整个教室的前一半，安静下来。
梅卉抽出笔和纸，把书推开。
几笔在纸上列出条件和问题，又寥寥数笔，画出一个简单的图形。
紧接着，她又在那个图形上，加了一条线，在列出的条件右边，写出了几个带箭头的递推出来的结果，她停笔，看着陈妍。
陈妍把纸转过来，静静看着。
“我明白了！”陈妍突然开心的大喊。而梅卉，已经又沉迷于小说中。看到这里，窗外的酒鬼，带着叹息，走了。
这个晚上，女生宿舍里，炸开了锅。
“这个梅卉……”有人提到。
“漂亮，聪明，文静……”一人立刻接到。
“……”岳红却沉下了脸。在常林走了之后，女生中有权说话的人，应该是自己，而不是……那个梅卉。
“岳红？”同宿舍的姐妹喊她。
“骄傲，冷漠，看不起人……”岳红突然甩出一段话。宿舍顿时沉默下来。
“我们班，别说面子了，连里子都没了。”岳红继续说。
“可是……”有人小心翼翼地说。
“什么？”
“我听说，她是常林和夏松放话要保护的人……”
岳红的脸，更加阴沉。
“我是不会去讨好她。”良久，她说。
“马力，怎样？夏松好像有行动了呢。”有人对马力打趣。
“那我们，明天去试试那个丫头吧。”沉思了很久，那个身高180体重180的人方说。
角落里，易拓沉默着。思晗，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为什么要这样做？”上晚自习前，易拓和思晗，一起走了出去。
“一起去大坝走走吧。”思晗没有回答，反而提议。
快上课了。她不想上课了吗？易拓略一沉思，率先向校门走去。
自己的眼睛……果然没有看错吧。思晗的笑，有些苦涩，她跟了上去。
大坝上，在夜里，是冰冷的。有人在这里打架，决斗什么的。所以，可以说，这里是入夜之后，最不安全的地方。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嗬嗬，我很不习惯这样的梅卉啊。如果非要有些意外才能改变他，那么，我不介意弄出一些意外的。”思晗毫不在意地说。
“只是一些意外吗？”易拓的声音，有些严厉，“你知道他们都把梅卉当作目标吗？”
“那又怎样？”思晗笑嘻嘻着。
“你真冷血。”很久之后，易拓吐出一句话。
他没有看见，身后，那个一直笑嘻嘻，冷静地让自己也感到害怕的女孩，此刻，眼里竟然闪过一些悲哀和……痛。
“噢。”似乎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只能这样应和一声。
沉默。
易拓觉得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可是面对思晗，他怎么也无法把道歉的话说出口，这个女孩……太冷静，太沉默，太……可怕。是的，可怕，让自己觉得可怕。
她们……是最好的朋友吧？思晗对梅卉的关心，是显而易见的。这样的她，为什么要把梅卉拖进这样的世界？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梅卉，她不属于这里。这里，太肮脏，太……污秽。
“走吧。”很久以后，也许一个小时，也许两个小时之后，思晗突然说。向学校的方向缓缓走去。
易拓略一沉思，跟了上去。
穿过长长的巷子，中间有条岔路：直走是校门，岔路则同样通向校门口的马路，只不过要多穿几条小巷子。
思晗停了下来。
“麻烦你，把梅卉喊下来，告诉她我在这里等她。”
易拓张开口，想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走出了巷子。
思晗则低着头，慢慢踱着步。
当梅卉过来的时候，思晗仍然在路灯下踱着步。大约五米的距离，走到头就转过来，就这样来来回回的踱着步。
梅卉静静的看了一会。
“怎么了？”
思晗被她的声音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