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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冰叹口气,吹吹脸颊上的头发说:“还能咋逃?当然是大变活人逃出去了。”之后,她又想到了什么,跺着脚,在地板上踩来踩去好几遍说:“声音听着很正常,不像是有地方是空的啊?我还想是不是凶手直接在地板上钻了一个洞,逃走了呢。”
妘鹤自信地摇摇头说:“不对。可能你们都忘了,昨天晚上,隔壁的格鲁沙曾找过列车员,说她的包厢内有一个男人。我想那个男人才是凶手。他杀死了安德烈,然后迅速地逃入格鲁沙的房间,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格鲁沙的房间离开了。当时我和列车员交谈过,他说之后他去房间内检查过,说一个人也没有,还埋怨格鲁沙是个多事的女人。可现在我们知道了,格鲁沙说得不错,当时确实有个男人闯进去过。”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妘鹤紧接着惊异地拍拍脑袋说:“我知道死者为什么被杀了?还有黛西,我知道黛西是谁。”
“黛西是谁?”涵冰问道。
“我们在学校了解过这个案例。我们马上就可以揭开凶手的身份了。我想凶手并不叫安德烈,他的真实身份是卡塞蒂。”
“卡塞蒂?你说的是专门干绑架撕票的儿童杀手卡塞蒂?”
妘鹤严肃地点点头说:“正是他!”
一时,涵冰立即拉下小脸,脸色阴沉阴沉的,左看右看身边没有刀,扭头看见那把枪,一把抢过来就要在他身上开两个窟窿。妘鹤急忙拦住她说:“你想干什么?”
“我要杀了他,这个恶魔!”
妘鹤拦住她把枪抢过来说:“算了,他已经死了!”
第三十五案第五章 儿童杀手
之后,他们来到了妘鹤她们的包厢。因为现在乘客基本上都待在餐厅,他们这样出现会让乘客们猜疑。布克让列车员准备了咖啡和茶点端进来,这样一来,他们可以一边喝咖啡一边聊聊当年轰动一时的黛西绑架案。
之所以轰动一时,倒不是案件多奇特,那是因为案件的牵涉人都是大人物。黛西的父亲是俄罗斯电业集团的老总斯特朗,母亲是著名喜剧演员琳达的女儿玛丽,她本人也是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当年,他们的结合被称为是莫斯科最佳组合。母亲漂亮有人气,父亲是电业公司老大,是百分百的土豪。所以,他们的女儿黛西被绑架很长时间都位于新闻的头版。黛西三岁的时候被绑架,对方要求支付十几亿卢布。后来,斯特朗和玛丽倾其家产支付了赎金,但是对方交出的却是黛西的尸体,当时她至少已死了两星期。当时,所有为琳达和玛丽痴迷的影迷愤慨到了极点。如果事情到这里结束还不算太痛苦,给大家留下的只是一个破碎的家庭。更悲惨的是,玛丽当时已经有孕在身,她获得黛西被害的噩耗之后,惊恸过度,导致腹中胎儿早产夭亡,她自己也因为小产一病不起。斯特朗接受不了妻子女儿离开的事实,在案发后一个月后,自杀身亡。
再次提起这段新闻的时候,布克拍拍自己的脑袋说:“哦,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个人也死了。”
“是的,一个不幸的保姆。当时,警方追踪这个案件的时候,怀疑她和绑票者有联系。大众对她发起了致命舆论攻击。她被这些舆论压得受不了,便跳楼自杀了。事后,警方彻查这起案件,证明她和这件事毫无瓜葛。但即使这样,还是挽救不了这个女孩的生命。因为这起绑架,加上玛丽肚中的胎儿。整整死了五个人。”
“迫于社会舆论太大,警方尽快在半年之后,逮捕了绑票集团的带头人…卡塞蒂先生。事实上,这帮人专门干绑架土豪家孩子的事情。一旦他们发现警方在追踪他们,就立即撕票,把尸体藏起来。然后继续勒索大量的赎金。在黛西案件之前,警方怀疑他们还撕票了至少不下五个孩子。但因为没有证据最后不得不罢手。”
医生点点头说:“我也记得,警方逮捕了卡塞蒂,民众一致要求对他执行死刑。但不得不说,有钱确实是一把坚韧的利剑。他聘请的团队律师钻了法律的空子,最终因证据不明,疑罪从无这个准则。这个罪恶昭彰的魔鬼竟然被判无罪释放了。当他走出法庭的时候,民众强烈抗议,甚至还有人大声吆喝说一定会杀了他。如果法律不能将他杀死。他们将自行处死他。俄罗斯待不下去了,他改名换姓,从此周游世界,靠着手头的巨额财富过着奢侈的生活。”
说到这里,涵冰不禁庆幸自己好歹没有接受他的一百万卢布,否则真成了箭靶子,只有被人刺的份儿。像他这种猪狗不如的畜生,死了绝对活该。这时,她倒同情起凶手来,这种替天行道的英雄,真该奖励一个热吻什么的。
妘鹤夹了一块点心吃。医生疑惑地说:“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把尸体扔在这儿吗?”
妘鹤轻轻地说:“怎么会?我们现在要查明的是卡塞蒂是被过去的手下杀死的呢,还是有人在为黛西家报仇?”她看着摆在桌上的那张被烧毁的纸片说:“我猜的不错的话,这张纸应该是凶手烧毁的。因为它在上面提到了小黛西这个名字,而这个名字会直接解开卡塞蒂的身份,也正是解开谜题的关键。”
说完,她埋头思索了一会儿,接着问:“那么斯特朗家还有什么人么?”
涵冰立即明白了妘鹤的意思。她是想如果凶手是为黛西一家报仇来的,那么肯定和黛西家有关系。有关系的人可能就是嫌疑人。她才不想让妘鹤查清案子呢,所以对布克和医生挤眉弄眼,示意他们不要告诉妘鹤。可这两个呆瓜,根本不明白涵冰的意思,看了半天还是老实地回答说:“不清楚,后来倒是有新闻上说玛丽有个妹妹,不知道嫁给谁了,然后就再没有消息了。”
喝了一杯茶之后,妘鹤才吩咐说:“现在是时候把这个消息告诉乘客了。我准备把那节餐车作为审讯室,一个一个地来,我们看谁能提供一些对我们更有利的证据。”
“从谁开始呢?”
“就先从卡塞蒂的秘书和佣人开始吧。对他的雇主,看看他们能告诉什么。”
餐车内,乘客依旧在咒骂这该死的天气,耽误了自己的行程。一见到列车长和列车员的时候,他们立即群起而攻之,声讨说法,要求补偿。列车长耐心地听了他们的埋怨,和气地一一说好。等乘客的情绪被稳定下来的时候,列车长往后捋捋灰白的头发,镇定地说出了那个让人吃惊的消息。他的一句话让下面的骚动瞬间安静下来,紧接着,是各种惊异的叫声和感叹。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安德烈先生吗?”
“安德烈被捅死了?”
“谁干的这件事~~~”
列车长摆摆手,让乘客继续保持安静,然后才宣布说因为大雪封路,所以车上暂时组织了临时侦查小组,希望能在被封在这里的时候查出凶手。无论大家愿意还是不愿意,列车长和列车员还是温和地把乘客请出了餐厅,在走之前,让他们把车票和护照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留下来。
餐车中一切准备就绪。妘鹤和布克在一张桌子的一边坐下,对面是要接受审讯的人坐的。走道上坐着涵冰和医生。妘鹤面前摆着一张这节车厢的平面图,上面有红笔注明各个包厢的乘客姓名。乘客的护照放在桌子的另一边,桌子上还备有白纸、圆珠笔和铅笔。除此以外,妘鹤还交代准备了茶水,这一点倒是餐车上原装固有的东西。
等一切都完备的时候,妘鹤对布克说:“我们可以开始询问,不用再做其他布置。不过我认为我们应该首先听取列车员的证词。这节车厢的列车员叫什么名字,你应该对他有所了解吧,这人说话可靠吗?”
布克严肃地说:“我敢保证阿里克毫无问题。他在这里工作已经超过十五年,为人十分正派,诚实可靠,不过能力有些欠缺。”
“那就先从他开始吧。”
进来的阿里克看起来情绪稍微有些稳定,但是仍显得非常紧张。在他的车厢上发生了凶杀案,这让他很担心自己会不会因此而失去工作。他小心不安地解释说:“我一直守在我的岗位上,我希望你们不要以为我和这件事有任何关系。我从没有见过安德烈先生,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毫无疑问,这个干老了的列车员被这件事吓怕了。妘鹤好言安慰他,消除他的恐惧心理,然后才开始问话。一开始,妘鹤以聊天的方式开始,问了他的姓名、住址和薪酬,甚至还在布克面前开玩笑说像他这样的老员工,布克实在太吝啬了,应该长工资才行。这些话明显消除了阿里克的紧张情绪,他看起来放松多了。
然后,妘鹤开始转入正题:“现在,我们谈一下昨晚上的事情吧。安德烈是什么时候去睡觉的?”
“几乎一吃完饭就去睡了。”
“后来还有谁到他包厢里去吗?”
“他的秘书进去过,男仆也进去过,之后就没有了。”
“之后你就没有再见过他吗?”
“不,怎么会呢?你忘了,在十二点四十分时叫过我,我过去的时候,他用英语告诉我说搞错了。然后我纳闷地准备离开,隔壁的格鲁沙说她的包厢里有个男人,我进去查看半天,一个人影也没有发现。我出来后,您叫我拿瓶矿泉水~~~”
“阿里克,现在我要问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一点十五分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我吗?我一直坐在车厢尾端自己的座位上,正对着走道。”
“你中间睡过觉吗?”
“没有,火车停着不动,我就不会像往常那样打盹儿。”
“那么你有没有见到哪一位旅客在走道上走动?”
阿里克认真想了一下说:“有的,我看见一位女人到车厢另一头的厕所去。”
“哪一位女人?”
“我不知道。那是在走道的另一头,而且她背对着我。我只记得她穿着一件白色毛衣,右肩上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红色的龙。”
“那之后呢?”
“之后就没有任何动静了,一直到早晨。”
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个穿着白色毛衣的女人一定是凶手。整个走道里只有那个女人出现过,不是她是谁?可是这个女人是谁呢?怎样才能把她找出来?白色的毛衣,右肩上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红龙。特征也太明显了,要想找到女人,只能先找到绣着龙的白色毛衣了。有意思的是,白色毛衣很快就出现了,在涵冰的行李包里。这算是一个讽刺吗?还是凶手对四人侦探组的挑衅?
第三十五案第六章 秘书和男仆的证词
第二个进来的人是安德烈的秘书达维德先生。他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现在,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雇主被杀的消息,但是脸上却没有任何震惊或悲痛的神情。他径直坐在妘鹤和库克先生对面,笑嘻嘻地说:“安德烈被杀了吗?可笑,我以为他会一直活到一百岁呢,他的身体结实的很。他就那么在睡梦中被杀了吗?到底是谁杀死了他?之前一直有很多勒索信,是那些仇家找上门来了吗?”
妘鹤点点头说:“这是我们正在考虑的。事实上,我想问一下你知道安德烈先生的真实身份吗?”
“真实身份?他不就叫安德烈吗?难不成他是间谍,拥有双重身份,我说他行事怎么鬼鬼祟祟的。”
妘鹤淡淡地说:“不,安德烈只是他的化名,他的真实身份是卡塞蒂,也就是谋杀黛西案件的主谋卡塞蒂。”
达维德先生脸色大变,随即脸色阴沉下来,愤怒地拍案而起:“这个混蛋!如果我知道他就是卡塞蒂的话,我宁肯把自己的双手砍掉也不会为这个混蛋做秘书工作!”
他们冷冷地观察着他,他的反应很强烈,绝对不掩饰对安德烈的厌恶和痛恨。继而,他自己解释说:“你们不明白。因为我的父亲是地方检察官,我曾经不止一次见过玛丽,她非常谦和、温柔,可是悲伤得心都碎了。所以我想这个人死了,不值得惋惜,他是自作自受。”
“那么让你去杀死他,似乎你也会愿意的了?”妘鹤突然冒出的这句话,让达维德有些不知所措。他顿了一下。为自己的失言紫涨里脸。他尴尬地笑笑说:“看来是我说错了话。”
就在气氛稍微松懈一下的时候,妘鹤却肯定地说:“不,你很聪明。如果你对雇主的死亡表现得过分悲痛,那么,才更奇怪呢。”
涵冰听都听得无语了。妘鹤,这是在耍人呢?不过。她的这句话倒让达维德更加轻松了。他恨恨地表示同意:“当然,像他这种人早该死了。”他话锋一转,好奇地问道:“不过,你们是怎么发现他的身份的?”
妘鹤解释了那张字条的事情。他点点头表示明白。接着,妘鹤温和地说:“即使每一个人都盼着他早死,可是我们现在的任务还是要查清真相。找出凶手。所以希望你们不要对此表示不快,尽量配合我们的工作。我深表感谢。”
他想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好吧,可是我想我知道得并不比你们多。”
妘鹤没有在意,问道:“我想请你描述一下昨天晚上离开餐车之后的行踪。”
“好吧,吃完晚餐后,我在隔壁8号包厢和那位叫安娜的女人聊了一会儿天。然后和那位安季普先生说了一会儿。事实上,我们在说话的时候,你正好从我们身边走过。之后。我去了安德烈的包厢,看他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事情没有,然后我离开包厢。那时,正好安季普站在走道上,他邀请我去他的包厢聊一会儿。我认为这是个好主意,所以,我要了一瓶酒,去他的包厢聊了起来。一直到快两点的时候才回到自己的包厢睡觉。”
“那么,你们注意到火车当时停住了吗?”
“是的,我们注意到了。我们感到有点奇怪,便往窗外看了看,只见遍地都是积雪。可是我们当时并没有感觉有什么大不了的。”
“然后呢?”
“然后,我回到自己的包厢睡觉,一直到天亮。”
“你昨晚曾经下过车吗?”
“是的,火车停在伊尔库兹克的时候,我和安季普下车呼吸新鲜空气。可是外面冷得要命,又是风又是雪,所以我们很快就上车了。”
“抱歉,你们是从哪个门上来的?”
“靠近餐车的那个门。”
“那么你记得门闩闩上没有?”
他想了一下说:“我记得好像是插上的。不过我们进来的时候,门闩似乎已经开了,我不记得我们把门闩插好了。”
妘鹤手里拿着一只铅笔敲着自己的脑袋,所有所思地想着问道:“那么,当你和安季普在包厢聊天的时候,门是开着还是关着的?”
“开着的。”
“那么,我想问问,当火车离开伊尔库兹克的时候,有没有人经过你们的包厢。”
“我想,列车员从我们门外经过了一次,是从餐车那边走过来的。还有一位女人经过,是从另一头来的,朝餐车走去。”
“哪位女人?”
“我说不上来。我没有注意。我们当时正在争论一个问题,讨论世界新格局。那个女人,我只是瞥了一眼,好像是白色的衣服从我面前闪过。我没有特别注意,而且我也看不到那个人的脸。我看到的只是她的背影。我想她可能是去厕所。”
“那么你看到她走回来了吗?”
“没有啊。我还奇怪呢,为什么那个女人走过后就没有再走回来呢?也可能是我没有注意,她可能已经走回来,但我没有看到。”
“那么,达维德先生,你抽烟吗?”
“不,我不抽。”
妘鹤沉默了一会儿,换了一个话题问道:“你做他的秘书多久了?”
“才一年多。”
“那么你感觉你的老板怎么样?”
达维德耸耸肩膀,脸上出现一丝困窘的神色:“我并不了解我的老板。他从来不主动提起自己的事情,讳莫如深,你懂的。我跟着他周游世界,因为他不懂外语,他总是避开留在俄罗斯。我想那是因为他在避开什么人或什么事。可是~~~”他停了下来,恍然大悟地说:“可是几个星期前,他开始收到恐吓信,是电子邮件。”
“能让我们看看吗?”
“当然。”他娴熟地拿出平板,打开电子邮件递过来。上面是这样写的:你以为你能骗过我们逃之夭夭吗?绝不可能。我们要去抓你了,我们一定会逮到你的。
邮箱中,像这样的恐吓信还有好几封。妘鹤明白了。这就是安德烈找她们寻求保护的原因。他频频看到这些恐吓信,感觉自己被人盯上了。他感觉危险就在眼前,所以他才会寻求涵冰的保护。可是,凶手还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杀死了他。
妘鹤站起来,感谢他的合作,他们的询问结束了,他现在可以离开,并且在出去的时候把弗拉西叫进来。
弗拉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