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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畔-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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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你不是最受不了这种东西?”他问。会是巧合吗?他记得她并不喜欢这种萝卜干的味道。   
“是不怎么喜欢。”是啊,这曾是她最不屑一顾的一类食物,只是在路过看到的时候仍会莫名其妙地顺手买回来,然后莫名其妙地习惯了这东西。   
其实,这味道也不算太差呀!   
“不要吗,可别后悔哦!”寻畔朝他笑笑,利落地用手直接拈着萝卜干丢入口中,还不忘探出舌尖舔舔手指。   
她的表情带着夸张的意味,仿佛这罐的萝卜干的滋味远胜过鱼翅般美味,禁不住她的诱惑.古诀亦拈起一块含入口中,他闭了闭眼,甘甜微涩的滋味由舌尖传至心田,异常熟悉却又异常悸动。   
“怎么样?还是以前的味道吧?”仍是张记的老牌子.味道多年来未曾改变,一如他们之间未断的牵扯。   
古诀睁开眼,认真地凝目望入寻畔眸中,“这味道虽然没变,我却已经不再排斥姜茶的辛辣,你懂吗?不是一切都能回到从前的。”   
他不愿去缅怀过去的岁月,即使它存在过,却已再也追溯不回。他要的是未来.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一个有她的未来!   
寻畔在心中叹息,“早点睡吧,你累了。”搁下手中的罐子,替他拉好丝被,“今晚我会睡在楼下的客房,不舒服就叫我一声。”细心地留下客厅的一盏小灯.她不再看他的脸.直接回房。   
“柳寻畔.你这个胆小鬼。。。。”他的低喃消失在她关上门的那一刻,伸手拈起一块她留下的萝卜干、涩涩的滋味再度爬上心头。   
寻畔彻夜难眠,直至清晨才昏昏睡去,他的病折腾了她一整夜。高烧迟迟不退,整个身子像是放进水里煮过似的,口中的呓语断断续续,眉心像是在抗拒什么似的纠结成一团,吓得她几度欲送他去医院。   
他坚决不肯就医,坚决不让她碰他.她惟有不停地用毛巾替他冷敷、不停往他口中灌药。   
幸好病痛并未缠他多久,天方破晓时他的烧就退了,亦不再呓语不定,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至少已能睡得安稳。   
悬空的心算是定了下来,疲累却犹如潮水一般纷至沓来,枕着沙发的扶手.睡意席卷而来,不容她拒绝。   
古诀睁开双眸的第一眼就落在寻畔脸上,晨光透过窗帘映上她的面颊,瓷玉一般的光泽淡淡晕出,唇角少了平日的疏离冷淡.挂上一抹如孩童般的恬淡,让他几乎无法移开视线。   
她梦到了准?是古修明?亦或是邱政?酸涩的泡沫升起、破裂。。。。。至少,不会是他吧!古诀勾起唇,自嘲地想着。   
起身拉开丝被,不忍她半坐在地板上睡,古诀干脆腾出地方将径自打盹的她扶上沙发.寻畔本能地偎向热源.脸颊靠在他身上磨蹭了两下又沉沉睡去。他苦笑.抽过丝被覆在她身上。   
他的病向来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个晚上便已恢复了大半元气。反倒是寻畔眼下多了明显的眼袋,古诀伸手抚上她的眉睫,轻触深陷的眼廓,由眉眼一路滑下直至唇瓣,细腻如丝般的触感透过指尖蹿上心间,掌心仿佛被针刺般麻麻痒痒。亲昵的气氛笼上,带着某种迷乱的沉重。   
阳光在她眼睑上跳跃着,两排小扇子股般的睫毛颤了颤,睁开墨黑色的眼瞳,茫茫然地使劲撑开眼皮,半晌才将焦距定在古诀脸上。   
“你醒了。”寻畔露出一抹笑容,憨憨直直地犹带睡   
容。   
古诀迟疑了一下颔首,不着痕迹地将她靠向自己   
的身子扶正。   
“好些了吗?”柔荑轻探上古诀的额头,寻畔舒了口气:“还好,烧已经退了。”   
他撇过头去,不愿看她脸上充满诱惑的笑容.天知道他需要费多大的力气才能克制自己的手不去碰触她,大病初愈之际,连意志力都显得格外薄弱,她身上传来的体香拂过鼻尖,莫名的燥热涌上,古诀霍然起身与她保持一段距离.   
寻畔仰头瞪着他,对他怪异的态度感到莫名,丝毫没有察觉他异常的心思,“我身上有瘟疫吗?”她试着与他开玩笑。   
你身上只有毒瘾,一旦沾上就会忍不住让人沉迷!古诀在心中默默叹道。   
“你一夜没睡,回房休息吧。”他捞起皱成一团的外套,整了整衣冠,我该走了。”   
“你还在介意我当初的话吗?”她道出心中的疑问。   
古诀长笑,笑声让她有些莫名心酸。   
“我何必在乎?”他冷冷地勾起唇角,目光锁在寻畔脸上,倔强难驯的浓眉微微上扬,昭示着昨夜龟裂的冷静面具已被妥善修葺,他依然是那个冷淡自持的古诀。“我的介怀与否,你会在乎吗?”   
他仍是要走,仍是要与她保持距离,仍是在心中筑起高高的城墙。古诀疏离的口吻让寻畔有一瞬间黯然,如果可以,她多希望拂去他脸上的沧桑,抚平他眼中的寂寞。。。。。。   
“别再对我施舍你的温情与怜悯,我不需要!也别再当我是孩子.那个仰人鼻息的古诀已经死了.四年前就死了,我该感激你的,如果没有你当初的那番话,今天我或许还活在古修明的影子里,带着那个可笑而伪善的面具。”她的迟疑无疑成了最大的讽刺,逼得他不得不竖起一身芒刺,“如今的我已能走出心魔,可是你呢?你可以吗?”   
她可以抛去古修明的存在吗?”寻畔扯了扯嘴角,欲出口的话哽在喉间进退不得.最后她仍是选择。。。。。咽下。   
睡意仿佛依旧朦胧着意识,怯懦也好,逃避也罢。。。。。。与四年前一样,她仍是无法理清脑中的纷乱.亦不愿去盘根追究任何结果,她只是不想孤身一人守着偌大的房子;不想独自品尝着涩涩的萝卜干;不想书房内的台灯只映照出一个人的影子;更不想午夜梦回时只能与寂寞缠缠绕绕;她不想。。。。。什么都不想。。。。。。   
“别这样看着我。”寻畔的水眸似是含着幽怨的秋波,逼出他心中的蠢动、渴望与无奈,用力扳过她的双肩,他无比挫败地低吼,“该死,我叫你别这样看我,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话音未落,稍嫌冰凉的唇已经拂上寻畔的唇角,空气渐渐凝固起来,夹杂着不知名的火花,仿佛触动了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媒介,牵动起他们之间异样的磁场。由浅至深的辗转缠绵,相濡以沫的轻怜蜜爱。。。。。犹如蜉游生物短暂的几世轮回.剪剪柔情刹那间腾空,却又刹那间陨没。   
轻抚过她的发丝,掌心传来隐隐的刺痛强迫他唤回残存的理智,趁着肆意膨胀的欲念尚未将他吞没.古诀首先抽身退开,调整两人急喘的气息,寻畔潮红着面颊.双唇半启,残留的激情未退,只能愣愣地任他环住腰身,微张的水眸中一片迷茫。   
“告诉我,我是谁?”   
泛滥的情潮仿佛一下子被抽干.寻畔的脸起了些微妙的变化,她僵在那里一动不动,随着古诀转身、开门的动作,目光未曾从他身上移开,直至身影消失,她才缓缓地滑坐在地上,背靠向沙发失神良久。   
他是谁——   
古诀吗?她摇头。   
记忆中熟悉的少年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那个即熟悉又陌生。还带着些许危险的男人。   
只是。。。。。不管是从前或现在,那个男人都已不再是她的古诀.不再是了。   
 “古诀?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这么早来找寻畔吗?”清爽的男音跃入耳中,让人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一大清早邱政便驱车来到寻畔家,刚从干洗后拿回来的西服捧在手上,加上一袋热腾腾的早点,温和带笑的模样对他来说格外刺目,他抿着唇不愿多言,冷冷地颔首之后预备离开.   
“等等。。。。。”他将满手的东西塞回车内,“我有些话想和你谈谈,如果你方便的话.就现在可以吗?”   
古诀的脚步顿了顿,“我们之间并不熟,没什么好说的。”   
“如果是关于寻畔呢?”邱政微笑地等待古诀再次停下脚步,对他脸上的阴沉并不以为然,“很抱歉昨天借穿了你的衣服与领带,我不知道你会这么介意。”想起昨天寻畔将衣服拿给他时的怪异与后来古诀一脸愤怒地离开,他露出让人琢磨不透的表情。   
邱政的话像是触动了他身上的某个机关,让他忍不住竖起一身锐刺:“你不用道歉,那已经不是我的衣服了,你爱怎么穿都随你。”   
他看着古诀半晌,认真地开口道:“我早该猜到的。你爱她.从四年前就开始爱地。”或许比这更早。   
那个时候的古诀对他就存有莫名的敌意.他曾经以为那只是自己的错觉,但是事实上古诀从来没有隐瞒过对寻畔的占有,甚至早已宣示了他的立场,只是从来没有人注意到,包括寻畔本身。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古诀脸上的表情是一片空白,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一直当寻畔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许任何人伤她的心。”他曾在老爷子弥留之际允诺过要护她一辈子,如果他可以给寻畔幸福,那么他愿意让出守护者的位置。   
“你没有必要对我说这些.她和你之间是什么关系与我无关.我也不需要知道。“”穿过邱政的阻挡,这一次他的脚步不再迟疑。   
“真的与你无关吗?可是她现在是我的未婚妻。。。。。”   
心潮砸下巨石,涟漪四起,水花飞溅.震得他半晌无法回神,只能犹如一具行尸走肉般直直地挺着腰.木然地跨步、迈出。。。。。。   
阳光依旧灿烂普照;然而他却丝毫感受不到一点暧意.如同坠入深不见底的冰潭.只能被动地任由寒意刺入骨髓,直至心房。   
今晚古诀包下了市区最豪华的一家夜总会.整个中迅的员工都集中到这里,场面异常壮观.幸而这间夜总会分为两层,一楼的舞厅为员工提供了绝佳的娱乐,从华丽的舞池到精美的餐点,他甚至请来了一流的乐队现场演奏供大家尽兴.这么一个慷慨大方的老板.收买人心的段数实在高明透了!而二楼陈设的酒吧内,则聚集了中迅的高层干部员工,不是有意要区分什么阶级意识.只是为了让大家不至于感到拘谨。   
殷蓝以一身水蓝色晚礼服挽着古诀的手臂联袂出现在会场,齐悼飞和秦予效一见两人出现便立刻迎上前去。   
“老大!今晚你可是主角,这么晚才来,待会儿他们几个要罚你喝酒,可别怨咱们不帮你!”齐悼飞端着酒杯朝古诀嚷嚷,还不时偷偷地向他挤眉弄眼道:“有美女做伴真是羡慕死人了,老实说.你和这位殷小姐究竟有没有谱?”不少人都认为殷蓝会是未来的古夫人.只是对于这类众说风云的猜测,双方似乎都无意澄清或解释什么。   
古诀淡淡地扫了眼一脸八卦的齐悼飞,挑眉道:“有时间关心我的私生活,还不如多花点心思在自己身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齐公子二十五岁的‘高’龄.至今却仍是童男之身。”   
扔下半调侃的讽刺,古诀利落地挽着身旁偷笑不已的女子离开.丝毫不理会身后暴跳如雷的大火龙。   
“予效!”瞪着古诀离去的身影,齐悼飞失去理智地抓着秦予效的领子.“你告诉我,这小子凭什么说我是童男?妈的!搞不好他自己才是呢!”俊脸涨成可疑的猪肝色,秦予效安抚地拍着他的脑袋,像是在哄一只被摸了倒毛的小狗。   
“别气了,注意形象!小姐们在向你行注目礼了。”憋着满腔笑意.予效一脸正经地把齐悼飞拉到一旁咬耳朵,这小子好骗得很,三两句就让他平下怒焰。   
“真的吗?”整整领结,齐悼飞朝众女露出自认完美的形象.   
“很好.就是这样!这才是业务部公认最帅、最有风度的男人。”予效提了提眼镜.抑制不住的笑意藏在厚厚的镜片下,不动声色地与齐悼飞一同朝着人群聚集的方向而去。   
半晌,待他的情绪趋于稳定,秦予效出其不意地凑到齐悼飞耳边轻声问:“他该不是猜对了吧?你当真还   
是童男之身?”   
“你。。。。。”帅哥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   
“好啦,还不快去招呼客人,二十五岁的童男!”话音未落,秦予效已经快一步闪入人群,任由呆愣在原地的齐悼飞当众表演昆曲“变脸”的拿手好戏!   
“秦予、效——”齐公子紧咬牙关.隐隐抽搐着嘴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该死的!我跟你没完!”完美的绅士形象瞬间龟裂,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迫不及待想要手刃仇人的模样。   
站在人潮中央的古诀忽然回头,向径自喷火的齐悼飞投去阴沉沉的一瞥,将他的脸皮定格在某个扭曲的角度,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扮演青年才俊、慷慨上司的优质形象。   
“你有心事。”殷蓝挽住古诀的手臂低声耳语。   
“没有。”他回答得太快、也太干脆,引来殷蓝淡不可闻的嗤笑。   
避开人群,引步踱向角落。为了庆祝中迅圆满完成的第一个国际性项目,今夜的欢愉属于公司的每一个员工,他不惜砸下大把银子,换来一个慷慨大方的美名,图的是日后众人心甘情愿地卖命.人的心很容易被收买,现今他只需舍些蝇头小利,日后便可换回大大的收益,如此一本万利的算盘他自然打得利索。   
今晚的他无疑是个最大的赢家.可是心头却有一种莫名的空旷欲将他吞噬,即使他尽可能的思略.却始终力不从心.算盘打得再精、再响又有什么用?没有人与他分享,再甜美的果实对他来说也如同黄连一般苦涩。   
早已麻木的味蕾还能分辨苦涩的滋味吗?   
他苦笑,更饮苦酒。   
一杯接着一杯灌入口中,直至微醺。寂寞写在脸上,苦涩刻在眉间,比起在美国流浪街头时的他更显孤绝。   
殷蓝有些怀念地看着古诀,虽然少见笑容与欢欣.但是最起码那张脸是真实的,至少那个时候的他仍怀着希望,总好过外表强颜欢笑却依旧掩饰不去眼角的点点落寞。   
“你变了,从回国以后。”她感叹,望着他的那双含情眸子染上心疼,“至少从前在你身上我还能看到些希望.可是现在不了。”   
她是个需要依附的女人.一直以来,她依附着这名年纪小她许多的男子,随他由异地回到故乡,一路的风雨、一地的坎坷,她亲眼见证。   
欢场女子是没有感情可言的,虽然她早已不再是,美国的那段岁月也已经离她很远,但是心中却早已无法洗去根深蒂固的风尘冷淡。她不愿点醒古诀看不清的迷障,但却不忍再见他意志消沉。   
他暴出一声长笑.抓着酒杯的手有些颤抖。   
希望?他还能怀抱希望什么?   
“如果留在这里会让自己痛苦,那就回美国去吧,我陪你一起回去。”她的掌心覆上古诀的手.透过薄薄的丝绒手套传递着意味深长的温度,“别再苦苦追寻一分不属于你的快乐,人总要有自己的归宿.你该放手了。”   
放手。。。。。   
仿佛是被什么烫到了似的,他猛地挥开殷蓝的手.僵硬的脸色犹如一团死灰,半晌才从牙关中挤出艰涩的句子。   
“蓝,找个好男人吧。”他拒绝去看殷蓝的眼.只是低低地轻叹.“我照顾不了你一辈子,如果你想回美国,我不会阻止你。”他不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只是一个连自己都找不到归处的男人,又怎能承担得起另一个女人的归宿?   
“你懂我的意思。”   
他无言。   
殷蓝的意思他不是不明白,可是回了美国又怎样?他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柳寻畔的影子始终印刻在他的生命中,或许终其一生都无法抹去。他不想逃避,留在这里,至少心房间的疼痛活生生存在,至少他不会在异乡苦苦追溯往昔。   
“什么都别再说.我累了。”他是这么逃避着。   
“古诀,你是个懦夫!”殷蓝有些微愠,愤愤地调头转身。   
古诀隐去跟中的黯淡,向殷蓝离去的背影举杯致意。   
“就算是吧。。。。。”   
穿过嬉笑的人群,不再恋栈热闹的气氛,他从一侧的安全门无声无息地离开。   
是酒精在麻痹神经思维吧,否则他怎么会整夜都沉溺在过去的回忆片段中?   
冷风吹走浮躁的思绪.连同所有的欢笑、寂寞、哀愁,统统吹散。。。。他的步伐有些凌乱,脑子异常清醒.但身体却无法自主地歪歪斜斜起来。   
总要有个归处。。。。。   
只是.他的归处在哪里?借着霓虹灯缤纷绚烂的光芒,他朝霓虹灯下的影子瞪视良久,不由得狂笑出声,这便是他的归处啊。。。。。   
冷冽的刀锋在霓虹下闪烁着森冷的寒芒,喘息越显急切,仿佛是隐藏在黑暗中的野兽、随时随地等待着爆发的契机。   
事情的发展只是在一瞬间的变化。   
刀子送进右古诀体内时,这个失去理智的男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连动都懒得动一下,就这么不闪不避地任由刀子刺入身体.白刃从古诀体内拔出时,他的脸甚至是微笑的,丝毫没有痛苦与挣扎。   
是什么让他褪去坚毅冷冽的外表?又是什么让他的笑容看来如此怆然复杂,血花飞溅.霓虹交错的灯光下,那笑容却更加显得妖异诡谲。   
“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不!是你自己没有躲开!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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