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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不!是你自己没有躲开!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难以置信地望着血液如泉涌般不断流出,脑海只剩下一空白一推开古诀的身子.男人扔下刀子慌忙逃窜。
古诀的意识渐渐模糊,靠着冰冷的墙壁稳住缓缓下滑的身子。已经有人朝这方向过来了,再一点点他就可以看清楚那个身影是谁了。
头好重.眼皮也好重.睡意侵袭着脆弱的神经,身体逐渐变冷,一些冰冰凉凉的刺痛渗入骨髓。。。。。
白昼与黑夜的交替在眼前一闪而过.李念的火花在一瞬间燃尽,余下一团冰冷的灰烬,是做梦吧,否则那个身影怎会如此肖似她?明知那只是幻觉,可是心却抑制不住地疼了起来。
睡去也好。。。。。至少在梦中,她不会是别人的未婚妻;至少在梦中,他能够短暂地拥有她。。。。。。
同一时刻。
咖啡杯从手中滑落,点点褐色的污渍染上原本干净的卷宗。
窝在办公室里与邱政讨论年度盈利报表的寻畔无由地感到一阵心慌,仿佛是被用力扼住呼吸.胸臆间涌动着莫名的焦虑,她不明白这分谎乱因何而生,只能隐隐咽下不安的情绪。
“你没事吧?怎么一下子脸色这么苍白?”关心的问候从耳边响起,寻畔猛一抬头,差点撞上邱政的手。
“我不知道,只是突然觉得很不舒服,所以有些走神了。”用力揉了揉眉心,她有些抱歉地指指面前模糊成一片的文件,“看来今天是没办法看完了,这些卷宗明天得麻烦若馨再准备一份。”文件上的字迹已经看不清楚,显然今晚是无法继续办公了。
“好吧,要不要再帮你冲杯咖啡?你的脸色看起来真的不太好。”
“我没事,大概只是有些累吧,休息一下就好。”她拒绝邱政的好意,抓起已经空了的咖啡杯,步入茶水隔间,准备再为自己泡上一杯香浓可口的咖啡提神。
“还是让我先送你回去吧。”邱政不放心地跟在她身后。
“不用,我只是有些闪神而已。”才刚说完,杯子就应声而碎,清脆的破裂声显得格外惊心,她直觉地蹲下身子去捡,却不慎被地上的开水烫到了手指.寻畔毫不在意地放在唇边吮了吮,又伸手去捡地上的玻璃碎片直到玻璃割破手指.才让她愣愣地回过神来。
心中的不安更盛了,浑身的器官像是被拧在一起,怎么回事?
“怎么啦?”他一冲进茶水间,就看见盯着自己手指发呆的寻畔,“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的伤口流血了,别动!这些玻璃碎片不要捡了,明天早晨自然会有人来收拾。”
邱政立刻抓着她血流不止的伤口贴上创可贴,“走吧,我送你回家。”他的语气有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好吧,你等一下,我拿点东西马上就走。”无心再兼顾其它,她的确是有些累了,“你先到楼下等我吧。”
“好.我去把车开过来。”
寻畔勉强地回他一个微笑。
邱政从车库中取了车后,在公司大门口等了半天还不见寻畔人影。
他熄了火,打开车门正准备上楼去看看,却见寻畔惨白着一张脸从正门的电梯里冲出来,抓着他衣服的手指有些颤抖——
“阿政,快!送我去医院,他进了医院!”
阳光洒进医院过度苍白的病房内,映照着病床上毫无血色的脸,也映照着床边同样苍白的女子。
三天了,其间他不曾真正清醒过,除了一些星零琐碎的呓语.他的意识似乎一直在不知名的空间飘荡,就这么一直躺在那里,静静的,一动不动。
“吃点东西吧,你已经在这里守了他三天三夜,够了。”邱政心疼地按着寻畔的肩,望了一眼径自沉睡的古诀.叹息再度自口中逸出。
“没事的,我一定要在这里等他醒过来—一”他一直在叫她的名字,她听得到,她感觉得到!
“你已经有三天没有回公司了,太多事务因为你的缺席而搁置.你知不知道这样会造成多大的损失?”他试着以责任心引诱她好好休息。
“可是—一他还没有醒—一”寻畔毫不迟疑地摇头,眼中含着固执的光芒。包住古诀的手掌,细细摩挲着他已经看不清掌纹的掌心,任由粗砺的痕迹摩擦自己的面颊。
她没有回头看着古诀的眼光无比专注.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这小子已在她心里扎下深根然两旁观者清眼前的这幅画面早已道明了他们之间的情派邱政不忍打破两人自成一格的卖会因为那实在是一幅很美丽的画画日
“好吧答应我别让自己也倒下了。他无奈地摇摇头知道自己能做的只有尽量给她帮助。从命地跑到医院对面的小吃店替她买来一袋丰盛的早餐谁让他承诺过老爷子要照顾寻畔“一辈子”呢?
强迫她吃下一半食物,医生恰好来查房,确定古诀已经脱离危险,两人都明显地松了口气。
“既然他已经没事,那我就先回公司了。”总得有个人回去坐镇,这段期间都是他在代为处理一切事宜,他可不想这个时候出了什么漏子。
“等等!”寻畔叫住正欲离开的邱政,“这些天。。。。有没有比较反常的事?”
她的心中一直存有疑惑,古诀刚回国不久,不太会有机会与人结仇,除非是由于公司或生意上的事得罪了他人。
“你放心,公司没有大问题,你安心陪着他吧。”邱政温柔地拍拍寻畔.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微笑,“倒是那个吴大少最近发了慈悲,让我耳根子清净了几天,没有再来找我谈借款的事。”他露出万幸的表情,拎起外套转身准备回公司。
吴仁兴。。。。。。
会是个巧合吗?寻畔估量片刻,凝起眼中的深思,脸上的表请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瞥了一眼沉睡中的古诀,轻手替他将薄被覆至肩头。
“等一下我跟你回去。”
沉沦在浑浑噩噩的梦境中,胸口积压了多年的疼痛终于在一瞬间溃堤。
周围是茫茫一片不见边际的雾色,他看见自己躲在另一个自己身后痛哭,哭得像个孩子,连他自己都不免嫌恶起来。但是他却清晰地感受到泪水的悲恸,那些积压在过去的记忆渐渐被撩开神秘的面纱,每清晰一分,心就跟着疼痛一分。
独坐在灵柩前发呆的少年,没有人发现他眼底深藏的恐惧。。。。。然而她出现了,带给他从未有过的安定,并且邀请他参与她的生活,赶走他的寂寞,天知道他有多喜欢她!原来被人关心的感觉是那么甜美,他再也不要一个人待在角落里舔舐孤独的滋味,他要她!只要她。。。。。可是为什么要赶他走?只是因为他长大了,变贪心了,企图代替她心里的那个男人?为什么?他只想爱她呀!难道这也错了吗?为什么要让一个死去的男人占据她所有的生命?为什么要让他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不!他不要去.那里没有她。。。。。手心好疼.火烧得他好疼好疼,他为什么要忍受这些!天,真的好疼.他几乎无法握住任何东西.连进食都好困难,这就是选择爱她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吗,好辛苦。。。。。
诀。。。。。。醒来。。。。。快醒来。。。。。
耳边传来一阵比一阵急切地呢喃、反反复复的呼唤、叹息低泣。。。。。搅乱他混沌的心绪,连同那些过去的记忆也逐渐抽离、淡去。
不同于梦境中的疼痛,一种真正源自生理上的撕裂感几乎让他再次躲回梦境中去,然而那一声声呼唤紧紧地揪住他的心,扯着他的脚步不让他逃开,他疼得快没有办法呼吸了!
但是,奇异的,疼痛慢慢被一股沁凉取代,梦境中的凌乱也渐渐恢复平静.撕裂的燥热感仿佛已经离他很远,只剩下温柔的呢喃和冰凉的触抚。
是谁?他在记忆中搜寻这异常熟悉的女声,淡淡的有些沙哑,却让他觉得似曾相识,他试着强迫自己拨开沉重的眼皮,只为看一看那个拯救他的呼唤声究竟是属于谁的。
会是她吗?
光线刺入他的眼球,不适应地闭了闭,随后不死心地再度撑开眼睑,一张艳色容颜跃入他眼中。
不是她。。。。。。
淡淡的笑意浮上嘴角,暗暗嘲讽着自己的痴心妄想。别傻了!他告诉自己,那只是梦境啊。。。。。
“你终于醒了。”殷蓝脸上的表情如释重负。
“我睡了很久吗?”感觉上像是有一辈子这么长吧。
“够久了。”长长的三个日夜.几乎磨尽了所有人的忧虑,如果他再不醒来,整个公司目睹他躺在血泊中的员工几乎要将医院的门槛踏平。
“谢谢你一直守在我身边.否则,我或许是真的永远都醒不来了。”古诀诚心感激道。
他的眼中写满失望与落寞,虽然掩饰得很好.但仍逃不过她的眼。殷蓝轻声叹息却始终没有做声。
她选择漠视古诀眼底的痛苦,这样。。。。总比给他希望却又得而复失好。
“好好休息吧,我得快些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予效和悼飞他们,大家都快急疯了。”
古诀淡淡地点头,再度闭上双眼。
然而。
梦境。。。。。却再也不曾造访过他。
两个美丽出色的女人坐在一起会造成什么反应?
同样是习惯受人瞩目的女子,当然不会介意四周投射来的惊艳目光。那是一种简单而直接的赞美,她们毫不吝啬地报以礼貌的微笑。
午后的阳光有些失色,显然是因为她们的美丽丝毫不逊于晴空高挂的艳阳,周遭的人不禁好奇猜测着两人的关系,她们之间并不像朋友般熟捻.也不似亲人同事间有所交流.只是静静地相互打量,含着些许刺探与估量的意味。
殷蓝不禁感叹上帝造物的偏心,尤其是同样身为女子.这等上佳的容姿与气质连她都忍不住惊叹,一个女人拥有得太多难免让人生出嫉妒、无法否认起初她心中的确是存有攀比的心态,但是柳寻畔的美并不是在于容貌,因为她身上独有的雍容与自信不是普通女子所能媲比,那份举首投足间无形中散发出来的气势让人无法忽视.反倒是她本身的容貌不足以为之惊艳了。
“需要喝点什么吗?”寻畔招来侍者.暗自寻思着殷蓝此行的来意。
“咖啡,谢谢。”她向候在一旁的侍者露出娇媚的笑容,诱惑而不含挑逗,却引得年轻传者一阵酥软.慌忙别开脸。
“不需要来点慕丝蛋糕吗?这家店很有名的招牌点心。”
在殷蓝打量自己的同时,寻畔也在以同样的目光打量着她,不可否认殷蓝也是个风情绝佳的女子,笑靥如花.媚眼如丝,顾盼之间掩不去那股淡淡的风尘妖娆,却丝毫不会让人感到俗媚。
“不用了,谢谢。”
待侍者离开,气氛归于最初的沉默。
她们各自翻出烟盒,默契的举动瞬间消减了彼此的一些距离,同样是YSL凉烟.寻畔与殷蓝相视一笑,
“原来你也抽这个牌子。”
由一个女人抽烟的姿势便能窥其性格,从点烟的手势到吞吐烟圈,轻佻中透着些毫不矫饰的飒爽.她开始对殷蓝生出些许莫名的好感。
“那种淡淡的烟草味和浅浅的薄荷味组合起来很少有女入抗拒得了。”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殷蓝笑笑道。
同样是抽烟,寻畔诠释的是一种全然的优雅自信.而殷蓝则表现出慵懒与妩媚,两股微妙的力量以美丽相互对峙着,碰撞出些许诡谲的火花。
“他没事了吧?”她开口问道。
已经有近半个月没看到他,也不知道他恢复得如何。即使偶尔能抽出空闲去医院,却已是将近午夜时分,过了探病的时间,她惟有站在门外匆匆瞥一眼。
“嗯.昨天刚刚出院.是予效和悼飞去接的人,有他们照顾着,你放心吧。”寻畔脸上的忧色让她露出浅浅一笑。
“你约我出来有什么事吗?”寻畔将话题导回之前的正题。
“我要回美国了。”
寻畔怔了怔.眼中有着难解的困惑,殷蓝话中的含义是否也意味着他的决定?
“你们决定什么时候走?”又要面临分别了吗?她心中有些隐隐发痛。
“不是‘我们’是‘我’要回美国。”复杂的目光在寻畔脸上游移.试图在那张令男人为之倾心的脸庞上搜索出些许别的东西。
“为什么?”她呼出一口气,直觉地避开殷蓝的探视。
“他需要的不是我。”她淡淡地笑道,笑意中难掩愁惨.“况且,他身边已经没有位置可以容纳别的女人。”
“你喜欢他。”她陈述着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实。
“或许吧。”殷蓝毫不在意的笑笑,不给她答案,却把问题丢回给她.“那么你呢?你喜欢他吗?”
殷蓝的问题让她脸上出现一丝狼狈,“喜欢”两个字哽在喉中,吐不出也吞不下,抓着杯子的手指有些微颤,眼光自然地追逐着在空气中渐渐晕开的烟絮,这种无意识的举动与古诀简直如出一辙.
脑海中不免浮起另一个同样执拗的灵魂,除了叹息相对,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生出什么样的情绪。
“或者我该问的是.你爱他吗?”这是一剂猛药,逼她不得不正视自己。
“我不能爱他。”思索了片刻,她坦言道。
爱或不爱对她来说没有多大差别,她可以承担任何一个角色.却惟独担不起搀杂情爱的身份,他们之间始终存在着一个结,纠缠得越多就牵扯得越紧。
殷蓝摇头,并不赞同她的说辞,“你逃避得不够高明,倘若你真的不爱他,大可狠下心肠断了他的念想,何必让他苦苦痴缠。”
寻畔敛眉苦笑.的确是不够高明呀!否则她怎会连自己的心都管不住,明知自己不该心软,她却偏偏无法控制自己,无法忽视他的存在,无法狠心断了他的念。
“我自有我的苦衷。。。。”她一言蔽之,企图忽视殷蓝眼中的指控。
“你的苦衷却也害惨了他。”从寻畔眼中殷蓝已经找到她想要的答案,明明相爱的两人,却偏要相互折磨,她不明白一个女人究竟有何种魅力,能够让一个男人甘心付出而不知疲倦。
“在白人的世界里要混到一口饭就得用命去赌,女人可以以身体和尊严作为本钱.但是男人没有,所以他们必须付出更大的代价,身体、人格、尊严、甚至是生命,由抗拒到屈服是宿命,难以想象的轻贱与肮脏。。。。。那里的生存法则就是这样,没有人可以改变。”轻啜了口渐冷的咖啡,回忆伴着苦涩而来,“知道我是怎么认识诀的吗?那个时候他几乎被揍得奄奄一息,倒在我面前,内伤外伤加上长时间的营养不良,差点让他送去半条小命。”
寻畔听得出神,意识仿佛被卷入殷蓝口中的阴暗世界,脑中尽是一幕幕揪心的画面,她几乎可以感应到当时他所承受的一切,鼻子涌上一些酸酸的味道,她机械地抽出凉烟,一根接着一根猛抽。
殷蓝顿了顿.继续道.“到现在我都忘不了他醒来时的样子.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捏紧了双拳,那双眼睛里写满了倔强与傲慢。那一刻我就知道他不会永远属于这里,起先我的确算是给了他一些帮助,但其实后来一直是他在帮助我,很难想象,他几乎是一个人顶三个人用,经历了所有底层的生活。由孑然一身的赤贫到拥有一处避难的居所,由受压挨打到抬头挺胸地走出那个地方.他的成就并非是轻而易举,可我却看不到他丝毫的喜悦。当财富一点点地累积.我却越来越不明白他快乐的源泉、努力的目标究竟在哪里。”
她有些哽咽,过去的岁月中有晦涩也有温馨,一路艰辛地走来.施与受的界限渐渐模糊,早已分不清谁对谁有恩,只有将那段相互扶持的岁月牢牢地铭记于心中。分别已在眼前,她知道必须为他做些什么,“这些年我没有看到他对任何人或事物透露过丝毫情绪.明明不抽烟的人.却总是喜欢点一支烟任它在指间燃尽,让烟草的气息充斥整个空间,明明排斥辛辣的东西到了极点,却皱着眉头也要咽下去.我不知道他这难得的孩子气到底是为了什么,直到有一次他大醉,那一夜我看到了他的泪,他一直念着的一个名字就是你——柳寻畔。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甩去眼中的泪意沉默了许久,轻轻拂开散落在肩头的长发,猜测着这个美丽女子的用意.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他做的这些努力都是因为你。”
“那又怎样呢?我不能把感情当成是糖果作为奖赏。”
“倘若你当真对他无心,那么你的确无须为他的付出回报或在意什么。”寻畔的态度让她有些微恼,“但是你敢发誓完全没有动过情吗?我知道自己没有立场来指责你.但是至少。。。。我请你对他公平些,别再折磨他。。。。。
殷蓝脸上划着苦涩的痕迹,这个女子。。。。。她也是爱古诀的吧。寻畔有些仲怔地想道。
“原本我是希望他能与我一同回美国。但我知道他的愿望只是留在你身边,哪怕是眼睁睁看着你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即使注定要承受你带给他的痛苦。。。。。他还是选择留下,选择心痛,只是一个如此卑微的要求,你忍心再伤他一次吗?感情无法计较付出与回报,但是有些东西一旦错过了就再也无法挽回,那是要遗憾一辈子的。。。。。”
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