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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就随你了,反正我们已经酒足饭饱。去,到里间喝茶去!”童老板也不客气,起身挥了挥手,撩起红木圆拱门上用竹子穿制的挂帘,笑吟吟地示意我们进去。
里面是个极具江南特色的豪华套间,沙发茶几花架均用上等红木精雕细琢而成,古陶花瓶上的一束桂花正在幽幽吐艳,对面的墙壁上悬着一屏绘有西湖山水图案的张生记大折扇,咫尺之图,写十里之景,东西南北,宛尔目前,春夏秋冬,生于笔下。待各自在红木沙发上坐定后,童老板一边用手捋着小胡子,一边把在座的各位挨个儿向我作了介绍,他的神态闲适自如,笑容灿若星辰,黑黑的眼睛里飘逸着亲切和随常,尤其那浑厚的带有浓浓粤味的男中音,有一种天然的磁性,把我们的距离愈拉愈近。常规程序完成后,他又习惯地摸了一下小胡子,笑眯眯地抛给我一颗定心丸:“你加工音带的事邓嘉臻已经说了,洒洒水,冇问题。”
我点了点头。有童老板的这个承诺,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我呷了一口茶,淡雅清醇的感觉自胸口一直向五脏六腑沁润。好茶,正宗的狮峰明前龙井。
“封面印刷的任务就交给他了。”童老板指了一下粤华彩印厂的陆老板,“他那儿印制质量不错,你大可放心。”
我笑眯眯地向陆老板点了点头:“那就拜托了!明天我把胶片和封面小样直接送到你的厂里。”
“不用劳驾,我会派人到你下榻的酒店去取的。”陆老板30多岁,头发稀疏,脸膛黝黑,颧骨高高突起,普通话说得很别扭,浓浓的粤味比童老板有过之而无不及,可音色很纯正,听他说话,如同品尝道地的粤菜。
“萧老板,听邓嘉臻说,你们合作得很不错,什么时候也给我吕某关照关照嘛!”旁边那张一直对我微笑的脸见缝插针地伸过来,这是蓉州市蓉花音像出版社吕社长的脸,这是一张雍容华贵酷似弥勒佛般福禄齐全的脸,在这张脸上均匀荡漾着的那些丝绸般华丽的笑容,使我像一根柔软的水草整个儿地飘浮起来。
吕社长还想同我说些什么,童老板把手一挥,笑眯眯地堵住了他的嘴巴:“哎,不谈公事了。我们这儿是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黄昏,黄金时间怎么能够这样白白的浪费呢?萧老板,来,我们来打牌!”
我笑着推辞:“童老板,我不会。”
“哦,不会?不会就不免强了!”童老板指着在角落里正襟危坐一直用审视的眼光瞧我的瘦个子,笑眯眯地说,“他叫谢港宏,是我的小兄弟,他手头里有一些东西,你们好好的谈谈,看有什么可以合作的。阿宏,你带萧老板和吕社长先去唱唱歌,我等会过来。”
“Yes,OK!”谢港宏大约30岁上下,瘦削高挑的身材如同一根倒竖的擀面杖,擀面杖的顶端支撑着一个长方形的头颅,脸上的气色倒是红润的,鼻梁挺直,耳坠丰满,眼神中透露着一种冷漠的精明。他走过来握住我的手,他的手缺乏一些热度,且有些生硬,但有一些笑容却像涟漪一样在他的脸上非常自然非常柔和地荡漾开来:“萧老板,Walk,潇洒去!”
我点点头。谢港宏的笑容让我亲切。
3
出了聚雅轩,从华灯下拐进一条幽静的小径,道路在我们的脚下伸展开去,蜿蜒曲折,两旁长满花草和树木。我小心地避开一根根低垂的枝条,发现绿荫深处星星点点的灯火在晚风中飘摇,像是许多女孩子伸出细长的手臂在轻轻地呼唤,我的心里开始动荡起来,如同沙沙作声的树叶在不安地飞舞。谢港宏走在前面,脸上荡漾的那些笑容被月光映衬得越来越自然,越来越柔和,他嘟着嘴巴吹口哨,是一首叫做《甜蜜蜜》的曲子,甜蜜的音符像一条柔软的飘带在夜风中轻轻颤动。我在这条飘带的影子上行走,越往深处,心里的树叶越是不安分地飞舞。身边的吕社长絮絮叨叨,我什么也没听见,我的耳朵里颤动的尽是些甜蜜蜜的音符,我的头脑里充塞的尽是些甜蜜蜜的念头。翻过一个葱郁的小山坡,走过一座垂着藤蔓的石拱桥,眼前豁然开朗,一幢用七彩霓虹包裹的楼房在绿茵茵的草坪上横空出世。
“宏哥,您好!两位老板,你们好!伊甸园欢迎你们的光临!”两位仙女笑吟吟地飘过来,甜润的声音恍如银河中灿烂的星辰,把我们的心窝灼得火辣辣。
在仙女的牵引下,我们怀着各自的心思飘进这座灯红酒绿的宫殿。对我来说,这是一个陌生的神秘的令人忐忑的世界,这些感受缘于这个世界拥有一个赤裸裸的名字,这个名字使我联想起亚当、夏娃、蛇和禁果。大厅里,幽幽的灯光像云彩一样在空气中漫步,悠悠的歌声像海浪一样拍打着沙滩,这是一首赞美春天的歌,说得是1979年有一位老人在南海边画了一个圈的故事。自那个春天起,改革开放走过了15年……都15个年头了,我为什么还像古人一样戴着一副假面具呢?不就卡拉一下,OK一下,有必要怆怆然惴惴然的吗?这样一想,心里塌实了,脚步也塌实了。我跟着谢港宏穿过大厅,径直走向二楼的18号包厢。
对面的门半掩着,我禁不住往里瞥上一眼,看见一位胖墩墩的老板满面红光地反衬着包厢的昏暗,裹着黑色露臀短裙的小姐像膏药一样粘贴在他的身上,他们在合唱《夫妻双双把家还》,走了调的声音像是一群无头苍蝇在海绵包裹着的墙壁上撞来撞去。我赶忙收回视线走进自己的KTV,就着暗淡的光,把整个身心掩饰在灰色的沙发之中。不一会,便有众多的花儿们草儿们在我们的面前绽放出“春天的故事”。我蜷缩在那儿,像是一只被硬壳包裹着的蜗牛,感觉吕社长在轻轻捅我的胳膊,我只得把头从硬壳里伸出来,发现他的目光像蜜蜂一样在对面绿肥红瘦的花海里飞舞着,叮啄着。淡绿色长裙裹着透明风韵的妈咪大姐则在一个劲地推销着她的紫玫瑰、红玫瑰和黄玫瑰,娇滴滴的声音在小姐们的裙裾间撩来撩去,听的耳热的时候,我也免不了往正前方瞥上一两眼,心里总会涌起一些莫名的慌乱。我只得把眼光再次对准吕社长,看见他在轻轻的摇头。为什么要摇头?是他的两只蜜蜂飞累了,还是对面的花海不够妖娆呢?
只有谢港宏懂得吕社长的意思,他不耐烦地向妈咪挥了挥手:“黄婆卖‘花’,尽拿些干瘪瘪的往这儿塞,还好意思自卖自夸,难道就没有水灵一点的?”
对付谢港宏这样的老手,妈咪显得无可奈何。她把我们面前那群绿肥红瘦打发后,挨着谢港宏坐了下来,用软绵绵的手亲昵地摩挲着他的腿:“我手上的这些牌儿,哪一张是红桃,哪一张是梅花,你宏哥是最清楚不过的。干脆一点,爽快一点,要哪几张牌儿,你就直接点吧!”
谢港宏瞥我一眼,又瞥吕社长一眼,见我俩都在轻轻点头,他便同妈咪说起了白话。我虽然不懂粤语,但大概的意思还是听出来了,因为我对粤语的量词作过研究,所以我能听懂他们话语中那组08、18、28的数字。我想,这组大吉大利的的数字肯定与花儿草儿们有关的。
“OK,你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妈咪大姐在谢港宏的关键部位捏了一把,起身笑眯眯地向我们做了一个比较亲密的动作,终于把蛇一样的身子扭出了门外。5分钟后,三位小姐进来了,谢港宏把“露肚脐”28号安排给吕社长,让弯腰时露出大半个“热馍馍”的18号坐他自己的台,最后才把那位最可人的黄头发8号推到我的身边:“今晚好生侍侯我的老板,否则,我可翻脸不认人喔!”
“宏哥,你就放心吧!”“黄毛”小姐身体力行,甜美的声音尚在迷你的空气中湉湉流淌,丰满的胸脯已经顶住我的脊梁,一双细嫩的纤手绕过我的肩膀围住了我的脖子,一张丝绸般光滑的脸蛋也向我的脸上粘贴过来,一种似曾相识的香味在我的空气中延伸。这是紫罗兰的香味,洗泡泡浴的时候,曾经领略过它的神奇,在这种香味的浸润下,我的身体我的肌肉我的骨骼整个儿都在融化……
“怎么称呼?”
“萧,姓萧——”
“难怪这么潇洒。”
“萧条的萧。”
“都一样。”
一样?她说都一样。一样就一样呗!
“我姓乌,叫乌毛毛。”
“乌,乌毛……”我喊不出来,太拗口,不高雅,让人想入非非,“还是叫你毛毛吧!”
“都一样。”
一样?她说都一样。一样就一样呗!
“萧大哥,唱歌喽!”她递过来一本歌本,丰满的胸脯在我的脊梁上滑出一道优美的曲线。
我笑着摇摇头。她没有勉强我,她让我转过身子,她把高耸的胸脯贴在我的胸口,让我的鼻息与她交欢,让我的心跳与她共鸣。我们的脸上都飘浮起最美好的笑容。我的视线从黄头发的缝隙里延伸开去的时候,才发现吕社长和“露肚脐”的笑容比我们更美好,他们正在合唱《心雨》,她的歌喉细腻柔软,他的声音浑厚高昂,她说“明天要去做人家的新娘”,他说“爱你爱你最后一次爱你”。我有一些感动,赶忙把视线偏了90度,恰好看见18号骑在谢港宏的大腿上像小孩子在撒尿,在“小胡子”面前像老鼠见了猫似安分的他已经完全进入佳境,他的手在她的胸口上游走着,走得非常的娴熟,非常的夸张,他的这个动作,让我联想起广播体操中的扩胸运动。
耳濡目染,桴鼓相应。我的手不由自主地顺着乌毛毛的领口划下去,紫罗兰的香味和着水一样的丝料轻轻地颤动起来,我很想继续往下走,想象那里面到底会给我什么样的感觉。想着想着,一阵恐惧袭上心头,越来越强烈,渐而渐之演化成为一种无法拒绝的欲望……
4
谢港宏的扩胸运动做完了,18号胸脯上那两个“热馍馍”裸露在外面的部分呈现出白里透红的颜色。他起身伸展了几下有些酸软的胳膊,随手把茶几上的“XO”倒进三个高脚玻璃杯子里,然后把杯子们侧转过来,让它们在茶几上自由滚动,让淡绿色的液体在它们的肚眼上舞蹈。他把酒杯举到我的面前:“来,喝酒,喝了酒才来劲!”
我笑着摆手:“我滴酒不沾。”
“这第一杯嘛,不喝也得喝的。萧老板,你瞧不起我谢港宏?”他瞧着我淡淡地笑,他的话不温不火。
我听出了分量,犹豫一下,还是把酒杯举过头顶。身边的乌毛毛笑眯眯地站起来,笑眯眯地夺过我手中的酒杯,笑眯眯地把它一饮而尽,笑眯眯地说:“我代劳了!”
“美女救英雄,OK!”谢港宏不再计较,转过身去和吕社长对饮起来。趁着酒兴,他唱了一首《新禅院钟声》,这是一首经典的粤曲,他唱得很深沉,很忧伤,把一个凄凉哀婉的爱情故事叙述得感心动耳。唱完后,他笑眯眯地把话筒塞到我手里。
我知道,这次乌毛毛是帮不上忙的,靠自己,只能靠自己了。其实,我的嗓子条件是不错的,只是没在这种场合尝试过,在家里,我经常唱的,孤独时唱,失意时唱,开心时更忍不住要唱。虹云老是夸赞我唱得棒,我总是说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为了那一半,她足足感动了365天。那时,我觉得真的棒,现在却棒不起来,音乐响起的时候,汗水早已湿透我的衣衫。毛毛悄悄捏紧我的手,悄悄贴紧我的脸,悄悄将一种香味往我的神经里面挤。怪,我像吃了神丹妙药似的居然兴奋起来了,我真的有些兴奋了,我的感觉随着香味升腾,我的喉咙随着音符躁动……我把《十五的月亮》唱得滚圆滚圆……为何没有“十六的月亮”呢?如果有,我还想唱。我突然发现,这样的氛围很适应唱歌的。
掌声经久不息。
毛毛贴着我的耳朵:“萧大哥,你真棒!”
我淡淡笑:“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谢港宏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萧老板,我这杯酒是为你喝的。文化人有城府,不唱则已,一唱惊人!”
我嘴里假惺惺的谦逊,心里美滋滋的得意。毛毛双管齐下,一边把手伸进我的敏感处,一边继续贴着我的耳朵棒棒棒你真棒。我不知道她是称赞我歌唱得棒,还是……我不想把这些问题搞得太清楚,我觉得这并不重要,关键是这个晚上我的心情是不错的,我的体验是前所未有的。在灯光和烟雾交欢的世界里,凡夫俗子能抵御鲜灵灵的禁果?甭想!我是个善于适应的人,这一刻,我的身心已经完全和这儿的环境融为一体,我笑吟吟地抽烟,笑吟吟地享受,笑吟吟地看着谢港宏和18号如何巧妙地把歌声贯穿广播体操始终,笑吟吟地聆听吕社长和“露肚脐”如何把干巴巴的口令绕得出神入化:一张床,两人睡,三更半夜四条腿……
还在棒棒棒的毛毛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5
出了伊甸园,时间是凌晨一点。
在聚雅轩吃完夜宵,吕社长搂着“明天就要去做人家的新娘”的“露肚脐”向我们道了声Bye,迫不及待地把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幽柔黯淡的月色中。谢港宏要用他的车送我回酒店,那是一辆七成新的皇冠,在车上待命的阿坚利索地给我打开车门,乌毛毛大大咧咧地跟随我上了车。
我怔忡一下,还是问:“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毛毛嫣然一笑:“不用。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紫罗兰的香味铺天盖地。我晕了,晕得不知所措。我像一台由于突如其来的高压引起短路的电机,中枢神经被烧毁了,机器倏地停止了转动……30秒钟后,我的一些意识才逐渐开始恢复,我看到谢港宏把两张“老人头”塞进乌毛毛的胸脯,看见乌毛毛下车后瞪着眼睛骂我假正经……
“对面笑嘻嘻,坐下像夫妻,钞票一到手,滚他妈的B……”谢港宏猫腰挤进车里,点上烟吸了一口,从嘴角漫出一套精妙绝伦的顺口溜,“小姐陪唱叫坐台,台费一付就拜拜,出了包厢不付费,小姐今晚跟你睡。既然你看不中黄毛,小费一付不就完了。嘿,名堂多得很呐。”
我懂的。是你谢港宏没懂。
谢港宏:“哎,干脆玩个通宵怎么样?”
我淡然:“客随主便!”
谢港宏:“OK,进军惊涛阁!”
车子出了园中之园,一路风驰电掣,20分钟后到达目的地。我随谢港宏上了一台高速运转的观光电梯,整个粤都不夜城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冉冉沉沦。走进18楼,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堂猝然使我迷眩:这儿有涛可惊吗?
迎宾小姐绽开笑脸:“你们好!欢迎光临惊涛阁!”
谢港宏流光溢彩:“开个双人套房。”
“OK,请跟我来!”迎宾小姐穿着高跟鞋,走起路来胸脯一挺一挺,屁股一翘一翘,就像放映幻灯片,无限春光从敞开的领口和短裙的下摆里一幅接一幅地向外泄露。
谢港宏一边笑眯眯地向我挤眼睛,一边悠哉游哉地吹口哨,曲子还是那首老掉牙的《甜蜜蜜》。在甜蜜的音乐中,我们走过用红色纯毛地毯铺就的走道,在一片“您好”的礼遇声中健步进入18号。“放幻灯”小姐在门口定格最后一幅画面后,轻轻地为我们关上了房门。客厅很大,很气派,淡黄色为主基调的光从顶棚上像水一样地洒下来,灰色布艺沙发显示出柔和的高雅,电视机是松下34寸的画中画,写字台上有一台电脑,茶几上有果盘,两杯热咖啡透出淡淡的焦米味。我想,这样豪华的套房价格一定不菲,虽然心里有些空落落,沾谢港宏的光,能在这儿睡上一觉也是不错的。于是,便有一丝困顿袭上心头。我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哈,脱掉脚上的臭袜子,准备去泡个热水澡。
谢港宏枕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神态惬意。
打开浴室的门,我的眼睛倏地亮堂起来。20多平米的空间、半月型的大水池、水池里面众星捧月般围着汉白玉裸女打转转的涡流都笼罩着一层厚厚的浓浓的热气——那种让人兴奋的无法穿透的陌生。随着我的脚步,各种灯光在池水里在裸女的瓦罐里在四下各个隐秘的角落里竟相绽放。对面洞开着两个门,一个是不锈钢框架的玻璃门,一个是条状木板镶制的木门,里面泡、淋、蒸、烤一应俱全。其实,这种场景我还是见识过的,可我记不起是哪个年代或是哪部电影哪部电视……管它呐,能到这儿潇洒走一回,值得。我在大池里冲了30分钟的浪,到蒸气房蒸了20分钟的猪仔,再到淋浴间从头到脚淋了5分钟。那烤房我是不敢领教的,我担忧这身干巴巴的皮包骨头会烤成酥脆脆的薯条。我用干毛巾擦干湿漉漉的身体,穿上一件丝绸质地的睡衣,感觉隐约露在外面光滑的肌肤和吹浮在上面的气息,一种满足和一种遗憾在我的心里交替碰撞:如果此刻我是搂着乌毛毛的纤腰走出这个浴室的,那又将是一种什么样的效果呢?
谢港宏睁开眼睛看着我笑:“感觉如何?”
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OK,雀巢咖啡——”
谢港宏的笑意味深长:“好戏还在后头哩!我也去蒸腾一番。你慢慢品味,闲得无聊,就玩玩那玩意吧!”
玩电脑?好主意!我是一个聪明的人,虽然不是绝顶的聪明,起码也是比较聪明的,如果对谢港宏这种比较直观的暗示无动于衷,我的聪明就名不副实了。我马上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