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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真的有淹死鬼一说吧，因为这条河很深，河道里淤泥很厚，每年都有在这里游泳的人或是想不开的人失去生命。人们说那是鬼催的，淹死鬼们三年以后就要去投胎轮回，在走之前，他们要找个替死鬼，那天可能有个淹死鬼要赶着去投胎，所以我走到那个河边，我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我要跳下去，我要跳下去！
我忽忽悠悠的漂到水里，那一刻我觉得很爽，一切就这样结束了，我似乎看到天堂的门真的向我打开，我看到了一束强光，我听到了人门的呼喊声。在我模糊的意识里，天堂到了。天使们在迎接我的到来。
我睁开微弱的双眼，一群人围在我身边，一个人正在我的胸口上按压。人群中传来叫声：醒了，醒了。
我被人们救了上来，我又看到了蓝天绿地。我在心里深深的呐喊：“天呢，让我去死吧。”
人们渐渐散去，救我的人到边上去收拾渔具，我看到他的浑身上下已经湿透了，我踉跄的走过去，扑通一声跪在恩人的面前。恩人急忙把我扶起来，当我们目光相对时，我们都愣住了，原来恩人是我的岳父，柳依依的父亲。
我哽咽的叫声：“爸！”
岳父吃惊的望着我，许久才说：“你这是为什么？”
这个时候，我还能隐瞒什么呢？我只有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我相信岳父听后，一定会吃惊得不亚于看到我跳河。但是岳父根本就没有象我想的那样，岳父平静的听着我的诉说，他苦笑着摇头。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岳父说：“我早就知道你们会有今天，可你也没必要非要寻死呀，你的老母亲怎么办？做事之前一定要想想后果。”
我无话可说，但我还是感激岳父的，虽然这一切都是他女儿害的，可是岳父没有错，他是无辜的。
岳父说：“我一直不看好你们的婚姻，并不是我看不起农村人。”岳父看我了一眼接着说：“依依这孩子从小就爱拔个尖，学习非常努力，成绩在班里一直是名列前茅。后来她很顺利的考入了大学，她和林放大一的时候就开始谈朋友，可她对林放的经济条件一直是不满意的，后来依依有个要好的女同学找了个大款，要什么有什么，这对依依的影响很大，你的出现让她放弃了林放，她不顾我和你岳母的反对，依然的嫁给了你。可她心里一直是爱着林放的。”
也是怪我鬼迷心窍，放着菊花不去爱，非要去追求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是报应啊。
岳父说：“依依虽然是我的女儿，但是她做的错事我们是有责任的，我们没有教育好她。”
我急忙说：“爸，这不关你们的事。”
岳父摆摆手，他说：“房子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我会做依依的工作，如果她不同意还给你，你可以通过法律手段去要回属于你的东西。我和你岳母都会为你出庭作证。”
我走了，回头看看岳父，他向我挥着手，喊道：“要冷静，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我还能说什么呢，对于我的岳父，我出了感激还是感激。
回到家里，林放也在，他已经堂而皇之的坐在厅堂上了，依依对我旁若无人，林放嘲笑的问我：“怎么样，想好了吗？”
我的气已经冲向脑门子，我恨不能现在就杀了这对狗男女，但我刚从鬼门关里走一遭，我知道，一切都不能意气用事，我不想逞口舌之快。正如岳父所说的，我可以用法律的手段去解决问题。我面无表情的走回妈妈的房间。
不久，英子来到我的房间。我说：“英子，他们呢？”
英子说：“依依姐被她父亲叫回家去了。”
我点头，我的岳父想说服女儿放弃不属于她的一切。真是个好人呢。我在心里感叹。
英子说：“继承哥，这是怎么回事，那个男的怎么公开的来了？”
看看，我说这小丫头片子知道吧。他妈的，所有人都把我当成傻子哩！
我苦笑，说：“雀占鸠巢。”
英子看着我。
我说：“现在就是这么回事。”
英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第二十七章 劳燕分飞
依依回来了，并没有带着林放一起回来。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折腾，依依也憔悴了不少。看到依依倦怠的样子，我的心还是一动。毕竟是三年的夫妻，那共同相处的日日夜夜，怎么能说忘就忘呢！虽然依依背叛了我，但在我心的某个地方，还是对依依有很多不能割舍的东西。也许我以后在某个夜晚，都会想到依依，想到她的好，她的坏，她为我留下的伤痛和快乐。
依依低着头，眼睛红肿，虽然她说要找我谈一谈，但她的眼睛根本就没有看过我。她的目光一直是在某一个角落。
客厅里的灯光很幽暗。依依让英子泡了绿茶。我和依依相对而坐，但都不想说话。如今也没了依依的撒娇的样子，说实话，我还是很想念依依撒娇的日子，不管那些是真是假，毕竟给我的内心留下的快乐。有时虚假的繁荣也会让人终生记住的。
英子把茶送上来，看看我又看看依依，她识趣的退出去。
依依对喝茶很讲究，她经常在某个周末亲自给我泡茶，我们的书房专门辟出一块小天地，做茶艺室。依依按程序泡茶给我喝，虽然我品不出什么特别的味道，但依依为了脱掉我农村人的气息，也是煞费苦心。现在，看看杯子里的茶，胡七扭八的堆在杯底，一如我们的婚姻，已经是一团乱麻，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依依说：“我爸爸找过我了，他告诉我你跳河的事。”
我的脸红了，我太懦弱了，如果是林放肯定不会这么做的，我想这也是依依不能真正走进我的世界的原因。
依依说：“我爸爸说，如果一个人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也不会走这条路。”
我对依依的父亲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依依说：“我向你道歉！”依依站起来，真的给我鞠了一躬。
我愕然，不知道依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虽然恨不起来她，但我决不敢对她放松警惕。我不恨她，不等于我还能接受她。为了挡住依依继续留下来的意图，我说：“依依，你是文化人，你比我明白“覆水难收”的意思。”
依依冷笑了一声，她说：“我当然明白，我也没想把泼出去的水收回来。再说你又不是‘朱买臣’，我也不是‘催氏’！”
什么朱买臣，什么催氏？一定又是什么典故，管他呢，此刻我也没心管那些，对于我这种人，无论依依是骂我还是夸我，我都听不出来的。哈哈，这就是我们的差距。
依依说：“当然了，过了三年，我对你不能说没有感情。没有爱情，还有亲情嘛。所以，听到你跳河，我心里还是很不好受的。”
我冷笑，我当然不相信她说的话，如果她肯为我着想，就不会让我一无所有。
依依看出我的意思，她说：“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不管你怎么想，这是我的心里话。我也不想我们再为房子的事情闹到法院，我没有精力去跟你打这种官司，我也不想去丢这个脸。”
“丢脸？”我不屑，“如果你怕丢脸就不会把林放招到家里。”一想到林放我就生气。奸夫！我在心里把他刮了千万次，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依依第一次抬头看了我一眼。她笑了，说：“你就那么恨他？”
“我能不恨吗？”我差点哭出来。我说：“我是那么的爱你，疼你，为了你，我差点让妈丢性命，为了你我差点把老张打死。为了你，我也伤害了菊花。都是为了你，我差点变成不仁不义的家伙。”
依依奇怪的看着我。
我气愤的说：“你当然不知道这些了，我诬陷妈妈偷男人，我妈为证明清白，差点没撞死。为了维护你，我还把老张痛打了一顿，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依依深深的垂下头。我觉得这一刻她应该感觉惭愧。她应该知道她怎么样的伤害了一个真爱她的男人。是的，她应该好好反醒一下的。
良久，依依说：“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可你太较真了，我也没办法，我不想失去你才那样做的。”
我冷笑，“你不想失去我？在你心里，有一刻是真的爱我吗？”
依依沉默。我很失望，虽然我们的婚姻走到了头，但是我还是想听她说曾经有那么一点点的真心爱过我。可她没有，她的爱全部给了林放，对我太吝啬了。我嫉妒的要疯了。
“你说，你到底有没有真的爱过我？”我歇斯底里的喊道。
依依很平静，她说：“我爱怎么样，不爱又怎么样？你会因为我爱过你就把这一切都给我吗？”
我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这种假设的事情谁能说得清呢。
“狗蛋儿，你是个乡下人，没文化，没能力，只有几个钱，我能看上你，为什么呢？这你还不清楚吗，自然是为了你能给我想要的生活。我今天告诉你吧，女人嫁人，都是有所图的，要不是才，要不是貌，要不就是钱。其实一开始就是你的错，你不该招惹我。”
我不屑的看着她，我说：“我们村有句话说得好：母狗不掉腚，公狗也上不去呀。”
依依笑了，当然是那种叶嘲讽的笑。我知道，她笑我说话太粗鲁。没办法，我是乡下人，骨子里就是那么乡味实足，改不了了。
依依也不和我计较，她说：“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吧。”虽然依依把过错全推到我一个人身上了，但细细想想她说得也是有道理的，是我没有认清自己的情况，我的老婆应该是菊花才对，我不应该去招惹她。唉！这会儿再谈谁对谁错，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们现在重要的事情是房子的问题。
我说：“依依，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私下里把房子更名呢？”
依依叹着气说：“我也不想这样，但我知道，我和林放的事情早晚会被你发现，到那时我会一无所有。那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女人太贪财了早晚是要出事的。跟菊花比起来，真是一个是天使一个是女巫。现在我也领悟到了，找老婆还是要找踏实朴素的女人为好，象依依这样的女人，当个情人养着还可以，做老婆是绝对靠不住的，背着你偷人，还偷走你的财产。
“依依，你就那么看中金钱吗？”
依依冷笑，“现在就是个物欲横流的世界，我们都是凡人，有谁不看中金钱呢？又有谁不想得到金钱呢，不过是手段不同罢了。”
依依说得对，我也看中钱，金钱可以让我的生活更好。但我不会象依依那样不择手段，甚至用自己的幸福去换那些物质享受。
依依说：“你想要回房子？”
我说：“当然，我在城里混了这么多年，不能连个安身之所都没有。”
依依说：“如果我不同意给你呢？”
我说：“那我就起诉，我相信法律，如果你不怕身败名裂，你就等着吧。”
依依说：“你不要吓唬我，我可不是被吓大的。”
我说：“这个主意可是我的老岳父给出的。他可是法学专家。”
依依说：“好吧，房子我还给你，但是，那些钱真的是在股市里赔光了。”
我心如明镜，依依不想把钱拿出来，但那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想有个栖身之地，赶快把妈和菊花接过来。
依依说：“我希望那些货款你也不要再去要了，你斗不过林放的。”
我咬牙点头。只要把房子还给我，一切我都可以不要。
我们终于达成了共识。什么事情都是有得有失的，我失去了依依，失去了金钱，可我得到真心爱我，疼我的菊花。
我知足了。
第十九章 又见彩虹
我和依依终于办了手续，深绿色的小本本代表着一段婚姻的完结。同时也代表着一段新的感情即将发生。那天我看到了林放，他和太太刚刚办完了离婚。我看到林太太孤单的向东走去，可怜的林太太也和我一样，成了依依和林放的牺牲品。林放看到我们并没未打招呼，但我看到他和依依眼神的交流。
我和依依出来时，林放迎上依依，两人毫无顾忌的跨着胳膊在我眼前走过。我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也可能是心有不甘吧。
我嘲讽的说：“你们干脆把结婚证领了吧！”
他们同时看着我，林放说：“不要抢不属于你的东西，是要受到惩罚的。”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放肆的离开。我曾经以为异常幸福的婚姻，就这样解体了。
我冲着他们的背影狠狠的呸了一口，狗男女！
回到乡下，我把离婚证给妈和菊花看，表面上并没有看出妈和菊花有多高兴，她们的脸上是淡淡的，我知道，她们是怕我不高兴，她们知道我爱依依。
妈说：“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说：“我也不知道，城里只有房子了，我的钱都给了依依。”
妈的脸上闪过一丝忧虑，但她什么也没说。没有钱，我们在城里根本生活不了，别墅每个月的费用就要好几百。我们一家三口到城里，吃什么喝什么？我必须找到事情做才可以，可我手里没有钱，我拿什么起步。拿什么养家。真是旧愁刚去，又添新愁。
妈说要不就把房子卖了吧。妈的主意也不是不可以，别墅比我当时买的时候已经翻倍了，现在卖出去无疑可以卖个好价钱。但我在那里住四年，我对那栋房子有着深深的感情。我从心里是不想出售的。
这时菊花捂着嘴向外边跑去。我心里一惊，难道菊花病了。
妈笑了，笑得很开心。真的，我从来也没有见过妈笑得这么开心过。
妈说：“傻小子，你要给小狗蛋儿当爹了。”
天呢，我不敢相信，菊花怀了我的孩子。这可是我和妈梦寐以求的孩子呀。我急忙追了出去，菊花在外边干呕了几下，脸憋得通红。我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拍着。
我关切的说：“咱们去城里的医院看看吧。”
菊花说：“没什么的，哪个女人不怀孩子呢。”
我把菊花拥进怀里，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我们一家人暂时抛开烦恼，都被即将到来的孩子的喜悦冲击着。
妈颠颠的跑到地里摘了好多新鲜的蔬菜，把家里那只下蛋的鸡也杀了。妈亲自下厨，菊花过去帮忙，被妈给推了出来。妈说：“妮呀，你要争气，给妈养个孙子出来，别让狗蛋儿再想着那妖精了。”
菊花害羞的低下头。
我刚好在门口听到，你瞧我妈，明明是她想要孙子，却要把责任推给我，好象菊花生不出孙子，我就不要她似的。
其实对于菊花怀孩子这件事情，我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我们家终于有了下一代，妈可以抱上孙子了。忧的是，我没有钱来养活孩子，也许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菊花说：“狗蛋儿，你不要发愁，只要肯干，老天爷是不会让我们饿死的。”
我苦笑，有什么可以让我去做呢。
菊花说：“我已经想好了，只要你同意，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
我说：“你想好了什么事情呢？”
菊花说：“前天我听爷爷说，咱们村里要把凤凰岭承包出去，但是村里的人都没有钱，而且他们怕投出去的钱收不回来。爷爷说头几年可能不会见效，但过几年就会好的。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把这坐山承包下来。”
我眼前一亮，真看不出菊花还是个旺夫的好女人，这个主意很好，我们村里的山没有开发出来，凤凰岭上有块天然而成的石头，面貌和凤凰差不多，所以才叫凤凰岭，山上还有许多瀑布，真菌药材，最吸引人的还是凤凰泉。据说省城的专家来看过了，说是能治百病的温泉。以前祁爷爷经常带我上山去采草药，我知道那山真是块宝地。可我没有钱，我刚刚燃起的希望在瞬间破灭。
菊花看懂了我的心思，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存折给我说：“这是当年你给我的，我当时想还给你，后来我觉得以后等你需要钱的时候再给也不迟。”
“天呢！”我惊叫道：“你是神吗？你算出我有今天吗？”
菊花笑，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那么精明漂亮的女人你是养不住的。”菊花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她看了我一眼，不敢再说下去。
我笑，过去的就让她过去，我现在有菊花，对于依依，我也不再难过，我现在得承认她的确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菊花看我没有生气，心里也放下了，她说：“狗蛋呀，你如果同意，就去找爷爷商量一下，趁着别人还没有看清时，赶快去村里把合同签了，以免夜长梦多。”
我对菊花真要刮目相看了。以前我真是让猪油蒙了心了，这样的好女人，竟然视而不见。
吃过晚饭，菊花催我去见祁爷爷，但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虽然现在菊花和我在一起，但我们还是名不正言不顺。我也一直没有时间去菊花家里求婚。说句心里话，我也不敢去。当初我抛弃了菊花，祁爷爷一定不肯原谅我。
菊花说：“去吧，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
我硬起头皮来跟在菊花身后，一路上磨磨蹭蹭的。
我说：“菊花，你说爷爷能原谅我吗？”
菊花说：“我也不知道，但爷爷最恨那些忘恩负义的小人了。”
我很害怕，心里已经打了退堂鼓。
菊花看我害怕的样子，笑了。她说：“但爷爷也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我的心又放下了。
菊花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一辈子没出过远门。到是祁爷爷还算是见过世面的，年轻时在乡卫生院里当过坐堂的中医大夫。因为给右派乡长看过病，被下放回了老家。祁爷爷一辈子总是觉得怀才不遇，他孤傲清高，轻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