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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他现在耶鲁读博士呢。”瑜珠兴奋地给小尧透露了这个消息。
“真的啊,好厉害,哎呀,人家就是不一样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他的E…mail地址,你要不要?”
“我要来做什么?你又早不跟我说,要不然上次去还可以跟他联系一下。”
“喂,你知不知道林萍?”瑜珠突然转换了对象。
“林萍,她怎么了,不会又自杀了吧?”小尧为自己的脱口而出不好意思,哈哈大笑。
“回答正确!真的,这次是跳河的。”瑜珠不愧是消息灵通人士。
“真的?不会吧,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选择了那条路。”
“你知道还有谁也走了同样的路吗?”
“还有啊!嗯…宁婉馨?”
“加十分!这次是跟三毛学的。待家人发现时,已经不能挽救了。”
“我们这些同学都怎么了,怎么都这么脆弱,你说高中有个什么,因为那时压力实在很大,有些奇行怪径也可以理解,可是现在都是成年人了,怎么还这么不负责呢?你们学心理学的也帮着分析分析呀。”小尧回想起高中时的“双林事件”,当地方言因为声母中没有边音和鼻音的区别,而韵母中又没有前后鼻韵之分,所以“林”“宁”二字发音相同,二人一前一后发生了过激行为,林萍吞过安眠药,宁婉馨曾传不慎失足坠下楼。
“也许,她们现在解脱了,不再痛苦了,这对于她们来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瑜珠的想法比较人性化。
“可是他们的家人多难过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可以随便轻生呢。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大的我们就不说了,至少为了家人也应该勇敢地活下去啊。这是他们的责任也是他们的义务啊。”小尧有点痛心。
“那倒是,不过这个问题太复杂,你也知道林萍的家庭环境可能有点太苛刻了,当年她们没考上大学,对于今天走出这一步可能有很大影响的吧。小尧,你不觉得,其实那些所谓的责任义务,从读书的时候开始就是长期套在包括他们在内的我们头上的枷锁吗?现在他们打破了,也许是减轻了亲人的负担呢。”这个心理学硕士惯于换位思考问题。
当年小尧是林萍的同桌,应该说对她更加熟悉,大家都是同时代人,瑜珠说的也是事实。宁婉馨,小尧不是很了解,但是表面上看起来还是个很独立坚强的人。可是人一旦有了心结,就很难豁达,也许那时没解开一直到最后也没能解开。可是世间凡人,谁心里没有几个结呢,小尧只是觉得他们的解决方式是否有点操之过急。
“对了,你还记得后来有个插班生叫周彧岷的吗?听说他好像进了精神病院呢。”瑜珠不停地有新消息发布。
“啊?为什么啊?”小尧依稀有点印象,她还记得当时在那么紧张的学习环境中,这个周彧岷就有点神神秘秘的。
“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上次贾老师在路上碰到他说起的呢。”贾老师是当年小尧他们的班主任,教历史,可算是学校首屈一指的历史老师,后来还被选为全国人大代表,每年上京开会都要路过瑜珠小尧的城市,这么多年瑜珠一直都跟贾老师保持着联络。
“哦……你们今天过不过来看亦箫的妈妈?”
“今天我们就不去了,改天吧,他妈现在好多了,每天在老年大学唱歌跳舞,学书法,还在学钢琴呢,活得比我们潇洒。今天我们要去看房子。”
“噢,你们打算买哪里啊?现在好像到处都贵得很呢。据说我们这个房子都差不多涨了一倍呢,比买的时候。”
“没有办法啊,买不了太近的,二环到三环之间吧。”三环路刚修起来,二环以内的房子就飞涨,确实,小尧这代人二环线内的房子都住不起了。
“喂,我说我们改天见面再说吧,今天还有别的事儿,要出去呢。”小尧还想听听老同学们的近况,但是又不得不尽快挂电话,梅森在那边催了好几次。
“那我就算你要参加了,啊。”瑜珠最后还是没有忘了自己的目的。
挂掉电话,小尧跟着梅森匆匆开了车先接到梅仝楠、伍少宣和韦思聪,然后就往韦习妍家赶去了。韦母的灵堂设在韦家大姐那里,因为好多亲戚只知道大姐家在哪里。韦习妍家是位于城中心地带一套四居室的商品房,还是上下错层的那种,每间房看起来都很大,典型的小康之家。小区环境也不错,喷水,游泳池,网球场,小卖店,既方便又美观。韦家来的亲戚还真不少,好在房间不小,大家在一起玩麻将也还能摆开地方。这座盆地城市一过了春天就常常云气氤氲的,见不着什么阳光,房间里所有的落地门,窗全都开着,仍然还是有点闷闷的。几个儿女,轮番守灵,大家的眼睛都像被空气里的水分浸润过,宛如果皮绽裂开来的熟透了的石榴粒儿。韦思聪伸着脑袋在大人们的齐腰部位寻找着什么,发现了老实地坐在角落不吭声的秦无忧,就挣脱伍少宣的手蹦蹦跳跳地跑过去要跟哥哥玩“数码宝贝”。这时,梅林迅速走过来叫住韦思聪,
“来,聪儿,给奶奶上柱香,磕三个头。”
秦无忧牵着弟弟走近牌位,拿出三根香点着了递给他,韦思聪也觉得好玩,接过来往香炉上一插就马上转身冲向秦无忧,
“聪儿,还要磕头呢,来,快点。”梅林拽回韦思聪,把他按在蒲团上,韦思聪才乖乖地行完了礼。
小尧等人在梅仝楠的率领之下,一一都上过香拜过亡人,然后走过去跟亲家说话。韦家的儿女,女婿媳妇小尧这次都见到了,韦习妍一袭素装,未施粉黛显得更加清瘦,如果说公司的韦习妍是朵牡丹,现在的她就是一枝雨后梨花。韦父身旁的罗奇骁活脱脱就是韦立帆的翻版,旁边站着一个的白白净净身材苗条的女孩,穿着一身碎花连衣裙,想必就是他媳妇了。秦梓坤就跟在单位里一样忙着接待客人,里里外外的关系他理得甚至比自家人(比如韦立帆)还清楚,这些事情交给他大家都放心。今天的他,一身黑色休闲装,不知是不是因为在房间里的缘故,看起来高大而又沉稳。
午饭过后,随着客人们一批一批地告辞,秦梓坤也没什么可忙的了,闲的时候都是伴随在韦习妍左右。两人站在一块儿,穿着看起来好像事先商量过的一样,一白一黑,就像道家太极图上的阴阳鱼。韦习妍经过这一次的打击,一下子憔悴了许多,看人的眼神少了一分锐利却多了几分无助的柔弱。据说自从韦母病重以后,韦习妍在公司基本上都是晚到早退,公司里的应酬、去国外考察等工作也都已经移交给了他人。这样她不仅可以多一点的时间跟母亲在一起,还能照顾到儿子的功课和家务事。韦母还在世的时候,一家人都移居梅林家,自己家反而空下来,事情也不是那么多了。本来就很全能的她,有时甚至可以做个清淡而又营养的水果蔬菜沙拉等着常在外陪大餐的老公回家来共同分享。自己母亲的事,他还是出了不少力,而且他帮妈买的保险和梅林买的保险加起来,这近一年来的所有的医疗费用都可以报销了,他还是很重情很明智的,自己能有这样一个家,梓坤还是功不可没的。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半年时间里,小尧接到好几次干妈打来的电话,孩子长得也真快,转眼就半岁了,秋天一到沈建琼的签证的也到期了。龙意芸虽然极不希望妈走,但是还是没有办法,决定这件事的自主权不在自家人手里。何况,沈建琼不仅是自己的妈,她还是父亲的妻子,也许父亲比女儿、孙女更需要妈。
小尧在沈建琼回家第二天就去看她了,龙膺翰几乎又恢复了以前的那种工作状态,独自在家的时候通常都是吃工作宴。小尧满以为沈建琼会把孩子带回来养,梅森在总公司的中国同事们好多都这样的,上次梅森出差的时候还帮好多人都带过东西呢。可是去了只看到沈建琼一个人,龙膺翰也不知又到哪里开会去了。沈建琼好像时差还没有倒过来,只是从来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所以还是机械地起了床,眼睛肿泡泡的,说话有点中气不足。小尧看着干妈这个样子说,
“您看您,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呢,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事。”
“怎么没事啊,你看我不在这半年,家里都乱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您急也没用啊,事情哪是一天就能做完的呢,还是小心身体要紧。我还以为您会把小妹妹带回来呢,不是走之前都说要带回来的吗?”
“我一个人怎么带得回来呀,再说孩子妈根本就舍不得,就让她一个人锻炼锻炼吧。反正半岁了,可以送保育院了。”
“一个人肯定是把孩子带不回来,我原来还以为闵哥哥要跟你一起把孩子送回来的呢。反正他现在放假嘛。”
“别提闵辉了,一说起他就来气。”一向宽于待人的干妈不知何故很不满意干姐夫的作为。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小尧很是好奇。
“让他送我到机场吧,因为在洛杉矶要转机,本来只要好好跟机场的人交涉一下,可以不用取行李直接转机的,上次去的时候就是你芸姐姐什么都跟我联系好了,所以即使在机场等很长时间也没关系。可是这次倒好,不知他怎么跟人家说的,硬说机场没有这样的规定,害得我拖着两口大皮箱在机场等了十五个钟头。你看,我又不懂英文,连去方便都找不到人帮忙看一下。你说这不是帮倒忙嘛。”说起这个闵哥哥,干妈就来劲儿了。
“这样啊,怪不得累成这样。反正已经回家了,您就好好休息,什么也都不要想了,孩子在那边应该比在这边好带,您不要担心,芸姐姐那么能干,没有问题的。而且现在还有闵哥哥在家呢。”
“我看闵辉开学了一走,龙意芸一个人怎么办,那边请的保姆不像国内,又贵又还不做什么事情,只是管孩子,连饭都不做。你说那么点儿的孩子能有什么事情,现在的孩子尿布没得洗,饭也不用特别做,清洁一周一次足够了,你也知道那边那么干净的。我在那儿的时候,白天晚上管孩子吃喝拉撒睡洗,还要做大人的饭菜给龙意芸准备盒饭,洗衣服,做清洁,给小孩在做衣服,打毛衣。回来之前我还给他们包了一百个粽子存冰箱里。”
小尧听得心里直啧舌,干妈真是贤惠啊,现在这个年代有谁还给孩子做衣服的,自己都这么能干,怪不得没把闵辉瞧上眼。闵辉是家里的小儿子,上有个姐姐,也是从小被惯坏的一代,没有什么闯劲儿。可是再怎么被溺爱,人总是要长大的,要为人夫为人父的。小尧暗暗觉得好笑,闵哥哥有一个这么能干的丈母娘也不知道该可怜呢,还是该羡慕。可是在那边沈建琼自己不找事情做的话,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实在也没什么可消遣的。
“可是您现在都已经回来了,有什么事在这里只能是干瞪眼,船到桥头自然直,要是不放心过半年再去嘛,现在好像还是很自由的嘛。”小尧安慰道。
“等他们拿到绿卡就可以经常回来看看了,到时候大家一起好好玩。”干妈还是乐观的。
小尧回家以后把干妈回来的事儿跟大家说了,梅森就笑着说,
“在这里,我妈要是想韦思聪了,一个电话就可以搞定,不用费那么多周折。”
小尧白了梅森一眼,梅森假装没看到。这时,伍少宣发话道,
“今年外婆的生日,大家建议一下,在哪里办比较好?婆婆今年米寿,想个好点的地方。”
一家人一下子开始了热烈的讨论,各人都有熟悉的好地方,说了一大堆一时半会儿不容易定下来,伍少宣就说跟宏舅舅商量了再决定。
吃过晚饭回家的时候,小尧重提干妈的事儿,对梅森说道,
“我看我干妈如果是我亲妈,你也准没好日子过。可是,怎么说人家现在在那边正可怜着我们的生活呢。”
梅森开着车,挺不服气的样子,想要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见梅森不说话小尧反倒来劲儿了,
“你还笑别人,你有没有搞错,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们周围的环境吧。大家可以为了一只鸭子过街而停下来耐心地等待吗?别说鸭子,你看看最近报上说什么,公交车轧死了走在前面的人,还怪行人没有遵守交通规则。城市里没有经过处理的生活垃圾全往农村倾倒,以前的后花园现在全变垃圾处理厂了。你有多久没看到过蓝天白云了?你看看河里、街上、公园里、甚至树上哪儿没有白花花的垃圾袋,上次大冬天打老远看见有棵树上花花绿绿的,还以为是开的花儿呢,挺惊奇地走近了一看,全是各色塑料袋。你再看看那些销路极好的廉价国产小轿车哪一辆不是超标排放尾气的?抽烟的人什么时候尊重过公众,现在还列进了法律,有什么用?还不是照样把人呛得一愣一愣的,有谁管过旁边有没有小孩或者孕妇?我倒是见过吐痰被罚款的,还没见过抽烟的被抓住过,连听都没听说过。”小尧不知怎么突然变成了环保卫士,像连珠炮似的一口气数落了一串,就好像所有问题的罪魁祸首都是梅森。
小尧的话听起来没头没脑的,梅森也不想跟小尧争论,每次争论都在小尧强势的猛烈抨击下没有一次好好说过话。而且,小尧也并没有睁着眼瞎说,梅森自己也清楚小尧说这些话的最终目的。可是梅森没有小尧这样的忧国忧民状,他只知道什么事情都有一个发展的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如果说小尧鄙视现在那些急功近利、不择手段的人,自己应该比小尧更瞧不起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做好高骛远的妄想,安安心心地工作,快快乐乐地养房糊口。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外婆的大寿刚过,小尧就接到面试的通知,面试将在北京举行,梅森的强烈反对,没能阻止小尧最终登上赴京的航班。小尧说是自己只是去看看而已,到底能不能走到最后一关还不一定呢,这样说来梅森也不好反对,极不情愿却也拗不过小尧,只怕说出去人家会笑话他没有男人的宽广胸怀。
小尧从北京回来之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发挥得怎样,可是没多久就接到了合格的通知书。这对梅森无异于晴天霹雳,得好好跟小尧谈谈才行。小尧则牢记汪老师的教诲,坚决不能后退,总有一天会守得云开见月明。吃过晚饭回家两人一直就在谈这事儿。
“你不可以就在国内读个学位吗?你看韦立帆都是我们学校毕业的博士,人家不照样做得挺好吗?洋博士、土博士都一样。”什么都是隔行如隔山啊。
“关键不是这个问题,而是我们这个专业在国内没有博士点的,你看看,大家都是拿着学位回国的。”小尧跟梅森解释。
“你可以像其他系的老师那样,拿一个相关专业的学位也可以啊。”现在这种跨专业读博士的太多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有什么相关专业是我懂得呢?而且,总还是想趁年轻去国外走走,长点见闻。” 小尧的固执让梅森越来越气。
“你这一走,分开的日子比在一起的日子还长,你不在了这还是个家吗?你到底还想不想要这个家了?”梅森有点威胁的口气。
“可是,人家水都是往低处流,我这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家着想。我怎么不想要这个家了,至于有这么严重吗?”小尧也有点逻辑混乱了。
“怎么不严重呢?你看你这一走什么时候能够再见也不一定。而且,等你毕业你都多大了,还想不想生孩子了?”梅森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怎么就不能再见面呢?我在那边入学之后马上就可以给你办签证,我这种是有人赞助的,没有经济方面的后顾之忧,很容易拿到签证。即便你来玩玩看看也好啊。我们系上的汪老师跟老公当年也是这样的,而且他们还有孩子呢。” 小尧觉得梅森有点夸大其词,又不是出门只能靠鞍马的时代。
“可是我又不通语言,过去了从零开始对我来说只是不断地重复着这几年来做的事情,没有多大的意义,而且,你能保证我一定能找到称心的工作吗?不能吧,到时候才觉得不合适岂不是后悔都来不及?”跨国公司的白领们就像人工饲养的大熊猫,完全失去了野外生存的能力和斗志,之前就听说梅森同事好些人在国外折腾了半天还是吃了回头草。
“可是,假如我放弃了这个机会,就等于自毁前程,一旦有一天我后悔了,你能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而且我也不愿意这一生留下这么大的遗憾。”小尧来来回回地像在找东西,突然在梅森面前停住说到。
“……看样子你是决心已定了,反正我说什么都没用了,那就随你便吧。”梅森仿佛被小尧将了一军,无言以对,愣在一边好半天,终于回过神来冷冷地说。
“我要洗澡了。”小尧不置可否,拿了换洗的衣服气呼呼地进了洗澡间,关门时还嘀咕了一句“不可理喻”。小尧任由水柱冲刷着自己的脸,有点气不过,
“还谈什么志同道合啊,根本就是对牛弹琴。说了这么多,怎么就一点不开窍呢,男人没有点闯劲儿,真是没法沟通,现在终于有点理解干妈了,我这不是遇到的压根儿就是另一个闵辉吗?人家汪老师怎么运气这么好,两人能够比翼双飞……”也许时过境迁的汪老师省略了很多东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