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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微微地叹了口气。赵二太太那里……这几日她过得忐忑不安,害怕哪一天又出现上回那样的事,昨晚做梦她就梦到,那些人真的抬来了尸 体,就摆着大门口。万一真的要是再遇上,就没有上次那么好的运气了。
赵二太太那里到底要怎么办?崔怀光前儿的意思很明显,要敲打赵二太太,要打掉她的仰仗,先不说有用没用,来得及么?说不定他们这边还 没打掉赵二太太的仰仗,赵二太太已经把他们解决了。
要不要,她先离开这?赵二太太只是跟着赵二老爷在南京任上,赵二老爷又不会一辈子都留在南京,她出去躲几年,等赵二太太不在这了,她 再回来。
对!就这样!她跟崔怀光说说。
瑞雪立马将衣料放回小篮子里,稍微收拾一下,就往外面走。才开了门,就瞧见做敲门动作的崔怀光:“崔掌柜,你怎么来了?我正要去找你 。”
崔怀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么。大姑娘,叨扰你了。有事找你商量。去我那边吧,商掌柜的也来了。”
瑞雪点点头,反身将门带上同崔怀光一起过去。
“有什么事?商掌柜的也来了。”瑞雪问道,商可胜这么晚还来这边一定是大事,可是怎么还叫自己过去,会不会是……“是爹寄信给我了? ”
崔怀光笑道:“想王师傅了?”
瑞雪点点头。除了两年前的分离,她从未跟爹分开那么久,这次好像会分开的更久,她对爹的去向之类的是一点消息也不知道。如果不是宋夫人说要帮自己捎信,她觉得爹好像凭空消失了。
崔怀光笑了笑。小姑娘头一次同王师傅分开那么久一定不习惯,时间长了,再忙些,就不会这样了。就像他,他比瑞雪并大不了多少,乐民楼 因为不是宋家的产业,他才有这个机会年纪轻轻就出任掌柜的。
他也是打小同父母姐弟分离,一开始他还会经常惦记着父母姐弟,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要做的事越来越多,能留出想亲人的时间越来越少 ,若不是逢年过节给家里捎信,他绝想不起来。
“虽然没有王师傅的来信,不过我这却有夫人传过来的话。”
“奶奶说什么?”
“夫人来信给商掌柜的,里面顺带提了一句,说已经把你的信捎给了王师傅,叫我们放心。”
“真的?”瑞雪开心直接抓住了崔怀光的胳膊,请他多说一些,“还有呢,还有呢?奶奶还说了什么?爹在京城哪里?太爷爷的身子可好了? ”
崔怀光被瑞雪抓住胳膊摇了摇,他觉得面上有些烧,还好是黑天,看得并不是多清楚:“大姑娘,你慢着点。我的胳膊。夫人只说这么一句话 ,我上哪告诉你。不信,你待会儿去商掌柜的那看信好了。”
瑞雪有些失望,只有一句话,既然遇见爹了把信也给了,为何爹不回信给自己,难道说太爷爷的身子真的不好,爹不好回信向她说明。
失望归失望,瑞雪还是知道道理的。宋夫人给商掌柜的信她是不能看的,能这样提上一句她就已经很感激了。至少她现在有爹的消息了。这样 的话——
“崔掌柜的,我想去京城见爹,你是否可以请船队顺路带我去京城?”瑞雪向崔怀光请求道,看着崔怀光微微一怔,她以为崔怀光是担心她一 个女孩子家受不了路上的艰辛,忙道,“我不会给船上的人添麻烦的,我发誓,我每天都会老实的待在船舱里的,真的一点麻烦都不会添的。 ”
“瑞雪。”崔怀光看着瑞雪,沉吟道,“你为什么想去京城?你方才说找我就是为了这个事?”
虽然外面很暗,看不起崔怀光的样子,但是他的目光还是让瑞雪有些不自在。瑞雪低下头:“崔掌柜的,那天的事虽然是冲着咱们乐民楼来的 ,可是我知道,其实赵二太太是想对付我。我走了就没事了。”
“你是想逃避?”崔怀光微微叹了口气,这姑娘怎么一出事就想着如何躲避,而不是勇于面对,“瑞雪,你知不知道,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事情的。再说你能逃避一辈子么?以后赵二太太出现在哪里,你就离开哪里?”
瑞雪把玩着衣带,她喃喃的道:“我不会逃一辈子的。赵二太太不会一辈子都留在南京的,等她跟赵二老爷去了别的任上,我就回来。”
崔怀光摇摇头,她还是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你今天跑了,明日还跑,什么时候是个头?你有没有想过,没有赵二太太,还有赵三太太又或许二太太这样的人呢?”
瑞雪连口否认道:“不会的,我不会再遇到这样的人。那种事情以后再也不会发生的。”赵二太太那样,全是因为赵希厚跟她的关系,到了别的地方,也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了。
“你能保证么?”
瑞雪点点头。她保证,绝对的保证。
崔怀光有些无言的摇摇头,看来他应该换个法子:“瑞雪,以前有人来咱们酒楼踢馆的时候,你有想过把店搬到别的地方么?等别人不踢馆了 ,再把店搬回来?或者是说就不开店,等别人不说了,再开店做生意?”
“不……”瑞雪一张口就知道崔怀光的意思,可是……“可是这根本就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
瑞雪拼命地解释道:“一个是爹的手艺好,不怕别人踢馆。这跟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我看都是一样。”崔怀光否决了瑞雪的理由,“别人来踢馆的时候,王师傅怎么就知道,对方的手艺不如他?每一次无论来 的是什么人,王师傅都很爽快的接下了,他有没有像你一样,想着我走开,我离开南京去别的地方就不用同人比试了?”
“没有。”
“瑞雪,在我学徒的时候,有一位陈先生曾经问过我们一个问题。你听听啊。一个人在茫茫草原遇见一头饥饿的狼,他是跑还是面对?你怎么 选?”
“当然是跑。”
“错!”
“错?为什么?”
“问的好。狼本来就处于饥饿,你就是它的猎物,是它得以存活的食物,它会因为你的跑而放弃吃你么?不会。所以你只有面对这匹狼,同它 搏斗,你才有生的希望。”
“那如果死了……”
“那你不拼还不是死?拼了,说不定你可以杀了这只狼,你活下来,它成为你的食物。”
瑞雪没有做声。
“我跟着老爷跟夫人的时候短,对他们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可我听商掌柜的说,老爷的生意一开始也没那么大,在做生意的一开始遇到很多的 难事,有人故意同他作对,害得他丢了扬州盐业上的生意,甚至连在扬州做生意的地盘都没有了。可是,你知道,咱们木字号的总柜在哪里么 ?不在京城也不在南京,而是在扬州。老爷硬是在扬州又找回自己原先的地盘。”
对于宋老爷的事,瑞雪是头一次听说。以前她只知道宋老爷的生意做的大,势力也大,在官场上都能说的上话;可是她从未听说过宋老爷在发 迹之前的事。
崔怀光顿了顿,继续道:“你觉得夫人厉害对么?”
瑞雪点点头。宋夫人是她见过最厉害的人,她不知道该怎么向旁人说出自己的感受。她觉得就是男人,就像是漕运总督大人,赵二老爷那样的 大官站在宋夫人面前,宋夫人依旧闪闪发光。她的气质足以让这些个大人们低头臣服。
“夫人也不顺。我听说一开始有人同夫人作对,那时候夫人还不是夫人,跟你差不多大,好像比你还小点。可她没有因为怕那个人就不在那个 人跟前。最后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吧!”
最后,最后还能怎么样。宋夫人一定比过了那个人,要不她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所以,不要怕困难。遇到事情,要想着解决。”
“我可以么?”瑞雪对赵二太太实在没那么大的把握。
崔怀光笑了:“我那天跟你说的话,你都忘记了?一个人的力量单薄,但是几个人和在一起那就不一样了。要学会借用别人的力量。”
瑞雪点点头。
好像变的不大一样了。崔怀光微微地松了口气。说大道理他真的不擅长,如果是陈先生的话,一定会比自己说的更好,更浅显易懂。他真是怀 念当初学习的时候。
商可胜并没有在屋里等,而是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同坐的还有冯御厨、周庆安等几位大师傅,看着崔怀光同瑞雪来了,示意他们都坐:“叫几位师傅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过些日子有个宴席,还要请各位师傅出力。”
冯万福依旧是目不斜视,张宝明同毛二互相瞧了一眼,再次看向了商可胜。
商可胜微微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每年的船菜。只是今年的要大些,所以去的人要多些,咱们乐民楼是五位师傅。也不是全做菜, 只是对菜做出个评价。咱们乐民楼几位师傅是个中好手,所以,想同各位商量商量。”
周庆安他们原先做过船菜,只是没想到,今年却换了个花样,不但要做菜,还要评菜。不禁对今年的做法多了几分期待。
冯万福透出来南京对船菜半点不知,在张宝明的讲解下,他才知道,其实船菜不过是这里的特色,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厨子手艺考究。
“大姑娘,叫你来,是因为漕运总督大人特地点了鱼圆汤,你那天也跟着去好了。”
船菜:清明苏州、扬州奉行的一种宴席,也叫船宴。顾名思义就是在船上做菜,在船上吃菜。船菜索取之物大多为河鲜,现打现吃,味道最是 鲜美。有兴趣的大家可以去看看清人笔记《桐桥倚棹录》这里介绍了苏州船宴的情景。
正味记 第一百一十四章: 抢虾
赵希筠来问过赵希厚两次何时出去,赵希厚都以赵老太爷要过问学问,将赵希筠打发了。他深怕被赵希筠瞧出来,平日里读书又努力了几分,再以后,赵希筠见他都在读书,也不好再打扰赵希厚读书。
赵希厚只要一想起那日瑞雪突然对自己的冷淡,他就有些不快!心里就是再想去见瑞雪,也硬生生地压了下去,拿读书做文章转移。这些日子他到是老老实实地读了许多书。
这日,他跟邱端甫从赵老太爷的房中出来。实在不想再看书,拉着邱端甫要下棋。论下棋,邱端甫比赵希厚要厉害,在赵希厚同邱端甫交手的数次中,皆是赵希厚败北;如今的形式却兜转,却是邱端甫被赵希厚逼得束手束脚,开局时的稳扎稳打已然抵挡不住赵希厚的奇招,损招。
邱端甫看着赵希厚以一招杀敌三千自损一万破了自己原先费心设下的局面,叹了口气,摇摇头:“你这是……”
他还从未见过有人这般下过棋,自损杀敌。他不知道拣了自己的白子后,他这一块的黑子就全部被自己包了?
赵希厚得逞地笑着,将邱端甫的白子从棋盘上捡起:“我吃了你的子才是真的。”
邱端甫在棋盘上落了一子,又收起赵希厚几枚子,等他再去收剩五颗黑子时,邱端甫顿了顿手。这再收下去,自己这一块白子便被赵希厚反吃了去,他在这一块的布局就被打乱了。
赵希厚见邱端甫停着手,催着道:“你快些。”
邱端甫摇着头,将黑子尽数收起。他这一收不止是这一块的白子形式危机,就连旁边的也被威胁到,还好这是两个人下棋,如果有第三方在,他这边的白子会被人趁火打劫。这两年不见,赵希厚的棋艺比以前精进许多。
“我认输。”
“啊?”赵希厚没想到邱端甫这就认输了。
“你的见识远过于我,虽然我棋艺上头比你好,但是俗务终究比不上你。我现在能同你交手一二,像那天的事,我万万没有的你的心思。”
赵希厚遥遥扇子:“我只是随爹在外面待得日子多,见得多。等你日后外放做官,晓得比我还多。”
邱端甫饶有兴致地问道:“那日你怎么不怕?一个人就往上冲,你就不怕人家把你打了?”
赵希厚好笑地点点头。怕,他当然怕,他能跟那些人比么?只是他当时没想那么多,只觉得一个死了相公的娘子怎么可能在孝服下穿着一条红裙子。后来,他不过是看着崔怀光在躲避那个“小舅子”打的时候,袖口中落了些粉末装的东西在“尸首”的面孔上,而那尸首却偏偏动了鼻翼。只是那个时候大家都被乐民楼的伙计阻止“死人”家人揍崔怀光身上,都忽略尸首的小动作。
“你觉得是什么人找的麻烦?这么大的讹诈不是几个市井小民能做出来的吧。”
“我怎么知道,谁叫他们乐民楼做得那么大,是人就会找她。怎么不找别人去。”
赵希厚的赌气在邱端甫眼里有些好笑,他好像还在为那天的事情生气。到底是怎么回事?临走了王家姑娘人都没出现?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想来是旁的酒楼借此想整乐民楼吧。还好这事结了,遥不可就亏大了。”
赵希厚听着邱端甫的话点点头,他收着棋子打算再同邱端甫来一局,可以想到邱端甫那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姓袁的!
自己同瑞雪置气,到最后得便宜的还是那个姓袁的。瑞雪以后会越来越靠近姓袁的,到时候就算不是自己的错,瑞雪都要认为是他错了。
不行,绝不能干这种事。
赵希厚将棋子一丢,急匆匆地对邱端甫道:“失陪,我突然想起了件事,我要走了,下回我再陪你大战三日。”
赵希厚匆匆地来到乐民楼,一头才要往里面钻,被卓子拦了下来:“赵公子,您要是吃饭,您楼上请。”
赵希厚拿扇子点点他的肩膀,笑着道:“我找人。”
“赵公子,我们这是酒楼,不是官府。”
赵希厚收起自己的笑容,肃然地看着不软不硬的卓子,这小子对自己再有意见也该好了,怎么这都好多天了还板着脸。他有做了什么不地道的事?
“卓子。”
“赵公子。”
赵希厚明白卓子是铁了心不叫自己进去了,若是他真的闯进去,怕是瑞雪哪里又不好交待了。算了,他玩转了下扇子,笑着道:“我来这是见崔掌柜的,有关宴席的事,你去请他,还是我去见他?”
崔怀功跟赵希厚聊了两句之后,就发现,赵希厚所谓的宴席的事,不过是他想的理由罢了。他现在还有事,不能陪赵希厚打太极,只得道:“赵希厚,要不你到后面跟师傅们说说。我这边还有事情,少陪。”
赵希厚等得就是崔怀光这句话,向崔怀功道谢之后便去了厨房。
赵希厚没想打自己一到瑞雪平日待得小厨房就瞧见袁彬和瑞雪,两人亲密地站在一处,那说话的亲密,赵希厚捏了捏拳头,撂起长衫:“我说怎么找不着你,瑞雪爷爷说想吃你做的鱼圆汤了。”
原本说话的两个人听见他的声音,抬起了头。袁彬到是友好的冲他点头作揖,只是瑞雪在看了他一眼之后又低下了头。
赵希厚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他瞧见坐在角落里的一个男子。
男人冲赵希厚笑了笑,赵希厚看着男人憨厚的笑容,只觉得这块黑炭无比亲切,他坐在男人身边:“你是……”
“我叫袁森,是陪我大哥过来的。”那个男人咧着嘴看着低头做事的瑞雪。
赵希厚心里冷笑了一声,他还以为这大黑炭不错,却不想这大黑炭也瞧上瑞雪了。瞧他那躲躲闪闪的目光,面上还有半分羞恼,束手束脚的坐在一边,见瑞雪笑他就咧嘴笑,明显的是对瑞雪有意思。可这真是太恶心了,太恶心。那么大的一个男人居然扭扭捏捏还带着三分羞涩,实在是太恶心了。
“他是你大哥?我听瑞雪叫他袁大人,他是个官儿?”
袁森听赵希厚直接叫瑞雪名字,认真的打量他两下,见赵希厚的穿着不过是普通的文士打扮,便骄傲无比地道:“我大哥在漕运总督麾下做事,是七品官。沈大人格外器重大哥……”
袁彬的来历赵希厚早就一清二楚了,他这么着不过是为了跟袁森拉话,哪里愿意听袁森夸赞袁彬的丰功伟绩,这不是更显得他一事无成,到时候瑞雪又看他不顺眼了。
“这么有本事?那么年轻就是七品官,少见少见。那你们不用当差?你大哥受总督大人重用,差事一定很多。这个时候来这里?”
赵希厚对袁彬的夸赞,立马赢得了袁森的喜欢,他一五一十的道:“大哥有事找王家妹子。”
“什么事?她不是个做菜的丫头。难不成还能帮你大哥上船搜查漕帮上的人有没有藏私?”赵希厚笑着道。
“好像是做菜。”
“什么菜?别的师傅都不行,要找她?”
“我也说不上来。”
“哦。”
袁彬找瑞雪做菜!哦哦,他想起来了,那日袁彬来过,说要让瑞雪做个什么与琴有关的菜。他还真是知道利用人。只要他开口,那丫头又不会拒绝,还做得好好的吗,还不欠下人情。真是会打算。
“挺难的,王家妹子已经想了好久。”袁森恨不得自己上去一把帮瑞雪解决了。他脑子怎么那么笨?
赵希厚白了袁森一眼。当然难了,跟琴有关,难道做的是,“元春白雪?”
赵希厚突然出声,惊得瑞雪同袁彬转过身子。
听他说起阳春白雪,瑞雪同袁彬脑海里突然有了点念头,可是袁彬很快就否决了:“好像不大好。阳春白雪虽然一听知道是琴曲,只是这菜送上去不过是白色的点些绿,一道小葱拌豆腐,是不是太应付了?”
瑞雪点点头,确实是这样。可是怎么才能很琴有关。
赵希厚转了转脑子,忽而想到了一样东西,笑着开口道:“我倒是知道该怎么做。”
果然这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