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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水云-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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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打就冲着我来好了,别扯到别人身上。”不如一醉跟着白千钧一样嘿嘿冷笑。“还是你连这点骨气都没有?”
“这不知好歹的酸儒,想必跟你也不是同路的。”白千钧收袖端坐,修长五指捏起酒杯浅酌了口,狭长双眼半合,想必是在思忖下一步行动。
“白千钧,有种就来单打独挑,不要整天躲在你那些狗崽子背后。”不如一醉拔起红缨刀,慢条斯理的擦拭上头沾染的木屑,颇有几分磨刀霍霍的味道。
白千钧摆手挡下几个意欲发作的手下,眯着眼阴阴笑道:“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我心狠手辣。”
“老子什么酒都喝,就是不喝你白千钧的酒!”不如一醉不给面子的呸了口酒在地上。
眼看动手在即,半天却突来一阵将醉未醒的话声—;—;
“你弟弟叫什么?百钧还是十钧?又是哪位不守清规道长的高足?”龙似涛突然醉眼朦胧的爬起来插话,还伸了老大个懒腰,一脸无辜的环顾四周。
本欲动手的不如一醉哈哈大笑,久久不能自抑。只见他兴致勃勃的放下刀子,拍拍长凳道:“哈哈,你这娘书呆虽然说话文诌诌,但是挺合我胃口的,咱俩来喝一杯如何?”他不待龙似涛同意,便倒满一大斗米酒。“来来来,不敢喝的就不是真汉子。”
“喝就喝,还怕你不成。”龙似涛似乎是酒醒了些,但还是东倒西歪的走到不如一醉那张桌子,拿起大斗就灌,不过这次倒没漏得满地都是。
“好,果然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如一醉大手拍上他:的肩膀。“那个……姐儿爱俏,你又长得这么俊,何必相思相思嚷个不停?”
“唉,稻米无知,岂解穷理;在醉常醒,孰是狂人之药?”
龙似涛被他这么一说,又开始唉声叹气的吟起诗来,惹得不如一醉是拍桌而起—;—;
“好一句狂人之药!”周围的人,包括龙似涛在内都被他吓了一跳。“解决了这群喽罗,咱哥俩可得好好去喝一杯!”
不如一醉说打就打,提起红缨大刀,一脚踢飞木桌,上头的锅碗瓢盆跟着碎了一地。白千钧的喽哕想不到他动作如此利落,后知后觉的匆忙拔出武器,但大半都被他暗藏内劲踢来的木桌震跌。
白千钧怒由心生,袖里激射出一把色如艳血的细长魔剑,毒蛇般往龙似涛旋去,好先除去这个不知来头的小子。之前他几次意欲出手被这小子打断,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好不容易营造出的有利形势,就活生生被这小于打散,教他怎能不为之气结?
“他那把邪剑叫‘赤血’,以血为生,三日不沾人血便会反噬主人,小心别被沾到了。”不如一醉一边高声提醒,一边倒转大刀阻去白千钧的去势,两位正主儿终于正面交手。
龙似涛好整以暇的腾挪闪避,直到确定不如一醉和白千钧两人势均力敌时,才开口道:“醉兄和白兄放心单打独斗吧,小弟为两人押阵便是。”他所谓的押阵,便是清空一群碍事的小喽罗。
白千钧气得青筋暴突,而不如一醉看来还是不放心这文弱书生的拳脚功夫,好心劝道:“兄弟,如果打不得就在一旁看着,刀剑无眼。”
“放心吧,一点小角色我还应付得。”龙似涛微笑,收起纸扇,掏出另一把松涛钢骨扇,总算开始认真打起来。
不如一醉有点诧异地看看龙似涛飞扬跳脱的身法,终于放心回头对付眼前一哄而上的敌人。
白千钧的赤血剑随着真气鼓荡而伸缩折屈,灵动毒辣有如狡蛇,即便不如一醉的刀势刚猛坚劲,一时之间也只能勉强扯成平手,谁也占不了上风。
“忽溜—;—;忽溜—;—;”就在此时,空中突来几声嘹亮鹰鸣,龙似涛闻声一瞧,只见半天上张着双翅的身影不停在不如一醉头上十丈处来回盘旋,急鸣切切。
“醉兄,那是你的鹰吗?”龙似涛高声问道,折扇一边不住开合,扫退蜂拥上来的喽哕。
不如一醉闻声后跃,转刀划开方圆挡住白千钧的赤血邪剑,左手噘唇而啸;而大鹰就像有灵性般,闻声立即俯冲而下,宽长双翼不住在白千钧头上拍打,惹得他是烦不胜烦,于是撇开不如一醉,赤血剑借力上弹,往那大鹰刺去。
想不到那鹰不但不惧,反倒像兴起一样回飞而上再下冲,黄蓝色的鸟嘴精准地衔上剑尖下三寸,无论白千钧如何拉扯都只是拍飞晃动,死揪着不放。
白千钧狡诈多变的剑招顿时被那头鹰搞得窒碍难行,不如一醉当然不会放过如此良机,趁势进招而上,大开大合的,刀法发挥得淋漓尽致,逼得白千钧是节节败退,优势不再。
白千钧怒火大盛,运功左掌往大鹰头上拍去,不如一醉救鹰心切,大刀连忙旋过,希望能挡下白千钧的去势。而那大鹰倒也精明,见苗头不对立即弃剑远飞,任由主人的刀挡下掌风,再趁白千钧自顾不暇之际冲到他眼前,尖利如勾的喙硬生生戳进他左眼。
“啊!”白千钧大叫一声,双手只来得及捂住受伤左眼,肇事大鹰早就振翅远飞,连根毛都抓不到。
“这扁毛畜生的嘴有毒!”白千钧踉跄后退,手捂着流出泛黑鲜血的左眼,赤血剑像软蛇般泄气.缩回袖中,再构不成任何威胁。
“是吗?”不如一醉收刀而立,而大鹰也顾盼飞扬的站上他肩头。
一旁的龙似涛跟着扬扇回首,十来个喽罗早被他打在地上哼哼唧唧,只能连滚带爬的溜回白千钧身边。
“伙计,你又去抓蛇吃了吗?”不如一醉认真的问那鹰道,记得自己有次也是差点没被它喙上残留的蛇毒害死。
“嘎!”鹰在他肩上骄傲的拍拍翅膀,黑白相间的羽冠高高耸立,看来是极为认同他的话。
“那我也没办法,”不如一醉手一摊。“伙计他平常的乐趣就是啄蛇,你那剑看来倒有七分像蛇,可能它以为是可以吃的吧?”
“你……”白千钧气得咬牙切齿,旁边的手下闻言赶紧拿出解蛇毒药给主子敷眼,好亡羊补牢。
“还有伙计最爱各种稀奇古怪的毒蛇。”不如一醉亮起两排白闪闪的牙,笑得是无比真心。“普通的解毒药解不解得了我还不知道哩?”
“不如一醉!”白千钧愤恨的眼光转向旁边的龙似涛。“还有你这小子!”
“在下龙似涛。”龙似涛淡笑有礼地道,微醺的他一点都没有刚才的醉鬼样。
“走!”白千钧忍住剧痛摒开手下,状欲离开,但微扬的袍袖下却夹带细微不可察的金属交击声。
龙似涛闻声而上,扇骨疾张,扇面如墨蝶在花间穿梭般盘旋进退,等他手停展扇时,扇面已吸上近二十枚透骨钉。
白千钧的脸色忽青忽白,想必是蛇毒加上暗算不中的结果。不如一醉这才知原来他拂袖而去是假,掩饰暗器破空风声是真。
“想不到你还留了这一手啊。”不如一醉啧啧有声的摸摸下巴,大掌接着搂上龙似涛。“谢啦,兄弟。”
龙似涛与不如一醉并肩而立,收起脸上淡笑,朝愤恨难平的白千钧道:“白兄请好自为之,不然迟早落得跟你师父一样的下场。”
“哼!”白千钧这回真的带着一群喽罗拂袖而去,留下遍地狼藉跟不打不相识的两人。
荒烟蔓草,地上一片狼藉,几个或伤或死的人中间夹杂着破碎的酒坛瓷片。而不如一醉只是象征性洒了几滴酒在尸体上,看来像是奠酹之类的仪式。
“唉,不如一醉、不如一醉。”他摇摇头,接着又拿起酒壶灌了几口。
“人杀我,我杀人,这又是何苦。”龙似涛也跟着感慨。自己虽不爱动武,但遇见此等恶人还是忍不住拔“扇”相助。
“白千钧被只猎鹰戳瞎眼,说出去真是笑掉人家大牙。”不如一醉乐呵呵的搓搓自个儿下巴,亲亲热热的搂着他坐下来,心情甚好的继续说道:“兄弟武功不错啊,我本来还以为你是个醉死的穷酸书生。”
“刚刚多有得罪,还请醉兄不要见怪。”其实他刚才醉归醉,但确实没有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不过误打误撞碰上此事倒是真的。
“有什么好怪的,”不如一醉摆手啐道。“要谢谢你才真。来来来,咱们继续喝。”他七手八脚的搬来几个侥幸没碎的酒坛跟两个大斗,不顾四周一片混乱,又开始斟起酒来。
不过不如一醉肩上的大鹰似乎不满主人只顾喝酒,不停东摇西摆的拍着翅膀想吸引他的注意,看得龙似涛也不禁发笑。
“伙计你这次可神气了,平常老是被小乌鹫追着跑,想不到今天却连人眼睛都啄瞎了。”不如一醉单手环抱酒坛,空出一只手搔搔大鹰颈边的褐毛,惹得后者是舒服的松毛松翼。
“醉兄这鹰颇通灵性,刚要不是它来,想必我们和白千钧还有一阵子好打。”龙似涛跟着称赞道,让大鹰是更飘飘然的闭上眼,乖乖让龙似涛用袖子擦去它喙上的干涸血迹。
“哼哼,我看它是以为白千钧的鬼剑是午饭吧。”不如一醉没好气的挑张没被打烂的椅子坐下来,搁下酒坛继续抱怨:“平常只要一看我拿刀砍人,马上就飞得老远,哪像今天这样有义气。”
“嘎嘎!”大鹰似乎对他的话颇为不满,倏地睁开双目,抖了不如一醉满头毛后振翅高飞,想来是寻找真正的午餐去了。
“喷,又发鸟脾气。别管它,反正这店没人管,咱兄弟俩就来喝酒称大王。”不如一醉拍拍头发上的鸟毛,和龙似涛又开始对饮起来。
“酒勿嫌浊,人当取醇。醉兄品行果然有如陈年高梁般醇冽,真真不愧酒狂之名。”龙似涛喊的是不如一醉的另一个浑名,想来是针对他的海量跟性格而来。
“哎哎,酒狂不敢当。倒是你,看来斯斯文文的,想不到这么能喝。”不如一醉替他斟满一大斗酒,自己拿起旁边的馒头果腹。“不过那句狂人之药说的可真是好,像老子一天不喝酒就浑身不对劲,就像生病没吃药一样。”
“还有,你怎么一来就故意装疯卖傻,是给姑娘甩了烧坏脑子不成?”不如一醉毫不给他喘息机会的问道,天知道他只要想起那相思又相思的诗,头就开始隐隐作痛。
龙似涛仰头灌下整斗酒,也没隐瞒,低声黯然回道:“是啊,我让心爱的姑娘家甩了,还是狠狠的甩了。”他跟着苦涩一笑。“常听人说一醉解千愁,无奈我愈喝愈愁,愈愁就愈是想她。”最惨的是喝那么多都醉不了,顶多只是醺醺然不知今夕是何夕。
不如一醉闻言皱眉。“女人的事不提也罢,一个比一个麻烦。”
表情明显的透露出无奈。
“醉兄似乎曾经‘身受其害’?”龙似涛挑眉,明亮的大眼看出一点不寻常。
“唉,不说这个了,免得我跟你一起心烦。”
不如一醉摆摆手,表明不想继续“女人”的话题。
“还有龙兄弟你以后可要小心了,白千钧那家伙鬼心眼多得很,小心以后走在路上被他暗算。”不如一醉不忘好心提点,因为他自己也是受害者。
“万恶淫贼,人人得而诛之,何足惧哉?”龙似涛豪情万千的说道,他生平最痛恨的就是毁了姑娘家一生幸福的采花贼,因此才会奋不顾身帮不如一醉教训白千钧跟他的喽罗。
“好胆气!只可惜他那套剑法正好把我的刀克得死死的,不然老子早就宰他的心肝来下酒,看看狼心狗肺到底长什么样子。”不如一醉一把拍上木桌,震的上头杯盘叮当作响,一把红缨大刀舞的更是虎虎生风。
龙似涛但笑不语,默默的清理钢骨扇吸上的透骨钉,刚才若不是听见白千钧拂袖间的金属碰撞声,这些透骨钉说不定都钉在他俩身上了。
不如一醉突然动也不动的看着龙似涛的扇面,还伸手轻轻摸了一下,然后就死盯着自个儿的手掌瞧。
“兄弟,你用银针吗?”不如一醉用奇怪又沙哑的声音问道,让龙似涛不解地抬头望着他。
“我从不用暗器的,怎么?”虽说透骨钉是都拿下了,但他不怕扇面留有残毒什么的吗?
“没事。”不如一醉摇摇头,挥去不该有的遐想。
会是她吗?
那朵冰冷带刺的火玫瑰。
第八章
    夜半,圆月染上如许阴影。
窗外人影微晃,转瞬便掠到门前推门而人,动作轻巧得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来人身形窈窕,脚步如猫般蹑到床前,面罩下的双眼凝神打量着床上的男人。
男人睡得极不安稳,剑眉扭成一气,身上沁着冷汗不停翻来覆去,披着的薄被老早滑落至腰。
她走近床边,想仔细打量略嫌憔悴的他,想不到一阵冲天酒气传来,惹得她不禁掩住了鼻。
但她见状反而放下心来,松口气的舒眉,澄然的双眼注视着他。
她眼里有着对他的眷恋,伸手欲移又止,但最后还是替他拉上薄被。
“原来你是醉了……”
轻叹声又起,窗外卷入一丝凉风,平添几分寂寥。
小腿上冰冷的金属触感,提醒她本应做的事,但她却是执着的背道而驰。
就跟他一样。
她轻轻抽起系在靴上的匕首,只见刀刃在月光下闪烁惨白光芒,似乎在嘲笑她的绝情。
银牙暗咬,她骤然手起刀下,鲜血溅落一地!
一声抽气从梁上传来,显然房里还藏有第三个人。
“谁?”带血匕首从她手中电射而出,逼得那“梁上君子”翻身跃下。
“莫晓湘,我是不如一醉。”梁上的不如一醉无奈苦笑,落在她身后,手上拎着空空如也的酒壶比出投降的手势。
“是你?”她吃了一惊,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在这里。
“你怎么……拿匕首割自己的手?”他犹有余悸地盯着那血如泉涌的手腕,刚才他还以为……
“你以为我要杀他吗?”莫晓湘淡淡道,表情回复刚进来时的清冷无波。
如果真要,她何必尾随他近十天之久?
“那你……?”一向直来直往的不如一醉,在莫晓湘面前居然别扭得像个大姑娘,久久竟说不出话来。
“我只是想让自己清醒点。”莫晓湘面无表情,但眼神却不经意流露出苦涩。
她伤口鲜血犹然不住从手腕落下,地上的血迹让人怵目惊心。
“哎,你……”不如一醉这会儿反倒有点不好意思,手忙脚乱地解下绑手。“你先包扎包扎吧。”不然血再这么流下去,铁打的都受不了。
“不必了,我自个儿来。”她婉言拒绝,扯下蒙面的布巾缠上伤口,凤眼斜瞅着他。
“原来今天早上真的是你。”不如一醉终于挤出一句完整的话,平常爽朗的鹰眸有点呆滞的盯着她面罩下的丽容。
她神情一凝,不答反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如一醉连连摇手。“我什么都没看到。”顶多只是躲着偷听。
“我是问你怎么会跟龙似涛一起。”她气结。他们两人算是认识,但谈不上交情,就不知他怎么会跟龙似涛扯上关系。
“你没看到?”不如一醉手上多出几根牛毛细针。“这不是你的吗?”
“我只看到你们跟白千钧打起来。”她间接承认他的话。因为怕被他们发现,她在暗发银针故意制造声响后便离开那里,直到他们打尖住店才跟上来。
“哎,他误打误撞来喝酒,刚好遇到白千钧来堵我,然后就这样打起来了。”他语焉不详的解释,看来有点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怎么喝的那么醉?”莫晓湘皱眉,龙似涛身上传来的酒气几乎要让她以为他在酒窖滚过一遍回来。
不如一醉松口气,暗自庆幸她没问自己怎么半夜躲在屋顶上,不然要解释起来就麻烦了。
“不如一醉?”莫晓湘挑眉,狐疑地看着他暗泛蓝光的瞳孔。
“咳,龙兄弟他……”该说他是为情所困吗?
“轰隆隆!”
天边霎时劈下一道响雷,照得夜空亮若白画,也吓得不如一醉险险跳脚。      
  哗啦啦倾盆大雨跟着倒下,不如一醉腾来踱去。
“哎哎,我老实说就是了,何必天打雷劈呢?打完白千钧之后,我们继续喝酒,结果他老弟像不要命似的猛喝,嘴里还一直吟些奇怪的诗。我看他这样喝下去不是办法,便把他一拳敲昏抬到这儿来,然后我……我怕他有事,便睡在这儿守着他。”不如一醉说到最后支支吾吾,显然是隐瞒着些什么。
“睡在梁上?”莫晓湘蹙眉。难怪看他是背着龙似涛来的,让她还以为龙似涛受了伤。
“我……呃,睡不惯地板,地板太硬了。”他编出个很蹩脚
的理由,然后顺势扯开话题:“我们到外面说好了,你不想吵醒龙老弟吧?”
莫晓湘点点头,不如一醉推开门跟着她出去。两人站在客店的马厩下,四周大雨滂沱,一时还来有停歇的意思。
“你就是龙老弟说的那个狠狠甩了他的姑娘吧?”不如一醉搔搔头,看来颇为懊恼。“我有猜错吗?”
“你没有猜错。”她叹息,眼神在雨中飘忽。
“想不到他看来书生一个,酒量倒是不浅,连我葫芦里的好酒都给他抢去喝得一滴不剩。”不如一醉低声叹道,虎躯很君子的小心跟她隔开一段距离。
英晓湘一语不发,而不如一醉现在才看到她手上有个染满暗红血渍的布袋,心中不禁一凛。
“你这营生,对我那龙兄弟,不会太刺激吗?”他战战兢兢地问道,生怕一句话说错就惹恼她。
莫晓湘低头,沉吟良久才缓缓点头。“他知道。”
“我知道他知道……啧……瞧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他又再耙耙凌乱的头发。“我是说,龙兄弟是端亲王府的人,他家里……反正你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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