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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秦雄大声地说。
星星也摇摇头。
岳母把故事讲完后，我就让星星复述。在这种情况下，她当然是不能不讲了。因为讲得不满意，我一共让星星讲了3遍。第一遍可以说讲得很不好。星星说话、讲故事很早就有“短路”现象，说着说着，她就想不起下一句该怎么说了，现在这种现象依然没有什么改善。第二遍比第一遍稍微要好点，但讲第三遍的时候，又没有进步了。很明显，这里面主要并不是一个熟练不熟练的问题，而是一个水平高低的问题。如果要我评价的话，星星讲故事的水平至少比秦雄要矮两个档次，星星的语言表达能力之差可见一斑。俗话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实事求是地说，星星的语言表达能力在3岁以前还是很不错的，但3岁以后就停滞不前了然后到“比赛比出差距”到“点头摇头”到量变到质变，到现在，星星的语言表达能力已经基本定型了，今天的事情已经足以说明问题。非常遗憾，星星这块人生的“敲门砖”成色并不是很好，品质大概在“中等偏下”或者“下等偏上”。同时，今天的事情似乎也预示着，星星已经不可能成为一个公众类型的知名人物了。因为一般来讲，这样一类的人物应该既是强权的又是能言善辩的，而这两点星星都远远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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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少吃一顿饿不死！
有一个星期天，李雪莹带星星一起到街上买菜。她看到有人卖草莓，就给星星买了七、八颗。回家后，李雪莹就把草莓淘洗干净了拿给星星吃。
“那个卖草莓的老婆婆硬要把她的草莓全部卖给妈妈，”星星边吃草莓，边告诉我她们上街时的见闻。“但是妈妈不干。”
“为什么不干呢？”我问星星。
“有烂的哎！”星星感叹地说。“爸爸，这点草莓一共6角钱呢！”
我觉得星星这个时候的精神状态不错，就想让她算算账。
“现在我们知道买草莓一共花了6角钱，”我见事出题考问星星，“假如这点草莓一共有15颗，那每一颗多少钱呢？”
星星好象只愿意吃草莓，并不想动脑筋。但是，这个时候星星也知道不能扫大人的兴。于是，星星就一边慢慢地吃着草莓，一边又不得不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但我看得出来，星星并没有动脑筋。其实，如果星星明说现在不想算题，也许事情还要简单一点；话说明了，大家心里都没有负担。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这种表里不一！
星星“思考”了有10来分钟，她一点思路也没有找到。
也许是万事开头难吧，我想引导一下。
我启发说：“15颗草莓比6角钱的数目要多，很明显不够分，所以，我们首先要把‘角’这个单位化小我先提示到这里，你继续思考吧！”
这思路是多么地明显啊6角钱化成分就是60分，15颗草莓每颗分一分钱，就是15分钱，每颗分两分钱就是30分钱，每颗分3分钱就是45分钱，每颗分4分钱就是60分钱就象劈竹一样，“啪！”，第一刀已经划开了一道大口子，星星只要顺势往下稍稍搭一把力，竹子就迎刃而破了。
但是，星星的眼睛是多么地晦涩无光啊！刚才她吃草莓的时候精神还算是比较高昂的，为什么急转直下，突然就这么低调了呢我真的很想揍星星一顿。但这个念头一上来，我就立即把它掐灭了。我知道，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已经够糟糕的了，如果我再打人，那不就和星星经常表现出的那种“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一样了吗？小的大的都破摔，这不是彻底地完蛋了吗！不行，我还必须尽力挽救！这就好比前面有一个小坎，按理说，星星本来是能够很容易就爬过去的，但遗憾地是，她没有爬得过去。在这个时候，我还得要推星星一把。虽然她翻爬的姿态可能难看一点，但爬过去总比滑落下来要好；如果滑落下来，后面很有可能就是一个深崖，后果不堪设想。
“我问你，”我继续对星星进行启发，“如果15颗草莓每颗分1分钱，一共分了多少分钱？”
“15分钱。”星星轻轻地回答。
“现在答案已经在门边边儿了哎，”我感叹地说，“还算不出来呀！”
星星又“想”了四、五分钟，但还是没有一点进展。看来，星星的抑制真的很顽固，就象关灯一样，一拉线，脑海里一片漆黑，一步也不能向前挪动。
“滚到屋里去想，”李雪莹突然生气地对星星吼道。“我见不得你这副蠢相！”
说着，李雪莹就把星星推进里屋去，然后把门拉上了。
“如果在5分钟内还想不出来，”我大声地对星星说，“今天就不准你吃饭！”
但又过了10分钟，星星还是没有把答案想出来。这么简单透顶的一道题居然难住了星星，真是太没有道理了这哪里有我辅导乘法时那个聪明透顶的星星的一点影子呢！
我把星星喊出来。
“你自己说，”我还是尽力进行挽救，“今天上午妈妈带你到街上买菜，还给你买了草莓。你已经耍了大半天了，现在也该动动脑筋了哎！只是喊你算一道题，你还不愿意；我们已经把答案摆在你眼前了，你都看不见如果再这样下去，那是相当危险的，我们都为你着急呢！”
“日妈给你这种傻子买草莓，”李雪莹的气不打一处来，“莫把我的钱浪费了哦！”
“日妈还知道骂，就是你造成的！”我没好气地顶了李雪莹一句。
如果说对星星我一直是在尽力挽救的话，那么，对李雪莹，我没有一点理由给她留什么情面，应该毫不留情地给予抨击。要知道，如果李雪莹在平时的家教中稍微做得正确一点的话，我可以避免好多次这样无奈的挽救啊！
“日妈别人的孩子不行是怪老汉，”看来，李雪莹对我也是毫不留情的。“你孩子不行是按着妈怪怪你妈个×！”
“不怪你怪哪个？”我气急败坏地说，“日妈世界上没有比你这种妈更傻的了！”
“日妈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偏偏要来东怪西怪的！”李雪莹也针锋相对地说，“日妈各自的种子不行，你就是去找个仙女来给你生孩子又有什么用呢！”
“不怕你现在这样凶，”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你受苦受难的日子还没有来！”
不可能出现什么奇迹，有前因必有后果，这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你无法逃避残酷的现实：你必须去为孩子的学习担心，你必须去为孩子的工作担心，你必须去为孩子的贫困担心……你似乎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最终你还是不得不接受一代不如一代的事实。换句话说，你有什么困难的时候，别指望孩子给你什么帮助你生病了，她没有能力把你送到较好的医院进行治疗，你死后场面也会很冷清，你的坟墓不久就会变成荒冢子女自己的幸福生活尚且无法创造，又何以来能力顾及其他呢？乌呼，茫茫宇宙经过亿万年演绎出来的一根生命的链条，可能就因为我们自身的愚蠢而走向衰败甚至消亡我们真的对不起祖先、对不起地球，对不起宇宙……
“每个草莓4分钱。”我和李雪莹正在舌战的时候，星星终于想出了这道题的答案。
“看嘛，你还是算得来哎！”我感概地说，“不过，你用的时间太长了，没有达到我们提出的要求，今天中午还是不准吃饭，听到没有！”
“嗯。”星星点点头。
没有办法，星星算这道题花费了将近半个小时，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在现实生活中，家长们判断孩子智力水平的高低往往比较习惯于用“对”和“错”作为标准，至于“快”和“慢”，他们最多仅仅是把这当作孩子在学习中养成的一种不良习惯，但这种看法无疑是错误的。其实，“对”和“错”、“快”和“慢”都是衡量智力水平的重要指标。不是吗，一般的课堂考试需要在40分钟内完成，半期考试、期末考试需要在一个半小时完成，高考需要在两个或者两个半小时以内完成……那么，为什么我们要对时间提出这么严格的要求呢？说得远点，这是因为人的一生是有限的，劳动和工作的时间是有限的；而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必须发挥出每一个人的全部的能力和潜力，这样才能使人类的文明脚步迈得更快，这是关系到人类自身的进步和幸福的大事呢！
饭做好后，我就拿碗自己舀饭吃起来。李雪莹也坐下来吃饭，星星则站在一旁看着我们。但仅仅过了四、五分钟，李雪莹就有点坚持不住了。
“快去拿碗来吃饭，还站着干什么？”李雪莹没有看我，几乎是悄悄地对星星说。
表面上看，李雪莹好象还是给了我一点面子。但如果她真是这样想的，就应该配合我一下，这才是给我最大的面子呢！比如，她可以后延半个小时、一个小时让星星吃这顿饭，这样，我的“惩罚的意图”也至少可以实现七、八分了。何况，星星自己也是答应了的哎！从小到大，我们几乎还没有使用过不准吃饭这个惩罚的武器呢，也许它真的会起到一点神奇的作用呢！毕竟，孩子一顿饭不吃不至于饿死吧难道我不知道不准孩子吃饭“残酷”吗？但如果要说残酷，孩子的“烂德性”得不到纠正，从而对她今后的人生命运产生严重的消极影响，这才是真正的残酷呢！以现在的小残酷来换取今后的大残酷，这个账难道李雪莹算不来？
还接着那个比喻说星星没有爬过那个小坎，跌下深崖是必然的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好采取一些技术措施，使这件事情不至于产生最严重的后果。我扬言的“不准吃饭”，就可以看成是深崖边上的一道防护网，这样，星星跌下去，只是落在防护网上，并没有任何危险，但这会在星星的脑海里留下很深的印象，会对她今后的“爬坡上坎”有很大的促进作用。但是李雪莹现在连摔也没有让摔，“警醒作用”根本就无从谈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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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 为女捉刀
星星已经上小学二年级了。在元旦节，夏里小学放了两天假。为了让孩子们在假期念念不忘学习，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比平时多了许多。因为作业比较很多，星星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去玩耍。但即使这样，星星还是没有按时完成作业。
我看了一下徐丽华布置的语文作业，有背课文、写日记、预习和抄写生字等。以抄写生字为例，先要把生字抄写一排，然后再用生字组词，最后还要用词语造句。星星已经在作业本把要抄写的生字全部排好了，从7课到13课，一个不漏，一共有63个生字。我知道，这种抄写套餐是根据一本叫做《字词句》的语文同步辅导练习资料学的，但很明显，徐丽华并没有学来。因为《字词句》里面的字、词、句练习是呈金字塔形的，比如抄写10个生字，然后选出6个生字来组词，再用3词语来造句。打个比方，就象我们吃饭时米饭、素菜和荤菜的搭配一样，也是金字塔形的。这种饮食结构足以给人提供比较全面、合理的营养。但是，徐丽华是要抄写63个生字，再用63个生字组词，而且还要用63个生字造句，这就和暴饮暴食一样，只会导致消化不良。经过一年多的观察，我发现徐丽华经常是用这种蠢笨、蛮干的方法来提高班上的语文成绩，完全和“向课堂40分钟要质量”和“减轻学生负担”这些教改潮流格格不如看来最根本的问题还是徐丽华的素质太低。既然她素质这样低下，为什么又混进夏里小学这样的名校里来了呢？毫无疑问，这是人事调动上的不正之风使然！难怪徐丽华对李雪莹的询问那么敏感，看来，她还是有点心虚啊！当然，不正之风我们是管不着的，但要星星这样的无辜者来承担不正之风的后果，这是多么的不公平哪！
诚然，这种题海战术也许对考试会有一定的帮助，但最终是会把孩子给害了。比如，组词，几乎都是照抄课文，而孩子在看电视的时候、在听故事的时候、在游戏的时候学习到的那些活生生的词汇几乎看不到。再比如造句，翻来覆去都是那几种简单的句型，根本谈不上什么生动、形象。但事实上，汉语言并不是这么干瘪啊！究其原因，可能就是“题海战术”这只看不见的手一手造成的。不是吗，因为作业太多，对组词和造句，孩子们就只有采取类似工厂里流水线的做法套用。但是，流水线毕竟是一种高效率的机械劳动，它的价值远远比不上精工细作的手工制造从考试的角度讲，这样的组词或者这样的造句并没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得全分，但“对”并不等于“好”，追求数量生成出来的甲壳虫远远比不上注重质量制造出来的劳斯莱斯啊！
还有书写的问题。我发觉这段时间星星的字写得越来越潦草了。象星星这样大小的孩子，他们的书写正处在塑造阶段。由于受孩子指力、腕力不足的制约，这个时期书写的正确要求应该是少而精，决不是多而滥。因为长时间地书写，他们肌肉很容易疲劳。手写麻木了，自然就无法控制肌肉的运动，这样，必定会造成技术变形，其后果就是写字潦草。有不少孩子就是在这个关键时期养成了书写潦草的习惯，结果小学、中学、大学以至一辈子就再也写不好字了。这并不是危言耸听，我曾经教过7年的书，对此是深有感触的。写字潦草和题海战术的关系就象天上落雨和地面打湿一样，其因果关系也是确凿无疑的。
“这个啷个造嘛？”、“造不来哎！”……星星不住地嘟囔着。时间已经是夜里11点多了，但星星还有10多个生字没有完成，这使她感到相当地烦躁。看到星星为难的样子，我只好出面帮她排忧解难。但我一开了口，星星就对我产生了完全的依赖思想，连组词也难得动脑筋了，基本上就是我念一句，星星记录一句。
但做了一会儿，我觉得一点意义也没有。
“干脆不做了，”我对星星说，“等会儿我给徐老师写个条子！”
星星满面愁容地看着我。很明显，她对此是疑虑的。也难怪，以前我也用过这种办法，但徐丽华几乎没有买账，相反，这刚好让徐丽华攻击我们有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又有人转达了徐丽华对我们的冷嘲热讽，说我们不但不督促孩子完成家庭作业，而且还写条子向老师求情，一点不象当家长的样子……
我看出了星星的担心。
“快去睡觉，”我安慰星星说，“我明天去给徐老师说一下！”
看来，星星也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在这种情况下，她好象也别无选择。
星星去睡了，只是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做恶梦。
回想起来，我这样和老师“唱反调”一共有好多回了。比如，这学期开学不久，徐丽华在班上进行了一次语文单元测验，星星只得了93分。为了惩罚“考得差”的学生，徐丽华便责令考试分数在95分以下的学生抄写试卷10遍。那天晚上，星星吃晚饭后就开始抄试卷，但抄到快12点了，还有3遍没有抄完。
“时间不早了，”我对星星说，“不抄了，快去睡觉。我明天给徐老师写张条子。”
星星并不理我，继续埋头抄试卷。
“喊你不抄了，听到没有！”我有点生气了，大声对星星说。“如果要抄，明天早点起来再抄！”
看来，星星对我后面这种说法还是比较认可的。这样，她就放下笔去洗脸、洗脚睡了。
但星星确实是太困了，第二天她根本就没有能够早点起来抄试卷。他还是象往常一样7点钟才起来。起来后，她又开始抄试卷，但还没有抄完一遍，就到吃饭时间了。吃完饭后已经没有时间再抄卷子了，星星只好收拾好书本、文具准备到学校去了。
“把作业本拿来。”我对星星说。
星星把作业本拿来给我，我在上面批注道：星星已经尽力抄写了试卷，请徐老师不要为难孩子！然后签上我的名字。我心里想，星星没有抄完10遍，也抄了8遍了，已经差不了，在加上我的条子，徐丽华应该不会太为难星星吧！
一天不知不觉地就过去了，天并没有塌下来。
早上吃饭的时候，我对李雪莹说：“你和徐丽华好说话一些，还是你去说说吧”
“我不去！”李雪莹显得很生气的样子说，“是你不让星星完成作业的，要去你各自去！”
“你也是看到的，”我解释说，“那么晚了她还没有做完哎。不喊她去睡觉，第二天上课哪来的精神？”
“没有抄完就不能睡觉，”李雪莹对此不以为然，“要从小就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哪！”
“我主要是担心把孩子的眼睛整近视了。”和李雪莹讲大道理没有用，小道理也许她比较理解一些。
“反正我不去！”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