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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们能够离开这座岛的时候就结婚吧。”
“你……这是求婚吗?”她傻傻的问。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不是吗?”单槐漫不经心地让戒指松松地挂在她的无名指上,目光深沉的紧锁着她。
“哪里不错?”
“我不想再错过你了。”他拉起她的小手,轻轻地在她的手指上一吻。“好吗?”
从那天的谈话后,他们两人之间的相处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不仅是第一天时单槐那有些刻意的捉弄不再出现,之后的每一天,他都以更多的温柔以及呵护来对待兰颐。
随着她脚底的伤一天天的恢复,她也从原本的寸步难行,到现在可以正常行走了。
虽然单槐还是不让她单独一个人到沙滩上去,但总会在傍晚时分贴心的牵着她的手,陪着她去看夕阳。
兰颐从来不知道光是每天再单纯不过的日出日落,竟然会有那么多种变化。
不仅云彩变化多端,朝霞和晚霞,也部分别有着各种美丽的色泽。
他们在岛上的每一天,看到的天空都是不同的模样,若不是她手上没有纸笔,没有相机,她一定会贪心地想把所有美景全都纪录下来。
韩秉柏买下的这座岛,是名副其实的小岛。
整座围绕着沙滩的小岛,走上一圈用不着四十分钟,也因为四面环海,所以不管日出日落,只要走一小段路,就可以尽收眼底。
她从来不知道,光是这样看着日升月落,偶尔在沙滩上捡捡贝壳,甚至是拿小刀胡乱雕刻椰子壳,明明是什么事都没做,却让她感觉到生活得好充实,好满足。
这样的日子太过惬意,兰颐都快忘记自己原本的生活了。
他们在树林里拥抱,在沙滩上做爱,无时无刻分享着彼此的吻。
单槐晒黑了一点,兰颐也是,但是他们丝毫不在意,心里眼里都只有彼此的身影。
她从来学不会游泳,但是现在却乐于在海里泡上半天,看着那可爱的小鱼滑过她的脚踝,惹得她一阵搔痒。
她甚至还学会分辨哪些野菜是可以吃的,哪些不行。
虽然还是学不会怎么抓鱼,但她喜欢蹲在单槐身旁,看着他手脚俐落的杀鱼去鳞,把一条条海里的鱼变成桌上一道道充满原始风味,却丰盛美味得让她吮指的美食。
一切的一切,都让她仿佛飘浮在云端,既满足又快乐。
这天傍晚,他们坐在火堆前,兰颐满足地抚着吃饱的肚子,眯着眼睛靠坐在单槐身旁。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当屋外的蚊虫也慢慢变多,不死心的在两个人附近盘旋时,兰颐还是一动也不想动。
倒是单槐默默地看着色彩过分斑斓的晚霞,若有所思。
“单槐,你在想什么?”兰颐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小手攀着他结实的手臂,困得几乎要睡去。
“你累啦?”他宠溺的低下头,充满爱怜的摸摸她的肩膀,将她拉进怀里,靠在他胸膛上。“要不要进去睡了?”
“还好……”话都还没说完,她就又打了一个呵欠。“可能我吃太饱了吧。你刚刚在看什么?”
“我在看晚霞,明天应该会下雨。”
“下雨?”她忍不住揉揉酸涩的眼睛,硬是抬起头来看了晚霞一眼。“为什么?”
“晚霞太美丽的话,通常隔天都会下雨。”单槐手一勾,不费吹灰之力便把她抱了起来。
“那明天真的会下雨吗?”兰颐又瞄了一眼天空,不太能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她怎么看,都看不出来明天会下雨的样子啊,而且彩霞这么鲜艳,这么漂亮,和下雨又有什么关系呢?
“嗯。”他几个跨步便踏进屋内,轻手轻脚的将她放到床上。“你先睡,我去外面收拾一下,马上进来。”
“唔……”没仔细听清楚单槐到底还说了些什么,兰颐已昏昏然地跌入梦乡。
半夜,一阵雷声突然惊醒了兰颐。
屋外下起了滂沱大雨,木屋里虽然湿气很重,却也多了丝凉爽。
她小心翼翼地越过身旁的男人,想要下床,然而才刚跨过他的身子,一双大手突然拉过她,让她就这么坐在他身上。
单槐的声音低低的,在雨夜里听来莫名有种挑逗的意味。“这么晚,你想上哪儿去啊?”他漫不经心地抚上她赤裸的背,口气慵懒。
“真的下雨了耶!”兰颐有些欣喜地道。
他们被迫待在这座岛上已经半个月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岛上下雨,难免有些惊喜。
“嗯。”单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可是黑暗中她并没有看见。
他的大掌悄悄由她的裸背滑到她身前,轻轻的握住她软嫩的丰盈。
“咦,你什么时候脱掉衣服的?”
她这个时候才发现有点不对劲,外面一片漆黑,屋内并没有留下任何一盏火光,但掌下碰触到的肌肤坚硬而光滑,他的指尖掠过她硬痛的蓓蕾,也让她惊觉自己同样是赤裸的。
“我的衣服呢?”
“你现在用不到。”他的语气里带着笑意,更浓的却是欲望。“这个时间把我吵起来,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吧?”
他湿热的气息拂上她总是万分敏感的胸前,使得她倒抽一口气。
“啧,你这么开心啊。”单槐的大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滑回她的腰际,不重不轻的将她往下一拉,让她倒在他身上,另外一股蓄势待发的力量就这样毫不掩饰的紧抵着她。
“还比不过你开心吧,老色狼!”兰颐轻拍他胸口一记,没一会儿就被他拉下身子,一记足以让人酥软的亲吻融化了她。
他温柔的挺进,既狂野又煽情的撩拨着她,企图让她在他怀里沉沦。
就算她已经答应他那时的求婚,浓浓的不安还是盘据在单槐心里,觉得好像就要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他热切的拥抱她,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心里深深的恐惧。
希望不要真的发生什么事情才好……
这场大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到隔天中午雨就停了。
也是在醒来后,兰颐才知道,原来昨晚单槐偷偷扒下她衣服,是先将衣眼拿出去外头晾在架上,藉着昨天的大雨来洗衣服。
“没想到你会这么做。”兰颐临时抓了披肩充当衣服,她一边小心翼翼地躲过地上的树枝和残叶,一边走到克难的临时晒衣架前。
单槐一边确认架上的衣服干了没,一边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
他明明是一身赤裸,却理直气壮得像是衣着整齐一样,反倒是兰颐,遮遮掩掩的用披肩裹着身子,一边又羞又好奇的打量着单槐宛若希腊雕像的背影。
就算在他的身下沉沦了那么多回,就算已经认识他那么久了,她始终不曾仔细看过他。
单槐似乎发现了她的目光,他将架上的裤子拿下来后,回头对她眨眨眼,说:“夫人,看得还满意吗?”
兰颐一顿,这才发现他又开她玩笑了,她忍不住抬起下巴,一脸骄傲的哼了声,“普普通通!”
“啧,这么没看头?你真的不要我转过身吗?也许可以加分?”
她眨眨眼,脸庞浮起淡淡的红晕。“好好好!你一百分!这样行不行?”
“你真是敷衍。”他一哂,简单的套上还未完全干透的裤子,却刻意遗漏她的衣服。“我去找食物。”
“钦,我也要去!”兰颐紧揪着披肩,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你啊,就光着屁股在床上等我吧!”他撇撇唇,笑得不怀好意。
“老色鬼!”她低啐一声,却换得他朗声大笑。
“你也不差啊!”单槐一边大笑,一边走远。
兰颐则是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单槐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为止。
不知道为什么,她隐隐约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好像两个人这样的惬意生活就快要画下句点似的,让她莫名的不安起来。
她若有所思的盯着雨后转晴的天空,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心中的忧虑。
第八章
单槐和兰颐心中都隐约有着不安,但谁也没有先告诉对方自己的忧虑,只是若无其事的维持着现状,珍惜着相处的时间。
午后,两人槐吃过午餐,清理过木屋前后一些被昨晚的大雷雨打落的残枝散叶后,就像平常的每一天一样,牵着手走向海滩。
“昨晚刚好是大涨潮,再加上大雨,水位变得比较高了。”他的语气中有淡淡的忧虑。
“这样贝壳会不会比较多?”兰颐已在这段时间养成搜集贝壳的嗜好,看着那颜色还有些浑浊的海水,却是双眼发亮。
“你呀,就只想着要拣贝壳。”单槐笑觑着她。
“是啊,总比某个人光想着那档事好吧!”忽然发现沙滩上似乎有什么,她松开他的手,走了过去。
当她弯下身子时,那只那天他刻意套入她手中,却显得过大的蓝碧玺戒指,被她以皮绳串起戴在颈子上,随着她的姿势从衣服里溜了出来,在她的胸前摆荡着。
属于他的东西那么亲密的留在她身上,而她终于属于他的事实,也看得他心中一阵满足。
“你小心你的脚,别再被贝壳刮伤了!”见她欣喜的拣拾着贝壳,他忍不住叮咛道。
“放心啦!我会小心的。”兰颐敷衍似的对他挥了挥手,沿着海滩继续寻宝去了。
单槐则是习惯性的开始清除飘流上岸的一些树枝。自从他们刚到岛上那一天,兰颐弄伤脚之后,他就总是顺手清除沙滩上的垃圾,生怕她会再一个不小心又受伤。
从小就生活在都市中的兰颐,对于海洋怀抱着无限憧憬,也对海洋没有丝毫警觉心,这让单槐的视线怎么也离不开她。
他一边清除垃圾,一边用眼角余光注意着越定越远的兰颐,一刻也下敢放松。
兰颐原本是小心翼翼的沿着海岸走,没有步入水中,但海水中似乎有个闪闪发亮的东西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单槐,发现他正低头清理着那些被海水冲到沙滩上的树枝跟垃圾,无暇注意她。满心好奇的她没有犹豫太久,就一脚踏进了混浊的海水里。
她很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海水明明还没有澄静,却能反射出光芒来?
兰颐一边弯身摸索着位置,不知不觉越走越深,在还没有发现时,海水已经淹过了她的膝盖。
她顺利找到了那个东西。
“什么嘛,居然是玻璃!”她喃喃抱怨了几句,却没有将玻璃碎片丢回海里。
这段日子以来,她也常常陪着单槐清理海边的垃圾,这明明是个没有人定居的小岛,沙滩上会出现的垃圾却是千奇百怪。
她曾经看过玻璃瓶、饮料罐,也看过各种奇形怪状的飘流木,还有不知道到底在海水里泡了多久,都已经腐朽的木箱和木桶。
所以会出现玻璃碎片,也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正当兰颐侵吞吞的想离开时,脚踝好像被什么东西甜过一下,让她一顿。
“不会吧?”好不容易她脚底的伤才愈合,可别又受伤了啊。
要是再受伤,单槐大概又会把她绑在床上,让她哪儿也去下得吧。
兰颐不敢粗心大意,她快步走离水中,低头仔细打量起自己的脚。这次,她只有脚踝上多了个淡淡的红痕,并没有其他外伤,当然也没有流血。
应该是被其他的玻璃碎片划到吧。兰颐心里暗忖。
之后,她便拿着那块不小的玻璃碎片,一边揣着刚才一路所拣的贝壳,沿着来时路散步回去。
“你拣完贝壳了?”奋力将一截枯木拖到距离岸边有一小段晅离的上堆上,单槐擦了擦额上的汗,对于她今天这么早就“收手”有些诧异。
“嗯!我没有看到太多漂亮的贝壳,倒是发现了这个。”她献宝似的将手中的玻璃碎片递给他。
那一块玻璃碎片足足有兰颐的手掌那么大,有些边缘都已经因为海水的冲刷而显得有些钝了。
“你捡到好东西了。”单槐笑着接过那块玻璃碎片。“有割到手吗?”
“没有,我没有受伤。”她举高双手,证明自己没事,却忘记了自己的脚踝有一抹淡淡的红痕。
“那就好。要回去了吗?”一阵海风吹来,吹乱了她的长发,单槐温柔地为她拂开。“我昨天蓄了不少雨水,应该可以让你洗一个真正的热水澡。”
“哇,真的吗?”一听到可以洗热水澡,兰颐就双眼发亮。
过去这两个星期以来,因为一方面要节省饮用水,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就算想要蒸馏海水来使用,也太过耗时耗力,所以他们大多是到海里泡泡水,当作洗澡而已,从来没有好好的、正式的洗过澡。
在这个没水没电,就连一口井都没有,完全远离文明的岛上,洗澡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情啊!这可是几个星期以前的兰颐想像不到的。
“嗯!”没想到只不过是洗一个澡就可以让她这么高兴,这让单槐忍不住笑眯了眼。
“那我们赶快回去吧!”兰颐掩不住雀跃,拉着他就往木屋走。
当晚,当兰颐心满意足的泡完热水澡后,两人坐在屋外,就着月光吃晚餐。
“呼……”吃完饭后,她满足的吁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碗,懒洋洋地靠在单槐肩上。
这是她这阵子刚养成的习惯,她觉得她可以就这样慵懒地靠在他身旁,哪儿也不去,什么也不想的度过一天。
“我都忘记有多久没有洗一场真正的热水澡了,好舒服啊!”她幸福的眯起双眼,笑容美丽得宛若少女。
听了她的话,单槐只是淡淡的笑着。
如同过去两周来的每一天一样平静,谁也没有发现她的脸色逐渐苍白,腿上那处红痕正慢慢的扩大。
晚风徐徐吹来,总是在吃完饭后就困得几乎睡去的兰颐,今天也依然昏昏沉沉的。
“要不要进去休息了?”
“嗯,也好。”兰颐这阵子已习惯日落而息,没有太过考虑就点点头,准备站起来走进屋内。
只是她才站起身,就有一阵不太自然的眩晕袭来,让她才刚站起来就一阵腿软。
“兰,怎么了?”察觉她的异状,单槐马上跳起来抱住她,“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我……我也不知道……”兰颐困惑地眨眨眼,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我头有点晕,可能是感冒了吧?”
“是吗?”单槐空出一只手来摸摸她的额头,就着微弱的光线,这才发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不复平时的红润。“没有发烧啊?”
她的脸色让他莫名有点担心,忧心仲仲地直盯着她瞧。
“没关系……我先到床上躺躺,也许明天就好了。”来势汹汹的头晕让她口气有些虚弱,只能顺从的让他抱起,但她怕他太过担忧,于是对他挤出一个笑容。“不要担心,我没事的。”
“好吧,我先抱你回床上。”现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单槐点点头,将她抱进屋里。
“嗯……”兰颐安心的在他怀中闭上眼睛,乖顺地任他将她抱上床。
“你躺一下,我把外面的东西收拾好就进来。”单槐小心翼翼地摸摸她有些冰凉的面颊,轻声对她说。
“好……”她努力挤出了个笑容。“别担心,我睡一下就好。”
“好吧,真的不行就喊我一声,我马上就进来。”不晓得为什么,单槐一直没有办法放下心。
他知道她心脏不好,却不记得她有晕眩之类的问题,这是多年旧疾,还是只是感冒呢?带着一丝疑惑,单愧快步定出木屋,手脚俐落的清理起外头的锅碗瓢盆和火堆,一边竖起耳朵仔细听苦屋内的声响。
虽然他有理由相信兰颐只是突发性的头晕或是感冒而已,但他的心中却莫名的警铃大作。
希望她真的只是小感冒,毕竟有很多疾病的首发症状都是不起眼的头晕,他没有办法放下心来。
果不其然,当单槐收拾得差下多时,屋内忽然传来一道呕吐声。他一悚,当下将手中的东西随手往地上一扔,心急如焚地冲进屋内。
就着窗外透进的月光,他可以看到兰颐伏在床边呕吐。
“兰,你哪里不舒服?怎么会吐?”
“我……我不晓得……”兰颐鼻音浓重,感觉到自己几乎快把胃阳里所有东西都吐出来了。她的头还是很晕,那一波一波袭来的呕吐感,让她才抬头看了单槐一眼,又忍不住低下头呕了几口酸水。
单槐的手一碰到兰颐的皮肤,就发现她的肌肤不仅冰凉,甚至泛起薄薄的冷汗。
而当单槐碰触她的脸颊,掌下不自然的热烫就告诉他,她正在发高烧。
“你在发烧!”他语气僵凝,近乎恐惧。
兰颐的唇动了动,说了些话。
“你说什么?”单槐倾身靠近她嘴边,想听清楚她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