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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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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旭的这番话铿镪有力,义正词严,无从反驳。学生们听了做声不得,不少人暗暗叫苦。
学生们提出的问题比较广泛,也比较尖锐,如对学潮定性问题,洋浦的土地出让与卖国、引狼入室问题,外国资本和技术进入是否经济渗透,以及国企亏损,干部作风腐败等问题。朝旭遵循自己事先拟定的三条原则,对各类问题分别作了比较准确,得体的解答。会议接近尾声,林杰正准备征求朝旭的意见,这时羊群里冒出个骆驼,一个声音陡然使朝旭感到警觉。
“部长先生!”
不出所料,朝旭一听这语气,知来者不善,这是整个会议中第一次有人称呼他职务的人,看来这大概是一名高手,许是要后发制人了,朝旭不敢轻敌,精力高度集中,准备认真地听取他提出的也许是意想不到的问题。
这位带黑色阔边眼镜的男生,个子较高,文质彬彬,有些学究风度。只见他从容的站起来,一手拿着个黑色的宽宽地记录本,右手扶了一下镜框,慢条斯理地说:“首先,我声明,我对这种毫无结果的游行、静坐的形式不感兴趣,特别是听了部长先生前面的讲话以后,我在反问自己, 这是在干什么?因此,我决定参加完会就退出!”
全场一片唏嘘,朝旭也感意外。
“但我还是要提一个问题,也许政界对此比较敏感。而对我们青年学生来讲,探求是我们的天职,有疑问就得提出来,不吐不快,如梗在喉。”
有人议论,说他太罗嗦,朝旭却认为,这是他避免失误的潜词,为后面的发言作掩护,倘或提问有失,有“探求”二字在先,实在是高人一着。
“我所提的问题是:当前的改革,是否包括政治体制改革和经济体制改革两个方面?它们各自的内涵和外延又是什么?谨望明示,谢谢!”
朝旭掂量了这个问题,话虽不多,涵量很大,确实是一个很敏感的问题,难怪他提问前是那样的慎重其事。朝旭也知道他的潜词是什么。他稍加思索,迅速地理清了应对的思路,明确的答道:
“这位同学所提的问题,是一个理论性很强,且又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也是包括中国最高领导层在内的,理论界和意思形态专家们,这些年来专心孜孜研究的重大课题。这里,我只能粗略地谈谈个人看法。我国目前所进行的改革,包括了政治体制改革和经济体制改革,是在党和政府领导下的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伟大变革。政治和经济体制的改革是同时进行的,全方位的。随着经济体制改革的深入,在政治体制方面,如发展民主、加强法制、转变政府职能、实行政企分家、精简机构等,都是改革的重大课题。经济体制方面,主要是坚持和完善社会主义公有的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经济制度。包括所有制形式,国有企业、产权制度、股份制、民营企业、金融资本、外引内联,管理模式、生产方式,科学技术在经济活动中的地位,以及新的分配形式等等,一句话,凡是束缚、阻碍和不利于生产力发展的一切经济形式,都属于经济体制改革之例。”
“随着经济体制改革的深入,毋庸讳言,我们的党和政府将会理智的适时的,对一些不适应经济体制改革,影响生产力发展的政治体制进行改革,如当前正在进行的一些行政策法规进行调整和取消,比如说简政放权,政企分家,多给企业一些自主权,少点行政干预,转变职能,简化行政审批程序等。这都是政治体制适应经济体制改革的需要进行的改革。我个人认为,我国的政体和国体这种根本的政治制度是好的,她代表了最先进的生产关系,代表了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正因为中国的政治制度是好的,她才有能力领导中国人民进行全方位的经济体制改革。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人民民主专政,和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国家,这个政治体制的性质是不可改变的。什么资本主义道路、多党执政、参政两院、全民公决不适合中国国情。但就我国的某些制度来说,也还有不少的问题,正如小平同志说的‘我们过去的一些制度,实际上受了封建主义的影响,包括个人迷信、家长制作风,甚至包括干部职务终身制。我们现在正在研究避免重复这种现象,准备从改革制度着手。”又说“不搞政治体制改革不能适应形势。改革,应该包括政治体制的改革。”
“前一阵子,有的学生到处搞竞选演说,许诺他当选市长或什么长后,将如何如何,他们误认为,这就是政治体制改革,这种资产阶级狂热病和小资产阶级幼稚病,只能是与当前的体制改革大相径庭的。”
我再一次真心善意地劝告同学们,经过了半个多世纪风风雨雨,千锤百炼的中国共产党是成熟的、正确的、伟大的、她的决策,代表了时代前进的方向。你们现在不要糊涂,将来走向社会更应保持清醒的头脑,国家对你们寄予希望,未来对你们要求更高,亲人的殷切期待你们更应铭心刻骨。要珍惜今天,认真学好知识,将来报效国家,这才是你们的天职。假如真有那么一天,我们的国家变了,真的卖国了,我愿意和大家一道并肩作战!但……”
朝旭的话尚未讲完,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并有几个学生带头站起来退场,全场骚动,退场的趋势已无从遏制。
朝旭的发言,应该说是立场坚定,旗帜鲜明而且是十分精彩的,即使结束语未毕其义,也是成功的,无可挑剔的。然而,让人始料不及的是,他的最后几句话竟被人断章取义,给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他对党和国家的一片赤诚之心被歪曲了,朝旭也因此被迫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可谓“祸从口出,是非只为多开口。”啊!当然,纵无“可怜飞燕”句,也难容李白留长安哪?当他和儿子朝斌剖析“斗论”的劣根性时,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将要成为它的牺牲品。
架设在市政府大院和燕岭大道中央的四组高音喇叭,在播放一个新闻,前面还的一段按语:“各位同学,今天晚上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就当前学潮问题给我们上了深动的一课,他说:‘我们的国家真的变了,真卖国了,我愿意和大家一道并肩作战。’”这是一段反复多次的录音。正在大院穿行的朝旭一听,顿时怒火中烧,他立即把林杰叫来,痛斥这种无知无耻的行径。林杰亦感突然,当即向朝旭道歉。并马上赶到播音室制止了,还通过广播进行了一番解释。本来事情已经过去,不料群工部的马伯清此际正在政府大门前转悠,一听广播,喜不自胜,迅速记录播诵的全文,至于林杰的道歉与解释已不重要了,也无需记下。他抬腕看了一下表,是晚上九点四十分,他又抽出笔,记下了日期和准确的时间,揣上笔记本,笑容满面地回家睡觉去了。
十二
    紫英宾馆的小餐厅,那溢香的烤乳猪,刚出锅还冒着热气的豆豉辣椒蒸王八,散发着胡椒味香的“狮子头”,以及各样高档珍馐摆满一桌,一瓶茅台已下去一半。
“吃吧!可劲吃吧!本部长今天要好好犒劳犒劳你。”代宇庭笑眯眯地看着马伯清有滋有味地吃喝着,自己在一边高兴的夸奖他。
马伯清动了感情地说:“这几年来,我也换了不少单位,并不是我挑剔,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我也是想找一个真正有本事的领导。我比较来比较去,没有哪个领导赶得上代部
—;他朝旭算个啥?啥也嗝—;—;不是。”
代宇庭听得非常舒服,笑着抓摸了一把红得象人造革似的脸,脖颈一缩一缩地也打着酒嗝,与马伯清拉锯似的嗝来嗝去,代说:“其嗝—;—;其他的,就嗝—;—;!就别说了,这样吧!你慢慢吃,吃完以后到我房间来一下,我们商量商量。啊嗝—;—;!”代宇庭临走时嘱咐马伯清说。
马伯清放下酒杯,很礼貌地晃晃悠悠站起身来,一只手撑着桌子边,那边的空袖筒摆动着,说:“好!我吃完饭就上去,啊嗝—;—;!我送您一下吧!”马也嗝了起来。
“不用啦!几杯酒不碍事!”代挥了挥手,自个儿上楼去了。
紫英宾馆518房间,代宇庭仰倒在沙发上,凝神听取马伯清的情况汇报,两人你一“嗝”来,我一“嗝”去,马伯清常常把一句话剁成几截,代宇庭呢,听到得意处,便习惯地摸一把脸,流露出令人琢磨不透的嗝笑。
前次处理群众集体请愿的事以后,代宇庭理所当然地受到了江枫副秘书长的批评,他窝了一肚子的火。这次学潮一开始,朝旭又因介绍洋浦情况,充分地表现了自己的才干,并引起了市委、政府领导的注意。朝旭如此崭露头角,怎能不令代宇庭妒火中烧?只要一默神,他便有如芒剌背之感。正愁没机会出这口恶气哩!想不到马伯清关键时候送上对他来说是非常有价值的,不亚于“飞毛腿导弹”的重要材料,他多日来的烦恼一扫而光。
“他召开这样大的会事先通过了谁?”他嗡声嗡气地问马伯清。
马说:“好象江枫副秘书长知道。”
代问:“仅仅是知道呢,还是有具体安排,是否叫我参加或主持?”
马说:“是呀!这么重大的事情,您怎么能不到场呢?一把手不到场的会,那叫会吗?我后来质问老朝,为什么不让您知道?他说找不到您。找不到您就不开嘛!”其实马伯清根本就不是质问,而是第二天早晨在政府门口碰到朝旭时,简单地问了一句:“昨晚上的会代部长参加没有?”
代说:“哼!他根本就不打算告诉我,还说什么找不到,他是有意避开我,自己好出风头。”
马说:“我想也是,他早就想取代您啦!据说第一天开会他就大出风头,还被市委市政府的领导看中。部长!不是我说得直,这对您来说,不利啊!可得提防他点儿。”
代宇庭一听这件事,更是火冒三丈,说:“他娘的,不知从哪儿道听途说一点东西,就敢在那样重要的会议上大讲特讲,哼!人才,狗屁。”他越说越有气,脖子上暴出的青筋象河边退水时吊着的一把把树根。看到马伯清在整理笔记,腾地站了起来,指着马的笔记本说:“那个录音记录现在不要告诉任何人,以后再拿出来。另外,你把他的答辩归纳一下。”边踱着步—;—;“是不是从这样几个方面着手:首先,立场上他是支持学生这种行为的;二是感情上是同情学生的,三是说法上是迎合学生的;四是行动上是与学生同流合污的。通过这样一归纳,最后归结到他那个录音上面,这个材料就全面了。‘纲’要上到不和中央保持一致上。我这里刚刚接到格明市长的秘书送来的一份中央发来的明传电报。”
说着从提包中拿出一份电报复印件递给马,指了指,又摸了一把脸说:“看吧!电报明确指出,这是动乱,这就是定性。”代宇庭两手捧着后脑勺,往叠好的被子上一靠,接着说:“你好好看看,电报要求各地不要随便表态,他朝某人有意对抗,表了一大堆态,出他娘的风头,逞什么能嘛?”
“这是无组织无纪律!他还说学潮不是‘资产阶级自由化’呢!”马伯清瞟着代宇庭故意挑拔道。
“放他娘的狗屁!不是资产阶级自由化是什么?是革命行动?简直无法无天,他这是公开地支持动乱。”
“准确点说,是一种煽动性的语言。”马伯清补充道。
“是一种煽动。伯清你在这个问题上好好做做文章,不必心慈手软。但要沉住气,要不露声色。”代强调说。
马伯清说:“好!不过,这段录音只删去了‘假如’,能把中间‘真的’二字删掉就更好了。”
代宇庭说:“嗨!没必要,去掉‘假如’,意思完全反了,他讲是‘真的’,就是真的。我看就这样吧!今晚我到格明市长那里去一下,你把资料准备一下,不要打印,誊正后直接给我。”
马伯清:“要不要跟姓朝的讲一声,我今天去不去现场?”
代宇庭:“不必了,有我嘛!难道他还算个什么不成?”
马伯清:“好吧!我听您的,那我就在隔壁房间了!”
代宇庭:“好!晚上还在一起吃饭。”
十三
    楚云市的上空,阴云密布,停停洒洒的细雨象无声的逐客令,似有意催促静坐在这里的数万名学生回校。时值六月,下雨时还有一丝凉意,雨一停则闷热难当。这种捂腐乳式的闷湿气候,加上人多得连站的位置都难找到,废屑满地,空气显得特别污浊。有几个坚持绝食的“勇士们”刚被抬出送医院抢救,又一批“发病”的学生被扶出现场。不行了,一度豪气干云天的青年们的意志在慢慢减退。他们看到,工人不支持他们,市民开始厌恶他们,远离城市的农民更看不起他们。派下去的人回来告诉说,农民根本不理茬,市民嘛,开始还零零星星的有那么几个人给学生送这送那,尤其是市府两边的店铺老板,今天送点方便面,明天抱几瓶矿泉水。学生们便在广播里大肆宣扬,市民们是如何爱国,久而久之,市民们看到这帮学生直翻白眼。学“潮”总也不退,店铺被长期“淹”得开不了门,做生意的靠的是每天“财门大敞开”才有饭吃。如今眼看饭碗都要给学生砸了,好不气愤!他们不仅不再送东西,而且,一出门看到这些学生就怒目而视。再加上臭气也影响到他们,有的还跑来质问学生:
“你们怎么还不走?你们该走吧!”。
看来,学潮已经成了不得人心的祸水了。
经历52个日日夜夜急风暴雨,市政府大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几台环卫车一阵突击清扫,广场又现出了它的原貌。清洗过后的中心花台又是那么鲜艳夺目,两侧茵茵的绿草露出它艰涩的笑颜。清晨,武警战士将一面新制的五星红旗冉冉升起。啊!人民政府!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梦,一场恶梦!
一场暴风骤雨结束了,这是人们亲眼目睹的百年不遇的“洪灾”。然而,人们看不见、摸不着,一种涌动在人际中的暗流并没有结束。当朝旭目送着最后一批学生走出市政府大门的时候,他紧张了几十天的心忽而感到一阵凄凉,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寒禁。
他回到办公室,地上、桌上、椅子上已积下薄薄的一层灰。朝旭打开门窗通风。清扫完卫生,把凉开水换下,放松开来靠在背椅上,准备将近两个月来的工作情况写一下。
朝旭认为,这次处理学潮,市委、市政府的指导思想是正确的。52个日日夜夜,十数万学生集中到这不到0。5平方公里的政府大院,没有死一人,没有伤一人,没有出现破坏性事件,最后平平安安地把他们送回了学校,这就是成功。作为群工部的工作任务,应该说只能是这样。
朝旭执笔在手,极力想把这一全过程理出个头绪,……。
“咚,咚,咚!”随着三声响门声,两个戴眼镜,挂相机的年青人直接走进了朝旭的办公室。
“您是朝部长吗?”来者问。
“我是朝旭!”警惕的眼神直视来者。
“我们是《太阳时报》的记者。”
“啊!”朝旭随着他俩的自我介绍,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并用眼睛示意他们愿座不座。两记者似乎感到一股冷气袭来。其实他们早已领略了朝旭大度的精明,超凡的气质以及他敏锐的洞察力,和口若悬河的风采。因为,从学潮的出现到结束,朝旭始终在第一线,每晚的电视新闻,第一条就是他的身影。接待、谈判、对话、答辩,他是唯一以政府官员身份活跃在学生之中的新闻人物,怪不得两记者一眼便认出了他。
“我们想来采访一下您对这次学潮的看法,并想请您提供几名带头闹事的学生姓名和一些具体的不法行为。”两名记者的采访直奔主题。
朝旭的嗓子早已嘶哑了,他先喝了一口水,开抽屉拿了一片“草珊瑚”含在嘴里,很不情愿但又不得不应付地说:“这次学潮影响是很大,但说有什么过多文章可做,恕我直言,大可不必。学生年轻,主要是认识问题,就楚云市来说,情况并不复杂。虽然人有十几万,也闹腾了一两个月,可并没出现任何越轨行为。”
“不是有一帮学生围攻您了吗?”一记者插话。
“哪里有什么围攻,我经常走进学生圈子和他们交流,有时出现争执,在所难免。”他俩见朝旭矢口否认,脸马上沉下来了。
朝旭接着说:“据我的了解,学生们这次出现这种行为,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包括一些和我接触较多的所谓负责人。当天安门的学生撤退后,他们也就走了。至于带头闹事的学生,我并未发现,因此无可奉告。我认为,既然市委、市政府对此没有什么指示与要求,又何必非要揪出几个人来不可呢?我觉得,你们做记者的,既要捕捉有价值的新闻,又要与人为善。你一条新闻见报不打紧,可对于他们学生来说就惨了,甚至很可能毁了他们一生。平心而论,这件事确实影响很大,直接间接损失也不小,但我个人认为,在改革开放还未被一部份人真正理解时,出点风波亦属正常。既然能允许文化大革命那样大的错误,那么,这个时候小年青们犯点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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