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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工日记-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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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生活
    第一章
甲申年三月某日。天晴。有风。
农历二月初一。春分。
宿舍墙上的那个沾满了泥点子的日历是这样写的。明天是龙抬头。
终于收工了。夜里十一点,急急忙忙吃了工地为我们准备的“夜宵”。姑且叫它为夜宵吧。白菜汤,大馒头。对于饿着肚子的我们来说,已经是非常不错的美味了。
是的,我们还想吃什么呢?有的吃就不错了。这是工头蛤蟆刘经常对我们这么说的一句话。蛤蟆刘是我和工友们私底下对工头的称呼,倒是很般配这个老家伙的。你看看他那涨涨的白肚皮,和经常朝上翻的眼睛,还有那张吃遍天下的大嘴(这是他没事儿时经常给我们吹的)。
吃完饭后一抹嘴,我跑到了工地旁边的小卖部。想家了,打个电话给母亲。
村子里只有一部电话,在村长家的小卖部里。村长是我大舅,接电话的是大表哥。说母亲可能已经睡了,肯定叫不起来,有什么话让他传达。传达就没有必要了,特想听听母亲的声音,离开家这么多天,几乎忘了母亲长什么样了。真的,母亲的样子被我忘掉了。脑子里只有一个慈祥的老太太,经常对着我说着什么,可是具体长什么样子,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人们说常常思念一个人,就会把他(她)的样子慢慢忙掉,也许我是太想念母亲的缘故吧。
既然大表哥说母亲已经睡了,那就算了吧。这么晚了,即使把她叫起来也得冻感冒了。虽然北京已经是春天了,我们家还飘着雪呢。
是的,还飘着雪呢。因为我们家在高原——青藏高原,海拔4000多米。草地,雪原,连绵起伏的山脉。还有一群长着红脸蛋、说一口像外语的语言的青海亲人。那里是我的故乡,也是我晚上常常梦到的地方。
明天是二月二,龙抬头。过完年后忙着种地的人们会在这个时候稍微放松一下,看皮影戏、吃炒豆、打鸡蛋、转亲戚。。。。。。等等。
家里该炒豆、煮鸡蛋了吧,母亲这时候应该还没有睡。明天村子里要演皮影戏,每家都得炒一些小豆、大豆等零食给大人小孩们准备着,一边听着“杨家将打破天门阵,阵阵离不开穆桂英”,一边吃东西,那多惬意!煮的鸡蛋是用来赌的,也就是家里所谓的“打鸡蛋”——大人和小孩子都喜欢的游戏。
“打鸡蛋”不是赌博,只是一种游戏。这个游戏的道具是鸡蛋,筹码也是鸡蛋。两个人同时拿着自己的鸡蛋头对头、尾对尾对敲,先破的那个算输。当然,输了的这个鸡蛋也属于另外一个人了。这方面我二哥是行家,他拿起一个煮鸡蛋,只要用牙一磕就能知道它的硬度。好厉害!那时候他都成了我的偶像,一整天我都跟在他屁股后面,看他把别人的鸡蛋一颗一颗地装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再一个一个人地去赢,而他赢来的鸡蛋基本上让我给吃了——当然,害得我每次过二月二都要拉上好几天肚子。
电话里大表哥还说,明天除了演皮影戏,村子里可能还会有文艺表演,母亲甚至也要参加呢,她和二婶、四舅母、还有大表嫂几个人排练了一个节目——“亲家母”。
“乡里的亲家母,城里永不来,见了个城门洞把舌头吐出来,这么大的炕洞门,要煨多少粪,这么大的炕上,要睡多少人。城里的亲家母,乡里永不来,见了个驴粪蛋把舌头吐出来,这么大的黑蛋蛋,吃了它甜不甜,这么大的黑蛋蛋,啥树上长出来……”
我小声地哼着“亲家母”,慢慢往宿舍走去。
唉!又得失眠了。每次想家的时候总是睡不着,我索性就把村子里的每个人都想一遍,爱抽黑纸烟的祁叔、喜欢咬小孩子手的国福叔、整天都喝酒的大舅、总是瞪着眼睛赶毛驴的乔吉良爷爷、喝醉了酒就唱歌的四舅母。。。。。。
回到宿舍,室友们都已经睡了。屋子里的空气难闻极了,一股脚丫子、汗臭、酒味等杂七杂八的气味掺杂在一起的味道。我钻到被窝里,把破被子捂到了头上。
睡吧,明天六点半得起来干活呢。今天不看书了,蜡烛也用没了,明天再买吧。
第二章 可以休息了
    第二章
“我包龙图打坐开封府。。。。。。”梦中正蹲在村子关帝庙里皮影戏台前入迷地看着“铡美案”,只听得黑脸包公一声断喝,然后是锣鼓齐鸣:“得儿呛,呛呛呛。。。。。。”吓醒了陶醉的我,哪有什么包龙图,侧身一看,是二胖正在冲我傻乐呢,手里还拿着破饭盒在我头顶乱敲,胖乎乎的脸上一脸坏笑。我推了他一把,睡眼惺松地问他几点了,他说快六点半了,该上工了。
赶紧一骨碌爬起来,可千万别迟到了,挨大工老谭骂是小事,如果迟到后让工头蛤蟆刘知道了,这个月工钱又不知道只剩多少——那可是我的血汗钱呢,就是扣掉一分我也心疼,就像从自已身上剐肉一样。
穿衣、洗脸、叠被子,只用了三分钟时间,我们已经跑到了工地上。可到了那里一看,除了我和二胖,别人都还没有到呢。
北京的天亮得比较早,如果是在家里,这时候东方还是鱼肚皮呢。这会儿母亲可能已经起来煨炕烧火做饭了,父亲也该大声地咳嗽着去挑水了吧。
“黄河水儿清又亮,牛鼻子钻到水里,吃起饭来想起个你,面片儿捞不到嘴里……”二胖看四周没人,可能是嗓子痒痒了,唱起了我教他的青海花儿,还有点没完没了的意思:“尕妹妹的大门上,浪三浪,哥哥我心里慌,尕妹妹呀……”虽然看着他胖乎乎笨头笨脑的样子,但学东西倒挺快的,我只教了几遍他就能用纯正的陕西口音唱出这首歌,还真有点秦腔加花儿的味道。就好像是就着陕西凉皮喝青稞酒一样,对,就是那种味道,别有一番风味儿。
“一大早的,你嚎他娘的什么丧呢。”一听这破锣似的声音,就知道是老奎来了。他是和我一个村出来的好兄弟,比我大七岁,长得粗壮有力,人高马大,红脸膛,脾气火爆,典型的西北汉子,他提着裤子迈着大长腿走了过来。
“昨儿夜里是不是又想女人想得跑马画地图了,你这个死胖子,一大早就骚情?”老奎打趣二胖道。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哥哥我拉着你的手,啊,你的手。”二胖瞪了他一眼,又转过头来不管不顾地瞎唱着。声音混和在工地外面来往的车辆声里,倒也气势不凡。
“哈哈,死胖子,想妹妹了?又想媳妇了吧。等哥哥哪天给你介绍一个。”陆陆续续的工友们都来上工了,相互开着玩笑。工地上顿时热闹起来,全国各地、南腔北调的声音交杂在一起,有骂龟儿子的,有干你姥姥的,有寻铁锹找锤子的,也有这疙瘩那疙瘩的东北人……在这热热闹闹的吵声中,一天的工作又开始了——如果这也算工作的话。我总觉那些穿着西服、打着领带、皮鞋黑亮、坐办公室每天喝着茶看着报纸的人们干的活才能叫工作。我们这种每天撅着屁股面朝水泥背朝天的劳动就是“活”,算不上工作。不过据说他们现在不喝茶,都喝咔啡了,也不看报纸,改上网了。管他们干嘛呢,干活吧。
出一份力就拿一份钱,这是我父亲经常告诫我的一句话。不出一份力就拿不到这份钱,这是我告诫我自己的一句话。
我、二胖和老奎是一起来这个工地的,被分在了一起,干的活简单也很繁重,就是给大工老谭和水泥,拿工具、递砖送瓦什么的。有时候也跑出去给老谭买烟倒茶。说白了,大工想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去。他想让你干这个,你就不能干那个。这些活是像我们这些没有一点技术的小工们的专长。等熬出头了,自己掌握了一门技术,比如砌砖或垒墙,我们可以当大工了,也可以让别人干这个干那个(但是即使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跟老谭那样对人横眉竖眼的,二胖也跟我们这么)——就跟多年的小媳妇儿终于熬成婆婆一样,我要是当了婆婆,绝对是个好婆婆。
“总有一天,要让这孙子给我倒尿壶去!”老奎咬牙切齿地悄悄跟我们说,他理想中未来的倒尿壶者是就这这个河南人——大工老谭。老谭拿我们跟他自己家的仆人一样,骂我们?那是便宜我们了!最受不了的是他有权随时跟工头说我们这儿不好,那儿不行,那样就惨了,工头可是根据大工反映的情况给我们发工资的。所以一般情况下我们宁愿私地下多骂两句娘也不敢正面地得罪老谭。
老谭手里拎着安全帽从西边摇摇晃晃走了过来,活像一只刚刚被喂饱粮食的鸭子。我们知道那是他刚上完厕所,这是他每天早上雷打不动的习惯。看他正往这边瞅呢,几个人赶紧低着头开始和水泥,一幅很认真、很卖力的样子。
“三个猪孙子,还不赖嘛。今儿个表现不错!没有迟到的?嗯?”他歪着脸,很不屑地瞧了瞧我们,用手剔着牙问道。
猪孙子,是他给我们的称呼,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没敢问他。
“瞅瞅文丑你那丑样儿,有你那么拿铁锹的吗?干过活没有?你就不能把后手放低点?德性!”我赶紧把左手压低了些,可是这样觉得铁锹头上那块水泥更沉了似的。趁他没注意,我又抬高了些。
老谭把安全帽倒扣在地上,坐在上面,从上衣兜里掏出来一支香,一边抽烟一边用河南话训示着我们,表达着自己对我们的种种不满,同时表现出自己的经验丰富。
“你姥姥个蛋的死胖子,放那么多水,想请你老娘来洗水泥澡吗?”他突然又冲正在和水泥的二胖喊了一声,吓得正往水泥槽里放水的二胖一个激凌,赶紧把水管子捏住了,里面的水因为压力太大,“卟”地一下喷射出来,淋了二胖一头一脸。
“李国奎,你的两只眼睛是用来出气的吗?看你那熊样儿,就知道是个吃货!”老奎转过身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是没有还口,还是继续铲着水泥。
为了每月那六百块钱,我们可不敢还嘴。低着头干吧,只当是身边多了一只乌鸦。
刚把一槽水泥和好,就听到上面有人喊:“下面的人小心点——有东西掉下来了……”大家还没回过神来,只听“噗”的一声,老谭已经倒在地下,屁股下的安全帽滚出了老远。
我们赶紧跑过去一看,他的头上被砸出了一个大概有瓶盖那么大的窟窿眼儿,正“突突突”地往外冒着血,脑袋旁边散落着两块刚从上面吊架上掉下来的铁钩子。
我们都吓傻了,站在原地不知道干什么好,二胖两只手互相搓着,嘴里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只到有人跑过来,大家七手八脚地把老谭抬上车送往医院,我还没回过神来。我木木地看着老谭留下的那滩血,胃里一阵翻动。想吐,可又吐不出来。
一会儿,工头蛤蟆刘派会计小刘过来告诉我们三个人,因为大工老谭不在,下午我们三个人不用上工了。
不上工就没有工钱。
老谭的被砸换来了半天休息。来这个工地上两个月了,今天是第一次休息。虽然老谭对我们很不好,可是用这种方式换来的休闲,我倒有点过意不去似的,反正有一种怪怪的不安情绪笼罩在我的心里。
“好逑了。休息一下,正好去浪浪!”二胖和老奎大声说着,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其实我能看出他们高兴的眼神中那种不安和慌乱。
第三章 闲逛北京城
    第三章
终于可以出去转转了!虽然来的不是很容易。
一回到宿舍,我就换了一件干净点的上衣。这是我几年前上高中后、也是长这么大来做的第一件衣服,很平常的西服,大开领子的那种。材料好像叫巴拿马吧,当时在我们那里很流行。
二胖和老奎看着我又换衣服又梳头,就开始冲我乐:“城里人谁把你当回事儿,你就省省吧。将就出去玩会儿得了,又不是要去娶新媳妇儿。”
“那能跟你俩比,咱可是有文化的民工。”我回敬了一句。
仨人打打闹闹收拾完毕,兴冲冲地来到了长安街上。
小学课文里学过“十里长街送总理”,知道北京有这么一条马路,又长又宽阔,可是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我能踏上它。现在走在上面,还真有点做梦的感觉。看着这条长蛇一样蜿蜒不断、一眼望不到头的大路,我不禁有点感慨,长安街,长安街,真是长啊。用我们隔壁国福叔形容村里杨占庭她老婆的脸时的话说:长,真他娘的长,都快长到腰上了。
来北京快半年了,还真没有闲心这么蹓跶过。画片上看过天安门,也听说过中南海,知道这里是毛主席住过的地方。真的到了这里,看着高大的纪念碑、雄伟的城楼、宽阔的广场,心里那股激动劲儿根本就没法形容。周围都是来游玩的人们,大多数人都拿着照相机,或一本正经、或装模作样、或搔首弄姿、或满脸肃然,一会儿站在这里,一会儿站在那里,相互拍着照片,似乎来这里就是专门来照相的一样。我们也想留下点纪念,以便将来回村后向别人夸耀,可是手里没有照相机,就只好作罢了。除了这些,还有一些新鲜的事儿,我也算慢慢弄明白了。
比如说这么多车,跟我们草山上的羊群似的,扎成堆、排成行,你赶着我,我追着你。刚来北京时我很不明白为什么左边的车一辆一辆地停下来不走,而右边的马路是空的,却没有一辆车跑过去走近道,还笑城里人就是死心眼,都不如家乡的羊,连哪里好走、哪里是空道都不知道。现在才知道,敢情这路上一条马路分两半儿,这边往东那边往西!要是家里的羊也这么守规矩,那就不用我父亲拿着鞭子来回吆喝它们了;敢情这些车来来往往,也是有规矩的,不能随便见缝就钻呢。
坐了一趟公交车。人真多,挤得要命。我们仨上去以后,却有好多人给我们让开了地方。走了一身汗的我们心情可好了,终于可以松松快快地站会儿,从车窗里看外面的风景还真不一样。呵呵,城里人就是城里人,你瞅瞅这素质!还知道给我们乡下人挪地方儿!这种怜贫惜弱的精神!怪不得大家伙儿拼命地想当城里人呢!
三个人正摇头晃脑得意呢,一个头上染着红发、好像脑袋上趴了一只死鹦鹉的小伙子拚命往我们后边蹿,边退边说:“你丫是猪吧,几年没洗澡了,幸亏我有点感冒,不然早就被熏晕了!”
哟呵,原来是这样!感情我们一直是自做多情呢。那么多人不愿意跟我们挤,原来是嫌我们味儿。姥姥,有洗澡的地方我们早洗了,还用得着你这红毛怪物在这里呲牙裂嘴。就说前几天吧,因为实在嫌自已的脚脏,又没有洗脚盆,就用工地上的水龙头偷偷地冲了冲,却被哈蟆刘给损了一顿:“就你那黑爪,还洗呢,就是洗了也没猪脚干净。别他妈给爷们惹事了,赶紧回屋,该干嘛干嘛去。”您给评评理儿,我愿意当不洗澡的猪吗?就是家里的猪,有些时候还能上涝池里来回游上两趟呢。
兴冲冲上车,灰溜溜下来,三个人垂头丧气,狼狈不堪。
得,骂也挨了,长安街也逛了,天安门也见了,趁着还有点时间赶紧去我的正事去吧。
我的正事儿是给家里寄点钱。这是我来北京后第二次寄钱给父母,第一次是两个月前,把在上一个工地上干了四个月后省下的八百块钱寄了过去。后来打电话给母亲,她担心地说,你不会是进什么不好的行当了,怎么一下寄了这么多钱。
顺便说一下,我们家的年收入不足一千块:粮食价钱越来越贱,每年卖了以后的收入还顶不上花在化肥和农药上的钱;喂头猪,如果过年舍不得杀掉,还可以卖五六百元,可那你就得忍受一年没肉吃的痛苦;父亲母亲每年五月份能挖五六百元的冬虫夏草和其他草药;在县里当电工的大哥那点工资连自个儿都养不活,根本补贴不了家里。这就是我们家的全部收入。可能大家以为青海是高原,草山也多,你种地不行可以养羊,可以养牛呀,再不济养鸡也行呀,反正种不了地可以当个牧民吧。是啊,要是能养羊养牛我也就不用出来了,前几年因为羊价高,羊毛好卖,村子里一下发展起来了两三千只,后来倒好,羊把草山啃完了,羊价也跟廊檐上的水珠子似的一点一点往下跌。现在养羊,不是要我们命吗?国家又在那边提倡退耕还林呢。就是想养,也没地方放去。
把六百元钱递到邮局柜台里头,邮局里的小姐长得真好看,甚至还冲我笑了笑!我看了看她胸前的牌子,名字跟人一样美:刘芷汀。她的脸白得跟山上的打碗花儿似的,那双手像刚刚剥掉了皮的两根葱,又嫩又白。幸亏没带着二胖进来,不然那家伙今晚又折腾得睡不着觉了。瞧瞧人家那敲电脑的姿势,美得我都快看晕了。我就纳闷了,她眼睛盯着屏幕,怎么就知道她自己手上敲出来的是我们省我们县我们乡我们村我父亲收呢?不会给弄错了吧。
正要问问她呢,“好了;欢迎下次光临”她却已经办完事了,笑着对我说道。
当然,当然,但愿我能多多光临呢,这样我高兴,我父母不也得乐开花了。
父母当然很高兴了。上次寄了以后,给母亲打电话时,母亲说,收到丑儿的钱后,老两口晚饭都没吃。第一呢,觉着三儿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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