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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会错觉,卓晓霖和我有着同样的伤。所以,同样的我们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的逃避。我的稳重。这些原来都是伤害才能带来的。
当电脑里显示出16点43时,楼下的铁门声突然响起。我把头伸出窗口,看到她走出破旧的巷口,向闹区走去。
超市在另一个方向,那里可以找到需要的所有生活用品。我关掉电脑,连忙披起了衣服出门。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我为何那样的迫切想要去知道她的动向。
之后,她上了拥挤的公车。随着汽车的发动,所有人都摆动着上身,黏成一团。我拦停了那架几乎是要超载的车子,硬是挤出了一块可以放脚的位置,然后固定了姿势。偷偷望去,她是茫然的望着窗外,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近20分钟的挤压,就在我快要因为缺氧而窒息时,一个大站瞬间清空了大部分人。卓晓霖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下去。在下班的人潮中,她漫无目的的走。路过我小时的学校。也经过了我过去和那些兄弟常去的迪吧。最后她走到一条小食街,仿佛是本能的被召唤过去,然后随意的买着可以拿着边走边吃的食物,停在了电影院前。
新出的电影大都是庸俗的片子。我看到她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块小告示上,上面写着一些早被人看透看烂的经典之作。这样的电影是不在大厅播放的,只是在一个小房间,用白布幕映射。由于映射机的破旧,所以画面会淡薄,于是那个小房间漆黑得会让你除开荧幕看不到任何东西,只用5块钱,可以由开始看到停场。印象中,只有无处可去的年轻情侣会买票,然后进去如同偷情一般的接吻,低语,或是相互依靠着,什么都不做。
你好,我想要一张偏厅的票。卓晓霖掏出钱这样说。售票员听到一张这个词,抬头看了看,仿如是看到了熟悉的脸孔,然后释然的撕票,在卓晓霖手中与那5块钱交换。
我决定跟进去。掏出钱,便听到了售票员的嘀咕,又来一个。
进到了所谓的偏厅,荧幕上显示着一部电影的片名。《我的野蛮女友》。这是我好几年前便已经看过的。
四处望了望,漆黑中看不清谁与谁。在角落的地方,分明的坐着两对情侣,贴得很近。左右两边的位置上也是一样,唯独中间行只影单的坐着一个纤瘦的人。我犹豫了一下,在她的身边坐下。我看到她微微有些意外,或者说是恐慌的挪动了一下身子,但终究是不好意思坐开。我看不清她的表情,所以她并不会知道我是谁。
接着,她开始为剧情而发笑。因为我在身边,她不敢那样的放肆,只是掩住嘴,尽量的压抑着那些笑声。当故事走向悲情时,她又无声的落泪。也许是怕我知道,她甚至没有抬手去擦拭,任由那些眼泪滴落下来。
品味着电影中的爱情,我同时感受她的情绪。木然的没有擦去手背上的冰冷液体。那是抚摸过她的脸庞,然后滴落的液体。一下,两下,三下……我默数那些点滴,手背上湿成一片。
六
从电影院出来后,已经是晚上10点。卓晓霖笑够哭够之后,又在恢复了那张沉默的脸。她把头垂得很低,刘海会遮住她的脸,却可以从缝隙处看清眼前的路。
买了一杯热咖啡,然后大口大口的喝。最后把杯子丢进了迪吧门口的垃圾桶里。我抬起头,看到了那间迪吧的名字。WaitingBar。
她进到WaitingBar,要了张角落里的桌子。不久便有服务员端上了一支啤酒和一个杯子。仿佛是早就习惯了眼前的一切,她只是静静的喝酒,看着舞池里狂舞的男女。领舞的是三个身材很好的女人,所以她们只喜欢疯狂的扭动腰肢,或是偶尔大力的摇头。在灯光和几片破布欲盖弥章的效果下,显得很是妩媚。
我找到了另一张桌子,同样待在那不显眼的位置上,看着她漠然的脸。
WaitingBar有三层,自第二层开始便是包厢。在二楼的过道上,我突然看到其中一个包厢里出来了大批的17、8岁的年轻男孩,开始拥挤到卓晓霖桌位的上方。之后,他们其中一人趁她转开视线的时候把一颗黑色的药丸丢进了她的酒杯。
也许是他们常用这样的方法去找女人吧,药丸掉落得很准。酒杯里的啤酒一下冒出了大量的气泡,又迅速的开始消失。而这一切都在那样的喧闹下完成,卓晓霖毫不知情。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过去阻止她喝下那些已经加入迷幻药的啤酒时,她突然拿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有时候,命运给我们的总是出奇的讽刺。于是我愣在了那里,看着她趴倒在了桌上,然后开始随着音乐的节拍开始疯狂的摇晃着脑袋。
两个男孩跑下楼来,拖拽着卓晓霖上了三楼。有人看到,只是望望,然后默不作声。服务员似乎也早已经习惯他们那样的行为,走过去把那一瓶啤酒的帐划到了那几个男孩进去的包厢。我招手把他叫过来,然后问他,这些小鬼就这样找女人?他听不出我的语气,于是恩啊着回应,却没有一点明确的意思。我叫他买单,他便拿着钱走开了。
上到二楼,我找到那间包厢。打开门,里面传出了与外面不一样的DJ音乐。两种疯狂的曲调夹杂在空气里,顿时让我一阵眩晕。如果说音乐是人类创造的灵魂,那么DJ音乐便该是一个原始的野蛮人所造。又或者是一个在中医学上患有疯癫证状的病人杰作。
关掉门,曲调的冲撞被突然扼止。我扫了一眼那个略显狭小的包厢。有三个女人在拼命的摇头,其中一个便是卓晓霖,而她们的身边围着几个男孩。不,或者该直接说是男人。他们在放肆的抚摸着三具没有灵魂的躯体,只为寻找那最原始的冲动。还有几个人光着上身,随着音乐站在中间的空处扭动着身体,脸上、身上都渗透出汗水。
我的出现没有使他们觉得意外。我知道经常有朋友的朋友进来串串,即使是只认识一个人,在这样的场合你也可以放心的和所有人玩上整晚。或许是因为常出来嗑药的人都容易对身边的人有着过度放松感,所以根本没有人会在乎陌生的人加入。我仅看到有一个家伙向旁边的人说了什么,然后那人摇了摇头,两人便都不再说话。
我走到卓晓霖身前,一下提起了趴在她身上的那人,想要抱起她。结果那人回过神来,嘴里骂着什么便挥手打来。我一扭头闪过,操起矮桌上的酒瓶对着他的头上就是一下。
于是那个男人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血很快的从他用手捂住的地方流了出来。
另外几个还清醒着的,也都终于回过了神来,拣起瓶子想要过来。我一下掀翻了大理石制作的矮桌,拿起一个酒瓶在躲闪不及的一人头上砸下。其他人终于被稍稍吓住,开始退避。我冷笑着,毫不犹豫的把半截瓶子插进了那人的大腿。然后单手提起了卓晓霖甩到了右肩,拉开门,然后关上。
大厅里依然吵闹。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跳闹着,疯狂着。卓晓霖趴在我的肩上,头还在不老实的晃动着。我清楚那是无法制止的,也就由着她。
刚走出WaitingBar没多远,一辆面包车停在了我面前,后面跟着一辆奔驰。
面包车门被迅速的拉开,里面跳出了十多人,人手一把开山刀。我把卓晓霖放到了地上,任由着他们把我围住。没多久,WaitingBar里的几个小混混跑了出来,在奔驰那对着车窗说了几句,然后走过来,望着我笑。那不削的眼神,仿佛将我看做即将被敲死入锅的土狗。
我看了看一直在地上抖动的身体,顿时生出了一股无力感。看着那犹如海藻一般的长发纠缠、甩动,我咬牙,想着要在挨几刀之后我才能把她带回租住的房子。又或者……我们都再回不去了。
这时,奔驰的车门打开,下来了一个平头,穿着一身名牌的高大男子。我望了他一眼,然后看到他吃惊异常的表情,结巴了几下,叫了出来,扬哥!
我疑惑的转过身,站直,问到,小祖?
七
奔驰在路上开得飞快,尽管关着窗,同样也放着暖气,但脸面上还是隐约的感觉到冷风打过。一阵一阵的,微微有些刺痛。
卓晓霖被丢在后坐。身边的小祖说了很多东西,但是我却听得模糊,感觉自己此刻貌似魂游,却又始终游不出这个自小生长的城市。
杨哥!他推了推我,转而又斜过眼,边开车边问道,你现在究竟在干什么?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我想了想,却想不出要说些什么,或是怎样回答。我问他,啊龙和小妖现在怎样?
你走了没多久,枫老大被叛了刑,大多产业被充了公,只留了那家WaitingBar。龙哥接管了之后,用枫老大留给他的钱经营,越赚越多。现在他当了龙头。他顿了顿,说,小妖前两年进去了。弄死了人,被抓现成的。龙哥丢了大把的钱,命保住了,少不了也是那十年八年的。
枫哥倒是豪爽。我笑了笑,又问,他就不怕啊龙有权有势之后踢他到一边?
枫老大是无期徒刑。他进去了以后,大家都散了。没散的,也都争着WaitingBar。龙哥当时也不想理那么多,想散了,弄点钱自己开个小店过日子。结果东虎的人趁乱,杀了枫老大全家。你知道东虎那混蛋什么事都做得出!龙哥二话不说,招集我们砍了过去,硬是砍死了东虎才罢休。所以枫老大不仅把WaitingBar给了他,还把自己的另一张卡给了他。是没被查出来的帐户,里面还有百来万。
还真给他赚了。我打了个哈哈,不再说话。小祖似乎也看出我不愿提起离开之后的事,便换了话题。
这马子是……?
朋友。我想了想,说,本来看到她,想打声招呼,没想到被你的小兄弟给弄了药。
呵呵。那群小混混比我们以前疯多了。现在人,不讲道德也没什么义气好提,有钱就是主!平时要他们干帮打打杀杀的,所以怎么玩我们也就不管了。
没事。我回头看了看依然摇个不停的卓晓霖,问道,还要多久?
小祖笑了笑,又把车速提了起来,说,就在前面,快了。
之后,车子停在了一个宽大的院子里。我把卓晓霖拉了出来,抱着,走进了那间小型别墅。别墅里有好几个房间,我也不分,随手拉开门就把她丢到了床上。小祖弄来水,我自己喝了些,便都灌进了卓晓霖的嘴里。
是第一次嗑药吧,居然这么大反应。小祖看着我艰难的灌好水,笑着说,不过那些小家伙怕碰到高手,晕不了,所以用的都是开心可乐,新品种,药劲很大。
我无奈的叹口气,说,今晚要多喂几次水才好。
拉着小祖坐到了大厅。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回到车里拿来了卓晓霖手提包,说,昨天在包厢你没拿走,一个小家伙给我的。
我点了点头,接过。当时那里会想到这个东西。能把人带走都不错了。
要不,让龙哥过来叙叙?
我沉默着,然后摇头。小祖叹了口气,也不多说,互换了手机号码便开着车走了。
八
小祖走后,我竟然有种松脱的感觉,一下坐倒在了软皮沙发上。半躺着身子,突然压到了什么,伸手一扯,拉出了卓晓霖的挎包。拿了起来,发现拉链是打开的,想来应该是被那些小混混给翻过。我刚想把它拉好,卓晓霖的手机却掉了出来。我拣了起来,却没有再放进包里,只是细细的翻看。
手机里仅仅有着卓泉的号码,没有写上任何称呼,只有着那一连串的数字。拨出是空,接听的也只有卓泉的号码。有MP3,里面存有好几首音乐。只有音乐。要么是钢琴,要么是爱尔兰风琴。我甚至看到了最新的那两首,KissTheRain……还有inmay。
之后打开了相册。出乎意料的是,里面居然塞满了她往时拍摄的照片。有风景,都是很美的。或者是阴暗的。有人,不过里面的人都与她无关。要么是市中心的人群,要么是教学楼走出的几个相互调笑的女生。还有情侣,或在微笑接吻,或在争执吵闹。
我突然的想起卓泉曾经说过,卓晓霖的生日是在7月。那是巨蟹座的月份。记得飞有一本书里曾经提起巨蟹座的女人,那里是这么说的:
巨蟹座的一半纯白,一半阴暗。
他们缺乏安全感,年幼时的孤独常常让他们有无根据的恐慌,并且喜怒无常。他们喜欢摄影,也喜欢伤感的影片,能清楚记住每一个情节。
他们天生悲观,在受伤后很少反击,只会放弃。逃避,是他们的习惯。对自己喜欢的东西,他们总是先退到一边,似乎毫不关心,然后突然扑上去。
他们以自我为中心,懂得自我保护,最关心的人是自己。他们害怕孤独,但又注定了孤独。他们,有很多秘密。
这是飞写给一个叫森的摄影师的,而森的女友安便是那样的女人。听飞说,他们两人如今在中国四处漂泊,只是依靠摄影来换取生活费。至今我无缘认识。对于星座,我一直以为那不过是无稽之谈,即使同样星座的人,性格有相似,也没有想到能有如此的接近。若卓晓霖能见到安,她或许是会喜欢的。
之后,我擅自打开了别墅的酒柜,随意抽出了一支似乎叫莱斯顿的伏特加便喝了起来。渐渐的开始感觉到眩晕。朦胧的灯光也变得更加的柔和起来。于是开始掉眼泪。
回到这个城市,似乎是一种讽刺。我茫然的来,却又茫然的做着于我无关的事。熟悉的风景,熟悉的街道,甚至遇到熟悉的人。是这个城市让人伤感,还是这本来就该是一个忧伤的季节?似乎任何事也都会扯上爱情。即使每一秒都有人相恋,每一秒又有人分开……
带着酒意,我为她拉上了被子,然后大口大口的喂水。有点倔强的去试图让她停止摇摆她的脑袋,又无奈的放弃。接触到她的身体,有着想要拥抱的冲动。才发现,这种渴望的凄凉。若爱过谁,又再无法得到她施舍的一个拥抱,那么之后该如何?
记得那一晚,我趴在她的床边,大声的哭嚎,犹如一个小孩失去了他的玩具,或是糖果。那样放声的大哭,那么放肆。记忆中没有了,以后,也就再没有了。
九
到了第二天的清晨,我起身为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没有再喝酒,只是倒了杯牛奶,可以让昨晚被酒精麻痹过的脑袋不再那么疼痛。然后翻出一部影片,是一直想看却始终忘记要看的片子。边沉溺在电影里的爱情故事里,边享受着自己制作的美味。
卓晓霖醒来时,是在中午。记得她一脸疑惑的走出大厅,然后看到我,稍稍的吃惊。我让她去洗澡,在她洗澡时,做好了中餐。这似乎只是为了好玩。有时候,人会莫明的觉得做一样事情会空前的有意思。就像今天,我分外的热钟于到厨房里弄吃的,然后一点不剩的吃掉。
卓晓霖对昨晚的事依然有印象,只是很模糊。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被人下药,也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把她带走,更不明白我是怎样摆脱了一切把她带到了这里。对于这些,我都没有回答。有时候,我们都不需要明白。
吃完东西,我给她倒了一杯热牛奶,然后继续翻找着那些DVD。回过头,我看到她小心奕奕的捧住牛奶,望着我笑。看到我回头,她连忙低下脑袋,幼稚得可笑。但是却让我不明所以的一阵愉悦。
之后我们坐到一起看片子,一部接着一部。只是看,坐累了会靠在一起,但是不说话。终于再找不出一部有意思的影片后,我放了一张班得瑞的音乐碟,然后继续这样坐着。而她始终没有提出过要离开。我也忘记了所有的东西,只是靠在一起。
到晚上,我给小祖发了短信,告诉他我暂住他这里几天,他很快的回话,答应。于是我们便名正言顺的布置了起来。首先是长桌的摆设。我们把烛台放了上去,找到了蜡烛。冰箱里有新鲜的牛肉。之后是那个并不大的房间。我们找出干净的睡衣,换洗掉了床上白色的被套及铺垫,然后放上色彩鲜艳的。主卧室里有更舒服的双人床,但是我们都没有去打开那间房门,只是习惯在这唯一熟悉的房间,然后装饰出各自喜欢的东西。
晚餐时的我们并没有安静。她对我说了许多事。有见到听到的,也有她自己所感兴趣的。讲到了昨天敲开我居所的铁门向我询问钢琴曲的名字时,她笑了起来。或许她只是孤单,是并不愿意接触别人,而并非我们所想那样的失去阳光。她本来就该是那样冷漠的女子,然后只对几个人,或一个人,分外的热情。难得看到她的笑,所以会吸引得你为它陶醉。
直到晚餐结束,她没有提及关于她感情的任何事。
我们相互没有说一句我爱你,自然而然的开始造爱。仿佛是一对早已恋爱多年然后结婚的情侣。一切都很自然,就连爱抚,亲吻,甚至感觉对方的体温都是那样的熟悉。
我一直相信许多爱是不用说出来的,也是无法说出来的。有时你真诚的告诉你的恋人,你爱她,最后分手时她也只会说你虚伪。甚至怪你竟是那样的小看她,以为甜言蜜语便可以叫她这样如花般的女子沉醉。很是讽刺。
而当两个人都不再将爱意或承诺说出口时,谁能知道,那是爱,或是需要?
交汇的那一天,我做了个梦。依然是血色的天空,白色的云。我拖着刀跟着一个女人,心里说不出是爱是恨,却只是跟着她。回头看到一路的血腥。接着她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