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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忠阳开了第一腔:“同志们还有一米多我看就钻透它们算了,谁愿意干的请举手。”米忠阳受了丁松的开导,更主要的是受了保尔精神的感染,其实他心中早已按捺不住了,开通山洞的诱惑对他来说太强烈了。然而,米忠阳的话给丁松带来了极大的希望和鼓励,更激起了他炫耀权力的情绪,于是他又大声地鼓励一番,但最后还是平静地询问李夫一些技术性的问题:“李队长你看同志们的干劲都上来了我们当领导的再阻挡他们的积极性是不是有些不妥了?还有一米多就开通了,难道凿通这一步远就要费这样大的力气?难道凿通这一米的墙壁就会天塌地陷?难道这一米的距离就难住了突击队的同志们?不能吧?我们的同志不是吃干饭的。”丁松由于着急后面的话里带有明显的煸动。“丁总指挥说得有道理,我们没有什么可说的,只要领导让咱们干咱就干,怕什么?死了算烈士,突击队员不是孬种。”一个队员忽然冒出一句引出其他人一片哄笑声,这笑声给丁松带来了成功的喜悦,于是他又抓住机会对民工说:“同志们凿山劈石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工作,希望你们加小心,如果遇到危险要马上停下来并且及时报告指挥部让我们再想方设法为大家解决问题,你们的生命比工程重要。好了,大家准备一下,进洞吧。”丁松高兴地挥了挥手,这时他俨严是一个统管千军万马的将军。
“干吧。”突击队员们忽啦啦往洞里钻,只有李夫还站在原地动也没动,李夫明白此时的形势是他李夫制止不了的。这时丁松过来拍了拍李夫的肩膀,得意地问他:“你怎么不走啊李队长?难道你这个当突击队队长的人害怕了吗?不是我当面批评你,象你这样式连米忠阳和四黑都不如,在紧急关头冲在最前面的还是你而不能是他们!”谁知李夫被丁松的话激怒了,他两眼放光牢牢地盯着丁松:“你说什么?你知道你做了什么?你这是在犯错误,你要为此后果负责任!”李夫声音很低,但丁松却觉得他的胸前象被重重击了几拳有些心闷,急切而又恐慌地躲避着李夫射过来的目光。此时此刻他心里面的小九九又盘算开了,只要这一段能够凿通他就是电厂的大功臣,他就可以敲锣打鼓向上级报喜。丁松非常愉快地掏出一盒好烟递给李夫一支,和颜悦色地对李夫说:“我不占有你们的宝贵时间了,我还要回去研究下一步的安装问题,现在我就等到你们敲锣打鼓向指挥部报喜了。”不等李夫再说长道短,丁松甩着响指走了,他这一走,为李夫留下了隐患。
第八十一章
望见陆续往洞里钻的队员们,李夫知道他自己再说什么都晚了,因为丁松已在他开口之前借口米忠阳的话把大家的情绪调动起来了,这个时侯他只有挺身而出把同志们带出安全地带。李夫更明白丁松一走等于给自己施加一种压力,这里的所有一切责任都留给了自己,如果山洞打通安全无事他丁松就是功臣一个,指挥部就可以敲锣打鼓向上级报喜。而一旦出现意外,这些责任就是他李夫一个人承担,后果将是他吃不了兜着走。想到此,李夫忽然觉得丁松好阴险,设了如此圈套让自己钻。当李夫回到主洞的尽头时,他发现两台钻机已经同时转动,轰轰烈烈的响声更加揪紧了李夫的心。透过浓浓的灰雾李夫看见了米忠阳和李河一人抱着一台钻机拼命地钻着,他急忙上前想让他们把声音放小一些,这样能听见四周落石的动静。在李夫看来只要不伤人,拿下这段山洞的工期肯定会提前,想着,李夫对丁松的心愿多少有些理解了。李夫还想如果没有危险他要亲自敲锣打鼓向丁松报喜,这是他们一手创造的成果,而且还要把这一喜讯告诉刘月,让远在大洋彼岸的心上人也知道他们发电成功了。就在李夫想入非非的时侯,忽然隔壁1号洞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声,原来是等不及的队员们早已抢先放了第一炮。也许是这一炮炸药放得太多,爆炸的声音震荡得洞内的人心肺欲裂,人们只觉得天地在一齐晃动,站都站不稳了。李夫眼前的米忠阳和李河因为注意力都用在钻机上,一下子就被浓厚的滚滚扑来的灰尘淹没了,李夫头上也是不断地往下掉碎裂的石碴,砸得四周啪啪直响。这时的李夫头脑还十分清楚,他不顾一切地跑了过去,边跑边喊:“塌方啦!塌方啦!快快救人呐!”随着李夫的呼喊,他身后迅速跟随着一伙民工,朝烟雾中冲锋。
是什么原因造成这次塌毁的事故?又是谁的责任?民工们不清楚,他们在烟雾中被困扰着不知如何下手,李夫离得近似乎看得很清楚。其实因为1号洞爆破用药过量后座力掀起了主洞的根基这才致使主洞上部塌落,米忠阳和李河都被埋没在碎裂的石碴下,幸而掉下来的石头都不大,虽然两人谁也没有受重伤,但脸上身上都是血痕。当米忠阳从碎裂的石头里钻出来时,衣服被划成碎片全然不顾,他一见李夫率人赶来忽然大喝一声:“你们都站住,这里危险剩下这点活让我来干吧。”说完,米忠阳又去拽碎石中的钻机,由于用力过猛他头上的血忽然流了下来。李夫不顾一切冲上前对他说:“你受伤了必须下去休息,这是命令!”米忠阳重新操起钻机对李夫说:“这里的情况我熟悉让同志们离远点。”此刻,头上的碎石仍在零星地往下落,夹杂在泥沙水流中滚滚而去,而米忠阳似乎什么也不在意,仍旧一心一意开着钻机。
这边的李河已经被人救起,他伤得比米忠阳重得多,表面看好象没有什么,实际上他伤在了内脏。当李夫叫喊着把他扶下去时,李河已经觉得眼前天旋地转了,只好在人们的帮助下走出山洞。李夫安排几个人看护着米忠阳,他自己独自向1号洞摸索着。这时丁松又回来了,是四黑跑到指挥部报告了险情,一听出了事丁松慌忙停下会议和几个领导和主要技术员朝这里跑。来到1号山洞正看见李夫和突击队员们搭支架,丁松赶紧跑过去问李夫:“有伤亡吗?”李夫眼一瞪,没好气地说:“托你的福还没有人死。”又转身对四黑说:“就你多嘴惊得人家当领导干嘛?”李夫平时极少与人计较,这时他实在是太生丁松的气了,如果当初他不催民工进洞就不能发生这样的事。丁松自觉有愧站在那里站不是走也不是,就从身边的一个人手中夺过一支手电筒给李夫照亮,脚下的浊水和洞顶黑糊糊的岩石让丁松感到了害怕,他的双腿有些发颤,手中的手电筒也随时抖动不止。这时李夫又说话了:“老同学这可是考验你的时侯到了你是来送光明的手脚可要站稳了,摔下去会丢失小命的。”李夫这样说着,今天他可是得理不让人了。丁松这时也意识到了危险,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心一横,眼一立,不再往下看,鼓足勇气举稳了手电筒。这时1号洞的负责人刘品质从乱七八糟的碎石中扒出来两只鞋子,他知道碎裂的石碴下面肯定还有人,他一阵乱忙乱扒终于从石堆中扒出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他边喊边检验着想看出是谁,但血肉模糊的脸庞上看不出模样了。李夫闻讯慌忙奔向出事地点,谁知他刚巧迈进几步就被一块不算大的石头砸在他的背上,李夫只感到背上被重重一击他就觉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当李夫栽倒在泥水中的时侯,跟随他身后的四黑急切地把他抱到旁边拼命地喊起来:“李夫受伤了来救人呐!”李夫伤得不算严重,经四黑这样一喊他很快就醒了,这才感到后背疼得要命,他问四黑:“你看见丁总指挥了吗?快过去看看还有什么情况?”四黑极不情愿地把李夫交给后来的民工,自己再次往出事地点跑去,李夫被几个人七手八脚抬出了山洞,民工们乱成一团。
站在高处的丁松仍旧木然地高举着手电筒,李夫刚才被砸倒在泥水中的那一幕把他吓傻了,也可以这样说是他的精神崩溃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惊险场面,他当时只看见有块黑影落在李夫的头上,他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李夫就栽倒了。这一惊心动魄的场面将丁松彻底地震撼了,他学到了他从不来没有学过的东西,他第一次发现人的完美和善良不仅在于人的内心,更在于人的精神和行为。正当丁松想入非非时,忽然听见有人喊:“丁总指挥快闪开!”原来是米忠阳他听说李夫受了伤就放下钻机跑过来观察,当他跑到这里恰巧看见丁松头上还有碎裂的石碴在往下掉时,他预感到不妙,边喊边飞奔上前猛地将丁松拉了过来。而他刚巧被身后的碎裂碴落下来,仅仅几秒钟他就听到扑扑的响动然后他就倒了下去,在他倒地的一瞬间他还是拉住丁松将丁松扑倒压在他的身下,他用他高大的身躯迎住了碎裂的残石,而他则被落下的碎石掩埋得透不过气。幸而不是大塌方,幸而队员们抢险及时,当丁松被人拉出来时他只是受了轻度划伤,吓得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焦急地用手比划着示意大家快救米忠阳。
李夫受伤了,这消息不胫而走,民工们眼巴巴看着李夫受伤的样子无能为力,这时的丁松早已吓得失去了指挥的能力,现场一片混乱。当一阵紧张的抢险后,米忠阳终于被扒了出来,但他被碎石压得时间太久,等到人们把他从里面扒出来时他早已是遍体是伤血肉模糊了,而呼吸早已停止了,民工们这才围着他低声哭泣。丁松瞪大两眼站在旁边傻瓜一样,直到这时他心里才真正意识到是自己错了,他低估了危险,低估了人与自然抗灾的能力,他很后悔很痛心。他想起了米忠阳说过的话:“生命不是石头,它是最宝贵的财富。”这话是米忠阳对丁松说的,而且不止一次对他说过,现在说这话的人倒下了,丁松终于回过神来发出了第一道命令:“赶紧送他去医院紧急抢救。”丁松的话使在场的所有人吃了一惊,丁松愤怒了,吼着:“怎么?我说话你们敢不听?”只有四黑在旁边拉着丁松的衣服提醒他说:“他已经死了!”四黑说完,伤心的泪水流下一串串,其他人也是泪雨滂沱。丁松摸索着米忠阳的脉搏流着泪说:“谁说米忠阳死了你看看他的脉搏还在跳动,快,送医院,快送医院。”这时侯丁松几乎是在怒吼了。
第八十二章
米忠阳为了救丁松遇难这让自尊心极强的丁松伤心难受,同时也让他大彻大悟一回,他不相信米忠阳已经死了,他感觉社忠阳的脉搏还在跳动,也许他的情绪过于悲伤他几乎失去了理智。现在没有人告诉他米忠阳真的已经死了,按丁松的安排,几个人抬起米忠阳朝洞外走着,而丁松傻傻地跟随在他们身后嘴里不断地重复着:“他没有死,他不能死,快送医院,快……”丁松就这样嘀咕着,民工们知道他被吓傻了,没有谁再与他较劲。相反,他们的心情也不好,米忠阳死了,对他们来说如同天塌地陷。
突如其来的恶性事故使地下电厂工程受到重撞,主洞塌方,1号洞塌方,3号洞塌方,4号洞也在同一天内落下不少碎石。零号机组不能安装,按期交工已经无望,人们的身体经不住这样夜以继日的熬战,有人累病了,有人累垮了,还有人累了仍旧拼命顶着顶着。李夫的后北被石块砸得肿成一个大包,但未伤及骨头还属于幸运,医生为他开了病假让他多休息几天,可是工地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都等着他来处理,他怎能呆得住昵?想到米忠阳和其他几位同志的死李夫更不能把自己的伤放在心上,何况他已没有时间在意这些了,现在他在意的是工程,是同志们的安全,还有他心里一直没有忘掉病中的何云彩。从下雨到山洞塌方李夫就没有闲着的时侯,也没有工夫回家看看何云彩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丁松挨了一顿砸后吓得他再也不敢进山洞半步了,遇事只好站在洞处指手划脚,洞内所有工作基本都由李夫独自支撑,因此时间对于李夫来说更加宝贵,容不得他有片刻闲情逸致。当然,经过一次次艰难险阻的考验,经过一次次生死较量,李夫对电厂的前景似乎更加成熟了。这几天,由于背疼得厉害,李夫只能坐在洞内指挥工作。米忠阳的不幸遇险,使李夫在工作上失去了一个左膀右臂,为此他把在食堂工作的段贵调来配合李河负责洞内安全。李夫所以这样安排,完全是因为李河头部有伤,李夫想让段贵帮助他。可是段贵一心想多干工作报答李夫,对洞内情况并不熟悉,检验工作还得靠李河。连续工作李河非常劳累,他人累瘦了一圈,脸上苍白没有血色,他实在是应该休息了。可是这一段日子以来,段贵离不开他,李河只好坚持着工作,那么多领导,那么多同志,不都在忘我工作吗?李河领着段贵在洞内中一遍又一遍地检查着洞顶和洞壁,不停地用小锤敲打着每一处,唯恐漏掉可能塌落的危险地段。等到一切恢复正常工作后,晚上收工时,李河和段贵这才一起来找李夫向他报告洞内没有危险一切基本上清楚了。可是李夫并不完全相信他们,一个劲地问他们:“真的没有任何危险了?你们要拿你们的党籍作保证,否则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我和段贵已经详细检查了七八遍,保证没有任何问题,如果有问题我们甘愿接受处分。”李河和段贵重复着他们检验的结果。李夫当然相信他们的检验结论,只是连日来发生的死亡事故让他心有余悸,不得不多思索一些肩膀上的责任。这几天丁松似乎有些还阳了,他再三地主张进行下一步的机组安装工作,并不断地催促李夫加紧落实。李夫对洞内情况不最后摸清他是不能冒险决定的,何况山洞尚未完全开通,现在情况清楚了他该下决心了。“李河,你可以去找丁指挥汇报一下洞内情况告诉他两天后可以进行设备搬运,请他明天带各专业技术员到洞内检查一下搞一次大会诊。”为了不让李夫过于操心,李河非常痛快地答应着:“好吧,我的李队长。”然后笑逐颜开地往指挥部走去,安全没有问题李河也是非常高兴。段贵呼说要运机器,便对李夫说:“运东西我最有经验,前几年我父亲在粮库当装卸工时我还去帮过忙,装卸捆绑我在行。你就把装卸工作,搬运任务交给我吧,保证没有问题。”李夫想了想,看了看段贵说:“段贵,洞内安装的是一台十万千瓦机组,锅炉的搬运和吊装都是一项艰巨性的任务。明天你早些来上班我们临时开一个小会你也参加,过一会儿你去看看那台锅炉,好好计算一下它们的大小重量,有什么绝招在会上讨论一下。”段贵见李夫如此看重自己,就高兴地说:“我愿意听李队长的调动,马上就去做准备。”段贵说着,一溜烟地跑远了。他是想好好看一看那台锅炉,他想尽善尽美地拿出一个绝对安全的搬运方案。
望着段贵的背影李夫心里十分感动,从勘察厂址到山洞掘进段贵就从来没有离开过他,段贵总是在他最困难的时侯帮助他,一个只懂做饭炒菜的段贵竟成了他的事业上的支持者,而在月亮湖又是有多少象段贵这样的人呢?为了尽快建成这座电厂每一个人都在忘我工作,甚至流血流汗,虽然他们没有建成电厂的专业知识,但他们有高度的责任感,他们都在尽善尽美完成着自己的任务,可以说他们为了电厂的建成立下了汗马功劳。把设备运进洞里这是安装机组的第一个环节,也是未来电厂建设的重要一步,要想把设备安全地送到指定位置需要很多专业技术,可是工地上几乎就没有这样具有专业技术的人。李夫所以想让段贵承担此项任务就是因为他了解段贵,因为近几年不少人都通过各种关系为自己安排好工作和好位置,唯独段贵从来没有向他提出过任何要求,而且每次段贵都是旗帜鲜明支持他。自从建厂开工到现在段贵就一直在工地为大家做饭当厨师,整天忙碌于锅炉前后,为此李夫就喜欢段贵这种干什么样的工作他都是诚心诚意的人。此刻,李夫相信段贵肯定会在明天的会议上拿出让所有人信服的搬运方案,而丁松也是会支持段贵的,他们都会珍惜这次合作。果然,一切如李夫所料,丁松听取李河的汇报说两天后可以往洞里运送设备的消息后他高兴极了,他知道李夫做事向来是稳重的如果李夫张口说没有问题肯定是没有问题,看出来这一工作都有稳操胜券的可能了。第二天,当段贵在搬运会上把他的几种捆绑设备的土方法当面一讲竟然受到与会者的好评,尤其是丁松他第一个夸好,还带头鼓掌把段贵弄得很不好意思。李夫趁机对段贵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运输组的组长了,你必须保障把所有设备安全无损地运送到指定地点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后一句李夫说得十分严厉,段贵也感到了其中的分量。散会后,李夫和段贵一起向存放设备的草棚走去,他要和段贵再作一次最后的检查确保设备运送万无一失。能够受到李夫如此看重,段贵心里挺激动,他从小生在农村长在农村,长这么大头一次当官管事,而且是如此大事,为此他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