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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利用这个机会顺便到各县走几天，了解一下整个面上的电波干扰情况。说不准返回的时间，最多一个星期吧，到时我再电话告诉你。” 罗红叶嘱咐说：“路上注意安全啊！还有，你那个胃炎，一定要注意饮食，三餐尽量准时和定量，药要定时服。” 严卫波说：“知道。” 罗红叶问：“药带上没有？” 严卫波说：“带上了。真罗嗦！”罗红叶说：“不要嫌我罗嗦。工作是单位的，身体可是自己的。”
这就是共度了二十多年的患难夫妻，你一天记挂着他，他还嫌你罗嗦！严卫波就这么一个人！罗红叶笑了一下，然后摇摇头。
话筒里继续传来了严卫波的声音：“对，两者要兼顾！叶子，你也要注意保重身体，晚上早点休息。还有，小康今年要参加高考了，他的学习问题也只好拜托你多操心了。”罗红叶嗔怪说：“亏得你还想起了小康的高考和学习，你什么时候具体地关心过？” 严卫波涎着脸皮说：“嘿嘿，你是老师嘛，教育有方，我自然就宽心自在了。” 罗红叶说：“不说了。忙完了早点回家。” 严卫波兴奋起来：“怎么样，想我了？最多一个星期就回来，到时候，嘿嘿，我可要好好地那个一下……” 罗红叶啐道：“去你的，鬼才想你呢。废话少说，快早点休息。” 严卫波说：“是！罗老师，再见！”
罗红叶放下电话，放了心，露出了踏实的笑容。耶？怎么搞的？脸红了，身体发热了，鼓的地方胀了，潮的地方湿了，瞌睡也没了。“那个一下？”谁说不想？想呢，才四十多岁的人。严卫波在外虽然有些古板，但在夫妻间那才不呢，知冷知热，知情知趣，自己就是喜欢他。喜欢他悄悄的“流话”，喜欢他的拥抱亲吻，喜欢他的触摸，更喜欢他的“那个一下”。还有一个星期才能回来？今夜就想，怎么办？！过去二十年，年年都是“久别如新”，苦尽甘来，现在怎么啦？就只一个星期呢，好像就熬不住了？罗红叶自感羞涩，又笑了笑，摇摇头，走进房间。
第002章 狗入的大功率无绳电话害死人
严卫波和副处长“牛鼻子”成了一对好朋友。
严卫波下县查干扰，处里的工作暂由牛鼻子全面负责。
牛鼻子本名牛建国，也是一个转业干部，比严卫波小五岁。牛建国长得壮实，五官端正，只是鼻子稍显大了点，加上又姓牛，被处里的一班年轻人取了一个“牛鼻子”的绰号。牛建国转业早，在处里也算是一个老资格了，工作踏实，能吃苦，但也有点牛脾气，犟起来谁也不怕，直杠杠地不给人留一点面子。听说他因看不惯前任处长的一些作法，常常大吵大闹，有一次还使出了牛脾气，拉着前任处长去找分管副市长评理，只闹得那位前任一把手既输了理又下不了台。
前任处长离职后，处里工作暂时由牛建国全面负责，市委组织部进行班子调整考察时，牛建国得票最多。职工们都以为新任处长非他莫属，谁知却派了一个严卫波来当了处长。职工们虽有不平，但牛鼻子却见事不惊，处之泰然。拿他自己的话说，自己脾气不好，不够成熟，上面没有关系，又不主动与上面加强联系和沟通，谁会了解你并帮你说话？不过严卫波来到处里后，牛建国不但感到心情舒畅，而且还改了一些牛脾气。为什么？用他自己私下的话说，这个一把手人如其姓，严而正，公道正派，没有私心，而且有能力，有魄力，敢作为，又关心下属，他服严卫波的那包药。
有两件事对牛建国印象特别深刻：一是执行规章制度，二是做思想政治工作。
严卫波刚来处里上班时，没有像其他新上任的一把手那样，下车伊始，先砍“三板斧”，而是对处里的规章制度进行了一次清理。严卫波用一天时间对《东阳市无线电管理处规章制度汇编》和《东阳市无线电管理执法责任制》进行了仔细的审读。牛建国以为严卫波将要对这两本由自己修订的小册子，来个大刀阔斧，没想到他却大加称赞，问牛建国是谁修订的？牛建国说：是鄙人拙作。严卫波问：执行的怎么样？牛建国一说就来气，说执行得不怎么样，前任一把手工作随意性太强，无法落实，制定了的规章制度只是摆在那里，好看！严卫波说，再好的规章制度如果不严格执行，就等于废纸一堆。牛建国问，要不要再作一次修改？严卫波说这两套规章制度非常完整，没有必要再作修改。执行规章制度必须严格，我首先要带头做好，你牛建国和所有的同志都要加强对我的监督，该纠正的要纠正，该处罚的必须处罚。严卫波说一不二，完善了财务、人事、车辆管理、上下班等监督机制，责任到人，偿罚分明。在职工大会上，严卫波响当当地提出：以前的问题暂且不论，那已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从现在起，我们必须坚决地严格地执行各项规章制度，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要求大家做的，我必须首先做好！欢迎监督我，如果大家认为我有问题，鼓励大家上告！严卫波的这几句话真是掷地有声，说得好也做得好，执行规定一丝不苟，牛建国佩服。严卫波因私事用了两次小车，不但交了燃油费，还交了车辆磨损费。有天下午刚准备上班时，严卫波突然遇到一件急事，等处理完上班时，发现已经迟到了一个小时。严卫波不但在全处职工大会上作了认真的自我批评，还坚持让综合科扣除了自己当月的出勤奖。你说，摊上了一个这么样认真严格的一把手，单位的职工谁还敢一天吊而郎当，马马虎虎呢？
再一件事就是找职工谈心。全处过筛，一个不拉。你可不要小看这个谈心活动，它一下子就拉近了领导和群众的距离。情况明了，底子清了，气也顺了，问题的症结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也就有了，当领导的还能通过谈心收到不少意外的收获呢。
而那个前任处长呢？万事当头先要看看对自己有没有利，争功诿过，私心太重，职工非常形象地说他不论大小好处“尽往包包里揣”，好吃独食，“煮了一锅肉，吃完了肉，啃完了骨头，喝完了汤，还要舔几下锅，连几点油星儿都不能留下。”办事非但不能公道正派，还在下面搞点小动作，弄得狼烟四起，好像不这样，就不能显示自己的权威。你说，像这样一个不能严格要求自己的一把手，谁还有什么心事干工作？人心不涣散那才叫怪呢！
严卫波对牛建国也非常尊重，不仅在工作上主动通气征求他的意见，而且对于“牛鼻子”这个不损人格的绰号，也在职工大会上作了明确的规定：下班可以喊，上班就只能喊牛处长。严卫波庆幸遇到了牛建国这样一个助手。一个单位的正副职领导能够如此协调，那么这个单位就一定能够风正气顺，工作自然不会拉稀摆带。严卫波和牛建国谈心说，我们俩之间不要分什么一把手，二把手，我们俩应该是朋友。才几个月？俩人还真的成了一对好朋友。严卫波调来处里后，牛建国非但没有灰心丧气，而且工作劲头十足。这不，严卫波到县里调查一个星期，牛建国将各项工作料理得秩序井然。以行换心，以心换心，这就是严卫波的为人处事和工作的风格。所以牛建国心里服。
严卫波以自己平实的作风，很快就赢得了职工们的信任。而牛建国的工作积极性和主动性则是空前高涨，与严卫波的配合那还有什么话说？全没了与前任一把手配合工作时的那种别扭和憋气。严卫波来了，牛建国感到心情舒畅！
下午两点半，严卫波返回东阳。刚进办公室，牛建国拿着两份文件走了进来。
“老严，省无委办召开年度工作会的正式通知已经到了。今年我市无线电管理的工作要点，我也拟了一个初稿，你先看一下，把个关。关于今年全省的工作安排，昨天下午，稽查处的邱东胜处长来电话进行了预告，提示了几个重点工作。”
“都有哪几个重点？”
“邱处长说，根据国家无线电管理工作会议精神，今年我省要侧重抓好民航陆空无线电通信的专项整治、无线电管理法规宣传和基础设施建设三件工作。”
“这三件工作确实非常重要。特别是民航这一块，干扰现象十分严重。这次我去东江和西江县，干扰现象非常严重。还有沿途农村里使用的那个大功率无绳电话，毫不夸张地说，几乎是漫山遍野，确实到了非得下大力气加以彻底整治的时候了。这件事一点马虎不得，如果因电波干扰导致了飞机失了事，这个责任谁能负得起？航空安全，真是人命关天啊！老牛，你坐一下，我先看看通知。”
严卫波埋头看文件，牛建国却在那里想着心事：大功率无绳电话过去没查呀？查了，不但查了，还查了好几次。为什么不能断根呢？为什么有的拆除了，又要安装呢？
“狗日的大功率无绳电话，老子操你妈！害死人！” 牛建国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
“老牛，国家和省上对民航受干扰的问题非常重视。今年我市的民航专项整治工作必须打一个彻底的歼灭战，不能留下一个死角，坚决消灭空中安全隐患。这是重中之重！”严卫波打断了牛建国的沉思。
“对！老严，我们必须下定决心，全部干净彻底地消灭大功率无绳电话，决不放过一个漏网‘分子’，还有其它的干扰源，也要下决心排除，确保我市的空中安全！”
严卫波与牛建国就全年的工作安排进行了仔细的磋商，商定了近期的三件工作：一，由严卫波、综合科科长孙志发和监测站长卫安全参加省上工作会；二，由牛建国负责做好召开全市无线电管理年度工作会的各项准备工作；三，关于本年度的工作安排，要依据省无委办的工作要点，结合东阳市的实际予以充实和调整。
牛建国刚离开办公室，严卫波又与省无委办主任秦启明通了电话，咨询了民航陆空无线电专项整治的相关问题。秦启明告诉严卫波，民航陆空无线电波的干扰主要来自三个方面：无线寻呼基站的干扰；广播电视差转台设备老化所造成的电波泄漏干扰；特别是大功率无绳电话的干扰尤其严重。
省年度工作会议只开了一天。根据全省工作会议精神和东阳的实际，对全市无线电管理的年度工作，严卫波心里有个自己的“小九九”。这个“小九九”实际上就是四句话：“围绕一个中心，强化两个基本，促进三个建设，抓好四个重点。”一个中心，就是以维护好空中电波秩序为中心；强化两个基本，就是强化无线电执法和无线电监测；促进三个建设，就是队伍建设、法治建设和党支部建设；抓好四个重点，一个民航专项整治、一个法规宣传、 一个基础设施建设，还有一个台站管理。作为一个领导，刚到一个单位，如果思路不清，“胡子眉毛一把抓”，那是很难抓出工作实效的，这是严卫波的多年体会。
严卫波返回后，向市政府分管副市长郭卫民和秘书长钟典汇报了全省无管工作会议精神，两位领导爽快地答应参加全市的无管工作会。
机关里最头痛的是文件多，会议多。但有些文件又不得不写，有的会议又不得不开。全市无管工作会议的通知下发了，严卫波、牛建国和孙志发加了两个夜班，分头修改了年度工作要点，赶写了民航专项整治实施方案、郭卫民讲话稿和全市工作会议的相关文件材料。接着又召开了两个短会。中层干部参加的办公会：专题研究民航陆空无线电专项整治工作。全体职工大会：传达省上会议精神，对全市年度工作会议的具体准备工作进行明确的分工。
在中层干部会上，在谈到治理民航陆空无线电通信工作时，严卫波有些激动：“关于今年的整个工作思路，刚才我已经作了一个简单的归纳，我想大家应该是比较清楚了。现在我们开始研究民航专项整治问题，这是开年第一个大硬仗，而且是一个非常艰巨的大硬仗。能不能打好这一硬仗，是对我们的思想、作风和整体战斗力一次重要检验和考验。‘是骡子是马，溜一溜看一看’！市与市之间有得比，个人与个人也有得比。希望大家都要好思考一下，这个硬仗究竟如何打？……”
也许有点轻微的感冒，也许刚才说话的声音有点大，严卫波说到后面两句时，嗓子有点嘶哑，轻轻咳了两声，端起茶杯喝了两口，继续发言。
“说到民航受干扰问题，大家最头痛的就是那个大功率无绳电话。我听说大功率无绳电话的整治工作，在我们东阳已经进行了多次，但干扰现象，特别是对民航陆空无线电通信干扰现象并没有完全消除。据这次省上工作会议通报，最近几个月以来，我省走马机场导航台受电波干扰现象十分严重。我市的东江、北江和西江三县位于省民航主航线的西扇区，陆空无线电通信干扰最为严重。这件事，对我来说，确实有一种沉重的压抑感。如果不采取果断措施，不动员各方面的力量，下大力气解决，势必危及民航飞行安全。如果真的发生了因电波干扰而造成空难事件，那是多么不堪设想的事啊！前几次的整治，我没有赶上，我想听听大家的建议，看看有什么高招没有？”
牛建国说：“对这次专项整治，我的意见，一是必须干净彻底。仅靠我们无线电管理部门的力量明显不足，必须采取联合行动，由各级政府牵头，动员广电、公安等部门参加，在全市城乡采取地毯搜索的办法，再集中开展一次拆除大功率无绳电话的活动，不留一个隐患。还有一个广电差转设备的泄露和寻呼基站的干扰问题，也要力求彻底地解决。二是要从源头上搞好治理。必须请工商、质监部门配合，彻底整顿无线电设备销售市场，坚决堵住源头。
大家认为牛建国的两点建议符合东阳市的实际情况。会议形成了统一的意见：全市年度工作会要突出专项整治的工作安排，分三个阶段实施：第一阶段，广电、移动、寻呼等无线电台使用部门搞好台站登记和自查自纠，市无管处进行抽查验收。第二阶段，由各县组织力量，对大功率无绳电话进行一次彻底的检查和拆除，市本级组织执法队伍配合工作；同时，由牛建国牵头，会同工商、质监执法人员对无线电设备销售市场，进行一次彻底的检查整顿。第三阶段，由牛建国带领一个执法组到各县进行检查验收，查缺补漏，杀回马枪；同时，由严卫波、监测站长卫安全各带领一个监测组，重点对东江、西江、北江三县进行电波监测验收。严卫波决定再向郭卫民、钟典作一次专项整治的专题汇报，争取他们的支持。
在职工大会上，大家对专项整治工作献计献策，提出了许多很好的建议。
全市年度无管大会如期召开。各县分管副县长、政府办主任和广电局长、无管办负责同志以及各大无线电通信公司的负责人参加了大会。会议由钟典主持，严卫波传达了全省无线电管理会议精神、国家有关部门关于民航专项整顿的通知，布署了全市的工作。郭卫民最后讲话，他一改常规，没有用无管处拟好的讲稿，将发言引向了座谈和讨论。
郭卫民说：“请问在座的同志谁没有手机？没有的举个手。”
为什么要提这个问题，与会代表都感到疑惑。
郭卫民微笑着望了一下会场，说：“没人举手。再问一句，大家是不是都有手机？请举手。”
大家终于明白了郭卫民的真实意图，齐刷刷地举起了手。
郭卫民又望了一下会场，说：“好，都有，请大家放下手。同志们，当你使用无线电通信工具和电台时，你可曾想到空中安全？当你乘坐飞机翱翔在蓝天时，你可曾想到空中安全？当空难发生时，你可曾想到我们自己的空中安全？难道世界上发生这么多的空难事件中，就没有一起是因为受电波干扰，而导致指挥失灵造成了机毁人亡的悲剧吗？当我们着力整治地面各种安全隐患时，我们可想到了空中安全？空中安全人命关天！空中隐患不可忽视！……”
郭卫民的讲话，不像是一个领导的惯性讲话，倒像是在进行一场演说，深深吸引了听众，整个会场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连人们写笔记的沙沙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刚才在座都举了手，人人都有一个手机，可前几年谁有？一两万块钱一个，谁用得起？稀奇的宝贝！现在呢？几百块就能买他一个！这就是发展，就是变化！近年来我市无线电通信事业发展迅猛，各种新技术新业务被广泛推广使用，有力地促进和保障了社会的经济发展，方便了人民群众生活，推动了两个文明建设，可喜啊！但我们也应清醒地看到，由于无线电新业务的不断开展，也造成了频率资源匮乏，空中通道拥挤堵塞，干扰事件增加，空中安全隐患骤增，管理更加复杂繁重的现象。特别是民航陆空无线电通信受到干扰严重，已构成飞行安全威胁，甚至在国际社会里造成了一定的不良影响。国务院和地方各级党委政府对此高度重视，多次发出通知要求各地进行坚决地整治。今天我不想多讲什么，主要是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刚才严处长已经传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