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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卫波说：“前不久，我和处里的几个同志去东江县查干扰，顺便对各县的情况进行了一次调查，一些农村地区大量使用大功率无绳电话，情况不容乐观。尤其是东江、西江和北江三县最多。我在东江县的江东镇上数了一下，大功率无绳电话的天线就有五十六根，还不包括村社。这三个县又直接位于省民航西扇区飞行的主航线，大功率无绳电话遍布城乡，是民航反映最为强烈的地区之一。这次我们去省里开会，省民航空管局向会议所作的演示通报中，曾几次出示了这三个县境内出现干扰的原始记录，情况非常严重，整治和干扰排查的任务十分艰巨。……对这次整治活动，市委和市政府非常重视。在下大力抓好整个面上整治的同时，还必须加强源头的治理，特别是对大功率无绳电话销售屡禁不止的问题，必须进行彻底的清查整治。”
大会开始讨论，牛建国首先站起来发言补充：“刚才严处长介绍了我市的基本情况，形势严竣。东阳位于省民航的西扇区，是民航陆空无线电通信受干扰的重灾区。其干扰源主要来自国家明令禁止使用的大功率无绳电话，还有布局安装不规范的寻呼基站以及年久失修的广播电台设备。根据国家无线电管理机构和省政府文件，以及省无委的统一部署，我建议各县应该由政府办牵头，组织无管、公安、工商、广电等部门，集中人力、集中时间，下大力搞好这次清查整治工作。对大功率无绳电话必须采取强行拆除，对不规范的寻呼基站必须进行整改和处罚，广播电视部门对电视频道要进行调整，对已老化的广播电台设备限时进行检修或更换。市无线电监测站要进行实地监测和排查，坚决排除空中安全隐患。”
各县分管副县长、办公室主任纷纷发言，表示决心，汇报了各自的工作打算。
郭卫民满意地露出了笑容，说：“空中安全人命关天。随着我市新机场的复工建设，彻底治理好我市空中电波秩序，确保民航陆空无线电通信畅通，确保我市空中安全的工作任务，越来越紧迫地摆在了我们的面前。空中安全责任重大啊，同志们！空中安全人人有责！我们紧急呼吁广大无线电台使用者和社会各界人士，为了我市的经济发展和社会的稳定，大家都来关心空中安全，积极举报无线电通信的违法、违规行为，大力支持电波整治，还我市一个良好的电磁环境，还人民一片明净的天空。”
第003章 空中安全无小事
半个月后，全市第一阶段专项整治的自查自纠工作结束，各县无管办按照市上安排进行了验收和查漏。严卫波和牛建国分别率队现场抽查了四个县，广电已对所有老化的发射设备进行了更换，寻呼和移动布局不合理的基站已全都进行了调整，市无线电监测站长卫安全率队巡回监测情况证实，广播发射设备和寻呼基站，对民航产生的幅射干扰信号已基本消除，而大功率无绳电话的干扰信号依然严重。严卫波决定立即将整治工作转入最为艰巨的第二阶段，集中拆除大功率无绳电话。
各路执法检查组汇聚东江县政府招待所，在严卫波的房间里召开了第二阶段动员会。
“大家辛苦了，出来已经一个星期了都没有回家。大家还能不能连续作战，再坚持一下，等第二阶段的任务完成后再回家休息？” 严卫波用一种商量的口吻问道。
“行。”“可以。”几个年轻人分别回答。
“语气不够坚决啊？”严卫波笑了，又补充问道：“大家能不能连续作战？”
“能！” 众口一致，声音宏亮。
“这就对了，有力量！第一阶段，各县非常认真和主动，效果也比较明显。但真正的硬仗还在后头，那么多的大功率无绳电话都要一台一台地拆除，工作量非常大。各县对这一阶段的工作非常重视，都成立了以分管县长为组长的领导小组和有多个部门组成的执法队伍，对各自区域内大功率无绳电话的分布情况，也都进行了认真的摸底和登记。如果将第一阶段的工作比作务虚的话，那么第二阶段就是务实，‘真枪实弹’，是一场真正的歼灭战和攻坚战！如何打好这个攻坚战？我和老牛商量了一下，有几个具体问题值得提醒大家注意。请老牛谈谈工作配合和执法问题。”
牛建国说：“刚才老严提到第二阶段是硬仗，的确如此。我们以前都参加过大功率无绳电话的整治，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那么多的大功率无绳电话的主机和天线要一个不漏地予以拆除，大家可以想象，工作量有多大？确实非常艰巨和辛苦。我们不能只依赖各县的执法队伍，当甩手客，而是要和他们一起爬楼上塔，亲自操作板钳和樃；头一起干，还要带头干。只认天线不认人，这是我们定下的一个基调。但在具体的拆除过程中，也应注意以下几个问题。一是坚持亮证执法；二是做好法规的宣传解释工作；三是遇到执法纠纷时，要冷静，严格执法程序，讲求方式方法。再一个问题，就是要注意安全。有的楼顶不好上，有的房顶没有女儿墙，有的天线是安在坡状瓦房顶上的，各种情况都可能遇到。在危险地段拆除天线时，大家要互相照应，做好安全防范工作。”
严卫波说：“老牛提出的几个具体问题请大家一定记住。天气开始炎热，野外工作时间长，还要注意一个防暑问题。”
牛建国说：“这次拆除大功率无绳电话的攻坚战，有两个重要的战场。刚才谈的是个主战场。还有一个就是查处大功率无绳电话的销售市场工作……”
严卫波微笑着插了一句：“彻底整治大功率无绳电话的销售市场，堵住干扰源的源头，就好比是切断了敌军的运输线。所以这一块的工作同样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牛建国说：“过去对大功率无绳电话的清理整治，我市前后已进行了三次大规模的行动。第一次是贯彻国家无委、公安部和广电部关于坚决查处大功率无绳电话的紧急通知精神，我们曾联合公安、广电等部门在市区和各县城区进行了一次强行拆除大功率无绳电话的集中行动，同时对无线电发射设备的销售市场进行了一次检查整顿。那时候大功率无绳电话的价格比较高，其使用范围还仅仅限于城区。第二次……第二次是那一年……孙科长，你记得准确时间是哪一年？”
孙志发说：“第二次是纪念《条例》颁布实施五周年的时候。”
牛建国笑了一下，说：“对。在纪念《条例》五周年时，为配合无线电管理法规宣传活动，我们又搞了一次规模比较大的大功率无绳电话的整治活动。那时农村乡镇和村社的大功率无绳电话还不算多，但整治的影响非常大，连农村里的小学生都知道那个俗称‘黑珍珠’的大功率无绳电话不能用，用了就是违了法。第三次清理是前年，我个人的看法，应该也算搞得比较彻底的。为什么仍会反复？特别是广大农村地区呈现出蔓延的趋势？最根本的也是比较难办的问题，就是它的源头整治。如果不堵住这个源头，那么肯定会出现割韭菜现象，长了割，割了长，不刨根是不行的。”
严卫波站了起来，表情十分严肃地说：“大功率无绳电话，已成为空中电波干扰的顽症，不从源头上堵住，其后患无穷。所以我们要下决心，借助这次民航陆空无线电通信专项整治工作的东风，彻底解决一下这个问题！”
卫安全说：“这个源头很难堵。大功率无绳电话的来源，一是走私流进国内，二是沿海的地下黑工厂组装的。流通渠道多，来源复杂。”
严卫波说：“再难也必须下大力予以彻底地解决。这个问题，已经引起了上面的重视。国家有关部门已开始加大打击走私的工作力度，国家无线电管理局已经重新颁布了无绳电话的频率、功率技术标准，沿海各省的无线电管理部门也加强了生产环节的整治力度。这些都为我们彻底治理大功率无绳电话问题，创造了一个良好的时机和条件。关键的问题是我们自己，是我们在座的空中卫士们，要坚定自己的信心和决心！刚才老牛提到一个割韭菜的问题，就很有道理。最近一段时间，不少县上的领导也向我提出了整治大功率无绳电话必须抓源头的问题。我在想，我们东阳作为内地，如何堵源头？唯一的办法，就是查它的销售市场。对擅自销售大功率无绳电话的营运商，决不能心慈手软，必须坚决地运用法规武器进行严格的查处。……当然，在查处时要依法办事，做到执法主体合法，程序合法。”
牛建国说：“我和老严合计了一下，将处里人员进行了分工调整，充实了执法检查队伍。处里只留两人值班，由田虹负责常规监测和日常行政事务，其余人员全都上阵。孙志发和卫安全负责各带一个组，以阳江为界负责除东江、西江、北江以外五个县大功率无绳电话的拆除工作，老严亲自率领市执法组到任务最艰巨东江、西江、北江三县，配合他们进行大规模行动。我的原定任务不变，继续率队配合市工商、质监局对无线电设备销售市场进行了突击检查。各组名单请孙科长排定。”
严卫波说：“空中安全无小事，这次任务非常艰巨，希望大家要以对空中安全高度负责的态度，发扬吃大苦耐大劳的精神，严格认真负责地工作，力争不遗漏一个大功率无绳电话，坚决消除民航陆空通信干扰源，确保我市空中安全。”
牛建国和频管科长李小兰当天晚上返回东阳后，立即和市工商、质监部门在市区展开了无线电发射设备销售市场的执法检查。各组执法人员按照原定日程安排，分别奔赴预定区域，与各县组成的执法队伍汇合，展开了气势磅礴的大功率无绳电话拆除工作。
各县对大功率无绳电话的拆除工作非常重视，广泛运用新闻媒体以及布告、传单进行执法宣传。各县都由政府办公室分管主任牵头带队，许多县的分管副县长也亲临现场，和联合执法队的队员 一起顶烈日，冒风雨，下乡村，爬高楼，亲自动手拆天线，极大地鼓舞了执法队伍的工作热情。各乡镇的党委政府领导以及派出所的干警，都积极主动地投入了整治工作。许多使用大功率无绳电话的农村基层干部和村民，不但主动地拆除了自己的天线和设备，还主动配合执法人员做工作，帮助拆除本乡村社的大功率无绳电话。严卫波和市无管处的同志，更是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哪里危险哪里上，哪里难拆哪里先动手。一捆捆像柴火棒一样的大功率无绳电话的天线，还有那些成堆的主机、手机被收缴上来，集中堆放在各县政府办公室的库房里。与此同时，在另一个战场，由牛建国率领的联合执法队伍，走进了东阳市各城区大大小小的无线电发射设备销售公司的商店和库房，成千上百部大功率无绳电话被没收，数十家非法销售的商家被按章处罚。省无委办秦主任非常关注东阳市的专项整治工作，亲自率领工作组亲临东江、北江两县进行检查督战。
干净彻底，坚决利索，没有发生任何执法纠纷和纰漏！
这一个又一个热气腾腾的工作场面，真像是打响了一场空中电波的保卫战！
第二阶段耗时最长，整整搞了两个月。这两个月，没有星期天，没有节假日，市无管处的职工们谁也没有回过一次家。这两个月，谁也记不清跑了多少路，上过多少楼房，爬过多少塔？两个月，谁也记不清磨了多个嘴皮，吃了多少次闭门羹？两个月，谁也说不清身上流出来的汗水，干了湿，湿了干，结成了多少颗小盐巴？
民航的飞机露出了笑脸，空中的电波露出了笑脸。严卫波笑了，同志们笑了，笑得非常开心！但严卫波他们没有陶醉在胜利的喜悦中，也没有放松警惕和掉以轻心。他们决心乘热打铁，继续搞好第三阶段的工作，彻底打扫战场，不留一个死角和遗患！
实在太累了，休息了半天。市无线电管理处的各路人马再次汇聚东江。严卫波召开了一次短会，安排布置验收检查工作。会议决定调整队伍组合，成立一个检查验收小组，进行查死角和补遗堵漏，杀回马枪。牛建国主动请战挂帅任组长，频率管理科长李小兰等同志为成员，负责全市七个县的验收检查。处里成立两个监测组，严卫波、孙志军、监测员曾美娇为第一组，侧重负责对民航主航线的东江、西江、北江境内的电波进行巡回监测验收和查处干扰。卫安全、监测员田虹和洪小军为第二组，负责其余四个县的巡回监测验收。严卫波强调，两个监测组，必须紧紧跟踪和围绕民航专用频率，不放过任何一条公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信号，沿途不间断地进行监测，坚决、干净、彻底消灭干扰隐患。
第004章 火线中的不眠之夜
火辣辣的阳光照射在连绵起伏、绿油苍翠的群山中，市无管处司机小米驾驶着一辆无线电监测车，正颠簸在东江县乡村的一条土路上。车轮卷起的尘土像一条不断翻滚的巨龙，遮天蔽日，蜿蜒在山野。坐在小米身旁的严卫波，双眉紧锁，正在查看着地图。
“处长，干扰信号又断了。” 坐在车后工作台旁的曾美娇，紧盯着监测屏幕报告说。
“刚才信号很强，这会儿突然断了，已经反复两次。处长，我们是不是再返回去测一下？” 和曾美娇一起坐在工作台前的孙志发补充了一句。
严卫波点点头，喊道：“小米，停车。” 然后走下车和孙志发站在路边观察地形。
“孙科长，看看地图，面前的这座山叫什么山？” 严卫波说。
孙志发接过地图，略一停顿，然后指着图形说：“处长，这山叫鸡公山。”
严卫波看了一下，当机立断：“小米继续在车上守候监测，孙科长，小曾，带上EB200设备，我们上山！”
鸡公山不算太高，但陡峭无路，山上长满了荆棘和茅草。
孙志发打头，肩上背着两个工作包，像是一只壮实的大象，不断地“嘿！嘿！” 地吆喝着，两手不停地拨开茅草，双脚也不停地踩踏着倒下的茅草和荆棘，在这齐人高的棘丛中，硬是踩出一路来。断后的严卫波背着一个背包，不停地提醒着大家走稳。
只有走在中间的曾美娇，这时一步一个踉跄地默默地想着心事。手上提的监测设备被严卫波接过去扛上了，肩上背的工作包也被孙志发抢去了。自己甩着一双空手，跟在孙志发后面走起来还是摇摇晃晃地难稳其步。“真是丢人！” 曾美娇暗暗地骂了自己一句。曾美娇去年七月才从科技大学毕业分配到监测站工作，外出执行这样的任务还是第一次。当卫站长宣布她参加这次执法检查时，她感到兴奋、新鲜和高兴。谁料到野外还有这种情况，还要爬这么陡峭的山头。
天太热了，汗珠一颗一颗地往下掉，身上的裙子已和身体粘在一起。最可恨的还是这山上的茅草和荆棘，挂破了自己才买的新裙子不说，还不断地划割着自己的小腿，只觉得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可能腿上已出血了吧？火辣辣的感觉中好像已有血迹溢出来了。曾美娇真想“哎哟”地叫唤几声，或者弯腰看看腿上的伤痕，但她不敢。严处长就在后面，你一叫唤一弯腰，他不骂你一声“娇气！”才怪呢。曾美娇皱着眉头，忍着疼痛，默不作声地踏着孙志发踩出的羊肠小道，继续想着心事。
这次出来参加实地监测机会太难得了。市上年度工作大会后，自己积极要求下县参加民航专项整治工作，还写了一个请战申请，结果却被处领导安排留在办公室里值班。为此还闹了一点小情绪，又让卫站长训了一顿，还连累严处长找自己谈了一个多小时的话。专项整治眼看就是三个月了，自己一直呆在处里成天值班，竟连大功率无绳电话的天线还没见到像个什么样。直到昨天下午，卫站长突然电话通知自己替代贾志坤参加民航专项整治最后的监测验收工作，又是和严处长一个组，竟激动得一个晚上没有睡好觉，今天一大早就兴冲冲地赶早班车来到了东江。看到严处长他们一个个晒得又黑又瘦，却仍是精神抖擞，一种敬佩感油然而生。而自己呢？还是白白净净的一身嫩肉，与他们相比真是太刺眼了。既然有了这么好的一次机会就该珍惜，好好锻炼一下自己。出来前，也该多想想野外的情况，作好各种准备，怎么就没有想到要穿一身长衣长裤来，严处长他们还不知道心里怎样笑话自己呢？哎呀，曾美娇，你真是太没有出息了！
曾美娇拿着孙志发上山前递给她的那根树杈，撑着地，艰难地向上走着，满脸的汗水模糊了眼睛，嘴里呼呼地喘着粗气，抬头向上，还不见山顶呢。腿肚子又让芭毛划了一下，好象是又有血渗出来了，曾美娇知道后面有一双锋利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不敢停步，不敢弯腰看看腿上，只好皱紧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