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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八”事变一声炮响,日本人侵占了东北三省,给这里的中国人带来了血和泪的悲惨遭遇。第二年日本组建了《伪满洲国》政府,把长春改为新京特别市,这里定为《伪满洲国》的首都。
日本在长春西郊快速地进行侵略性建设,高耸的楼房拔地而起,从长春火车站通往南长春的宽阔柏油马路命名为〈大同大街〉,路上的汽车川流不息,真是车如流水,马如龙,在林荫道上来往行人,大多都是西服革履或穿和服的日本人。
徐倩从磨电车上走下来,向大同大街的林荫道走去,她穿一件白色花边短袖汗衫,浅色短裙,衣着色彩淡雅和谐,身材秀美苗条,肩上挎着一个乳白色的手提包,披在肩上的长发黑亮柔勒,轻风吹来,发丝微动。她走向大同大街西边的三中井百货店门前停下,站在那里很有兴致的注视着面前的电影海报。
就在这同时,在不远处的大同大街南端康德会馆正门,走出一个身着西装的男子,五十多岁,这人矫健,宽肩高个,好一个绅士气派,他逐步走下门前石阶,在那里左右瞧瞧,便往三中井百货店方向走去了,在电影海报前徐倩的身旁停下,他也在注视着那电影海报,他便是读者曾经几次几面的,走江湖卖艺人欧阳秋,他今天不知为何改变了以往的便服装束,西服革履,道貌岸然,他从香烟盒中取出一支香烟,没等衔在嘴上,不慎将香烟掉在地上,他没有去拾,又重新取出一支,用打火机点燃后,又不慎将打火机掉在地上,他急忙拾起,然后注视着那海服。
徐倩微笑地看着他的动作,然后打开提包,取出粉红色手帕擦汗,就在这一霎那里,他们交换了一件物品后,两人向相反的方向走了。
国务院武部总务长官的秘书王超因重感冒三天没有来上班了,今天村本又陪同武部总务长官去关东军二科开会走了,现在这偌大的长官办公室只有徐倩一人坐在她的办公室里,这些屋子都静悄悄地,沉静而幽深。
这时徐倩轻步来到村本秘书办公室,将卷柜轻轻打开,取出关东军开会纪要,这纪要是去关东军开会时松本的手写纪录,徐倩从腰中取出微型摄影机,她低头精神贯注地准备偷拍时,就在这紧要关头,她忽听外间有皮鞋脚步声,她猛地一惊,循声望去,有人来了,这时这关东军会议纪要都摆在桌上准备要拍,现在已来不及收起,也是她急中智,急忙拉开抽屉,将这会议纪要放到里边去,这时松本秘书推门走进来,他见徐倩惊慌不迭,忙问:
“徐倩,你到我办公室作什么?”
徐倩振静一下精神,微微一笑说:
“我要检查每个办公室的窗户,是否关好,以防被大风给刮开”。
“那你为什么见我进屋惊慌失措?”村本的怀疑目光透过眼镜片注视看徐倩。
“我见你去开会又返回,样子慌慌张张的,还以为你出事了,怎不使人为你惊慌呢!”徐倩表示关心地追问“你到底为什么事回来的”。
“我忘记一件事情,已来不及去办了”,松本解释道“现在你要赶快替我去办”。
徐倩见松本说到其他事情,知道她的偷拍之事没有露出马脚,内心轻松下来。
村本和徐倩两人现在是各怀心腹事,为都要完成自己的任务而在明争暗斗。
松本立刻用钢笔写了一个纸条,用手指着说:这的几个文件立刻到地下室档案库取来,村本有些急促地“你马上就去,下午浅野长官开记者招待会要用”。
“到档案库取材料,我没有调案证”徐倩说。
“用我的调案证”松本将调案证交给徐倩。
“我立刻就去”,徐倩接过调案证对松本说。
松本秘书向徐倩交待任务后,又急忙坐车返回关东军开会去了。徐倩见松本已走,她又将那关东军会议纪要从抽屉中取出开始拍摄,徐倩本来很平静安稳的思绪,被松本的到来惊得心神不定,自己不觉笑了,拍完会议纪要还得到档案室去取材料,不尽自嘲地说:
“这都是为了一个奋斗目标吗?”
徐倩偷偷地拍摄完了会议纪要,她就拿着调案证去地下室档案库去了。
这档案库存放着关东局对伪满的统治侵略的指意和关东军对外的军事政治的谋略规划等保密文件,这档案库占地面积不大,只两间办公室的规模,里外门都是厚厚的金库大门,墙上有通风设备,由关东军派专人管理,别人不得介入。
徐倩乘电梯来到地下室档案库取来了有关材料便又乘电梯去二楼总务长官办公室去了。
徐倩近来在总务长官办公室偷拍和送走了几份材料。她这些活动给她今后工作潜伏下了危机。
一个星期后,在满洲国国务院总务长官室中,徐倩推门走进来,将手中的待批文件放在总务长官武部六藏面前的公文栏中,这时武部的秘书村本走进来,同徐倩打了个照面,村本待徐倩推门走出后,才走向武部面前礼貌而尊敬地对武部说:
“宪兵队回电话说,他们按照您的意见今天就来逮捕徐倩,不过时间他们要安排在国务院全体职工下班后执行。”
“为什么要安排下班以后执行?”武部总务长官手拿待批文件问村本秘书。
“这是保密措施”,村本秘书说。
武部坐在办公桌前,放在审批的文件,喝口茶,略加思考后对村本说:
“要把徐倩监视好,不让她溜掉。”
“是,”村本说完转身要退去。
“回来”,武部喊住了村本。
村本停步转身站在那里待命。
“把徐倩唤来,我有话问她”,武部脸色阴森“我要问问这个女间谍是怎样盗窃国家机密的。”
村本向前走了一步,赔笑进言:
“这件事还是让宪兵队管理吧,长官您不要为此事劳神操心了。”
“我要问”,武部神色严厉,有些愤怒,“为什么这间谍案件竟出现在我的身边?”
村本来到徐倩办公室,他神色冷酷严肃,徐倩见他这般神态,不禁为之一惊,不测风暴来临似地,不知要发生什么事情!
“总务长官要对你问话”村本说。
“找我问什么话?”徐倩问。
“你不要迟疑,赶快去。”
徐倩这时猜疑不定,村本他说话咄咄逼人。
徐倩急忙来到武部办公室,站在门前说:
“长官唤我,不知有什么吩咐。”
武部坐在桌前,两手托腮,好像在思考问题,对徐倩的话没听见似地,过了片刻抬起脸来用憎恶的目光盯着徐倩说:
“你走近些,我有话问你。”
徐倩慢步走到武部办公桌前,等待他的问话。
“你来到国务院总务长官室几年了?”武部问。
徐倩对武部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很感纳闷,不知是什么用意,她看看武部说:
“我来到总务长官室三年五个月了。”
这时武部那冷酷的面孔变化莫测,他的神色更阴森,徐倩望着武部那奸笑,不知是利刃还是毒箭。
“在这三年里你都做了那些事情?”武部问。
“在这三年中,除了整理文件外就是侍候长官的烟茶”徐倩说。
“除了这些工作外,你还干了哪些事?”
“我只做了这些工作”,徐倩看着武部那寒气逼人目光,他没有胆怯,镇静地接着说“我的工作还做得不够,今后我愿意做更多的工作。”
武部冷笑笑,向徐倩打量一番,说:
“你的工作不是做得不够,是做得太多了,把工作做到敌方那边去了。”
“我不懂长官的话”徐倩说。
“你现在参加了什么秘密地下组织。”
徐倩听了武部这样一问,有所预感,知道事情发生了变化,现在只有冷静坦然对应,想方设法应付目前将要发生的事情。
“我没有参加任何秘密地下组织”,徐倩说。
“但是你把国家的秘密文件送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没有盗窃国家秘密文件。”
武部停止了问话,吸着烈性的“朝日”香烟,眼珠转了一下,逼视着徐倩,道:
“你一定进过间谍学校,受过专业训练,不过你失败了”,武部用手指点着徐倩,然后又说“你很年轻,但你却很顽强”,他吐着缕缕的烟雾,默笑着“你出去吧。”
徐倩看看武部,转身推门走出去了。
这时已有几名便衣日本宪兵监视在徐倩的办公室门外。
在国务院下班铃响过半个小时后,有两名全副武装的宪兵推门进入徐倩的办公室,见屋内无人,桌上放着没有收起的文件,茶水冒着热气,人却不知去向了,日本宪兵见如此情况为之一震,很觉奇怪,屋中三人那里去了,逃走了吗?不可能,监视严密,插翅难飞,一宪兵将侧门推开一看,把这日本宪兵吓得心惊胆战,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这侧门外边,有一个日本宪兵满头鲜血,宪兵制服已被扒走,倒在那里已死去。她逃走了,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怪事,她一个弱小的女子,怎能对付得了这训练有素的日本宪兵呢,这里面有预谋,有人协助她脱险。
日本宪兵立刻用电话将现场情况向上级做了汇报,立刻有很多日本宪兵摩托车队开到这里,进行侦察,估计徐倩一定是在这日本宪兵被害后由这侧面小楼梯逃走的。虽然日本宪兵队对徐倩的逮捕之事做了周密的计划,但却出现了日本宪兵在现场被害,徐倩逃跑。日本宪兵队将此案作为要案、奇案研究处理。
原来是:徐倩发现她已被人监视,知道她的地下工作已被日本人发现,现已在日本宪兵的罗网中,身陷囹圄,怎样摆脱这困境,徐倩心急如火,但又别无他法,她焦急得两手直颤抖,在这无可奈何之际,她咬紧牙关,内心想到:“我决不能陷入日本宪兵的魔掌中,我也决不能因酷刑难忍,供出地下工作的真情。”徐倩默默地站在那里,用手把头发往后一掠,精神一震,坚强而激动自语道:
“现在我要结束我自己的生命了,我为抗日复国死而无悔!”
徐倩取出做间谍工作者所必备的药物,从此她将告别人生,她要结束她年仅二十的青春年华。
就在这紧要关头,忽听侧门外面传来了几声格斗拼搏的嘶杀声,她正在惊呆地望着侧门,突然侧门被推开了,走进一个人,有五十多岁,这人身强力壮,大高个子,脸色肌肉抽动,有一种坚定不可逾越的神色,他果断而迅速地走到徐倩面前,徐倩见这人就是每次同她单线联系的地下工作者欧阳秋。
“是你”徐倩惊疑地有些发抖,“你来做什么?”
“我来接你”说完将手中的宪兵服递过来“穿上它,扮成日本宪兵,跟我离开这里,快!”
欧阳秋身穿黑色西服,带有一付黑色宽边眼镜,上唇有一撮仁丹胡须,颇像一个日本高层官僚。情况紧急,徐倩不便多问,急忙穿上日本宪兵服,将长发盖在帽子里,扮成欧阳秋的卫兵,紧随身边,从国务院侧面小楼梯走下去,来到国务院正厅玄关,门卫见这人威武庄严,又有警卫跟随,不得待慢,敬礼送出大门。
欧阳秋在徐倩即将被逮捕的紧要关头,能如此准确及时地救她脱离险境这是因为,在北安做地下工作的老李来长春办事,得知今天下午四点半钟在国务院逮捕徐情,据现在还有两个小时,老李得知这个消息后焦急不安,一定要救出徐倩,这时老李还有一项紧急任务分不开身,他立刻找到了欧阳秋,让他去救徐倩脱离险境,欧阳秋知道是自己人遭到不幸,他全力以赴冒危险搭救遇难的徐倩,就这样欧阳秋在国务院总务长官室帮助徐倩脱离了险境。
国务院这座威严壮观的四层大楼,除正厅镶有铜边雕花大理石楼梯外,这个楼各个角落里共有十四个楼梯,楼梯之多与众不同,徐倩就是利用前厅侧面小楼梯,乔装打扮脱离了日本宪兵的重重包围逃走的。
国务院除了楼梯多得与众不同外,还有一少,就是国务院偌大的一个庭院内不栽一棵树木,均是一片绿色草坪,直到一九四二年南京汪精卫访问“伪满洲国”,来到国务院时,为了装饰,关东军才喊人在国务院正厅前广场中间孤零零地裁了一棵两米高的松树,汪精卫走后,第二天便将这棵松树挖走了。
徐倩逃走这件事有一个多月了,对这一案件,日本宪兵队明侦暗查没有头绪,就在这时从长春开往大连的一列火车,在长春始发站走上来一个女人,梳着大发髻,带有银耳坏,手提竹篮,脚穿自家做的红色布鞋,一身农家妇女装束,上车后找了一个空位坐下,这妇女有些呆气,好像没有出过远门,坐在那里默默不语,火车开动后,将到范家屯,两名日本宪兵在车箱中来回走了两趟,最后在那默默不语手拿篮子的妇女面前站住了。
“你从哪站上车,到哪里去?”日本宪兵问。
这妇女听不懂日本宪兵的话,她望着那宪兵不知所措,有些局促。
“我不懂你的话”那妇女说。
日本宪兵用生硬的中国话对那农村妇女重复问了一遍。
“从长春上车,到奉天去”那妇女说。
“做什么去?”
“这篮中装的是什么?”
“是鸡蛋,送给姐姐做月子的。”
这时站在日本宪兵旁边身穿西装,留有一撮文明胡的日本人,粗壮矮胖,上前几步,严厉地叫了一声:
“徐倩!”
那农村妇女坐在那里,吃惊地抬头望望那穿西装喊叫的人。
“我不懂你的话”那妇女说:
穿西装的日本人哈哈大笑道:
“徐倩,你假扮农村妇女的戏演得不错呀,但你还是被我识破了,你的戏该收场了。”
这个身穿西装体壮矮个子就是关东军参谋总长杜边。他曾多次到过国务院长官室,每次都是徐倩为他倒茶。
杜边在总务室见徐倩肌肤白皙,妩媚含笑,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徐倩她身着墨绿色短裙西装,体态苗条修长,更显出她那少女独有的俊俏风流,杜边总要对徐倩赞叹地多看几眼。
今天火车从长春开车后,杜边就注意到这个乘火车的农村妇女,虽然她衣着俭朴,但掩盖不住她那原有的优美身姿,这不是一般农家妇女能表现出来的,她那动人的神态更是农村妇女所没有的。
杜边坐在车厢一端,观查那农村妇女多时,她虽然经过一番乔装打扮,却还能看得出她是徐倩无疑了。
扮成农村妇女的徐倩在火车上被逮捕了。带上了手铐用汽车载到日本宪兵队下入狱中,立即进行审讯。
《伪满洲国》国务院总务长官武部六藏对这一间谍案即气恼又愤恨,这件事竟出现于他的身边徐倩身上,他这个《伪满洲国》的总裁和决策人在关东军面前也感到丢面了。
武部是一九四O年调到长春任《伪满洲》总务长官的,他独揽一切大权,制定了各种措施办法镇压老百姓,这些措施办法没等公布,在关里的报纸上就摘露出来了,有一次关里报纸上登载的一篇文章标题是“日本镇压东北同胞的又一血腥罪恶办法!”
武部对这些被泄露的保密文件大为吃惊,他冥思苦想,这些国家决策没等拍案定稿就泄露了,真是不可思议,他思考良久,手拍桌子,怒目自语:
“在国务院内部有奸细,有间谍,也许就在我的办公室”。
总务长官室中,可怀疑的是那两个满洲人,秘书王超和办事员徐倩,对徐倩跟踪调查时,拍摄了很多照片,这些照片都是用微型照相机远距离拍摄的,当事人无法查觉,这些拍照包括徐倩同欧阳秋的多次接头的照片。
徐倩被捕后对这些真实凭证,在审讯时她一律予以否认。
徐倩的母亲芳玉见女儿已七天没回家,不知是什么原因,每日坐在屋中望着窗外,盼望女儿归来,心中焦急不安,正在这时家中来了几个日本宪兵,在女儿房中又抄走了一些东西,芳玉更加惊慌不安了,不知女儿惹了什么大祸,正巧赵敏看妹妹来了,他见妹妹芳玉愁眉紧锁,默默哭泣,很是奇怪。
“怎么啦?”赵敏奇怪地问妹妹“你这样哭泣不止”。
芳玉止住了哭泣,颓废又急切地对哥哥叙诉了一切情况。
“我找丁小望去”,赵敏说。
“丁小望是谁?”
“我的一个朋友,是鹿鸣春大酒楼的老板,他的交往很广,有各路朋友,还和日本人来往”。
“他能帮忙吗?”芳玉问
“我和他交往很深厚,一定能帮忙”,赵敏说完看看手表“还来得及,我现在就去找他”,说完起身就走了。
八 殉难(中)
丁小望现在社交应酬不暇,今天中午办完事回到了《鹿鸣春》大酒楼他的专用房间,洗完淋浴,坐在椅上披着浴巾,手挟着香烟,两眼悠闲自得地望着口中吐出的缕缕烟圈,他在纷忙之后的一点闲暇时间里,想安静地闭目养神,宽松一下被诸多事情缠绕的紧张的神经,正在这时突然有敲门声。
“请”
门推开后,丁小望见是老朋友赵敏,他精神倍增,立刻去掉浴巾穿上西装,以表热情和尊敬,对赵敏让座进烟,唤人倒茶,丁小望对官场人员一贯是敬如贵宾,慷慨周到,他对赵敏说:
“我们难得相会,还是到酒楼去,饮酒叙谈兴趣更浓”。
赵敏笑笑”我今天是有要紧的事来找丁先生帮忙,事情紧迫,这酒改日再喝嘛”。
丁小望见赵敏如此说,态度很严肃,猜不透他要谈些什么事便笑说:
“赵先生如果有用我之处,一定竭尽全力”。
赵敏深深吸口香烟,语调缓慢带有求助的口吻说:
“我有个外甥女,在国务院工作,他在五天前去上班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