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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敖和他的女人们-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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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录
                                爱的试炼
                                 胡茵梦
    《梅花》和《笕桥英烈传》上演之后,我的知名度已经高涨,走在路上连小学
生都喊我“梅花”或要求我签名。有一天在四维路的家中接到张艾嘉打来的电话,
她说Don昨天晚上在艾迪亚出现,一直打听我的电话号码,但没人肯告诉她,朋友们
私自做了保护我的决定。Don曾经是她读美国学校时的老师,她说如果我想见他,可
以在她母亲的杏林餐厅会面。我一方面感谢艾嘉的热心,一方面怀着悲欢离合的心
情答应赴约。
    走进杏林餐厅,Don已经在座,他消瘦的脸颊,显得更窄了。我坐定下来,两人
相视无语,阔别了一年,感受虽然未变,但人事早已全非。我们听着餐厅里的音乐,
眼泪在百感交集中,止不住地流着。Don告诉我自从接到我最后的一封信,他的生活
便开始失序,香烟啤酒无法离手,晚上经常失眠。后来他从寮国转到香港,替联合
国难民组织的杂志做编辑,这份工作的待遇不差,他想存一笔钱,为我们的将来打
基础,他似乎有预感我很快将返回台湾。他在香港的生活仍然不正常,过了没多久,
他突然中风,全身瘫痪了一阵子,最近才恢复一些,这次过境台湾,无论如何要见
我最后一面。他说到处都看见我的照片,我对他而言,知名度已经太高,他消受不
起了。我看着他,一边落泪,一边苦笑,不知为什么,我们都没有再多说任何的话,
只是以深幽的眸子,融解了彼此的灵魂,让它流向它想去的地方。
    一段刻骨铭心的宿缘,就这样在生命的流程里滑落。多年以后我和林云二哥到
华盛顿D.C参加里根就职大典,我忍不住还是打了一通电话给Don。他人正在维琴尼
亚父母的家中,一个半小时之后,他来到二哥友人的住处和我见面。他的脸颊显得
比以往更窄,头发也稀疏了一些,他说岁月在我的脸上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我们坐
在女关的长椅上相对无语,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们便到达
他父母的那幢林间木屋,他说小鹿夜里时常出没。我们在“秘密花园”般的庭院里
散步,感受仍然和初恋一样。回到他的房中,我开始强烈地渴望他的身体,他满脸
严肃地看着我,很认真地对我说,我在他心中的份量太重,他无法以一夜之情随意
处置。他开车送我回去的路上,我们没有只字片语。第二天晚上在一起吃了一顿中
式晚餐,第三天我就惆怅地离开了。后来我替新闻局主持“中华民国”电视大观,
前往美国二十几个城市接受媒体访问,母亲陪我同行。到达D.C时,我还是打了一
通电话给Don。我告诉他我对他仍旧难以忘怀,他说他也一样。离开D.C之后,我每
到一个城市,第一件事就是拨电话给他。抵达旧金山的那天,我和他通电话时他告
诉我,早上他翻开报纸的占星专栏,看到太阳在双鱼的人这一天会彻底了结一段旧
有的恋情,他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他一点都不相信占星之说。我回到台湾半
年之后又打了一通电话给他,他说他正在和一位外向热情的女记者交往。她的外向
似乎能平衡他过度内向的习惯,因此关系发展得蛮好。很奇怪,我听:有心痛的感
觉,只祝福他一切顺利,这段因缘才算正式划上句点。
    Don和我的关系,有一份神入的品质,不用言传,便能深入于对方的心灵。如果
我们能放弃自保,说不定可以两忘。然而多年来我们徘徊于真爱的门外,不愿接受
它的鞭笞与试炼,因此我们的人生始终是纪伯伦所说的四季不分,欢笑无法全然,
哭泣也不能尽兴。我们唯恐惊扰到意识底端的幽冥、唤醒那些沉睡的鬼魅;宁愿压
抑和闪躲,也要维持虚假的平静。当一个人无法彻底面对内心的真相时,上瘾症便
逐渐形成,我日后的男友不断,其实是有心病的。
    和Don分手后,随着知名度的提升,我变成许多男人心目中虚拟的“梦里情人”,
直到今日都有人告诉我当年多么为我着迷。然而这个由我、媒体和众人共同塑造出
来的假相,却成了我的亲密关系中最具破坏性的第三者。这个完美的假相大容易引
发人性中深埋的占有、嫉妒、不安全、恐惧、暴力、衡量和权力斗争;这个假相曾
经令餐厅的侍者用扁钻刺伤我身边的男性友人,也曾经令四名陌生男子围杀我的一
位男友,“她”更是我的亲密关系中“绿帽恐惧”的肇因。
    我记得法国杰出的女演员珍妮梦露曾经说过一句豪气万千的话,她说她一生交
往的男友无数,她恨不得能拥有一幢上百个房间的大厦,把她曾经爱过的男人,悉
数豢养在里面。我虽然从未扳着手指和脚趾,仔细数过我的情人们,但是我想在中
国女人之中,我的两性经验算是相当丰富的。然而真正影响我的成长、促使我产生
转化的,严格讲起来只有三位。这三位之中最令我“感恩”的就是《快意恩仇录》
的李伯爵。
    李敖与我
    自从和李敖离婚之后,他写的书已经引不起我任何的兴趣,但是为了细述我们
之间的陈年往事,还是去买了一本《李敖回忆录》。内容果然不出所料,仍然以一
贯正反思辨的黑白讲和精密的数据来合理化自己幼童般的欲力,到今天他都无法诚
实面对自己的人格失调,令我不禁莞尔。诚如他在回忆录中的记载,我们第一次见
面是在1979年的9月15日,地点是萧孟能先生花园新城的家中。在这之前“李敖”两
个字对我而言早已不陌生,不但不陌生,简直就是中国文人中最令我崇拜的偶像,
而且这股痴迷的崇拜是自小种下的因。
    当年李敖的父母住在台中一中的宿舍里,离我们存信巷的老家很近,我时常听
光夏表哥和母亲谈论李敖的奇闻逸事,譬如他不肯在父亲的丧礼中落泪,不依规矩
行礼,甚至还传说他从台北扛了一张床回家送给李伯母。当时我心想:不知道这怪
人的庐山真面目是什么模样。此外我时常看见李伯母穿着素净的长旗袍,头上梳着
髻,手里卷着小手帕,低头沉思地从长长的沟渠旁走过。母亲曾经低声对我说:
“这是李敖的母亲,她一定是去看电影,李敖在文章里提到过她妈妈喜欢看爱情文
艺片。”后来听父亲说他和李敖的爸爸过去是同事,感觉好像更熟悉了一些。
    在萧家见到李敖的第一眼,我的心里颇感意外。大学时读他的文章,主观的意
象中,他应该是个桀骛不驯的自由派,没料到本人的气质,完全是个基本教义派的
保守模样——白净的皮肤,中等的身材,眼镜底下的眼神显得有些老实,鼻尖略带
鹰勾,讲话的声音给人一种声带很短的感觉。他的嘴形因为下排的牙齿比较突出,
令我联想起附小的同学简明彦。他看到我们母女,很规矩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大躬,
后来母亲告诉我,他那个躬鞠得怪吓人的,这个年代已经没人行这么大的礼了。他
的穿着很保守,两只手臂的比例稍短了一些,手形也比一般男人小,整体看来有点
阴柔的气质。当天晚上我穿了一件淡柠檬绿的棉质长袍,光着一双大脚,连拖鞋也
没穿。李敖一整晚都盯着我的脚看,我以为他在检查什么,后来才知道他有点恋足
癖。他的身边站着他当时的女友,刘会云,娇小细纤的她看起来和李敖相当登对。
整个晚上我都很自在,这证明李敖和我并不是“一见钟情”,否则我不可能轻松得
起来;男女之间的化学反应是颇令人紧张的。后来李敖送了我一本他的新书,书中
他为我签下的那一行字(好像是“正红旗下的梦游者”),令我开始生起了遐想。
    过了没多久,有一天李敖约我出来喝咖啡,我们谈到我在《工商日报》的专栏
里为他写的那篇《特立独行的李敖》,以及一些琐事;我发现我们之间真正能产生
交谈的话题并不多。后来他带我到他金兰大厦的家,见识一下他十万册的藏书。他
用深色的木材沿着客厅的墙面做出一整片的书架,地板用的也是深色的木材,整体
看来是个气质严肃的家,然而墙上挂的画,竟然是从《花花公子》杂志剪下的裸女
照;这样的组合令人感觉不搭调。我告诉他裸女照看起来有点“廉价”,破坏了这
个家的气质,他说这些照片和画像都是他最得意的收藏,已经伴随他多年了。我发
现他是一个“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人,别人发展出来的美学和设计理念与他无干,
他开着门自有方圆。当他介绍浴室时,我看见他在浴缸旁装了一个电暖炉,我告诉
他这个构想很仔细,冬天里洗澡出来,感觉一定很舒服。进到卧室,抬头一看,天
花板上贴了一整面的镜子,又是一项出人意料之外的装潢,有点像《花花公子》的
老板海夫纳和某某大文豪都挤在同一个屋檐下。
    我们后来坐在沙发上聊天,聊着聊着他突如其来地吻了我。我记得他吻我的方
式,是我这一生从未经验过的——他接吻的时候头摆的角度是笔直的,不知道是不
是大紧张,他竟然忘了接吻头得歪一点才行,否则鼻子怎么处置?我发现他连做这
件事的章法和般人都不同。只见他笔直地冲着我的鼻子压了下来,猛力地吸我的上
唇(因为够不到下唇),我被压得差一点窒息,心想此人也太“土”了一点吧。后
来我去洗手间照镜子,赫然发现上唇和人中之间,被李先生吸出了一圈赭色的吻痕。
我赶快拿出粉饼遮盖,以免回家被母亲发现。那天晚上我们有没有性爱我已经不记
得了,可能是因为他接吻的方式太令人难忘了。
    往后的三、四天里,我随时都得补妆,以免露出那一小圈已经“红得发紫”的
吻痕。老母一直没说些什么,但是以她那对闪电眉下的透视眼,不可能察觉不到那
么离奇的痕迹。李敖的“土”令我觉得十分新鲜,他人格中的冲突性更是令我好奇。
我一向有“搜奇”的倾向,愈是矛盾、复杂,愈是像迷团一般的人,我的兴趣愈大。
当然猫通常是被好奇心害死的,但不二论也是这么被发现的。当我们开始进入状况
时,我曾经问李敖他的另一位女友刘会云该怎么办?李敖说了一句令我绝倒的话,
他说他会告诉她:“我爱你还是百分之一百,但现在来了一个千分之一千的,所以
你得暂时避一下。”我听了之后心生疑惑,继续追问李敖什么叫做“暂时避一下”,
李敖说:“你这人没个准,说不定哪天就变卦了,所以需要观望一阵子。我叫刘会
云先到美国去,如果你变卦了,她还可以再回来。”李敖的多疑与防卫虽然令我不
自在,他对女人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也令我不安,但是人在充满着期望与投射时,
通常是被未来的美景牵着走的,这些重要的小节也就用立可白粉饰掉了。
    十月中旬我和宝哥(葛小宝)到印尼登台,母亲陪我同行,前后总共二十一天
的时间。我心里百般不愿和李敖分开那么久,但当时的酬劳很高,我和宝哥各唱几
首歌,主持人访问几句,说些笑话,轻轻松松一天可以赚进台币十万元。于是我们
一站又一站地马不停蹄,每到一站我都和李敖通长途电话。二十一天下来,我花了
十万台币的电话费,李敖也打了台币八万元。宝哥每天都问我:“你的敖怎么样啊?”
母亲那时还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阶段,她认为台湾唯一配得上我的男人只有李
敖。
    二十一天好不容易熬过了,回到台湾,李敖亲自到机场接我,记者显然守候已
久,看见我们立刻蜂拥而上,当时我们的恋情早已轰动海内外。回到世界大厦的新
家,发现李敖不但帮我们安装了新的热水器,买了新的录影机,同时也打点了楼下
的管理员,他的周到和仔细,令母亲非常满意。母亲只要不阻挠,我们的两性关系
一定顺利些,这一点李敖是非常清楚的。不久我们决定同居,那时李敖已经准备送
刘小姐一笔钱,请她到美国“观望”一阵子。我把衣物都搬到金兰大厦,两个人开
始过起试婚的生活。
    当李敖觉得一切都在掌握中,情势很安全的时候,他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宠女
人的男人之一。每天早上我一睁开眼睛,床头一定齐整地摆着一份报纸、一杯热茶
和一杯热牛奶。那时他早已起床(他的生理闹钟每天都按时把自己唤醒),一个人
在书房里集中精神搜集资料、做剪贴,开始一天的写作活动。他的生活方式像一部
精准的机器,在例行公事中规律地运作着,他不抽烟、不喝酒、不听音乐、不看电
影、不打麻将,可以说没有任何娱乐活动,而只有工作。他认识的人不少,但深交
的朋友几乎没有,我问他为什么不多交一些朋友,他说他对人性抱持着悲观的态度,
即使最亲信的人,也可能在背地里暗算他。我当时的生活和外界的来往仍然频繁。
他因为我的关系,生活圈子稍微扩大了一些,否则他可以足不出户,窗帘遮得密不
透光,连大门都不开,在墙壁上打一个狗洞,让弟弟李放按时送报纸和粮食,过起
自囚的生活。他的才华和精神状态,令我时常在崇拜和怜悯的两极中摆荡。我想带
给他快乐,不时地放些他爱听的音乐,跳我自已发明的女巫舞,在他面前嬉戏。那
种时刻我确信他是快乐的、不设防的,他脸上自然流露的老实和羡慕,透露了这些
讯息。他告诉我他的脑子里只记得Denny Boy这一首歌,其他的就不熟悉了。
    在感性的层面,李敖抱持的是传统未解放男性的价值观,似乎只有“性”这一
件事,是优于其他各种感受的。然而他的“性”,也带有自囚的成分,即使在最亲
密的时刻,他仍然无法充分融入你的内心。多年的牢狱生活,他已经太习惯于意淫,
但意念是物化的,因此在最基本的人之大欲上,他是物化的,精神层面的展现几乎
完全被压抑了。换言之,你感觉不到他内心深处的爱;似乎展现忘我的爱,对他而
言是一件羞耻的事。如同许多在情感上未开发的男性一样,性带给他的快感仅限于
征服。那是一种单向的需求,他需要女人完全臣服于他,只要他的掌控欲和征服欲
能得到满足,他对于那个关系的评价就很高,这一点你可以从他的回忆录中一览无
余。我的幸与不幸都在于我很早便性解放了,第一个涉入的两性关系,无论在身体
心灵的任何一个层面,都是深情的,融入的。但是从父权的角度来看,女人具有丰
富的两性经验,的确不是一件好事,人一且有了“比较”,确实不容易认命。两性
之爱很难没有条件,它是人类唯一的第一手经验,也是人能达到至乐最快速的途径,
所以它容易使人上瘾。正因为它带来的快乐太过于强烈,你很难不对它产生期望。
    只爱一点点
    每当我期望和李敖达到合一的境地时,却总是发现他仰望天花板上的那一片象
征“花花公子”的镜子,很认真地欣赏着自己的“骑术”,当时我心中的失落,是
可想而知的。白天他写作,我喜欢坐在他的大腿上和他撒娇,逗他开心,晚上入睡
时,我喜欢搂着他,和他相拥而眠。这样的示爱举动不是单方面的事,它需要流畅
的回应和共鸣,但李敖在示爱上保留而腼腆。你别看他在回忆录中把自己写成了情
圣,甚至开放到展示性器官的程度,其实所有“夸大”的背后,都潜存着一个相反
的东西。研究“唐璜”情结的精神医学报告指出,像唐璜这类型的情圣,其实是最
封闭的、对自己没有信心的,他们在表面上玩世不恭、游戏人间而又魅力十足。他
们以阿谀或宠爱来表示对女人的慷慨,以赢取女人的献身和崇拜,然而在内心深处,
他们是不敢付出情感的。对这样的心态诠释得最好的,我认为就是李敖自己在牢中
所写的一首打油诗《只爱一点点》:
                             不爱那么多,
                             只爱一点点,
                             别人的爱情像海深,
                             我的爱情浅。
                             不爱那磨多,
                             只爱一点点。
                             别人的爱情像天长,
                             我的爱情短。
                             不爱那么多,
                             只爱一点点。
                             别人眉来又眼去,
                             我只偷看你一眼。
    在这首诗的后面,李敖又说了一些他对爱情的观点,替“唐璜情结”做了进一
步的诠释。
    他说:“我用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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