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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小凤子多少也感到了些心安。但她心里还是不明白,这次中秋节的一些做法,她们姐妹俩到底是谁对谁错?
中秋节一仗,等回头来看时,所有人都觉得打得太漂亮了。小凤子不解,依琪姐怎么就那么吃死朱弘友,一步一环节,都做到了丝丝入扣。
陈依琪没多解释,只是说了声:“现在好运仍在我们一边。”
当好运眷顾自己的时候,需要感恩,但无需知足。陈依琪知道要实现工厂更大的目标,路还依然十分遥远。而小凤子的心理变化,陈依琪也强烈地感受到了。她心里十分害怕自己也挣脱不了一种宿命:几乎很多创业成功的人士,都会陷入一种怪圈,一起出生入死的合伙人,往往可以同患难却不一定能同富贵,而彼此的分歧常常又产生于不经意间。这中秋节赢得成功的喜悦,因此也大打了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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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凤子和吴尘嚣约好一起吃饭,两人特意开车去了苏州松鹤楼菜馆。吴尘嚣非常感谢小凤子帮他出主意,动员朱弘友及时果断地采取了全面降价的措施,最后让市食品厂得以起死回生,保住了他借出的二百万本金。
小凤子对吴尘嚣说,朱弘友那头猪瞧不起女人,就应该让他死在女人手里!自己做食品是个外行,还要赶这个下岗赶哪个下岗,以为只要有他自己一个人,钱就可以让他一个人赚啦。要不是因为她之前多了一句嘴,让吴哥借了二百万给他,真应该让朱弘友那头猪赔到死为止!
吴尘嚣说,就这一个月,朱弘友已经赔得眼睛发绿了。市食品厂总共做了不到一千万的销售额,但后来算算成本,化出去到有一千三百多万。吴尘嚣讨回二百万本金时,朱弘友对他说,工厂赔了三百多万,本应该让吴尘嚣也要承担上一百万的,现在亏损都由他自己承担了,所以就没一分钱再分给他,连银行利息都没有。吴尘嚣觉得他说的理由太滑稽,虽然脸上显得不乐意,但心里已经感到万幸了,这中秋月饼生意,让他也虚惊了一场,能拿回来本金,也就算不错了。现在关健是快到期的三百八十万,朱弘友还能不能按时支付,吴尘嚣捏着一把汗。
吴尘嚣说,起初觉得朱弘友在经营上还行,但到了中秋,市场上出现了激烈竞争,这朱弘友的劣势就显现出来了。现在的企业改制,因为充满了太多的权钱交易,成千上万的企业落入到了一些并不真正懂经营管理的人手里,致使国内企业经营者的整体素质不高,根本就不具备应变危机的能力,无法从容地面对市场竞争,这才是中国经济未来的真正悲哀。
到了苏州,小凤子才坦白地告诉吴尘嚣:其实,让市食品厂全面降价不是她的主意,这只是陈依琪中秋节市场营销计划里的一步棋。当时她还竭力反对陈依琪想要借助朱弘友来打击工友食品店的做法,她坚持认为,大家都曾经是患难之交,赚钱也得有个分寸。
吴尘嚣知道了原委,连声赞美起小凤子心地善良,小凤子听得心里喜滋滋的,总算自己心爱的人,站到了自己的一边。
吴尘嚣突然又话锋一转,对小凤子说道,好在是依琪姐在当家,否则,你们依琪食品厂就不会有今天了。小凤子睁大着眼睛,露出一脸傻傻的神情听他说。
吴尘嚣十分感慨,他笑道:“在市场上博弈,竞争的参与者一定都是追求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不可能会去兼顾对手的利益。看来,陈依琪的野心很大,当然,她确实不亏是个有远见、有谋略的企业家。中秋之战,在你们已经稳操胜券的时候,陈依琪考虑的应该已经不再是眼前的利益,在她的脑子里,一定会去思考未来市场的竞争布局。要是现在一下子就搞死朱弘友,那未来得利的就不一定会是你们,因为你们还没有强大到可以替代市食品厂的地位。要是朱弘友现在就倒了,那吴梁食品市场就会出现群龙无首诸候割踞的局面,市场的生态就会发生质的变化,竞争反而会变得更加残酷,不管谁想做大,谁都将面临更大的竞争压力。这对陈依琪来说,应该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再说这一年来,你们始终在高速的发展,别忘了,你们毕竟是白手起家,从无到有,这期间,陈依琪求生的压力,一定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就象是一个涉深水游泳渡大河的人,她知道前面有岸,上岸才能活命,但她必须要有足够的体力游过去,途中她不会为任何人和任何事耽搁,可能她会为了保存体力调整自己,但她一定是竭尽全力游向彼岸。这次的月饼大战,陈依琪借刀杀人,是走了一步好棋,既可以壮大自己,顺利地推进自己的连锁店计划,又可以掌控好市场的竞争格局,为自己的工厂在日后生存和发展的竞争中,谋取到一个绝对有利的地位。”
谈起这次中秋节的月饼大战,吴尘嚣非常佩服陈依琪应用的一些竞争策略,他觉得陈依琪做得非常对,非常好,也非常成功,朱弘友绝对不是她的对手,吴梁市里同行业中也不会有人是她的对手,陈依琪迟早会让依琪食品厂在吴梁的食品行业中一统天下。
吴尘嚣的话,让小凤子吃惊不小。别人说,也许她会打上几个问号,但这些话是吴尘嚣说出来的,她便百分之百的信。顿时,她脸就红了,自己对依琪姐的态度,还自以为是,现在想起来,自己不当家,根本就不会去考虑那么多,原来这经营的学问,还有那么多深奥的讲究。
工友们都说,她和陈依琪是天生的最佳拍档。可小凤子心里明白,她不会象依琪姐那样动脑子,也不会象陈依琪那样总要为明天还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事情去担惊受怕,其实她只是陈依琪的马前卒,急先锋。她没有什么远大的追求,能与自己的好姐妹一起,风风火火做事,风风光光做人,这一辈子能过得有头有脸就行。
这次自己过生日,依琪姐特意为她搞了个盛大Party,就在她家别墅的草坪上,请的都是她从前的朋友,来了几十个人,连小学的老师都请到了,着实让她感到了事业有成的风光。上次,她和依琪姐被评为“市杰出创业女性”,在市大会堂领奖牌时,就没有这种风光的感觉。当时手里捧着块匾站在主席台上,反觉得自己象是遭人批斗似的,让上千人盯着,难受死了。还是老朋友相聚时,风光的感觉才比较真实。
现在,她喜欢穿一身真名牌,就是内衣内裤,也都是世界著名的一流品牌,那三点式不到一尺的布头,化了她一万二。她本来并不想那样奢侈,但那营业员的目光象针在剌她,怎么?看看我不象贵妇人,也不象是被人包养的?我告诉你,姑奶奶是自己开厂的,自己就是老板!现在市场卖火了“冰点”饮料,都是姑奶奶厂里做的!不就是化点钱吗,来两套,拉卡!她和依琪姐一人一套,陈依琪一问价格,差点让她立即去退掉。陈依琪骂她,你别以为我们真的已经是大富豪啦,工厂只要有一点闪失,立马就可以将我们再打回到穷光蛋!
小凤子对陈依琪说,现在我不再怕缺钱了,就怕缺了做女人的感觉。穿着这一万二,照着镜子,那女人的感觉立马就有。陈依琪一听笑了,也就随了她。
陈依琪说,若真想找感觉的话,等中秋节过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工厂可以拿个一百万出来,我们腾出点时间,一起去大西北,去那里都行,玩上一个月,将这一百万全化了。不是自己消费,是去送人,专送那些读不起书的孩子。等我们把钱送完了,我相信那感觉,一定比你穿这一万二更美。
小凤子当时还问,赚多了捐点出去不就完了,干么还要自己专门去送?陈依琪说得很坚决:不捐,捐了还不是白捐给那些贪官污吏。我们也不图名,就图个快乐。日后,等工厂赢利稳定了,工厂真的可以不为资金发愁了,我们姐妹俩,可以经常一路上游山玩水,一路上就去做些扶贫济困的事情。即便身边没有男人,我相信我们姐妹俩,也一定会生活得很快乐!
吴尘嚣对小凤子说,陈依琪绝对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也是一个少有的经营人才。你们姐妹俩一起创业,你一定要理解她,支持她。别人的态度,也许她不会计较,但你的态度,对她就很重要很重要!你要是不能理解她,那她就一定会感到很苦恼,很孤独。
小凤子听得心里早就慌里慌张,原先和吴尘嚣约好,晚饭后要一起去苏州新世纪大酒店住的。她等不及了,她和吴尘嚣说,她要赶回吴梁,想尽快找依琪姐聊聊天。吴尘嚣伸手揪了她一把脸,笑道:看你,有了姐妹就不要我了!小凤子做着鬼脸道,都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还要在意多一次少一次。
小凤子赶到陈依琪家里时,陈依琪穿着一身大红睡袍,正独自半躺在大阳台的躺椅上,喝着红酒听音乐。小凤子上楼来,陈依琪一见她,忙脱下了耳机,请她坐,又起身进屋拿多了一只水晶高脚杯,帮她斟上了酒。
陈依琪问道:去哪里吃饭啦?小凤子傻傻地笑着:和吴尘嚣去了苏州松鹤楼。陈依琪笑道,看来你们进展得还挺快的吗?小凤子依然是傻傻的笑。
陈依琪刚坐下,小凤子忙起身拿过一只枕垫,放到了依琪姐的身后。陈依琪奇怪地看着她,笑着问道:你也开始在拍我马屁?小凤子掩饰着:谁拍你马屁啦,我是让你坐得舒服一点吗!陈依琪端起酒杯,示意她喝酒,说道:你一定是有事要和我说,有话就直说吧。小凤子喝了一大口酒,忙拿过酒瓶帮依琪姐斟上,说道,就不兴我过来陪陪你!
“好啊,那你就坐下,刚好有件事要和你商量。”陈依琪说,“街道办主任今天专程来找过我,问我们新公司何时能搬过去,询问我们打算几时开业。我和他说,老刘正在日夜加班,一装修好就搬。他说顶三层已经装修得差不多了,可以先搬,先举行公司的开业典礼。我告诉他,新公司还没有打算要举办开业典礼,就是要举行仪式,也要和底三层的批发市场一起搞。主任一听急了,他说开业典礼不但不能少,最好是作二次来搞,公司开业搞一次,市场开业再搞一次,而且都得要操办得轰轰烈烈。街道里正在北京跑上市指标,需要有些宣传的热点,无论如何要让我们配合。我推说要开股东会商量,没答应他。他明天一早还要来听回话。我刚刚在想,要办就办吧,搞二次也行。他们只要图个虚名,我们就满足他们,租人家的地盘,日后还得靠人家。我就是怕他们又到处去拉赞助,让我们背骂名,不如和他们约定好,开业典礼所有的费用,我们自己来出。他们捞个政绩,我们也赚个声誉。”
小凤子马上表态说,依琪姐,你是当家人,你怎么做主都行,我一切都听你的。
陈依琪看着小凤子,总觉得她今天有点怪怪的。小凤子终于熬不住,凑近陈依琪,嗲声地说道:姐,你知道我是直肠子,脑筋经常会少几个弯,对不起啦。
陈依琪笑道,你又搞什么名堂,平白无辜地来认什么错?
小凤子一五一十的将吴尘嚣说的话重复了一遍,陈依琪听得大为震惊,连声说道:这吴尘嚣是个人才,好在他没有在市食品厂真的当家,要是他和朱弘友两人是真合伙,那今年这月饼大战,最后会是个什么样的结局,就很难说了!
小凤子一听依琪姐说这话是在褒扬吴尘嚣,脸上立即喜得再也藏匿不住眉飞色舞。陈依琪探过身子盯着她脸看,轻声地问道:你是不是已经献身啦?小凤子又是羞涩,又是幸福地点点头。陈依琪笑着和她碰杯,真诚地祝福道:好好珍惜这一次!小凤子飞红了脸,再次开心地点着头,一口就将杯中的酒全干了。她说起和吴尘嚣在一起的经历,激动得就象一个热恋中情窦初开的少女。
陈依琪鼓励小凤子带着儿子跟吴尘嚣去加拿大。陈依琪说,钱现在完全不用担心了,她可以先从食品批发市场套回一笔押金,至少可以帮小凤子准备个四五百万。加拿大读书不用考试可以直接上大学,这点非常适合姗姗,陈依琪想将姗姗也要送去加拿大读书。
不日,依琪食品连锁店有限公司的开业典礼隆重举行,看上去依然是街道办在唱戏,区里领导、市里领导来了许许多多人,各路新闻媒体也齐聚现场。
仪式正在进行中,范小春突然出现,她紧张地找到了陈依琪,轻声说了二句,还递给了她一张纸条。陈依琪打开纸条一看,脸色当即变了。她悄悄地和街道办主任打了个招呼,又轻声交待了顾文文两句,便闪身出去,她撂下了现场所有人,急匆匆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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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依琪看到的纸条是姗姗写的,上面就一句话:妈妈,你一定要来救爸爸!
范小春告诉陈依琪,姗姗已经独自跑去了常州。一走出开业典礼的现场,陈依琪便问范小春,舅婆怎么样?范小春说,舅婆急煞快,是舅婆让她赶来找陈姨的。陈依琪赶紧叫范小春打个的士赶回去照顾好舅婆,自己这就赶去常州。
陈依琪还是不放心,又打了个电话给小凤子,告诉她自己要开车去常州找姗姗,让她仪式一结束就赶回去帮着照看一下母亲。小凤子一听急了,当即就快步离开了仪式的现场,叫着喊着要陈依琪等等,让她来开车。陈依琪说自己能行,开车走了。
彭立国又出事了,他已经被公安机关拘留。彭立国的父亲也不知道儿子犯了什么事,儿子被抓十多天后,他才知道消息,便打了一个电话到吴梁,本想通知一下陈依琪的,姗姗接了电话,当场就急得哭了。她不听舅婆劝阻,冲出门就要去常州救爸爸。
陈依琪赶到常州彭立国家里时,姗姗还没到常州。陈依琪问清了彭立国的情况,就给吴梁市法院的汪院长太太打了个电话,说明了事情。汪太太一听说当事人是在苏北靖泰市被公安机关抓走的,她让陈依琪尽管放心,只要不是杀人放火,这事好办;就算是杀人放火了,事情也总会有解套的办法。
过了半小时,汪太太的电话就打来了,她告诉陈依琪,那个彭立国只是经济犯罪。经济犯罪最多也就是用经济的办法来解决,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汪太太要陈依琪先去找到公安局监管处的王处长,他会安排她先和彭立国见面。见到了彭立国,一定要让他一口咬定是冤枉的!要是以前已经录了口供,承认了什么事,也一定要全部翻供。就说口供是公安机关在搞逼供信,所有的事都是遭到了公安人员刑讯逼供后被迫承认的。要是当事人身体有伤痕最好,估计公安机关不可能不严刑拷打他。如今公安部的领导都承认,日本鬼子和国民党警察用过的所有酷刑,现在的公安机关都会用,而且比那时还要严重!用烙铁烫、用竹签钉、冬天脱光衣服在外面冻、殴打、捆绑、用绳子吊起来、用警棍电击、罚蹲马步等等,五花八门,残酷至极。要是当事人身上看不出伤痕,就说是被架了飞机,被灌了辣椒水,头被强捺进了粪桶里,被喂了屎、喂了尿。等到和当事人统一好口径以后,再直接去找一位姓梁的政法委书记,千万要说彭立国是冤枉的,是被公安机关刑讯逼供的!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他们会搞惦的。吴太太还特别交待陈依琪,千万别和王处长、梁书记谈钱,钱的事情她会从中安排。
彭立国总算不是犯了有命案的滔天大罪,陈依琪忙转告了彭立国的父母,让他们别着急。不见姗姗到来,她自己却心急如焚。她不断地打电话四处询问,谁也没有姗姗的音讯,她坐不住了,只得交待彭立国父母,姗姗要是来了,一定不要让她离开,她先开车去火车站转转再找找。
陈依琪开车去了火车站,又去了汽车站,到处找遍了,也不见姗姗的影子。此时,她一个劲地在后悔自己,没有帮女儿买部手机。她本来只是想,学生读书用不着配备手机,她不想让女儿觉得自己现在比别人家富有,就有了高人一等的感觉。可现在,她没有一部手机,就象消失进了茫茫大海。
陈依琪驾车重新开回去彭立国家的路上,沿着路旁一边开,一边在搜寻着人行道上的行人。身后的车子在不停地对她捺喇叭,她也不顾,自顾自慢慢地开着车。电话铃突然响了,她一个急刹车停了车,只听到“咣”的一声,身后有部的士撞上了她的车屁股。
她还没来得及接电话,那出租车司机已经冲到了她车窗前,陈依琪见他一副凶相,不慌不急地下车问他:“你叫什么叫,你撞了我的车屁股,你还有理啦?”
那司机一看她就不象是个普通人,态度马上缓和了下来,满脸委屈地叫道:“我说大姐,你的车慢慢开着好好的,干嘛就急刹车了呢?”
陈依琪到车尾一看,自己的车被撞瘪了一个坑,尾灯也碎了。而撞她的出租车除了转向灯的罩子脱落,其它都完好无损。那的士司机还在唠叨:“你这不是害我吗?这一出事故,我又要几天做不了生意,那就赔惨啦!”陈依琪冲着他说道:“你的车好好的,你要哭丧着脸干嘛?你要是不想报案让警察来处理,那你就走吧。”
那司机哪里敢走,他也猜不透陈依琪的话是真是假。陈依琪的手机又响了,是小凤子打来的。她正要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