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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惊悸-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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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可笑极了。他连电影剧本最基本的常识还不懂呢……” 
“那么你是懂的啰?” 
肖冬梅的话语不无讥意。 
“我嘛,懂的也不多。但是我若写,那是肯定比他写得好的。我再说一遍,你应该劝劝他,别动不动就心血来潮,把我们共同拥有的一段宝贵经历,变着花样全糟踏了。那一段宝贵的经历,对于今天一无所有的我们,也是一种宝贵的财富啊!” 
赵卫东无意中说出的最后一句话,道出了他心内的私密之念。他毕竟是一名老高二学生,连李建国都考虑到了的切身问题,他当然也是考虑到了的。他认为那“宝贵的财富”,其所有权应该百分之百地属于他一个人。尽管在说到时照例用“我们”一词。他觉得即使百分之百地属于他一个人,也是难以保障他以后的人生的。他感到那笔自己正策划着如何更有效益地支配的财富,无疑是被李建国这一名当年的红卫兵战友肆意地掠夺了! 
肖冬梅虽然已对赵卫东有成见了,但是毕竟还没把他看得太透。她只不过觉得对李建国写电影剧本这件事,他又自高自大罢了。 
她不以为然地问:“那么只有由你来写才不算糟踏了?” 
赵卫东听出她话中有话,张张嘴,一时不知说句什么话好。 
而正在这时,肖冬云敲他房间的门了。 
赵卫东小声叮嘱肖冬梅:“如果是李建国,不许当着我的面,把我对他剧本的评价说给他听!” 
他开了门,见是肖冬云,愣住了。 
肖冬梅也没料到是姐姐来了。她倏地从电脑前站起,冲姐姐挥舞着手臂大声嚷嚷:“噢,天啊天啊,真叫人受不了啦!我到哪儿你跟到哪儿,姐你究竟还给不给我点儿自由了!” 
当姐姐的厉声道:“住口!我来和你无关!” 
肖冬梅拔腿而去。 
赵卫东瞪着肖冬云说:“我好像并没请你来。” 
肖冬云不失尊严地板着脸说:“我来是执行公务。‘老院长’授权我,要对给我们看的影碟进行一番审查。” 
“什……么?!” 
赵卫东脖子上的一条筋凸起来了。 
肖冬云不动声色地将她的话重复了一遍。 
赵卫东被肖冬云那种女警般的表情,那种公事公办似的口吻,尤其被“审查”二字所刺激,便仿佛遭到了当面的羞辱一样。对李建国的妒恨已成胸中块垒,再加上肖冬云施加的激恼,使他感到忍无可忍了。感到所有的人既不但沆瀣一气地与他作对,而且还分明的是在轮番对他进行挑衅了。 
他的嘴猛地张大了,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肖冬云替他说道:“你想对我说滚是不是?” 
赵卫东恨恨地回答:“是的。” 
肖冬云仍一脸严肃地说:“我收了你这里的影碟就走。‘老院长’是为我们好,你何必气成那样?”说完,也像在李建国房间里的做法,这儿那儿,一一发现并归拢影碟。 
赵卫东看着看着,一下子抱起了电脑…… 
肖冬云及时地瞪着他说:“那可是这儿的公物,很贵的东西,想想你摔坏了哪儿来的钱赔?” 
赵卫东的头脑中,几天来也在盘桓着一个钱字。甚至可以说,他正为钱字愁得夜不能眠。一名高二学生,在今天的中国能找到什么体面的工作?继续读书,考大学,四年读下来也是需要一大笔学费的呀!他是越考虑得多心里越惶惶然。在三十几年后传媒发达的这一个时代,只要一台电视机,只要三天的时间,就足以使他对中国了解不少方面。而这种了解对他形成的巨大的压迫,使他当年的自负彻底被粉碎了。使他心生出活着比死还不情愿的恐惧…… 
他放下电脑,双手抱头蹲下去了。 
肖冬云收齐了影碟,带着几册杂志和画刊往外走时,不无怜悯地说:“你怎么变得如此神经质了?我只不过来做‘老院长’交代我做的事,就值得你这样?” 
“滚!”他终于将刚才没说出口的字低吼了出来…… 
如果“老院长”将交代肖冬云做的事郑重地交代给他,那么这一天他也许会以一种较为良好的心情度过。可“老院长”偏偏授权于肖冬云了。而这在他,竟也构成了极为严重的伤害。 
肖冬云走后,他由于妒恨和感到被伤害,痛苦得胃疼起来……   
红色惊悸 第二十七章(1)   
肖冬梅回到自己的房间,无所事事,便酣睡了一觉。醒来后随手枕下一摸,没摸到那本书,不由一诧。就躺着静静地想可能被谁拿去了,得出结论肯定还是物归原主了。又一想那以后可怎么好意思见到“老院长”的面呢?于是一阵自羞。 
那会儿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顿觉腹中空空,食欲难捺。她匆匆洗了把脸走向食堂,一路所见之人皆友善地和她打招呼。使她感到每个人都那么的可亲。最怕碰见“老院长”,结果还是碰见了。 
“老院长”问:“下午没睡一觉?” 
她说:“睡了呀,睡得可香呢!” 
“老院长”又说:“那本书,我后来在你的房间找到了。” 
她故作糊涂地眨眨眼:“哪本书啊?” 
“老院长”意味深长地说:“你呀。”只说了这么两个字,再就什么都没说,径自而去。 
她呆望着“老院长”的背影,脸上又红了一阵…… 
也碰见了赵卫东。 
他凶恶恶地说:“我正要找你算账!你把我储存在电脑里的回忆录搞得无影无踪了!” 
她一笑,逃之夭夭。 
却没碰见姐姐和李建国。李建国是她想碰见的,想碰见是因为想知道剧本的进展情况。姐姐却是她不愿碰见的,因为她已经无法对姐姐的管教装出虚心接受的样子了…… 
端着饭菜回到自己的房间,狼吞虎咽地吃个精光。打了几个饱嗝,不知何故,一阵困意又扑面而来。其实是由于她那胃里九天内并没消化过什么实在内容,一经吃饱,蠕动量陡增,血液就向胃里集中,头脑缺氧的原因。 
昏昏沉沉的,竟又睡了三四个小时。再醒来时,天已黑了。房间里既无电视,更无电脑,连份报刊也没有,精精神神的,好生的心烦! 
于是又离开自己的房间,走到了李建国的房间。那李建国自是热情有加,殷勤相待。又是让座,又是献茶。 
她坐下后说:“一人一个房间有什么好,连个交谈的人都没有,憋闷死了!” 
李建国同病相怜地说:“我也是啊!” 
她又说:“‘老院长’他们也没谁讲过,咱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咱们以后该怎么办呢?” 
李建国叹口气,摇摇头。 
两人一时都觉惆怅,茫然,相对无话。 
她忍受不了那一种使人忧绪重重的静默,提议道:“看电视吧,你为什么不打开电视呢?” 
李建国说:“我刚才自己已经搜索了一遍,没什么好看的节目。” 
“那就给我放一盘影碟看!” 
李建国又叹口气道:“影碟都被你姐姐搜去了,她成了审查官了!”遂将“老院长”授权于肖冬云的事讲了一遍。 
“为什么你们三个都有的,我却一概没有呢?我现在就找‘老院长’要去!” 
肖冬梅说着就往起站,李建国赶紧将她扯坐了下去。他说哪能单单没有她的呢!只不过昨夜见她睡得很香,都主张暂时别往她房间里搬。 
“真的?” 
“真的!我当时也那么主张的呀!” 
“你讨厌劲儿的!那我现在一点儿困意都没有,这一夜可怎么挨过?” 
“我不是因为心疼你嘛!” 
“用不着你心疼!” 
“你现在去找‘老院长’要这要那,显得你多么的不懂事啊!” 
“那咱俩就继续谈你那个剧本!” 
“可我……我觉得我现在思维迟钝……” 
“那不行!那也得谈!反正我不想睡,你也别打算睡成!” 
李建国神秘兮兮地往床上一躺,一滚,从床那边下了地,手中变戏法似的变出了一盘影碟。 
“你撒谎!你刚才还说都被我姐姐搜去了。” 
李建国得意地说:“我是谁?哪怕她眼瞅着的情况之下,我藏起几盘影碟还不容易啊?” 
于是肖冬梅兴奋起来,连叫:“快看!快看!快看!” 
李建国嘘了一声,为难似的说:“但,我是不能放给你看的呀!” 
肖冬梅急切地问为什么? 
李建国说还能为什么呢?内容是“少儿不宜”的啊! 
肖冬梅还没听说过“少儿不宜”四字,却本能地猜到了,内容肯定和自己偷看了的那一本书有相同之处。 
她不好意思地说她自己也很想看,噘嘴嘟哝:“我是少儿呀?凭什么你们都可以看,只我要看就不宜了呢?” 
李建国试探地说:“你若真的很想看,那你就把门插了。免得正看时,被你姐姐那位审查官出其不意地来了撞个正着,又使我也受你牵连挨一顿训!” 
肖冬梅斜视了他几秒钟,又扭头望了房门一眼,竟一声不响地站起,以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向房门走去。李建国误解了,觉得她欲离去,心中后悔不已。不料她轻轻地无声地将门插上了。走回来复又端坐下去,久经世故似的说:“在我大姐那儿,我什么没见识过呀!你放。” 
“就是开车送你回来的那个时髦女人?”李建国口供记录员似的,明明知道,仍问。 
肖冬梅点点头。 
李建国说:“那我也还是不能放给你看。” 
肖冬梅单眉一挑,几乎是瞧不起地问:“你到底怕的什么?如今的中国,人是充分自由的,这一点你认识到了没有?” 
李建国又说:“我怕的什么劲儿呀?不过,是你要看,不是我要看。所以只能由我教你怎么放,你自己放给你自己看。否则,我到时候洗刷不清楚。” 
其实,他是在玩欲擒故纵的伎俩。 
肖冬梅不知是计。即使看透了他的伎俩,由于被激,那会儿也还是要坚持看的。 
她一撇嘴:“不打自招,你还是心有所怕嘛!我才不用你教我。我在我大姐家早学会了怎么放。拿来!” 
她向李建国伸出了一只手。 
李建国则立刻将影碟递在她手里,动作比手术室里的助理医生递止血钳还快。 
肖冬梅接过影碟,也不看看片名,极为熟练地放出了音像。 
她说:“关灯。” 
李建国啪嗒将灯关了。 
她说:“窗帘也拉上。” 
李建国哗地将窗帘拉上了。 
她说:“你不许看!你肯定看过了。” 
李建国被不公正地判了刑似的,申述道:“看过了就不可以陪你再看一遍了?不许我看,那我在这黑漆漆的房间里还能干什么别的事儿吗?” 
肖冬梅斩钉截铁地说:“就是不许你看!你老老实实睡觉吧!” 
“我睡不着。” 
李建国回答得特不情愿。 
“睡不着闭眼躺着!” 
肖冬梅寸步不让。 
“真不讲理!” 
“再说一遍!” 
“好,好,我服从,我无条件地服从还不行嘛!” 
李建国在黑暗中走到床边,仰面朝天躺下去了…… 
那盘影碟情节进展缓慢,前边十几分钟拖沓分散,像是一部毫无水准的生活片,看得肖冬梅索然起来,接连嘟哝了几句“没意思”。 
李建国就说:“耐心点,接下去保证你目瞪口呆。西方的精神垃圾在中国如此存在,不两个文明一起抓行吗?” 
肖冬梅低喝:“你闭嘴!” 
就在那时,荧屏上出现了第一组性爱画面。 
红卫兵肖冬梅不由得心跳加快,血液倒循,脸上发烧。 
然而,她并没有像第一次在“大姐”家看到那样惊慌失措起来。恰恰相反,那正是她想要看的。怎么的就非常想要看,连她自己也懵懂不清。她在心里反复对自己说:“我不是儿童,我不是儿童!” 
李建国感到她已是看得屏息敛气起来了,因而自己也躺得一动不动,尽量不发出什么声音…… 
性爱的画面一组紧接一组——没有故事线索,没有事件,没有矛盾冲突,只有不同场合,不同环境之下的性挑逗和性爱…… 
那的确是一部在地下渠道大批复制的外国垃圾片。而且是一部三级垃圾片。 
肖冬梅感觉到了两条手臂从背后揽向自己胸前——一条手臂由左腰际斜伸上来,另一条手臂由右肩那儿进行冒犯。 
然而她没拒绝它们。 
两只手似乎受到了怂恿,她的每一颗衣扣被解开了,它们探入衣内了…… 
它们探入到她的乳罩下边去了。乳罩是“大姐”给她的。她还没太戴习惯。 
她全身被电击似的一阵颤栗…… 
她扭转头,微微张开嘴,期待着吮到什么似的…… 
李建国那青涩青年贪婪无比的唇吻到她的唇上时,她反倒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他整个儿吸了去,她感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也一下子被他吸尽了似的。于是她绵软地向后,偎在他怀里了…… 
李建国干脆将她抱起,转身和她一起倒在床上了…… 
影碟依然在放着…… 
两名当年的红卫兵,两个青春时期的男体女体,片刻之后便赤裸裸地紧紧搂抱着了…… 
在突飞猛进发展着的中国正式与世界全面接轨之前;在他们还根本没有看清三十几年后的中国沧海桑田的宏大景观之前;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既熟悉又陌生的时候,他们的肉体首先发生了“第一次亲密接触”。 
而促成这一种“亲密接触”的原因,表面看是由于一盘外国的三级垃圾片影碟,实际上又不是这样,起码不完全是由于那盘影碟。 
正如“改革开放”之初不少中国人与世界的“亲密接触”,表面看是由于某些足以使收入低微的中国人觉得稀罕的西方廉价物,诸如丝袜、衬衣、运动鞋、太阳镜、喇叭裤……而实际上并非如此,而实际上深层的原因乃是由于封闭久矣的普遍的中国人,面对欣欣向荣的世界所产生的自卑心理。 
国与国之间的接触,一国与世界之间所取的一向姿态的改变,大抵是从最高级的方面开始的——政治、外交、经济、科技…… 
而人与人之间的接触,一人与他或她之间所取的一向姿态的改变,却大抵是从最日常的方面开始的。两个性情相投的人的关系自然就容易要好起来;某人之生活状况稳定又满足,便自然对自己国家的现实持宽容的态度。即使予以批评也不至于偏激。 
但被长久抛出了时代发展轨道的人,倘年龄上又只不过是中学生,倘时间又达三十几年,一旦面对三十几年后的时代,与它之间的“亲密接触”,却几乎只能从最低级处开始。好比三十几年没回家了的孩子,如果三十几年后仍是孩子,那么不管他或她的家发生了多么巨大的变化,是否仍在原先的城市原先的街区,所最关心的,大抵是那家是否为自己保存了原先的玩具,是否提供了新的玩具。一旦抓到手的新的玩具,那种终于回家了的感觉才会更真切。 
对于三十几年前的红卫兵肖冬梅,回到三十几年后的中国这个“家”,接受它比别人们料想的要容易得多。她觉得这个“家”提供给她的“新玩具”太多了!虽然她只不过刚进入这个“家”的“门厅”。在她眼里,一切三十几年前没接触过的好奇事物,无不具有新的玩具性。包括那本从前没看过的贩卖色情内容的书。包括那一盘外国的三级垃圾片影碟。包括她和她从前的“战友”李建国之间发生了的性关系,也只不过是“玩儿”。 
她这么认为,并不意味着她是一个坏女孩儿。当然的她从前是一个好女孩儿。现在也根本没有变坏。她和李建国之间发生了的不该发生的事,恰恰证明她的单纯。好比一个从无性的星球来的外星女孩儿,几次见到地球人做爱,觉得是奥妙无穷的两人游戏,便也效仿着与“对家”玩儿。她所曾处过的三十几年前的中国时代,使她在性常识方面空白得接近着是一个从无性的星球来的外星女孩儿。她对性的全部理解是“可耻”两个字。她认为男人和女人之所以结婚仅仅是由于相爱。而相爱是一件和性无关的事。她认为生孩子是因为男人和女人,包括丈夫和妻子做了那件“可耻”的事,因而引出女人一方痛苦的结果。她认为一个怀孕了的女人所以还有脸走在街上出现在人前,不过是表示公开忏悔的行为。她认为一户人家有了孩子所以还庆贺一番,那是别人们通过道喜的方式对那家的丈夫和孩子表示公开的宽恕。她认为好丈夫是断不会和自己的妻子干那种“可耻”的勾当的。她认为好妻子是断不会自己生出一个孩子的。她认为好人家的孩子都是从 
医院里抱回来的。她和姐姐当然也是爸爸妈妈从医院里抱回来的。而医院里的孩子都是天使送到人间的。这一套关于人类的性爱的知识,是一位在她家里做过保姆的信仰上帝的女人讲给她听的。那时她才六七岁,有天忽然向保姆提出了自己怎样来到人家的问题。那女人在她的刨根问底之下,将以上“知识”讲故事似的讲给她听。一直到上了中学她始终对自己头脑中接受了的“知识”深信不疑。有一次她曾发现了父母在一起亲密的情形,还仅仅是亲密的情形,非是做爱的情形,她便仿佛在自己家里窥见了丑事,单独跑到无人处哭了一鼻子。这件“丑事”她连姐姐也没告诉过,怕姐姐比她还感到蒙羞。以后一个多月里,她对爸爸妈妈一反常态特别冷漠,使爸爸妈妈难猜她是怎么了。即使在“文革”中,即使日日夜夜有那么多激烈的政治事件冲击着她的视听,也有那么多似乎比真理更是真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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