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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现在就说,明天忙起来就晚了。”我现在对开张已没多大兴趣。
“没什么了,就等明天,”他说着把一辆锈迹斑斑的单车靠在门边。
“谁的车?连个脚架也没有。”我是名知故问。
“是我的,凑合着用,明天跑三个店还靠它。”他望着我说。我知道他什么意思,这段时间老把这部破单车放我眼前,想叫买摩托车又不直接开口,我已经装聋卖哑民好几次。
“这车也太破了,明天你怎么跑得过来?”我拿出支烟,他笑咪咪地帮我点燃。我又说:“我家里有部山地车,等下你去拿吧,比你这架强多了。”他变得垂头丧气,我暗自好笑。
“文哥,”他忸忸怩怩地说,“买部摩托车吧,你……你扣我工资,好吗?”
“好是好,可万一你拿了摩托车就跑路,这城市这么大,你家又在上海,我找谁扣工资?”我白眼看他。
“这……这,你……你,唉!我是那种人吗我?”他委屈得拍起胸脯。
我看逗得差不多了,没摩托车还确实不便,就说:“好了,你给我马上把这辆破单车拿走,叫上财务,我在车上等你们。”
李启明动作快得很,我一支烟没抽完,他已和财务坐进车里。
“领导,”出纳方姐是大嗓门,“领导”是她叫我的专用词。
“我要提点意见,我家离店里有七公里,每天上下班是二十八公里,这我不说了,不怨领导怨我自己住得远。可是,我们三个店走一遍有十三公里,来回二十六公里,每天两趟,五十二公里,这比那个什么拉松还远呢!”她是个小厂的下岗出纳,招她时就看中她这点婆婆妈妈,只是让人比较烦。
我不急开车,笑道:“方姐呵,你是不是叫我每天都接送你呢?”
方姐也笑,“你接你的美人还忙不过来。我是说小李应该买车,我们俩个财务也应该买,特别是骑单车拿钱跑来跑去的不安全。”
我看会计老吴,他是高仕明老婆周玉的亲戚,一个爱笑的人。
“我不会开摩托车。”老吴话不多,常用笑脸来代替。
“我会。”方姐说,“汽车我也会,我搭老吴。以前我们厂里效益好我一下就考了两样证,我……。”
我开始烦了,点点头开动车。方姐接着说:“领导,还有件事,我儿子上高中了,我想让他中午来店里随便吃点,伙食我交。我们总店离学校近,他还能在我们办公室睡下午觉,不用跑来跑去,你看……。”我打断道:“伙食就算了,多双碗筷而已,除非人人都有你这么大的儿子,我就破产了。以后这种小事就问李启明。”
把他们载到家摩托车市场,我说:“你们自己去选,别太高档,有六七千左右也差不多了,方姐讲价你内行,由你定。”她说“我们绝对不吃亏。”
我又溜去公园,徐老头却高挂免战牌,说要练功,不然不是我对手。我在书店白看两个多小时书,书店小姐老在望我,只好忍痛买了一本黄色描写比较多的。
孙副市长下车时,方姐惊讶地说:“领导,真是市长呵!”
“你要不要去接见他一下?”我笑道。
“我可不敢,上回下岗工人在市政府静坐,我闹得最凶。”她边说边躲开。
王一州的林肯车后还跟着几辆车,象领导人的车队一样,一群背摄像机的人忙乱地从车里下来,把店门团团围住。王一州等保镖给他开门才慢吞吞地从车里出来,嘴上叼支粗雪茄,一身黑衣,还戴副墨镜,活脱脱一个黑社会,比那边的孙市长更引人注目。
“你帮我出名,我也给你做广告,来我们一起出出风头。”王一州派头十足地走到我身边。我说:“我招呼市长大人,李经理陪你。”把穿崭新西装的李启明推给他。和孙市长、盘新华寒暄几句,剪彩也叫李启明代劳。
来祝贺的人还真不少,花篮摆了几十个,看热闹的里三层外三层,仪式刚过就抢着涌进去。我原打算把贵宾请到附近的茶楼去,可他们坚持要尝米粉,王一州还嚷道:“谁要喝一杯来我这里拿!”
不过没人响应。
李启明求爷爷告奶奶地向顾客打拱手,才腾出几张桌给贵宾坐。
没留桌是今天最大的失误。孙市长用过米粉,拍我的肩说:“下一个分店记得叫我。”我有些激动,怀疑王一州讲他对我不满是蒙我。
王一州走前,指着门外的花篮和那群背摄像机的人哈哈大笑,“他妈的,一个小粉店搞这么大的场面,这不是大炮打麻雀吗?”
我也大笑,自从他送我两只箱子后,我突然觉得“早一轩”对我来讲已无所谓有无所谓无。
“恭喜,恭喜,场面够大的,不过,我怎么看你好象也是来祝贺的。”潘大山这张臭嘴不知道从哪冒出来。
“是呵!我正在想这家粉店究竟是谁的呢?”忙了一早,我要去公园轻松一下,想尽快打发他。他说:“那你回去再想吧,我给你介绍一个人,冯主任,电视台的,我的好朋友。”他身边站着个人,一脸胡子,还扎个小辫。
“大山说的没错,文先生果然神通广大,以后多多关照。”冯主任握住我的手。
“刚才还有人说我小题大做,但愿别把顾客吓跑了。”我心里纳闷,潘大山无缘无故给我介绍什么电视台的人。
冯主任打开一个精巧的烟盒伸向我,我看是外烟谢绝了,他捏出一支,在烟盒上有节奏地击了几下,又拿出个雕花的木烟嘴,把烟的滤嘴掐掉,又在烟盒上击了几下,才慢慢插擀烟嘴。我看得都累,掏火机想帮他点燃,他笑着拒绝,用根火柴在手表上轻划,燃起火苗。这种火柴,我只在电影上见过,居然还有人在用。不过我宁愿去听方姐唠叨也不愿在这看他表演,碍着潘大山的面又不好走开。
我不到三秒就把烟点着,吐出浓浓一口。
“文先生一定是个雅人,”冯主任说话了,“原本粗俗肮脏的粉店,开得标新立异,不同凡响,而且是高朋满坐,宾客盈门,名利双收呵!”
我差点没晕倒,恨不得把在一边嬉笑的潘大山踹到地里,这只疯狗不咬我故意找人来烦我,思量着电视台的人也不好惹,强挤笑脸说:“冯主任如果肯屈尊和我这个买粉的交朋友,那我就三生有幸了。今天开业太忙,改日相约,悉听教诲,不知意下如何?”
我他妈也够酸的吧。
我也不管他意下如何,进店里包了两条烟,塞给潘大山。拦部的士,朝司机扔了五十块钱,象王一州保镖那样为他们打开车门。
潘大山从车窗伸出头,“表现很OK。 ”我用个中指为他送行。
生意也不想看,只想尽快去找徐老头杀他几盘。李启明象刚被抢劫一样走来,笔挺的西装成了破麻袋,领带不见了,衬衫也湿了一大片。
“文哥!我实在跑不动了,个个都找我,连买葱也要我去,我还没得歇口气呢!”我骂道:“去你妈的,谁叫你大包大搅?跑不动也得跑,有哪个店缺什么的话,你从哪来就回哪去!”开车扬长而去。
第六章
给老婆管惯了,一个人在家,虽然冷清也是种享受。不必担心言行举止,是坐、是躺、是扒,还是脱个精光走来走去,或者大骂几句大吼几声。可以随时把自己弄醉,也可以抽烟抽得一屋子烟雾,只要愿意,大白天钻进成人网站看个清楚明白也不用提心掉胆,唯一缺陷的是,夜来孤枕难眠。
嗅遍床上的每一寸地方,寻找艳艳残余下的气息,有所收获才满足地入梦。
我末谋面的岳母已从鬼门关逃脱,或许是因为想见女婿吧!幸好我没跟去。艳艳来电说,待病情稳定,就携母归来,让我准备客房。
当初在机场说得轻松,静下一想,家里来个“丈母娘”确有诸多不便,毕竟没有和“丈母娘”生活的经验。刚看过一本书正好有这方面的描述,形容得如地狱一般,使人痛苦不堪。似乎结婚最难的不是怕老婆,而是怕岳母。依稀记得也有人说过什么“一个女婿半个儿”“丈母娘疼女婿”等等、等等的话,明天找本这种理论的书看看。
要生个孩子,对!有孩子岳母就有得忙。我这理论就不错,不用去学别人的了,写书的人没准连老婆都娶不到呢!有什么资格谈“丈母娘”?想到孩子,有件事让我睡不着,从通讯册里找出个呼机号码,马上去拔电话,号码却取消了。
他妈的刘卫红,搞什么鬼?我掐算过,不出意外的话,我现在应该是一个半岁大小孩的父亲,就不知是儿是女。总之,老子确确实实是个父亲了。在哪见过她?“泥街”那对母子有点象,可“泥街”那么大,那么乱,找几年也难找得着。
还在哪见过?刘卫红不是护士吗?护士是在医院上班,医院呵医院!向东死的那家医院,别的医院可以忘,那家医院想忘也忘不了。
电话通了,“查无此人”。吸完支烟,仍不死心,把那家医院有电话的部门都问了。总算有个人说:“刘卫红?去生小孩了。”
我从床上跳起说:“麻烦你打听一下,我大老远从国外回来看她的。”话筒传来询问声,有人讲出一个地址,还真的在泥街。
当父亲心切,想早睡早起却反了过来,到泥街时,太阳已是十一二点的太阳。
泥街我和向东落泊时曾住过几个月,又常送徐老头回来,这里我是了如指掌。刘卫红住的这一片是泥街的红灯区,昨晚睡而不眠就因为这个原因。
来到一幢四层的木制小楼,刘卫红住三楼。楼虽小房间却不少,每层楼都有四五个房,为多粗几间房东特意隔开的。二楼楼梯旁坐着两个三四十岁的女人,脸涂得象猴子屁股,簿簿的睡衣里垂吊的奶子清晰可见。天热,两人的手还拿着扇子,我一出现她们就拦住我的去路。
“阿弟,四十块随你玩几次。”
“我要三十。”另一个用扇子挡脸,凑近我耳边,还拉住我的手,先前那个也来抓一边说:“我二十五。”
“和上面的讲好十五块了。”我挣脱开继续上楼。两个女人嚷嚷道,“楼上的真贱,坏了行情。”
三楼的四个房间都关门,看来生意还不错,最好别让我看见那个王八蛋在干我孩子他妈。令人心跳的喘息此起彼覆,刘卫红的叫床声还有印象,我一间间来判断。
前面两间都不象,太苍老。第三间是电视的响声,但愿是这里。
敲门没人应,手一推,门随手而开。里面有一个毛头小伙扒在可以当他妈的女人身上蠕动,我直骂倒霉。
在第四间门外喊刘卫红的名字,没有回音,莫非是搞错了?我抽着烟踱步,又叫几声。
“阿红出去了!”声音从第三间房传来,至少没搞错。过了一会,毛头小伙从第三间房出来,难为情地瞥我一眼,低头匆匆下楼。
女人也出来了,是个不太丑的女人,年轻十岁的话可能有点姿色。
“你找阿红呀?她带孩子去抓药了。”女人从头到脚打量我。
“你和她熟吗?”我依在墙边问。
“认得有一两年了,她帮我治过病。这间房还是我帮她粗的呢。”
“她来这里多久了?以前她不住这的。”我又问。
“才来十天,你找她干麻?你是她什么人?”女人有些警惕。
“我是她老乡,来看看她。”我心里舒服一点,沦落风尘十天还能忍受。
女人问我要了支烟,贪婪地猛吸几口,“芙蓉王,一块一支,几年没抽过了。
你吹牛,什么老乡,听你口音一点不象东北人,不会是孩子他爹吧?“我笑而不答。
“阿红是苦命人,老家那个还闹心,又生一个。生娃要钱的,当护士那几个钱一下就没了。是哪个王八蛋,造孽又不管,阿红也犯贱,硬要生出来,借钱过日子能过多久,再这样下去迟早要接客了。”这女人唠叨着试探我。
看来我来得急时,不然那天孩子问我,为什么让他' 她' 母亲去做妓女,我就难办了。我想不通的是,给过她不少钱呵?开销再大不应该落到如此田地,况且也可以找我。
“男孩还是女孩?”我忍不住又问。
“和你一样,有小鸡鸡的,惹人爱得很。”女人把烟吸得不能吸才扔掉,“来我这坐着等吧,外面热。”我有点迟疑,她说:“嫌脏?”
屋子收拾得蛮整洁的,床上也看不出才做过那事。女人又问我要烟,听说有个儿子,心里高兴,我拿出一支把余下的全给她,她舍不得抽,放枕头下,另抽桌上的。
“是你的孩子。”女人盯着我说。我笑道:“你看象不象?”
“你这样看我的眼神很象。你这身打扮,没来过我们这种地方吧?”女人懒散地靠在床沿上。
“我在泥街住过半年,还不及你这里。”我走到电风扇前吹风。
“上过我们这种女人吗?”女人伸手进衣襟里搔痒。
“那时想上也没钱上。”我不去看她。她调逗道:“现在想不想,免费。”
我说:“想是想,可惜不敢上了。”门外传来小孩的哭声,我箭步而出。
刘卫红张大口看我,我伸手抱过她怀里的儿子,她迟钝地掏钥匙开门,好久也开不了。
“你是不是想让我儿子学我,常睡门外。”我的语气很冷。她竟“哇”地抚面大哭,我抢过钥匙把门打开,拉她进去。屋里凉满口罩改成的尿布,碰了我一头。
“倒挺会省的,你哭什么?亏你还有脸哭,想让我儿子做个韦小宝呵?跑这种地方来。”我确实有点恼火。她哭得更凶,儿子也响应,母子俩象比赛一样,我被他们搞得不知所措。
“你是什么东西?”隔壁女人气势汹汹地冲进来,指着我大叫,“人家帮你生儿子,养儿子,一个人累,你去哪啦?一来就发脾气,你个狗日的,我警告你,敢欺负阿红我饶不了你。”她手指快戮上我眼睛。我往后退,儿子这下不哭了,怯生生地望我。
“陈姨,不关你的事,你不知道的。”刘卫红把隔壁女人拉出门外。
“不关我事?谁给你租房,谁给你娘俩饭吃?你问他要钱呀!怎么不问?老娘卖肉的钱是留养老的,不是养你们的。”这女人是个泼妇。我烦了她,大吼道:“欠你多少?我给!你他妈一边去。”她这才住口。
“你带他上医院啦?”儿子的头很烫手。
“我刚给他拿药。”刘卫红擦完自己的眼泪又给儿子擦。那陈姨靠在门边冷笑,我抱儿子往外走,“去医院,出大病就麻烦。”
“我女儿摔断腿,我前夫逼我要钱,我……”路上,刘卫红要解释。
“别说这些啦!”我已经不想听,“我恼的是,儿子出生也不和我说,你可以找我的呀!”
“我去过,你……你有老婆了,我怕你为难。”
会为我着想就好。只是老子在外面花天酒地,一掷千金,怎能让儿子在最最低档的妓院里受苦,要为儿子作些安排。手机一直在响,到医院我才接,是王一州。
“我今晚终于有空,想和你喝酒,就我们俩人。”
我也想喝几杯,答应了他。儿子没什么大碍,我还是要了个独立病房,伴他到离王一州的约会还有十分钟。我对刘卫红说:“不要回那里去,想起都恶心。
我今晚有事,明天我来接你们。“出医院,我就给几个房地产商打电话,约好明早看房。
王一州在他的郊外别墅设宴。宽大得可以打篮球的餐厅,只摆一张桌两张椅,王一州孤独地坐在桌旁自斟自饮。
我不急坐,仔细参观空空荡荡的四周,也没什么可参观的。除灯具外,没有任何的家具和饰物。地板、天花、墙壁全镶上一种质地很好但我不知名的实木,我最惊奇的是没有一扇窗。
“你把自己扒个精光,席地而饮,配上这间怪屋,还真有点古代疯文人的味道。”添了个儿子,我兴致不错。王一州真的脱下白色睡袍,搂着酒杯往地下一躺。
“我乃稽康也,NO。 我乃李太白也。天苍苍兮是我房,地茫茫兮是我床,风吹草低兮见姑娘。我王太白的诗如何?”
我被他逗得大笑,他更得意,“你也脱光,我们就席地而饮。”
“那你自己玩,我不奉陪。”我做要走之势,他才笑嘻嘻地穿上睡袍。
“怕我鸡奸你呀?好!你不爱男风也行。”他击击掌,进来两个穿和服的女人,其中一个是金发碧眼的白人。“你不是恨日本人和美国佬吗?给你个解恨的机会。”
“我一贯来都是先做酒鬼,才有胆子当色狼的。”我不习惯这么超前的玩法,有点胆怯。
他挥手让女人走,面对面和我坐下,用日语低吼一声,又出现两个穿和服的女人,端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