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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扯蛋,这事真闹大了,谁也给你罩不住。市局已经来电话叫我抓人。我看你还是先到外面去躲躲吧。等事情平息了再露面。”
“市局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110报告的。你这个人我不是说你,太沉不住气了,还是当老板的,要搞也别自己动手呀!”
邹伟强满不在乎地说:“放心,没事的。”
“阿弥陀佛,没事就好。赶快去找关系摆平,我有个建议,你就说是你手下人打的,反正当时没别人看见,都是你的人,你就跟他赖,咬死了说是下面人打的,打了后就跑了。”
邹伟强赞道:“好主意,能哥,还是你聪明。”
“没办法,你是我祖宗!”
邹伟强陪笑说:“能哥别这么说。”他打了个榧子。立刻就有人把刚准备好的两个信封递到了他手上。他就往汪知能和小张的口袋里塞。汪张两人都不要,一边往外面走一边嘱咐他赶紧去了难。他一边应着一边硬是将信封塞进了他俩的口袋。然后邹伟强就给张哨兵打电话,要他去市局疏通关系。张哨兵听了免不得也骂了他几句:“我说兄弟,你好歹也是个大老板了呢,怎么还这样鲁莽,亲自动手打人,我看你这大老板越当越回去了。”
邹伟强听了自然很不痛快,不好说什么,敷衍了两句,只催张哨兵赶快去想办法,就挂了电话。
他又等了一会,见苟云来了,就说自己有了麻烦,把夜总会的事情交给他管理,他要出去避几天。苟云说:“你放心去,只是在外面少惹事。”
邹伟强就从公司财务部的保险柜里拿了1 万多块钱,换了一套皮夹克,正要离开夜总会,忽然就见陈兰阴着脸急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他立刻扑通跪在地上,哭着说:“老板,我哥哥脾脏被踢破了,必须马上进行手术,医院要先交一万块钱。我们家经济条件不好;顶多能拿出一两千,亲戚朋友那里一时也借不到这么多,请您发发慈悲,借我几千可以吗,我保证在一年内还清。”
邹伟强凶恶地说:“娘买逼的,什么意思,嗯?你是不是说人是老子踢的就应该由老子出钱给你哥哥看病?”
陈兰急忙摆手说:“不不,我绝不是这个意思,是我实在借不到钱,只好找您。我是您这的人,我想好说话一些。我真的没办法啊,老板,再拖一点时间他可能就没命了,您就发发慈悲吧!”说罢陈兰还在地上嗑了几个头。
邹伟强却一点不动心,还很有脾气,鼓着腮帮子说:“娘买逼的,你既然来夜总会混,要么别让家里人知道,要么就摆平他们,却搞得你家里人到老子这来要人,老子这里的人是随便哪个就能来要的吗!就是你这臭婊子给老子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你跟你哥哥一样可恨,老子本也该给你婊子一脚的,还来借钱,赶快滚蛋;否则老子把你肝脏也踢破。”他说罢就气呼呼地出去了。陈兰绝望地跪在那,半晌没起来。后来还是苟云有点良心,从领班小姐那里知道了这事,拿了5千块钱给陈兰。陈兰的几个姐妹也很同情她,凑了两三千给她,叫她赶快去救人。陈兰就又给大家都嗑了一回头,千恩万谢拿着钱去了。
邹伟强开车回了住处。这家伙原本是个居无定所的人,几年前得了鲍愁,竟然对她真有了感情,想过正常人的生活,于是买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跟鲍愁像一对夫妻似的有模有样地过起了日子来,有时候竟还买菜做饭。他多次想娶她,正式办个手续,可她有条件,要他至少把他的财产分一半给她。邹听了这话恨不得掐死她,可又不知为什么,就是喜欢这个女人,这么久了,只要跟她在一起,下半身就总是控制不住的龙飞风舞。他只好答应她的条件,说给她80万。可她居然不相信,说你至少有300万财产。他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结婚的事便一次次的拖了下来。他倒也不急,反正只要她跟着自己,有没有那么一张纸并不重要,拖到最后还怕她不同意是怎么的。不过在生孩子问题上他对她却是真的很生气,他想当父亲,她却坚持要拿了结婚证再生孩子。他自然不再依她,强迫她怀孕。可她只要一怀上了就会自己去打掉,他怒不可遏,将她揍了好几次。但没一点用,她坚持自己的想法,绝不妥协。他后来觉得她也许根本不打算嫁给自己。她便说那我跟着你干什么,其实我要逃出你的魔掌是很容易的。这却是实情。正因为这一点,所以虽然对她不生孩子一事很不满,他却仍相信她还是真心实意的跟自己的。
回到屋里,鲍愁还没有起床。他把她叫醒,说了打人的事:“天天呆在夜总会里我也烦了,正好我们趁这个机会出去玩一玩,散散心。”
鲍愁睡眼惺忪地看了一会天花板,说:“你自己去吧,这两天我妈病了,我想回去看看她。”
“什么时候病的,昨天怎么没听你说?”
“昨天没想起来。”
“怎么回事,老子只要一说出去玩你就有事!”
“谁叫你总是不会找时间呢!”
两人拌了几口嘴。通常只要是关系到她家里的事,她的态度就非常坚定,他根本拿她没办法。他只好不再说什么,骂道:“娘买逼,老子去朗黎镇打猎,正好他们请我办了件事,我就去骚扰骚扰他们。”
他从保险柜里取出一把六四手枪和一把一尺来长的短柄猎枪。这两把枪都是他前些年在云南边境买的,他称它们是自己的两把护身符。鲍愁默默地看着他检查枪支的样子,还有柜里几十发锃亮的子弹,在想些什么心事。他把枪摆弄好了,装进一只皮包里,然后换了一条牛仔裤,收拾妥当,看了鲍愁一眼。“真不打算陪我出去玩?”
她把脸埋进床单说:“我确实要回家。”
他就从身上摸出钱包,拿了6千块给她:“喏,给我丈母娘大人买点营养品,就算是我的一点孝心。娘买逼的,老子从来没见过那个老东西,可只要一到时候就得表孝心,不知道算怎么回事!”
“你妈才是老东西呢!”
他没再理她,站在穿衣镜前将头发摆弄了几下,就提着皮包走了。
鲍愁就又沉沉睡去了。一直睡到中午,她才醒来。懒洋洋地洗脸漱口,略施粉黛,涂了点唇膏,也收拾了一只皮包,装了几件换洗衣物和那6千块钱,便出了门。她先到街上吃了一顿很精致可口的中餐,然后便打的去了落花流水夜总会,来找一个叫王茜的老乡妹。风月场的女孩都是昼伏夜出。王茜还在熟睡。鲍愁把她叫醒,说:“我要回去,跟我一起回去吗?”
王茜揉着眼睛把另一支手插进了鲍愁的裆里,问:“现在回去干什么?”
“我要回去处理一点私事。”
“我不回去。不过你给我带1千块钱给我妈。今年春节回去只给了我妈500块钱,她很不高兴,说的那话能气死你:我给了你这么一副好脸蛋,你就这么使用的呀,才搞这么点钱回来,早知这样我给你这么好看的脸干嘛!她还说:明年如果也只弄这么点钱,就别回来。所以这几个月我特别发奋,两个月前我就寄了1千块给她,这个月再给她1千,让她说我点好话; 别老在家里骂我偷懒。另外你再替我劝劝她,别动不动就跟我老爸吵架,我爸不就喜欢多喝两口嘛,怎么啦,老爷们不喝酒还叫爷们,我给她的钱给我爸买酒应该足够了吧!”
两人说了一会话,鲍愁见王茜不可能跟自己回去,便告辞了。她来到汽车西站,买了一张去宁乡的车票,很快便上车离开了省城。
鲍愁的所谓回乡,其实并不是她真正的家乡,只是她舅舅的家。对于她来说,舅舅这里就是她的家乡,是她的老家。至于她自己真正的家,说来话就长了,暂且不表。
到了宁乡县城,她先去了城里一家最大的商场,买了一大包礼品,然后打了个的,往县东郊的一条泥土路上开去。不一会的士开到了一个小村庄,她叫车子停下,付了车钱,步行了几分钟,就到了舅舅家。舅舅家座落在一片竹林摇曳的田坎上,附近只有几户人家。这是一排很破旧的简陋农房,有两间甚至还是茅草屋,屋檐下修了猪圈,不时从里面散发出浓重的猪屎味和几声老母猪的哼哼。她一直想把这几间房都拆了,给舅舅一家修一栋新楼房,可一直没挣到足够的钱,现在看到这几间房子,她就暗下决心,今年内一定要把这个心愿了结,不然可能就没机会了。
她走进堂屋,舅舅刚刚下地干完活回来,在屋里歇息。她叫了一声舅舅。
舅舅啊了一声,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忙起身迎接她,说:“啊,莉莉。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
“公司派我到宁乡来办点事,我就顺道来看看您和舅妈。你们都好吗,舅妈呢?”
在厨房里忙活的舅妈已经听到她的声音,忙走了出来:“噢,莉妹儿啊,回来得真突然;看你这脸色,阴阴的,好像睡眠不足似的,是不是工作很忙?”
莉莉把一大包礼品放在堂屋的八仙桌上,渴极了,就拿起八仙桌上的茶杯在茶壶里倒水喝,一边说:“我工作轻松得很,每天睡觉的时间很多,也许正是因为睡多了才没有神采吧!”
舅妈问:“我说莉妹儿啊,你到底在城里那个公司工作,前些日子村里有个人去城里办事,我本想托他给你带几斤你最爱吃的腌萝卜,可不知你的单位,就算了。”
“我是在胡州公司,是一家专门搞推销的公司,公司地址经常变动,不好找,您别叫人给我带什么东西,想吃腌萝卜了我会自己回来拿的。舅舅,我给您买了两条精白沙,您抽这个,那个旱烟呛喉咙。”
舅舅摇头说:“我就是喜欢这呛喉咙的烟,劲大,抽起来够味,你们城里人抽的那些烟我都抽不惯,就是所谓的洋烟我都觉得淡了。这两条白沙你拿回去送你爸爸吧。”
“送他?我怕他没得抽啊!”莉莉一谈到父亲就总是这种恨恨的态度和口气。
舅妈说:“别这样,莉莉,你现在已经很大了,就算以前他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毕竟过去很多年了,不管怎么说他是你父亲,你应该原谅他了。”
“我早就原谅他了,否则我去年春节也不会回去看他。但要我送他烟抽,那我还不会这么孝顺。”
舅舅就又摇头说:“唉,你这个孩子啊,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唉!”
舅妈显然很有同感,很慈爱地看着莉莉,欲言又止。莉莉不愿意谈这种令人伤感的话题,便问起了她的几个表哥表妹的情况。舅妈便告诉她:“还不是在外面打工,挣辛苦钱。”
说了一会话,下午就快过去了。舅妈想好好招待招待外甥女,就去厨房忙了,说要做她非常喜欢的腊鱼腊肉给她吃。舅舅听见猪在叫唤,说猪饿了,就给猪喂食去了。莉莉便趁这工夫出去了。她从屋后绕过去走上了一条小路,不一会来到了一户姓宫的农家。有条大黄狗汪的一声朝她窜了过来,吓得她跳着脚尖叫不已。只听一声断喝,那条狗立刻就不再往上扑了,立住脚吐着舌头,依然有几分不怀好意。喝斥狗的人是宫家的主人,笑着对莉莉说:“来来,不要怕,这条狗就是样子凶,一般不咬人的。你回来看舅舅呢?”
“嗯,下午回来的。宫自强在吗?”
“他去张家借石磨了。你等他一会吧。”
“那我过去找他。”她就继续往前走,走到一处山坡上,便看见宫自强提着一袋什么东西回来了。他看见她,非常兴奋,快步走过来,扔下那袋东西,一把就搂住了她。她也很迎合他。两人就非常热烈地抱在了一起,身体互相扭动着,亲吻着。亲了半天,两人才分开,互相凝望了一回。她忽然说:“到树林里去,当心让人看见了。”
他说:“也许别人早就看见了。”
两人手牵手进了一侧的林子,又亲了一回。他忍不住将她按在地上,要解她的裤带。她说现在太危险了,晚上找个合适的地方吧。他说我实在控制不住。她可是这方面的老手,便替他揉了一回,每一把都揉在筋上,居然就将他弄得泄了劲。
原来她俩是一对情侣,而且相爱的时间也很长了。那么她在城里跟着邹伟强应该说就是背叛了他俩的这种爱情。但又不能这么说,实际上她在城里干什么,他虽然不是很清楚,可还是知道个大概的。他曾多次明确反对她过这种生活,都没用,照理他就应该离开她,可事实上他又对她非常忠诚。似乎很复杂,不过一旦解释清楚就容易理解了。
当年,她曾是城里一个厂长的女儿,被人轮奸了,在城里再没脸面见人,便转学到了这里,跟着舅舅一家过。本来她的学习成绩相当好的,可遭此变故,人好像就变蠢了,竟然连这里的那些呆头呆脑的乡下孩子都学不过。虽然这里的人们并不了解她在城里的遭遇,但她却根本无法从那种痛苦中解脱出来,整天不言不语,喜欢傻乎乎地看着天空发呆。后来她根本就没办法读完高中,便辍了学。先是在村镇上做了半年的收帐员。因她的注意力总是不能集中,错了好几次帐,就做不下去了。舅舅后来多方努力,在县里给她找了份工作,但她不愿意受约束,没去做,而是自做主张回了省城。她当年被人轮奸的事似乎跟父母有点关系,她恨父母,自然不是回去投奔他们的,那她唯一的生存方式也就不难猜测了,只能是进风月场靠身体吃饭。
很快她就挣了一笔钱,每次回去看舅舅一家,总是穿金戴银,提着大包大包的东西。村里人都很羡慕她,佩服她,问她在城里干什么,她要么说当秘书,要么说当推销员。反正在她嘴里,她是一个经常换工作、非常有能力有办法的女孩子。当然,事实上这也没错。有一年她回村听说了这样一件事,村里宫家的男孩考上了大学,家里太穷,拿不出学费,父亲便到处去借钱,可怎么也凑不齐儿子的学费,他觉得对不起儿子,没脸回去,就喝了一瓶敌敌畏,幸亏发现及时,救了回来。村里人说起此事就嘘唏叹息,想帮他家里一把,可大家都穷,即使把全村人的积蓄全拿出来也没几个子。她就说:“宫自强的学费我包了。”当时喝敌敌畏的宫老汉竟拉着儿子到她舅舅家来给她嗑头。
她就这样成了宫自强的恩人。每年过年,宫自强都会上门来看望她,把家里做的一些腌菜拿来送给她吃,表示一点感谢的心意。后来两人就相爱了。她比他大两岁。这种事在当地的农村是一件很羞耻的事,尤其男方的家人,通常是坚决反对的,但宫家父母没有说什么,甚至非常支持,说要报恩就应该这样报。
两个年青人的感情非常好。好到可以向对方坦露一切秘密,她把自己曾被轮奸的事都告诉了他,并且要他不要有任何心理包袱,如果觉得她不能接受的话,可以分手,她绝不会有半点埋怨,还会照样供他上大学。要说他心里没有一点阴影那是假话,但犹豫再三,他确是真心爱她的,便没有离开她。
她一直供了他4年大学。后来他以优异的成绩被一家效益很好的电冰箱厂招聘了,成了厂里的技术骨干。
他在工作上非常努力,努力得都让同事们觉得不正常。如果仅仅是为了个人前途,他是不会这样的,他其实是在为她努力,想尽快混出一个人模狗样把她从那种风花雪月的生活中解救出来,两人去过一种纯洁干净幸福美满的小日子。可他的努力顶多也就是使他每月多拿一点奖金而已,要使自己出人头地,挣上一大笔钱,那还差得远。为此他感到非常痛苦。后来她知道了他这个想法,便善意地将他嘲笑了一通,说:“你有这份心,我就心满意足了,真的,不管我们是什么结果,你能这样做我就非常非常地满足了。至于解救我,坦率地说亲爱的,你根本做不到,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我过现在这种生活既不是堕落,也绝不是为生活所迫。我想办一件大事,是这个原因我才在那种场合里混的。”
他问她想办什么大事。她犹豫再三,起先不想告诉他,后又觉得他是经受过考验的,绝不会出卖自己,便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当时吓得他直吐舌头。但冷静下来后他不禁完全被她的那种勇敢气慨征服了,就也逞着一股英雄豪气说:“那我帮助你,需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哪怕要我献出这条命来也在所不惜。”
她说:“我本来想事成之后就去找个山青水秀的地方,了却此生。但有了你的爱,我实在舍不得死了,可要活下去,恐怕非得出国不可。你要帮忙的话就在这方面想想办法吧,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去,在国外找个能让我们忘记痛苦的地方,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他后来确实想了一些办法,可惜都没用,最后告诉她:“可能我们只能冒个险,用假护照假签证出去,也不去美国,也不去欧洲,我们到太平洋上的一个小岛上去,那里非常的宁静,人烟稀少,非常适合我们定居。”
她问他有把握没有。他说毕竟不是正当途径,要说百分之百的把握是不可能的,他只能尽量把事情办稳妥点,反正赌一把吧。
为此他多次南下广州,找关系办假证假照。好几次因为太过谨慎,白白损失了一笔钱。但他不后悔,尽最大的努力要使事情稳妥。他觉得自己其实倒无所谓,他是不想让她失望,他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