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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漾出的疼惜,“小风还是以小风喜欢的方式慢慢长大好了……”
为什么?一切就像是五年前——狼狈的我,温柔的皓,凄冷的夜……五年,我仿佛走了好长好长一段路,结果却似乎回到了终点。心情突发的不是滋味,“皓,放我下来!”
他迟疑地扭头看我。
“我自己会走。”
“没事了?”
“没事了。”
走在树影婆娑的街道上。我在前,他在后。我不想回头看他关切的神情,自顾自大步往前走。猛然想起有个笨蛋曾经问我皓算不算我的朋友。到底算不算?天知道。
“皓……”
“嗯?”
“如果有一天,我和海同时掉进河里,你会先救哪一个?”
“这么酸的问题,真不像是你诶。嗯,海不太擅长游泳,我会先救他,你就自力更生吧。”
“哼,海不太擅长游泳?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难道不知道我根本不会游泳?”我的质问让他整个人一僵,我冷笑,“我还以为你明白的……”
他晃晃脑袋,只留给我一个后脑勺,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到他淡淡地说着:“你总是摆出一脸不需要帮助的面孔,到最后孤立无援又开始忿忿不平……其实你是很想要被人爱,很想有人帮你一把,对不对?这就是你希望我懂的?”
“我没有!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我才不要那些假惺惺的东西!”
“真的?”他没有追问,只是确认。
“没错,”我斩钉截铁地说道,“楚亦风此生永不言爱,只要自由!”
声音在夜色中回荡,清冷却又饱含着决然的意味。
第二十九章 一点勇气
白色的床,白色的墙壁,腻味的白色。一张落寞的脸消融在白色里。
十二岁那年,我就接到了死神的邀请函。脑瘤,之前听说有些人用脑过度会得这种病。是上天对于从小就会算计人的我的惩罚吗?那也未免太讽刺了。病情并没有来势汹汹,我照样跑,照样跳,照样看起来生龙活虎。只是因为那块东西实在长得不是地方,没有把握手术,只能任它一点一点潜滋暗长……受不了父母在我最脆弱的时候仍对我漠不关心、不闻不问,我自我放逐到了外婆临终前留给我的老屋,开始自食其力的独立生活。拼命地奔跑,拼命地呼吸,拼命地生活,拼命地透支生命……既然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为什么不活得任性肆意一点呢?
对于那个笨蛋,一开始,我很大程度上是抱着游戏的态度,但是显然,这个游戏似乎玩过头了。
“小风,你真的准备放手?”坐在床头的皓有些不安地看着窝在床上的我。
我不以为然地笑笑:“有些事,你不知道。海的爸爸多精明啊,早就看出来了……他给了我一大笔钱要我和海断绝关系呢……”
“你收了?”
“送上门的钱,不收的话,我还叫‘楚亦风’吗?”我摆出一副市侩之极的模样。
“小风,为什么连你的病都瞒着我?”
“你又不是医生。”我别扭地回了一句。
“还好我不是,否则已经被你气死了。你自己数数,为了化疗的事,你已经把几个医生气晕了?你爸妈就差没给你下跪了。”
“我的身体,我自己做主,不用他们管!”我冷冷哼了一声,漠然地别过头去,“你如果也是来做说客的,就请出去!”
“海今天要走了,他老爸安排他去留学,三年五年都未必能回来。你不想去送送他?”
“免了吧,他一定不想见我的。”我把头埋进白色的枕头,消毒水的味道让我有点难受。
皓无奈地轻叹一声,扣上门出去了。
熙熙攘攘的机场,我终于还是找到了海的身影。
我知道自己没勇气告别,我只是想看看他。
他的爸爸忙碌着登记什么,而他只是站在旁边手插着口袋无所事事。我知道,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那一双奇幻绝美的绿色眼睛。
一直以为自己的漠然是缘于天性,不懂得不相信爱情亦是天生如此。现在却无法遏制的想念他,想念他的笑,想念他的味道,想念和他拥抱时温暖的感觉,一切一切,都证明着幸福过的事实……只是,如果一度的幸福最终换来的却是生死相隔的结局,那又何苦承受这份随之而来的永恒的痛苦?——所以我宁愿选择,从未拥有过……
这样的话,对那个笨蛋也会比较好吧。
一个人回到老屋,房子里没少什么东西,却总觉得空荡荡的。阿鲁趴在我脚边,仰着脑袋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我摸摸它的头,敷衍地笑笑。已经没有人会再中它的苦肉计了。
左手边打开的相册里,最中央的位置赫然是一张那次出游时婕偷拍的我和海的照片,是我用一个虚情假意的拥抱和一份考虑周详的《追“哲”行动大全》换来的。
照片上,我的头靠在海的肩上,睡得一脸安详宁静。海倾斜着右肩让我的脑袋搁着舒服点。这个姿势应该已经保持很久了,海的表情有些隐忍的痛苦,想必是肩膀酸疼得厉害,却没有叫醒我,而是用左手吃力地握住右手腕作为支撑……
可是照片上的温馨永远只是短暂的虚幻,我不屑也不敢相信。我的心情,那个笨蛋怎么可能明白?
我抱起吉它撩拨那六根细弦:
“那年的夏天,
我们都是十七,
想飞的日子,
总是有风有雨,
为何会流泪,
谁也说不清,
也许只是太年轻……”
许是因为只有乐曲,没有歌声。旋律中,只见忧伤,不见怀念。
虚掩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我抬头,撞上了一双朦胧在水雾中的绿眸。相册掉到地上。
“皓打电话告诉我,说你把我卖了,用得来的钱治病。” 他明明泪眼婆娑的,嘴角却是冷傲的线条。
“你相信了?”我托着下巴,绕有趣味地看着他奔跑后气喘吁吁的表情。
“怎么可能?!你是什么人,你的银行户头里一定不少吧,不缺我老爸的资助。”
我笑笑:“你这个笨蛋也不是太笨嘛。不过,很少有人像你老爸一样大方的。”
“哼,他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死心吗?押着我去机场我就会听话乖乖地去美国留学吗……”他扑上前蛮横地一把抱住我,吉它砸到了地上。
那双绿眸,肯定而不容侵犯,散发出异乎寻常的魅力,轻而易举地就将我卷入。那一瞬间,我无法自已地直盯着他看。喉咙像是被卡住了似的,干烧着呼吸困难,整个人几乎虚脱。
“风,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出卖了我。我决不会轻易饶了你的!你欠我的,就用你剩下的时间来还。从现在起,我不许你离开我一步!”
对着他坚决认真的表情,我愣愣地不知所云。
“……还有,你知道吗?你刚刚弹的那首歌的名字叫做——《勇气》 !”
你让我如何回答?!你让我怎么回应?!
一拳打在他的前胸,我沉痛而无奈地骂着:“你这个笨蛋!”
而我的脸上,却是又哭又笑的表情……
番外
白色的床,白色的墙壁,腻味的白色。一张落寞的脸消融在白色里。
十二岁那年,我就接到了死神的邀请函。脑瘤,之前听说有些人用脑过度会得这种病。是上天对于从小就会算计人的我的惩罚吗?那也未免太讽刺了。病情并没有来势汹汹,我照样跑,照样跳,照样看起来生龙活虎。只是因为那块东西实在长得不是地方,没有把握手术,只能任它一点一点潜滋暗长……受不了父母在我最脆弱的时候仍对我漠不关心、不闻不问,我自我放逐到了外婆临终前留给我的老屋,开始自食其力的独立生活。拼命地奔跑,拼命地呼吸,拼命地生活,拼命地透支生命……既然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为什么不活得任性肆意一点呢?
对于那个笨蛋,一开始,我很大程度上是抱着游戏的态度,但是显然,这个游戏似乎玩过头了。
“小风,你真的准备放手?”坐在床头的皓有些不安地看着窝在床上的我。
我不以为然地笑笑:“有些事,你不知道。海的爸爸多精明啊,早就看出来了……他给了我一大笔钱要我和海断绝关系呢……”
“你收了?”
“送上门的钱,不收的话,我还叫‘楚亦风’吗?”我摆出一副市侩之极的模样。
“小风,为什么连你的病都瞒着我?”
“你又不是医生。”我别扭地回了一句。
“还好我不是,否则已经被你气死了。你自己数数,为了化疗的事,你已经把几个医生气晕了?你爸妈就差没给你下跪了。”
“我的身体,我自己做主,不用他们管!”我冷冷哼了一声,漠然地别过头去,“你如果也是来做说客的,就请出去!”
“海今天要走了,他老爸安排他去留学,三年五年都未必能回来。你不想去送送他?”
“免了吧,他一定不想见我的。”我把头埋进白色的枕头,消毒水的味道让我有点难受。
皓无奈地轻叹一声,扣上门出去了。
熙熙攘攘的机场,我终于还是找到了海的身影。
我知道自己没勇气告别,我只是想看看他。
他的爸爸忙碌着登记什么,而他只是站在旁边手插着口袋无所事事。我知道,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那一双奇幻绝美的绿色眼睛。
一直以为自己的漠然是缘于天性,不懂得不相信爱情亦是天生如此。现在却无法遏制的想念他,想念他的笑,想念他的味道,想念和他拥抱时温暖的感觉,一切一切,都证明着幸福过的事实……只是,如果一度的幸福最终换来的却是生死相隔的结局,那又何苦承受这份随之而来的永恒的痛苦?——所以我宁愿选择,从未拥有过……
这样的话,对那个笨蛋也会比较好吧。
一个人回到老屋,房子里没少什么东西,却总觉得空荡荡的。阿鲁趴在我脚边,仰着脑袋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我摸摸它的头,敷衍地笑笑。已经没有人会再中它的苦肉计了。
左手边打开的相册里,最中央的位置赫然是一张那次出游时婕偷拍的我和海的照片,是我用一个虚情假意的拥抱和一份考虑周详的《追“哲”行动大全》换来的。
照片上,我的头靠在海的肩上,睡得一脸安详宁静。海倾斜着右肩让我的脑袋搁着舒服点。这个姿势应该已经保持很久了,海的表情有些隐忍的痛苦,想必是肩膀酸疼得厉害,却没有叫醒我,而是用左手吃力地握住右手腕作为支撑……
可是照片上的温馨永远只是短暂的虚幻,我不屑也不敢相信。我的心情,那个笨蛋怎么可能明白?
我抱起吉它撩拨那六根细弦:
“那年的夏天,
我们都是十七,
想飞的日子,
总是有风有雨,
为何会流泪,
谁也说不清,
也许只是太年轻……”
许是因为只有乐曲,没有歌声。旋律中,只见忧伤,不见怀念。
虚掩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我抬头,撞上了一双朦胧在水雾中的绿眸。相册掉到地上。
“皓打电话告诉我,说你把我卖了,用得来的钱治病。” 他明明泪眼婆娑的,嘴角却是冷傲的线条。
“你相信了?”我托着下巴,绕有趣味地看着他奔跑后气喘吁吁的表情。
“怎么可能?!你是什么人,你的银行户头里一定不少吧,不缺我老爸的资助。”
我笑笑:“你这个笨蛋也不是太笨嘛。不过,很少有人像你老爸一样大方的。”
“哼,他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死心吗?押着我去机场我就会听话乖乖地去美国留学吗……”他扑上前蛮横地一把抱住我,吉它砸到了地上。
那双绿眸,肯定而不容侵犯,散发出异乎寻常的魅力,轻而易举地就将我卷入。那一瞬间,我无法自已地直盯着他看。喉咙像是被卡住了似的,干烧着呼吸困难,整个人几乎虚脱。
“风,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出卖了我。我决不会轻易饶了你的!你欠我的,就用你剩下的时间来还。从现在起,我不许你离开我一步!”
对着他坚决认真的表情,我愣愣地不知所云。
“……还有,你知道吗?你刚刚弹的那首歌的名字叫做——《勇气》 !”
你让我如何回答?!你让我怎么回应?!
一拳打在他的前胸,我沉痛而无奈地骂着:“你这个笨蛋!”
而我的脸上,却是又哭又笑的表情……
番外之一《与风同行》
(尝试以海为第一人称写。之前对他的心理刻画太少了。)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为什么每天都要冒着生命危险叫他起床?为什么每天都早早地睁开了眼睛?哀号着把枕头压在脸上。我明明很能睡的。
走到他房里,又是房门紧锁,钥匙却插在上面。我叹口气。一般都是任凭我在一边吼得惊天动地,他仍岿然不动地继续做着美梦,有一次尝试动用暴力,结果差点被他在半梦半醒中杀掉。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他那时还没睡醒,一切行为概不负责。从此知道这家伙绝对是不可轻易触怒的非人类。
为什么这个魔鬼就吃定我了?我忿忿不平。可是……真的好期待他的早餐啊。什么时候我变成用胃思考的人了?
咬咬牙,推开了他的房门,奇了,他竟然早早地爬了起来,在阳台上浇花。
“才起床啊。”他漫不经心地瞄了我一眼,继续浇花。
“又不比你晚!”我顶了一句。
“又尿床了?”
“你……”他的无中生有让我怒火中烧。
“开玩笑的,别生气嘛,”他又开始在那里打哈哈,“我刚准备下去,你就来叫我了,真巧……”
“你不要恶心兮兮的说什么‘心有灵犀’啊。”我说。
“我宁愿你说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你喜欢做蛔虫?”我皱皱眉。
“不,我只是想对你有害。”他忽然冷冷地扫了我一眼,指指手边的花盆,“这株仙人掌死了。”
“怎么可能?”我奇道。那天我好心好意去帮他浇这株,结果弄断了仙人掌上长出来的一个小耳朵,他为此郁闷了好几天。
“还不是因为曾被某人辣手摧花荼毒。”他一脸伤心欲绝,我白他。
“你凭什么说一定是因为我?!都过了那么久了,是他自己生命力不过强。”我不甘心地嚷。不知道是谁大冬天的还成天浇水,花花草草不结冰冻死才怪!
“你不知道残疾人自杀比例很高啊。”
他懒洋洋地靠在自己房间门栏上,兀自说着可以让人吐血的的话,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调侃我,似乎已经是他人生的一大乐趣了。
“那个……今天中午要不要约个时间出去吃饭?”吃早饭时,他忽然提议。
我挑起眉,心里尽是被看轻的不悦,马上斩钉截铁地发下毒誓死不赴约。不由想起有次一起去吃肯德基时,他先是抢了一对新奥尔良烤翅中的鸡腿,把小的可怜的鸡翅丢给我。完了以后,他又做出掏包的动作问我要不要餐巾纸。我说不要,他就抢了我的餐巾纸来擦嘴。
“我请客哦。”他又扮起招牌式的魔鬼的笑容。怎么,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真的没有耍我?”我一字一句地问道。提议太诱人,但理智告诉我必须小心到步步为营,否则等到察觉了就太晚了。
他信誓旦旦,甜美的笑容绽放得更加灿烂了,“偶尔我也会请你一次嘛。”
见我没反映,他点点头:“嗯,就这样决定了。”
我吼他:“不要随随便便替别人决定事情!”
“哎哟,我的仙人掌哪……”他又开始哼哼哈哈。
“好好好,我答应行了吧。”我求饶。
想起上次在楼梯拐角和婕撞了个满怀,我嘟囔了一声“抱歉”,她吓得嘴张大得我以为她下巴脱臼了。
的确,和这个魔鬼相处久了,习惯了他无意识的敌对情绪,习惯了他让人头痛的性格,才发现这世上别的人实在是太单纯太善良得像童话里白雪公主。我对一般人也不由自主地显得友善多了。
约好中午十二点,我刻意迟到了一刻钟,可我抵达的时候,他仍没到。
木头一样的站在那里,收视率暴高,时不时地有人盯着我看。反正在学校里当惯了偶像受惯了专注,我倒是可以视若无睹了。只是站在同一个地方整整三个小时,就有傻冒的嫌疑了。
事实证明,太阳会从西边出来的可能性实在太小。我很懊恼当时把誓言发得太毒辣,不过老天爷贵人事多一定不会太在意的。那么多次咒他死都不灵验,凭什么偶尔发个毒誓就验了。
看着表上分针转了一圈又一圈,火气越来越大。
要自虐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吧?
时近黄昏的时候,他终于姗姗姗姗姗姗姗姗来迟。披着黑色风衣,扮的很酷的样子,手里却捏着两只红澄澄的桔子,一脸陶醉幸福的表情。
“你!……”我冲上前抓住他的领子。
“海,吃不吃桔子?”他没事人似的朝我晃晃桔子。我愣在当场。
“路边卖桔子的阿姨给的,白送的诶,幸运吧?”他嬉皮笑脸。
一定是凭着那颠倒众生童叟皆欺的笑容。我闷闷地在心里讽刺着。被酷酷的美少年甜甜地叫一句“大姐”,任哪个中年大婶都会双手奉上几件纪念品的。
“没想到你还在等,我以为都迟到那么久了,傻瓜都知道自己一个人先走。”
“楚亦风!”我把他的名字咬得棱角分明,仿佛咬碎的是他。
“别生气,别生气,抱歉让你等那么久。干脆彻底大方一次,晚饭我们去吃西餐吧。”他拉住我热情认真地道歉。
虽然不断地告戒着自己要自省小心绝对不可以再上当,一翻思想斗争,最后还是着了他的魔。
一顿饭,吃得酣畅淋漓,我因为饿了一顿,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