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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为那个有幸嫁给了向波的女人感到庆幸。铅儿没来由地将文昭同向波做了比较,尽管没有谁强谁弱,但她还是更喜欢一身洁净、神采飞扬的文昭,就像第一次在办公室见到的他,是那样的耀眼,那样的健康和阳光。
22
至于向波同文昭到底谈了些什么,文昭的变化让铅儿有些难以置信,他无法相信一个人怎么可能说改变就一夜间改变了呢?难道快乐和痛苦的间隔真的只有一线?但事实让她又不能不承认,白天文昭精神抖擞地投入工作,下班后就直接回家,不是看电视看书就是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听音乐写东西。
曾经在好几天里,铅儿都会习惯性地在半夜起床,到文昭的房间或卫生间看看,最后总是在伸手推门的时候猛然想起,文昭是同自己一块下班回家的。铅儿多年后在回忆这段时光的时候,还充满无限感慨地对她的知心姐妹说道:她曾长时间地回味过那种醉酒后的呕吐物所发出的腥臭味儿。每当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她那帮姐妹就会一个个像看怪物似的望着她,胃口大跌,接下来的几顿饭的食量也会骤减。
“你的脑子是不是当时就被酒精熏坏了?”
“这么恶心的东西你还像宝贝似的珍藏着,真服你了。”
北京情殇(18)
“铅儿,拜托你下次要讲这段时,提前通知一声,我们几姐妹也好有时间回避回避。”
“方太太,你们家方山怎么受得了你的!”
“既然喜欢到如此变态,那你最后怎么没有嫁给他呢?”
“……”
多年后,已经嫁给了方山的铅儿一边听着姐妹们的讥笑调侃,一边无限享受地回味着这段往事,眼神很迷离。让她眼神迷离的并不是文昭的呕吐物,而是那段被她一直珍藏于心底的幸福和一个绝不能透露半点儿的秘密。
文昭让铅儿第一次真正感动和开心的是在向波同他谈话的那个周末。
自从搬进花家地这套两居室同文昭合住以来,度过了多少个周末,铅儿从未曾统计过,但有一件事情却是让她记忆深刻的:每个周末都是她最忙的时候,像个清洁工似的把整套房子打扫一遍。
铅儿自认并非贤妻良母型的女人,但她心甘情愿为文昭做一切同住伙伴本不必做的事情,有时候她甚至感觉到自己是在扮演一个妻子的角色,除了没为文昭做饭洗衣外。读着文昭那些充满忧郁和伤痛的文章和诗词,铅儿心里总会在某个神秘的角落里冒出一股股温柔呵护的源泉,文昭生活中的种种不堪就会渐渐地模糊、远去,尽管心里还隐藏着淡淡的隐忧。但在那一天,铅儿的日子突然阳光了起来,如同跌入了梦境一般。
当铅儿被窗外的鸟鸣声惊醒的时候,一阵诱人的香味儿钻进了鼻孔,将残余的睡意驱散得一干二净,睁眼一看,白晃晃的阳光正透过百叶窗帘,星星点点地投射在蓝色的床单上。一看窗头的时钟,已经是临近中午了,这一觉睡得可真沉啊。
这附近并没有什么餐厅,怎么会有饭菜的香味呢?铅儿的疑惑很快被一阵密集的“砰、碰……”声响冲刷掉了,其间还不时地夹杂着刀器的响声,声音仿佛是从厨房的方向传来的。该不会是文昭在干什么傻事儿吧?铅儿条件反射地拉开房门朝厨房冲去,看见的情景让她惊呆了:文昭正在厨房里做菜!文昭会做菜?铅儿有些难以相信眼前的情景。看文昭熟练的切菜、剁味料和炒菜动作,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哇,看不出来,文总还有这一手哟。”铅儿看着文昭熟练的动作,她的声音听上去明显地显得有些夸张。
“起来啦,瞎糊弄呗。再睡会儿吧,等一下吃饭时我去叫你。”文昭抬头望了一眼铅儿,一晃而过的眼神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回头做了稍长时间的停留,脸上刹那转变的神情并没有逃过铅儿的眼睛。顺着文昭目光停留的方向,铅儿低头猛然发现自己竟只穿了一件低领口的睡衣,因依着门框的缘故,大半个雪白的乳房都显露无遗。尽管两人同住了大半年的时间,但铅儿却从来没有穿着睡衣在文昭面前出现过。
“好吧。”铅儿故着顺从地应了声,摆脱了那分微妙的尴尬,转身朝房间走去。
回到房间的铅儿并没有倒在床上继续睡去,而是脑门发热心里发胀四肢无力地坐在床头,两眼傻傻地望着壁镜中的自己,那个眼神迷离的性感女人真的是自己吗?文昭的眼睛里闪过的那一刹那的火花是为我吗?至少他意识到了我的存在。铅儿想到这里,心情豁然开朗地开始穿衣起床了。
23
“这道菜叫什么?味道好特别。”铅儿将满桌子的菜都尝了一下后,突然指着搁在桌子中间的一道菜问道,乳白色的粥状体里夹杂着金黄和青色的颗粒,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吃在口中,酸甜穿腮的同时,还伴随着淡淡的苦涩和辛辣,咽下去后满口余香,独特的味道久久地萦绕在口腔中。因为桌子上其他的菜味道十分的可口,菜名她大都能叫出来,像什么回锅肉、麻婆豆腐、干扁苦瓜、炝炒土豆丝、水煮鱼、水煮肉片、炒田螺、麻辣肚条等,因川菜近年来在京城十分的红火,铅儿尽管是北方人,随朋友同事尝试几次川菜后,也渐渐地喜欢上了。
“噢,看来你的味觉还不错嘛,一下子就能尝出独家特色。”文昭看着铅儿急不可待地品尝着自己辛苦半天的成果,脸上一抹抹满足和惊喜就是最好的认可,特别是一下子就能品尝出自己的独门手艺,心理倍加高兴。
“独家特色?你该不会说成是你自己发明的吧。”铅儿有些不信,但她在京城的川菜馆里确实没有见过这道菜。
“这道菜不但味道独特,连菜名也很特别。”
“是吗?该不会像那些咖啡店或西餐厅,故意取个华而不实的名字吧,快说吧,别绕弯子了,我怕你菜名还没说完就被我吃光了。”独特的味道让铅儿有些欲罢不能地一勺接着一勺地吃了下去。
“这道菜叫作‘酸甜苦辣’,原材料十分简单:苦瓜、嫩豆腐、鸡蛋、青椒、胡萝卜。作法也很简单:先将两根苦瓜切成黄豆大小的小颗粒,放进锅里煮上10分钟去掉大半的苦味,将两根胡萝卜切成同样大小的颗粒,将一个青辣椒剁成碎末,将一块儿嫩豆腐切成小方块儿,放近锅里用清油酥上5分钟后,倒入搅拌均匀的两个鸡蛋混炒两分钟后起锅,鸡蛋和豆腐就会相互融合在一起,颜色呈现出乳白色。然后将苦瓜、胡萝卜、青辣椒放入锅中用高温爆炒10分钟后,放上少许的醋,将起锅的豆腐和鸡蛋重新倒入锅里,混和在一起炒上3分钟后放少许小葱起锅,苦瓜的淡苦、胡萝卜的微甜、青辣椒的辛辣、鸡蛋的润滑、豆腐的脆嫩、小葱的清香就会融合为一体,一道‘酸甜苦辣’就大功告成了。”文昭不疾不徐的讲解让铅儿目瞪口呆,她没想到这样一道看似简单的菜要经过如此庞杂的过程,看文昭如此娴熟的讲解,这道菜八九还真是他独创的。
北京情殇(19)
“你是怎么想到发明这道菜的呢?”铅儿也会做几道炒鸡蛋、肉丝、青菜之类的家常菜,但像这样的菜肴,她不但不会,连听都是第一次,难怪有不少人把简单的饭菜叫成美食,还发展成了所谓的美食文化,听说还出过不少专写美食的大师。
“嗨,念中学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县城读寄宿学校,周末每事儿的时候自己瞎琢磨出来的呗。快吃吧。”文昭轻描淡写地说道。
“怎么想起今天自己动手做菜呢?该不会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吧?”
“没什么原因,这大半年害你都没有过上一天清净日子,算是补过和答谢吧。”
“就一顿饭?辛苦了,文总,尝尝你自己的手艺吧。”铅儿实在无法将此刻的文昭同办公室里那个风风火火的文老总联系在一起,也就没了什么顾及,说起话来也就轻松随意多了,一边用很不值当的眼神调皮地反问文昭,一边为文昭夹了一片水煮鱼。
“那你还想怎么样?”文昭第一次发现天天一同工作一同生活的铅儿,居然有着如此可爱活泼的一面。
“起码也得做上半年的饭菜,才能弥补我这大半年的清洁工作。”铅儿一边故意刁难着,一边在心理偷偷地乐,她在想,世界上哪有对老总提出如此过分要求的下属,除了她外。
“好吧,我现在总算是清楚体会到‘惟小人与女子难养’的意思了!”文昭故着感叹地摇头叹息道,其实不用铅儿提及,他平时也是很爱做菜的,以前他几乎天天都要为苏红烧上一两道可口的菜肴。想起苏红,文昭的心止不住又是一阵扯痛,但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现。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千万别黄牛哟。”
“……”
24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文昭和铅儿的生活进入了正常状态,眼下最时髦最盛行的异性合租的状态:表像亲密而实则客气疏远的暧昧状态。一块儿吃饭,文昭几乎每天都会烧上一两道可口的饭菜;一块儿看电视,哪怕是自己最不愿意看的节目,也要装成十分感兴趣的样子,再找个借口回房看书;一块儿买菜,铅儿常常为了几分钱同菜贩耗上半天,就算结果反而被菜贩缺斤少两,文昭也会把它看成是一个巨大的胜利,还时不时地一起到小区的空地上散散步、遇到进口大片叫上对方一同去欣赏或买盘路边盗版光盘一起靠在沙发上看,一遍不过瘾再重放几遍,直到把电影里面最烂的镜头都能倒背心头为止。
铅儿和文昭偶尔有什么需要带上另一半比较合适的应酬,就会很自然地叫上对方,文昭大都是公司里的应酬,叫上铅儿还有几分说得过去,而铅儿的应酬大都是如她那般年纪的朋友,最喜好什么泡吧、蹦迪、偶尔还吞上几颗摇头丸HINGH一阵子,文昭虽不大喜欢这些东西,但也没有太多的排斥,只是坚持不参与,每次遇到这样的聚会他总一个人找个安静点的角落,叫上杯啤酒,冷眼旁观这里千姿百态的人群。
彼此介绍时故着轻描淡写地说“这是我们单位同事”,但眼珠子里的含义白痴也知道是什么意思。没有同居关系的琐碎和争吵,也没有情侣间偶尔耍耍小脾气的烦恼,客客气气中似乎夹杂着一种似有似无的暖味,当你想捕捉到它的影子时,却什么也发现不了。
铅儿在日记中将这段日子形容成她出生至今“最浪漫的时光,正在进行的朝圣幸福的小长征”。文昭却是为了忘却过去,这样的忙碌和生活状态只是为了赶跑时不时钻出来撕心咬肺的苏红的影子,当然也不排除对铅儿前段时间对自己的照顾的回报,和作为上司和男人的最起码的风度,更何况公司的生意正一天比一天好起来,自己又找不到创作的欲望,有人陪自己打发寂寞的时光不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更何况对方还是名各方面都很出色的单身女子。
至于内心真实的感受,惟有夜深人寂独坐窗前的时候,涌起的那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痛楚,才能证明苏红在他的心中到底有多重。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惟一不能改变的是记忆。大学老师曾在课堂上讲过这样一段精辟的话语:三等伤心借酒浇愁,二等伤心苦闷忧愁,一等伤心笑容依旧。
文昭现在的伤心大概就属于一等伤心吧,他已经走过了三等伤心的日子,二等伤心因铅儿的介入而提前结束了。
铅儿并不知道这些,在铅儿的眼中,文昭又成了从前文昭,那个流光溢彩的男人。两人在公司依然像以前一样地相互配合着,标准的上下级关系,丝毫也看不出两人下班后的蛛丝马迹。
“你没怪我吧,今天在公司那样说你。”忙完了一天的工作,两人回到住处都是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晚饭在楼下的餐厅叫了快餐,两人一个靠在沙发的左边,一个斜依在沙发的右边,文昭突然对铅儿问道。
“没有,你还记在心里呀,我早就忘记了,谁叫你是我上司呢。”铅儿故着感伤地叹息道;眼角却挂着几丝娇嗔的笑意。
“嗨,看来还在很生气了,我是一个把上下班和公私分得十分清楚的人,我不习惯把私人交情放到工作中去。”
“知道了,文老总,我还怕别人说我没真本事傍老总呢,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我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明天放《后天》,听说拍得很不错?”
“想去看?”
“可惜明天还得上班,除非你老人家大发慈悲,放小女子半天假。”
“又在做梦了,放不放你假不是我说了算,得方山方老总定夺。不过,我有一朋友最近开了家音像制品店,我想他一定能弄到盗版光盘。”
“真的?好啊,明天可别忘了哟。”
文昭很高兴铅儿并没有把两人私下的随意和亲近拿到工作中去,上班的时候两人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有些原本文昭可以定夺的事情,铅儿也改成了尽可能地请示方山,以免文昭为难,这是文昭一贯的作风,也是铅儿希望的样子。她无法预料的是,自己有心的避免虽然减少了文昭的心理上的压力,却给她往后的生活带来了无法预料的巨变,一种不知道是该万分庆幸还是该痛不欲生、甚至分不清是甜蜜还是痛苦的改变。
北京情殇(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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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以为你不是跑大批撒哈拉就是藏到长白山去了,向波说根据你的性格估计不会这么快出国,大概是去了神农架找野人去了,他的另外一个朋友就曾看破红尘跑进神农架找野人,最大的希望是能找寻到一个善良单纯、美若天仙、不食人间烟火的野女人。只要见到根毛发就要研究半天,并小心翼翼地珍藏起来,等他半年后走出神农架时,不但没有找到野女人,连他自己就差点被当成了野人,经过当地科研机构一阵打磨后,才证明他并非野人。他所精心珍藏的毛发经过严格的科学鉴定,最后的结论不是兽毛就是鸟毛,连直立行走的高等脊椎动物的边都没搭上……”
“嘿嘿……大半年不见,没想到你也学会贫嘴了,损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危嘉故着认真的讲述让,文昭终究忍不住干笑了几声,心理却在感叹,一定是被向波这帮人给灌输的。
“损人?没有呀,我上次还见过那个进过神农架的人。”
“是向波说的吧,那个人是不是姓全?”
“怎么?你也认识?”
“呵呵……那个人还是我介绍给向波认识的,故事也是我告诉他的。”
“啊?!原来你们都是在骗人,真是的。”危嘉感到有几分气恼。
“也不完全是骗人的,老全是真进过神农架找野人,还写下了一大堆的寻找野人足迹的日记,结果却什么也没找到,找野女人和捡毛发的情节是我编来损他的,没想到如今却被人拿来反损我自己了,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谁叫你老爱贬损别人,拿别人乱开玩笑的?这就叫自食恶果!”危嘉给文昭的杯子里续了点啤酒。
大半年不见,文昭明显地瘦了,危嘉几次想开口探听他在这段时间的经历,见文昭始终是一副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样子,也就忍住了。
“谁是‘自食恶过’?”文海远远地看见危嘉和文昭说得差不多了,便亲自端了盘牛肉松走了过来,接着危嘉的话问道。
“呵呵,原来是文总啊,请坐。”危嘉同文海是认识的,墨轩一直都是方舟公司的人经常光顾的地方,大概是因了铅儿的缘故,危嘉见到文海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高兴成分,自从文昭一声不响地离开后,她很少来这里,甚至带有几分回避的成分。在她看来,铅儿是对不起文昭的,而铅儿却是文海介绍给文昭的,所以文昭以前常说女人一旦对你有了成见,你的九族是很轻易就会受到株连的。
“你小子从哪里钻出来的?是不是跑哪里去发了大财?”文海使劲地拍了拍文昭的肩头,两个大男人都显得有点热泪盈眶的样子。
“哪里去发财哟,在乡下躲了几个月清净,写点小东西。你呢?我看你这里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文昭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躲在来广营添伤口的落魄景象,眼下的时代,弱者只会使别人可怜或瞧不上,不会有别的收获。
“生意到还马马虎虎,现在各个行业都比较萧条,除了地产比较火以外。你们聊着,我先过去,晚上就别走了,咱们就在附近找个地方,好好地喝上几杯。”见吧台服务员在叫,文海打过招呼后便起身告辞了。
“文海,晚上的饭局就算了,你忙你的吧,谢谢你。”每次聚会,文海就会叫上一大帮的朋友,风光的时候多几分热闹倒不觉得有什么,可如今自己的处境如此的尴尬,连何去何从都不清楚,见着一大帮新朋旧友的滋味不会好受到哪里去。再说文昭现在的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不想见以前那帮朋友。
“你的意思我明白,不会有别的人,就你我哥俩,喝点小酒,聊聊天。行啦,就这么定了,一大老爷们几个月不见,怎么罗嗦起来了。”文海说完就准备起身离开。
“就你们俩哥们,我呢?”危嘉对文海虽然有点意见,但也只是隐藏在心灵深处的某个角落,轻易是表现不出来的。
“哪能少了你呢?我的危大小姐。这样吧,我们把定席的重任交给你吧,想吃什么都行。”在文海的眼中,危嘉只是个爱使点小姐脾气的从小在皇城根儿长大的小女孩儿,嘴里的时尚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