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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泽被叹息的声音惊醒,黑暗中却仍然能辨识出对方的身影。对方微冷的手指一点点拂过他寒栗的肌肤,直至喉结。他不自觉地吞咽了下,而对面那人的手指却在那圆润滚动的喉结反复摩挲着,久久都不离去。
冰冷滑过温热,似乎有凉意在其间缓缓流淌,说不出的舒适。他的眼睛已经泛起了水雾,整个人都有些糊涂了,只能瞪大暗黑色的眼眸愣怔地望向那隐在阴影间的脸,那蝶翼般的睫毛在月辉下轻颤着,女人的轮廓清澈地印在他的眸子里,却看不清表情。
他的手指划过女人颈间的脉搏,细长而有力,还带着丝燥热。
“玉展,你喝酒了!”
“只有一点点而已。”我的声音有些嘶哑
他随手点了床边案台的烛火,回过头,抬眸看着我,因烈酒的缘故,我的唇色已变成绯红,颤动着的睫毛似乎在昭示着心中的胆怯,倒是有种想借酒行凶的征兆。
寂静的月夜下,周围的一切都在银辉的点缀下,变得迷蒙而又美好。眼前的身影,在这微弱烛火的映衬下,散发着柔柔暖暖的湿润之意,让他久久不能放手。
他薄凉的唇压上了眼前的红唇,吸吮了起来,牙齿轻轻地啃噬着,舌尖一点点地描绘着我的嘴唇的轮廓,很快探入我的口中。我的舌尖在碰到他时,瑟缩了一下,却没有后退,小心又怯怯地迎了上去。
他的手轻轻覆上我的后脑,令我更靠近自己一些,另一只搂住我的腰身,紧紧圈入他的怀中。过了许久,两人才分开,他氤氲一片的眸子里闪过一片羞涩,侧着脸躲过了我专注的目光。
这般温软在怀中,又是心底尘封已久朝思暮想的人,他只觉得,宛若天上的所有星辰坠入胸腔,那种满足和喜悦,让他一时不知是醒还是梦。
“玉展,你今晚怎会来?”
我的身子一僵,瞬间变得有些狂躁,双手突然使劲,一把抓住他的长发,将他用力一推,翻身压在他身上,一把撕开了对方的前襟,古铜色的肌肤瞬间暴露在烛火之下。
第19章 第十九章
“季泽,好季泽·····”
他从不知自己的名字竟是如此动听,这一声声浅唱低吟的呼唤,似将他的魂魄都勾了去,眼中已无半分清明之色,满是恍惚与喜悦,也没去想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只恨不得倾其所有,予取予求。
我整个人都柔弱无骨地倚在他的怀中,双手灵巧地摸入他衣袍内。
“乖,叫我的名字······”他低低的引诱道,双手慢慢扶住我的腰身。
“季泽,好季泽······”我如无意识般一遍遍地低吟道,整个人沉浸在这暖甜的爱意中,手指从他发间慢慢散开,改撑住他的胸膛,容颜已再无阴霾,溢满了皓月清风般的放松和相信。
季泽看着眼前的女子,一头乌丝潦草地散落在头顶上,几缕乱发沿着修长的脖颈,被香汗黏在胸前的雪白上。素着的一张脸,不施脂粉,更突显眼角一点不易察觉的殷红的痣,恐怕是激情所致,使得那丁胎痣红得如未凝的血珠,散发着邪气的诱惑,让他沦陷其中。
恍恍惚惚睡去前,季泽还想到着,以后他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定要嘱咐身边人别让我再沾半滴酒。
晨起的曙光拨开云雾,季泽半侧着身子,抱着怀中的人动了动,慢慢睁开双眼,昨晚的回忆纷至沓来,竟让他无声地笑了起来,唇角下意识地轻勾轻蹭过怀中人的鬓角。
我醒来时,看到眼下的情况,简直想要跳河。我是万万没想到,一喝酒就会变成这样的。
刚好这时,听到外面传来弟弟云泽的声音:“季泽哥哥,你醒了么?”
“快叫他离开!”我短促地吩咐了一句,这种情形是万万不能让云泽那小子看到的,少儿不宜啊,我犯下这等祸事,不知道待会要怎么面对父母啊!若是我母亲知道,她亲亲的女儿将她的好友雪夫人的儿子给吃了,她会作何感想啊!
嗷嗷嗷!不能再想这些了,我将身子一滚,将自己藏进看起来一晚上没动过的锦被之中。只是这样一来,季泽的身子就被光秃秃地晾在外面,我一不小心瞄到了一眼,瞬间从耳根红到脚底,随即扯过旁边他掉落的长衫丢了过去。
“快穿上衣服!”
我背对他,也能听到那边传来簌簌的穿衣服的声音。
“云泽,有什么事吗?”季泽说得镇定很,听得我却是嗓子都快提出来了。
“哦,也没什么,就是想让姐姐和季泽哥哥陪我去放纸鸢。”云泽说道。
对啊,我差点忘了,昨天回来的时候就和他约好的,只是没想到刚回来的第一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小云,你先过去,我和你姐姐待会一起去找你。”
“哦,好的。”
门外寂寂的没有声音,想必弟弟已经走远了。趁着季泽去换衣服的空当,我将窗户掀开一条缝看了看,估计后院没人,正是开溜的大好时机,原先的衣服是不能穿了,所以现在身上裹着的是季泽的长袍。
阳光下白晃晃的两条腿一闪,我整个人已经到了屋外。两手抓紧了宽大的衣袍襟口以防春光外泄。我贴着墙角,猫一般弓着腰蹑足而行。
此刻,我必任何时刻都痛恨家里的庭院布置,因为真的藏不住人啊,光天化日之下,想要这么神不知鬼不觉溜到自己的房间内,貌似不太可能啊!
我这时才知道,这世上乌鸦嘴一说果真是灵验的,我刚刚那个貌似不大可能的念头一闪过,就听见母亲的声音似催命符一般在头顶缓缓响起:“玉展,早啊。”
我寒毛一竖,立即觉得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浑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老天爷!你真会耍我!
咬牙又咬牙,捏拳又捏拳,做了半天的心里准备,我才直起腰杆,若无其事地回身,看着身后的母亲微笑打招呼道:“娘亲,早啊,这是来散步么?好雅兴好雅兴,咳咳······”
我说不下去了,这一身狼狈却强作镇定的模样委实让我有些吃不消。
“你们两小无猜一起长大,说是青梅竹马都不为过,若双方许诺婚嫁,也不是不可能的,雪夫人那边,我替你去说说,······咳咳,再说,你们已行了那夫妻之礼,说不定你腹中已有了他的骨肉了。”娘亲说这话时,表情愣端个一本正经,听在我的耳边却被雷得外焦里嫩。
这也想得太远了吧!还有,什么一起长大,我和季泽以前小的时候见过吗?
不过眼下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随便扯了个理由,我迅速躲回了自己的房间。
整个上午,我都没有出门,一想到还会碰见季泽,我就勇气顿消,试图翻一下书和画轴,可是什么也做不成。因为我看见自己的手指像树上陌生的树叶一样在颤抖不停,我无法使它们平静下来。
我的感官试图透过这几层薄薄的墙壁设想:季泽现在坐在哪儿,他在干些什么,他是不是像我一样慌乱?
我没想到喝酒之后会变成那个样子,早知这样,打死我也不会再沾一滴的,呜呜······现在没脸见人了······
到中午时刻,我还心神迷乱、烦躁不堪地躺在床上,这时听见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这人走得脚步轻盈,无忧无虑,总是一步两级,飞快地跳了上来,现在有只手已经在敲门。
“你为什么不来吃饭?”弟弟的声音有些生气地问道,“你······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没有,”我心慌意乱,结结巴巴地说,“这就来。”
没有别的法子,只得赶快穿好衣服,走下楼去,步伐移动间身子还阵阵地抽痛,两条腿摇晃得厉害,我只得双手扶着楼梯的扶手。
走近饭桌,母亲坐在一旁,跟我打招呼,微微带着责备的口吻。季泽的位子却空着,我感到献血向头上直涌,他这样不告而别是什么意思?他难道比我更怕两个人的再次见面?
母亲大概看出了我的失态,她自己也清楚事情的经过,于是轻轻开口道:“季泽今天一早就出门了,不过他说三天后会回来,玉展不必太过挂念。”她这样说着的时候,又用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我,弄得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顿饭吃得是食不知味。
梦魇在不断重复着,为了逃避某种无形的追逐,在错综迂回的道路上奔跑,不知道追赶在身后的是什么,却清楚心里焦灼无助的恐惧。在慌不择路的奔跑中,一次次陷入迷途,最后却发现自己始终是在兜一个圈子。
小时候,从梦里醒过来的,我常常喜欢把被子蒙在头上,因为恐惧而无法呼吸,直到让自己憋得喘不过气来。在恐惧的时候,心里疼痛的时候,无助的时候,都会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头。
屋子里有了一丝动静,“谁?”我轻轻唤着。
那边没有动静,我掀开被子,屋子里没有点灯,月光照进来,模糊地看见一个挺立的身影。
季泽将茶杯递给眼前的女人,看着她潮湿的脸和黏在汗水里的黑发,这样的不日兼程就是为了这个存在于他心目中的女人。
“你做噩梦了?”
我仰起脸喝水,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这个男人就在面前,我甚至都能感觉到他浑身潮湿的气息。
“你来做什么?”我问。
“我······我来看看你有没有掉被子。”他说着,语气有些局促。
我沉默着,两人之间是喧嚣的雨声。
第20章 第二十章
对于他那天那样的不告而别,我还是有些无法释怀。虽然他在三天后又以这样的方式回到我身边。
“外面下雨了么?”我还是想打破僵局,那天的事情还是我不对,毕竟是我喝酒误事在先。
“嗯。”
我等着他的下一句话,那边却半天没有动静。半晌,才见他幽幽地走了过来,递给我一颗药丸,
“这是十七种草药炼制成的凝心丸,对刀伤有很好的疗效,你那天受那样重的伤,我怕来日你的身体会存有隐患。那天陪你来拜见伯父伯母的时候,刚好收到江都朋友那边的飞鸽传信,说知道这种凝心丸的所在。那天之所以不告而别,是不想打扰你休息,心里想着应该一天的功夫就可以回来的,谁知还是花了三天。”说完,他的眼神流出些许愧疚。
据我所知,从这里到江都,普通车程,最少要花一个多星期,而他却只花三天,还是一来一回,
“季泽,你不用道歉,你那个速度,可以堪比火星了,只是,那天中午,在饭桌上没看见你,娘亲跟我说,你一大早就走了,当时心里很难受,好似一下子天昏暗了下来似的。我以前从不曾有过这般患得患失的心境的。”是真的,自从发生那件事情后,我觉得自己的情绪波动比过去几年还要多。
“玉展,只有心里想着,才会有诸多怨念和思念,你这样说,表明你心里是在乎我的,我很高兴。”他揽过我的手臂,轻轻说道,声音中有明显的喜悦。
“还有,玉展,我出发的时候,就是准备跟伯父伯母提亲的,我娘她也一直看好我俩的婚事,我爹一直是听我娘的,所以这些事情都没什么问题了,你不用担心,现在你我已有了夫妻之实,我定会早些做打算,十里红妆迎你过门。”他这样说着,双手就抚摸上了我的肚子。
“你干什么?”我惊呼道。
“摸下我的孩子。”他的脸上带着憨憨的笑容。
“哪有这么快,再说,就一次,也不见得就会有。”
天啊!这什么跟什么啊!我怎么跟他的话题一下子就扯到这上面来了。
“屏风后面有把伞,你快点回自己的房间,把你这身湿衣裳换了,早点休息。”我扯着他的胳膊说道。
“我想在这里睡。”
灯下目,被底足,帐中音。
接下来的时日,季泽陪着我在冀州待了些时日,他想看的雪景,现在还没到时候,不过以后肯定是有机会的,至少他是这样对我说的。
半月后,季泽回了瀛洲一趟,他说,同望苍霞,同去天涯,十里红妆,聘我入他洞房。遇上对的人,确认过彼此的眼神,就不会有错,我等他,心甘情愿地等他。佛说,六道轮回,永无止境,人世间那么多痴男怨女,费尽艰辛来这世上走一遭,所求的不过也就是为了十个字,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和季泽分开的第十天,心里想他想得紧,整个人有些失魂落魄的。吃过晚饭后,看了一会儿医书,心里有一股躁动。突然想起小时候偶然发现的一个清池,这时候去时机应该刚刚合适。
最近的事情多,真是乏了,这里的水并不暖和,丝丝凉气沁入脊背。以往心思混沌的时候,我就喜欢来这个地方,可现在隐约间有种感觉,我好像不再能适应这样的冰冷气息了。我将脸浮上水面,深吸了口气,天色近晚,清池上方都被浓重的雾气所笼罩,伸手不见五指,我在水里游动瞎摸,一抓居然抓到了一样东西。
我有个非常令人头疼的毛病,在摸到东西却看不见的时候,就喜欢细细地摸出来。我在水里摸到了五根手指,纤细柔嫩。
我首先冒出来的想法就是哪位人士抢先一步都已经在这水池里泡了,我来了大半天竟是没有注意到,真不知是他内力太深,还是我防范意识太浅。这手的感觉和此刻的心情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当初和季泽出游的时候,有一次无意间也是在水中摸到了他的手,也是这般的温软如玉。这样一想着,心里又是一阵恍惚和寂寥,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在心里猜测这是个姑娘,我这么猜也是有道理的,因为只有姑娘家才喜欢三更半夜爬起来泡泉水,相反男人粗枝大叶连书卷上讲的那位叫做吕洞宾的上仙也很少跑到传说中的天然之泉里去的。
这时候,我还在奇怪着,这是哪家的姑娘,被我摸了纤纤玉手这么多遍,连声儿都不出,好歹我也是个不明身份的人,被这般明目张胆地“揩油”,怎么毫无反应,在我摸的时候,居然还很配合地转了几次手腕子。
我是在摸到手腕子的时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的,这个腕子委实粗壮,我皱了皱眉,也不知怎的就开了窍,一下子就放了手,整个人还有些后知后觉的害怕。是个男人,还是个不知名的男人。
我迅速爬出了水面,动作激起几许水花,我屏气收声,慢慢往后退几步,就要上岸离去。这时候却横空伸出来一只手,将我的手腕精准扣住了,杜绝了我离开池中的后路。而我在此时,也终于看清楚了对方的面容,正因为看清,才会震惊。
男人的眉眼在对面闪烁,一对锁骨在水汽中若隐若现,好个妖媚的男人。
他靠近我的耳边,慢慢吐词道:“轻薄完了,就想走,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如触电一般远逃,怒瞪他,眼神里有一丝慌乱:“男女授受不亲,你快放开!”
镇定,千万稳住心神,这是极丢面子的事,我现在不知还来不来得及庆幸一下我是穿着衣服来泡泉的。
男人并未放开我的手,我只好与他相持,他越见我如此越是笑,手下渐渐收紧。我眼神转冷,好个登徒子!随即不留情面地说道:“阁下未免太过目中无人,这般肆无忌惮!”
我指望唬住他,哪知他却是轻然一笑,妖孽的一双眼睛此时也是熠熠生辉,他笑了好一会才停住,眼神微敛,骤然道:“姑娘不必有这么强的敌意。”
“你到底想怎样?”我对他心怀抵触,无端而来的惧意根本没有消退半分。
他看着我,眼神无意中一瞥,定格在我脖子上的玉环时,竟是霎变,“季泽是你什么人?”他扣住我手腕的力量又是加紧了几分,捏得人生疼,“我为姑娘准备了一场大戏,恐怕,你非得跟我走一趟不可了。”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我喜爱看戏本,从小就喜欢,因为有那么多的伤情断爱是轰轰烈烈的,改变不了不喜欢的人间事实,但在这红尘凡世中还是能有一种别样的心情安慰的。但像这样,被一个不知名的男人强掳着带去看戏,真是比什么东西都难受。我想不管是谁,在同样的地方呆久了,很难去习惯另一个地方的。
这个男人拉着我在街道上疾走,眼前的事物如走马观花一样掠过,这般的感觉倒真像是他所说的带我去看戏。路过一个红楼之下,好像是花楼戏子,里面正在唱:“依依呀呀,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这唱词我依稀记忆中也听了不下数十遍,是极有盛名的一阕词,经久传唱,过了这么多年丝毫不见褪色。
这个男人心无旁骛地拉着我往前走,脸上还是带着那抹怪笑,除了刚开始见到我脖子上玉环时,所露出的那种惊讶苍白的表情,这个男人一路上就是这样笑着的。虽然笑着,但看在我的心里,却是一片惶惶和冰凉,这个男人的笑容,没有温度。
他的相貌在街道上过于扎眼,简直就是道道目光强烈集中,他拉着我走进一个偏僻的小巷子,穿过巷子才到了一家大宅门前。
房间里面的布置竟是与外面截然不同,很是华美,看起来眼前这个男人非富即贵,只是性格委实让我有些难以捉摸。
“你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