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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灯行 作者:飘零红妆-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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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各自砌筑王国,黄昏时高呼,也知道回大树底下厮守。无限宽广,却又窄得没有空隙让奸细藏身。”我顿了顿,撇下树枝,向他走近了两步,直视他的双眸。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玉展,有件事,我想让你知道。”

“你说。”

“素云师妹,她早年确实曾喜欢过我,但她现在已经另有了心爱之人。我那次在客栈里,见到她了,她现在过得很好,还有了孩子,一家人倒是其乐融融的。我一直当她是妹妹,对她,并无半点男女私情。”

“你的过去,我无法涉足,也管不了,但你的未来,有我的空间。我相信你,既然已经做了约定,便会一路走下去。不过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定,我希望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一定。”

去的时候,碰上他,回的时候,他还在我身边。一起相伴,跋涉一段旅程,回想起来,已经是褪除了实际的粗糙而渲染出一种引诱的色彩了。依旧是肩着一个书箱,一个蓝包袱,又上路去了。

 

 



第16章 第十六章
回去的途中,我们还是去了来时相遇的那座山寺,殿上香烟缭绕,钟磬声不绝,木鱼与小磬引导一列队伍,近百人都是互不相识的平民百姓。

寻常布衣远从渔村、乡镇或京城不约而同汇聚在此。他们是人父、人子,更多是灰发人母,随着梵乐引导而虔诚称诵。三步一伏跪,从身语意之所生念四句忏悔文。有人痴心地多念一遍,妄图能多泽点恩惠。

我看着这路面碎石如刀锋,几处凹洼仍积着雨水,相思丛林已被占据,仿佛有千万条野鬼在枝桠间摆荡、跳跃,多情的晚蝉,连着这片苍茫的天地,看着苍天碧海青天下匍匐的人们。

我其实一直都想知道,佛法天理能否用一瓢冷泉安慰这正在浴火的苍生。人们诚心皈依之后,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却由不得我慨叹了,因为我和季泽从寺里出来之后,在行走的途中遇到了一群山贼模样的刺客。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么浅显的道理,难道你们不懂?”季泽并无痛下杀手的打算。

“咱们只懂得踩着尸体往上爬的浅显道理,杀了你,光酬金就够寨子们的兄弟过下半辈子了!还需要在这里听你废话吗?”大汉大声斥道。

“就算爬上了顶,又能怎么样。人间名利浮华转瞬即空,百年后你是黄土白骨一堆,要这些东西有何用?”季泽看着他们,眉目淡淡,声音如柳絮那般,飘扬细微。

其实他说出这样的话,我也是有些小惊讶。

“啐!老子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些歪理,数年来老子带着兄弟们杀了这么多人,也没见老天爷来收我啊!不如这样,兄弟们送你上西天,你见着那神佛了,问问他,你这个好心人怎么会被我这恶人杀了?到时你就知道这些杂碎有没有用了,兄弟们!给我上!”那为首的头目一声令下,山贼们都向他俩涌来。

乱刀齐砍,却始终砍不到人,山贼心里不住的惊跳,这姓季的小子武功深不可测,只有······只有······

“擒那女人!”人群中有人喊道。

我闻言一惊,从腰间掏出匕首,紧握在手中。寒风吹来,吹动山树,茂盛的厚叶沙沙作响。
两名山贼往这边奔来,我严阵以待,即使不便行走和脱逃,也决不可负累季泽。

“啊!”我轻叫出声,见到季泽身形晃动要来护我的同时,瞥到山贼们互相使眼色,似乎压根儿无心来捉我。

“小心!”我大叫,一时间脑袋轰轰作响,不知自己是如何站起来,等到意识回笼之时,自己早已奔了过去。

刀划过季泽腰际,他淡淡的蹙起眉,左手食指向刀锋一弹,立成两半。三把刀同时向他正面迎来,他过了一步,右手抓住三把刀锋,一抽,往树干那边飞去。

“小心背后!”

季泽回过身,还不及定神一看,我已扑上来抱住了他。

这是我第二次这样贴身地抱着他,第一次是那次走夜路时,他寻我回去的时候。环住他的脖颈的抱法一如从前,紧紧地从身前抱住他的腰,他直觉要推开我,却在瞥见我身后的情形时脸色变得煞白。

一把尖刀插在我的背后,刺得很深。

火辣辣的血液在心肺燃烧,我仍死死地抱住他不放,一时的冲力让他也跌跄数步。直到抵上身后树干,他才煞住,双眸难以置信地注视着我。

身后的强盗们虽然靠劫掠为生,但寨子里也明文规定不得杀虐妇孺,这下倒有些慌了,纷纷逃窜而去。

我身子一软,往下滑落,他忙搂住我的腰。

“好······痛······”我气若游丝,从昏迷里勉强拉回几分神智,吃力地张开痛苦的双眸。“你······你有没有伤到?”

他仍是盯着我,没应声。

我慌张地抬起头,想要伸手摸他的脸,却无力举起,“你,你受伤了吗?”

“我没事。”两人的气息如此接近,我的脸色惨白,唇畔不停有血丝流下。

“没事就好。”我放下心来。

“你却受伤了!”

她挤出个笑,脑袋昏沉沉的:“不怕,我母亲是医仙,她会救我的。”感觉到他全身的紧绷,我的心不由得一阵刺痛。

“你为何要这样对我?”他问道

“我与你做了约定,就是把你当做我的至亲挚爱,哪有见到所爱的人受难却不去相救的。”正因为我将感情的份量看得如此之重,所以当初刚面对他的追求时,才不敢轻易做出承诺。

原来爱一个人的心情,是牺牲奉献也毫无怨尤,情到深处无怨尤,爱到忘情近佛心,原来书上说的也不全都是假的。

“季泽,我以后,话本还是可以看的,你看,书上描写的那些缠绵故事也并不全部都是假的,至少,我爱着你,就可以为着你的安危舍掉自己的性命,是真心的。我跋山涉水,一路风尘,也只是为了寻找一个人。”说完这段话,脑袋已是十分昏沉。

蓝天的光影看得让人更加迷蒙,我终是有些撑不住,意识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人挡第一刀会痛,直觉会闪开,要再继续挡下去,会犹豫刹那,这是人之常情。而她,一直死抱着他不放,甘愿受着那穿心之痛。为什么?就因为爱他?

她已然昏迷,眉角依然有些轻蹙。季泽怔忪了下,从她背后握住刀柄,利落的抽出。她的身子震动了下,眉头蹙得更深,鲜血从她胸口飞溅出来。他立马止住她的经脉,轻轻托她躺倒地上。

心里的激荡仍然难以言喻,可以不计生命的代价,只为护对方周全。看凡尘烟火,索寞繁华多,以往他却从不曾经历,此刻掩埋眷恋疯长的轻狂所带来的激荡。

季泽以前随着师傅去闯荡江湖的时候,误食过一颗避毒丹,他的血液,可以做治各种毒,当然也可以救活重伤之人。他抿起唇,用刀锋划伤自己的胸口,淌下来的血滴在她的心头,像那朱砂滴入墨,画出恋人依稀的眉目,唤醒那悸动的一场烟波。

善花开,结怨果,人生既痴缠,为何会是错?入红尘婆娑,不求三世因果,只求此生一会不铸于那劫灰。






 



第17章 第十七章
“公子,姑娘昏睡好久了,要不要小的请大夫来瞧瞧?”

“不必,她自己会醒。”

“会醒就好,会醒就好,公子你也知道,咱们这小店只是做小本经营,禁不起死人······不······不,我的意思是姑娘不会死,只是怕······”

“我明白掌柜的意思,她定会醒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这么一个悬乎的答案,让他怎么再好意思继续说啊,只得哭着脸,拖着那步子走了。

他望着她苍白的睡容,已经昏迷三天了,若没算错,今天应该会醒过来。又想起当日她的舍命相救,不知怎么的,心头竟是一阵阵抽痛,那样的经历,他此生再也不愿见到第二次。

其实,他在少年时期见过她的,只是玉展自己好像不记得了。


季泽在几年前又回到了云梦的那个的小木屋,墙根已生了青苔,芒草已淹没了门扉。当初她走的时候,也许并没有想过再也不会回来。

地上曾画的棋局早已被雨水冲刷干净,有些东西摆放的还是很随意,他看着那些被她翻过的书卷,那些从被她翻过之后就没有动过,边角已生了绿霉,外头风雨夹带进来的小碎石散在上面。屋里很冷,幽暗而霜寒。

床底下还整齐地摆放着一双绣鞋,裂柄锈刀大大咧咧的横跨在正中央,几根竹筷正与它做伴。

他抬头,却看见隔壁那棵杏花正往这儿探头,仿佛那年夏天趴在墙头舔冰块的她朝他喊:“季泽,季泽,你吃饱了不?想吃这棒冰吗?呐,给你!分你一小半。”她捏碎一半递给他,看起来纤细的小手,力气倒还不小。

她将木铸门牌钉上时,还哈了口气拿衣角擦了擦,上面的四个大字显得更加清晰,“别有洞天”,还是她缠着他刻的。

这居室的构建还花了他俩好一番功夫。

他当木匠管粗活,她卷起袖子管细的,糊壁纸、挂竹片风铃和檐角灯笼。几样简单的素净家具进了门,这小木屋也俨然有了居室的小模样。她自己不知道从哪里也弄来了纱帐,完工时天朦朦亮,一只文鸟栖在窗格上歌唱,仿佛屋子在对他们倾诉。

困极睡去时,还抓着他的手臂叨叨絮絮:“季泽,你开心对不对?······我想一直住在这里,就住在我们两个人的房间里·······我们做一辈子的好朋友·······玉展和季泽要一辈子在一起”

她就这样断断续续说了好久,直到最后实在抵挡不住睡意,才不甘心的睡去。他知道她清醒的时候,是定不会对他说这些的。

她醒来的第二天在房门前种了根高个子的石榴树,她拍了拍树干,拿脸蹭了蹭那凉凉的树皮,好像在跟它说话:“咱们明年开石榴花砸隔壁杏花的头,看她还神气不!”她这样说着,眼里眉间都是流光溢彩。

她很喜欢腻在这屋子里,夏夜趴在窗口,指使他一动不动地望着天上的月亮,然后自己再踩着他的脚面,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透过他的眼眸来看天上的月亮。

“季泽,你的眼睛真好看,比苍穹还好看。月亮在你的眼里,水汪汪的,有时自己还会流动,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

那是他们年少的岁月,青葱的岁月,惺惺相惜的岁月。那年,她才六岁,他十一岁,是在她因为事故撞破脑袋的前一年,玉展,她不记得七岁之前的事了。这是后来母亲告诉他的,她说,有坏人要害蓉姨和玉展,张叔叔不在家,玉展和她母亲逃亡的时候,不小心从马背上摔落了下来,昏睡了一个多月,清醒过后,却不记得七岁之前发生的一切事情了。

那时,季泽十二岁,但他自己也明白了,在玉展的生命里,怕是永远都不会记得有一个叫做季泽的男孩了,小小的少年心中有一种难掩的惆怅,那是他第一次感到那样难过。


现在,时隔这么多年,那种难受的感觉又席卷重来。



我醒来时,夜晚的湿气凉阴阴地匝着人,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想再盹一会,干脆撑到天亮就好了。可是因为睡了很长时间,这想再眯眼入睡却是万分困难了。本想撑着身子坐起来,可是胸口处一阵阵刺痛,竟是动弹不得。那一刀,还真够狠的,都快触到内里的骨头了,我以为自己定是活不了了。

想着反正睡也睡不着,干脆偏头打量起屋里的摆设来。

窗台上的那一盆杜鹃花开得密密层层的,月光窝在花瓣子里,洒下的光影,落了一地,倒像是情人眼里的泪。

窗格子里透进月光也越发惨淡,落在地上,朦胧中可以看见屋子里顺着墙高高下下堆着的一排箱柜,紫檀匣子,刻着绿泥款识。边侧挂着的美人画轴上,一朵莲华托住一个个墨汁淋漓的大字,在微光里,一个个字都像浮在半空中,离着纸老远。看着看着,倒觉得自己就是那墨汁勾勒的字,虚飘飘的,不落实的。

我将脸伏在有淡淡棉花清香的被子上,缓缓地闭上了双眼,这次是真的有些困意了,这次梦见的,是笙箫琴瑟奏着的幽沉的庙堂舞曲。胡琴咿呀咿呀地拉着,诉说着的故事,我却听不清了。

这复杂,不可理喻的现实,谁曾料到它下一步会那样走?也不知道季泽怎么样了?



 



第18章 第十八章
 等我伤势好了一些的时候,可以坐卧在床了,自我醒来后,季泽就一直在身边照料,虽然说自己已经将他当成了亲近的人,可终归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还会痛吗?”

季泽将脸盆搁下,走近床沿,瞧见我正费力梳理长发,遂伸出手,笑道:“我帮你吧!”

我微愕,抬起目光盯他:“你要帮我梳头?”

“转过身去,我还是第一次为人梳头,你不嫌弃就好。”他的视线落在她的瞳孔里,仍然面不改色地拿过我手里的木梳。

木梳有些陈旧,梳齿断了几根。

“改日,我帮你做个新的木梳。”他平静地说道,随后撩起我的长发用心地梳着,黑发在手间缠绕,像丝绸那般教人舍不得放手。

季泽不是个多话的人,但跟我在一起时,也总会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上一段。大多数,是他一路行来的见闻阅历。我长这么大,除了这次来瀛洲拜访雪姨母,基本上没去过其他的什么地方。遂对他口中的山河大川、逸闻趣事,既羡慕,又新鲜,常常当做故事来听。

佛说: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於是便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我以前也是这样认为,不过现在却觉得,如果不曾痛过,便不会知道一份情的珍贵了。有时候,心动,不一定是件坏事。

无缘,它仅仅是,而且只是,一个生命过程中注定要陷入的空壳而已,茧都能破,更何况壳。在大雨还没能将人情世事布置好之前,我决定依旧要做这地方的浮尘野马。

这世间的人,也许又足够的世智去掌握情与缘的相聚,却不见得有智慧去挽救缘之将绝,两情之将灭,更难得有般若空智自处,处人于缘绝情灭之时。旧情不会离去,恩义不会相绝。我相信季泽,他是值得我这样真心相待的人。

如果说我的情是源源不绝的一口古井,那我们的缘便是偶来投石问水的天风。当石问井答之时,该会激起何等清脆的天籁,开启多少丰润而枯竭断灭的故事。

身体好些的时候,季泽雇了辆马车,相比来时的旅途劳顿,这回去的旅途,除了那次受重伤,差点没命之外,其他的待遇和之前的简直就不能比了,果然身边有个人照顾比一个人独行时要温暖多了,这一刻,我也算明白,为什么月老会牵红线给红尘中的男女。人生漫漫,没个伴,该是何等的寂寥啊!


几个月后,终于回到了冀州的家。

踏上这块熟悉的土地时,胸腔都快要膨胀起来了,好想这里的一切,终于回来了!


几个月没见,云泽这小家伙又长高了,我亲爱的娘亲大人依然那样貌美如花,我那儒雅清正的父亲此刻不知正在和季泽说些什么。

我觉得父母对季泽的态度很奇怪,他们好像并不是第一次见他,就像我娘亲,刚刚进门的第一眼,她就认出了季泽就是雪夫人的儿子,不过这样,也省得我再做一番介绍了。

家里的一切还是没有变,房间的案桌上,土瓶里支着的白玉兰,银白的花,长圆的瓣子,半透明,肉嘟嘟,这样那样伸展开去,显出一副非那么长着不可的样子。

真是一朵贪欢的花!我在心里感慨。花瓣在贪欲之中带着一抹喜笑,连那案桌也显得温顺有感情来,承受着上方热闹的一切。这么些时日没见,真没想到一回来就看到了它最美绽放的时刻。

墙壁上依然还挂着父母给我画的一幅画,是在我十五岁的生辰时刻送的:一条小路,银溪样地流去,两棵小白树,生出许多黄枝子,各各抖着,仿佛天刚亮。看风景的人像是远道而来,喘息未定,蓝糊的远山也波动不定。因为那倏忽之感,又像是鸡初叫,席子嫌冷的时候做的一个迢遥的梦。这么些年,父母给我的礼物中,那个木偶娃娃和这幅画是我最钟情的。

晚宴上,季泽与父亲相谈甚欢,一家人团聚,许久未见的亲人再次相守,我自己心情也是十分舒畅,于是也瞒着他们偷偷喝了点酒,就装在他们以为是茶水的杯子里。

多年后,我一直在想,若是,我能知道,这次喝酒之后,会发生那样的事,打死我也不会再喝第二口的。不过每当我将这事说给身边的男人听时,他总会露出那样意味深长的笑容,轻轻开口说道:“玉展实属真性情!令夫君好生佩服。”每次他这样说,我都有想踩扁他的冲动。


季泽被叹息的声音惊醒,黑暗中却仍然能辨识出对方的身影。对方微冷的手指一点点拂过他寒栗的肌肤,直至喉结。他不自觉地吞咽了下,而对面那人的手指却在那圆润滚动的喉结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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