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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方。”
“天啊，妈妈咪啊，是不是真的啊？！大姐，你也变得太快了吧！！”我忍不住大叫，旁边飞飞推了我一下说你好吵啊，我只好装模作样压低声音，其实还是叫得石破天惊，“你不是和他怎么样了吧？！”
“当然没有。哎，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见面再谈。现在的重点是飞飞要赶快把机票给我，我好退票。”
“天啊，女人啊，什么动物啊。”我呻吟道，虽然我也是女人，也是不可理喻。
“不和你扯了，赶快赶快，紧急紧急。”朵朵挂了电话。
※※※
我回头看飞飞，他也坐起来了，拿我可爱的青蛙靠垫枕着头，嘟着嘴看我，像个小孩，“你好吵。一大早就聊电话。”
我看看手机，“也不早了好不好？都十点了，一睡睡了这么久，幸好我今天上午没课，不然就迟到了。和你们玩，太疯了，我都快累死了。”
飞飞扯扯嘴角，不知道是笑还是嘲弄，“大小姐，好像是我们陪你们玩吧，是你们自己贪玩吧？”
“呵，要不是你哥哥想追朵朵，要不是你哥哥每天约朵朵出来，我们才不会这么疯玩呢。”我当然不肯示弱，但想想也好笑，争这些有什么意思呢？“不过疯狂的感觉也蛮好，不是吗？”
飞飞笑笑，换了一个话题，“刚刚朵朵和你说什么？”
“对了，她的包是不是在你这里？”飞飞点点头，我接着说，“你怎么把人家的包带回来了？她现在急死了，她要退机票。”
“是她自己要放进我包里的，关我什么事。”飞飞忽然提高声音，就好像我在责备他一样，其实我没有，“她退什么机票？”
“去兰州的机票。”
“她去兰州干吗？”
我犹豫了一下，但想想朵朵都和小方说了，还怕什么啊，“去看朋友啊，她一个朋友在兰州。”
飞飞又笑了，冷冷带着讽刺味道，“朋友？！男朋友吧？”
我一惊，诧异于他的聪明，“不是。”这话我说的很不自然，没有准备的谎话我有点说不出来。
“还说不是？不是才怪。”
“朵朵没有男朋友好不好？”我正色说，这句话倒是真的，杨天杰已经是过去式了，男朋友前面要加“前任”两个字。
“呵，就算不是男朋友，也是她喜欢的男孩子。”飞飞的聪明超乎我想象。
“反正她没有男朋友就对了。”我只好顾左右而言其他。
※※※
飞飞看我一眼，忽然调转锋头，“那你呢？有没有男朋友？”
“我？”我又象被噎了一个鸡蛋，“我当然也没有。”
飞飞笑笑，没有说话。
不知怎么的，我觉得有点尴尬，只好推推他，“你快起来啦，朵朵还等着你给她机票。”
飞飞倒很听话，站起来就去浴室洗澡。
他什么都没穿，就这么站起来走出去，我乐得从背影里欣赏他的身材。
他身形魁梧，胸膛宽阔，四肢健硕，臀部很翘，腿上手上还有浓密的汗毛，象老外。
我在心里吹了一声口哨，不可否认，我是个色妞，我就喜欢这样的男人。
※※※
浴室里传来“哗哗”水声，我翻身抱了一个枕头，脸朝窗户的方向斜躺着，窗外此时应该是艳阳高照，但我从小怕光，所以用遮光窗帘遮住整个窗。
会不会我前世真是个吸血鬼呢？所以这一世我也讨厌阳光。
冥冥中，如梵音入耳，我似乎铭记了这一刻……
此后若干个日子里，我回忆起飞飞，回忆起和他在一起的点滴片段，都首先会想起那一室斑斑驳驳的幽暗和他背对着我的赤裸身体。
黑暗和肉欲相映相衬，弥漫出妖异的光芒，象极了绿宝石的邪魅，吸引我不停地沉沦，沉沦，永无止境地沉沦，沉沦到不知名的境地……
我不曾怪过你，是我自己甘于沉迷。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我所有的冥想
就像烟蒂
被你一根根掐灭
掐灭在爱情的烟灰缸里
然后
微笑着
看烟雾散尽，散尽……
是不是这也算一种残忍的美丽？
于是，我也微笑
学着你微笑，学着你残忍……
你看，心成烟灰了
疼痛只剩下肺
每一寸呼吸都艰难
提醒我
这些年的等待多么荒凉……”
※※※
在办公室，手机又响起来，我一看，又是朵朵。
这丫头又怎么了？我暗忖。
“苏蔓，苏蔓，快帮帮我。”果然是朵朵带着哭腔的声音。
一听朵朵哭了，我就慌了神，这丫头一哭，我简直比我自己哭还难受，“怎么了？怎么了？”我真以为出大事了。
“他们抢我机票！”
“谁？！谁抢你机票啊？说清楚点啊。”我急了，声音也提高好几分贝，办公室里几个同事不约而同望了我一眼，大概奇怪苏蔓今天怎么这么粗鲁，但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飞飞！你快帮我说说他，呜呜呜……”
“飞飞？！”我的头“嗡”了一下，怎么会是飞飞？我一下子搞不清状况了。“飞飞为什么抢你机票？你倒是说清楚点啊！”
“呜……，小方不让我走，非要留下我，就叫飞飞抢我机票，然后……，你快给飞飞打电话呀，呜呜呜……”
朵朵哭得呜呜咽咽口齿不清，我听得心慌意乱心乱如麻，“好好好，我马上给飞飞打电话。”
※※※
“你为什么抢朵朵的机票？”接通电话，我劈头盖脸质问飞飞。
似乎出乎他的意料，飞飞沉默三秒钟，立刻说，“我哪有抢她的飞机票，不是她自己说不去兰州了吗？他们叫我帮她退票。”
“他们？！他们是谁？”
“朵朵自己和我表哥啊，关我什么事啊？我什么时候抢她机票了？”飞飞声音也提高了几度，每次他觉得我在责怪他的时候，他都会这样。
“可是朵朵刚刚哭着给我打电话说你和你表哥抢她飞机票，到底怎么回事啊？”一时半刻我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看飞飞的态度，好像也不是在说谎，何况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飞飞有什么理由要抢朵朵的机票。
“我怎么知道他们怎么回事，我刚从你那边回去，我表哥就要我去找他们。然后见到他们我表哥就要我帮朵朵退票，早上朵朵不是也打电话说不去了吗？我就拿了票开车去退票了，我有什么错？我哪有抢她的票？关我什么事啊？”
“天啊，一堆乱七八糟的。我也搞不清楚了。总之你先别退票，等我问清楚再说。”
“我表哥要我立刻退票。”
“你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和他们在一起？”
“没有，我在退票的地方。”
“他们呢？”
“不知道。”
“你怎么可以这么野蛮抢人家机票？”
“我没有！”飞飞还想在说什么，电话忽然断了，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
我本来还想拨过去，后来想想算了，这件事的关键好像是小方，和飞飞一直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于是，我就拨给小方，“你为什么指使你弟弟抢朵朵机票？”质问得气势汹汹。
“你听我说撒，看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小方的脾气可是很好的，比飞飞好多了。
“不管有没有道理，抢人家机票就是不对。”
“你听我说嘛，你的那个好同学、大小姐、大美女昨晚和我说得好好的，答应我不去兰州了，留在南昌陪我，早上都说要退票的了，她也和你打过电话的，你也知道对不对？可是刚刚我拿她的票叫飞飞去退的时候她又后悔了，哭得要死要活的，你说谁不对？”我忽然觉得自己象在扮演法官的角色，和我的专业蛮吻合。但小方话还没有说完，朵朵就已经抢过电话，呜呜咽咽地接着说了，“苏蔓苏蔓，你不要听他说，呜呜呜……，开始人家是答应了嘛，现在后悔了不行吗？我现在就是不要退票，不要退票，呜呜呜……，你快和飞飞说呀，不能退票，现在退了票就完了，我再也买不到票了，五一票这么紧张，呜呜呜……，那我就见不到他了，呜呜……，你快去和飞飞说啊，你去拦住他，叫他不要退票，现在只有你能叫住他了，我的话他不听。”朵朵越说越伤心，越哭也越大声。
我受不了啦。
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朵朵哭。
见状我赶紧安慰她，“没事没事，别哭了啊，一看见你哭，我都难过了，放心吧放心吧，我一定劝住飞飞，不会退票的，乖啊，别哭。”虽然我对能不能劝服飞飞不退票完全没有信心，但是此时此刻只能这么宽慰朵朵。
“嗯，那一切就拜托你。”这些话果然有效，朵朵哭声小多了，好像拜托终身大事一样慎重把这个重任交给我。
※※※
挂了电话，我还没来得及整理一下一团糟的大脑，飞飞电话就打进来，“怎么你刚才一直在通话啊？和谁通话啊？”他的口气有点急躁，看样子我刚刚和小方打电话的时候他一直在拨我的电话。
“刚刚给你表哥打了电话，问了问这件事。”我尽量让自己的口气显得淡然。
“他怎么说的？是不是不关我事？我都说了我没抢她的票吧。”飞飞说得很急，忽然又象想到了什么，“你刚刚干吗挂电话？”
我沉默了一下，其实不是我挂电话，可能是信号不好的原因，电话突然就断了，但我不想解释。
“你挂电话干吗？是不是生我的气了？”飞飞还在解释，没有刚才那么急躁了，却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真的不关我的事，不相信你去问别人。”
“问别人？问谁啊？”我笑了，有时候真觉得飞飞幼稚得可爱。
“我的一个朋友啊，他刚刚一直和我在一起，亲眼看见的。”
朋友？男的女的啊？我脑子里浮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
还没等我想明白，电话就已经不由分说转到另一个男人的手里，“喂，事情是这样的……”这个人把事情又重复了一遍，似乎在极力证明飞飞是无辜的。
我耐着性子听，听完后电话又转回到飞飞手里，“是不是？我说了我没有做错事，你还要怪我，生我的气。”我甚至可以想象出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抿着嘴露出小酒窝，一脸委屈的样子。
“我没有怪你啊，傻瓜，也没有生你的气。”我的语气柔和下来，恨不得能揉进去万千宠溺，对着这样的男人，除了心软还能有别的办法么？“我没有挂电话啊，是信号不好吧，不知道怎么就断了。”
“那你刚才好凶啊。你平常从来不会对我这么凶的。”飞飞还在委屈。
“没有啦，我只是着急啊，朵朵都哭了，她一哭我就难过，比我自己哭都难过，所以我着急啊。”
“你对朵朵就那么好吗？”
“是啊，她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那……”飞飞停顿了一下，“如果我和她之间有冲突，你会选谁？”
我会选谁？我也这样问自己。
思考是艰难的，回答却是简单的。
“当然选你。”我随口而出，反正只是说说而已，又没有法律效力，何必不哄哄他高兴呢？一直以来，我都是个喜欢随口哄人开心的人，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寻不着自己的真性情，不知道所说的每句话究竟是违心的还是真实的。
飞飞笑了，至少我感觉他笑了，虽然我看不到。
我也笑了。
不是我吹，我哄人的招数可是一等一的，我要认了第二没人敢认第一，谁不说我是可爱mm人人爱啊。
※※※
“机票没退吧？”言归正传，朵朵还在等我消息呢。
飞飞停了一下，“没有。”
“还好还好，那你不要退了，听到没有？”
“我表哥要我退。是人都看得出他喜欢你同学，想留下她来，我当然要帮他。”
“可你也要看看她愿不愿意啊，难道想留一个人就一定能留得下来吗？”我淡淡说，也不看看你表哥什么条件，这句话我忍住没有说出来。
“不知道。但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就可以。”
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他反复纠缠，“总之你别退票就对了。”
飞飞不说话。
他的沉默并不代表他的妥协。
“朵朵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又非要退她的票，你不要为难我。”我的口气开始生硬了，我的耐心也有限。
飞飞忽然提高声音，似乎我的话又惹起他的不满，“叫我退票的是我表哥，那你不是为难我？”
我一时语塞，说得也有道理，大家立场不同罢了，他其实也没什么错。
顿了一下，我还是决定强人所难，“不管怎么样，你就看在我的分上吧，如果你不肯，那也没办法，但以后就不用再来找我。”这些话我说得斩钉截铁。
我并非铁石心肠，亦不是不喜欢飞飞，更不想和他一刀两断，只是为了朵朵，什么事我都愿意做。
无非是个男人罢了，我心里这样安慰自己，没什么大不了。虽然我重色，但关键时刻我不会轻友。
一片静默。
“好吧。”电话那头的飞飞终于说，然后他就挂了电话。
留下我一头雾水。
好吧？什么好吧？是不退飞机票好吧？还是以后不再来找我好吧？
※※※
“怎么样？”朵朵电话立刻打了进来，老天啊，今天我怎么这么忙啊，“飞飞怎么说啊？票退了没有？”朵朵满怀希翼地问。
“没有，现在还没退。”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提不起劲来。
“你叫飞飞不要退票了吗？他答应了吗？他听你的吗？”
“应该不会退了吧。”我不想多谈这件事。
“那就好那就好，还是你有魅力啊。”朵朵立刻破涕为笑。
“你怎么样？没事了吧？要不要我过来看看你？“
“不用了，你忙吧。“朵朵明显心情好起来。
※※※
我心情却忽然黯然，还伴随有点隐隐的头疼。
朵朵总是有办法把事情处理得一团糟，然后让身边所有的人都跟着鸡飞狗跳。
但飞飞真的不会退票吗？说实话，我完全没有把握。
飞飞给我的感觉就像S。H。E。的歌“眼玻С梢惶跸撸徊讲揭坏愕悖巫咴诎楸咴担氤鱿志统鱿郑氩患筒患胨退惶欤焕砣魏稳耍换氐绮簧舷撸换岷腿魏稳苏纾纤Ｏ瘴Ｏ眨话寄钏寄睢Ｋ苁侨艏慈衾肴粢粝郑惺焙虺聊洌惺焙蛭氯犭锾螅嗡疾换崾撬榈闹魅耍拷辈嗖啵肟狈笱芊笱埽苁呛鋈群隼浜鼋鲈丁Ｋ梢砸怀刹槐洌部梢运蚕⑼虮洌撬换嵛阕鋈魏胃谋洹�
要征服这样的男人实在太难了，他的心思完全无法把握。
但这样才有成就感，才有挑战性，不是吗？
这一刻，我坚信飞飞不会退票，更坚信飞飞还会来找我。
※※※
头疼了一下午，可能是这些日子体力透支太厉害的缘故。
好不容易熬到吃晚饭，坐在食堂里却没有丁点食欲，倒是有了发呆的欲望。
这时候，电话响了，天啊，又是朵朵。
“喂，苏蔓苏蔓……”朵朵的声音依旧带着哭腔。
“又怎么啦？我的大小姐。”
“小方非逼我去湖南？”
我忍不住呻吟一声，头又开始疼起来，“怎么又要去湖南了呢？你们到底搞什么东东啊？”
“小方啊，他说他有事要去湖南，非拖着我去，现在正拖我上车呢，他这个人怎么这样啊，呜呜呜……”
“把电话给小方吧，我要和他说话。”我的头都有三个大了，他们这一对也太能折腾了吧。“拜托你不要强人所难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好烦啊？搞出这么多事来做什么？你喜欢她是你的事，关键是要看她喜不喜欢你啊，如果不喜欢你，你做什么都没有用你知道吗？”大概我是真的耐心用尽，小方才接过电话我就劈头盖脸一通话，说得他连回嘴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你听我说……”小方还是那么好脾气，“我也没别的意思，刚刚她说要走，要去看前男友，我也不说什么了，也不逼她退票了，我只是说我们相识一场，我又那么喜欢她，真心喜欢她，她要走我也留不住，我只是喜欢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能够多点，如果我在南昌，那就好办，天天陪着她就是了，我别的事情都不想做了，只想陪着她……”小方越说越煽情，说得我都快要感动了，“可是我现在有急事要去湖南，我想带着她去，想多陪陪她，多看看她，多留点回忆，这也有错吗？”小方一口气说完，就好像我是个仲裁官，静静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