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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达在北京的大街上,我还真琢磨着泡一警察gg来保驾。
“黑炭”绝非善类,这个用脚趾头想也想的明白的。我真衰,怎么会惹上这号人呢?朵朵如果在,一定加上旁白,“还不是你自找的。”
就算我承认又如何?还不是得靠自己摆平。沈定坚不在我身边了,我能依靠谁呢?虽然他在分手的时候一再向我保证,只要我需要,他随时都会第一时间出现。
他真的会吗?握着OT511的情侣手机,想着这个手机另一半的主人,我想给沈定坚打电话。
可是,男人的话能信吗?不能。
于是,我决定去酒吧买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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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红酒绿的酒吧,光怪陆离的男女……
我不记得来过几次,却记得空气混浊的气味。烟味、酒味、体味、脂粉味混在一起变成一种致命的吸引……,多少人在里面沉醉,沉醉……
此刻,我也沉醉……
沈定坚呢?
我摇头,大笑。
他在上海搂着别的女人睡觉吧,真是TMD!酒精让我变的粗鲁。我想找人吵架,骂他祖宗十八代!
沈定坚一定不会知道,当年在他呵护下的小女人,当年单纯可爱的我,现在穿着桃色衣衫,坐在酒吧里迎着众多好色男人的目光买醉,他会痛吗?他的心还有没有空间来为我痛?
歌唱多了会流泪,泪流多了会变笑,这是我电光火石之间明白的道理。
我想我是喝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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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喝太多总是不太好,尤其在没有男人护送的前提下。
我在酒吧后面的巷子里吐的肝肠寸断。
吐真TMD的不是什么好感觉,比哭还要难受。
当我摇摇晃晃走到朵朵住的楼下,看见上面一片黑灯瞎火,心里忽然变成了一个空洞,不停的下坠下坠……
冯天纵去西安出差,朵朵这疯丫头居然请假全程陪同,真是傻的可以。
不过有个人还可以爱就是值得羡慕的了,我再也找不到爱人与被爱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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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楼的楼梯上,赫然坐着“黑炭”。
我一惊,非同小可,酒醒了大半。
“你在这里干吗?”我先声夺人,作恶狠狠状,要的就是那份气势。
他看着我,眼神迷离,估计喝高了。
酒醉的人最难缠,不理为妙。
我越过他,准备夺门而入。
“放开,你干吗?”我恼怒,他居然抓住我手臂,不让我走。
他看着我,却不说话。
“再不放手我喊了。”从没见过这种阵势,未开口我已经软了三分。
承认骨子里我还是一个软弱的女人,虽然每次嘴里喊得气势汹汹,其实心里比谁都要脆弱、惊恐、懦弱,只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才肯面对自己,醒着的时候,装模作样,我比谁都张扬比谁都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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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喊呀。”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像刚设下巧妙陷阱的猎人,得意、狡诈又狂野。而我就是那只懵懂无知的猎物,一步步走近陷阱却不自知。
我喊不出来。
不是我不想喊,如果给我一个喊的机会,我一定会喊得歇斯底里;也不是我声嘶力竭、声音难听,我的声音一向如同出谷黄莺、琴弦之音,只要舍得放开喉咙,分贝高得惊人。
只是因为他的手里多了一把刀,很漂亮的一把刀,军绿色的刀柄,不锈钢的刀身,线条硬朗明快,做功精巧耐看。
可惜现在不是欣赏刀的时候,是应该害怕的时候。
虽然我从来对一切感觉的反应都比别人慢一拍,可我还是感觉到了颤抖,惊恐的颤抖。
我活了22年,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直面一把嗜血的军刀,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瞳孔因为恐惧而收缩。
我倚墙而立。
佩服自己居然还能站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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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请我进去坐坐吗?”他眯着眼睛看着我,原本不大的眼睛更小了几分。
我还有得选择吗?
我无言,开门,随他进去。
然后,冷冷地看着这个男人。
很奇怪,面对一个持刀的凶恶男人,害怕的感觉如同佛前明灯上的一缕烟灰,风一吹就了无痕迹了,亘古闪烁的却是明灭不定的那点烟头,就像此刻黑暗里我的眼睛,迷茫而迷失,孤独地立于这个世界之外……
或许我真是内心冷酷,甚至连面对自己的安危时都可以心不在焉的冷眼旁观,何况那些面目可憎的男人呢?我忽然有些想笑了,为了那些爱我的我爱的男人,真是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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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就从我的指尖流走,我再不会年少轻狂、意气风发,也不是在沈定坚呵护下只知道花前月下、风花雪月的小女人。
是呵,沈定坚,我又想到沈定坚。
无论在什么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都是沈定坚。
我还是爱着他的,我知道。
只是我不肯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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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英俊的影子又来魅惑我了,温柔的声音一如往昔:“就算分手了,你也是我最爱的人,你有什么事,都要打电话告诉我,我会第一时间赶到。”
多么迷人的梦境啊,多么动人的言语啊……
可惜美丽的东西往往都是肥皂泡……
沈定坚的影子消失了,剩下的只有“黑炭”。
这就是现实,冰冷的现实……
我现在有事了,打电话给他,他会来吗?
我不知道。
男人的诺言啊……
我已经过了轻信男人诺言的年纪了。
可是他是沈定坚啊,相濡以沫五年的沈定坚,是不是可以例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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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朵曾经就说过,我最大的弱点就是对男人还抱有幻想。
是的。
就因为这个,我吃了不少苦,流了太多泪。
但我是自找的,不值得同情。
朵朵也是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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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看吧,这些年、这些事,叫我失去了很多,也叫我明白了很多。
我不停的受伤,也不停的成长,不停的改变着喜怒哀乐的方式。
每经历一段变故,我就更清醒的认识到一个全新的自己,好像凤凰涅磐、破茧成蝶……
成长是需要阵痛的,每每发掘出一个新的自我的时候,我就会低头轻声对自己说:苏蔓,原来你是这样的一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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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时此刻,讨论我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关键在于我面前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大眼无神,小眼聚光。
说的大约就是我们这种情形。
“黑炭”灼灼看着我,而我看着窗外,眼神不肯聚焦于一点,痴迷而执着,仿佛在守着绝世花开。
“你TMD真是个妖精。”“黑炭”用手捏我下巴,示意我看他。
我倔强不肯转头,任他捏得我生疼。
不知道今夜会发生什么,但我早就已经了无生趣。这个念头滑过我的脑海,就像在冰冷的夜里掠过一阵寒风,冷得让我自己都发指。
黑暗里似乎有什么在不安地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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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为什么?”“黑炭”的脸贴我越来越近,声音混乱,表情狂野。
我推开他,用尽平生的力气。
推的他一个趔趄。
侥幸他喝醉了,不然以他的块头,两个我推死了也推不动。
“你冷静点好不好?”我鄙夷地看着他,心里却想着如何脱身。
我最讨厌动辄要死要活、死缠滥打的男人了,虽然我也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圣女贞德,但这种男人我宁死不从,何况还长得这么黑壮,若被他上了,我真是要去跳黄浦江的。
“冷静,我为什么要冷静?”他用手使劲捶了一下我身边的门板,“嗡嗡”作响,吓得我一哆嗦。
这男人恐怕真是疯了。
而我是宁可玉碎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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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逼越近,我越退越后,直至无路可退。
看看后面只有阳台了,可这里是九楼。
心一横,我站了上去,上演电视里的傻B剧情。
迎风猎猎,衣袂飘飘。
我的脚甚至我整个身体都开始发起抖来,寒风中象一只受惊行将坠落的小鸟……
我并不想死,活的也不腻。
只是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赌一把,赌“黑炭”至少有点喜欢我,不会真的逼死我。
说起来有点可耻,但非常人非常事,“黑炭”也不见得多么光明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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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黑炭”果然动容。
我想我的赌注大约不会输。
“我已经了无生趣了。”因为沈定坚,这句话我没说,活生生咽了下去。“你别过分。不然无非是给我一个跳下去的理由。”我冷冷淡淡的说完,好象在说与我无关的旁人。虽然我的手脚俱抖,可我的心大义凛然。
他看着我,无言。
却用一种很复杂的、我看不懂的眼神,很执着地盯着我看。
他知道我没有说谎。
男人的痛苦有时候也是骇人的。
他偌大的身形陡然在黑暗的阴影里萎缩了好多。
看他顺着墙壁,无力滑下,表情极度绝望和痛楚……
我心里也有点难过,或许我玩过火了。
说不定我真是上帝忘了拔去恶魔犄角遗留在人间的妖孽,总有一天有人会收了我,就像孙悟空收了白骨精,法海收了白素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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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这么对峙着,谁也不说话。
时间安静地感觉不到流逝……
站在九楼的阳台上看着他,我想到了矗立在纽约自由港的自由女神看着芸芸众生的模样,忽然有种感觉,也许我真的会乘风而去……
身后的万家灯火阑珊,我又走神了。
我在想,坠下去是什么感觉啊?有没有飞翔的瞬间快乐?像不像蝴蝶片片飞?能不能让我迷恋的下坠下坠……,一直坠到地狱?……
地狱里没有沈定坚,总还能让我安身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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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你狠。”“黑炭”终于抬起头来,他的眼睛一片血红。我以为只有吸血鬼的眼睛才会是嗜血的红,没想到人在伤心的时候眼睛也会殷红如血……
“算你狠,算你狠……”他口中喃喃的说着这句话,黯然起身,行动迟缓无力。
我看着他,慢慢迈步、慢慢走到客厅、慢慢开门关门……,心里说不出的悲凉。
总算他还是真的爱着我的,总算他还不会真的逼死我。
我该不该欣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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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影穿过漫长的九楼楼梯,出现在楼下林荫道的路灯里,那么缓慢而寂寞。
我站在阳台上,看他的影子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消失在一片路灯的光芒里,看不见了……
路灯的尽头又是什么?是不是未知的命运?
谁也看不透。
这个世界自有冥冥之中的神袛主宰……
(未完,待续)
第六章
“花开到荼靡,
泪流作灰烬……
只想问问你,
我还是不是你的唯一?
被你用硫酸泼过的心啊,
怎么再象果冻一样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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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朵从西安带了兵马俑的模型给我。
虽说是模型,倒也惟妙惟肖。
我拿在手上婆娑着,他们眼睛多么冷冽麻木,象一道冰冷的箭,几千年的地下生活,想必已经磨灭了灵魂。
“始作俑者,其无后。”这是孔子的诅咒,言犹在耳。
想想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似曾相识……
他们是埋在地底的冤魂,我们是活着的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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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冯天纵要去兰州了。”
“嗯。”我还流连在古老墓穴的幻想里不可自拔,心不在焉中……
“我也要去广州了。”
“呃?为什么啊?”我不可能再无动于衷了。
“公司派我去呗,还能为什么?”朵朵白我一眼,不满我的魂游九天。
“也好。”我做了个拈花一笑的动作,故作妩媚,“正好我也可以离开这个城市了,这里风大沙大的,人又野蛮,迟早把我折磨成丑八怪。”
“拜托,这是北京诶,首都诶,招你惹你了?给点面子好不好?”“黑炭”的事情我没对朵朵说,我怕吓死她,所以朵朵才会对我突如其来的厌恶北京诧异得郁闷。
我和朵朵都是受惯了保护的人,没经过风浪,也经不起风浪。
所以我不要她担心。
只是,沈定坚走后,我就成了没人管的孩子,曾经如珠似宝,如今却流落街头,风雨飘摇。什么不需要自己面对呢?
但朵朵不一样,至少她还有冯天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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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我的电话忽然响了。
手机屏上赫然显示竟是沈定坚!
我一惊。
好像有心灵感应一样,在我想到沈定坚的时候,他就给我打电话了。
“喂。”我忍住颤抖的声音,硬撑着矜持与冷淡。半年了啊,这是沈定坚第一次主动call我。
“还好吗?”天啊,天杀的沈定坚,他的声音还那么温柔,活生生是我一生的梦魇。
“还不是那个样子。”我淡淡的说,此刻眼泪却已经拼命涌了下来,前仆后继,一滴又一滴,忍都忍不住,真的象珍珠……
我不想再哭了,尤其不想在朵朵面前哭。
沈定坚这个男人已经谋杀我太多的眼泪,如果我是一株仙草,上一世欠他的露水,这一世总算还清了。
我抬眼再看朵朵,她已经识趣地退了出去,并帮我带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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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定坚微微叹了一口气,我的心就此被揪作一团。
“我想你。”此语一出,石破天惊。
“什么?”
“我还爱着你。”
我气血攻心,几乎扔了手机。
这个时候还说爱我?还说想我?TMD沈定坚到底还是不是人啊?把我一巴掌掴到地狱,再踏上一只脚叫我永不翻身,然后微笑着欣赏我怎样挣扎怎样苟延残喘怎样鲜血淋漓的惨况,还要捂着胸口作不忍状,情深款款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这样!”
这就是沈定坚,我爱着的男人。
我深吸一口气,忍住激动的情绪,什么也不想说,可是眼泪啊眼泪,不停的落啊落,落啊落,落成了漫天的雨,打湿了谁的梦境?……
“怎么不说话呢?”沈定坚的声音还在耳边催眠曲般柔情万千,注定我的爱情是一个迷梦,无法醒来的迷梦……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再无法隐忍,声音提高八度,歇斯底里的痛楚,“说我也想我,说我也爱你吗?我还说的出来吗?你亲眼看我怎样被你从生活中生生剥离,你还能让我笑着说没有关系吗?我痛啊,我流泪啊,我活不下去,那个时候你又在哪里?现在你来说还想我还爱我?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傻子,别激动嘛,你看你还是老样子,还是这么容易冲动,这些年过去,你怎么还象个小孩子?还没有长大?”沈定坚说得气定神闲,云淡风清……
我却恨得牙都疼了。
沈定坚永远这么一副淡淡的、无所谓的样子。
不顾我多么泪雨滂沱……
人生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想当初沈定坚追我的时候,哪轮得着他来说这些话?那时候悠悠哉哉的是我才对吧?沈定坚只有手捧玫瑰站在我们宿舍楼下边等边喊着“204#”的份儿,等到天怒人怨,我们204宿舍的全体美眉们一致为他鸣冤叫屈,我才晃晃悠悠下楼,整个儿一骄傲的公主。
可如今,公主沦落了,沦落作灰姑娘,在午夜的街头守着南瓜马车苦苦企盼王子的身影……
漆黑的夜里啊,无人的街头……
南瓜精呲牙咧嘴的怪笑,笑我痴狂,笑我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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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是个傻子,不折不扣的傻子,我舍不得那五年,所以才会沦落成现在这个样子。”
“五年?!谁会忘了那五年呢?我也是人啊?没有感情的吗?难道我们之间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能全怪我吗?难道我希望变成这个样子吗?你呀,你这个傻子,小孩子,什么时候长大过?什么时候能够懂事?”沈定坚以往宠溺的语气未变,但现在听到耳里,已经变了味,只是还会叫我掉眼泪。
我终于无语。
这一段金童玉女爱情走到今天,我也不是完全没有错的。也许上天给我太多,所以我才失去更多。
和沈定坚在一起的前尘往事忽然象梦一样飘来,狭小的空间里满是记忆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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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不记得呢?我们宿舍前面的八角塘,一入夏就开满荷叶,漂亮到无以复加。青蛙每夜每夜吵得哇啦哇啦,沈定坚等我等到荷花也睡了,那时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