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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洛雷斯的呼声!
最近一段时间,每当形势大好的312舍被郝帅的恶做剧搞的狼烟四起时,十五位“土著”便会发自内心的祈盼:上天能及时派下几个正义的流氓把郝帅拎到胡同里给阉了。
第二天,高三进行了新学期的第一次月考,文理各五科,整整考了一天。最后一科是外语,因为发卷时王梓良突感“内急”并且越来越难于自控,便以平日少有的疯狂速度答卷、交卷,然后又在众人近乎崇敬的目光中匆匆跨出门外。
看到前后没有人,为了争取时间,王梓良几乎是连蹿带跳往楼下赶。当他一次越下五个台阶,最后双脚重重的落在一楼的大理石地面时,整个一楼大厅都被他脚下发出的“咕咚”声所振颤,而在他前面不远处正若有所思的走着的一个女生更是被吓得“啊”了一声。
王梓良赶紧收住脚步,正想上前说声对不起时,那个女生已转过身来――竟然是童雪!
“什么事这么急?”
童雪见是王梓良,一脸的愠怒随即化成动人的微笑。王梓良没想到竟会遇见童雪,表情有点尴尬,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没、没事,我下楼就这样,你――你怎么交这么早的卷?”
“那卷儿去年我答过一回!”童雪自嘲的说。
王梓良会意的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悄悄调整好步调与童雪并肩向前走去。
出了西楼门,王梓良和童雪同时意识到原来对方的目的地和自己是一样的,便索性心照不宣。可,由于相遇偶然,一时间谁也找不出合适的话题,这样,在从楼门口到男女厕所这条“Y”字形的小路上,两人几乎一句话没说就走完了公共部分而悄然分开。
走进男厕所,王梓良一边“办事”一边环视四周――男厕就他自己,接着他便毫无来由的向男女厕所中间的隔墙瞥了一眼,而就这么随意的一瞥,竟引得他那颗十九岁男儿的心脏忽然莫名其秒的在胸中踢动了两下!
――长这么大,王梓良第一次意识到:公厕其实也是一项伟大发明。
第六章 侠女十六妹
女生和男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动物:男生只在女生面前兴奋,而女生通常在男生背后才暴露疯狂。
女寝309舍这个小集体是在新学期开学之后才成立的,全舍十六名成员分别来自高三的六个不同班级,虽然大家来自“五湖四海”,却一样相亲相爱,一开始就像其它宿舍那样序了长幼,每晚回到宿舍便开始“二姐”“九妹”燕语莺声的乱叫个不停。
童雪是在“色狼事件”的前一星期才入住309舍的,来的时候,前十五位的次序已排完了,她只好屈居“十六妹”,开始大家都戏称她“老疙瘩”。可是过了没多久,309舍的女生便意识到:这个后来的贺新颖显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于是,在她打完高三(6)班大班长之后便一律改口称她为“贺大侠”。
通常情况下,女生和女生交朋友是需要一定时间的,可由于童雪和林美凤住上下铺,彼此性格相近,又都在各自的班级里漂亮得孤独求败。因此两人结识不到一个月便处得跟“亲姐妹”似的。虽然高三的时间宝贵,睡在上铺的童雪却每晚都要跑到下铺跟林美凤挤一会儿才上去看书,有时聊到兴起,两人甚至同床共枕直到天明,令其她姐妹妒忌得直嚷她们俩同性恋。
由于头两天童雪家里有事没在宿舍住,没机会跟她聊天,所以今天一下晚自习,林美凤便急匆匆跑回宿舍铐问她:
“我以为今天你也不回来睡了呢--说,那天晚上出去跟我们班长都谈什么了?”
童雪也刚到宿舍,见林美凤风风火火的跑回来第一句话竟问这个,感到挺好笑,于是把手里的书一甩,边脱衣服边撇嘴说:
“你和你们领导不是铁子嘛,问我干嘛!”
“拉倒吧!我们‘老班’从不跟任何人谈自己的私生活!――透露透露,都跟我们老班说什么了,有火花没有?”林美凤鬼笑着继续追问。
童雪看了林美凤一眼,不禁哑然失笑,然后猛的摔躺在林美凤的床上,盯着上铺五花十色的床底板,表情又伤感、又性感的说:“第一句,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第二句,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第三句‘今天的你我怎样重复昨天的故事,王梓良这张旧船票能否蹬上你这只破船’”
不等童雪继续往下说,林美凤在一边别有用心的接茬道。
童雪不满的白了林美凤一眼,然后拍了拍胸脯骄傲的说:“啥眼光,这是泰坦尼克号!”
“那还不如破船呢――”林美凤笑谑道。
在一高中,林美凤是最早得知童雪与王梓良之间关系的人――在开学典礼的当晚,大家回宿舍后众口一词大赞新上任的学生会主席口才如何如何好、形体如何如何彪捍,童雪一时忘形便跟林美凤顺口说了句“你们班长我们俩小时候同桌!”不过,当时林美凤并没有当真,反而以童雪暴打他们领导人为由,号召同舍的高三(6)班的几个女生一齐把童雪按在床上狠狠揉扯了一顿。直到一天后,童雪交给她一把玩具剑和半张发黄的演算纸让她去约王梓良时,她才惊讶的瞪大双眼。
可是,直到现在,林美凤对此事仍然半信半疑,她一直以为这种事只有在电影里才能见到。
“你和王梓良以前真是同桌?”
“半年!”
“真浪漫!”
“……”
“我们班长那时学习怎么样?”
“家庭做业都是我替他写!”
提起“当年”的王梓良,童雪忍不住想笑。
“有人说我们班长以前挺狂的!是真的吗?”
“不是一般的狂!你们班长那时候都横着走道——人惹打人,狗惹打狗,小鸡子见了他都躲远远的。”
“你别埋汰我们班长!”林美凤在童雪小腹上轻打了一拳。
“埋汰?明天你把我这些话说给他听,看他敢不敢说我埋汰他!”童雪瞪起眼睛。
“是真的?――”听了童雪的话,林美凤故意摇头叹息:“以前我只听说我们班长特别能打架,没想到他连家禽家畜都打!”
一句话没说完两人都忍不住傻笑起来,听到他们开心的笑声,几个对“主席”感兴趣的女生也凑过来,童雪便将王梓良儿时的英雄事迹有选择的在众人面前重温了一遍。
熄灯后,因为同寝的一个女生正在用脸盆对身体进行有限清洗,于是,平日那些勤奋好学的姐妹都自觉的推迟了点灯时间。童雪则赖在林美凤床上,饶有兴趣的跟林美凤继续聊王梓良。
“你们班长现在学习怎么样?”
“班级前五名吧!”
“人缘呢?”
“有口皆碑!”
“有威信吗”
“马首是瞻!”
“真的假的?他在一高中还打架吗!”
“跟你这次算吗?”
“废话!”
“那就没了!”
“是嘛?!”童雪不解的笑问:“那你们班同学都服他?”
“什么意思?”林美凤更不解。
“我意思是说,现在的班长都得有点暴力倾向,才能压众,像我们班冯飞那样。”
“一年级我们班主任让他当班长,班里有很多人不服,那时他考试在三十名以外,平时又不会跟别人划弧,我们班很多人都看不上他,特别是郝帅,他说王梓良是因为跟班主任是亲戚才当上班长的,所以总找茬整他,每当他组织个活动什么的,郝帅就在背后怂恿大家晒他台,甚至还当众骂过我们老班,可我们老班很有气量,从不跟他一般见识,当时,我们都觉得他挺窝囊的,很少有人把他当一回事。”
“他哪有这么高的涵养?”童雪不相信。
“真的,我们老班真的很有气量――后来,大概是一年级下半学期吧,我们班郝帅跟技校的学生在台球室打架,技校来一百多人来挑衅,把郝帅他们几个男生都给围上了,要打他们――你不知道技校那帮玩易,可凶了!大冬天外面军大衣里边光大膀子,戴着大墨镜,腰里一人别一把‘板菜’,就连一高中那些赖赖汲汲的都不敢惹他们――我们班都是些正经八本的读书孩子哪见过这阵势,当时包括郝帅在内都毛了,可谁也没想到,平时不言不语的班长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一个人站出来跟那帮人谈判,结果,没几句话,那伙人就乖乖走了。后来还隔三差五的过来人找我们老班喝酒。就这一次,我们老班的人气就起来了。”
“是吗?”童雪笑着张大双眼,像是在黑暗中看见了七年前的王梓良。
“骗你干嘛――后来关于我们班长的传闻就多了,有人说我们班长是原来初中的老大,还有人说我们班长曾经加入过黑社会,不管怎么说,郝帅他们从这件事上就服了――郝帅这东西就这点好,他虽然狂,但是他懂得崇拜比他强的人。
那之后,我们班长说话越来越好使,谁不听班长的郝帅都不答应,他还死皮赖脸的非跟我们班长坐一桌不可……”
童雪正听在兴头上,忽然一束手电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是胡源在检查漏宿生。
“瞎照什么啊!”
正在洗澡的女生大声抗议,那也是个复习生,否则是不敢乱叫的。
“照你妈……”
通常情况下,胡源还是不骂人的。此时,他似乎觉得自己伟大的职业操守被一个女生的尖叫给亵渎了,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得不用最粗暴的叫骂来维护自己的师道尊严,并籍此向全体住宿生表白:他每晚拿一只五节电池的手电筒在男女宿舍间来回巡视绝对只是出于维护一高中住宿生学习不受干扰这个大局的需要。
洗澡的女生没敢再还觜,慌乱的裹上外衣,趴到自己的床上小声抽泣起来,但胡源的叫骂并没因这个可怜女生的沉默而停止,反而越骂火越大,直至愤起一脚将309舍的房门踢开,并大声喝问:
“刚才的女生是谁?”
309舍突然安静下来,静得只能听见洗澡女生微弱的哭泣声。
“我没说你什么你还说上我了,今天必须好好说说,我管了十多年舍务,还没有人说过我这话,我他妈都快六十了,你说我照啥?”
大概是酒精在作祟,胡源在309舍泼兴大发,嗓门越来越高。
“你六十怎么了?”
看到胡源在309舍地中央嗷嗷乱叫,童雪终于忍不住从床上坐起来大声质问道:“你八十岁就上女厕所啊,这是女生宿舍!男女有别你懂不懂,你老拿个破手电来回照什么?”
胡源做梦也没想到,在他的领地上竟然有人敢站出来打抱不平,他把手电指向童雪,声音变得更尖锐:“你是哪班的,明天你马上退宿,告诉你,我管舍务就这么管,你不有意见吗,明天你就给我走人!”
“你别吓唬我”童雪顺着手电光手指胡源。“别人怕你,我不怕你!你有什么权利让我走,一高中是你家开的,舍务老师怎么的?舍务老师就可以随便骂学生啊——你别照我!听到没有!”
“好、好,行,让你嘴硬!”胡源从来没让人这么呛过,气得声音都走调了:“你听着,今天晚上让你住最后一宿,明天早上你就给我走人!”
“你吹吧!”
尽管林美凤在后边不住用手捅她,童雪仍然一句不让。气得胡源恶狠狠的扔下一句“明天我不撵你出309舍,我随你姓!”然后便摔门而去。
胡源走后,309舍立刻骂声四起,林美凤则不无崇敬的对童雪说:“贺大侠,你真行,你今天把我这三年来一直想说却又不敢说的话全说出来了!”
“你得想好明天怎么对付这老疯子!”有的女生则为童雪担心。
“想什么?小孩儿一个――他能把我怎么的!”童雪在黑暗里不屑的撇了撇嘴。
接下来,309舍的女生都没心情再看书,纷纷从床上坐起来,你一句我一句的历述胡源的种种劣迹,林美凤甚至说‘因为胡源管舍务,致使一高中的升学率每年最少降低两个百分点’。
这样的声讨一直持续到后半夜,女生们才疲倦的睡去。可是,当第二天的朝阳刚刚爬上一高中的高墙时,女孩们又都恢复了生机。起床铃一响,她们纷纷从床上爬起――洗脸、刷牙、梳头叽叽哇哇的乱成一团。
林美凤的头都梳完了,见童雪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便过去推她说:“快起来,马上到点了!”
童雪翻了个身闭着眼嘟囔:“你先走吧,我不上早自习了,我等老胡头撵我!”
“别闹了老大,你跟老爷爷治什么气!”
林美凤说这话时,胡源已经进来了――平时到起床时间,胡源总是男寝女寝走一遍,检查是否有人还在睡懒觉,今天却直奔309舍,看他的脸色显然一宿没睡好。
“快起来!”
林美凤再次小声喊,童雪却仍然一丝不动,她只好咬着舌头悄悄躲到一边。
“你马上给我起来,收拾行李滚蛋!”
胡源怒气冲冲的走到童雪的床前,想都没想就把童雪身上的被子掀了下去。
“啪”
几乎就在被子被掀起的同时,童雪“嚯”的爬起来,扬手就抽了胡源一个大嘴巴,接着便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老家伙,你敢耍流氓!”
响亮的耳光把胡源和309舍的十几个女生全打傻了。屋里静得连呼吸声都觉得刺耳。
“你不要撵我吗,今天我先撵你!”童雪愤怒的从枕头下抽出手机,一边说一边按110。
“我是一高中,我们舍务老师对我耍流氓……”童雪对着手机不知是真是假的大声喊。
看到身上仅穿着三点式内衣的童雪用手机打报警电话,胡源更懵了,他开始怀疑自己刚才的动作中是不是真有流氓成分了。
林美凤怕童雪把事情闹大,赶紧抢过手机。其他女生见童雪占了便宜,也都凑过来做好做歹的往外劝胡源。事实上,没用人劝胡源已经在后退了。
“胡源,你不许走!”童雪依然不依不饶的指着胡源喊道:“今天你不说清础你恁什么掀我被子,我现在就上公安局报案!”
不知是被童雪拿手机打110震住了,还是被那一耳光打懵了,此时的胡源竟然一句话没说就被众女生“劝”出了309舍,目睹了此情此景的林美凤不禁在心中暗自感叹毛主席他老人家关于“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的论断是多么的英明伟大啊!
胡源出去之后,所有人都立在原地,愣愣的看着童雪,一声不吭。可这沉默只持续了几秒钟,旋即被十几个女孩的齐声尖叫打破。
“贺新颖万岁!”
309舍的女生欢呼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平静下来,接着就有人打来洗脸水,伺候童雪洗脸。
脸洗完了,又有人争着给童雪梳头。
“颖妹儿,以后我就侍候你梳头!”林美凤笑着说。
“我给你打洗脸水!”洗澡的女生说。
“我给你倒洗脚水!”宿舍大姐说。
“大姐,这让老妹怎么担当得起!”一直气喘嘘嘘的童雪被本舍大姐的玩笑逗乐了。
“谁有骨气谁是大姐,以后你就是咱们309舍的常务老大!”
“大姐”神色庄重的说,这个提议立刻得到其他女生的支持,接着便纷纷振臂呼号:
“常务老大――常务老大!”
……
青春总是崇拜正义的暴力,无论男生还是女生。
童雪没上早自习,也没去食堂打饭,第一节快上课时才拎着一本昨晚一眼没看的外语书,踩着轻松的步子走进高三(9)班教室。
本来人声鼎沸的教室,在她进来后忽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用一种怪怪的目光看着她,很快,从教室的各个角落便响起了与309舍同样响亮的掌声――显然,已经有人把她在宿舍里的事迹义务宣传过了。
童雪微微一笑,又世故的向大家拱一拱手,然后走向最后一排自己的座位。
冯飞与童雪的课桌相邻,见童雪走过来,立即眯起双眼老远就摆好要跟她握手的姿势。
童雪若无其事的走到跟前,然后猛然扬起手中的书,“啪”的一下打在他的掌心上,同时随口骂了句:“少跟我套近乎――冯衙内!”
“冯衙内”是童雪给冯飞起的外号,在一高中,这个外号只有她敢起,也只有她一个人敢叫。
“你看这家伙多凶狠,来一高中刚半个月,男女老幼都被她打遍了。”冯飞对她的戏称毫不在意,笑着回头跟同桌张浩挖苦她。
童雪并不去理睬冯飞,外语书往桌面上一摔,一边调整椅子与课桌的距离坐下,一边怪声怪调的自言自语:“贺新颖的巴掌――谁都有机会!嘻嘻!”
“什么机会?”冯飞盯着童雪漂亮的脸蛋儿,压低声音问。
“这还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