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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逃犯-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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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那个男人能够带上她离开小县城,这就是她梦想中的部份。我就在这一刻走前掐住了她的脖子,我把她按倒在地上,当她大声说,你掐死我吧,既然如此,你就掐死我吧时,我突然松手了。然后,我对她说,你快离开,否则我会改变主意的,我会掐死她的。她像魔鬼一样逃走了。我害怕极了,如果我再遇上她,我会掐死她的,而且,你又离开了,所以,我回来,本想收东西尽快离开这座城市的,我没有想到你去回来了,你一出现,我就不想离开这座城市了,我已经寻找到了谋生的手段,我为什么要离开呢? 
李水珠听他讲完了过程。扑在他怀里,这是她潜藏、逃逸之地,之所以回来就是为了在这里立足,而刚才,她仿佛又一次经历了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推翻在地,一个男人想掐死一个女人的故事。最为庆幸的是他松手了,他没有掐死她,而李水珠却想到了自己,如果当初自己能够撤退,如果她不是那么疯狂地扬起手掌,逼近李水苗,那么一桩人命案就不会发生了。所以,她潜藏下来,通过正视现实,她突然觉得自己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也不可能回到那座省城去生活了。于是,李水珠把吴学恩的包重新放进了衣柜,在这个广大无边的世界里,她不想跑了,她想喘口气,她想苟活着,像墙上的蜘蛛一样编织生活的第一张网。   
《女逃犯》第六章(1)   
16 
她并不想办暂住证,然而,附近派出所的民警已经在出租屋外贴了许多的通告,让生活在附近的外地人尽快去办暂住证,如果没有暂住证就无法租到房屋。所以,有那么一天,吴学恩带着她一块到了派出所,两个人都留下了原身份证的复印件。当她站在派出所时,很不自然地在低着头,她总是感觉到那两个办证的女民警不停地观察自己。吴学恩对她说:“你认识那个女民警吗?”她摇了摇头。吴学恩说:“她总是在盯着你看,也许是因为你长得漂亮,因为漂亮的女人不仅仅男人喜欢看,女人也愿意看,这是规则。” 
她恨不得赶快离开派出所,在这些等待暂住证的日子里,她显得心神不定,仿佛总是有人在窥视自己。终于,她再也不能忍受这次折磨了。她决定悄然离开。之前,她已经有一些积蓄,吴学恩每次交给她的现金开支,都会被她悄悄地扣留下一部份。她总有一种意识:自己并没有寻找到立足之地,因为到处都是警察,每当她偶尔地看到贴在墙上的大大小小的通告时,总会走上前来,她有一种预感:总有那么一天,通告上会出现她的头像和名字。突然,她的神经痛了起来,她竟然有那么多肖像留在家里的像册之中,竟然有那么多头像留在昔日恋人崔亚明的私人像册之中,如果有那么一天,已经备案的李水苗坠楼案需要她的头像,那么,警察们就会到家里去寻找到昔日的恋人崔亚明像册中去,如果事情更糟的话,公安局就会出通告,她的头像会印在成千上万的通告书上,她会变成在逃犯李水珠。 
所以,她想做一件必须做的事情,回到省城去尽快地销毁那些照片。她找了一个理由,现在,她不想像从前那样不辞而别了,她对吴学恩说她想回省城去看一看父亲,吴学恩说他可以陪她前往省城。她说自己因为独自出走已经伤透了父母的心,如果再带着一个陌生男人回去的话,父母会被吓坏的。吴学恩在这件事上似乎很理解她,她告诉他,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就会回来的。吴学恩给了她一小笔钱,让她带给父母,她没拒绝,她现在需要的正是钱。 
首先,她又开抬打电话,她试探了好几个晚上,继父和母亲一定在医院里。她又一次开始正视母亲的脑萎缩,仿佛那是一片杂芜的风景,她必须钻进去。当她已经坐在火车上时,她从窗口已经看到了吴学恩。他站在月台上,她看见吴学恩的平头,他长得还不错,她现在已经不害怕他了,如果害怕他,她就不可能让他的身体压在她身体之上。简言之,他现在已经不是她记忆中的暴徒形象了,那么,他到底是她的谁呢? 
哦,她正坐着火车,奔往省城,在省城有她的母亲,她正度过脑萎缩的时光,尽管母亲不相信自己已经患上了脑萎缩,然而,那只是一种企图逃逸的念头。每一个人在面对绝境时,都在寻找措词和理由逃逸。即使一个已经死的人也会透过灰朦朦的天空寻找到明媚的天空一角隅。人和事物都有逃逸的本性,他们溶合在时间的程序或者无序之中去时,他们灵性十足,因为他们害怕死。 
她又一次乘火车回到了省城。这是半夜时分。她用不着戴墨镜,她之所选择这个时刻回家,是她已经计算好了时间,她在这个时刻要潜回家,这一刻,继父正在医院。果然像她所想象的一样,继父不在家,她摸到了钥匙,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回家了,所以,钥匙仿佛生锈了。 
钥匙其实并没有生锈,因为钥匙还来不及生锈,只是她用错了钥匙,所以钥匙搅动着,仿佛正在穿越一片波纹。这种声音旁边的邻居打开了门,这是一位50岁左右的妇女,她探出头来询问道:“谁?你是谁啊?哦,是李水珠啊,你怎么好久都不见了,你家里出这么大的事,你跑到哪里去了……”李水珠沉默着,在这个时刻,她决不出卖任何言辞,因为她知道任何一种言辞都会出卖她的行为。当一个人的行为已经失去自由时,就像已经失支了灵魂一样负载着一种焦虑。 
她还是打开了门,然后砰然地掩上了门,她对自己说: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暴露在邻居面前了。这不是她预料中的事情,都怪自己慌慌张张,摸错了钥匙,在这个时刻,邻居是可怕的,因为她是旁观者,她离自己家很近,家里所发生的任何一桩事情她们都会清楚明白了。于是,她进了屋,因为恐慌,所以,她还不想打开所有的灯光,除了邻居是可怕的以外,现在看来灯光也是可怕的。所以,她才打开了一盏台灯,然后,她还拉上了所有的窗帘,以此避免灯光泄露出去。她开始拉开抽屉,里面,在最里面装有她的一本像册,有她从幼儿到大学毕业以后拍摄的正规和不正规的照片。所谓正规和不正规是将那些为了办证件而拍摄的照片区别开来。它们或者会贴在表格上,这些表格到底有多少,李水珠已经想不起来了。还有一些照片是在许多湖边、公园中、树荫下拍摄的与风光溶为一体的照片。现在,这两部份照片都在她销毁之列,她在犹豫着,思考着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毁灭这些相册。 
她的手正滑过那些照片,其中有一张与崔亚明的合影一下把她笼罩了,那是一张看上去很幸福的照片,两个人一前一后,崔亚明站在她身后,伸出两臂拥抱住她,仿佛想在那个时刻陪伴着她拥抱着她到天堂的那一边去。她抽出了这幅照片,把它插进钱包里,还有另一幅照片也被她从像册中抽出来了,那是四年前过春节之前在照相馆照的全家福。母亲、继父端正地坐在前面,她和李水苗微笑着站在后侧,现在看来,记录在相册中的任何一幅照片都是真实逼真的,它们完美而饱满地记录下生活中曾经出现过的瞬间。   
《女逃犯》第六章(2)   
17 
撕!这声音并不悦耳,却刺激。起初,她整个身体已经沉浸在撕的快感之中去了。她要撕碎她23年以来的瞬间,她的手指在黑暗中漫过了照片的裂痕。然而,她很快意识到这节奏看起来是慢了,如果每一张照片都用撕的方式来来了结的话,天知道需要多少时间。所以,她开始采取了另一种焚毁的方式。她摸到了火柴,这是母亲用的火柴,事实上,家里已经不需要火柴了,然而,火柴就像许多古老的器皿一样存在于空间,这说明了母亲像所有妇女一样保持并延继了生活中的习惯。 
划燃火柴时,她的手在颤抖着。这种方式显然比撕来得快。像册就像抛在一只瓷瓮中的秘密,炽热地燃烧着,才几分钟时间它们就已经变成了灰烬。此刻,一阵虚无感使李水珠感到痛心,然而,她碰到的只是灰烬而已,她把灰烬倒在了一只塑料袋里,她不想让家里布满灰烬味,她也不想让家里人发现她来过,并且销毁了那本相册。现在,看来可以离开了,按照设想中的顺理成章地销毁了自己头像和生活照片,这是在父母家里,在李水珠看来,父亲的家很重要,这是她的根基,这是她的窝穴,这是她的出发点和留下线索的原始基地。如果警察想搜寻她的头像和照片的话,第一站自然就是父母的家。 
第二站自然就是崔亚明的出租屋了。她与之联系的两个地址照推理术看来已经备了案,世上的一切案件,都应该有备案,就像世上一切历史的蛛丝马迹也会进入个人档案史一样,它们理所当然在存活着,就像细胞一样活在人的身体里。所以,她即将奔赴第二站,就在她开门时,旁边 邻居突然拉开了门,把头伸出来问她这么晚了要到哪里去?还问她是不是要到医院看母亲,她随即点头说确实要到医院去看母亲。邻居这才缩回头去。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她感觉到了连邻居也在窥视和审视自己的行为。事情看来已经变得越来越可怕了。所以,要尽快地奔赴崔亚明的住处,要尽快地、彻底地销毁那些照片。然后再逃跑。 
邻居确实在盯着自己,当她下楼回过头去时,仍然看见那个快五十岁的妇女。那是一个开杂货铺的妇女,她的杂货铺在楼下,此刻,她的目光竟然变得像她的杂货铺一样零乱。这难道也是另一种窥视吗?她感觉到,从空间伸及到自己眼皮底下的那只窥视镜已经触痛了她最为敏感的神经系统,她感觉到自己已经变成了这座城市的异类,一个逃犯,一个悬案的衣角。而此刻,她匆忙地跑下楼去,她知道她的脚步声只会加剧那个开杂货铺女人的猜疑,然而她已经顾不得这些了,想方设法地从这幢楼上尽快地消失,这本是她此刻的目的所在。 
此刻,她的脚正奔跑在一条小巷的深处,她知道城市的斑马线是显赫的,就像明亮的镜子一样可以照出任何人的影子。只有小巷,那些拐弯抹角的小巷可以伸缩,可以萎顿凋零,也可以交叉在血液的速度之中。李水珠此刻需要的正是隐藏和速度。前者是为了把自己变成虫蛾,她此刻多么希望自己像一只虫蛾一样飞翔着,它们因为纤细而可以隐蔽地驾驭自己的身体;后者是为了跨越幽暗到明亮的过程,速度是为了穿越时间,在强劲有力的速度里,人可以改变命运的游戏规则。 
所以,她仿佛可以让身体变得像虫蛾一样纤细起来,因为她是在奔跑的过程中体现出了她的轻盈和纤细。她敢保证,在她穿越一条又一条小巷时,没有任何熟人看见了她,而那些陌生人她不害怕,她管不着。所以,她要销毁自己我年留下来的证据,她的照片就是证据之一。她再一次以腾云驾雾的飞跑速度抵达了她在这个夜里终点站:崔亚明的出租房间此刻竟然还亮着灯光。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灯光,她感到害怕,她正在不知不觉地蜕变为一种异类,她害怕灯光,害怕有人认出她来,害怕有人叫出她的名字,害怕有人把她传唤到警察面前;她正在不知不觉地逃逸并负载着一切罪恶感,把李水苗坠楼事件与自己捆绑在一起,并一次又一次地对自己说,你就是把李火苗推到楼下的罪人,所以,你必须逃逸,这种罪恶感越来越演变为事实,越来越强烈地捆绑住了她不自由的身心。 
所以,她害怕灯光。然而,她只有这个夜晚,天亮之前,她必须赶到火车站,她正在越来越清晰地、越来越模糊地建立起自己的游戏规则,似乎缺少它,她就会失去方向。所以,她已经悄然地把钥匙插进了孔道,然而,钥匙仿佛失去了旋转感,就像人失去灵性一样。慢慢地,她感到了钥匙的生涩,她肯定地告诉自己说:崔亚明已经换了锁,也许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所以,他极时地换了锁。她骤然感到崔亚明的狡黠,当一个人感觉到处境受到威胁时,很自然地就会变得狡黠起来,这是人性的因素之一。她恨不得快一些进屋,然而,她手里缺少工具。而且撬门很危险,如果被旁边的邻居发现她又会变成小偷。 
看来,旁边的邻居的存在就像斑马线的街灯一样互相衬托照耀着街道和行人的影子。你无法避免与邻居们不来往,李水珠不想惊动邻居,她把手放在门上,这是最好的选择了,她要用最为正常的敲门方式来吸引崔亚明的耳朵。果然,崔亚明来开门了,当然他问了一声:是谁?她说是我,她的那个自我很纤细,从现在看来她要把一切都变得纤细,包括自己的声音,她正在探索,总结一种逃逸术,她要一步又一步地设法脱身,至于未来在哪里,她不知道。   
《女逃犯》第六章(3)   
今晚,竟然只有崔亚明独自一个。她原以为崔亚明又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了,崔亚明身边不会缺少女人。而今晚,崔亚明正支着画架,他在工作着,他一打开门就嗅到了浓烈的油彩味道,他见她很惊讶,他很快地掩上了门。 
他说:“你回来了。”他点点头,环顾着房间,首先,她必须弄清楚是这房间里到底有没有女人,她经过了那种想独占崔亚明的情感过程。已经过了嫉妒期,那种像枝蔓一样任意穿行,像虫咬噬她身心的嫉妒期已经过去了,她弄清楚了房间里有没有女人之后才对自己说:从像册中取出自己照片的时刻已经到了。她从画室的一角取出了寻本像册,崔亚明一直在观察她,她像一个不速之客一样使崔亚明显示出了不安。 
直到她翻开像册,崔亚明才告诉她,与她有关的照片、与李水苗有关的照片都已经被他认真地处理掉了。她睁大眼睛说:“你是怎么处理那些照片的?”崔亚明掏出了一只不锈铜的打火机说:“当然是焚毁,自从警察让我作最初一次笔录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其中会有一种牵连,所以,我开始了销毁你和李水苗照片的某个时刻。虽然那些照片很珍贵,我依然要销毁它们。我正办画展,我没有精力和时间来解释这一切,李水苗的死已经一次次地影响了我正常的生活,因为警察一次又一次地开始传唤我,这一切让人心烦,你到好,可以插翅飞翔,而我只能困在原地……”李水珠抬起头来看着昔日的男朋友,确实,像册再也没有一张照片了,她可以心安理得地离开了,而且看上去,崔亚明似乎也希望她快一些离开。 
18 
到一个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地方去,再一次成为了她的目标。从崔亚明送她下楼的目光之中,她感觉到了男人的冷酷。她没有回过头来看一眼崔亚明,她再也不需要维系她和他的关系了,从这一刻开始,她对自己说,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回到父母的房间里,当然也不会回到崔亚明身边去。她到了火车站,她基本上已经很顺利地完成了她的计划。对此,她感到让她心烦意乱的照片的事已经不会干扰她的生活了。在火车站的售票窗口,她却犹豫起来了,她不知道应该到哪里去,是回到吴学恩身边去,还是选择另外一个陌生地点而去。如果她想离开吴学恩,这正是最好的时机,如果她想回到吴学恩身边去,这同样也是一个好时机。 
吴学恩的影子从来也没有像此刻一样清晰地涌现在眼前,他不是崔亚明,然而他是她生命中出现的第二个男人。她从未对他产生过男女之间的什么感情,她跟他在一起,只是一种命运所左右的、无法摆脱的游戏规则而已。她一次又一次与他相遇,一次又一次地与他结盟,只是为了更好地被命运所捉弄。此刻,她身上还带着一笔钱,她忘记了这笔钱的存在,这是吴学恩让她交给父母的钱。钱虽不算多,当她想把手伸进包里证实一下那笔钱的存在时,一个看上去是盲人的男人撑着拐杖来到了她身边,问她有没有通向成都的火车票卖。好回过头看了售票窗口,当她转过身时,那个盲人突然丢掉拐杖奔跑起来,比马鹿跑得还快。她慌乱了,旁边的人提醒她说:“快看看你钱包。”她的钱包已经不翼而飞,被地个假盲人盗走了。 
她有些心灰意冷,用如此之快的蒙骗术调开她的目光,使她受骗上当——这件事让她的心下沉着,或者已经变成了灰烬。她本想把那钱交给母亲,如果那钱还在,她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回一趟医院,然而,钱不翼而飞了。这种苍凉使她想回到吴学恩的身边去,回到那个让她感受不到爱情,却能够感受到一间房子、一些猪肉、一个男人汗淋淋的身体的现实中。火车转眼之间把她带到了茶树屯,这座小城市就像撑开了身体的野蘑菇一样收留了她。而那个依靠摩托车为生的吴学恩在她回到出租屋以后,抱着她旋转了好几圈后,对她说:“我们的暂住证办下来了。”她喘了一口气,让生活从茶树屯重新开始吧,让生活落脚到这现实之上吧。然而,仅仅到菜市场拎一团猪肉和一袋蔬菜回来的生活已经显得乏味,很长时间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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