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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逃犯-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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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生活落脚到这现实之上吧。然而,仅仅到菜市场拎一团猪肉和一袋蔬菜回来的生活已经显得乏味,很长时间以后,李水珠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找一份工作,她背着吴学恩开始在大街小巷窜动,而这个时期,她的母亲已经出院了。她通过电话知道了母亲的近况,母亲在电话中告诉她说,她受不了住院的时光摧残,而且治疗费昂贵得惊人,所以,她再也不住院了。母亲贴近电话说:“既然你妹妹已经死了,那么我们就认命吧。李水苗的坠楼案没有结束,因为有一个饭店服务员回忆说在那个午夜,在她上电梯时,看见了两个女人,她们好像吵过架,目光很愤怒……母亲想问你,你是不是和妹妹上的22楼,你是不是把你妹推下去?”她听到了母亲的抽泣声,电话被李水珠挂断了。电话又一次强行地被她掐断。她想,再也不给家里打电话了。她要让母亲彻底地忘却,如果她不主动地给母亲打电话,她认为母亲是无法找到她的,母亲怎么会找到她呢?哦,母亲已经60多岁,却在这个年龄患上了脑萎缩,尽管母亲在拒绝,可是母亲正面临着脑萎缩的巨大威胁。 
人生活在各种致命的威胁之中,所以,挂断电话让所有的人遗忘自己吧,也让所有置身于李水苗坠楼案件中的人无法寻找到自已。这就是目前,乃至整个将来的目标。因此,李水苗宁愿跟一个自己从来没有感情的,从来没有用灵魂贴近过肌肤的男人暂时地生活在一起,她认为这只是一种暂时,一种过渡,每当她躺在他身边时翻身时,她就对自己说,我不会永远躺在这个男人身边的,我会有翻身解放身体的那一个特殊时刻的降临。   
《女逃犯》第六章(4)   
暂住证办下来了,凭着暂住证她似乎可以打开一些空间,此刻,在这里,每天都在磨炼自己的肌肤、心灵、肉体的忍受能力,每当吴学恩对她说着前妻的事时,她就感觉到心烦意乱,而吴学恩总是改变不了他的仇恨,他每过一段时间总是要抽空去偷窥前妻的生活,偷窥已经成为了吴学恩生活的一部份。比如,上个星期,吴学恩对她说:“我今天有心情带你去一个地方,倘若你想知道我的老婆是如何背叛我的,那么你就一定要陪我去这个地方,原来我老婆是个贱人,想当初,她身体中的贱性怎么没有体现出来呢?她伪装着,直到碰到了那个浙江商人,不过,那只是一个小商人,开了一家面料商铺也不能满足这个贱人的胃口,女人的胃要是膨胀起来,可以吓死男人……我今天就带你去看一看这个贱妇的嘴脸,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会看见她的行踪,因为她怎么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我会看见她的行踪,因为她怎么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男人在盯着她,谁让她伤害了我,她显然没有看见或者她根本就看不到我身体上的伤疤……” 
她拒绝着,而吴学恩一定要把她拉上摩托车,这是一个黄昏,吴学恩咀嚼品尝完了那半大碗回锅肉,喝了一小杯白酒,骑着摩托车来,今晚是星期六。吴学恩说:“星期六是那个贱人迷路的时刻。也是她背叛我和那个布匹商人的时光,我已经摸清了这个时光。“她还是是头一次在这样迷惘的、暧昧的星期六的黄昏中出发,以往这样的时候,她都要在出租房中,洗涮完毕之后,她就想上床睡觉了。人在希望中生活的时候,床似乎是填满萎顿生活的好地方,她上了床,叉开双腿,然后盯着天花板,然后他来了,一个男人,一个游荡在一座城市的马路并载客为生的男人,因为被女人所抛弃,而紧贴着她的身体,然后趴在她身边,然后再翻身到她身上来。就这样,一个又一个夜晚过去了。   
《女逃犯》第七章(1)   
19 
她在摩托车上想象着吴学恩所说的贱妇有可能干的一切事情。哦,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然而,所有的从前并不遥远,它似乎很近,透过这里晃荡的低劣的摩托车,透过茶树屯这座小城市的黄昏的帷幕缓缓地拉开了:李水苗在李水珠想不到的时刻,突然替代了她,无耻地躺在她男友的身体旁,这幅无耻的图像永远地镶嵌在那个时刻,永远地为她提供了令人窒息的画面,永远地附在她体内,让她日后的时间迷路和恶心。永远地打碎了她生活中的瓷瓶,使她的身体毫无目的地流浪。 
她吸气,然后吐出来,她吸到了摩托车的汽油味,吸到了这个男人脊背上散发出来的汗味;她吸到了李水苗坠楼后的一切毁灭性的,无法确定的恐怖,她吸出了这些气味,然后跟着这个男人。人性是复杂的,男人和女人似乎因为人性的复杂而显得活跃,因为他们控制不了被别人所背叛的现实,李水珠和吴学恩之所以走在一起,与他们的遭遇有关系。所以,此刻,她身体朝前倾动,对于她来说想看到吴学恩老婆的淡薄的念头在这一刻,突然之间变得强烈起来了。她因为是女人,怀着好奇,以及一种控制不住的念头突然之间想看到那个女人。之前,那个女人就像谣传一样由远而近,由模糊而开始变得清晰起来;她开始控制不了作为一个女人的那种负担,从她的身体被这个男人压在下面时,这负担就开始产生了。因为不管怎么样,她已经委身于这个男人,她委身的姿态扭曲着,颇像另一种传说:她因为是一个逃犯而不得不变换着她生活的位置,不得不改变她昔日的身份,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以往学过的任何哲学派别都失去了力量,她仿佛奴隶一样,困守在这个男人的身体之下。而今,她要去会见这个男人的老婆。 
她要在此刻充分地利用女人的性别来验证生活的背叛之谜。为此,她委身于他,并跟着他来到了街灯中呈现而出的一条陌生的街道,它叫香椿街,一条树枝般纤细的街道。它因为纤细而可以行驶摩托,因为纤细而可以步行。当摩托车停在一个转弯口时,她听到了各种各样的脚步声,在这里似乎听不到货车、轿车交替起伏的轰鸣声。吴学恩诡秘地说:“她就要来了,我听见了她的高跟鞋声。”果然,不到三分钟,而在这不知不觉之中流逝的三分钟的时间里,她似乎又屏住了呼吸,回到了从前,回到了把脸颊贴在崔亚明出租房门上的场景,那时候当她已经完全彻底地确证了李水苗已经上了崔亚明的出租房以后,她胸膛中所激起的一阵阵嫉妒的火苗便疯狂地燃烧着,而当她本想掏出钥匙打开门时,她控制住了这种欲望,也许,在这个时刻,她负载着一种女性双重的痛苦,不可抑制的力量,那就是痛苦和绝望。偷窥以及痛苦和绝望的忍耐。她颇像一只甲壳虫,正在用内心分裂着倾听到的狂风暴雨时的那种震颤,以及用外衣掩饰住自己疯狂和绝望时的叫喊。 
而此刻,一阵尖细的高跟鞋的声音传来了,一个女人摇着一把看上去是粉红色的雨伞,哦,竟然已经下起了微雨,也许她戴着头盔,微雨并没有渗入她的发丝之中去。吴学恩用嘴贴在她耳朵上小声地说:“她来了,撑着雨伞的女人,她就是那个贱妇啊。” 
吴学恩所说的贱妇看上去显得迷人,她身材修长,穿着时髦,男人又贴近她的耳朵说:“她在县城时就喜欢穿衣打扮,那时候我还得意呢。”撑着雨伞的女人全然没有看到他人,也注意不到这个世界上所设置的陷阱。她依然上前,以上前的姿态变换她的生活的节奏。女人在几十米前的拐弯处突然消失了。吴学恩拉着她的手像猫和狐狸一样开始上前,吴学恩说:“她现在已经上楼,我知道那楼梯,我们跟踪过去吧……”他拉着她的手,她憋得很难受。在此刻,她并没有弄清楚她为什么陷进这个男人的生活中来,她还不想弄清楚她和这个男人陷进去的生活到底有多少关系。她成了他贴身影子,因为这负担,李水苗坠楼事件已经变成了人生中最不堪忍受的负担,时时刻刻地压在她身上。 
这负担使她发疯,也让她在寻找同盟者。而这个男人是她的同盟者之一。他带着她上楼,在顶楼男人站住不动了,男人说:“她在里面,你听到什么了吗?”她摇了摇头。如果说她此刻听到什么,那一定是李水苗和崔亚明苟合时的喊叫声。吴学恩说:“她在里面她已经脱衣服了,我知道,我听见那贱妇脱衣服的声音……”正在这时,一个人上楼来了,那是个男人,吴学恩拉着李水珠回到一边,佯装要下楼,于是,他们与上楼的男人迎面相遇。吴学恩和李水珠到了楼下,又开始上楼,吴学恩说:“你看见那个男人了吗?他就是与那个贱妇约会的男人,我已经打听过了,他们共同出租了这房子,那个男人已经到了中年,只有这个贱妇可以满足他……这对狗男女,我想去杀了他们。”李水珠一听到这话就清醒了,身上仿佛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她劝诫他说:“你不能杀人,你不能杀人。”吴学恩说:“我要和她离婚,这样,我们就能结婚了,我不能再和这个贱妇保持着婚姻关系了。”他按住她的手,仿佛有了她就有了世界上最为坚固的壁垒,仿佛有了她的存在,自己便充满了贯穿一生的男女之间的神话和纽带。然而,神话和传说中的一生到底有多长呢?   
《女逃犯》第七章(2)   
20 
我们一生是由大大小小的事件组成的,而事件又是由大大小小的细节缀合而成的。让我们沉溺于细节吧,让我们在细节中生活下去吧。自从那天晚上以后,李水珠就想逃走,她并不想与吴学恩结婚,这事对于她来说太艰难了,她找过几次工作,在附近,然而,每当她接受初聘面视时,用人单位总是问她过去干过些什么,有什么特殊技能等等。她沉滞地回忆着自己曾经学过专业知识,她是哲学系的优等生等。然而,她不可能面对用人单位说她会讲述尼采、叔本华、苏格拉底的哲学理念。在说这些哲学理念难道能改变她的生活和命运吗? 
她在迟疑中离开了,大学毕业以后,她就陷入了热恋,然后陷入了李水苗坠楼事件——她无法解释她的生活困境,而且她目前并不想结婚,她突然在某个半夜倾听着吴学恩的呼吸声,她对自己说:我不过是暂逃逸在他身边而已,我不可能跟随她完成一生的婚姻生活。当她感觉到他的胡须,那些像野草一样的胡须在暗夜中猛长,她感觉到它们也正在以肉欲的信息前来探测、磨擦她的面颊、脖颈、舌头、胸部时,她知道自己已经丧失了肉体,自己不过是他的玩偶而已——因为她从来也没有爱过他。她翻过身去,第一次拒绝了他,他问是她是不是不舒服?并且还对她说明天中午他就要去跟前妻谈判,他已经抓住了她的一切无耻行为,那个中年男人是一个公务员,近期丧偶,中年男人跟她何持着性关系,因为那个中年男人也许会娶她,而那个江浙商人对她似乎已经厌倦。他渴望快一些离婚,渴望快一些摆脱原来的生活,渴望快一点和李水珠达成婚姻关系。他所持的观点是:女人既然已经跟他发生了性关系,就应该是他的女人了。他的胡须再一次磨擦着她的手脊背,然后天亮了。 
难道就这样生活在这个男人的身边,难道再也不另辟蹊径了吗?吴学恩离开以后,李水珠照常上菜市场买猪肉和蔬菜,他每天突然能保持着吃一碗红烧肉的习惯,而且大口大口地咀嚼,每当他咀嚼时,她就感觉到一种厌恶——她弄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能吃这么多的红烧肉,为什么那些肉到他胃里去之后,能正常地很快地消化。光这一点,长久以来已经让他不堪忍受了,而如今,他真的要去面见妻子,也就是说他真的要用离婚来解除同样让他不堪忍受的背叛关系了。等一等他,等他谈判回来再说,因为结果很重要。这一等待就像别的等待一样使她感到恍忽;突然之间,在菜市场门口,一个女人叫出了她的名字,她本能地回过头去,她惊讶地摇头,天啊,那是她的邻居,竟然站在菜市场门口看着她,在她看来是审视着她的眼睛,这就是那个年仅五十岁的妇女,上次她回家烧毁照片时,这个妇女曾经打开门,她以为是小偷,而李水珠却不是小偷。 
那时候,她就感觉到了她的邻居在审视着自己,似乎在问她你到哪里去了。你妹妹坠楼而亡,你母亲住进了医院,而你却消失了。她直到如今仍然不知道邻居姓什么,她好像是一年前才买了房屋住进来的,她好像是离了婚,孩子判给了男方,所以,她记得很清楚,她从卧室中推开窗户的那一天,恰好是这个中年离婚妇女搬家的日子,她似乎没有任何帮手,她什么帮手都没有,她独自一人,她的东西整整装在六七只箱子里,那些沉甸甸的大箱子在她的手中从左手换到右手,再从右手换到左手上,那是冬天,她穿一件黑色的大尼衣,拎着那些箱子上楼。李水珠很想跑去帮助她,然而,这个妇女太陌生了,而且从窗口望出去,她的目光显得很生硬,她放弃了这个念头,从那以后,她住在一侧,这个离婚妇女的目光很苍凉,也很冰冷。 
李水珠点点头就想离开,女人却唤住了她说:“我原来就生活在这座小城市,你想到我的住处去看看吗?”她否定着说她还有别的事还必须,女人盯着她不放:“我知道 你四处游动,我知道你的难处,我知道你陷入了困境,我们每个人都会陷入困境,所以,我想帮你,我知道你现在跟一个男人住在一起,我是在无意识之中看见你的,然而,我知道那个男人配不上你,你离开那个男人对你来说事关重大……走吧,到我的住处看一看吧,除了这座小城市有房间,我还在另外一座城市有房屋……许多年来,我一直在购置房屋,因为任何东西都会离你而去,只有房屋地产不变……”女人走上前来,慢慢地拉住了她的手,她觉得一切都太突然了,突然得像一个谜一样不可解释,而自己竟然就这样跟着她往前走。 
过了菜市场,再过一条马路进了一条巷道就是一座宅院,女人抬起头来说:“我住在六楼,是顶楼,我喜欢住在高处。”李水珠拎着猪肉,女人说:“你为这个男人买猪肉烧饭已经很长时间了吧。”李水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知道在什么时候应该保持沉默,她知道哲学的最高境界就是让思考沉入身体的牢狱之中去。她已经拥有了身体这最大的牢狱,如今,她的思想苦役已经展开,她上了楼,然后女人打开了门,这是一套三居室的空间,然而却显得很寂寞,产生这寂寞的当然是毫无意义的虚无,房间很空,卧室中有一张双人床,有衣柜,另一房间有一张单人床,除此之外,有沙发、厨柜和器皿,也就是即使家俱应有尽有,这房间依然显得虚无,因为它缺少人气。   
《女逃犯》第七章(3)   
女人说:“你为什么不住在这里?这是一个多好的空间啊,如果你在这里住下来,我会很乐意,而且你用不着出房租,当然,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找一份职业维持生活。”她犹豫着,这个邻居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简直就是一片雨后从山野深处冒出来的野蘑菇,她的降临难道是为了替她撑开一片蘑菇林带吗?此刻,她力图想竭尽可能地保持理智和清醒,女人靠近她说:“你面临着人生中最困难时期,我曾经遭遇过这样的时期,我愿意帮你,你就住下来,我明天就离开,你愿意住多长时间就住多长时间好了。”她费劲地抵抗着,没有用,她的脚似乎再也无法挪开,她从女拎下楼,她还是想回到出租屋去,她要取回她的衣物,女人说:“去吧,去吧,快点回来。”地是,她回到了出租屋,在这段时间里,她知道吴学恩跟他的前妻在附近一家公园谈判。而她却在逃逸,她有充足的理由和时间为此逃逸,这就够了。她所以逃逸就是因为男人要离婚然后跟她结婚,而她即使已经赤条条地同这个男人溶为一体,她也产生不了对这个男人的爱情,这就是理由;而时间是流动的,零散的,也是可以轮转不休的。而如今,她已经握住了钥匙,她如果今天不逃逸,明天也会逃逸,然而早逃逸比晚逃逸好。她从衣柜中取出全部衣物,她本想留下纸条,写上留言,然而她知道一张口说话就意味着累赘和麻烦,还是沉默着最好,于是,就这样,她把那团生猪肉留给了男人,离开了出租屋。 
21 
她邻居姓肖,她让李水珠称她为方姨,第二天一早她就离开了。她要到另一座城市收出租房的费用。她生活的全部费用都靠几座在城市的出租屋。方姨一离开,李水珠就感觉到自由了许多。她把面颊贴在窗玻璃上往下看去,这是一座十分陌生的住宅院落,楼下的一个空间停满了自行车,门口坐着一个退休的老人,他一边守着自行车,一边守候着大门。她睡了一个很踏实的觉,旁边没有男人的呼吸,也没有男人从面颊上长出的胡须,前来刺痛她的肌肤。她的四肢展开,她又一次一丝不挂地睡觉了,躺在吴学恩身边时,她试图用穿衣的方式去拒绝男人。 
她考察了一下距离,发现这座住宅到从前的出租屋要走2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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