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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血丝正从池雪瑶脖子上挂落,她又痛又怕,「哇」地大哭起来。
「月儿你干什么?」静王惊怒交迸。
边上曲长岭也神色微变,拿出个铜哨吹响,一阵尖锐哨子声顷刻传远。
池枕月没理会曲长岭的举动,只是握紧了手里刀柄,盯着静王道:「想要雪瑶的命,你就自己把右手先砍下来,再断双脚。」
静王浑身气到发抖,怒道:「月儿,我一心一意救你,你就这样对我?」
池枕月咬着嘴唇,陡地笑了:「你当初怎么对我的,枕月可从来都没有忘记。我等今天,已经等很久了。」
「原来你一直都在演戏唬弄我!」静王面孔扭曲,两眼均泛了红。
「废话少说。再不砍,我就把这傻丫头的手给剁下来。」池枕月表面很镇定,双手却已经忍不住在静王怒威下轻颤。若非一股深重怨念支撑着他,他早已握不住刀。
聪明如他,当然看得出静王对他迷恋日深,他便也用虚假艳丽的微笑一点点瓦解掉静王的防备。只为有一天,可以狠狠报复这个凌辱他至深的男人。
他的双手,从来没有真正染过血。可那个不堪回忆的夜晚之后,他就在心底发誓,一定要亲手杀死这禽兽。所以,他不会让静王死在敌军手里,那实在太便宜静王了。
「你敢再伤瑶儿一根头发试试看?」静王眼底尽是怒气,脸上却反而绽开个令池枕月背脊发毛的笑容,一步步向前走,缩短着两人间的距离,犹自啧啧道:「月儿你真是太不听话了。看来,本王还得再好好地调教你,呵呵……」
「你不会再有机会了。」一个冷漠的男人声音突然响起。一团紫影随声急掠至静王身后,没等静王扭头,便有三尺青锋扎进了静王后心,又从胸前穿出截剑尖。
这下快如电光火石,静王连叫声也没来得及发出,便已气绝。他面上,兀自挂着笑容,显得十分诡异。
池枕月也是震惊莫名,眼看剑尖「嗖」地缩了回去,静王颀长的尸身失去了支撑,方才「砰」地摔倒在地,露出他背后的人。
一身紫衣,一柄长剑,犹在滴血。安剑君轻轻一抖剑身,甩落连串的血珠,冷冷瞧向池枕月。
面对安剑君周身散逸而出的强烈杀机,池枕月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刀柄。雪瑶立时扑到静王尸身上,哭叫道:「爹,你快起来啊!爹……」
池枕月这时才闻到浓重的血腥气,后退两步,听到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他耳后叫了声:「别怕。」
一双手,扶住了他骤然僵硬的身体。
「二、二哥……」他喃喃地侧首,正对上池君上双眸。淡淡的一抹温柔如旧,仿佛从来也不曾从他身边离开过……这瞬息,池枕月竟不知是真是梦。
「枕月……」池君上见这四弟想认又不敢认的胆怯样子,不禁一阵心疼,举袖替枕月抹干净了脸上的灰,低声道:「二哥回来了。」
安剑君冷眼看着这两兄弟。身后脚步声响,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走近,头上一顶竹笠边沿垂着青纱,不露半点容颜。
男人看了看静王身体,道:「子卿,你既然已经出了气,就走吧。」
安剑君一点头,拿布巾拭尽剑身血迹,归剑入鞘。见池君上仍痴痴地望着池枕月,不觉皱起眉头。
那男人在面纱后笑了下,一拍安剑君肩膀道:「走吧。你的宝贝儿子梦蝶还不是不听你的劝,赶着去句屏找重楼殿下。君儿执意要回来,也由得他。这是儿孙自己选的路,祸福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自小到大,你都这么会说话。」安剑君微微苦笑。
「武功我不如你,要是再说不过你,我在你面前,不就永无翻身之日了?呵呵……」
男人笑着挽起安剑君的手,飘然转身,两人衣袂轻扬,很快走远。
池枕月呆了良久,蓦然惊醒,寒着脸用力一甩胳膊,挣脱了池君上的扶持。视而不见池君上眼里的不解和受伤,他弯腰捡起腰刀,走到静王尸身边,一脚踹开还在大哭的池雪瑶,挥刀乱劈乱砍,将尸体下身剁了个稀烂。
「枕月!枕月!」见少年满脸都是疯狂神色,池君上心悸,上前想阻止池枕月。
池枕月已经累到脱力,丢了腰刀坐到地上,大口喘着气,又忍不住笑。
他终于可以从这禽兽的恶梦里解脱了。可有些事情,却再也追不回来了……
池枕月又笑了一阵,声音慢慢地低落,最终消散在风里。他抬起头,对正站在他身前,一脸痛惜的池君上冷冷道:「你还回来干什么?你不知道我下旨要捉拿你吗?」
「我知道那一定是静王老贼逼你写的旨.那天我闯入寝宫见你,静王藏身暗处,你也是为了救我,才故意说那种话赶我走的。」池君上拉起池枕月,柔声道:「枕月,二哥不是傻子,全都明白。」
第七章
那日乍然听到池枕月那番绝情言语,池君上确实心痛到了极点,几欲发狂失措,所幸他悲恸之中仍留着一丝清醒,直觉池枕月的反应太过异常。他耳力又灵敏,不久就发现除了他和池枕月外,附近还有一人压得极低的呼吸声,顿时起了警觉。再联想到池枕月一反常态地对他冷言相向,又接连提起「死」字,即刻顺着池枕月的话离开了寝宫。
知道自己处境十分凶险,回王府后,他思前想后,决定离京暂避锋芒。枕月虽己登基,赤骊的军权令状却仍然握在静王手中。他和池枕月麾下无兵可用,纵然有朝臣支持,也终究敌不过静王的真刀实枪。
接下来几天内,他陆续将府里侍卫等人分批遣离风华府。自己准备离京的那天,正逢父亲柳言笑和安剑君也找上王府要带他走。三人当即扮作寻常百姓混出京城。
在外的那段时日,手下陆续传回消息,称池枕月一直染病,至今没上过早朝,庙堂之上,全由静王只手遮天。
池君上心焦之余,更不敢轻举妄动,免得除奸不成,反而将自己和池枕月陷入更危险的境地。隐忍多日后,他终于等来玄龙大军压境的机会,于是趁乱回到了风华府。
仅仅两个多月没见,他的枕月却已消瘦憔悴得令他吃惊……不过幸亏一切都过去了。池君上抚着池枕月的头发。「以后二哥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
「啪」一声脆响,池君上面颊上赫然多了五道红印。他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池枕月慢慢放下发麻的手,面无表情地道:「我说过别碰我。」他凝视池君上难以置信的神情,讥笑道:「池君上,你还真会自作多情。告诉你,我是真的恨你!」
池君上瞪着池枕月,久久说不出话来。
「你们两个,究竟叙完旧了没有?」一个冷冰冰又不耐烦的声音无预兆地穿透了宫墙外的厮杀呐喊,打断两人间的无声对视。
墙头不知何时已站立着两人。说话之人脸容清秀,一身白衣上溅满了大小不等的血花,神情却骄傲得像穿着天下最华丽的衣服,正用一双比冰雪更冷淡三分的眸子看着池君上和池枕月:「城里的赤骊将士已快全军覆没。你们两个,要死要活,自己说。」
他边上的男子身着鎏金战甲,面目俊朗英挺,黑眸深沉凌厉间带着睥睨天下的狠戾霸气,向两人笑道:「两位别来无恙?」
「玄易!」见到玄龙皇帝亲临,池枕月知道,风华府已然失陷。
像要验证他的想法,一阵近在咫尺的撞击声后,连绵一片的宫墙摧枯拉朽般坍塌,涌进黑压压的无数玄龙将士,铁甲寒箭,刀枪剑戟,将池君上兄弟和曲长岭三人团团包围。
池君上自见那明明已经在年初被五马分尸处死的白衣男子晏轻侯,就大吃一惊,随即反应过来,一定是玄易当时将人调了包。他面色苍白,「呛啷」抽出腰间佩剑,横剑当胸,挡在了池枕月身前。
凭他一人,根本不是晏轻侯对手,更难敌虎视眈眈的大军。但拼着一死,也不能让池枕月受伤。
这时,远处脚步纷遢,又有一群玄龙将士赶来一拨人走到近前,池枕月赫然发现赤骊京城内的重臣大半都在其中,个个被捆得结结实实。
看到池枕月身上穿了寻常百姓衣服,这些赤骊大臣惊愕过后,又惊又怒,七嘴八舌质问道:「皇上,您想一个人溜走,弃赤骊臣民不顾吗?」有几个性子急的臣子已经口不择言骂将起来:「这贪生怕死的小子,哪配当皇帝?当初就该推二殿下登基的。」
池枕月冷眼看着众人脸上的鄙夷和愤怒,又看了眼护在自己身前的背影,突然一笑,绝世的风情。
他轻轻推开池君上,仰望着城墙上的玄龙皇帝,缓缓地,跪倒……
「枕月?」池君上愕然。一旁的赤骊臣子大哗,怒骂声浪几乎冲破了天穹.
池枕月充耳不闻众人的喝骂,拔高了声线,让在场每个人都可以听清楚他的话:「玄龙陛下,赤骊愿从此归附玄龙,称臣岁贡,还请陛下退兵。」
玄易居高临下,审视着少年神色,朗声笑道:「还是赤骊王识时务.只要赤骊今后诚心归顺玄龙,朕自然会善待赤骊臣民。」
郑将军也在被俘人群中,向玄易啐道:「呸!我赤骊的子民,绝不会向玄龙狗贼摇尾乞怜。狗贼!」
玄易眸中戾气倏掠,手一挥,押解郑将军的玄龙兵士手起刀落,郑将军立时身首异处,脖子断口处鲜血狂喷,溅得他身边那几个赤骊大臣满身满脸都是血。
赤骊臣子大多是女子,平时又安逸惯了,几曾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有几人吓得当场晕了过来,剩下的人也尽皆面如土色,没人再敢出言辱骂。
池枕月还跪立着,目睹这一切,嘴角自始自终,挂着淡淡的讥诮。
***
这场攻城之战,以赤骊惨败告终。三天后,池枕月一身盛装,在祭天坛向玄龙皇帝献上了降表丹书。
所有赤骊驻京的重臣以及风华府内百姓,就被迫聚集祭天坛周围,亲眼看着他们的少年皇帝亲手摘下了皇冠,向玄龙敌君俯首称臣。众人迫于玄龙大军的屠刀,不敢喝骂,只在心里咒骂不已,有些更失声痛哭。
赤骊自此沦为玄龙臣国。玄易留下数万精壮大军镇守赤骊都城和几个重镇,带着池枕月搜罗进献的几十车奇珍异宝班师回玄龙。赤骊朝臣早已经对池枕月这个皇帝诸多不满,在玄龙皇帝走后,怨声载道。
池枕月根本不理会周遭非议,接二连三又下了几道令群臣目瞪口呆的旨意,将静王鞭尸三千,悬挂城楼示众;废皇后池雪瑶,送入九音观终生软禁;又下令将二殿下池君上逐出风华府,非经王命传召不得返京。
他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里,神色漠然地等宣令官吏读完那几道旨意,便拂袖退朝,任由金殿上众人乱作一团。
「枕月,你究竟想怎么样?」
初冬残阳妖艳似血,池枕月红衣黑发,临风飞舞,垫立在宫城最高的飞花阁内,凝神遥望寂寥远方.听到身后人的低声询问,他终于缓慢转身,对池君上冷冷笑:「你还不明白吗?我恨你,今生都不想再见到你。」
池君上被落日里少年冷漠的笑容刺痛了双眼,不解又心痛。「就因为我那次失约?枕月,二哥从前待你如何,你都忘了吗?」
「你不是说过我变了吗?」池枕月笑着举起玉壶,痛饮烈酒。「我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我,你还提从前的陈年旧事有何用?池君上,我是赤骊王,不需要再有人在我身边管着我。」
池君上沉默良久,俊雅的面容随着逐渐深浓的暮色变得深沉起来,忽然道:「那静王呢?」见到池枕月浑身一颤,他涩然笑道:「枕月,你不用瞒我。我离开风华府那段日子里,你身边发生的事,我都知道。」
他踏上两步,紧紧抓住少年战栗的双肩,试图让池枕月镇静下来。「二哥不会再让那种事情发生的。枕月,二哥不能走。我要是不在你身边,以后谁来保护你?」
池枕月淡红的嘴唇已经被自己咬到发白,蓦地使出所有的力气,用力推开了池君上,声音因愤怒而尖锐:「我不用你来保护!」
在他最需要保护的时候,池君上早已放开了手……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他不再看池君上,快步走下飞花阁。
「枕……」池君上还想挽留,可唯有几缕长长黑发从他肩旁拂过,不遗丝毫痕迹。
他独自挺立在飞花阁里,宛如泥雕木塑,任由黑暗将他的身影一点点吞噬……心也随着夜间不断加深的寒气失去了温度。
逃亡在外的那几个月里,他从自己留在京城的眼线处得知池枕月已经被静王染指,乍闻这消息,他几乎发狂。那是他小心翼翼呵护了数年的人,连他也不舍得碰触的珍宝,却被他人捷足先登。回风华府后他不知道有多少次想向池枕月追问详情,却都在最后一刻忍住。
说到底,是他那晚爽约在先。即使池枕月因此对他心生怨恨,转而投入静王的怀抱以求辅佐,他也无话可说。谁让他割舍不下这个紧紧牵动了他所有思绪的少年。他甚至想过,只要池枕月还肯回到他身边,他就不去捅破那层禁忌,也可以强迫自己装作不知道、不在乎。
可眼下,池枕月丝毫不领情,反而拒他于千里之外。他无法理解,他和枕月,究竟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入夜,池枕月浸泡在寝宫偏殿的温泉池中,慢慢搓洗着已经被热气熏得微红的肌肤。
静王留给他的最后一点痕印,也终于褪散了……他凝视着自己水中倒影,沉思许久,唇角蓦然微扬,勾起个莫测高深的笑容。出了温泉池,擦身,穿衣。
在素色丝质长袍外罩上件雪白狐裘后,他回到寝殿,召来了曲长岭。「替我尽快从宫外弄些毒药来,要最致命又不能痕迹的那种。我不想惊动御医,泄了风声。你也要隐秘行事.明白么?」
曲长岭惊疑不定:「王上要毒药干什么?那个,二殿下那里就有五色无味的毒药,要不卑职去跟二殿下讨些……」他话音越来越低,因为被池枕月眸中的冰寒吓到了。
冷冷地看着这个跟随自己数年的侍卫垂下了头,池枕月才轻啜一口烈酒,让冰冷的酒水直入胸腹,旋即火一样燃烧开来,仿佛要灼伤他的五脏六腑……
他一字一句,用轻柔的声音道:「我要毒杀的人,就是二殿下。」
曲长岭霍然抬起头,满脸的震骇,瞪着池枕月脸上那抹隐隐的笑,眼睛都直了。「王上,二殿下一直都是最帮您的啊!您、您……」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池枕月悠悠摇晃着玉壶,他双颊因酒意透出晕红,眼波却益发清冷,比任何时候都清醒。「那些大臣现在都对我恨之入骨,二殿下不死,那些大臣迟早会拥立二殿下为王,把我赶下台。」
「可是王上,二殿下绝不会来夺您王位的,要抢早就抢了!」曲长岭额头青筋突起,脸憋得通红。「王上您这么做,是自断臂膀。」
池枕月见他脸红脖子粗,淡淡道:「我都不心疼,你急什么?」他笑容一敛,眼里带上几分森寒阴郁。「即使二殿下没有这个心,有大臣们怂恿他,难保二殿下哪天就改变主意了。曲长岭,世间许多事,都是身不由己。就像我,虽然不想动手,可还是不得不除掉二殿下。」
他伸指,轻轻一扣玉壶,声清脆。「与其有朝一日,二殿下与我反目成仇,不如我先下手为强。」
曲长岭呆了半晌,神情不再像先前那般激动,看着少年低声道:「王上,您真的下定决心,要二殿下死吗?」
「对!」池枕月笑着拿了酒壶卧倒锦榻,不再理睬曲长岭。
曲长岭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可见状,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劝说,都不可能让王上改变心意,他默默地躬身退了出去,犹听池枕月在轻笑。
琉璃珠帘晃个不停,流光溢彩间,依稀有一点晶亮缓慢滑过池枕月眼角。
曲长岭办事速度很快。第二天早朝后,一个看似亳不起眼的青釉小瓷瓶就送到了池枕月手上。
「里面是见血封喉的剧毒药粉,只要少许,就能夺命。」他低着头道。
池枕月拔开木塞,看了眼里面的淡黄粉末,笑道:「毒药居然还有香味,倒跟花粉像得很。」他重新盖好木塞,拿起手边一封早已写好的请柬交给曲长岭。「把这送去二殿下府上,就说我明晚为他离京饯行,请二殿下去香满楼喝上一杯。」
曲长岭应了,拿着请柬快步离去.池枕月瞧着他背影,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抛着瓷瓶,嘴边,仍是那个莫测深高的笑容。
***
翌日清晨起竟降了雪。一夜草木尽白。细碎飘零的雪花,直至夜间,仍在簌簌舞。
江边高楼,飞檐画栋,朱红雕栏,隐在冬雪中,烟雨般朦胧。楼上雅间内,烧着暖炉,温暖如春。
池枕月和池君上相对而坐,默默看着对方,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半响,还是池枕月打破了一室的沉寂:「二哥,你就放心离开风华府吧,不用再牵挂我。」
池君上的表情,始终都像窗外飘飞的雪,透骨的阴冷。目不转睛盯着池枕月好半天,才道:「枕月,你真要二哥走?」
池枕月为他斟着酒,等斟上满满一杯才搁下玉壶,平静地道:「二哥,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为枕月做的一切,枕月都铭记在心,到死,都不会忘记。」
「原来你还记得,哈哈哈……」池君上一反常态地大笑起来,语带悲凉,「所以就要我走吗?枕月,你就真的忍心要二哥永远离开你?」
池枕月神色起了点很微妙的变化,轻咳两声,咬着淡红的嘴唇道:「枕月心里,会一直记得二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