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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官从供者体内取出后,可以立即在1至3小时内移植给受者。而尸体供肾在时间上则远远达不到这种要求。最理想是亲属供肾,其次是活体供肾,美国对两千例活体供肾的肾移植手术进行调查研究表明,活体供肾与亲属供肾的效果非常接近。”
第11章
自从那个意犹未竞的令人想入非非的夜晚之后,简之云等待着杨玉的再次约会。但是,两周过去了,杨玉并没约他,也没有一个电话,像并不存在这么一个人似的。简之云两次把她的手机号调出来,用极大的忍耐,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呼叫”。说到底,男人都喜欢猎艳。杨玉的性感,杨玉的诱惑,实在叫人难以抗拒。简之云知道,她下了诱饵,绝不可能不下钓。自己就是她要钓的鱼。她是在等待最佳的时间,欲取之,先远之,简之云太熟悉这些聪明女人的小把戏小套路。
半个月后,简之云接到杨玉的电话:“简主任,今晚有空吗?”电话里传来杨玉甜甜的糯糯的声音。
简之云假装一阵迟疑,说:“有呵。”
半个小时后,他们在一家“一夜风流”餐馆见面。
店招大胆而离奇,似乎给顾客某种暗示。
正是晚餐时分,几乎座无虚席,顾客多是情侣,或者三五成群的青年男女。工商局曾令老板限期更改店名,店老板觉得特委屈,到处找人说理。《厢城商报》曾报道了这件事,说该改名有,说不该改名的也有,闹得沸沸扬扬。只怪汉字的涵义太复杂。后来这件事不了了之,商报为之打了免费广告。
杨玉约在这家店里见面,似乎是给简之云传递某种信息。两人见面的场景意味深长。杨玉在简之云眼里读到欲望。简之云在杨玉眼里读到暧昧。对方的目的,彼此都招然若揭。
女人是迫不得已地逢场作戏,男人是身不由己地逢场作戏。
今天杨玉穿了身藕荷色、短袖、领口镶荷叶边的裙子,一条铂金项链,在荷叶边里若隐若现。裸露在外的胳膊,细腻圆润。
“喝点什么酒?”杨玉问。
“喝白的吧。”简之云不喜欢喝有颜色的酒,这不能不说与出身有关。
杨玉要了一瓶五粮液,用两只钢化杯平分了,端给简之云。简之云心中一懔。有人说,饭桌上千万别惹不熟悉的女人,你想把她喝跋下,结果自己给跋下了。不过,他今晚没打算清醒,所以就没在意。
杨玉说:“前几天,我回当南了,我回去看女儿。”杨玉继为今晚的约会说出开场白,也交待了前一段时间的去向。对于两个不熟悉的老乡,话题的开头,最容易使双方感兴趣的自然是大家都熟悉的家乡。
简之云一脸惊奇说:“真的?前几天我也回了一趟当南。你不早说,我们可以一道回去。我可以给你介绍我的同学,一个在当州市医院当院长,一个在当北县医院当院长……”
杨玉一脸兴奋;“真的?”
“我还骗你不成?”
简之云很容易就提起了杨玉的兴趣,他知道女人需要什么。不过他也没完全说假话,那两所医院的院长确实是他的同学。这是他向杨玉抛出的诱饵。他其实对男女游戏的法门娴熟于胸,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他驾轻就熟。
简之云说:“你说你女儿,你结婚了?”
杨玉白他一眼,“我就不能结婚?”
杨玉没说她已经离婚了。她有意打消简之云的疑虑。如今的男人,既想花心,又不愿承担责任,不是说泡妞泡成老婆是男人最大的悲哀之一吗。
两人边吃边聊边喝酒。杨玉自然而然谈到她的过去——杨玉毕业于某药学院,因为没有关系,分回家乡当南县中医院工作。丈夫是当南县政府的一个小公务员。当南县就像一潭死水,她的工作是在药房抓药,单调而枯燥。中医院效益不好,她丈夫的收入更低,却安于现状。促使她出来发展的是一次饭局上,一个药品推销员对她说:“在这小药房里呆一辈子,可惜了你一身美貌,浪费了一身所学,你该出去,药品推销是一个暴利行业,凭你的条件,绝对有施展空间……”
酒真是好东西。酒能壮胆,最初的疏离都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打破的。酒能乱性,乱性是率真的放纵,有合适的环境合适的对象,谁不希望放纵一把?一瓶五粮液不知不觉下肚,简之云的手顺理成章搁在它该搁的地方,而且搁置得理所当然,好像一直就搁在那里,一点都不显生涩,没有迟疑。
杨玉还要酒,简之云拦住她,不怀好意说:“再喝,我今晚就浪费了。”杨玉钩人心魄地白他一眼。埋了单,二人走出餐馆,简之云去取车,杨玉说:“你能开车吗?”简之云说:“就看你敢不敢上车,你敢上,我就敢开。”二人上了车。简之云说:“上哪?”杨玉略沉吟,“去唱歌?”简之云说:“我五音不全。”车子慢慢退出泊位。杨玉低声说:“那——去我家坐坐?”“那——好呵。”杨玉说出家庭住址。车子开上厢城大道。简之云开得很平稳,一点也没有醉酒的迹象。杨玉说:“你的酒还早。”简之云笑着说:“哪里,再喝,我就跋了。我看你倒酒的样子,就把我吓了一跳,我不藏着掖着点,还不叫你撂翻?那——今晚我不就亏了?”杨玉娇嗔地噘着嘴嘟哝着,拳头落在简之云的臂上,简之云就势把杨玉拉进怀里。
第二天一早,杨玉把简之云叫醒。杨玉像温柔的妻子,已经准备好了早餐。这是杨玉位于厢城磨坊街的家,一套80平米的小户型。屋子小,却收拾得清爽雅致。昨晚疯狂淫乱的痕迹被收起来。
杨玉又在催,“上班要迟到了!”像一个称职的妻子。
二人共进早餐的时候,简之云要说什么,杨玉拦住他,“快吃,要迟到了。”这时候说什么,有点不合时宜。出门的时候,简之云说:“那——我走了。”杨玉点点头,“嗯。”没有看简之云。
简之云把车开上厢城大道。眼前还浮现着昨晚杨玉狂乱迷离的眼神,肆无忌惮的呻吟。娴熟的性技巧和方式,一定是众多男人的结晶?真是一个销魂的夜晚,令他酣畅淋漓。全身酸痛,却并不感到疲倦,神经中枢还没有从昨晚的极度兴奋中消退,他有放声大叫的冲动:“嗷——”尖厉的叫声回荡在厢城大道上空,让人怀疑是不是一只狼混进车流里。
杨玉站在窗前,看着简之云的车远去。
昨晚,她一样的快乐。她也需要快乐。简之云气质儒雅,干净清爽,风度翩翩,身体壮健结实,都是她所喜欢的。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在享受快乐的时候,她总觉得有些别扭,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其实,她做这样的事并不多。如果单纯为了钱、为了交换而出卖身体,那与妓女有什么区别?杨玉不是贞节烈女,也绝不是人尽可夫的妓女。她绝不愿自轻自贱,绝不愿委屈自己。如果说单纯为了达到目的,他直接可以与那药房主任上床,用不住这样淘神费力。她暗自有一个形象的比喻:如果妓女是公共汽车招手即停,那么自己是私家车——见路边有中意的乘客,顺便捎一程赚两个油钱,全看自己高兴。因此,做这样的事的时候,她尽可能经营出情调、气氛。昨晚她更是别扭,甚至忐忑。他深怕简之云刚才说出“药品”二字,所以她拦住了他。她甚至希望简之云永远别说出这两个字。
杨玉手在眼前挥了挥,似乎是挥走这些思绪。现在需要的是睡觉,昨晚透支了太多的体力。她又回到床上。
电话铃声把她吵醒的时候,已经是黄昏。电话是简之云打来的。杨玉暗叹口气:面对现实吧!
简之云说:“小玉,你看可不可以这么办——药房主任这一关卡起了,一时半会也不好做通。如果我出面,他碍于我的面子,倒不好太过为难你,只是我觉得这办法不好。我们可不可以这样——我床上有一个病人,叫刘浪,是一个高三男生,要做肾移植手术,但是家庭经济困难,最近有帮记者在报纸、电视、网上募捐。你们卖的新药霉酚酸酯,是用于肾移植术后的免疫抑制剂。我的意思是你们向刘浪捐三、五万,或者二、三万元药品,等于给你们公司做了一次广告。等影响造出来了,我找院长和药房主任就更好说。到时候你们进入医院的上架费少一点下来,你们公司等于什么也没损失;白赚了一次广告……”
第12章
橡子募捐手记之三:难题
最初介入这件事的时候,我们情绪激动,一心只想着宣传,觉得有宣传出来就行了,钱就有了,手术就做了,病就好了……这样顺畅地推导,其实是因为埋伏了很多假设,或者说一厢情愿。情况并不顺着我们当初所期望的路子发展。时不时有朋友出点子,说你应该这么炒作一下子,说你怎么不那样。我听着听着就急,还和人家急,结果就很无趣。这时我就幻想有个厉害的角色,走过来对我说:“笨蛋!走开,让我来!”我就乐颠颠走开,或者也不走,留下来给他打打杂。他组织得好,钱就弄来了,手术就做了,孩子的病就好了。满打满算,现在的钱也不过是勉强能给孩子做手术而已,术后的大额费用还没有着落呢。前些天,我在万维网站的“王维在线”向企业家王维求助,被拒绝。有位朋友忍不住,说被他的冷漠反应气得手发凉。我的求助和朋友的气愤引来很多反驳,大意是王维也难,应给予更多的理解,而不是批评。朋友又被这些反驳气了一回,不说话了。我其实还很在意,想看看怪事为什么发生:多数人很积极地替王维解释他的难题,对刘浪一家的无助却保持文明的冷漠。
今天令人惊喜地得一笔实物捐助:上海孚氏制药有限公司捐助的三万元药品,正是刘浪手术后需要的。上海孚氏的代表是一位美丽的女子,叫杨玉。
这几天开始盘算做换肾手术的事情了。目前筹到的钱离我们期望的二十万还差很远,不过,“可以做一点事情了。”(厢城附院简主任的话)八万到十万之间,手术费用本身,应该够了。我们商量了好多回:是先做了手术呢,还是一边筹钱一边等?其实道理也不复杂,等的过程要花钱,而且是个无底洞,就看现在的趋势,有可能再过一段时间,手边的钱也要用得差不多了,到最后连做手术的钱也不够。当然,做手术也有风险,如果不顺利,情况会发展到谁也控制不了的地步……话又说回来,真是这么不走运,就算有二十万又怎么样?恐怕三、四十万也无济于事。
如果手术顺利呢?让我们尽量往好的方向想:手术成功,大家看到希望,情绪鼓舞,努力努力努力,术后的医疗费就渐渐筹出来,第一年三到五万,第二年二到四万,第三年一万多……每过一天,刘浪就距离康复更近一点。很多医生都说,尿毒症不可怕,病人完全可以恢复正常的生活。出院,回家,休养,上学……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留意医生关于术后效果的说法了。以前打听关于尿毒症的医疗信息时,我记得所有的说法都是“移植手术之后两三年时间,尿毒症病人就能基本恢复健康。”但是这些天,又有另一种说法。厢城附院的简主任说:“这种病,就算做了手术成功,病人的后半生也一直离不开药物支持,每年都得两三万……我心里马上皱了一下。想起原来那些反馈回来的消息里,其实也有很悲观的。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我不敢问自己:如果当初被肯定地告知,术后的费用无法中断,我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做下来?有一次,记者我:“你为什么要帮刘浪?”我惊慌失措,隐约感觉像个阴谋似的。有位朋友对我说:你其实非常自私,但是你做这事,别人又不能指责你。我想,这话的真正意思是说我虚伪。苏珊…桑塔格说:“我们所需要的无非是不要虚伪。”可能是因为我想要的还更多吧,所以虚伪了。我想要病孩子的移植手术能快些做,想要手术成功,想要以后的筹款顺利,还想要自己知道做这件事对了。——最后这个是比较过分。
王月梅打第一个电话:“简主任——请你来春风路‘春满人间茶艺坊’喝茶。李姐作东——哪个李姐?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张书记夫人。来吧,都是几个熟人。李姐感谢你为小捷治病,马上还要做手术,少不了还要麻烦你。是这样的,李姐想给小捷进行活体供肾手术——供肾哪来的?你别管,我们正在联系,到时候,少不了要多麻烦你辛苦你……”
王月梅打第二个电话:“江局——我王姐,是,姐想你了,咯咯咯……说正经事,李姐请你喝茶——哪个李姐?对不起,我忘了交待。李姐是省委张书记的夫人,对——是管政法口的张副书记。李姐有事要麻烦你。本来张书记要来的,临时有外宾要接待,抽不开身。是这样的,张书记的公子要换肾,李姐的意思是想找活体供肾,李姐拜托我,我只好麻烦你,谁叫我在高院与你最铁——嗯,肯定有些难度,不过肯定难不住你……”
简之云和江局长准时出现在春满人间茶艺坊。两人都在来路上把前因后果得失利弊想得清清楚楚。
茶艺坊装饰得古朴幽雅。仿红木桌椅,名人字画,紫沙壶茶具。一个旗袍女子隐在一盆阔叶盆景后面弹奏琵琶。另一个旗袍女子在表演茶艺。
在坐除了李姐以外,其余三人都是素识。
要说的事,王月梅在电话中已经说得很清楚。李姐表现出贵夫人的优雅风度,绝口未提具体事情,似乎这次见面,仅仅是提供一次相互认识的机会。
铮铮的琵琶声在厅内萦绕。
简之云回到医生办公室,护士长说:“简主任,刚才钟院长来电话,叫你去一趟。”
厢城附院行政办公区设在西区,一条围墙把行政区和病区分崩离析隔开来。进入月形门,里面别有洞天。这是一个幽深的院子,绿荫弊日,草坪如毯,花事正盛,姿态尽妍。曲径通幽处,是几栋独立的欧式建筑,风格朴拙古雅。上年世纪初,美国教会在这里创办厢城医科学堂。
院长办公室在A座楼上,装修得奢华气派。院长钟成坐在大班桌后面看一份资料,见简之云进来,起身招呼:“坐!”并亲手用一次性纸杯为简之云泡了一杯茶。平时,钟成与简之云私交不错。
钟成亲呢地说:“最近还好吧?”
简之云说:“还行。”
钟成把刚才看的资料递给简之云。是医院财务科下发的“2004年上半年度医院财务报表”,在“泌尿外科”一栏的“收入”项下打了一个圈。“之云,你科室上半年收入较去年同期仅增长25%,这是不正常的呀。当然,其他科室也是参差不齐,但是大多数科室都保持在40%左右的增长率。像我们这种特大型医院,增长率在40%才算正常……”
简之云觉得特委屈:“我们的病床使用率一直在98%以上呀!我们的难题是病床周转率不高。能想的办法我们都想了。制约我们的瓶颈是供肾紧缺!这又不是科室能够改变的。我希望医院出面协调一下供肾的问题。现在等着做肾移植手术的病人排成了长龙,只要肾源充足,别说增长40%,就是增长70、80%,我都可以达到。”
钟成沉默半响,说:“就没有其他办法可想?”
简之云手一摊:“你叫我有什么办法?现在法律规定又不准买卖肾……”
钟成大有深意地看简之云一眼,没有说话。
钟成又递过来一份资料,是卫生厅下发的一份内部资料,上面说的是天津武警总队医院两个“败类”医生在美国国会举证中国用死刑犯的器官进行器官移植。外交部发言人断然否认,并驳斥:“中国的法律法规对死刑犯人体器官的利用有严格的限制性规定。医疗卫生和科研部门只有在死刑罪犯自愿并签名同意,或经其家属同意,并经有关卫生行政部门和司法部门严格审查批准的情况下,才可利用死刑犯的尸体或尸体器官,这与其他公民自愿在去世后捐献遗体或器官是一样的。”
钟成说:“参加器官移植工作的医务人员一定要注意保密。人员要相对固定,一定挑素质好、觉悟高的医生护士参加,尽量让少的人参预,并且要保管好各种登记资料。还要注意形迹可疑的人,我倒不担心我们国家的记者,我担心的是无孔不入的美国记者,美国人权组织无时无刻不钉着我们这只有缝的蛋……”
第13章
简之云与杨玉频繁地约会,一起吃饭、看电影、喝咖啡、跳舞……然后作爱。作爱的地方,要么是在杨玉家,要么是在简之云有屋顶花园的家。简之云完全迷醉在杨玉美好的身体里。每次约会,作爱是必不可少的课目,简之云纵情地挥霍着激情:时儿像一个农夫一样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吃苦耐劳、深入浅出地精耕细作;时儿像一个变态者一样肆意挞伐。简之云的每一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