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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她都无法拒绝他!「好吧!」
飞鹰的脸上那种松了口气的样子如此明显,竟使他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于静有些心不在焉的卸着妆。
今天没有飞鹰的戏,他不会来,那秦雪农当然也不会出现,所以──她这两天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男子也不会出现,她有些失望,尽管她很少交际,但不至于傻得不明白自己的心理,她有些惊慌。
「阿静!看看谁来了。」于母的声音带着惊喜。
「于小姐。」
是他!她不会忘记这个略带某种口音的低沉男音的!「秦先生。」
秦雪航正站在门口,对她展示他那魅力十足的男性微笑。
她卸了胭脂的脸蓦然红得像是朝霞:「你怎么来了!今天没有飞鹰的戏。」
「我知道,我是正好经过这里,所以就进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遇到于伯母。」
他含笑回答。
于母匆匆地收拾化妆台上的东西:「我们阿静也刚下戏,刚好没事──」
「妈!」
于母假装疲惫地伸伸腰:「我这把老骨头是不行了,才拍了一天就受不了了,你们自己出去玩玩吧!我可要先回家去休息了。」
「我和您一起回去。」于静提起化妆箱。
「我开车送你们吧!」雪航欲接过于母手上的衣箱。
于母连忙挥挥手:「不用了!我自己叫车回去就行了。你们出去走一趟吧。」
于静又是尴尬又是欢喜,可是没见过哪个星妈作媒作得那么明显的,她又羞又气:「妈!您说什么嘛!」
「你啊,整天不是拍戏就是窝在家里,再不出去走走,人家还以为你得了自闭症呢!」于母抢过于静手上的化妆箱:「去!去!去!我待会儿自个儿走。」
「可是──」
雪航看见于母对他使的眼色,他微笑一笑,像参与什么阴谋似的:「既然于伯母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走吧!」
于静看看自己的母亲,又看看雪航含笑的眸子,终于放弃了矜持:「那──妈,您自己小心点!」
「行了!行了!去吧!我和你爸不等你吃饭了。」于母喜孜孜的回答。
于静红着一张脸,跟着雪航走出电视台。
于母在身后发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于伯母真开放。」在车上时,雪航这样说。
于静很害羞,她朝他五官分明的侧脸见腆的微笑:「我妈很喜欢你。」
「哦?」雪航轻笑:「那你呢?」
「我?」
在红灯前停下车,他专注的盯着她看,神色非常认真:「对啊!那你喜欢不喜欢我?」
于静羞得别过头去,局促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嗫嚅着说不出来。
雪航微微一笑:「放心,我不是那种非要得到答案才肯罢休的人,我会等你想清楚的。」
她感激的松驰自己的神经:「谢谢你。」
「想去哪里吃饭?」
于静想了一想:「我没有特别偏好的地方,只要不是太正式就行了。」
「法国餐厅好吗?」
「好。」
「来!乾杯!」
在市区的一家海产餐厅中,秦雪农和高林一票人正热烈的进行着他们的欢宴。
这部片子组合的工作人员和港台的演员们全都打成一片,大家有说有笑的大快朵颐,一付不醉不休的样子。
最高兴的应该就是飞鹰了,他和所有的人称兄道弟,相处极为融洽,和时下一般不管在荧幕上是多么亲密的夥伴,等一下了妆便形同陌路的演员们不同。
或许是因为他爽朗的性格和不拘小节的态度,也或许是因为他拍戏的敬业与热忱。
总之,对他的戏份已杀青,将不会再出现在现场的事情,他们似乎是真的很依依难舍。
雪农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
在拍片中,她一直是个只会催促飞鹰动作快一点的经纪人,一直是个旁观者,无论她多么能够体会他们的辛酸甘苦,她总是个旁观者。
所以在这种场合,她无法自在。
「秦小姐,喝啊!怎么动都不动酒杯呢?」一个对她频频示好的男星将酒杯送到她的唇边:「喝嘛!」
「我──」
「我来!」飞鹰接过她的酒杯,面不改色的一仰而尽引起众人的喧哗。
「哇!真够意思!我只听说过经纪人代演员挡酒,可没听说过演员替经纪人挡酒的。」那个男星有些不悦,口气也带着点酸味。
雪农微微一笑:「我可是他的收入来源,他不好好保护我怎么行?」
他们大笑起来,那瞬间的不愉快旋即消失。
雪农松了口气,现在正是飞鹰最重要的关卡,只要稍有闪失,对他的前途大有影响,她必须步步为营。
飞鹰痛楚的眼神掠过她的心底,她提醒自己再一次忽略他。
他却别开视线摇摇摆摆的起身走向洗手间。
雪农等了一下,便有些不放心的跟了上去。
「来嘛!这么久不见,你一点都不想我啊?现在当了大明星了就什么都忘了,嗯?」
洗手间前,飞鹰倚在门中,一名妖娆的女人挂在他的身上,正亲怩的解着他胸前的衣扣。
她忍住欲呕的感觉,强迫自己冷静:「飞鹰,大家都在等你。」
「等我?」他邪气地朝她微笑:「等我做什么?你没看到我正在忙吗?」
那名女子媚笑着倚在他的身上,冷冷的瞅着她:「阿寇,这女人是谁啊,讲话的口气好像你妈哦!」
飞鹰亲怩地抱着她:「她是啊!她是我的经纪人,好像舞厅的妈妈桑一样,全是管价钱的,现在我值不少钱了,你要不要买我出场。」
雪农睁大双眼,泪水不听使唤的在眼眶中打转。
原来他是这样想她的……「你醉了!我扶你回去吧!」
「才不要!阿寇今天要去我那里。」女人妖娆地朝飞鹰微笑。
飞鹰竟没有拒绝,他一手扶着女人的腰,一手拉拉自己的衣服:「对!我今天要去阿红姐那里。」
「不行!」她斩钉截铁的开口:「现在跟我回去!」
阿红凶狠的盯着她:「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说阿寇要跟我走就是他要跟我走!难不成你还真要我付出场费?」
「我自己付──」他抽出皮夹,在雪农的眼前晃了晃:「要──多少──」
「够了!」高林忿怒的声音出现。
雪农背过身子,仰头让灸热的泪水流进肚子里。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高林老实不客气的推开阿红,自己扶住飞鹰:「小姐,我不想让你难看,你快走吧!」阿红气了,她恼怒地大叫:「你是个什么东西──」
「滚!」雪农冷冷的打断她,完全看不出她的情绪:「我不会让你接近他的,不过,你要想丢脸我不介意。」
阿红铁青着脸,正要发作,却瞥见两名高大的工作人员正虎视眈眈的瞅着她。「你他妈的给老娘记住!我一定会讨回来!」她狠狠的诅咒,一扭腰转身离去。
「高林──你──飞鹰和你住一晚好不好?」雪农困难的说着。
「我知道。」高林叹息似的回答。
秦雪农强忍着眼泪,匆匆走出这一家伤心餐厅。
高林冷冷的瞅着寇飞鹰:「你他妈的真是个混蛋!」
「我知道。」飞鹰拨开他的手:「我知道。」
法国餐厅的情调幽雅得彷佛真的置身在法国,于静有些不自在的坐在椅子上。
「不喜欢吗?」雪航关心地。
「没有,只不过──」她拉拉自己随意的衣服:「我的穿着不适合在这种地方。」
他笑了,彷佛不太相信像她这样一个大明星会有这种举动:「你很好。」
「他们都在看我。」
「那是因为你漂亮,他们羡慕你。」
侍者走了过来,他们各自点了菜。
秦雪航啜着手中的餐前酒,藉着灯光打量着她。
于静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桌上雪白的桌布。
在荧幕上的她超脱特立,而在荧幕下的她的本性却是害羞而且沉默。
雪航爱怜的轻握住她的手:「和我在一起使你很不自在?」
她的脸又红了:「没有,只是和你还不是很熟悉,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她嗫嚅着坦白。
「你好爱脸红,从来没见过哪个女孩像你这么会脸红的,好可爱。」他轻笑。
于静撇撇嘴:「以前我总是因为这样被人取笑。」
「我不是在取笑你,我觉得你很特别。」雪航认真地:「我在电视上看过你,和你本人并不一样。」
于静悄悄地收回自己的手:「我是个演员,演什么就要像什么,但在真正的生活中,我只扮演我自己。」
「不会很困难吗?」他思索着适当的字眼:「我的意思是说──和你的本性不合。」
她灿然微笑:「起先我也以为会很难,可是一旦突破自己的心理阻碍,就变得很简单了,以前我很胆小,现在反而不会了。」
他着迷的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发觉只要把话题移转到她所熟悉的范围,她便会脱离她的羞涩和沉默,像个小女孩般的自在地与他谈话。
直到他们吃完饭,雪航都巧妙的引导着她说话,没多久,他们竟像对老朋友般的熟悉了。
「你一定认为我很括噪。」她害羞的将脸藏在咖啡杯后。
雪航轻笑:「才不会!我很喜欢听你说话,对一个长年在海上只能和自己说话的人来说,可以听听别人说话是难得的享受。」
「你们的船不是很大吗?」
「问题是从事探测的工作不能掉以轻心,谁也没空理会别人啊!」
于静的脸上有着深刻的同情:「你不会很寂寞吗?」
「以前不会,我是这几年才改从事深海探测船的。以前我待过捕渔船、客轮和油轮,全都是很热闹的船。」雪航仔细的向她介绍各种船只的不同和性质,注意到她像个学生一样专心。
「你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于静竟调皮的朝他一笑:「对于一个长年只能听流言和教训的演员来说,可以听听海洋的声音是一件很令人愉快的事。」
雪航大笑,惊奇地眨眨眼:「海洋的声音?你是个诗人呢!」
他们愉快的相视而笑,正准备起身离开──「Shaki!」
秦雪航一震。
高挑美艳的琳达极其优雅的向他们这一桌走来。
「我们走吧!」他拉着于静往门口走。
「Shaki,多年不见,你连个招呼都不肯跟我打吗?」琳达哀怨的声音令人动容。
雪航冷笑一声,朝她夸张的行个法国礼:「晚安夫人。」
琳达幽怨的看着他:「我从那么远的法国来这里找你,你就这样讽刺我?」
「你的中文学得很不好,琳达。」雪航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雪农必然已经警告过你接近我的后果,你的胆子很大。」
「我们不能谈谈吗?」她凄然。
「没有什么好谈的,我还有同伴,失陪了。」
雪航拉着一脸茫然的于静头也不回的走出法国餐厅。
「雪航?」于静试探性的轻轻唤,拉拉他的衣袖。
他朝她苦笑:「对不起!吓到你了?」
她摇摇头:「当然没有,那个女人是谁?你们很熟吗?」她话才说完便立刻掩住嘴,一脸的歉然:「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秦雪航温柔的握住她的小手:「她是我法国的远房表妹,名叫琳达,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你想听吗?」
于静凝视他温柔的眼,犹豫着轻轻点头。
雪航替她拉好风衣,挽着她走在人行道上,娓娓地向她倾诉十二年前的一切。
在一个没有星光的夜晚,他的生命中出现了长久以来的第一个女人。
秦雪农踉跄的冲进自己的小窝中,将自己抛在床上狠狠的痛哭起来。
她从来不知道言词可以伤人至此!
更从来不知道那样伤人的话竟会从寇飞鹰的口中吐出来。
在那一瞬间,她的超然,她的冷漠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对他拆下了自己的面具,却得来一个这样永不会愈合的伤口。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她又能安慰自己什么?
从一开始她便知道飞鹰是个怎么样的,而她却企图去改变他,用所有的完善的羽毛去装饰他,甚至连她自己也被那个假像所蒙蔽,轻易的撤下心防。
今天的一切是她自找的吧!
雪农感到无比的刺痛!
当飞鹰放肆的和那个名叫阿红的女人调情时,她只觉得心在滴血,这并不是她原先估计的情况。
飞鹰是这样一个人吗?他对她的想法就只是那样吗?
一个演艺界的妈妈桑?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在乎这一切?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已反客为主,主宰了她的生活和思想?
多么的可笑!她竟一手创造了一个怪物,前来吞噬她的生活!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她只是茫然的瞪着天花板,泪水已干,而心中的伤口却仍痛得令人发狂。
电话铃声乍然响起,使她整个人惊跳起来。
答录机已然启动,传来的声音遥远得不像是真实的,那是她父亲秦泰和的声音。「雪农,如果你听到这段留言,快速与家里联络,我──很想听听你的声音──」
很想听听你的声音?
这不是他昔日的父亲会说的话──「那──这就──」
「爸。」她迅速拿起话筒。
「雪农?!」
她吸吸鼻子,不希望他知道她会有过泪水。
「雪农?是你吗?」老人的声音苍老而且急促。
「是我。」
然后是一阵沉默。
阔别十年,父女两人藉着一条线路相通,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场。
「我很好,你妈也是──我们要离婚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们父母要离婚了?为什么?他们那样的注重面子,为什么肯给法国的社交界制造这样的话题?
「你妈很坚持,我想我们的婚姻也没有持续下去的必要了。」
「爸?」
「我知道你和雪航都很恨我──」
她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当年雪航和父亲大吵一架终至决裂的事仍记忆犹,而她留书出走──「雪农,你可以回来吗?」他突然焦燥起来:「爸很想见见你。」
「我不知道。爸,我还没有回去的打算。」
「爸知道你还为了韦恩的事情生气,可是他已经改好,爸爸跟你保证,他会是个好丈夫的!」
她浑身的血液都冻结起来,声音也困难得几乎发不出来:「──你还是坚持要我嫁给韦恩。」
「爸爸希望你会考虑。」
「如果我不呢?」
她的父亲沉默良久才再度开口:「回来我们再谈这个问题好吗?」
雪农惨然一笑:「不了。爸,再见。」
「雪农?!」
她轻轻的挂上话筒,不知道应该大哭或是大笑,这想必是她有生以来最惨痛的一天。
喝了那么多的酒,他是存心将自己灌醉的,可是他却异常的清醒,一生中他从没有如此清醒过。
高林板着一张脸带飞鹰回到他的住处,他几乎是厌恶的把飞鹰丢在沙发上。
「你是我见过最大的混蛋!」
「这是你第几次骂我了?你要是再骂我,我就要骂回去了。」
高林不可置信的盯着他:「我真是搞不懂!雪农对你那么好,结果你竟然这样对待她!你到底有没有半点良心?」
飞鹰仰着头,既痛苦又悔恨。
那时的他存的是哪一种心?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
遇到阿红姐,她和过去一样要他,那饥渴的神情反射到雪农冷淡的神情上刺激了他!
她不要他!
雪农从来就不要他!
对她来说,他只是一个弟弟,甚至只是个赚钱的工具,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是。
她不要他的事实狠狠的刺激了他,他头昏脑胀得只知道那比什么都伤害他,而他在寻求报复,加诸更深更痛的伤害还给她──无疑的,他真是该死的成功!
她哭了!
认识雪农那么久,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泪水。
「你他妈的为什么不说话?」高林怒气冲天地大吼:「我刚刚应该痛打你一顿替她出气才对!如果早知道你是这种忘恩负义的混帐!我他妈的打死也不会用你!秦雪农瞎了眼才会想尽办法要捧你!」
「我爱她。」
高林一时愣住,他傻傻地看着他:「你现在在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飞鹰苦笑:「再说一百遍也一样,我爱她。」
他顿时气馁了:「你爱人的方式实在少见,千万别爱我,否则我会疯掉!」
「可是她的心里没有我,从来就没有,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所以你就伤害她?我很奇怪你干嘛不拿把刀子捅她两下算了。」他嘲讽。
「我知道自己很伤她的心,可是我忍不住,她一点都不爱我,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高林像看个外星人般的看着他:「这种谈恋爱的方式倒是少见,她不爱你,你就伤害她,那她万一是不幸爱了你,岂不是连骨头都不见了?」看看飞鹰痛楚不堪的脸,高林叹口气:「如果雪农真像你说的对你没有一点感觉,那她哭个什么劲?」
「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你不但是个混蛋,而且还是个白疑!秦雪农不是那种会被一句话击倒的人,干这行的人谁不是早已千锤百炼成了金刚不坏之身了?如果她真的只把你当个普通演员,那你骂她什么跟她有什么关系?搞不好她还会骂更难听的还你。」
雪农的确是个冷静得叫人发狂却又尖刻得叫人发疯的女人。
如果有人骂她,她能忍则忍,万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