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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阅读过了。
她来到“圣大名人”架前,“徐飞尘”,那个留学E国,写下不朽的诗篇《海韵》,最终为了一位美女子,殒命于蓝天的青年诗人,二十多年前,(父亲说不定还认识他呢)徐大才子正在她现在站立的地方写诗,英韵忍不住想笑,人生实在是好笑!
英韵终于找到了她要的书,她的前辈校友——徐才子推崇的E国唯美主义、同性恋作家W的悲剧《永恒的天使》,当年,徐飞尘亲自拜访年轻、美貌的W先生,他想把E国同仁的杰作译成国语,可惜,志未遂,人已逝。
英韵修的外语就是E语,她把W的E语版《永恒的天使》,徐飞尘的评介,一起借回寝室。
“让Daughter的遗体送给母王作慈悲的圣礼!”
《永恒的天使》的首语就让英韵红了脸,“W疯了!”但是圣京大学的文学传统就是“唯美”与“疯狂”,英韵懂得其中真味,她欣赏它。
英韵全身心地投入译作,课余时间她不大与梦卿在一起了。梦卿还以为英韵生自己的气呢。英韵又不能详细解释,只说“对不起,梦卿 ,这段时间,我在写东西,写完我会告诉你的。”
又过了一星期,正是“国庆”,梦卿认识了刚刚从圣大毕业、现在国家戏剧院工作的校友严可森。可森原是圣大文学院“才子社”的中坚人物,他的到来使“才子社”的要员开始光临七室。
巴克斯(真名费扬)与白朗慕梦卿之美名而来,又见英韵这番俊相,便象发现奇物般念道,“玉楼七室,闺容双友,连璧童女,圣大空前。”
英韵认为这是在耍她们,梦卿听了一笑置之。
可森也摁捺不住心头的欢喜,但他小心翼翼、风度仪然地接近她们。梦卿对可森印象最好,英韵打趣道,“他来找你时,我还以为这是你的男朋友呢!”
“去你的,英韵,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不找这样漂亮的,还能找个丑陋的?你们俩太……”
梦卿笑,“我看,英韵,别是你自己……”
英韵瞪眼了,“胡说,我脑子里男女关系的弦还没长好呢!”她心想,就是再漂亮的男人出现在自己眼前,她也不会动心,男人对女人好象没多大好处,看看可怜的妈妈吧。还有象孤儿一样的自己。
这天下午,英韵又去图书馆翻译《永恒的天使》,已经快完成了,她觉得较满意,晚上就可以给梦卿过目了。她正在座位上得意呢,居岭突然出现在她跟前,
“英韵,你快回寝室看看吧1”
“啊?什么事?”
“梦卿病了。”
英韵不相信,“不可能,刚才……”
“别刚才了,你回去就知道了。”
英韵见居岭焦急的样子,觉得势态不对,赶紧起身。
一 踏入七室的门,满脸青春豆的于闻光站在梦卿床边,“英韵回来了,梦卿正念叨你呢。”
“梦卿,你肚子疼啊?”英韵已从居岭那儿得知梦卿的病情,她走上前。梦卿病萎地躺在床头,面色惨白,“我出去时,你还好好的,怎么就……你每个月都这样?”
英韵关切的语调催下了梦卿的眼泪,“嗯。”
“现在怎么样?”
“刚吃了止疼片,好些了。”
“我给你泡杯红塘茶,活话血。”
“我们已经泡好了。”居岭说。
梦卿侧脸,“居岭,于闻光,谢谢你们,我已好点了,你们快去吃晚饭吧。”
英韵这才发觉天色已暗,是晚餐时间了。“梦卿我会照料的,居岭,小于,你们吃饭去吧。”
居岭她们走后,英韵坐到梦卿床边,梦卿慢慢地喝着茶,两人相互看着对方,英韵挠挠头皮,“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个病?”
梦卿噘嘴,“等你知道了,我早疼死了。”
英韵脸红了,她想自己最近一直忙于翻译剧作,“对不起,梦卿,我在翻译W的《永恒的天使》,一个多月了,刚完成,我本来想今晚给你看草稿的。”
梦卿恍然大悟,“怪不得,这段时间你老跺着我,原来……”梦卿不依地把茶杯往英韵手里一塞,“……你想成名成家呀!”
英韵低下头,“我总不能当个窝囊废吧。”
梦卿却笑,一下拉住英韵的手,亲和地,“才子们都想跟你交朋友,你想成功,以后不能不理他们。”
英韵虎起脸,“我才不去巴结他们呢!那帮家伙恃才傲物。”
梦卿刚要劝说英韵,腹部一阵绞痛,“哎哟!”她俯下身去。
英韵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双手揽向梦卿的躯身,“怎么样?”
“还,还可以……”梦卿无力地靠在英韵的肩头,她只能以此来抵御生理上的痛苦。英韵从未有过和一个女孩子如此粘连的缠绵感情,她沉浸于一种模糊不清的莫名感觉里。
英韵为梦卿打来了晚饭,又替她料理了清洁的事,梦卿的病痛似乎减轻了许多。夜里,梦卿倚在床头,英韵坐在她床前,两人相视着,良久无言。忽然,梦卿一下子揽住英韵的身子,说了一句,“谢谢你。”
英韵笑了,她低低地,“不好意思。”
两人静静地拥靠住对方,她们同一的躯身没有隔异和恐怖的相互体贴,仿佛女性的纤柔手指轻捏妍美娇嫩之花朵,或是她的温软的红唇轻轻碰触体毛柔滑的宠物。
梦卿在英韵温热的身边安静地睡着了。英韵看着她闭合的柔嫩眼睛,她感动于她的年轻娇美的女性生命感,但她为这生命中隐含的血红颜色而心惊魄动。
第二天,病体稍安的梦卿看到英韵为她写的一句诗,“娇躯偏遭血刃犁,问卿惨苦何如此?”她不由得苦笑,“你可真会捕捉佳题趣句,拿我的痛苦当诗材。”
“梦卿,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只是,英韵你以后最好别让我独守学舍,昨天你不在,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忍受病痛的煎熬,那种滋味我现在想想都害怕。”
英韵叹息,“咳!谁教你长那么漂亮,老天爷一贯就喜欢让美女受磨难。”
“我下辈子是无论如何也不投女胎了。”
英韵笑,“那梦卿这辈子是亏了!”
梦卿不乐意,“英韵你不也长得挺俊的,你怎么就无病无灾的?”
英韵想自己满腹心事根本不能公开,但她只能掩饰道,“我长得俊吗?我好象不觉得。”
梦卿拉着英韵的手,上下打量,英韵难为情地,“你干吗这样看我?”
“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漂亮的朋友,如果你长相欠佳,我怎么跟你在这间七室里共度四个春秋?我裴梦卿从小到大,从不跟丑女孩做好朋友。”
英韵听着梦卿对自身的肯定,象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她连连摇头,“美女子的唯美主义真是百分之百的冷傲无情呵!”
“这不也是你的心理准则?”梦卿不饶地盯着英韵。
英韵服帖的承认,“是的,我不能忍受丑陋。”
梦卿复原后的一个黄昏,两人静静地坐在留英湖畔,她们的眼睛与美丽的暮色、湖水悄悄相融。英韵暂时脱离思母的痛苦,如果没有梦卿的陪伴,她将如何度过她的圣大岁月?别人能为梦卿的美竞折腰,她呢?梦卿不用言语就已征服了她。
梦卿发现英韵在看自己,“你在看我?”
“你好看呀!”英韵大胆地,“我怎能不看?”
“你这家伙,和那帮臭才子一样呵,寻我开心。”
“不!梦卿,我跟他们可不一样,也不会一样!”
“我知道,我这人从小到大一直被周围的人追着捧着哄着,我爸妈又把我当心肝宝贝宠着,我真的从未尝过人生的愁苦滋味。”梦卿温情而和善。
“自然,你开朗活泼,不用广交自会有人蜂拥而来;你不喜风头,但风头已被你攥足。长此下来,你身上已培养出与你的身体紧密相连的精神的优越。”
“你可真会奉承我。”
“我是在描绘我眼中的你呀!你的活力也是女性的柔和表达方式……”
“可我胆小,我觉得你的胆子比我大,那些旧朋新友来围哄我,我即使烦,也不好意思拒绝他们。”
“你一定要学会拒绝,因为你要拒绝的只会更多!”英韵坚决地。
梦卿低下头,“英韵,巴克斯他们想跟你好好谈谈,你的译作应该给他们看看。”
英韵一听梦卿提自己的译作,脸红了,“你看怎么样?”
“我看行!诶,这,你怎么比我胆小?”
英韵不好意思,“每人身上都有软肋吗。”
“英韵,你还记得,巴克斯、白朗称咱俩什么?”
英韵回答,“那是古人对两个美少年的美称,连璧,哦!好象T代女诗人SG写过一句……”梦卿笑,“势如连璧友,心似嗅兰人。”
英韵看着梦卿,她完全明白了,她与她是身心相连的,她不由自语,“这连璧不知能连多久,除非神手造迹 。”
“试试看。”梦卿捏住英韵的手,“我有信心。”
梦卿与英韵都从对方体内测得她们各自的实质,女性的青春与聪灵的天赋是她们共同的要素,梦卿喜欢也钦佩英韵的出色,正如梦卿之美貌对于英韵的爱的浸润。
“你喜欢什么菜?”英韵与梦卿走向学生食堂,
“炒三丝。”英韵说。
“为什么?”
“茭白、青椒、细肉丝,清新、纯真的组合。”
“好象还是带上了荤腥。”
“荤腥?”
“要是豆腐干就好了。”
英韵一咧嘴,“肉丝的鲜腻味,豆腐干做得出来吗?”
梦卿笑,“英韵你还是平谐的,是个中庸之士,从口味上到骨子里。”
十幻真母亲
“我是中庸之士?”在紧闭的狱室,英韵反思着梦卿的话,“当世界变得不象美味的炒三丝那样可口时,我也只能不再中庸,走向极端,而这绝对不是我的错。”
牢门忽然发出开锁声,英韵警觉地坐直身子,“下一次来了?”
女看守进来扔给她一包东西,“你亲戚送来的衣服,你自己换一下吧。”
牢门“嘭”地关上了,英韵楞楞地直视着那只包,“是妈妈呀!”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谁还会来眷顾她。她慢慢打开包,里面是一件件包装完好的新衣服,她轻抚着柔软的衣物,仿佛触摸到妈妈丝丝缕缕的亲情。“你还是没有放弃我。”英韵想起她给母亲的诀别信中的每一词句,不由泪水涟涟,“妈,你可怎么办?”
看来,她的真实身份已完全被敌人知晓,岑家正因她蒙受浓重的政治阴影,英韵的孽也造得太大了。“我真该死。”妈,外公,舅舅,他们跟自己还不熟悉,却依然不顾一切地走到独战敌群的英韵身边,他们是把她当岑家的子裔的。
英韵泪眼未干,但心却沉浸在入狱后从未有过的温和感觉中。英韵暂时忘却了监狱里阴沉的现实,没有敌人来打扰她,这一晚,上天把母亲留给了英韵——一个柔情的梦幻主义者。
大一年级第二学期,正值仲春,可森所在的国家戏剧院推出E国著名的爱情悲剧《 红桑果》,英韵与梦卿一起兴致勃勃地前去观看。
岑岚得知这一消息,也向可森要了两张票子,她带着儿子可桑坐在二楼最贵的包厢里。她一眼就看见底楼前排座位上,穿着浅咖啡色灯心绒的英韵的身影。她衣着随意,却匀致得体。她身边的那个裴小姐真是异常动人,英韵能够得到如此美丽的女孩子的友爱,对她这个做母亲的未尝不是一种安慰。
舞台上的男女主角在爱情的象征物——桑树下互诉衷肠,岑岚这个久经情场的妇人对这类青春剧早已木然失觉,她不就栽在这一渊涧里?她不想否认她的当初,但她曾为那悲惨的当初失魂落魄。现在她正透过模糊的望远镜看着她青春与爱情的结晶,英韵真真切切地在她 眼前,为了这个聪明俊美的女儿,她有什么好埋怨、懊丧呢?
幕间休息铃响了,剧场里喧嚷起来。可森来到英韵与梦卿身边,他们三人说着说着,也离开了座位。
“妈,哥在下面,我去找他。”十五岁的可桑坐不住了。
“可桑,别乱跑,你不一定能找到你哥。”
穿着桔黄色夹克衫的可桑跑出去了,岑岚一阵莫名的紧张,“英韵到哪儿去了?”她不停地顾盼女儿空了的座位。
“妈!哥来了。”可桑年少的声音突然响起,儿子笑容灿烂地跑进包厢,“哥还带了两位姐姐呢!”
岑岚“呵”了一声,“她来了,她来了……”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妈!”可森撩开红色的帘幕,“我很冒昧,给你带来了圣大的两位女孩子。”
岑岚的呼吸屏滞,仅仅一刹,英韵与梦卿活生生地站到她眼前。这对十分熨贴的女伴,象春光与嫩叶般契合,两人几乎一起发出,“岑夫人,您好!”
岑岚的双手一起伸向她们,“孩子们,你们好!”
她的右手握住英韵的手,可森含笑,“妈,这就是那个在《戏剧》上发表评论的柯英韵。”
岑岚端雅的贵妇风仪迷住了英韵的眼睛,她脸上明显出惊讶。
“我看过,我看过,好孩子。”
她的手又握着梦卿的手,“这位该是梦卿了吧?”
可森笑,“对,她们是室友。”
“夫人,打扰您了。”梦卿笑对。
岑岚觉得梦卿灵活,怎么英韵光看她不说话。她左视右看,“可森向我提起过你们,今儿一见,果真是,一个俊美,一个柔丽,又同在一流的学府,聪明喜人。”
可森也得意了,“妈,这次是名不虚传吧。”
“一点也不差,可森,以后带她们上家里来玩。”岑岚想为自己创造与英韵接触的机会。
英韵只觉岑夫人的华贵美质,理应高不可攀,但却平和可亲,然这样的贵妇只是他人的母亲,她与己无关。
梦卿对夫人道,“谢夫人好意,严先生一直对我们很友善,每有新剧上演总送票给我们,这儿的演出水准又是一流的,英韵刚才还说这出《红桑果》比她在海城看的要精美。”
“是吗?”岑岚与英韵相视。
“是的,夫人,这儿是京城,无论学术、演艺都高出海城一筹。”英韵的眼睛和当年的小珂一样俊明,岑岚又饮用到了那股沁心的甘泉,可听到女儿叫自己夫人,她心里不大好受。
此时,一旁的可桑调皮地窜到她们中间,“妈,哥,你们还没为我介绍呢!”
可森笑着把弟弟拉到身边,“梦卿,英韵,这是我的小弟弟严可桑。”
岑岚也笑,“叫二位姐姐。”
“姐姐们,好!”
梦卿拉住可桑的手,“姐姐们好是好,可是没东西赏你呀!”
“不用,姐姐,我不是小孩。”
岑岚说,“这么调皮,还不是小孩。梦卿,你们可别跟他搅在一块。”
英韵却说,“夫人,象小弟弟这样纯真的,我看倒是求之不得呢。”
岑岚心一阵揪痛,眼看自己的一双亲儿女,从来天涯各两分,现在相逢不相识,“英韵你,好象也是天真未凿……”
梦卿道,“夫人,英韵也天真着呢。严先生,你说是吗?”
可森柔和地,“妈,他们都童贞未开,我们这些大人只能惭愧不如了。”
开场铃响了,梦卿抬腕看表,“我们要下去了。”
岑岚的情态变了,可森说,“妈,我陪她们下楼。”
岑岚不放心的眼神凝结在英韵脸上,但她嘴上只淡淡地,“英韵,梦卿,以后到我们这儿来玩吧,我喜欢你们两个孩子。”
“谢谢夫人,有空我们会来的,再见,夫人,再见,可桑弟弟。”
回到座位上的英韵,心里总有些不适。岑岚使她想起自己的母亲。“妈妈也是岑夫人那种阶层的人,阿奶说她高贵、美丽,她会象夫人那样温和待我?”
梦卿发觉英韵心不在焉,“英韵。”
英韵回过神,自己乱想什么,上层社会的所有礼貌都是欺人的客套,何必当真!但岑夫人身上的确有令人揪心的东西,她不由回首向二楼的包厢仰望了一下。
英韵这一回眸,包厢里的岑岚全看见了。舞台上,痴情的男主角正搂着刎剑自尽的恋人撕心裂肺的哭诉,岑岚的心被扯碎了。“这孩子感觉到什么了?我刚才已是做得最最平静了……”她的眼泪悄悄流淌。
男主角把寒光闪闪的利剑刺入自己悲情啸天的胸膛,“小珂也是这样倒下的,可我不是魂变红桑果的不朽情人,我的爱全变作那个年轻、聪俊的女孩子了,她的生命难道不比我们的爱情更纯净?”岑岚憋闷得难受,她站起了身。
“妈,你怎么了?”可桑不安地问。
看着眼前年少的儿子,他怎知自己心头多年的牵挂,“妈胸口闷,出去会儿。”
岑岚来到剧场休息厅,厅内的桌椅全空着,一旁小卖部站着一个服务员,他一见岑岚不由眼前一亮,“夫人,你需要什么?”
岑岚叫了杯咖啡,她的眼睛很快被咖啡的热气所迷,她是多么想哭泣,为了在场内观剧无知于己的英韵。服务员注视着这位华贵的贵妇,他的艳羡的目光并没惊扰岑岚。
浓香的咖啡流入岑岚的体内,渐渐地,她获得了安静自己的力量,“英韵,让我们一起熬着吧。你这么聪明,你会在圣大诸多学子中脱颖而出,到那时,我就可以公开认你了。”
剧场里突然爆发出掌声的巨响,岑岚一吓,“夫人,演出结束了。”
她赶紧回到包厢,可桑正俯望楼下,她也朝楼下前排座位上那个咖啡色的身影望去。英韵似乎被《红桑果》的艺境熏染着,“多多吸收人类精神的宝贵精华吧,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也会这样赢得成功。”
十一女才子
英韵能与岑岚认识完全是靠了可森的关系,想起母亲,她就不能不想到曾经给予自己极大帮助的母亲的继子。
可森一向在女孩们中间颇得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