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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垒生中短篇作品集-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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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斥堠大吃一惊,道:“大人!”

    我看了一眼同侍立在瞿大人身后的田世方,一起走了出来,跪下道:“瞿大人,斥堠所言,都是实情。”

    瞿大人怒道:“桂林城中,已聚集近十万大军,怎说只余地二千人?”

    田世方道:“大人,诸将已不听号令,俱已散去,现在,城中可调之兵,连我与张将军合领的神机营,也不过三千余人了。”

    我是神机营的副统领。神机营当初是京军三大营之一,自甲申国变以来,三大营都已溃散,新组成的神机营只有三百人。瞿大人应借葡兵解围以来,便有这想法,才重组的神机营。田世方原先是神机营教头,不愿降满人,才来桂林的,他的话,在瞿大人心目中很重。

    瞿大人跌坐在椅中。远处,尘烟滚滚,那是敌人在急行军。照此速看来,满人迫至城下,不过是一两个时辰的事了。

    “卫国公胡一青、宁远伯王永祚诸人呢?”

    “胡一青与杨国栋、蒲缨、马养麟诸人俱已逃去,宁远伯虽未走,却不愿听令。”

    杨国栋是武陵侯,蒲缨为绥宁伯,马养麟为宁武伯,这些都是手拥重兵是大将。田世方此时,已直呼他们的姓名,懒得再称爵位了。

    “连一个留下的也没有么?”

    田世方看看我,道:“张总督未走,光禄汪少卿亦未走。”

    瞿大人听着,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真不愧为江陵公苗裔。瞿某身居兵部之职,又有何惧哉?田将军,张将军,你们将神机营将士尽数调来城头。”

    我们也只是互相看了看,不由有点黯然,但还是响亮地道:“是。”站在瞿大人身边的大将戚良勋似乎想说什么,却也没说。

    神机营虽有大将军炮一门,佛朗机四门,还有一些百子连珠炮、迅雷炮之类的小型火器,但火药稀缺,神机营也难得实弹操过几回,真正能作战之人,连我与田世方,也不过十来人。象大将军炮、佛朗机这等火器,起码也要五六人操纵。杯水车薪,济得何事?

    瞿大人看看天,道:“将民伕也都派上城头。哈哈,人生自古谁无死,只要天主不离弃我们,那一定会保佑我们的。”

    这两句矛盾的话也没能让我笑出声来。以瞿大人的性格,说出这种话来,那也就是说这回我们是死定了。天主,天主真的会保佑我们么?如果保佑我们,为什么一败再败,已近不可收拾之境了。

    我没有多说什么,回神机营调集人马。

    那门大将军炮十分沉重,十几个人拉着炮车向城头去。我对田世方道:“田兄,我去通知老师一声,最好他也能上城来。”

    田世方道:“没用的,金神父不会杀人。他是你教父,你还是劝他快离城吧。”

    ※※※

    金神父不肯离城,他的理由与瞿大人一样。但他了不愿上城杀人。

    我说了半天,他只是不肯走。这时,已经听得到城下的喧哗了,我离开了金神父的小教堂,冲上城头。

    围城的,是定南王孔有德。他的兵多半是汉军旗人,原本是汉人,只是穿着满人的衣服,他们把自己也当成满人了吧。

    一个传令兵正在城下叫着,叫瞿大人献城。也许他们并不知道,这桂林城头不过两千五六百兵丁,还不到三千人。如果他们攻城,只怕守不了一个时辰的。瞿大人看了看田世方,田世方点了点头。

    一门大将军炮放在正中。因为射程太远,现在敌军太近,因此将炮口放低了许多。那四门佛郎机炮围着炮楼,一边两门。女墙边,还放着两架一窝蜂。瞿大人从他座椅边取出一把两尺多长的铁铳,道:“张将军,你与我将那传令兵射杀了。”

    这架铳沉沉的,一般的三眼铳只有一尺半,三支铳管,这支铳有两尺余,五支铳管。三眼铳虽大多以燧石发火,有些还要插火引,点着了才能发,这支铳上装着燧石,可以不用明火。

    瞿大人看我打量着这支铳,道:“此铳为万历年间神机营赵士桢仿鲁迷国的鲁密铳,所制之迅雷铳,天下一共不过两支。你若能射杀那传令兵,这铳就给你防身。”

    我掂了掂这支铳,比惯用的三眼铳重一些,不过很顺手。因为教父教我开枪用的铳,本身手柄对我来说就较长。如今我手大了,拿着三眼铳反而不顺手。

    我靠到女墙边,从箭孔处对准了那个正在大叫着的传令兵,将准星瞄准了。

    教父说过,从上往下打,必须瞄高些。我看着准星中那凹槽,那个传令兵在凹槽中只露出帽子。只是,我并不曾杀过人,在我十八岁的生涯中,我只谢过垛子,射过飞鸟,从来不曾射过人。

    天空中,白云慵懒,慢慢飞过。南疆地气和暖,冬日无雪,平和安谧,如非人世。

    我扣动了扳机。

    “砰”一声,象是突然间有什么东西裂开,我的手一震,眼前,一股火药味。几乎是同时,那个传令兵一下仆倒在地,地上,登时一滩血。

    那就是死么?

    我还不曾反映过来,城下的大军发出一声大吼。几万人同时一吼,声若惊雷,似乎连城也抖了抖。那支军中,写着“孔”字的大矗摆了摆,人象潮水似地分开,推出了两门炮。

    “红夷大炮!”

    田世方惊叫起来。

    我离京时还太小,并不曾见过,但田世方说过,那是泰昌年间,李之藻大人派张焘与孙学诗去澳门向葡人购回的。大将军炮有四尺许长,五六百斤重,这红夷大炮竟然比大将军炮还大许多。当时,前前后后,共购炮二十六门,袁督师败努尔哈赤,即仗此炮之力。可是,没想到居然孔有德会有两门。

    田世方喝道:“快过来,开炮!”

    我把迅雷铳往身后一插,插在腰带上,冲到田世方身边,抱起了一个子铳。

    佛郎机虽较大将军炮为轻,但也有近四尺长。佛郎机炮,又叫子母炮,因为炮有母铳和子铳之分,子铳中装铁砂与火药,放入母铳中燃放。放出后,将子铳取出,换另一子铳燃放。

    我将子铳放入母铳中,田世方叫道:“向下!向下!”

    这时,孔有德的红夷大炮有一门放出了一炮,这一炮对准的是左边的女墙,“轰”一声巨响,将雉堞也炸飞了两个,震得我耳中嗡嗡作响。

    在炮声中,田世方如果铁柱一般站着,道:“张宗玉,点火!”

    我点着了引线,田世方站在墙后,眼睁得血红,瞪着城下。

    原先,满人攻城,最多用云梯,没甚火器,所以建元初时,满人攻桂林,瞿大人借葡兵两百便足以退敌。但此时,他们也有了火器,我看见了孔有德的中军附近,有些人手中所持的便是鸟铳,那么,我们这一点优势也没了。

    也许,这是我在世上生存的最后一天了?

    象天崩地裂般,我眼前,浓烟滚滚,只听得田世方喝道:“打中了!”

    等烟散去了些,只见一门红夷大炮已歪在一边,边上,有几具死尸。这一炮,正好击中那门刚发过的红夷大炮,将炮车炸得粉碎,一时半刻,这门炮已无法再开了。

    不等我欣喜,有人在城下大叫道:“城门开了!城门开了!”

    我吓了一跳。我军军力远不及满人,开城就是自取败亡。我正想奔下城去,只见瞿大人的部将戚良勋从城下气急败坏的冲上城头,叫道:“瞿兵部,那……那王永祚开城请降,还说谁若阻挠,便要立斩。”

    瞿大人猛地站起身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我见他的眼里,隐隐的,已有血泪。

    裂眦的血泪。

    “大人……”

    戚良勋还想说什么,瞿大人只是挥挥手:“你们走吧。”

    我叫道:“瞿大人,炮具尚多,叫兵士立时用柴草堵住城门,神机营以炮火猛击,未必……”

    未必什么?未必不能取胜?以二千军心不稳的败兵,阻挡数万军势正盛的满州兵,再加上城中已有降将,便是孙武子复生,也事无可为了。瞿大人却笑了笑,道:“陛下尚在南宁,田将军,张将军,你们速带神机营退走,日后卷土重来,为我报仇。”

    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上来。瞿大人吼道:“快走!我们在天之父不会离弃你们的!”

    田世方的眼血红,但只是看了看我,道:“走吧。”

    ※※※

    “小薇,你愿意么?”

    她不语,只是用那块明黄丝巾掩住了面容。

    我的心沉了下去。可是,我就象一个溺水的人,还是想抓住没一根漂浮在水面的草茎一样一把抓住了她的袖子。

    “如果你愿意,把那块红丝巾给我,不愿意的话,给我那块黄丝巾吧。”

    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足够我砍十次头了,可是我却象入魔一般,就算陛下马上要砍我的头,我只想要一个答案。

    可是,她还是没有动。

    那块明黄的丝巾上,滑落了一颗泪珠。我的心象一只玻璃盅,掉在砖地上,变得粉碎。

    “将军,陛下已在书房等候将军了。”

    那个带路的小黄门不知从哪里出来,在我身后轻轻地说着。我放开她的袖子,看着她。

    月色凄迷,她的周围象是有一层光晕。教父曾送给我一幅圣母像,画上的圣母,也是那么不安与慌乱地看着人。只是,她低着头,落泪,泪水一颗颗溅上泥土,成为细细的水沫,再也看不见。

    那一架蔷薇开得正艳。
佩兰探案之消失的凶器
    佩兰探案之消失的凶器——

    “胖胖,快上茶!”

    佩兰指手划脚地向着来来往往的人呼喝着,一边的头发都散了开了,活象大秦国传说里的一个女妖。“王者香”今年的生意好到了不可思议,居然快禁夜了还有不少人不肯回去,看来都想留宿了。

    所谓“王者香”,是佩兰一年前在金马坊开的一家酒馆。本来只想开着玩玩,谁知生意越来越好,收手不得,佩兰在长安城也已赫赫有名,说起佩兰的“王者香”,男人们都会露出一种神秘的微笑。

    佩兰好不容易摆脱了一个诨号叫没毛大虫的纠缠,正想歇一歇,却听得胖胖在外谄媚之极地道:“天骄爷,你来了?”

    天骄是左金吾卫中郎将,勋封云骑尉。执金吾是维护京师治安的,云骑尉则是勋官。属二转正七品。天骄本是百济黑齿常之小僮,显庆五年,左骁卫大将军苏定方灭百济,黑齿常之率部降唐,天骄跟随黑齿常之也成了大唐人。仪凤三年,从黑齿常之击吐蕃,为五百敢死军中的小校,积功授勋武骑尉,为一转从七品。去年(调露元年)因从裴行俭破西突厥与吐蕃联军,积功调任左金吾卫,加授云骑尉,升任中郎将。

    佩兰的脸上登时浮出一丝甜甜的假笑,迎了出去。干酒馆的,来的都是客,何况天骄是管皇城治安的,不能得罪了。天骄也是熟客了,每次来都找佩兰手下一个云裳儿的胡伎鬼混半日。今天偏生不巧,户部金部司郎中海佩基带了两人来玩,把云裳儿叫去了。海佩基的官位比天骄可大多了,又是“王者香”的合伙人,可偏生天骄是个现管,两面都得罪不得。佩兰心里狠狠地骂着海佩基。

    出门前,佩兰先让脸上的笑容看上去自然一些,一掀帘子,叫道:“天骄大人,你怎的有空来我这儿啊?”

    天骄摸了摸佩刀,笑道:“小妖精,裳儿在么?”

    佩兰道:“哎呀,真是不巧,裳儿今天没空,叫别的姑娘陪陪大人可好?暖暖,绿腰都有空。”

    天骄的脸有点变:“是谁胆子这么大,敢割我的靴腰子?”

    佩兰有点害怕。天骄当初在黑齿常之部下时,论军功斩首二百级,至今他的佩刀上有五道缺口。王者香里的姑娘们对他都是又怕又爱。

    佩兰道:“是户部的海大人。”

    天骄一下也软了。他本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海佩基。一听得海佩基在,不由跌坐到椅子里,道:“天王爷,是他!他几时转了性,喜欢上裳儿了?”

    佩兰道:“哪是他叫的裳儿。前一会儿他叫了两个人来,把裳儿叫进去陪酒。其中一个,说是什么锅子里直桨,是个瞎子,色心倒不小。”

    天骄道:“什么锅子,是司成馆的国子学直讲花满楼吧,他是直讲里唯一一个瞎子。以他的才学,做博士也做得过,就因为是个瞎子,三十好几了还只混了个直讲。”

    佩兰喝了一声彩道:“天骄大人果然博学,我只道什么锅子里还有直桨弯桨的。”

    天骄啐了一口,笑骂道:“兰兰,马屁乱拍了。裳儿不在,你陪陪我吧。”

    佩兰眼里抹上了一层蜜,正待答应,只觉胖胖在一边酸溜溜地看过来,喝道:“胖胖,快进去炒菜!”

    胖胖带着点哭腔道:“是,夫人。”转身进去了。天骄笑道:“算了算了,你还是陪陪你外子吧,我怕他给我的酒里要下毒了。”

    这时,却见那间胭脂阁的门拉开了,两个人走了出来,前面的正是户部金部司郎中海佩基。

    ※※※

    六部中,户部原称民部。太宗朝,为避太宗讳,改称户部。户部下有户部、度支、金部、仓部四司,每司以郎中为长,员外郎为副。金部主管国库出纳,官位虽不甚大,却是个美差。海佩基为金部司郎中也已四年了。每年考功郎中进行考核时,他宁可考中中,也不愿考中上进阶,因此四年来还是个郎中。

    海佩基身后之人,个子很短小,面色阴沉。海佩基一见天骄,登时满面春风,道:“天骄大人,真有空啊。”

    天骄暗叫倒霉,但此时已躲不开了,忙笑道:“海大人,好啊。”

    海佩基还待和天骄说上几句,他身后之人忽道:“海大人,事不宜迟,走吧。”

    海佩基忙向天骄道:“天骄大人,我另有俗务缠身,失陪了。”

    天骄正要顺口说一声“回见”,只怕海佩基顺竿爬,真个来见他了,硬生生吞了回来,道:“走好。”

    他看着这两人走出门。

    佩兰正好出来,道:“天骄大人,想什么呢?”

    天骄道:“海佩基带来的是个百济人。”

    佩兰道:“百济人又怎么了,你不也是百济人么?对了,花满楼还没走么?”

    天骄咬咬牙,道:“这死瞎子,把我的裳儿抢去了。嘿嘿。”

    佩兰道:“怎么了?”

    天骄道:“我教过裳儿两句百济话,裳儿还以为自己精通百济语了,只怕那人被她弄得发昏章第十一了。”

    佩兰道:“你教她什么话”

    天骄笑而不答。佩兰追问了两句,见他只是不说,气道:“郁闷!我审视你!”

    ※※※

    云裳儿道:“郁闷。”

    花满楼心里咯登一下。他虽然看不见云裳儿的表情,但也知道她准是一脸冷笑。他搜肠刮肚地把知道的百济话结结巴巴地说出来:

    “这个,五十两金子的,你要?”肚里暗暗把佩兰骂了个惨。哪里的胡姬不好找,偏生找个百济来的。花满楼的突厥话、吐蕃话、扶桑话都说得极溜,偏生百济话要憋上半天才能出来一句。

    云裳儿道:“郁闷。”心想,这百济瞎子结巴可真好玩,不能让他看轻了。只是自己只会两句天骄教的百济话,而这瞎子结巴每一回说出来的都不一样,说不得了,只要把两句话颠来倒去地说说,一定要做到对答如流。

    花满楼道:“你都知是真?”

    云裳儿道:“我审视你。”

    花满楼心知这小女子胃口不小,忍痛道:“那,六十两金子你的,不能再多。”

    云裳儿道:“郁闷。”

    花满楼叹了口气,道:“那么,只得以后再说,我筹筹再,明天来。”

    他转身摸出门,背后只听得云裳儿甜甜地道:“我审视你。”他只觉背后凉飕飕地,心道:不要这五十六星会刚办起来,全部资金就被这女妖一口吞了。这云裳儿当真是个贪得无厌的女魔、妖妇。他心里也把海佩基骂了个半死,说什么这是他的一半产业,清静,到头来却要自己给他擦屁股。可云裳儿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秘谋,若不答应她,恐怕一切都完了。

    他的眼里现出了杀机——当然,谁也看不出来。

    第二天傍晚,王者香里要清静多了。

    佩兰一见花满楼的明杖咯咯地点进来,心道,这瞎子食髓知味,云裳儿这么香么,有那么多人抢?她有点酸酸看看忙前忙后的胖胖,一股无名火直升,叫道:“裳儿,快出来,花公子来了!”

    花满楼道:“老板娘,今天我想沐个浴,你快叫人备好。”

    佩兰叫道:“哎呀,花公子真是好眼力,裳儿给人洗澡的功夫可是一流的。”说完了,见花满楼向胭脂阁走去,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加了一句:“都是我教的。”

    一扭头,却见胖胖涎着脸看她。胖胖一见佩兰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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