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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没戏了！
怎么办？怎么办呢？
没人给个答案。
日子在焦虑中度过几天。这天天又变了，狂风卷席着乌云而来。樟树的叶子被吹得哗啦啦的响，窗外的那棵老柳树的枝条像平行线一样横飞起来。
雨。
该下雨了！
天暗了下来。
风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静寂。
突然，豆子大的雨点砸了下来，溅起满地的灰尘。
球场上的人个个捂着头逃了回来。跑不及的，被淋个透顶凉。
“这雨真大啊！”
“是啊！”
“早该下了，这么热的天，闷得很！”
他们刚跑完的瞬间，雨点变成了银线，像孙悟空的变细了的金箍棒，从天搅到地。
光线被遮住了，天地之间一团灰暗。
我的心一如那灰暗的天和地。
无数的雨夹杂着忧愁和烦恼从天而降，冲撞着地面，激起一片雨花的网。落在地上，汇成小溪，泛滥在整个田野。
窗外的那棵老柳树正接受从屋檐上的排水口倾泻而下的水流持续不断的冲洗，柳条垂到了极限，好些片叶子都掉了下来，留在上面的也伤痕累累。
下吧！下吧！
把所有的污浊都清洗掉。
雨来的急，也去的快。
天又露晴了，扑面而来的是清新的泥土气息。
老柳树的枝叶也更绿了。
突然，我发现经常受到排水口雨水冲击的那些枝条格外的长，格外的绿。
看着它，我感觉舒服了很多。
于是，埋头算起题目来了。
最紧张的几天终于来到了。
再也没心思去思考别的东西了。机械人一样每天除了考试便是看模拟试卷，夜里睡的也少。
考完了，回校拿行李走人。
望着空荡荡的学校，我这才想起，我与雪从此天隔一方了！
难道这就是命运么？真的是有缘无份么？那老天为什么又要我遇见你？
我伏在走廊的栏杆上，望着快沉下去的夕阳，心里充满了许多伤感与无奈。
此时的情形只有那两句词才能表述：
天遥地远，万水千山，知她故宫何处？
把夕阳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
都说夕阳美，却是伤人泪！
我再一次来到小河边，河畔的柳树还是那样静静地站在那，几缕枝条偶尔随风摆动。
你无言，我也无言。
找到了又怎么样？还不是眼睁睁地看着她远去，只留给我一个依稀的背影和对她无限的思恋。
夕阳铺在水面，小河成了红色的了。这条河本名就叫赤水河。
该是作别夕阳的时候了。我轻轻地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而雪只需眨一眨眼，就带走了我整个天空。
第十六章 群花会聚
高考完之后，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感觉全身没一点力气，像大病一场一样。
我知道，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我都透支了。平时没怎么，现在松懈下来，就感觉出来了。
希望再也不要有高三了。
然而，结果并不如人意。
一个月后，得知成绩，并不怎么好，考的学校肯定好不到哪里去，还是复读吧！
反正还年轻，怕什么，努力一年，明年会更好。
带着这个想法，我来到了县城进了创新，这里可以免学费，师资也不错，连我们的曾副校长都被请来了，他可是实力派人物，以前就管我们高三，最受我们欢迎了。
走进这座城市的学校，感觉大不相同。高高的建筑物排列紧凑，灰色的水泥路布散四周，一片水泥的世界只有少得可怜的那么几棵绿化苗，几个底矮的残喘着的花丛和努力争取生存空间的人工草。
今后一年的生活也怕是如此，排列紧凑、竞争激烈而又枯燥单调。
被班主任领进一间教室。我们的班主任是个退休的老头，穿着蓝色条纹衬衫，显出了那么一点活气，只是跟我一样的高瘦，说话比较轻软，看起来像个慈爱的老爷爷，他平时只要管管事，不教书的，如果还要教书的话我怀疑他会不会晕到在讲台上。他让我暂时呆在这听几天课。谁叫我是超额的人呢！原来这个学校准备招六个班，哪想广告做的太好，待遇太诱人，开学才两天人数就已大大超过了，所以临时又聘了我们班主任，准备人满了就另开一个班。现在只能分散开来挤在别的班听课了。
我在后面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只见排排人头前面有个带眼镜的大叔唾沫飞溅、手舞足蹈、神情激动地讲着数学课。仔细听听吧！看他讲得怎么样。如果不行就准备换学校，反正复读学校多的是！
一堂下去，感觉还可以。他讲得比较扎实，方法简洁、逻辑严密、思维发散，比七中的老师要好些。课虽然不是很生动，但也将就些吧。
这堂课听的倒也认真，也就不曾注意周围的人了。下课后，发现没有一个是同班同学，除了几个面熟的七中学生外，大多是陌生的面孔。
因为是刚来，也不想和他们交谈，反正过几天就要搬出去了。
总觉得很不爽。仔细看了下，原来这栋教学楼的中间是过道，两边是教室。这种设计不太合理，因为教室里只有靠外的那边有窗户，空气不很流通，加之人多，感觉又闷又热。
热就热吧，也没什么。
唉，只要想到人家可以欢天喜地的在家吃喝玩乐，而我却要提前一个月再次投入地狱经受这种非人的折磨，不叹口气都不行啊！
不过还好，反正有这么多的人陪着，也不是苦了我一个。
很快，又上课了。又是一堂数学课。这次我没有用心去听课了。望着雪白的墙壁，黑黑的人头和窗外被烤蔫了的小树，脑海逐渐变得空白。
这是命运的安排么？我当初非要选择复读不可，也不管他们同不同意就只身前来，因为老科考上了重点大学，我不服。可现在却又呆在这里重来一遍高三，我有足够的毅力和信心坚持到最后吗？能赢得了他吗？一年后的今天谁又知道是什么样的呢？现在雪也在努力吧！每年七中高三的都会提前一个月开学，说不定一年后我们会同时考进同一所大学呢。我一边傻笑着一边憧憬将来在同一所大学见面的情形。
蓝蓝的天，淡淡的云，风在舞，鸟在鸣，一路顺风来到新学校。别具一格的校门，托起明日的希望；热闹的人群，撒出点点欢笑。期望以久的大学，我终于来到你的怀中！
就在满世界的新奇和欢快中，不期意地一转身，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雪么？
两人正面相迎，都露出了惊喜的神情。
“你也考到这里来了！太好了！呵呵！”我迫不及待的说。
“是啊！想不到你也来了！以后我们又是校友又是老乡，可要多关照！”她也微笑着，一副他乡遇故知的模样。大大的双眼充满期待，看得我心里突突的跳。
“一定，一定！”我忙不迭的回答。生怕回答慢了。脸也红着。
“你报到了没？”我小心的问。
“还没。一起去啊！”想不到她会这么说。
“好啊！好啊！”她的建议使我非常愉快。
我们就像朋友一样边说边笑走向报到的地方。
…………
等到下课了才惊醒。
晚上回到寝室时，大伙儿在互相攀谈着。我则一直沉默，不喜欢也不善于跟陌生人打交道。听他们几个都是嫌分数太低才来复读的，但在二本里都还不错。我如果有他们这么好早就回家睡觉了，还要来受这种苦！
几天后，终于回到自己班了。呵呵，有好几个老同学，白胖子也在，丽也在！这下舒坦多了。
上去跟丽打了个招呼：“你也来了！”
“是啊！考得不好，听说这里复读有优惠，也就来了。”
“你也没去啊？”
“呵呵，都一样！”
一个月不见，丽的皮肤黑了不少，看她平时的穿着打扮也应该是个农家孩子，暑假里没少晒太阳。她就是那种朴素健康的美。
我对她了解不深，也就问问暑假过得怎么样，说不了多少话。到现在由于爱上了雪，对其他的女孩都看得比较淡了，并不太着紧她们对我的态度，随便搭理了几句话，就跟白胖子聊去了。
由于时间安排得很紧，天刚亮就起床，晚上很晚才下课，这里吃饭不用抢，所以经常拖到快没人的时候去，加之大家都分散在七个班里，就算七中有不少同学在，见到的也不多。
过了几天，凤也来复读了。她比我考得还糟糕，我至少是个二本，她只是个专科。中间也只见了一两次面，互相问了一句而已。
现在大家都一心一意朝理想中的大学进发，经过了一年高三的新奇和惶恐，心理更加稳重坚定，脚步也更加快捷利落了。
每一天一节晚自习下课后，我都会到走廊的一端透气，或者下去走走。这一天居然给我带来了绝大的惊喜。就在下楼梯的时候，遇到了霞！想不到她也来了。当时见到她时，两人四眸相对，充满了震惊。说起来，两人好几年没见面了。此时的她将垂至臀部的秀发剪成只到耳边的短发，以前喜欢穿红衬衫的她穿起了牛仔裤T恤衫，要不是她胸前那两个大如足球的乳房提醒我，我还以为她是个泼悍的小子。昔日温柔恬静的她居然变成这样了！而我也变得很高很瘦了，不再是原来那个小个子了。这一见面，差别太大以至于两人除了震惊就没什么话可说了，笑一笑，“恩”“哦”一声，就鬼使神差般地走了。想想，反正时间还多的是，见面机会多着呢！
有了她的存在，这个陌生的学校也就多了份欣喜和亲切。
两个星期后，我遇到了秋香。想不到她也在。她现在是读文科的教室跟我们隔得比较远，不然早就见到她了。这次她是主动跟我打招呼的。“嗨！”她脸上带有欣喜的微笑。以前跟她见面都不打招呼的，现在复读一下子就将大家的距离拉近了，有种感觉，好象都是我辈中人。不过还有一种原因，我们已经是朋友了，见到朋友自然高兴了。自从上次高考之前我们一起去市里考英语专业后，两个人就比较熟悉起来，我还趁机跟她聊了一下。呵呵，她还吃过我买的李子呢。我们还拍了一个合照，十几个女生，仅有两个男生，我就是其中之一。上面不仅有秋香，还有丽、文娟和红，呵呵，这张“全家福”可是很珍贵的！只是与文娟、红的关系没多大发展，也就点头朋友吧。
我回过神来应了声：“嗨！”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美人打招呼就是不一样。
“你怎么也在这里啊！”我立即问道。
“考得不太好。”她神情有点落寞。
“都是这样。”我安慰着。
“听说曾校长也来了，感觉这里应该还可以，也就来了。”不过她转眼就改变神情，笑着说。
“呵呵，我也是。不过曾校长好象不教复读班。”我找了个话题。
“不太清楚，可能是在其他部吧。”她猜测道。
这里是所完全学校，分幼儿部，小学部，初中部，高中部和复读部。每个学部人不是很多，是所贵族学校。要不是他们有新的政策，我还进不来。
“可能吧！”我也只能附和着她，没什么可说的了。
短暂的停留了一下，两人互相道别。
我向来不善于交际，跟女生就更说不起话。每次总是那么简短的几句话，不是“吃了吗？”就是“怎么样？”，然后“恩恩”“呵呵”就拜拜了。不过跟比较熟的人就谈得多，尤其是跟熟识的女生谈得就更多了，刚好相反。因为我更愿意相信女生，觉得她们不会欺骗我，也可能是我害怕开玩笑，每次他们男生开玩笑骗我，不论大小我都不舒服。我总是很疑惑，人与人之间为什么要欺骗？坦诚相待不是更好吗？我从来没欺骗过别人，除非被逼的，也很讨厌别人欺骗我。对于经常开玩笑的人总觉得不够信任。那幅吊儿郎当的样子总不把别人当一回事，看着就恼火。也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至今朋友不多，但质量很高，都是死党型的。
望着秋香远去的背影，只有无奈地摇了摇头，水平不够啊！
前几天也见到文娟了。只是当时是晚自习下课，她急着赶回寝室，加之光线比较幽暗，我在后面也就没有上去跟她打招呼了。
不知红怎么样了？她会在这所学校吗？还是去读大学去了？我一直都没碰到她，可能不在这吧。
到现在为止，除了红，基本上所有的名花都会聚在这了，还有凤和霞，看来以后的日子也就不会那么单调枯燥了。
不知雪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努力吗？瘦了没？
第十七章 爱你原来是个牢
想不到，我们复读班居然有着高中三年来都未上过的音乐课。而且女音乐老师无论脸蛋、身材还是气质都是一流的，尤其是她那似乎受过专业训练的嗓子飘出的歌声每每让我们感觉是一场明星演唱会，听的如痴如醉。
她把我唱歌的爱好都发展起来了。
可惜我歌唱的太烂，这是大家公认的，但我听的歌绝对是经典。我对于歌的喜爱分为两个极端，要么是柔到心底里的女生甜歌，如邓丽君、高胜美、林玉英、孟庭苇的歌，她们常常让我黯然落泪；要么是豪情万丈、铁骨铮铮的歌，像《精忠报国》、《向上天再借五百年》、《沧海一声笑》等等，他们往往令我热血澎湃，恨不得立刻横刀立马、战死沙场。
但在这个多情季节，自然那些甜美伤感的情歌最能打动我的心了。我非常喜欢听高胜美的《追风的女儿》。无论是歌词还是声音与曲调都能引起我对雪的思恋。我从来没有为哪一个人这么思恋过。歌词很美：
当风吹雨打，我想念你。风来云也到，雨也落了。云一被风拥抱，就哭了。再也忘不了，你对我的好，被你骗到连天荒也好。
雨在风中飘，泪在我的眼中逃，逃到天涯海角找不到。我在雨中找，爱你原来是个牢。雨一停，我也不见了。
一遍一遍的听，雨在心里落泪。然后拿起笔写了许多这样的文章：
雪，每当风起的时候，我会想你；每当雨落的时候，我会想你。思恋的风来了，牵挂的云也到了，心中绵绵的雨就跟着落了。我的心曾经被你天使般的阳光拥抱过，当时就哭了。从此就再也忘不了你对我的好，到如今就算被你骗一句：我爱你。我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就算是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我都会相信你的话。我对你的爱如江南的春雨在思恋的冷风中飘零，因相思而感动的泪水在我期盼已久的双眼中逃了出来，逃到了天之涯，海之角，怎么找也找不到。我曾经无数次在相思的雨中寻找它们，最后才明白我为什么总逃不出你的眼睛，原来爱你是个牢，已经判了无期徒刑的我今生都休想走出来。思恋的雨一旦停了，我的心也就碎了，被风飘散，不见了。
然而，思恋不是听歌就能解决的。
我经常牵挂着你的模样，雪！经常想你在七中的情形。想当初，我和你同在一个学校，共同经历过春暖花开，秋月无痕，如今又是秋天，月亮还是那么圆那么亮，但心头牵挂的往事又有多少？昨天晚上又起风了，呼呼的拍打着窗户，这又令我想起曾在月夜星空下想你的日子。现在你在七中还好吧？你还在那老旧的教室里学习吧？那里的一草一木还是一个不少的留在那儿吧？河畔的柳树照样披着晚霞在等待她的新郎，水底的荇菜还在随波荡漾吧？只是曾经的我们换成了新来的学弟学妹。想着这些，不禁有万千愁恨爬上了心头。李煜的那首《虞美人》仿佛为我量身定做的一般：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我对你的思恋也不是这几首词能倾泻下来的。
在想你的时候，我常常看《西厢记》中“长亭送别”那一幕，一遍一遍地抄着那些词曲。在这里，我很想用那些词来诉说我对你的感受：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恨相见的迟，怨归去的疾。柳丝长玉骢难系，恨不得倩疏林挂住斜晖。马儿迍迍的行，车儿快快的随，却告了相思回避，破题儿早别离。听得到一声去也，松了金钏；遥望见十里长亭，减了玉肌。此恨谁知？
有什么心情花儿、靥儿，打扮得娇娇滴滴的媚；准备着被儿、枕儿，只索昏昏沉沉的睡；从今后衫儿、袖儿，都揾做重重叠叠的泪。兀的不闷杀人也么哥！
下西风黄叶纷飞，染寒烟衰草凄迷。
虽然久后成佳配，奈时间怎不悲啼。意似痴，心如醉，昨宵今日，清减了小腰围。
合欢未已，离愁相继。想着俺前暮私情，昨夜成亲，今日别离。我谂知这几日相思滋味，却原来比别离情更增十倍。全不想腿儿相挨，脸儿相偎，手儿相携。
将来的酒共食，尝着似土和泥。假若是土和泥，也有些土气息，泥滋味。
暖溶溶玉醅，白泠泠似水，多半是相思泪。眼前茶饭怕不得要吃，恨塞满愁肠胃。
霎时间杯盘狼藉，车儿投东，马儿向西，两意徘徊，落日山横翠。知他今宵宿在那？有梦也难寻觅。
淋漓襟袖啼红泪，比司马青衫更湿。伯劳东去燕西飞，未登程先问归期。虽然眼底人千里，且尽生前酒一杯。未饮心先醉，眼中流血，心内成灰。
到京师服水土，趁程途节饮食，顺时自保揣身体。荒村雨露宜眠早，野店风霜要起迟！鞍马秋风里，最难调护，最要扶持。
这忧愁诉与谁？相思只自知，老天不管人憔悴。泪添九曲黄河溢，恨